（文艺学专业论文）生态美学的性质探讨.pdfVIP

中文摘要 生态美是德国生物学家恩斯特海克尔于1 8 6 6 年提出的概念。主要用于研究有机体 与其周围环境之间的关系。到了2 0 世纪中期，随着环境破坏日益严重，生态问题目渐突 出。生态学特有的思想观念和崭新的思维方式开始引起人们的关注，并将其引入人文学 科产生了大量的边缘学科。生态美学就是其中之一。据资料显示，陕西师范大学学报、 苏州大学学报等刊物分别设立了“生态美学研究”、“文学与生态”等专栏。首届全 国生态美学研讨会分别于2 0 0 1 年1 0 月和2 0 0 3 年1 1 月召开。在学术界的共同努力下，生态 美学的理论体系的构建，研究思路的拓展，取得明显进展，特别是在维护精神生态平衡， 改善人类非美的存在状态显示了巨大的智慧和发展潜力。生态美学的提出与当前全球化 背景下生态环境恶化密切相关。它是人类对自然、社会及人自身的认识在审美纬度上的 反映，是美学研究对现代化所带来的种种灾难、危机的反思，对当前环境问题的关注， 对人类思维方式与价值观念进行反思，这是国内学者开展生态美学研究的一个理论起 点。生态美学是在当代哲学的存在论转向的背景下提出的。它不同于以往的实践论美学， 它是对美学性质认识深化的结果，也是摆脱美学研究困境所进行的一次积极尝试，是对 既往的审美观念进行的全面审视。生态美学的发展必然给传统美学带来巨大的冲击，必 将大大拓展美学研究的视野，为美学思想的进一步发展提供新的思路。本论文试图通过 对生态美学的生命美学性、整体和谐性、现实性、人学性的探讨，希望能够给生态美学 的发展带来一些启示。 关键词：人类中心主义：生命美学性；整体和谐性；人学性；总体性 a b s t r a c t g e r m a nb i o l o g i s te m s th a i k e e r 讯l8 6 6a d v a n c e dt h ec o n c e p t p r i m a r i l yf o rt h es t u d yo f t h er e l a t i o n s h i pb e 嘲e e no r g a l l i s l sa n d 也e i rs u r r o u n d i n ge n v i r o m e n t b y 也em i d 2 0 m c e n t u r y 、v i t h 口d w i n ge n v i r 0 啪e n t a ld 锄a g e ，e c o l o g i c a lp r o b l e m sh a v eb e c o i n ei n c r e a s i n g l y p r o m i n e n t e c o l o g yu n i q u ei d e a sa i l dn e ww a y so fm i n k i i 培s t a r t e dg e t t i n ga c o n c e ma n dt h e i i l 灯o d u c t i o no f a1 a r g en u m b c ro f m a r g i l l a lh u r n a i l i t i e sd i s c i p l i n e s e c o l o g i c a la e s m e t i ci so n e o f 也e m i n 也e j o i n te 丘b r t so f a c a d e m y ，as y s 【e mo f e c o l o g i c a l 跹s t h e t i c 也e o r y ，也ee ) 【p a n s i o n o fr e s e 雒c h ，s i g n i 6 c 缸l tp r o g r e s sh a sb e e na c h i e v e d ，p a r t i c u l a r l yi n 也em a i n t e n a n c eo fm e e c o l o g i c a lb a l a n c eo ft 1 1 es p i r i t ，i m p r o v i n gt 1 1 eh u m a nb e i n gd e m o n s t r a t e dm ee x i s t e n c eo f g r e a t 讪s d o ma n dd e v e l o p m e n tp o t e 而a 1 t l l i sp 印e ra t t e m p 招t ol i f et l l l o u 曲e c o l o g i c a l a e s d l e t i cn a t u r e t h eo v e r a l lc o h e r e n c ea n dr e l e v a n c e ， t h ee c o l o g i c a la e m e t i c sd e v e l o p sa sm ee x i s t e n t i a jo n eu n d e rt h ec o m e x to f p o s t - m o d e 耐s m t h i sr e s e a r c hf o c u s e so n 廿l el i v i n g ，t h er e a l i s t i ca i l dm e 锄t h r o p o l o 百c a l a i l d h a m 岣n i o u sf e a t u r e s i ti sh o p e d 也a ti tc a i lp r o v i d en e wp e r s p e c t i v ef o r 吐圯d e v e i o p r n e n to f t h ee c o l o g i c a la e s t i l 茚c sa n dp a v et l l ew a yf o r t h ef i l l 曲e fd e v e l o p m e n to f t h ea e s 出e t i c s 。 l ( e yw o r d s ：础o c e n t r i s m ；a i 】曲r o p 0 1 0 9 i c a lf b a t u r e ；t h ef b a t u r co f h a 衄o n y ；t h ea e s m e t i c f e a t u r eo f m el i f eb e i l l g s ；c o l l e c t i v en a t u r e i i 独创性声明 本人声明所呈交的学位论文是本人在导师指导下进行的研究工作及取得的研究成 果。据我所知，除了文中特别加以标注和致谢的地方外，论文中不包含其他人已经发表 或撰写过的研究成果，也不包含为获得东北师范大学或其他教育机构的学位或证书而使 用过的材料。与我一同工作的同志对本研究所做的任何贡献均已在论文中作了明确的说 明并表示谢意。 学位论文作者签名：么芒i ! i日期：塑! i ：! ：! 学位论文版权使用授权书 本学位论文作者完全了解东北师范大学有关保留、使用学位论文的规定，即：东北 师范大学有权保留并向国家有关部门或机构送交学位论文的复印件和磁盘，允许论文被 查阅和借阅。本人授权东北师范大学可以将学位论文的全部或部分内容编入有关数据库 进行检索，可以采用影印、缩印或其它复制手段保存、汇编学位论文。 ( 保密的学位论文在解密后适用本授权书) 学位论文作者签名：盘i 兰指导教师签名 日期：3 生! i ：s ：2 1 日期：边! ! ：! ：丝 学位论文作者毕业后去向： 工作单位 通讯地址 电话： 邮编： 引言 生态美学作为一门新兴的边缘学科，八十年代产生，进入本世纪才成为热门话题引 起众多学者的关注与探讨。正是由于生态美学的新生性也决定了它的复杂性，争议性。 关于它的一系列基本问题都未形成定论。这也是目前国内生态美学研究的主要着眼点和 争鸣点。如：生态美学的定义，生态美学的研究范围，生态美学是否能成为一门独立的 学科等。也正是由于生态美学问题的开放性也为老中青众多学者的公平对话提供了平 台，体现了充分的生态品质。每一位参与讨论的学者都拿出了自己对生态美学的定义。 正是凭着对生态美学的不同理解和阐释，才顺延了对其研究范畴，内在因素及其性质等 基本问题的看法，由此构成一套生态美学的理论观点。 生态美学是在8 0 年代兴起，9 0 年代传入我国，它的产生有众多的背景原因。当然最 直接的原因是生态危机。但就生态美学的性质范围来说，生态美学的产生所要追寻的是 更深一层的原因，即人的思维方式、存在方式的危机，也即人性危机。这才是生态美学 既区别于普通生态学，又是其对生态危机的解决所提出的根源性解决方案。人的原因， 人的思维模式，人的存在方式即人性原因才是实现生态美学理想的根本途径。由此也可 找出产生生态危机的根源，同时也提供了解决生态危机的方案，即对人的缺陷的完善， 向总体性的人生成。而这一实现的依据是人的超越本性，追求理想本性，人对总体性的 渴慕。 生态美学所要探讨和解决的就是在一个诸神纷争的时代，我们人类应该怎样健康的 生存。因此生态美学是一门健康而有活力的学问。由此生发，生态美学所持的立场，或 所保有的角度，提问的方式，也是人类学方式，存在论方式。生态美学是关于人与自然， 人与社会以及人与人，人与其自身之间关系的终极把握，是对人类生存状态，生活质量 的理想境界的揭示。 生态美学作为交叉学科，它的产生是美学和生态学在新时代的结合。生态美学给美 学和生态学都带来了巨大的冲击，使我们对传统美学有新的认识，对美学的一些基础概 念、性质都引起新的争议，同时也为美学在新时代走出困境提供了契机。 生态美学作为一个新兴产生的学科，它产生背景的复杂性，时间的短暂性，决定了 对其定义、性质的争议性。因此至今学术界对于生态美学的基础性问题还没有达成致 意见，这也就给生态美学留下了巨大的阐释空间。 正是基于以上的设想，本论文分为三部分，第一部分是对生态美学的定义的探讨， 第二部分是对生态美学的性质的把握，分别论述了生态美学的生命美学性、整体和谐性、 人学性和现实性，第三部分是本论文的落脚点是对培养“生态人”的理论论述。 第一章生态美学的性质 美学研究是人对自然、社会以及人自身的感官体验而产生的美感愉悦之情，着重于 人的精神世界，人与自然、社会之间，人与人之间的相互关系是如何影响人的心灵这一 问题，需要美学来回答，自然和社会不仅要适宜于人类的生存，还应该成为人类的精神 家园，这也是美学的根本目的所在。在生态美逐渐与人文学科结合的同时，由于环境危 机社会问题而导致的精神生态危机也引起了哲学家和美学家的思考，这一思考催生了生 态美学。 一、定义概述 第一节生态美学的定义 生态学是德国生物学家恩斯特海克尔于1 8 6 6 年提出的概念。主要用于研究有机体 与其周围环境之间的关系。生态是中性词无褒贬之意，它的原初之意也只是强调事物的 联系。他在有机体普通形态学中说“我们把生态学理解为关于有机体和周围环境的 全部科学，进一步可以把全部生存条件考虑在内。”1 现代意义上的生态学成熟于2 0 世纪 中叶，其是指研究人与生物、自然环境、人造自然环境以及社会环境关系的科学，“生 态环境科学是2 0 世纪中叶，在环境保护实践和传统科技理论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一门综 合性科学，从研究环境污染与破坏现象及其防治措施开始，进而发展到研究人与环境的 协同演化，它最初直接运用地理学、生物学、化学、物理学、公共卫生学和工程技术科 学的原理和方法进行研究，通过实践进一步表明，有效的环境保护依赖于对人类活动和 社会关系的科学的认识与合理调节。由此环境科学的发展也进入社会科学的领域。”2 生 态环境科学侧重研究生态环境的科学认识，揭示生态规律。生态伦理学则是研究生态系 统中人与生物与环境的伦理道德关系，即研究人与生物与环境和谐共处的权利义务和道 德准则，“生态伦理学主张应把道德共同体的范围扩展到非人类的生命，乃至非生命存 在物。或者说整个生态系统或自然，它肯定自然有其独立于人类利益之外的价值，人应 尊重生命、尊重自然本身的完整性，人的行为应当促进自然的和谐、稳定等等。”3 但现 在的问题是，由生态环境科学到生态伦理学如何成为可能的问题，即生态环境科学是一 门学科，研究人们如何通过对生态环境科学知识的认识，能够自觉地彻底地贯彻执行生 态伦理道德的问题，这个问题恐怕仅靠生态环境科学的理性认识和生态伦理学的说教本 徐恒醇生态美学【m 西安：陕西教育出版社，2 0 0 0 年第1 3 3 页 2 徐恒醇生态美学 岫西安；陕西教育出舨社2 0 0 0 年第7 8 页 3 何怀宏生态伦理一槽神资源与哲学基础) m 河北大学出版杜2 0 0 2 年第1 1 3 页 身是解决不了的。且不说生态环境科学和生态伦理学内部都有诸多解决不了的矛盾，就 从体系上说，没有生态美学，生态学体系是不完备的。 生态美学作为沟通生态环境科学和生态伦理学的桥梁，三者都关注人与自然、人与 社会、社会与自然的关系，它们的目的是一致的，最终都是解决人类与自然的和谐发展 问题，只是它们从不同层面或角度去做同样的工作，生态环境科学作为一门科学，其目 的在于揭示生态规律，生态伦理学探讨人以什么原则执行生态学所揭示的生态规律的生 态道德行为，这样，在生态学和生态伦理学之间就出现了一道鸿沟。因此，生态美学可 以担当起协调、沟通二者之间关系的桥梁。 生态审美观是以生态观念为价值取向而成为的审美意识，它体现了人对自然的依存 和人与自然的生命关联。“生态审美反映了主体内在与外在自然的和谐统一性，生态审 美意识不仅是对生命价值的体验，也不只是对外在自然美的发现，而是生命的共感与欢 歌。在这里，审美不是主体情感的外化或投射，而是审美主体对自身生命的关爱。也超 越了役使自然而为我所用的价值取向的狭隘。从而使审美主体将自身生命与对象的世界 和谐交融。”1 所以，生态美学从审美角度出发，阐述人与自然、人与社会、社会与自然 的关系。从而达到保护生态，实现人与自然和谐发展的最终目的，在这一目的的实现过 程中，它不像生态学那样以理性强制，也不像生态伦理学那样以伦理说教，而是以对自 然、对人本身的审美愉悦而自由地实现。在此过程中，生态美学看似一种对自然的无功 利、无目的的观照，实则是达到三者最终目的的最有效的手段，从这个层面上说，生态 美学是一种具有实用功利的美学，同时也体现了生态美学不同于生态环境科学和生态环 境伦理学的优势。因此，生态美学的研究不仅有自身的必要，而且也有完善、沟通生态 环境科学和生态伦理学，最终建立完整的生态系统的必需。 生态美学带来传统美学的一场革命，对美学界公认的一些范畴概念在生态学语境下 都必须进行新的阐释和言说。比如，对美学的基础概念美，美感，美的特征等都可以有 一种全新的认识，也是当代美学工作者大有可为之处。事实上许多学者在这方面已经作 了一些努力并取得了显著成果。 我国学者在2 0 世纪9 0 年代中期开始生态美学的相关研究。最早以生态美学为题的论 文是李欣复的论生态美学。2 在文中作者描述了自己对生态美学的定义，“生态美学是 伴随着生态危机所激发起的全球环保与绿色运动而发展起来的一门新兴学科。它以研究 地球生态环境美为主要任务与对象，是环境美学的核心组成部分，具体构成内容包括自 然生态、社会物质生态和精神文化生态三大层次系统”。我们发现在生态美学产生初期 它就等同于环境美学。虽然提出了三部分构成内容，但仍然把研究地球生态环境美作为 其主要任务和对象，并把环境美学作为生态美学的核心组成部分。这种观点的狭隘性是 很明显的。随着生态美学近十年的发展，我们对生态美学的认识逐渐清晰。2 0 0 0 年徐恒 醇的生态美学成为国内第一部生态美学研究专著。它以生态美的范畴为核心，以人 的生活方式和生存环境的生态审美创造为目标，在生态审美观的形成、生态美的意义和 徐恒醇生态美学 m 西安：陕西教育出版社，2 0 0 0 年，第9 页 南京社会科学1 9 9 4 年第1 2 期 3 作用方面做出理论探讨，初步建构起生态美学的理论框架。他认为“生态美所体现的是 人与自然的生命关联和审美共感。这种生命关联是基于人与自然的依存关系。人的生命 活动正是在这种自然生命之网的普遍联系中展开的，建立在各种生命之间，生命与生态 环境之间相互依存，共同进化的基础上的。由此也使人感受到这种生命的和谐共生的必 然性，并唤起人与自然的生命之间的共鸣。”1 与徐恒醇生态美学同时出版的还有曾 永成的文艺的绿色之思和鲁枢元的生态文艺学。曾永成以“自然向人生成”这 一马克思主义自然命题为其理论起点，揭示推演出了文艺的生态本性及审美的生态尺 度，给文学及美学的发展拓展了视野。鲁枢元则提出了“精神圈”这一概念，希望给人 类的诗意栖居寻找到理论依据。论文方面，曾繁仁明确提出“生态存在论美学观”，在 一系列论著和文章中，他全面论述了“生态存在论美学”思想及相关的生态美学概念。 在他看来，生态美学是“在后现代语境下，以崭新的生态世界观为指导，以探索人与自 然的审美为出发点，涉及人与社会，人与宇宙以及人与自身等多重关系，最后落脚到改 善人类当下非美状态。”2 曾繁仁还指出，生态荚学研究不仅实现了由实践美学向“以实 践为基础的存在论美学”的转移，而且有力地推动美学资源“由西方话语中心到东西方 平等对话”的转变。王德胜提出了“亲和”美学，揭示了生态美学的和谐本性。他认为 在生态领域，美学的基本目标是构建以“亲和”为核心的审美生态观。陈望衡揭示了生 态美学的生命性，他指出“美就在生命，生命其本质在精神，宇宙的精神体现在活力上， 故美在活力，活力也就是创造力。美不仅在生命，还在秩序，宇宙具有严整的秩序，圆 满的和谐。”3 生态美学的生命性归根到底还是体现了其和谐本性。仪平策指出了生态美 学所站的立场是人类学，即以人类学范式作为生态美学思考的出发点，与哲学的存在论 转向同步。张玉能认为实践美学应把生态美学作为自己的研究的一个重要维度，研究人 对自然所构成的生存环境的审美关系，论述了实践美学的最终目标一全面自由发展的个 体，就蕴含着生态美学的对象、方法和目的。生态美学就是要在社会实践中处理好人与 自然的关系，以利于人类的生存和发展。滕守尧论述了生态美育问题，主张在中小学开 设生态美育课。高中华提出了广义生态美学，他认为生态美学是在后现代语境下，以生 态哲学为指导与观照，从人与自然的审美关系出发，涉及人与社会以及人自身等多重审 美关系，试图建立起一种人与自然和社会达到动态平衡，和谐共生的生态美学观。刘成 纪认为万物皆有生命，提出了生命本体论，同时提出生态美学是真j 下的第一美学。聂振 斌认为生态美学是研究人与生物、环境的审美关系，其哲学出发点是本体存在论。袁鼎 胜等主编的生态审美学( 中国文史出版社2 0 0 2 年出版) 从生态审美的角度，提出了 生态审美场和生态美的概念，对生态审美的产生、发展、变化及生态审美能力、生态审 美感受、生态审美效应、主题生态美的创造等问题进行了考察，拓展了生态美学的研究 领域。并将其作为审美生态观的核心，在他看来，要构建起这种审美生态观，人首先必 须培养自己对自然、社会以及人自身外部存在形成的亲和力，养成一种对于生命整体的 1 徐恒醇生态美学 劬西安：陕西教育出版社，2 0 0 0 年，第1 3 6 页 7 曾繁仁生态美学：后现代语境下崭新的生态存在论美学观 j 陕西师范大学学报( 哲社版) ，2 0 0 2 ，( 3 ) 1 陈望衡宗白华的生命美学观江海学刊2 0 0 1 年l 期 4 直觉与敏感。 总之，对生态美学的定义可以归结为两种：一种认为生态美学是研究人对生态环境 ( 包括自然、社会、文化环境) 的审美观照，关注生态环境具有的美感形式，人对环境 的纯粹审美活动和人的美感获得，并且根据生态世界观，按照美的规律，为人类营造和 谐、平衡和诗意的生活环境如聂振斌、仪平策、李欣复和陈望衡就持这一观点：另一种 认为生态美学是以生态学的整体性、主体间性的思维方式，反思当下美学领域的理论困 境，以建立新的适应社会发展需要的存在论美学理论形态，持这一观点的有韩德信、曾 繁仁、刘成纪等人。 二、理论分析 美学就其本质而言，既不属于自然科学，也不属于社会科学，而是属于两者之外的 第三学科即人文学科。从研究对象上看，人文学科所探讨的应是人的精神现象及规律。 传统美学从自然本体论，从理性本体论，从感性本体论对美学的探讨，还没有从整体论 角度关注美学。这一全新的视角必将给美学在新世纪的复苏带来生机。生态美学和生态 学一样，关注人与自然的关系，社会与自然的关系，技术与自然的关系，更关注人自身 的问题。因为生态的终极问题仍然是人的问题，认识生态的初始责任者，也是最后的责 任者。但是，生态学研究的中心是生态系统内部的相关性、完整性以及人类社会的协同 性和浑整性。生态美学研究的重心，是人与自然的审美关系、生态意象的审美建构以及 审美价值系统。现代生态美学要完成对“实践美学”的理论超越，就必须摆脱认识论和 工具论意义的实践观的桎梏，以马克思存在论的实践论为基础，以现代人类学范式为圭 皋，将感性具体的人类活动、人类生活本身肯定为美的真实本原和终极存在，视为生态 美学思维的真正基础和源泉，惟有站在这样的学术立场上，人和世界( 自然、环境) 才 会脱离传统美学中相互异在的抽象状态，才会成为感性具体的人类生活整体，才会达到 ( 或还原为) 一种彼此间非主非客、亦主亦客、主客未分、主客如一的原初本真关系。 “人类自从成为人类以来，最重要的是处理好三个关系，一，人与自然的关系；二， 人与人的关系，也就是社会关系；三，个人内心思想、情感的平衡与不平衡的关系。”1 人 与自然环境的关系是生态美学不可跨越的基础性课题。如何使人与自然环境之间在审美 的意义上达到相互亲和与协调，无疑是生态美学研究的主题之一。但人与自然的关系实 质上并不纯是自然形态的。在人类生活的世界里，人和自然都烙上了人类活动的、文化 的印迹自然也已经历史地成为一种人的外部现实，一种对人来说“人的存在”，因而也 就难以逃避人类的文化之网。人所安居其中的自然环境与文化环境之间其实有着一种彼 此联系相互制约的内在适应机制，脱离了文化的自然与脱离了自然的文化同样都是不可 思议的。自然生态反映着文化生态，反映着人类生活及人类本身。同时，人类所创造的 社会文化体系也成为人的另一种生存环境，即文化环境。作为人类生活中特有的生态要 素，文化环境与自然环境一起，构成了人类生态环境的整体世界。着重研究人与自然环 季羡林走向天人台一一( 人与自然丛书) 总序 加长春：东北林业大学出版社。1 9 9 5 3 8 3 3 8 4 页 5 境关系的，大体可称为生态学；而不仅研究人类的自然环境、更研究人类文化环境，亦 即探究人类与整个生态环境关系的，则可称为生态人类学，在深层的意义上也可称作生 态美学。国内外美学研究尽管有不少学者讨论过生态在审美和艺术中的作用地位，但他 们的生态观往往不够系统全面，只从自然生态上去理解，没有把自然生态与文化生态作 整体的把握。生态美学包括自然生态与文化生态两大系统。保持生态美学中自然生态系 统和文化生态系统各自的生态平衡对于美的发生和价值构成有很重要的意义。人类进入 文明时代以来，生态两大系统交叉共时地融为整体，同时生态两大系统又有差异。自然 生态系统其资源有限，质量有待改进，人类发展到今天的高技术、高消费时代，不论物 质或精神文化生产对它们的开发利用，首先要保护生态环境，贯彻“可持续发展”；文 化生态系统作为精神气候既是审美与艺术创造的条件，又是其从净化和提高人的精神世 界大目标上的一项重要任务。文化界需要生态平衡，自然界需要生态平衡，两者也需平 衡，生态美学世界观就是建立在这样的认识基础之上，当今世界在高度发达的文化生态 系统内部，通过人工的生产制作，已经渐渐把人与自然隔离开来，这个系统内的能量、 信息与运动规律，已发生了与自然生态系统不同甚至与传统文化生态也有很大不同的改 变，生态美学的使命就是要把这种改变再改变过来，后者不是简单的复归，而是在更高 起点上的创造与更新，追求更深刻意义上的天人合一，人与自然的和谐，自然生态与文 化生态的平衡与统一。 生态美学作为生态学与美学交叉渗透的边缘学科，何者为体何者为用，或者说，两 者交叉的可通约性或交叉的限度、标准是什么，这是生态美学首先应该解决的问题。到 底是用美学的知识来解决生态问题，给生态实践以方向，还是应以生态学给我们的生态 启示来灌注美学，给美学打开视野，在作者看来应该是后者。 因为生态美学的落脚点仍然是美学，它是美学发展的一个阶段，本质上仍属于美学 范畴。因此它与一般意义上的生态认识不同，它所建构的是一种生态领域的审美意识， 而不是生态意识的美学形式。生态美学是实现生态主义的最好践行者。因为其性质是感 受与体验，而不是行动与实践，它最容易与自然事件达成一种亲和关系，而这也正是生 态的核心。生态与美学的内在一致性首先表现在它的超功利性。将生态学的重要观点吸 收到美学之中。美所具有的和谐性、亲和性与情感性恰同现代生态学系统整体的观点相 吻合，为它们的结合提供了最重要的前提。美学是对人的生存进行深度观照的学科，生 态则主要表现为人的生存状态，对美的生存状态的追求是美学本身的主要诉求。生态美 学以生存与审美为原点，绿色的人生与艺术的人生的结合才是完美的人生。正是在此意 义上曾繁仁才认为生态美学“是在后现代语境下，以崭新的生态世界观为指导，以探索 人与自然的审美关系为出发点，涉及人与社会、人与宇宙以及人与自身等多重审美关系， 最后落脚到改善人类当下的非美状态，建立起一种符合生态规律的审美的存在状态”。1 曾繁仁生态美学：后现代语境下崭新的生态存在论美学观， j 陕西师范大学学报( 哲社版) ，2 0 0 2 。( 3 ) 6 第二节生态美学的性质 一、生态美学与人类中心主义 工业文明创造了丰富的物质财富，促进了社会进步，另一方面以征服论和改造论来 处理人类与地理环境的关系，人类办了一系列违背客观规律的蠢事，走上了以牺牲良好 的人类生存环境为代价换取经济增长的错误道路。并且不得不消耗巨额资金去治理已经 被破坏了的自然生态环境。可以确信，即将跨入2 1 世纪的人类面临着社会经济发展、人 口增长、资源消耗、环境退化之间的矛盾冲突。对此，人类已经开始了艰辛的理论探讨。 生态美学的提出与当前全球化背景下生态环境恶化密切相关。它是人类对自然，社会及 人自身的认识在审美维度上的反映，是美学研究对现代化所带来的种种灾难、危机的反 思。对当前环境问题的关注，对人类思维方式与价值观念进行反思。这是国内学者开展 生态美学研究的一个理论起点。其中，生态哲学、生态伦理学、生态美学等都有关于“人 类中心主义论”和“非人类中心主义论”的探讨与论争。就国内而言，就存在以鲁枢元 为代表的“非人类中心论”和以刘锋杰为代表的“人类中心论”的论争。虽然大多数学 者都把生态危机的根源归结到人类中心主义的价值观念，把生态美学产生的哲学基础建 立在对人类中心主义思维方式的批判，要求走出人类中心主义，走向非人类中心主义， 即实现生态中心主义。实际上，我们对人类中心主义的认识存在着很大的误区。一般地， 我们认为现代消费主义是对人类中心主义的偏离。但我们忽视了与现代消费主义同时存 在的人类中心主义，已在不知不觉中被异化成为物质中心主义，人类已经被物质所代替， 人已异化为物的奴隶，人类中心主义被遮蔽。 消费主义时代，经济活动重心已经由“生产”转移到“消费”环节，成功的生产商 关注的是如何走在消费者前面，引导消费观念，刺激消费欲望，并根据消费者层出不穷 的欲望提供层出不穷的产品。消费时代，反对传统的节俭性消费观念，鼓励提倡消费、 奢侈甚至挥霍浪费，认为这样更有利于促进经济繁荣与社会发展，这样发展观念很快被 整个社会接受，即发展经济的首要目标是生产更多的消费品，作为西方现代化产物的消 费主义并不是现代化理想的实现，而是现代化畸形的片面发展，在彰显这种现代化积极 价值的同时，也将其内在的缺陷发展到极端，从而导致现代人生存的全面异化与一系列 危机。固然能把今天现代化人的生存异化完全归因于消费主义，但消费主义无疑助长、 加深了这种异化并导致异化的全面化。消费主义弥漫于现代人的整个生存。在物质和文 化领域分别表现为物质消费主义与文化消费主义，造成一系列生态危机、社会危机与人 性危机。这在人与自然、人与他人、人与自我的关系上均有体现，对现代社会中的人， 托夫勒在第三次浪潮中曾有如下描述“同一个人，作为生产者，他被家庭、学校和 老板教育要节欲，对报酬要满足，要安分守己、忠诚驯服、讲纪律昕指挥，作集体中的 螺丝钉，作为消费者，同一个人又被熏陶成要多赚钱，永不满足，讲享受，不受约束， 成为追求人自由安逸的人，总之要成为与生产者完全不同类型的人。”1 值得我们注意的 是，托夫勒所描述的现代人作为生产者和消费者，已经超越了一个人的“社会角色”， 社会学意义上，变成对人本性和本质的界定，在资本主义早期，人本质上是“生产者”， 在所谓后现代的今天，人本质上是“消费者”，所谓消费主义最大的恶果在于消费的单 向度抹煞人存在的全面性、复杂性，把人异化为“消费的动物”，机器与符号，扭曲了 人追求自由与幸福的本性。 生态美学并不意味着抛弃人类中心主义，当然这里的人类是生态人或生态自我，生 物中心主义只是使人与世界( 自然、环境) 和谐相处，共享自由的一种手段，最终目的 仍然是人类对自由的追求和实现。因此，它仍然以达到人类中心主义为旨归。生态美学 把关注的对象从人扩展到整个生命存在。生态与人类中心是不相违背的，这种关联是由 人类来协调和维持的。换句话说，要达到真正的生物平等是不可能的，也是不现实的， 不科学的，是一种激情的矫枉过正。不管你愿意承认与否，今天的人类已经成为自然界 的主人，再让人类还原为生态系统中的普通成员已经不可能。由于人类实际上占据着中 心地位，人类的活动对于自然界已构成了巨大的威胁。在这个过程中，人类对于自然界 应该有责任感。人的“贵”乃因与天地自然相待而成，是均衡地、中和地对待自然的结 果。这也是坚持人类中心主义的根据所在。在原始文明中，人小于自然，在农业文明中， 人约等于自然；在工业文明中，人大于自然，在现代人类所追求的生态文明中，人应当 与自然之间，建立互动关系。处于此时的人类，已经具有能力来实现人与自然新的平衡。 在此意义上，人类中心主义仍应该坚持。敬畏万物与保持人类的尊严并不矛盾。同理， 实现生态中心与继续提倡人类中心主义也是不相违背的。人类是一个可以反思的物种。 不同时期的人类有不同的内在动机支配，从而使人与自然呈现出特定的整合关系。现实 原则和功利目的原则支配下的传统人类中心主义，实质上是不同利益集团以各自利益为 中心的狭隘观念。它带来环境与生态危机、资源与能源短缺、“南北”发展不平衡等 全球性问题。但因此而要走出人类中心主义在本质上只是一种远离现实的空想。问题的 关键在于建立全新的真正意义上的人类中心主义。这种新的人类中心主义是对东方古代 “天人合一”价值观、西方近代传统的人类中心主义以及现代环境伦理学加以扬弃、超 越和整合的基础上形成的。它融精神价值于其中，是以整个人类的共同价值为终极关怀、 力求与自然万物和谐共生、追求真善美统一的全新的价值观念。确立这种价值观念的过 程乃是重建人类生存法则的漫长过程。生态危机的出现只会使人更好地反思自己的所作 所为，更好地担当自己的中心角色，整个宇宙都是充满灵性的，它有自身的生存逻辑和 运行法则，这同人类中心主义是不相冲突的。真正的人类中心主义，不是什么“人类中 心”，而是地球对于人类具有一种本源性的地位。“生念中心主义”原则中的平等是一种 相对的平等，是每个存在物在生命环链之中的平等以及所应享有的在生命环链中具有的 生存、繁衍和充分体现自身的应有权利的平等。“生态中心主义”的“生态平等”是人 与万物在“生命环链”之中的相对平等，而不是绝对平等，它实质是对于人的生存权利 的充分尊重与保护，是一种更具普适性的人道主义。所谓赞同人类中心也是强调其人与 阿尔温托夫勒第三次浪潮) 邮1 9 8 0 年第鹋页 动物相区别的一面，强调人是守护者、协调者、反思者、自我意识的觉醒者。所谓生态 中心主义即人与万物构成生命链环，以生态观为基础的人类中心主义。因此，我们可以 判定，生态中心主义与人类中心主义是不相违背的。只是我们应建立以生态观为基础的 人类中心主义，即实现生态自我。 二、生态美学的生命美学性 生态美学至少有两层含义：1 ，以生态系统一整个生命世界一为对象的美学；2 ，以生 态主义为原则的美学。这两种意义上的生态美学都超越了单纯以人的生命为对象的美 学，展现了更宏大的生命美学图景。如果人不想与孕育和成全他的大生命体对立一这等 于人自我对立，那么，他就必须遵守这个大生命体的规则，在实践中守护这个大生命体； 当人意识到上述事实时，他所关注的领域自然就从人文世界扩展到生态世界，其审美直 观也就以生态世界为基本视阈。生态美学是大生命美学，由此可见，生态美学是对生命 美学基本视闽的扩展，它依然是以人的感性的生命活动即生存实践为依据的。生态美学 是将其视阈扩展到生态世界的生命美学而非以生态世界本身为言说依据的美学。 生态世界作为整体不是由人创造的，不是人的资源仓库和工具体系，它的自立品格 要求人在审美中超越人类中心主义，由意欲改造万物的强力主体转变为顺应一守护一感恩 者。一片森林并不是在成为林场后才是美的，相反，人只有在尊重它的自立品格时，才 能在生态学的层面对它进行审美。法国生态主义者史怀泽通过对这个倾向的反思提出了 敬畏生命的伦理学：“只有当人认为所有生命，包括人的生命和一切生物的生命，都是 神圣的时候，他才是伦理的。生态美学从诞生之日起就存在着两种尺度的协调问题， 即生态世界的尺度和人文世界的尺度的协调问题。生态美学作为广义的生命美学的一个 维度不可能以纯然原始的生态主义原则言说美，而要探索协调两种尺度的原则和艺术。 这注定了生态美学的复杂品格。生命美学的代表人物都是从个体出发的。他们中有的人 止于对人的生命的言说，有的人把自己的视野扩展到生命整体。所谓的生命整体现在看 来就是生态体，亦即由各种生命结缘而成的共生体系。由于构成生态体的各种生命对之 均有贡献，不可或缺，因此，它们都应获得尊重。人不能因为有运用理性之能力，便将 自己凌驾于众生之上，而应将自己还原为众多生命中的一种，对整个生态体持敬畏和守 护之心。此乃生态主义的基本观点。 生态美学在诞生之初就表现出两个重要品格：1 ，从个体出发2 ，以生命整体乃至世 界整体为言说对象。典型的生命美学体系是以个体感性生命为出发点的宏大建构。但生 命美学之为生命美学，更在于它以生命为基本场域。有的生命领受为生命共同体。生命 美学家的视闽首要地决定于他对生命共同体的理解，人类共同体、地球共同体、宇宙共 同体都可以是生命美学的研究对象。生命共同体的根本特征是诸种生命相互创生一成全 而成的整体。地球上的生命共同体被称为生态系统，就是由于其成员显现出相互创生一 法 史怀泽：敬畏生命陈泽环泽，上海社会科学出版社1 9 9 6 年，第9 页 成全的品格。现代人有关生态的言说兴起于对生态危机的见证和担忧。生态危机意味着 诸种生命间的创生一成全运动受到了损害。克服生态危机的最好方式被认为是恢复生命 之间原始的创生一成全运动，所以，生态一词同时意指生命共同体和生命共同体的运行 法则。人意识到生态的存在说明他开始将自己还原为生态共同体的成员，不再毫无忌惮 地将自己的行为凌驾于其他生命之上。我们称之为人类生存方式的生态学转折。所谓的 生态美学便诞生于这个转折中。它是以生态共同体为研究对象和以生态主义为建构原则 的美学。并非所有的生态美学都属于生命美学家族，但生命美学在其可能性获得充分实 现时必须包含生态美学维度一作为一种从人类个体的感性生命出发并以生命为对象的美 学，它的视野不能局限于人类，而应该抵达涵括人类的生命整体。某些生命美学的确发 展出了自己的生态主义维度。 生命在本质上是相互成全的，每个生命在共同体中都有其意义一作为成全者，它是 对其他生命的祝福，而作为被成全者，它是目的性存在，设定一种其他生命必须为之牺 牲的最高主体，是不符合生命共同体的共生本性的，必然破坏生态学意义上的福祉，生 态即生命之间的相互成全的关系，其中自然有表层的征服一被征服现象，但共生和互生 乃是其不变的本性；现代性诞生以后的生态灾难就源于人类中心主义，因为任何对中心 的设置都与生态共同体的运行之道相悖。这种对生命整体的敬畏态度使他的生命主义非 常接近生态主义。 生态美学是一种普泛的生命美学。作为普泛的生命美学，生态美学坚守的是一种以 慈悲为怀的审美理想，它希望把天公地道的宇宙情怀平等地派送到自然中所有生命之中 ( 环境之中) ，从而使自然生物( 包括人类) 之间达成互惠互利、共生共和的密约。宇 宙是无尽的生命，美就在生命，生命其本质在精神，宇宙的精神体现在活力上。故美在 活力，活力也就是创造力。宗白华认为，美不仅在生命，还在秩序，宇宙具有严整的秩 序，圆满的和谐。活力是美的内容，秩序是美的形式。 生态审美诗人把自己的生态过程和生态环境作为审美对象而产生的审美观照，它不 仅仅是对人自身生命价值的体认，也不只是对外在自然美的发现。它把审美的焦点集中 在人与自然的关系所产生的生态效应上。所以，生态美所体现的是人与自然的生命关联 和生命共感。节律感应是审美活动的生态本原所在。所谓审美无非是通过节律感应对生 命节律状态及其生命意义的优化追求。生态学与美学的接壤处，正在于生命的活力与和 谐。生态哲学作为广义的生命哲学，它有其自身的生命属性。即认为美在“无穷的生命， 丰富的动力”。另一方面又认为，美在“严整的秩序，圆满的和谐”而这也正是生态给 我们的最大启示。 对生命的共同关注，才使生态与美学能够走到一起，形成生态美学，这也成为生态 美学探讨的理论起点。 三、生态美学的整体和谐性 生态的原意为关联并非环境，顾名思义生态美学也就是关联美学更进一步说为亲和 l o 美学或和谐美学。生态美学就是传统美学在面对生态学或生态哲学、人类学等学科所提 出的人类与自然、人类与社会等的关系问题的追问而产生的边缘学科。生态学或日生态 哲学所提出的整体的概念，系统的概念以及共生、和谐的概念等，本身就包含了美学的 意义，是一种美学意义上的追问；从学科的角度来讲，这些概念就是生态美学的重要范 畴，是生态美学关于人与自然、人与社会以及人与人、人与其自身之间关系的终极把握， 是对人类生存状况、生活质量的极致理想境界的展示。生态美学作为生命美学决定了其 不确定性，生成性，也决定了其需要在不断进化中实现和谐。正是由于进化的存在才要 求整体的不断和谐，因此事物总是先有进化，才能上升到和谐的要求。我们怎么样使我 们个体的进化成为更优化的进化，和谐也就必然实现。生态美学固然要以“和谐”为核 心范畴，但这个和谐，不仅仅指的是自然环境本身各要素之间的和谐，也不仅仅指的实 践人与自然环境之间的和谐，更重要的指的是人与社会环境、文化环境之间的和谐。这 些和谐归根结底是人与人自身的和谐。 生态美学作为整体美学，揭示了审美活动的本质和规律，强调每个个体的样态美， 接个世界呈现出一派相异共生的整体节奏旋律。这着重强调的是存在的生成性、过程性、 有机性或者说生命的活力，它立足具体事物，肯定万物的个体价值，实际上从事物存在的 主体性视角揭示了存在的特性和美的本质。可以看出，生态美学是在传统美学的整体性 美学框架中容纳进了主体性美学形态的内涵，是从整体性视角对双重视域的有机融合。 对生态美的追求激发了主体内在生命、精神超越的愿望，形成属于主体自身的美感。而 一当认识实践活动过程通过主客体交互性自组织演化，实现主客体的统一、融合时，主体 生命、精神系统通过自组织演化，形成相应的审美心理机制和能力。这时，主体面对客体 就能感受到主客体的和谐，形成和谐美感。在美学上就是将生态美理解为和谐美与崇高 美的统一。一方面，它肯定美的和谐本质，肯定生态系统整体性的和谐、稳定、平衡为美， 肯定人与自然的和谐、协调为美：另一方面，它肯定美的崇高特性，肯定系统存在的生命 活力，以人与万物生命存在的自主性、能动性、创造性为美。作为和谐美与崇高美的统 一，生态美学意义上的和谐美与古代素朴的和谐美有本质的不同，古代素朴的和谐美体 悟到的是一种直观的混沌和谐，它将人与万物纳入到统一的大化洪流中，忽视人与万物 的主体性价值。生态和谐美建立于生态科学及复杂性科学理论基础上，不是忽视个体生 命价值的混沌系统。自组织演化世界观既肯定系统存在的整体性，又肯定系统自组织演 化的自主性、目的性，因而能够将古代文化和近现代文化的整体性和主体性双重视域融 合起来。一方面，系统自组织演化的世界观将存在理解为整体性的系统存在。强调系统整 体对其内在要素的制约，强调事物之间相互关联、协调演化的整体性，因而能够在生态科 学及复杂性科学发展的基础上承继古代文化的整体性视域，在人与自然的关系上，注重 人与环境的协调发展。 任何人一生下来首先面对的都是自然，他的最初的本领都是从模仿自然中得来的， 而且正是在对自然的模仿中形成了平衡、对称、秩序、统一等观念，这之后才逐渐接触 到艺术，从最稚朴的艺术到最高雅的艺术，并通过艺术获得更高的审美趣味和鉴赏力。 自然与艺术，作为审美客体，一个是实在的，一个是虚幻的；一个是直接诉诸感官的， 一个是借助现象的，它们恰好构成了人的审美活动的两面，从而将人的内在世界结成为 一个整体，自然激发了人的最初的审美趣味，艺术则把它培养成特定鉴赏力，自然教会 了人按照美的规律去创造，艺术则赋予这种创造以自由的本性。所谓美的规律，是从观 察自然中来的。艺术是小宇宙，自然是大宇宙，换句话说，自然也如同艺术，有它的内 容与形式，其内容与形式是和谐的，不可分的。“宇宙间含有一切的定律与形式”。如果 生命的创造能够体现在和谐的形式之中，它就是美的。就人生来说，生命与形式的关系 在某种意义上异于自然中生命与形式的关系。因为在自然，生命与形式的和谐是自觉的， 是天然的，它不存在寻求与选择的问题。自然是我们的母亲，是比我们人类高明的多得 存在，生命的生态正在于追求形式与内容的和谐为目标。 生命，不管是小我的生命，还是大我的生命，都以和谐为美。宇宙是和谐的，它既 有无尽的生命，又有严整的秩序。人当以宇宙为模范，求生活中的秩序与和谐，和谐与 秩序是宇宙的美，也是人生美的基础。“生态美所体现的是人与自然的生命关联和审美 共感。这种生命关联是基于人与自然的依存关系，人的生命活动正是这种自然生命之网 的普遍联系中展开的，建立在各种生命之间、生命与生态环境之问相互依存、共同进化 的基础上的。由此也使人感受到这种生命的和谐共生的必然性并唤起人与自然的生命之 间的共鸣”。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