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学专业论文）婚姻支付研究——基于皖南t村的调查.pdf

硕士学位论文 m a s t e r st h e s ls 内容摘要 社会变迁研究历来是社会学研究的核心内容之一，本文延续了这一传统，以婚 姻支付实践作为窗口，探寻乡村生活的变迁。本项研究认为，从家庭这一既非宏观 层面又非微观层面但却可以综合宏观和微观的中观层面入手更有利于社会变迁研 究，选取“婚姻支付 这一家庭事件作为研究主题，为研究中国乡村社会变迁提供 了一个独特的视角。 文章把1 9 8 0 年作为研究起点、把1 9 9 5 年作为转折点，分为传统和现代两个时 期，介绍t 村地方性知识与话语和婚姻礼仪的习俗由来。论述了彩礼存在的意义及 彩礼的变迁，认为彩礼是一个既受社会结构制约又内含行动者主体能动性的动态实 践过程，突出了行动者尤其是新郎本人的主体性和能动性。分析了嫁妆存在的意义 及嫁妆的变迁，突出了新娘本人对嫁妆的显著作用。文章论述了子辈力量兴起这一 农村社会变迁主题。从子辈经济上的独立、分配方式的显性化和观念的转变等三个 方面分析了子辈力量兴起的原因，从认识恋爱对象的方式、择偶标准、通婚距离、 家庭事务决定权等四个方面分析了子辈力量兴起的表现。 文章得出结论，认为在婚姻支付实践中，经历了从婚姻偿付到婚姻资助，从家 x 硕士学位论文 m 人s t e r st h e s i s 华中师范大学学位论文原创性声明和使用授权说明 原创性声明 本人郑重声明：所呈交的学位论文，是本人在导师指导下，独立进行研究工作 所取得的研究成果。除文中已经标明引用的内容外，本论文不包含任何其他个人或 集体已经发表或撰写过的研究成果。对本文的研究做出贡献的个人和集体，均已在 文中以明确方式标明。本声明的法律结果由本人承担。 日期：矽蟛年，月日 学位论文版权使用授权书 本学位论文作者完全了解学校有关保留、使用学位论文的规定，即：学校有权 保留并向国家有关部门或机构送交论文的复印件和电子版，允许论文被查阅和借 阅。本人授权华中师范大学可以将本学位论文的全部或部分内容编入有关数据库进 行检索，可以采用影印、缩印或扫描等复制手段保存和汇编本学位论文。同时授权 中国科学技术信息研究所将本学位论文收录到中国学位论文全文数据库，并通 过网络向社会公众提供信息服务。 - 。d 作者签名：锤、，又封导师签名：f i 多 日期：矽8 年，月加日日期：归矽日 本人已经认真阅读“c a l i s 高校学位论文全文数据库发布章程 ，同意将本人的 学位论文提交“c a l i s 高校学位论文全文数据库 中全文发布，并可按“章程”中的 规定享受相关权 作者签名： 日期：矽喀年j ，月加日 呐力年岁月澎日 硕士学位论文 m a s t e r st h e s l s 一、导论：婚姻支付实践中国乡村社会变迁的一个新视角 ( 一) 研究缘起 社会变迁研究历来是社会学研究的核心内容之一。2 0 世纪上半叶的中国社会 学界大多是通过研究农村和农民生活来考察社会的变迁和现状。因为当时的中国社 会基本上是一个“乡土中国 ，虽然有一些城市，但无论是城市人口还是城市经济 都只占很小的比重，而且城市和乡村有着紧密的联系，所以农村社区更具有研究的 代表性。2 0 世纪7 0 年代末开始的经济改革以及随后进行的政治改革、社会改革使 得中国社会结构发生了前所未有的巨大变迁，当代中国社会变迁又成为当今社会学 界研究的核心课题。由于7 0 年代末期开始的改革首先是在农村进行，所以伴随着 改革而解禁的中国社会学一复出就投入到农村和农民的研究当中去了。费孝通先生 是倡导者，他一直关注江村的变化就是希望以此作为“观察中国农村变化的小窗口 固。在费老的倡导下，出现了一大批研究中国农村社会变迁的著作，如王春光的中 国农村社会变迁( 1 9 9 6 ) 、庄孔韶的银翅：中国的地方社会与文化变迁( 2 0 0 2 ) 、 曹锦清等的当代浙北乡村的社会文化变迁( 1 9 9 5 ) 、周晓虹的传统与变迁 江浙农民的社会心理及其近代以来的嬗变( 1 9 9 8 ) 、王铭铭的村落视野中的文化 与权力闽台三村五论( 1 9 9 7 ) 等。 本研究延续了中国社会学注重研究社会变迁的“传统 ，并且仍然将变迁放在 农村社区来考察。一方面是因为农村仍然是中国面积最大的社区，农民仍然是中国 社会中数量最大的群体。但更重要的原因还在于，中国的文明本质上是建立在农业 基础上的文明，我们民族的传统价值观、生活态度和社会行为模式都是由漫长的小 农家庭的生产和生活方式酿造的，即使社会发生巨大变迁也是以此农业文明或传统 文化为基础的，所以如果想要揭示清楚中国社会的变迁过程和机制，可能将视野放 在农村和农民身上是更为可取的一种研究策略。 那么，从哪个研究层面切入才能更好地反映农村社会的变迁呢? 有的学者认为 有两条路径，一条是大多数研究者采用宏观层面上的结构变迁路径，另一条是微观 层面上的社会心理和社会行为变迁路径圆。本项研究认为，从家庭这一既非宏观层 面又非微观层面但却可以综合宏观和微观的中观层面入手更有利于社会变迁研究， 费孝通：江村经济，江苏人民出版社，1 9 8 6 年，第2 5 1 页。 雪周晓虹： 传统与变迁江浙农民的社会心理及其近代以来的嬗变，三联书店，1 9 9 8 年，第8 页。 l 硕士学位论文 m a s t e r st h e s i s 即家庭与社会变迁的研究路径。 把乡村社会变迁的研究单位定位在家庭层面的理由主要有两个：第一，在传统 乡村，社会最基本的单位是家庭而非个人，所以单纯从个体层面去考察该社会肯定 是不恰当的。另外，家国同构的社会结构也使得家庭成为透视整体社会的最恰当的 研究单位。在当代农村，虽然家国同构的社会结构被打破，个人也不仅仅是家庭( 家 族) 中的个体，但是农村社会的细胞仍然是家庭而非个人，农民日常生活和生产活 动基本上都是以家庭为单位，所以费孝通先生一直主张从家庭入手来研究社会 第二，家庭的变迁可以反映社会整体的变迁。因为在国家主导型的社会变迁模式中， 国家对乡村社会的改造所带来的结构性变迁在家庭规模、家庭结构、家庭关系、家 庭功能、家庭伦理价值观念等方面一定会有所反映。另外，家庭中的个体在日常生 活实践中的行动和心理又可以从微观层面上来反映变迁，当然这种微观层面上的变 迁实际上也部分反映了宏观层面上的变迁，因为社会结构和社会变迁必然会对社会 成员的生活产生影响，从而导致他们的行为模式和心理态度的变化。 既然确定了从家庭层面入手进入农村社区研究，而作为社会最基层单位的家庭 既包含家庭中每一个成员的行动，也包含了家庭关系、家庭伦理、家庭结构、家庭 功能、家庭制度等结构层面的内容，那么选取一个合适的研究视角就显得尤其关键。 本项研究选取“婚姻支付 这一家庭事件作为研究主题。该研究主题的确定主要是 出于以下考虑： 第一、婚姻支付实践能够反映农村社会及其变迁的内容。可以从以下几个层面 来分析。首先，婚姻支付这一事件过程几乎包含了农村家庭的所有信息。婚姻 是农民家庭中一个非常重大的事件，因此婚姻支付的实践过程包含了家庭经济、家 庭政治、家庭文化等方面的所有信息。其次，婚姻支付这一农民同常生活实践无论 在传统社会还是在当代转型社会都普遍存在，这种历时性的事件必然包含了变迁的 内容，既包含了家庭本身变迁的信息，也包含了农村社会结构和文化意义变迁的信 息。社会文化的变迁必然会作用于家庭制度，从而使家庭规模、家庭结构、家庭关 系、家庭功能、家庭伦理等内容发生变化，而这些家庭制度内容的变化必然会对婚 姻支付实践产生影响，因此我们通过对婚姻支付实践进行历时性考察就可以揭示出 社会文化的变迁过程和状态。再次，由于中国农村社会结构及文化意义的变迁在很 大程度上是由民族国家的力量推动的，所以婚姻支付实践也包含了国家与社会之间 互动的诸多信息。因此，对婚姻支付这一农民日常生活实践进行研究可以为我们认 识农村家庭、农村社会、农民文化变迁以及变迁过程中国家与社区的互动状况提供 。麻国庆：家与中国社会结构，文物出版社，1 9 9 9 年，费孝通代序，第1 页 2 硕士学位论文 m a s t e r st h e s l s 一个非常重要的视角。 第二，婚姻支付实践属于家庭策略的范畴。家庭策略的研究能使我们关注家庭 决策的产生过程，因而也必须关注家庭成员之间的互动以及在互动中体现出来的家 庭成员之间的关系本研究所提出的婚姻支付实践，是家庭面对各种社会处境以 及社会处境的变动而采取的理性“实用管理”。婚姻支付实践中的行动者并不是消 极地面对社会结构及社会变迁，而是在实践过程中主动调整自己的策略，在与制度 结构互动的过程中不断地再生产和修改社会制度和社会结构，从而使婚姻支付实践 过程不仅是社会变迁的结果，更重要的是，它还会反作用于社会，通过制度再生产 成为社会变迁的动因和重要内容。因此，婚姻支付实践研究为我们研究中国乡村社 会变迁提供了一个独特的视角，这一视角能够将家庭制度和社会变迁之间的互动关 系揭示得更清楚、更全面。 ( 二) 文献综述 1 、婚姻支付的含义与分类研究 国内在婚姻支付方面研究较为突出的是李银河，她将婚姻支付定义为结婚过程中 各种形式的支付。以此为依据，主要考察金钱支付、置办结婚物品、婚宴、结婚总 费用等四个方面的内容。婚姻消费虽然与婚姻支付有着形式上和意义上的差别， 但是在实际的研究过程中，很多学者考察的内容和结构都是与婚姻支付相同的。杨 善华主要围绕婚宴、彩礼和嫁妆( 金钱支付) 、购置结婚物品等几个主要内容展开 研究的 。 斯皮洛的四分法，他将婚姻支付按支付者与收受者的差别分为如下四类：( 1 ) 男方彩礼，指新郎或新郎家支付给新娘或新娘家的财物；( 2 ) 女方彩礼，指新娘或 新娘家支付给新娘和新郎家的财物；( 3 ) 嫁妆，指新娘家支付给新娘和新郎的财物； ( 4 ) 喜钱，指新郎家支付给新郎和新娘的财物固。贺春霞把婚姻支付分为基础性经 济支付、行为性支付、信仰性支付和工具性支付 。白莉将陇东农村彩礼分为礼钱、 见面礼、二程和折一四种形式 。 国杨善华、沈崇麟：城乡家庭：市场经济与非农化背景下的变迁，浙江人民出版社，2 0 0 0 年，第2 3 8 2 3 9 页。 o 李银河：中国人的性爱与婚姻，中国友谊出版公司，2 0 0 2 年，第1 1 9 1 2 7 页。 鸯杨善华： 城乡家庭市场经济与非农化背景下的变迁，浙江人民“j 版社，2 0 0 0 年，第9 5 9 6 页。 固转引自李银河：中国人的性爱与婚姻，中国友谊出版公司，2 0 0 2 年，第1 1 4 页。 西贺春霞： 中部乡村婚姻支付变迁的实证研究，华中农业人学硕士学位论文，2 0 0 6 年，第9 页。 白莉； 陇东农村彩礼研究，西北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2 0 0 5 年，第9 1 0 页。 3 硕士学位论文 m a s t e r st h e s l s 2 、婚礼文化变迁研究 婚俗文化会随着社会历史条件、文明进步而不断发展与变迁。陆学艺的研究表 明，到2 0 世纪末，“安居乐业 与“以家为本”传统的延续，家庭的生育、教育、 赡养、消费功能的保持，长辈权威的一定维持，礼俗事件中等级、程序和制度的存 在等仍然是村落公共生活的重要内容，具有丰富的文化意味。萧洪恩对仪典文化 发展阶段进行了划分，即偶然得之、反复补正、成型运用，并从文化上揭示了婚姻 支付在婚姻礼仪及社会约束中的意义圆。李银河认为婚姻支付形式的变化具有重大 的社会和文化意义。在北京这样的大城市中，婚姻支付行为已经从主要是在两个家 庭之间进行的支付行为，演变成主要是在两家家长与新婚夫妇之间进行的支付收受 行为。因此，这种婚姻支付已经大多不属于彩礼的性质，而具有喜钱和嫁妆的性质。 并由此进一步指出，婚姻支付形式的这一深刻变化具有重大的社会和文化意义。婚 姻支付从两个家庭间的交易演变为父辈与子辈之间的馈赠这件事从深层次说明，我 们的社会至少在城市中已经在经历着一个从重亲子关系到重夫妻关系的 变化过程，亲子关系这一在中国文化中一向最受重视的关系已经逐渐变得松散了。 认为这一变化对中国的社会关系、民族性格及道德伦理观念均会产生深远的影响 。 肖凤霞从区域性变迁的视角，考察了中国南方一个乡镇婚姻支付的实践。她指出， 当今的婚姻交换不是2 0 世纪5 0 年代末受到禁锢的传统习惯的复兴，而是地方民众 对源于更大社会背景中政治和经济变迁的积极回应。于是，彩礼与嫁妆的复兴就成 为“民众利用纠缠于文化、象征资源之中的政治经济转型来弄懂他们生活意义”的 一种途径。 3 、婚姻支付( 变迁) 的社会和文化意义研究 费孝通曾经指出，高额彩礼是男方对女方家转让劳动力的补偿。婚姻支付一方 面是双方父母提供给新家庭的物质基础，是为每一个家庭物质基础的定期更新。费 孝通通过在江村的实地调查得出结论，即嫁妆的多少对于女儿在新家中的地位具有 举足轻重的作用。另一方面，费孝通还认为在单系继承社会里，女儿的嫁妆还带有 一点财产继承的意义，具有社会整合功能 。在此基础上，杨善华等人认为，彩礼 和嫁妆既具有经济意义，又具有婚姻文化的意义，即它是作为一种婚姻行为规范从 陆学艺：内发的村庄，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 0 0 1 年，第1 4 3 1 4 6 页。 。萧洪恩：土家族仪典文化哲学研究，中央民族大学出版社，2 0 0 2 年，第2 1 2 4 页 圆李银河：中国人的性爱与婚姻，中国友谊出版公司，2 0 0 2 年，第1 2 9 1 3 0 页。 阎云翔：礼物的流动，上海人民出版社，2 0 0 0 年，第1 9 9 页。 。费孝通：江村经济一中国农民的生活，商务印书馆，2 0 0 1 年，第5 4 页。 4 硕士学位论文 m a s t e r st h e s l s 而成为该地婚姻文化模式的组成部分而被农民所接受的。既然这样，各地对彩礼 和嫁妆重视程度的不同也就反映出他们婚姻文化模式的差别。李学昌认为婚姻是农 村社会文化的构成部分。婚姻消费则是发现农村乃至农村社会文化生活的变迁脉络圆。 4 、对婚姻支付存在原因的理论研究 ( 1 ) 婚姻挤压理论：这一理论是借鉴印度嫁妆上涨的原因而提出来的。在印 度嫁妆持续上涨，c a l d w e l l 把印度嫁妆上涨解释为，二十世纪印度人口的快速增长 和儿童生存条件的改善造成了持续的女性过剩，由于在可结婚年龄内，女性比男性 多，女性在婚姻市场上受到很大的压力，因此，印度出现了从彩礼到嫁妆和嫁妆上 涨的转变。而我国则刚好相反，由于种种原因，男性存在一些过剩，而且男性过剩 人口还在不断增加，因此，我国出现彩礼不断上涨现象。一些地区特别是贫困地区， 由于寻找妻子越来越困难，彩礼上涨现象更为严重 。 ( 2 ) 婚姻偿付理论：婚姻偿付理论是以传统文化为基础，在封建宗法制度下， 形成了父系家族体系和从夫居形式及男尊女卑的价值观。女性在娘家没有地位，她 的准确地位是另一个家庭的媳妇，即为另一个家庭传宗接代和为公婆养老送终。然 而，亲身父母的养育如何报答? 女方家庭向男方索要一定的彩礼，以补偿养育女儿 所付出的辛劳和费用似乎是最佳方式。根据这一理论，女性就成为一种礼物，一种 具有生育价值和劳动价值、可以带来人口和财富增长的礼物。彩礼被诠释为新郎家 付给新娘家的费用，用以确认对新娘繁衍后代和家务劳动的权力的转移( f r e e d m a n ， 1 9 7 9 ) 。受这个模式的影响，很多人干脆采用“新娘费”这个术语。为了解释革命 后中国彩礼依然存在的情况，又出现了这个理论的修正版本，它强调作为生产者的 妇女价值的上涨( p a r i s ha n dw h y t e ，1 9 7 8 ) 。补偿概念是婚姻偿付理论的核心， 对于妇女作为生育者或生产者价值的强调重点可能会有所不同，但新郎家向新娘家 作出补偿却是必须的。因而，作为新娘的妇女被客体化了，并通过彩礼实践而被交 换( c r 0 1 l ，1 9 8 4 ；j o h n s o n ，1 9 8 3 ) 。而且，当她们从娘家的族亲群体中转移出来 时，又被完全纳入了新郎家的族亲群体( f r e e d m a n ，1 9 7 9 ) 固。婚姻偿付理论对于 彩礼存在具有较强的解释力，特别是在受传统文化影响较大的农村地区。然而随着 时代的变迁，彩礼结构调整和变化，偿付理论的解释力度也逐渐减弱( 阎云翔，2 0 0 0 ； 李银河，1 9 9 1 ) 。婚姻偿付理论的前提是偿付，即婆家必须为女方的加入向娘家提供 杨善华：经济体制改革和中国农村的 x 硕士学位论文 m a s t e r st h e s l s 补偿，礼物是向新娘家单向流动。婚姻偿付理论更为强调群体之间的关系，对代际 关系则忽略不计。 ( 3 ) 婚姻资助理论：关于这一理论，孔麦隆的著作最具代表性。孔麦隆认为， 因为在婚姻框架中大多数循环流通的财富最终是流向新娘和新郎，所以“婚礼交易 不能仅仅被视为对娶入妇女的补偿。在多数情况下，双方都花钱，尽管大多的 花费确是由新郎家来出。但无论如何，婚姻中的财富分配是趋向于对新婚夫妇的资 助的 ( 孔麦隆，1 9 7 6 ) 。这个观点在陈春明对台湾农村婚姻赠礼的分析中得到进一 步发展。他论证说，因为彩礼被用于购买间接嫁妆，所以它可被视为新郎对他的家 产份额的首次“提取 。“通过婚姻赠礼的过程，他的家产的一部分被转换成了他妻 子的嫁妆，因而也就成为了他和他妻子可单独享有的部分财产 ( 陈春明，1 9 8 5 ) 。 j 古迪强调炫耀和补偿都不是间接嫁妆的主要方面，他也注重它的资助功能：“在 中国，给新娘分配财富实际上是资助新婚夫妇的途径，因为儿子在分家前没有他自 己的财产”( 古迪，1 9 9 0 ) 。婚姻资助理论预设了新娘和新郎家彩礼和间接嫁妆( 或 甚至直接嫁妆) 的平衡交换，更强调婚姻礼物的最终落脚点是新婚夫妇。婚姻资 助理论突出新建立家庭在群体中的位置，强调代际关系在婚姻交换中的重要作用。 沿用这一理论，彩礼与嫁妆就是一种代际间的资助。 ( 4 ) 财产继承理论：阎云翔在考察下岬村时发现，新郎背着自己的父母亲， 私下鼓动、支持新娘向他家索要一份高额彩礼，以期汲取更多家产来建立自己的新 家。他认为这种新的交换中彩礼可被视为谋求其继承权的新郎所采取的一种财产转 移方式回。彩礼不再是两个家庭间的转移，而成为新娘和新郎在追求夫妻独立性过 程中用以索要其家产份额的手段，新娘和新郎个人对夫妻独立的追求代替了父母对 大家庭利益的考虑，而成为婚姻交换的协商和安排中最主要的决定因素。婚姻资助 理论和财产继承理论都预设了，彩礼是财产从父辈向子辈的转移，其区别在于，前 者是父辈出于感情的支付，是自愿的；而后者则是父辈在一种强迫力量下实现了财 产从父辈向子辈的转移。这一理论是以重视夫妻横向关系和新婚夫妻独立生活为前 提的。 5 、主要研究方法 具体的研究方法各有不同，费孝通采用的是实地调查方法，李银河则采用对个 人生活史的深度访谈与问卷调查方法，且在关于婚姻变迁的相关研究中则更多的采 。转引自阎云翔：礼物的流动，上海人民出版社，2 0 0 0 年，第1 9 3 页。 雪转引自阎云翔：礼物的流动，上海人民出版社，2 0 0 0 年，第1 9 7 页。 6 硕士学位论文 m a s t e r st h e s l s 么? 是否具有普遍意义? 变迁的动力来自何处? 变迁的过程怎样? 二、婚姻支付作 为农民的一项非常重要的日常生活实践，结构因素( 各种正式的与非正式社会制度) 是如何影响着他们，他们又是如何在结构制度的框架中做出选择、制定策略、实践 制度的? 他们行动的逻辑又是什么? 2 、研究意义 ( 1 ) 在方法论方面，通过对婚姻支付过程中各个行动者的行动以及在行动中 为实现其目标而所采取的各种策略进行“深描，从而尽量避免在婚姻支付研究中 较为普遍存在的忽视新婚夫妇当事人能动性的片面结构主义的取向，在试图弥合社 会学研究中存在的行动与结构、微观与宏观、制约与能动的二元对立上作出自己的 努力。 ( 2 ) 在理论方面，本文试图从农民生活世界中的一个基本层面( 即婚姻支付 实践) 来展现农村家庭、农村社会结构与文化意义的变迁，阐述从婚姻偿付到婚姻 资助、家族本位向个体本位的转型。另外，本研究通过“在场”式参与观察的方法 再现婚姻支付的各种实践形态，从而揭示出农村普遍存在的具有“地方性知识”意 义的婚姻支付制度既是农村社会变迁的产物，同时也是农村社会变迁的一个重要的 动因和组成部分。 ( 3 ) 在现实层面上，通过对婚姻支付变迁与策略的研究，来探讨在农村家庭 变迁中正在出现和可能出现的问题以及寻找问题出现的根源，从而可以为国家在推 动农村现代化的进程时尽量避免转型所带来的负面影响提供有益的参考。 ( 4 ) 把婚姻支付实践作为乡村社会变迁的窗口，以此来探寻、透视现象背后 的深刻社会变迁，是本文的新意之处。把婚姻支付作为一个独立的问题进行研究， 是笔者对婚姻、家庭研究在内容上的一个突破。运用质的研究方法，采用“深描” 的文本叙事方式，透过有专业视角的、细节缜密的描述，突显研究对象的文化个性， 是本文对婚姻、家庭研究在方法上的一个尝试。 ( 四) 研究方法 1 、“实践理论 方法论 本项研究试图突破以往关于婚姻支付的结构主义的写作方式，将婚姻支付看作 是一个既受社会结构制约又内含行动者主体能动性的动态的不断再生产结构的实 践过程，主要是受到法国当代著名社会学家布迪厄提出的实践理论方法论的启发。 硕士学位论文 m a s t e r st h e s i s 布迪厄认为，社会学的任务在于揭示构成社会宇宙的各种不同的社会世界中那 些掩藏最深的结构，同时揭示那些确保这些结构得以再生产或转化的机制。因此在 方法论上他提出了一种“双重解读 的关系主义方法论，即实践理论。布迪厄建 构实践理论在方法论意义上就是为了超越社会学界普遍存在的社会物理学的客观 主义结构主义方法论和社会现象学的主观主义建构主义方法论之间的二元对立。 布迪厄提出“实践 这个概念，目的就是要在结构与个人行为之间找到可以互 通的中介。在他看来，实践一方面实现了个人的利益，另一方面在某种程度上使结 构和体系得以不断再生产，而习惯是使个人的社会实践成为再生产制度的中介。也 就是说，人的实践是在社会时空之中发生的，同时也不断再生产和修改社会时空制 度。这样的社会再生产并不是一种机械的自动过程，社会结构的再生产只有通过实 践才能完成。布迪厄非常强调实践的模糊性和总体性，并且认为，要把握好实践的 这些特性，非常重要的一点，就是从对规则的过度关注转向对策略的重视，从建立 模型的机械力学转向勾勒策略的辨证法。也就是说，实践的原则应该在各种外在约 束( 它们往往为选择留下了可塑性非常大的余地) 和各种性情倾向( 它们是各种经 济和社会进程的产物) 之间的关系之中来寻找，即要到结构和惯习的交织作用中来 理解实践。只有从综合了结构主义和建构主义两种途径的实践理论出发，才能认识 到，诸如客观主义和主观主义、机械论和目的论、结构必然性和个人能动性之类的 对立都是虚幻的，都掩盖了人类实践中的基本特点。 本文运用布迪厄所提出的实践理论的方法论来指导婚姻支付研究，目的也主要 是试图克服以往的婚姻支付研究过于注重外部结构制约因素的倾向，转向从行动者 的能动性来考察农民的婚姻支付实践，突出人的社会主体性和能动性，从而揭示婚 姻支付实践是如何在社会时空中发生的，又是通过什么机制不断再生产出什么样的 社会时空制度。所以，本文在研究的过程中，除了要重视规则的作用外，更要仔细 考察家庭中的每个主体为了实现他的目标而采取的种种策略和结果，以及理解每个 主体赋予他们行动的意义。为了能够理解和解释农民的行动，采取人类学的实地调 查或“在场式 参与观察法是很有必要的，这种方法要求人类学者在研究别人的社 会生活时，应置身于当地社会的语境内部，体验当事人的观念和行为。运用这种方 法从事研究可以使研究者“更多一些常识感，更加关注那些乍看起来微不足道的常 规事件的意义，也更加尊重有血有肉的个体行动者和具体而又多变的生活过程本 身，而不是关于生活中的人和事的种种概念 ，从而“可以使我们尽可能地靠近社 西详见 法 皮埃尔布迪厄、 美 华康德：实践与反思反思社会学引论，李猛、李康译，中央编译出版 社，1 9 9 8 年，第2 0 2 5 页。 9 硕士学位论文 m a s t e r st h e s i s 会生活实践过程”。 2 、实地研究方法 本项研究在科学研究方法的第二个层次上( 即研究方式) 属于在社会人类学中 常用的实地研究。实地研究是指研究者在调查对象所在处直接收集社会资料而进行 的研究，又称现场研究或田野工作。本项研究的主题婚姻支付是需要研究者深 入到研究对象以及研究对象所在的社区内部去进行实地调查的课题。因为婚姻支付 实践研究不仅需要研究婚姻支付行为本身，更需要理解婚姻支付实践者赋予其行为 的意义以及发现婚姻支付行为背后的逻辑，这就需要了解婚姻支付实践者的心理、 态度以及整个社区的文化、经济、社会状况。采用这种长期的实地调查的方法有利 于达到这些研究目的。 本项婚姻支付研究所选择的“田野”是我的老家农村。因为实地研究方法不仅 仅是一种收集资料的方法，更重要的是研究者理解研究对象和体验自我生命的过 程，所以选取的“田野 最方便的是研究者熟悉的，与其有着相同文化背景的社区。 本项研究所选择的农村，是本人出生和成长的地方，长期在乡村生活的经历使我这 次的研究不存在着像其他的人类学者进入到一个异文化还必须花很长一段时间去 解决“进得去”的问题。笔者本人就是在t 村长大的，了解t 村的地方知识和风土 人情，同时，笔者的亲属、朋友、熟人等很多都集中在t 村，有利于调查和访谈的 顺利进行。 实地研究这种微型个案研究方法存在一个“代表性”的问题。社区研究针对的 是小地方，而在大型的文明社会中，小地方无疑也是大社会的一部分，但是，它们 是不是可以被视为大社会的“缩影”? 本项研究所选取的社区是经济不发达的中部 地区中的一个普通的自然村落。因为中国的农村现已高度分化，所以该社区并不能 代表中国所有的农村社区。不过该村落还是具有一定的典型性，它是那些千千万万 个以农业为经济主体、农民收入主要来自于“离土又离乡”的外出务工所得、以血 缘为纽带聚族而居而自然形成的村落中的一个。在经济方面，该社区虽然没有经历 农村工业化过程，但该村落社区农民的“离土又离乡”型的外出务工所造成的非农 化也非常明显。这些传统性因子和现代性因子交织在一起更有利于我们观察中国农 村社会变迁的复杂过程和独特状态，因而更具有研究上的典型意义。虽然这一社区 并不能代表中国的全貌，但也可以达到“以小见大”、以小地方透视大社会的研究 。阎云翔：礼物的流动个中国村庄中的互惠原则与社会网络，上海人民出版社，2 0 0 0 年，“中文版自 序”，第l 2 页 1 0 硕士学位论文 m a s t e r st h e s l s 常重要，但也并不是一定要有房子才能结婚，在t 村，也有没有盖新房而结婚的， 尽管数量比较少，而彩礼、嫁妆却是没有哪一家能省掉的。第二，就是为了结婚而 盖的房子，其用途也远远超出了结婚本身，结婚后仍然是一家人居住的地方，而且 一栋房子会居住、使用几十年。所以，把建房费用单单算在婚姻支付里面，笔者觉 得与实际情况有很多不相符合之处。 1 2 硕士学位论文 m a s t e r st h e s i s 二、t 村概况：地方性知识与话语 ( 一) 调查地点简介 宿松县位于安徽省西南边陲，北倚大别山，南滨长江，县辖9 镇1 3 乡3 9 6 个 行政村，县域总面积2 3 9 3 5 3 平方公里，总人口7 9 7 6 万，宿松是安徽文明古老县 份之一，汉高祖四年，设松滋侯国，始有行政建制，文帝十六年( 公元前1 6 4 年) 建县，汉平帝始元年五年( 公元5 年) 称松滋县，隋文帝开皇十八年( 公元5 9 8 年) 始称宿松县，一直沿用至今。宿松隶属几经变更，至清顺治二年( 1 6 4 5 年) 正式属 江南布政司安庆府，民国元年( 1 9 1 2 年) 直属安徽省，1 9 3 2 年1 0 月至建国前属第 一专区，建国后隶属安庆地区、安庆市。县境内地势由西北向东南逐渐降低，山地、 丘陵、湖泊依次排列，自然差异明显，全县盛产粮、棉、油以及鱼、虾、蟹、鳖等 水产品，宿松棉花品质优良，特别是沿江沿湖圩地区棉花稳产高产，是国家优质棉 基地和出口棉基地县，宿松是水产大县，水域面积达1 2 5 万亩，其中可养水面8 4 万亩，宜渔淡水面积居全国第二、全省第一，而且资源条件优裕，水体理化性能良 好，是安徽省水产重点县。青、草、鲢、鲫、虾以及鳖、鳝等水产品产量高。近十 几年来，县政府大力培植水产支柱产业，1 9 9 2 年底提出建设“水上宿松 的宏伟构 想，接下来全县掀起水产系列开发新高潮。县境东南的“长江绝岛”小孤山，独耸 江涛之中，砥柱中流，挺拔秀丽，有“江上蓬莱 之誉；古城堡白崖寨，逶迤起伏， 盘踞山腰，誉为“南国小长城 ，是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宿松地处皖、鄂、赣3 省交界处，水陆交通四通八达，1 0 5 国道、沪蓉高速公路、合九铁路穿境而过，至 中心城市合肥、武汉、南昌、南京全程高速，汽车旅程均在4 小时左右。宿松属北 亚热带湿润气候，特点是季风明显、四季分明；热量丰富，雨量适中：春温多变， 秋高气爽；梅雨明显，雨量集中。年平均气温1 6 6 ，年平均降水量1 2 9 1 6 毫米， 无霜期2 2 5 天。主要气候灾害为洪灾。1 9 9 1 年、1 9 9 8 年、1 9 9 9 年都遭受严重的洪 涝灾害。 许岭镇位于宿松县东部，素有宿松东大门之称，古称许家岭，明朝初期建立。 许岭镇距县城2 0 公里，距火车站2 5 公里，县级标准化二级主干公路太下线穿境而 过，运输承载能力较强。全镇国土面积9 8 平方公里，人口5 万，辖1 1 个行政村和 。宿松县县情网：h t t p ：唧s s l 6 3 n e t h t m l 2 0 0 6 0 3 2 9 1 4 3 3 3 2 4 2 8 h t m ，宿松县志2 0 0 6 年 1 3 硕士学位论文 m a s t e r st h e s l s 由于种种原因没有外出打工，他们也很少依赖庄稼的收入，而是在家从事副业，比 如承包鱼塘、跑运输、做小生意、从事建筑业等，可以看到很多农田荒芜，杂草丛 生 宿 ，一- 一、，。一一。一。 、懋，一， t 村方位图 ( 二) 论文写作内容起始时间界定 本文的婚姻支付研究时间段为1 9 8 0 年至今，以1 9 9 5 年为转折点，分为传统的 婚姻支付时期和现代婚姻支付时期。之所以选择1 9 8 0 年为研究时间起点，以1 9 9 5 年为转折点，分为前后两个时期，简要说明原因。 1 、选择1 9 8 0 年作为起点的原因 ( 1 ) 责任田调动了村民积极性，农村生活翻开新的一页。1 9 7 8 年，十一届三 中全会做出一个重要决策，实行改革开放的伟大决策，至此，中国翻开了新的一页， 不论是城市还是农村，都开始了翻天覆地的变化。1 9 8 0 年对t 村来说，是个特殊的 年份，这一年实行责任田，把田地按人口分到户，“交足国家的、留够集体的、剩 。大官村2 0 0 6 年农业生产统计年报，上报日期：2 0 0 6 年1 2 月1 5 日 1 5 硕士学位论文 m a s t e r st h e s l s 下都是自己的 这种分配方式，极大的调动的村民的积极性，各家收入由自家种植 好坏决定。而以前是实行集体生产队，集体出工，记工分，按人口、工分比例配粮， 而不是以贡献的多少、以收入的多少来分配，因此以前一直存在“出人不出力”、“混 集体工 现象，村民只有在门前屋后的自留地里、菜园里才辛勤耕作，因为那才是 纯粹意义上的自家的东西。在此之前，村民实际上一直处在极为贫困的状态，温饱 无法解决，所以，所谓的婚姻支付，那更大程度上只是一个名称而已，因为对绝大 部分村民来说，解决能吃得饱的问题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都是次要的。1 9 8 0 年以 后，由于党的政策调动了农民的积极性，村民生活才开始发生质的变化，通过辛勤 耕作、细心种植，慢慢的解决了温饱问题，。 ( 2 ) 宽松的环境让村民从事副业致富。在1 9 8 0 年以前，由于特殊的政治环境 和人们头脑中无交换的概念，因为，村民是不会也没有可能去开动脑筋，想方设法 致富的，所以，也就不会利用t 村的资源去从事副业，到河里捕鱼，最多也只是用 来自己吃一点，是不会也没有可能拿去卖的，1 9 8 0 年以后，多劳多得、少劳少得的 分配方式和市场经济、交换概念的逐步引入，使得村民把眼光投向身边的自然资源， “靠山吃山、靠河吃河”这句俗语生动地表明了自然资源对人们生活的重要性，t 村的资源优势是明显的，那就是河流众多，因此，村民种田之余，都自家在河里撒 网捕鱼，不仅用来自家吃，还可以用来卖，虽然价格低廉，但作为副业，来补给生 活，可以使手头慢慢宽裕一点，经济条件的改善才有了可能去进行实质意义上的婚 姻支付。 ( 3 ) 个人自身的生活体验。这是一个私人化的原因，笔者本人出生于1 9 8 0 年， 从这个年代以后，笔者随着年龄的增长，慢慢的亲身感受到了生活，特别是婚姻这 样的大事，一直是村民谈论的重点，有了自己的生活感受也是一个原因。 2 、选择19 9 5 年作为转折点的原因 ( 1 ) 水产开发使农民无副业可图，农业收入低下。1 9 9 5 年对t 村来说，又是 一个重要的年份，正是从这几年开始，村民慢慢的把谋生的手段由种田为主、捕鱼 为辅，慢慢改为以外出打工为主、种田为辅。1 9 9 2 年底县政府提出建设“水上宿松 的宏伟构想，接下来全县掀起水产系列开发新高潮，围绕着t 村的沙湾湖、大赛湖 和大官湖都被陆续开发，招商引资被人承包了，从此，村民不能再下河捕鱼了，捕 鱼成了违法的事情，靠水已经不能再吃水了，虽然水产开发对整个县的经济是起到 了积极作用，但是对t 村村民来说，这个开发对他们是灾难性的，因为从此之后， 他们除了种植田地之外，再无任何收入来源了，河水不仅不能给村民带来任何收入， 1 6 硕士学位论文 m a s t e r st h e s i s 反而可能会让村民付出沉重代价，因为水多，所以，洪涝灾害发生的可能性就很大， 庄稼甚至房屋被淹，损失是惨重的，从1 9 8 0 年以后，在笔者的记忆中，1 9 9 1 年、 1 9 9 8 年和1 9 9 9 年，都让村民损失惨重。由于t 村人均田地很少，种植庄稼最主要 的是满足自己家庭的需要，即使在丰收之年，也只能是略有盈余，农作物的价格一 直是低廉的，所以，靠卖这略有盈余的一点农作物来作为收入，只能是过很清贫的 日子。贫穷的生活使得人们只能把眼光瞄准外面，而是，往城市打工的推力产生了。 ( 2 ) 极个别外出打工人的示范效应。1 9 7 8 年，党和政府就作出了改革开放的 伟大战略，开始发展市场经济，1 9 9 2 年，邓小平同志南巡讲话，进一步明确地表示 发展市场经济，坚定不移地实行改革开放的战略，并上升为基本国策，长期坚持。 国家宏观的政策必然会到每个人产生持久而深远的变化，就是在偏僻而落后的t 村 都能体现出来。每一个群体中都有不满现状的分子，他们梦想着到外面去追求自己 的目标，于是，极个别的年轻人勇敢的走出了村庄，投身城市，成为t 村第一批打 工者，由于那时外出打工尚未大规模发生，而城市建设已经开始了很多年，因此， 城市需要大量的务工人员，这几个外出打工者，凭借自己的勇气和努力，在城市找 到了工作，收入比在家种田和捕鱼高，并且春节回家时，带回了城市的一些描述， 而这些，对从未出过远门的村民来说，是无尽的诱惑和向往，而是，往城市打工的 拉力产生了。 ( 3 ) 计划生育的严格执行和想生儿子的愿望使得村民大量外出务工。国家的 计划生育政策虽然早在上世纪7 0 年代就已经实行，但是，在t 村的严格执行是在 上世纪9 0 年代初的事情，在9 4 、9 5 年达到极致，延续香火的压力和狭小的生育空 间产生了严重突出，村民们为了达到生儿子延续香火的目的，只能把眼光瞄准外面， 外出躲生超生，流动人口的管理是一个薄弱环节，在居住不定的流动生活中实现生 男的可能性会增大。 在多种因素的作用下，从上世纪9 0 年代中期( 本文界定为1 9 9 5 年) 开始，村 民大量外出打工现象出现，留在村里的是老人和小孩，这对t 村来说，无疑是具有 重大转折意义的事情。 ( 三) 婚姻礼仪的习俗由来 古籍礼记昏礼上载：“昏礼者，将合二姓之好，上以事宗庙，而下以继 后世也，故君子重之。是以昏礼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皆主人筵几于庙， 而拜迎于门外，入，揖让而升，听命于庙，所以敬慎重正昏礼也。”另仪礼上 说：“昏有六礼，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 这就是创于西周而后 1 7 硕士学位论文 m a s t e r st h e s i s 为历朝所沿袭的“婚姻六礼 传统习俗，也是“彩礼 习俗的来源。简要作一说明： 纳采，就是家长请人向女方家长作出意思表示，如果女方家长同意，就进入第二个 程序。问名，男方家长接到媒人的信息后，再派媒人去女方，问清楚姓名、生肖、 生辰等等具体情况，这是一个技术性程序。纳吉，都问清楚后就到算命先生那里去 算，如果算命先生说不好，那么就算了，如果说好，就进入第四步。纳征，这是最 为关系的，送聘财，一旦女方收了，那么这个婚姻实际上已经成立。请期，男方派 使者与女家商定日期，一般也要算命的，选个黄道吉日。亲迎，新郎承父命去女家 迎娶新娘。 硕士学位论文 m a s t e r st h e s i s 彩礼的变迁与影响因素 ( 一) 彩礼存在的意义及其在t 村的体现 彩礼之所以一直存在，主要原因在于彩礼所蕴涵的经济意义、文化意义和社会 意义。 首先，经济意义是现实中人们最容易想到的，也往往是谈论最多的，根据支出一 收益法则分析，在根据支出一收益的计算之后，由收受一方向支付一方提出要求， 即若男方( 家) 的收益大于支出，女方( 家) 为了索取费用和补偿损失，会向男方 ( 家) 提出支付彩礼的要求。根据这一补偿理论，彩礼被诠释为新郎家支付给新娘 家的费用，用以确认对新娘家繁衍后代和家务劳动的权利的转移。“不愿无偿嫁女 的心理，认为生养女儿不太合算的看法在一些人心目中依旧是根深蒂固，所以想借 女儿出嫁索要抚养费用并希望得到一点补偿的父母确实大有人在，特别在传统时期 的t 村，补偿理论较有说服力。女方索要彩礼主要起到两种补偿作用，一是经济上 的补偿，而是心理上的补偿 其次，以货币和财物等形式表现的彩礼，承载着丰厚的文化意义，而这一意义 正是通过彩礼的“礼字表达出来。在t 村，彩礼又被称作“礼钱，以“礼作 形容词，这说明这里的钱并非普通意义上的“钱 ，而是一定的仪式情境( 订婚仪 式) 中的“钱”，它不仅表现为实物，更体现着一定的文化规则。“礼 在婚姻领域 要求男子依礼而聘，依礼而娶，女子依礼而嫁，简而言之，建立婚姻的一切过程必 须依礼制行事。正是通过聘礼及呈送和接受聘礼的仪式所传达的象征意义，男女当 事人的婚姻关系才算确定下来。把彩礼看作是买卖婚姻的特征，是有些偏激的，因 为这种观点只看到了彩礼作为实物的一个方面，而没有认识到这些实物其实也是一 种文化符码，没有认识到这些实物之中所蕴涵的文化意义和文化规则。 最后，彩礼的社会意义，在于呈送或接受彩礼已不是一种简单意义上的习俗， 它被当事人看作为一种有助于提升男女双方名誉的实践活动。在t 村，彩礼在某种 程度上体现了新郎、新娘的社会地位。若某个家庭新郎能支付高额彩礼，是其家庭 富有和阔绰的表现，同样，高额彩礼对新娘也是一种荣耀和体面的事情，如果女方 家在不收受彩礼或收受很少彩礼的情况下就把女儿嫁了出去，村民们对“新娘有问 。孙淑敏：农民的择偶形态一对西北赵村的实证研究，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 0 0 5 年，第2 2 6 页 1 9 硕士学位论文 m a s t e r st h e s l s 题”的猜测有可能会纷至沓来，而且，这种嫁出去的女儿，就是连婆家都看不起， 婆家很容易联想成是因为这个媳妇没别的人家要，才送给他们家的。这在逻辑上可 能是说不通的，因为本来是受益者的婆家都对不支付彩礼表示不满，但这种事情在 现实中却是存在的。可以说，在t 村，彩礼也是新郎、新娘本人价值与地位的一种 象征。 从以上分析可以看出，彩礼并非“包办买卖婚姻 或“违法婚姻”就可以简单 概括的，它的存在有远远超于其表面形态的深厚渊源，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国家一 再反对的彩礼在现实中却一直存在的现象。 ( 二) 彩礼的变迁 本文以1 9 9 5 年为界线，分为传统习俗和现代习俗，对彩礼的变迁分别作一简 要介绍。 传统习俗时期：这个时期形式上是模仿古代习俗的，虽然并不是每一步都分得 那么明显，但总体上这六个步骤都有。( 1 ) 媒人：先要请媒人介绍或者男方家看准 了哪位姑娘再请熟人上门去说媒。( 2 ) 认亲：女方考虑后，如果同意了，男方就会 去女方家认亲，一般是父亲或者叔伯陪着新郎去，在这一次，要给新娘一些见面礼， 一般是几十到一百元。( 3 ) 上门：这是第一次以最正规的方式去女方家，男方家要 带肉、酒、烟、糖、饼、馍等，带东西的数量视女方家亲房的大小规模而定，因为 这次去一般都要到女方家的亲房家，每家都要带上刚才所说的这些礼品，得到女方 家族的认可。女方的亲房家每家都要为新郎准备一桌酒席，请新郎吃饭。( 4 ) 送两 节：在结婚这年，男方家要向女方家送两节，分别是送端午节和送中秋节。这两节 时男方向女方家送的东西种类和上门时差不多，也都要带上肉、酒、烟、糖、饼、 馍等，但数量要更多一些，并且也都要去女方的亲房家，除了进一步巩固姻亲关系 外，也向女方家族说明，这一对新人即将就要结婚了。女方的亲房家每家都要为新 郎准备一桌酒席，请新郎、新娘吃饭。在送中秋节时，男方家一般会在事先经女方 家同意后，用一张红纸写上结婚的日期，并且会给女方家1 0 0 到2 0 0 元钱，叫定日 子钱。( 5 ) 辞家礼。在结婚前第三天，男方家要去女方家，送上礼物，一般是猪肉、 烟、酒、鱼、鸡等，这些礼物都是用在女方家女孩出嫁时的婚宴上的，因此，礼物 数量的多少以女方家邀请的宾客数量多少决定，一般来说，宾客数量越多，要求礼 物数量相应要多一些。辞家礼中还有一项重要的礼物，就是送给新娘本人的衣服和 首饰，衣服一般在1 0 到2 0 件，首饰的数量和品质视具体情况而定。( 6 ) 回门节。 在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