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口学专业论文）流动人口国民待遇之辩——以上海为例的实证研究.pdf

摘要 发展经济学家认为，农村人口向城市转移是二元经济向一元模式转变的必然过 程。根据他们的理论，我国的大规模流动人口的出现其实就是我国二元经济消解的 过程。但是，由于我国的二元经济模式不仅体现在经济领域，而且这种模式通过制 度设计，比如户籍制度等方式渗透到社会生活的各个方面。虽然，既有的改革措施 消除了农村人口进城寻找职业的第一道障碍，但是农村人口在进城以后虽然可以从 事“现代部门”的工作，但是传统制度却没有给他们以城市居民同等的待遇，也就 是作为中国公民他们不能获得宪法赋予的国民待遇，比如他们无法获得城市居民可 以获得养老保险、失业保险等社会保障。 这种现状引起社会不平等的同时也造成实现农村人口转移消除二元模式的障 碍。因此，有学者提出要在城市取消户籍制度，给外来人口以国民待遇，让他们获 得城市居民所能获得的一切公共福利和资源。这实际就是提高外来人口的收入，在 农村地区收入不变的假定下，就可能吸引更多的外来人i z l 进入城市。这对于目前的 中国城市体系会有什么样的影响? 本文就以上海为例字，利用托达罗模型分析政策 可能带来的影响，从而考察政策的可行性。 关键词：流动人v 1 ，托达罗模型，二元经济 引言 根据发展经济学家的定义，我国的社会经济形态是比较典型的二元经济，这里 面就隐含了农村人口向城市转移，实现城市化的一个社会经济发展过程。但是，我 国的城乡二元经济形态，除了是社会经济有传统农业社会向工业社会( 以及后工业 社会发展) 的一个必经的过程，更为主要的是我们的城乡二元体制还是政治因素强 力干预的结果，城乡间的差异以制度的形式明确规定。在经济计划、户籍制度和中 央集权等多种社会政治制度的联合作用下，二元经济形态被放大到整个社会，出现 人群间、地区间的二元分立。因此，传统部门和现代部门之间的关系被人为切断、 正常的人口转移被抑制，也就是社会经济技术发展释放出来的应该由传统部门向现 代部门转移的农村人口被固着在农村，大量累积。所以，在改革开放改变了这种政 治二元结构，消除了一部分人口转移的抑制因素之后，农村人口向城市地区的迁移 现象呈井喷状态。 由于我国的改革是渐进型的，市场二元结构也没有完全替代了政治二元结构， 即制度抑制因素没有完全消失，原本的城乡二元分立、区域二元分立更加明显，人 口转移往往是跨区域的。但是由于户籍制度和财政区域分立等因素的影响，我国经 济性的人口流动往往不仅是工作岗位、居住地点的变化，也意味着在社会身份及附 加在户籍制度中的社会保障、社会福利等公共产品和服务的获得途径和方式上面临 制约因素。虽然，经过多年的改革，附加在户籍上的诸多福利差异已经消失，但是 由地方提供的社会保障、公共服务等却由于户籍制度限定流入的非户籍人口不能与 市民共享。显然，户籍制度规定的身份区别并没有消失，农村转移人口不能获得同 等的国民待遇，构成所谓的歧视。的确，无论是从政府的责任还是宪法赋予民众的 人权来说，这种歧视都不应该存在，人们对于构成歧视主要原因的户籍制度存在意 义的置疑也无可厚非，任何人都不应该故意反对外来人口与城市居民一视同仁地享 受国民待遇。而且，从整个城市化进程来说，长期将进入城市工作的农村人口以户 籍方式排除在城市体系之外，不利于城市化的进行。但是，作为一项具有社会普遍 意义的制度，它的改变也对其他制度的实旌产生影响，这种影响的方向往往不可预 期，实施所产生的影响和结果可能与制度设计的本意大相径庭。流动人口获得国民 待遇，不仅意味着必须有巨大的公共财政支出以平衡地区差异( 福利刚性) ，也意 味着在财政收支政策、社会管理制度、政策的地区协调等方面的巨大改变，这将是 一个宏大、系统性的工程，在单个城市进行流动人口1 的国民待遇的尝试似乎是一个 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它带来的社会压力以及示范性政策对城市的反作用也可能不是 单个城市所能承受的。 1 奉文的流动人口是特制我犀户籍制度下的人户分离现象，即人离开户籍所在地到另外一个地区暂住，但是不 改变户籍的地域性流动 3 同时，既然承认二元经济体制的城市化和经济发展就是农村人口的转移过程， 那么由农村人口转移带来的人群间权利的差异就不能一味指责城市体系，而应该考 虑二元经济的“两极”的共同责任。而且，我们前面也提到，我国的人口转移不仅 是城乡间的更多的是区域间的，所以流动人口国民待遇的实现不意味者必须要他现 在工作、生活的城市完全承担，因为，国民待遇中包含的许多权利他们在原来居住 工作的农村地区都没有获得。不过，我们要强调的是我们虽然置疑城市给予外来人 口完全国民待遇的现实性，但是对于涉及到人口可持续发展的政府责任和服务，比 如流动人口子女基础教育资源的获得等方面城市管理体系应该充分提供。 当然，我们置疑城市体系给予流动人口完全国民待遇不是向推脱政府的责任， 而是依据社会发展的现状和持续发展目标做出这个判断的。从经济学的角度来看， 给予外来人口的国民待遇政策提高了他们的实际收入，依据托达罗的观点“任何影 响城乡实际收入的社会经济政策都会立接或间接地影响劳动力迁移的进程，而这个 进程本身又会反过来改变各个部门和地区的经济活动和收入分配，甚至人口增长的 模式”2 。由于我国地区间的巨大差距，流动人口实际集中在几个有限的地区，那么 国民待遇政策实施的影响也就集中在某个或某几个城市，让它们承担整个社会改革 的后果可能不是一个合理的优化的社会变革方案。本文就以上海为例，探讨国民待 遇政策的影响、后果，从而为我们的流动人口政策寻找一个合适的方案 2 托达罗，第三世界经济发展，第4 8 页，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 9 8 8 年9 月 4 第一部分：闯题的提出 第一节：流动人口已成为城市社会经济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 人口迁移和流动本是正常的社会经济现象，但是由于我国的特定的制度环境使 得这一人类活动具有特定的社会意义。长期以来户籍制度作为一项社会控制工具， 制约着人口的自由迁徙，并且以制度的形式将社会划分为两大群体，严格的控制着 农村人口向城市的迁移。虽然，户籍制度对于农民向城市迁移的约束在改革开放以 后有所松动，也就是行政机构对于农村人口进城从事相关的经济活动不再禁止，但 是法律意义上他们仍然没有摆脱农村户籍的影响，也就是他们虽然从事与农业无关 的经济活动，但在制度层面仍维持农民的身分。因此，产生了“流动人口”和“民 工”等这些特定的称谓。流动人口大量出现是工业化、城市化的伴随现象，因此存 在单向性。而且由于改革的渐进性以及地理位置等方面的区别，这种流动还有一个 由中西部地区向沿海开放地区单向流动的特点。 既然流动人口是制度开放和工业发展的结果，那么我国流动人口规模的迅速扩 大也就是可以理解的了。9 0 年代以来经济改革的推进，以广东为代表的沿海开放地 区获得大量的资本投资于制造加工，在这些地区的剩余劳动力吸收以后，开始吸引 其他地区大量的农村剩余劳动力进城打工，构成大规模的人口流动的原动力。2 0 0 3 年中国农村劳动力到乡以外地方流动就业的人数已超过9 8 0 0 万人，是1 9 9 0 年1 5 0 0 万人的6 倍以上3 。 进入城市的流动人口已经成为当地社会经济生活一个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首 先，他们为当地制造加工企业提供丰富的劳动力。在类似深圳、东莞等这样以出口 加工产业为经济支柱的城市中，外来人口是其重要的人力资源来源，在东莞的制造 也中，外来人口的而且正是这些具有无限供给的外来人口保证这些制造人力成本保 持在一个较低的水平，从而也保证这些企业的产品的市场竞争力。根据报道，在最 早设立的经济特区深圳市，700 万人口中就有500 万人是农民工，他们对于产 业构成以制造业为主的深圳举足轻重4 。的经济活动，城市居民的生活将会遭遇前所 未有的困难。2 0 0 0 年上海第五次人口普查发现，外来人口在制造业中从业的人员为 7 3 4 7 万人，占整个制造行业从业人员的7 0 2 5 ，也就是外来人口成为上海工业生 产的主要劳动力。这种高比例情况在其它地区同样存在，而且像东莞这样的制造业 发达的地区，这种比例可能更高。当然，不能仅靠这些比例就说外来人口对于城市 制造加工业具有决定意义。毕竟外来人口中多数是初中以下的文化程度，并且客观 3 中国发布首本就业状况和政燕白皮书，中国青年摄，2 0 0 4 年0 4 月2 7h 4 农民工成为中国产业工人主角。中国信息报，2 0 0 3 年8 月2 5 5 来讲外来人口由于长期从事农业，并不具有制造加工方面的技术储备，所以处于工 业制造的低端。但是，除了上海这样的工业基地拥有众多学历不高但技术储备较高 的工业从业人员以外，其它诸如东莞乃至深圳都不具备这样的人才储备情况，所以 这种技术优势业不明显。 事实上，对于像上海、苏州、深圳、东莞等许多城市来说，发展的动力来自于 外来资本投入。这些外来资本之所以向中国的这些城市投资，除了必须的硬件设施 的完善，诸多的优惠政策，庞大的市场，以及强势政府的保证投资环境以外，低廉 而丰富的劳动力是另外一个吸引它们的因素。而加工制造业也是类似浙江温州、广 东中山等城市这样的民营企业发达地区的经济起飞的关键，他们像出口加工工业一 样依靠低价参与市场竞争的，所以巨大的外来农村人口也是这些城市在全国具有如 此地位的重要因素。而对上海、北京这样的人口老龄化、劳动力参与人口不足、并 且劳动力成本较高的地区来说，外来人口进入劳动力市场可以保证这些城市的社会 经济体系在一个较低的社会总价格水平上运行，可以保证城市劳动力市场工资水平 和较低的商务成本，从而保证城市的综合竞争力。总之，以农村人口为主体的外来 人口对于处于工业化、城市化的城市经济体系来说具有一个不可替代的作用。 外来人口参与城市的工业生产活动除了保证充足的劳动力供应以外，他们的经 济活动自然也创造社会财富，虽然由于户籍等制度的限制使得他们的收入以储蓄等 形式转化为异地的国民财富，但是他们的生产活动也为工作地创作巨大的g d p 收 入。根据孙自铎等的估计，由农民工分别为北京、广东、江苏、浙江等主要的输入 地创造的社会财富分别达到7 9 6 4 3 亿元、2 9 6 6 6 3 亿元、9 0 6 0 9 亿元、1 0 1 4 6 6 亿元， 分别相当于北京gdp 总量的3 2 1 3 、广东的3 0 0 7 、江苏的1 0 5 6 、浙江的 1 6 8 1 。这就是说，这些省、市社会财富的1 3 1 6 、最少的也在1 0 以上是由外 来农民工创造的5 。当然，这些财富的创造必须要有城市体系提供资本为前提，但是 将投资转化为生产的正是这些外来人口的劳动。 对于许多城市居民来说，外来人口提供的第三产业服务已经成为他们日常生活 不可或缺的部分。根据相关报道在北京，外来人口在城市的蔬菜零售、保姆行业、 餐饮业等方面从业人员占到总数的8 0 的左右，其它主要城市的相关行业也存在类 似的情况。 第二节：流动人口在城市经济体系中遭遇不平等对待 诸多的研究和统计数据表明，流动人口对于城市经济体系具有重要的作用，但 是现有的人口管理制度却使得他们在城市社会经济体系中仍是一个外来人的社会 角色。也就意味着城市体系中包含的所有市民权利他们都无法获得：公共权力机构 5 孙自铎，农民跨省务工对区域经济发展的影响研究，中国农村经济2 0 0 4 年第3 期 6 不为他们提供平等的个人发展所必需的社会资源。而没有这些资源的支持，本就由 于自身知识水平、技能不足而处于竞争劣势的他们更显得不利，因而人们视之为城 市中的弱势群体。 首先，现有的制度框架没有给他们合理权益保障。他们无法在城市地区获得社 会保障、子女就学面临诸多难题，虽然这些问题也得到一定的解决，比如上海、无 锡等地要求雇主为流动人口缴纳社会保障金，政策规定城市地区应该为民工子弟的 基础教育开放资源。这些政策并没有从根本改变流动人口的问题，比如社会养老保 障制度，由于户籍制度的限制，他们是不可能在城市中分享这一制度的好处的，而 农村地区没有个人社会保障体系，他们返回农村以后，在城市缴纳的保障金没有相 应的机构来处理，那么这笔资金其实仍归城市地区公共财政拥有。 其次，外来人身分使得流动人口受到来自权力体系和城市人群的歧视。作为流 动人口目的地的城市地区虽然需要他们的劳动，但是却在制度上、心理上对他们采 取歧视、排斥的态度。李强利用帕金的理论模型分析中国社会分层结构变动时发现， 城市体系对他们采取的是“集体排他”的政从政策制定、实施到民众心理认识 都有这方面的特征。当然，城市居民对于流动人口的歧视，一方面是由于城乡之间 固有的差距造成的个人实力上的差距，城市居民具有某种优越感，另一方面也是由 于制度对流动人e l 的歧视带来的负面效应。因此，根本的原因还在于制度。其中尤 为流动人口诟病除了户籍制度，就是就业制度上的歧视。比如，1 9 9 9 年南京市发布 了南京市外来劳动力劳动管理规定要求“用人单位应当严格控制使用外来劳动 力，优先使用本市城镇劳动力。用人单位未经批准，不得擅自招用外来劳动力。”6 这 种歧视性的就业制度带来两方面的恶果“一是市场失灵和个人偏见导致对农民工的 工资歧视：二是长久以来对农民的歧视性就业制度和政策导致对农民工的雇用歧视 和职业歧视。”7 。这种歧视制度使得流动人口成为城市里最不稳定、最容易失业的 人群。而且由于制度体系对于流动人口的歧视，他们的权益也无从保证。比如，拖 欠工资新华社记者设计了一份调查问卷，7 2 5 的受访民工表示，他们的工资不同程 度地遭到拖欠8 ；超时劳动，据调查，流动人口中符合劳动法一天工作8 小时的仅占 1 4 ，有3 4 的农民工都属超时劳动9 。这些正当的权益受到群体的侵害，根本的 问题还在于权力部门对于劳动监管的忽视，深层的原因恐怕是权力部门对流动人口 缺乏群体认同。 6 南京市外来劳动力劳动管理规定，1 9 9 9 年 7 程蹊、陈秀华，农民1 = 就业歧视的政治经济学分析，w w w 9 1 j n e t 8 新华网，2 0 0 3 0 1 1 3 9 高金登，对农民工社会保障问题的思考) ，w w w b j l d b z i g o v e n 7 第三节：研究的问题 从宪政意义上来讲，社会制度对流动人口的不平等待遇已经侵害他们的基本权 利。而且这种歧视性制度长期存在势必构成人们对政治体系的怀疑，政府的公正性 受到人们的质疑。再者，歧视性的制度势必加深业已存在的城乡对立，阻碍城市化 的进程，长远来看可能构成社会的稳定。 针对流动人口遭遇到的不公，人们纷纷从民权的角度出发，要求给与流动人口 以国民待遇。当然，由于各人的立场不同观点或者激进或者改良，对于国民待遇的 界定还是有所不同。有的学者认为既然户籍制度已经不符合社会发展的要求，那么 就有必要放弃，实施普遍的公民制度，也就是完全的国民待遇，将户籍制度废除； 也有学者坚持改良的态度，可以从进城打工的流动人口入手，有所选择的给与他们 与城市居民相等的国民待遇，并且主张放弃对流动人口进城的诸多控制这中间 一部分专家一位大量低素质的外来人口压低了就业工资，使得工资的甄别作用失 效，国民待遇泽和提升工资，将部分低素质流动人口何地附加值德产业排挤出上海 这样的大都市。而同时他们考虑到发展中国家的现实，我国没有如此庞大的财政支 持这个改革的费用，所以建议采取可以在单个城市试点的做法。 但是问题由此产生：该政策实际是肯定农村人口向城市转移的，实施国民待遇 实际会提高外来人口的实际收入，而如果在单个( 或者若干) 城市采取国民待遇， 势必会造成收入的差距，那么会不会就吸引超过城市承受力的外来人口? 而且这项 举措会提高加工制造业的人力成本，可能对该地区的产业竞争力构成负面影响，这 一个可能的地区损失如何避免? 政府部门如何补偿? 再者，农民工进城打工对于城市并不是全部都是利好消息，根据2 0 0 0 年的第 五次人口普查数据，相关研究发现在上海外来人口的文化素质和劳动技能与上海的 “4 0 5 0 ”型的下岗职工相差无几，并且他们家庭负担较轻，对劳动岗位和报酬的要 求较低，这构成他们的就业优势。因此在庞大的数量支撑下，对城市的原有下岗职 工在就业构成一定的冲击”。并且，我国许多城市还处在城市化过程中，有不少的 征地农民需要城市体系来安排就业，外来人口就是他们最大的竞争对手。因此，实 施国民待遇可能带来众多低端劳动力在劳动力市场展开残酷的竞争，恐非一个值得 期待的结局。 因此，我们有必要对此研究一番，本文考虑以次为研究的出发点，探讨政策建 议的可行性，并试图找到一个可能更好的解决之道。 坞卜海人口发展报告，2 0 0 1 年。第7 4 页，上海市第五次人口普查办公室、上海市统计局 8 第二部分：理论综述 对城乡流动人口的研究有多种理论视角，如二元经济理论、人力资本理论、供 需理论( s u p p l y - d e m a n dt h e o r y ) 、同化理论( a s s i m i l a t i o n i s m ) 等。但是对于中国这样的 发展中国家来说，还没有形成一个完善的劳动力市场，因此我们不能利用基于成熟 工业国家劳动力市场的歉意模型，而二元人口迁移模式由于是从研究发展中国家展 开的所以可能更贴近我国的实际，因此我们计划采用二元理论中较为成熟的托达罗 模型，作为我们的理论基点。 已有的研究表明我国现阶段的流动人口的主体是农村人口，虽然由于现有制度 的限制他们的流动具有暂时性，没有摆脱固有的身份，他们的目的不是被动的实现 城市化和改变生存的模式，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他们这种流动从某种意义上也推进农 村人口的城市化。况且，我们的制度处于不断的变革中，谁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肯定 他们不是实现农村人口城市化的先驱。基于以上考虑，我们仍然将他们的流动过程 视作自我实现城市化。 由于户籍制度的影响以及我国城市以及与之相关的产业、功能形成的独特过 程，城乡二元分离的状态长期存在，这种状况下的人口流动刚好符合了刘易斯等经 济学家定义的城乡二元人口迁移模式，因此我们准备以这个理论为支撑，展开分析。 经济学理论中关于城乡人口流动的研究较多，其中较为出名的有刘易斯模式、 拉尼斯一费模式、乔根森模式和托达罗模式。这些模式都是将理论分析建立在将整 个社会生产部门划分为现代部门城市中的相关产业，传统部门农业产业的 基础上，分析乡城人口迁移对国民经济体系的意义，但是这些模式仍存在不小的 区别，下面我们将对其展开阐述。 第一节：刘易斯模式 刘易斯可以说是城乡二元人口迁移模式的鼻祖，他具体定义了城乡二元的涵义， 然后将人口迁移和工业化进程联系起来分析。他的模式主要内容： 1 、劳动力的无限供给是分析的前提条件。按照刘易斯的解释，无限的劳动供给 是指现代工业部门在现行一个固定工资水平上能够得到它所需要的任何数薰的劳 动力。换句话说，在现有既定工资水平上，工业部门的劳动供给具有完全的弹性。 他的这个假定是针对发展中国家的，并且强调这种无限供给是相对于资本和资源的 1 1 。同时他也认为这个无限也两个条件“一个条件是，资本主义部门的现行工 资超过那些愿意转移出来的非资本主义部门入员的收入，另一条件是，任何因人口 转移而导致的非资本主义部门的人均收入的增长趋势，在一开始就必须被劳动力供 n 威廉阿瑟刘易斯，二元经济论第3 页，北京经济学院出版社出版，1 9 8 9 年 9 给的增加( 如人口自然增长、移民入境、妇女就业) 而抵消。”1 2 在他看来，城市工业部门的工资水平是由传统农业部门的收入决定的，在略高 于农村生存收入的不变工资水平上，农村劳动力就会流入城市寻找工作机会。 由于类似中国这样的发展中国家主要就业渠道是农业，农业部门就业人口在接 个经济中比重很大，而受土地资源的限制，存在着大量的“隐蔽”失业”，也就是 存在着极为丰富的劳动力，因此，只要现代工业部门扩大生产规模，它就可以按现 行不变工资水平房到所需的劳动力。正是从这种意义上说，刘易斯把现代工业部门 的劳动供给看作是无限的。 当然，一旦农村以低生产率为特征的剩余劳动全部转移到工业部门就业，农业 生产率由于劳动减少而提高了，农民的收入也相应地增加了。农民收入的增加必然 要求工业部门提高工资，否则，农业劳动力就不会流人城市寻找工作。这时，劳动 供给再也不是无限的，而是与资本一样成为稀缺要素，工资水平将随劳动供给增加 而上升1 4 。 2 、他的模型描述了劳动力转移过程。可以用图形表述如下 图1 ：劳动转移和社会投资的变动关系 l l l z l 3 图中纵轴表示工资和劳动边际产品，横轴表示雇用的劳动力数，o a 表示农村 既定收入，o w 表示任意高于o a 的城市工资，则w s 表示该工资水平下的劳动力 无限供给。o d 表示劳动力边际产品，则d 】d | 是一条等边际产品线，其形状为凸形 向下，表明随着雇用人数的增加边际生产率是递减的，它与w s 的交点表明工资水 平下雇用的人数为。此时，o d l 飓表示整个劳动产出，w f d i 则是被资本家占用 的劳动剩余。也就是资本家可以从雇用工人的劳动中获得收益，成为推动逐利的资 1 2 同上 ”同上， 1 同卜， 第1 0 4 页 第3 页 第1 1 4 页 1 0 本家投入工业生产并不断扩大投入的原因。刘易斯认为这部分收益扣除掉消费就是 资本积累，社会投资增加，在刘易斯看来资本存量的增加会带来劳动边际生产率的 提高。因此，资本盈余在转化为新的资本投入以后，劳动生产率就会提高，那么图 中的d 1 毋就提升到砚职，而在他的模型中，这就意味着劳动力需求曲线的右移， 与供给曲线的交点也转移到g 点，雇用的劳动力人数也增加到l ，。此时资本家的 收益也增加到晰晚g ，显然比第一期的多。如果保证消费水平的情况下，社会可以 获得更多的资本存量，也就意味着在社会雇用上由一个递增的效果“如果在不 变的实际工资水平上可以得到无限的劳动力，资本家的剩余就一直增加，而且国民 收入中每年投资的比率也在提高。”。投资收益的增加最终会转变为社会就业机会 的增加。依据他的假定，这些新的就业机会就是提供给农村人口的。而且他认为如 果保持资本的积累速度，最终会有资本对劳动力的需求超过劳动力供给的情况，那 么在实际工资自然会出现增长，同等的资本投资雇用的劳动力的边际生产率就会下 降，那么国民经济的转折点的出现。 刘易斯的人口迁移模式以一个理想的模式描述了发展中国家人口迁移的特点， 但是他的这一模型受到许多批评首先就是无限劳动力无限供给的假定被认为不切 实际，尤其是这一假定中被人认为暗含了劳动力边际生产率为零或负的假设，这已 经被他所否认；其次，他早期的理论忽视农业部门的发展；再次，他的人口流动模 式假定技术不变也受到众人的质疑；最后，刘易斯模式把不变的工资水平作为分析 的基础，这也受到不小的质疑。实际上城市工人的工资的确在不断的增长，否定了 他的假定。但是，他的这种假定却被中国的实际情况验证，当然，由于中国劳动力 市场的分割，城市工人的工资是制度工资，而流动人口的工资却被无限供给的劳动 力所影响，多年来一直保持在一个固定的水平不变。并且事实上由于劳动分层的存 在，如果低端劳动力市场开放的话，这种工资低水平的平衡可能会保持很久，直到 出现刘易斯所说的发展拐点的出现，才可能消失。 第二节：拉里斯一费景汉模式“ 刘易斯的二元人口迁移模式对农业部门的忽视，一致被人们所诟病。他的模型 中城市产业的工资是由农村的边际生产率决定的，而在农村剩余劳动力转移的到一 定的程度，农村劳动生产率不可避免的会上升，这无疑会提高车工女子水平，并且 者可能是在拐点出现之前。因此，古斯塔夫拉里斯和费景汉以此为切入点，完善 了二元人i ：1 迁移模型，将人口迁移放入两个产业的发展关系中来讨论，将人口在两 部门间的流动视作资源重新配置。 1 5 同上，第2 9 页 1 6 参考书目，费景汉、古斯塔夫拉尼斯劳动剩余经济的发展，华夏出版杜出版发行，1 9 8 9 年 1 1 首先，拉里斯一费景汉就认为刘易斯模型中对技术和知识对劳动边际生产率影 响的忽略是不合理的，他们认为除了资本积累外，工业创新的强度和偏向也影响劳 动边际生产率。因此，当工业部门资本存量增加，创新强度大，劳动偏向高时，工 人的边际生产率曲线将向右上方移动。这种变化用图( 2 ) 表示，该图是在图( 1 ) 基础上的变种。那么边际生产率的移动就是斜线d f ( 图( 1 ) 中的d d ) 变化为d p f 。 i 图2 ：人口转移模型 ogf g 7 f 7 g ”f ” 刘易斯理论中只是讨论了资本积累赶上劳动力增长速度后，劳动力的供给会出 现拐点，但是这之后的农业和工业部门的劳动力供给模式会出现如何的变化他没有 讨论。拉里斯费景汉在此基础上又讨论了经济拐点以后的情况。他们将劳动力 供给曲线分成两个部分，途中印就是刘易斯模型中的w s ，p s 就是拐点以后的劳 动力供给曲线。 虽然拉一费模型接受刘易斯模型的拐点说，但是他认为拐点的出现有一个条 件：只有在农业生产率提高，劳动力转移速度高于人口增长速度时，这个转折点才 能达到。因此有必要将农业的生产率与人口迁移联系起来分析，这正是他们理论的 重点。 拉费模型将整个部门将劳动力转移过程分成三个阶段，两个部分。前面的 部分实际就是刘易斯的劳动力无限供给阶段。第一、第二阶段中农业产业中剩余劳 动力的边际生产率是低于社会平均水平的，他们的边际生产率等于零或者小于平均 水平。在这个阶段，农业工人的收入不是由市场决定的而是一种“制度”工资，由 道德和习惯确定。 模型中两个阶段是与特定的剩余劳动力转移人群相关的：第一个阶段假定转移 的都是劳动生产率等于零的部分；第二个阶段转移的都是劳动生产率低于平均水平 的，此时撤出劳动力可以产生农业产品的剩余。而第三个阶段就是农业市场化后， 自由竞争的结果。在第一个阶段，由于劳动边际生产率为零，撤出任何数量的劳动 力，不会减少农业总产出；在第二个阶段，劳动边际生产率为正数，当劳动力撤离 农业部门时，总产品就会减少，农业产品剩余会低于平均水平，那么农产品的供应 会短缺，价格会上涨，工业部门的工资就上涨，投资收益减少，工业部门吸纳剩余 劳动能力减弱，农业剩余劳动力的转移受到阻碍。他们认为要保证转移就有必要提 高农业生产率，实现两个部门的平衡增长。但是，如何突破阻碍，实现平衡增长， 他们给出了最小努力方程，认为一个国家的工业生产增长率必须大于人口增长率。 拉里斯费景汉模型认为对于人口众多、资金缺乏的发展中国家来说，实现 劳动力的顺利转移，突破阻碍关键的还在于技术创新和资本积累“总之，我们由此 可以看到，劳力吸收的速度取决于二元经济中工业部门资本积累的速度以及革新活 动的强度和性质政策含义正在开始形成。如果欠发达经济的目标是讲重心尽快 地从农业部门转向工业部门，那么我们的分析表明，除了积累尽可能多的资本以外 ( 或者在国内，或者通过外援) ，这种经济应当寻求密集程度尽可能高的创新，同时， 在创新的密集程度给定的情况下，使创新的劳力使用偏向尽可能高。”。不过对于 目前的发展中国家来说，无论资本积累还是技术创新都应该是有所选择的，必须以 解决人口就业为出发点。费景汉在对比日本和印度的发展数据后认为日本的成功经 验在于“它的绝大多数采取比较不引人注目的对生产过程重新调整或重新安排的形 式，仅仅需要有企业家的注意或官方政策的重新定向，而不需要大量的资本。所涉 及的只是改造进口的技术，和接受完全是土生土长的生产函数”1 8 。因此对于中国 这样具有无限供给的劳动力这样的发展中国家来说“如果经济的丰富要素剩余 农业劳力要得到有效利用，乞援于这个创新思想库是十分重要的。“9 也就是社会经 济体系要围绕如何创造新的技术和机制已充分使用劳动力，来达到经济发展的目 的，应该回避为现代化而现代化的政策，即“如果由于不成熟地强调所谓现代工业 部门及忽视国内产生的生产可能性而做不到这一点，都可能使这样一种经济继续陷 入停滞的状态。” 第三节：乔根森的理论模型2 1 虽然乔根森的创立的理论模式也叫二元人口迁移模型，但是与刘易斯以来的传 统不同，甚至随他们理论的一些基本假定是持否定的：不承认农业有边际生产率等 于零的剩余劳动存在，也不认为农业与工业的工资水平是固定不变的。同时他继承 了马尔萨斯主义的观点，认为人口增长依赖人均农业产出或人均粮食产出的增长。 乔根森的模型分析是从假定发展经济体没有工业入手，设定农业生产函数为： 1 7 同上，第7 8 、7 9 页 ”同上，第1 2 0 页 ”同上，第1 2 0 页 ”同上，第1 2 0 页 2 1 谭崇台，发展经济学，山西经济出版社，2 0 0 0 年 y e a t l p p l 。4 ( 1 ) 在这里，p 为总人口，y 为农业总产出，l 代表土地，口表示农业部门技术进 步率，e “表示t 年与技术进步有关的增长因子，口表示土地产出弹性或土地在农产 品中的相对贡献，1 一卢表示劳动的产出弹性或劳动在农产品中的相对贡献。a ，卢都 是参数。而且土地供给设地位给定。 用总人口去除方程两边，然后对时间t 求导。然后两边除以人均产出，生产函 数就变成如下形式； 上a 一口旦 yp ( 2 ) 式中y 表示人均农业产出。这个函数表明了人均农业产出增长率与人口增长率 之间关系。 在这个模型基础上，乔根森分两种情况讨论农业发展及其后果。第一种情况是， 人口增长率低于生理最大量。他认为当人均粮食产出等于零时，人口增长率下降为 负数，且等于人口死亡率。这意味着人口与粮食总产出以同一比率增长，而人均粮 食产出不变。这种人均粮食产出不变而人口增长率为为正数的情况，乔根森叫做低 水平均衡陷阱。这与莱宾斯坦提出的低水平均衡陷阶概念是一致的。 按照乔根森的观点，如果一个经济处在低水平均街陷阱中，它就不可能存在劳 动力从农业到工业流动的问题，所有的人口都必须从事农业。这就否定了农业存在 剩余劳动的可能性，因为人口增长将引起粮食生产同比例的增长，不存在劳动边际 生产率等于零。 第二种情况是，人口增长率达到生理最大量。人口增长率低于生理最大量，粮 食产出的增长将会被人口的增长所吞没，从而，生产非农产品的工业部门不会出现。 只有当人均粮食生产超过临界值以后，人口增长率达到生理最大量，粮食产出的增 长率才有可能超过人口增长率，产生农业剩余。对于乔根森来说，农业剩余是工业 部门产生与扩张的必要与充分条件，也是劳动力从农业部门转移到工业部门的必要 与充分条件。农业剩余超过临界值以后才有可能出现劳动力向工业部门转移。 由此他得到两个重要结论。第一，只要存在一个正数且上升的农业剩余，经济 增长就可以持续地进行下去，因为工业投资不断增加。经济增长取决于两个初始存 量，即基年的人口规模和资本存量规模。由于资本不断地被折旧掉，因此，只有最 初的人口规模对长期经济增长有影响。第二，不存在为达到持续经济增长所需的临 界最小资本存量。只要有一个正数且上升的农业剩余，无论最初资本多么小，持续 的经济增长就可以进行下去。 与拉尼斯费景汉模型相比，农业人口转移的基础认为是农业剩余，并且认为工 1 4 资水平是上升的，在这一点上，他对刘易斯以来的模式进行了颠覆，在学者看来他 的假定可能更为贴近现实。更大的不同是乔根森认为，人口增长室内生的，有经济 增长决定。但是，乔根森模式也犯有刘易斯一拉尼斯一费模式共有的的毛病：如忽 视了农业物质投资的重型性城市的失业等。而乔根森模式最明显的缺陷是有关粮 食需求收入弹性的假定。 第四节：托迭罗模型2 2 无论是刘易斯拉里斯费景汉模型还是乔根森模型，他们在研究农业人 口向城市工业部门转移的时候都假定了充分就业，而忽略城市失业存在对转移人口 选择转移与否意愿的影响，以及这种转移对城市现代部门失业人口的影响。而这种 影响必然会作为一种信息对转移人口构成一种负反馈，这样模型本身就会因为这些 因素的干扰而发生扭曲，人们不能够根据模型正确预判转移人口的规模、时间、以 及影响。 基于以上考虑，托达罗提出与上面三个模型鼓励人口自转移不一样的模型，认 为应该限制人口的自由迁移。为此他创立新的模型，他的模型采用了新古典主义分 析方法，强调个人利益的最大化在转移决策中的作用，引入城市预期收入概念，认 为农村剩余劳动力在决策从农村向城市的转移中，不仅受到城乡收入差异的约束， 还收到城市就业机会大小的影响，当预期的城市收入大于农村收入，农民才会转移。 当预期的城市工资和农村收入水平相等时，农村劳动力的迁移才会停止。用公式表 示为 y ( 0 ) 。j 二。 p ( f ) k ( f ) 一k o ) “d t c ( 0 )( 3 ) 其中v ( 0 ) 代表迁移者计划期内预计从迁移中获得的净收益；哟表示t 期在 现代部门就业的机会；圪o ) ，k p ) 分别代表从城市现代部门、农村工作获得的收益； r 表示贴现率，在托达罗模型中表示迁移者的时间偏好程度；c ( 0 ) 表示迁移所必 需承担的直接和间接成本。 从表达式我们不难知道，迁移收益是p ( t ) 、k ( f ) 的增函数，是k ( f ) 、r 以及c ( o ) 的减函数。在此基础上托达罗给出了乡一城人口迁移规模的表达式： m - ，【y ( o ) j ，1 f0 ( 4 ) 根据托达罗的假设，v ( o ) 0 ，则迁移；若v ( 0 ) ，宏观经济研究 t2 0 0 4 年 2 9 陈忠暖，中国西部二元结构的转换必须加速农村地区非农化过程，云南大学学报，1 9 9 4 年6 月 如李苦峰，二元结构转换与农村劳动力流动，山东经济，1 9 9 6 年第3 期 3 1 徐庆，中国二元经济演进与工业化战略反思，清华大学学报( 哲学社会科学版) 第2 期 1 8 是面向国际的，与国内市场包括农村市场过细不大，需要的技术和人才也与大众关 系不强，所以这些工业在取得国际竞争的同时却拉大了与传统部门的距离；同时， 发展中国家为取得产业竞争时间往往是引进技术而不是针对国内的实际需要和实 力来开发，它们对于发展中国家来说资本劳动力比太高，它们的发展最终是以部分 人群获益来体现的。因此，蔡防认为“二元经济结构的存在本身也许并不必然造成 有增长无发展的局面，但是社会经济的二元性必然导致二元式的发展战略。而很多 发展中国家实行二元经济发展模式的结果，非但没有消除二元经济结构，反而扩大 了它的反差。 3 2 在他看来，发展中国家将摆脱二元经济结构完全依赖于城市现代部 门是犯了与刘易斯同样的错误：认为传统部门对于经济发展没有贡献。因此，消除 城乡二元分割关键在于农村人口收入的增加，一方面要深化农村改革，推动农业以 及农村地区的经济发展，可以消除收入差距，也可以推迟“刘易斯拐点”的到来： 另一方面，他主张劳动力转移，认为农业劳动力转移本身可以深化产业结构，也可 以实现由于制度带来的收入的不公平。他以拉尼斯的方法分析由于劳动力转移造成 的资源的重新配置带来的诸如“做大馅饼的效应”等收益，这些收益实际上降低了 基尼系数“作为一般规律，随着人均收入水平的提高，以及农业份额的下降、二元 经济结构反差的缩小，基尼系数趋于下降。”3 3 人口的城乡流动是有利于社会公平的， 也是消除二元经济结构的必然。 还有学者比如比如陈宗胜等，他们首先将内生增长理论和二元经济理论结合起 来，对索洛模型进行修改，用来分析中国的经济发展的特定路径。在他们看来中国 经济是二元经济，中国经济发展现象就是农业剩余农动力转移现象，因此借助将传 统农业部门的技术进步内生化，建立一个立一个内生农业技术迸步的二元经济增长 模型。分析t - - 元经济中主要交量从非均衡到均衡，从个别均衡到整体均衡，从短 期均衡到长期均衡的发展过程。根据该模型的分析，成功的经济发展的关键环节，是 劳动力由传统农业部门向现代非农部门的顺利转移。理论分析发现，由于长期对农 业投入的忽视，农业部门劳动力转移并不顺利，因此要实现经济的健康发展，农业 技术和经营凡是必须有所进步，同时非农业部门的技术升级必须是以充分开发劳动 力资源禀赋为重点。” 3 2 蔡防，中国二元经济与劳动力转移第5 0 页，中国人民大学出板社出版发行t1 9 9 0 ”同上，第1 2 0 页 3 4 陈宗胜、黎德福，内生农业技术进步的二元经济增长模型，经济研究，2 0 0 4 年第1 1 期 1 9 第三部分：实证研究以上海的为例 作为中国最发达的工业城市，上海的经济活力吸引大量的外来人口。根据统计， 上海是仅次于北京的第二大的流动人口的目的地。大量的平均文化素质不高的流动 人口冲击着上海城市管理体系，同时上海面临一个产业机构的调整带来的大规模失 业问题。因此，长期以来上海也对外来人口采取严厉的控制政策，虽然他们对上海 的社会生活也具有重大作用。所以上海的外来人口政策也受到人们的批评。在这种 背景下，上海为了提升整个人口的素质尤其是文化素质和科技创新能力，提出吸引 外来人才的策略一而这又以高工资支出为代价的，所以从这两方面出发，一些专 家建议上海制定强制措施，要求雇主必须为雇佣的外来人口缴纳相当份量的福利， 以及强制执行提高的最低工资等政策。根据国外一些学者的研究( k e l l e y 、 w i l l i a m s o n ，1 9 8 4 ) ，城市增长本身可以产生制约城市增长的力量；这是因为，人口 在城市的集聚会提高城市土地价格，从而提高城市的生活成本和名义工资。名义工 资的上升则会影响到企业的劳动力车观念本和工作的机会的增长，并最终降低城市 人口的增长速度。依据这个推论，上海对外来人口彻底放开，最终可能不会导致人 口总量超过城市承载量。一些激进的学者就是依据此种理论和民权理论建议放开户 籍，而像上面建议提高流动人口待遇和收入的学者，也可以从这一理论中看到方面 的效果提升工资可能排挤出流动人口，实际上持这种见解的人可能就是这个目 的。不过，这个理论模型时针对成熟市场国家而言的，那里劳动机会和劳动力供给 基本平衡，而在中国这样的发展中国家，人们没有这么幸运，否则世界就没有孟买、 加尔各答这样的城市存在。 对于处于城市化过程中、城乡二元体系已被长期制度化的发展中的国家来说， 人口迁移一直是单向的由农村向城市。没有人会相信上海市民会因为城市生活 成本的上升而主动向乡村迁移作为户籍制度的受益者，他们具有新近移民不可 比拟的优势。所以这种借保护流动人口基本权利之名行减少流动人口之实的所谓开 放户籍、强制提高流动人口的实际收入的做法，可能不会达到预期的目的。对上海 这样的劳动密集型出口加工工业较为集中的城市来说，提高外来人口的工资从而增 加雇主的成本，的确可能会将这部分低端产业排挤出上海，从而将文化程度低、技 能不高的流动人口挡在上海之外。但是别忘了，这些企业里面也有本地低端劳动力 在就业，为这些企业和员工提供产品和服务的也有本地居民，还有一点也是最关键 一点：这些资本因乘数效应而带来的社会总投资业消失。 因此，建议上海实旅强制增加流动人口工资和福利实际提高收入的政 策，对上海或者对所有被如此建议得城市到底意味着什么，我们计划通过一定的数 据和模型分析，以量化的、实证的方式理解政策实施的社会效果。 第一节：外来劳动力为上海经济和社会发展做出积极贡献以及现状 一、外来人口为上海的发展提供了充足的廉价劳动力 已有的研究表明，近年来上海乃至中国成为外资投入的热点，离不开国际产业 转移这一趋势。本次国际间产业转移主要集中在一些劳动密集型、加工类行业，这 类行业需要大量廉价劳动力，而在西方发达国家多年的低生育率以及工资的刚性特 征，劳动力成本日益挤占企业利润，该类产业出现生存危机，为了保证投资收益， 转移产业地点成为他们的最优选择，而像中国这样拥有大量的农业剩余人口自然成 为他们的优先选择。上海作为改革开放的前沿，拥有其他地区不具备的政策优势、 区位优势以及作为交通枢纽所具备独特优势，所以成为外资进入中国的桥头堡。 但是上海诸多的优势转化为足以吸引外资的力量还离不开大量的外来劳动力 进入上海。作为传统制造业基地以及商业中心，上海本地劳动力工资相对于国内其 他地区还是较高，2 0 0 2 年上海市职工平均工资额为2 3 9 5 9 元，高出全国职工平均额 为1 2 4 2 2 元近一倍，沿海开放城市的广州，2 0 0 2 年职工平均工资为1 7 8 1 4 元，作为 东南沿海的福建、浙江和江苏的职工平均工资分别为1 3 3 0 6 元、1 8 7 8 5 元和1 3 5 0 9 元。而上海人口中以城镇人口为主，农村剩余劳动力很少，这对于打算投资于劳动 密集型出口加工业的任何企业来说，高价、优先的劳动力足于抵消上海其他方面所 具有的优势，所以外来人口能够大量进入这个区域市场。以上海浦东新区为例，食 品业大约占到1 7 ；服装占到就业人员数的2 5 左右；其他加工行业中外来人口更 是占到该行业就业人口的3 0 左右。 图3 ：部分行业外来人口就业比例 资辩来源：t 劳动情况4 报( 2 0 0 3 年) 作为中国经济文化中心，一个发展中的国际化的都市，外来人口不仅作为产业 工人和服务人员参与了上海的经济建设，也真正担当了城市社会经济活动中不可或 缺的“螺丝钉”角色。各种调查表明外来人口已经是上海市建筑、环卫、化工等部 门一线岗位上的“苦、脏、累、险、差”职业的主要从业人员。2 0 0 3 年，其中在 上海各种规模、各种所有制建筑企业6 0 0 0 多家、1 0 0 万从业人员中，外来民工近 8 0 万，占8 0 。”这些行业对于现代都市的正常运转而言必不可少，这些劳动力对 增加城市活力、提高城市竞争力也必不可少，但是它们的工作环境、工作收入对上 海本地市民不构成就业吸引( 除非以工资作为驱动) ，而在这些行业上的劳动成本 却是整个城市商务成本的重要构成部分，此外，2 0 0 3 年外来人口平均月收入为7 8 8 元，占5 1 4 6 的外来人口月收入低于8 0 0 元( 根据上海市2 0 0 3 年外来流动人口 调查数据手册计算) 。即使不计算其他福利保障，也远远低于本地劳动力年平均 2 7 3 5 4 元的工资，因此外来人口的进入成为上海商务成本不至于太高而失去竞争 优势的生力军。 二、外来人口为提高上海g d p 和财政收入做出贡献 外来劳动力形成规模。根据统计， 2 0 0 3 年在上海从事经济活动的外来劳动 力人数已达3 7 5 万左右，相当于一个特大城市的劳动力规模，在全市就业人口中的 比例高达3 9 5 ，这意味着本市每5 名就业人员中有2 名外来劳动力。外来人口 的劳动力参与率超过90 ，其中以从事经济活动为目的来上海的外来人 口劳动力参与率更高达99 以上7 。 外来劳动力的边际生产率大于零。外来劳动力进入上海各个行业就业，由于 上海已经经历了现代企业制度改革和民营企业的崛起，在劳动力使用层面已经基本 排除冗员堆积的状况，使得外来劳动力较合理地融入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