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现当代文学专业论文）现代性与中国传媒话语转型.pdf

摘要 “现代性”可以说是一个包含哲学、政治、社会、文学、经济等诸多范围 领域的跨学科的理论命题，它同时也是一个实践命题，涉及到人类思想和行为 所有领域里的变革。伴随着中国经济与社会方面的现代转型，“现代性”成为 观察、理解我们的现代社会的一个重要的理论视点及角度。 本报告现代性与中国传媒话语转型，综合运用文化研究、传播理论、 媒介批评、社会学等理论，分别从宏观考察：电视传媒的体制创新与转型；现 象解读：电视节目的生产与消费；文本分析：电视媒介的叙事话语三个层面对 现代性语境下的中国传媒话语转型进行了深入的分析、研究和探索。指出传媒 话语的转型和社会结构之间变革的双向互动建构关系，传媒话语所呈现的多元 化、民族化、娱乐化格局及在对主体塑造，文化认同，推动思想解放、社会进 步中发挥的巨大作用。同时所有这一切均是中国现代性尤其是中国传媒现代性 的表征。“现代性”在中国仍是一项未竞的事业，尤其传媒领域所出现的种种 问题，更是我们应去探索和面对的问题，同时在以后的实践和探索中如何真正 找出一条适合中国国情的传媒制度与传媒话语，如何减少或避免现代性进程中 出现的负面作用和影响正是我们面临的巨大理论命题和实践命题。 关键词：现代性传媒话语叙事 引论 “现代性”可以说是一个包含哲学、政治、社会、文学、经济等诸多范围领域的跨学科 的理论命题，它同时也是一个实践命题，涉及到人类思想和行为所有领域里的变革。伴随着 中国经济与社会方面的现代转型，“现代性”成为观察、理解我们的现代社会的一个重要的 理论视点及角度。人们不仅关注它的社会与文化层面的性质与形态，更关注它的思维理念、 价值观念与行为方式方面的变化。视角理论告诉我们，没有纯粹的阐述，任何观察、论述已 经预示某种理论为前提，它就像一副眼镜一样，借助它我们得以理解我们所观察的对象，对 其作出某种解释。现代性理论对于我们理解现代社会来说，所起的正是这样一种功能。 1 、“现代性”概念的界定 英国批评家艾伦斯温伍德在现代性与文化提出现代性的三种虽交叉但又不同的意 义，并提出现代性与文化社会学之间的相关性问题。 首先，作为文学一审美概念的现代性。它是在一种与如下事物具有参照性的话语中建 构起来的，亦即现代社会那种“新颖”、变动、不断交化和动态的特征。 其次，作为社会历史范畴的现代性它与科学和人类进步的启蒙规划密切相关。在 这个规划中，不断增长的知识和文化的自律性构成了变化的基础。作为启蒙理性和科学的产 物，这就威胁着自律原则，以形式理性的胜利而告终。 最后，作为一个涉及整个社会、意识形态、社会结构和文化变迁的结构概念的现代性。 现代性确认了科学理性对隐蔽的非理性力量的承诺，确认了科学理性指向必然的社会变迁的 路径。o 因此，现代性意味着历史意识，一种历史连续性的意识，过去在现在延续的途径。这一 现代性概念强调行动者及其行动，他们造就了历史和社会变迁，这是一个通过现代性特殊的 主体特性才得以可能的过程不断增长的耳的性，自觉的集体行动和致力于同可能替代方 案有关的“反思性监控”。 吉登斯将现代性看作是现代社会或工业文明的缩略语，他主要着眼于“从制度层面上来理 解现代性”，因此他的现代性概念主要指称在大约十七世纪出现在欧洲，并在2 0 世纪日益成 o 英 艾伦斯温伍德现代性与文化载文化现代性精粹读本于尔根啥贝马斯等著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 0 0 6 年2 月，第5 7 页 4 为具有世界历史性影响的行为制度与模式。按照吉登斯的进化论观点，人们可以按照一条“故 事主线”来描绘历史，这条主线把杂乱无章的人类事件规划在一幅井然有序的图画之中：历 史以弱小而孤立的狩猎和采集文化为“开端”，经历了作物种植与畜牧社区的发展，从那里 产生出了农业国家，最后以现代社会在西方的出现为其顶点，但是正如吉登斯所说的“现代 社会”一经出现就“以前所未有的方式，把我们抛离了所有类型的社会秩序的轨道，从而形 成了其生活形态。在外延和内涵两方面现代性的卷入都更加意义深远。在外延方面，它们确 立了跨越全球的社会联系方式；在内涵方面，它们正在改变我们日常生活中最熟悉和最带个 人色彩的领域”。国在吉登斯的现代性思想中，他特别突出了现代性与传统的“断裂”，视之 为在这种断裂后建立起来的“一种后传统的秩序”。因此，现代性与传统的区别，在吉登斯 那里根本在于一种。制度性的转变”，即在制度性、文化与生活方式等方面发生的秩序的改 变。 现代性与现代化的区别 首先，从因果关系上说，“现代化”属原因，丽“现代性”则是其结果，是科学技术、 经济生产、社会转型等这些现代化过程的推动，才产生了作为现代社会的“属性”的现代性； 其次，更重要的是，现代化与现代性本质上分属。实证的”与。规范的”两种不同范畴。对 一个国家或地区是否实现了现代化，我们可以用一些权威的指标来国以衡量，但却无法从量 的角度来判断一个国家或地区的“现代性”状态如何。借用哲学上的“是”( 事实) 与“应 当”( 价值) 的划分，“现代性”问题可归入“是( 事实) ”与“应当”( 价值) 的划分，“现 代化”问题可归入“是”的范畴，属于事实性的、可用量化指标来衡量的实证问题；而“现 代性”则属于价值的问题，即它的目的取向、内在原则、行为方式等的合理性如何的问题。 由这样的区别，自然可以导出下述的结果，即同样是达到了现代化的指标的国家，它们在现 代性方面却可以是有所差别的，乃至是有天壤之别的因为它们可以奉行不同的价值理念与行 为方式，从而表现为制度规范上的差别。具体言之，可以有资本主义的现代性，也可以有社 会主义的现代性，并非只是“自古华山一条路”。这样的意识，在学理上为现代性的创新留 下了广阔的空间。 一般而言，现代化主要是一个在经济学与社会学层面上谈论的范畴，表明社会从农业文 明进入工业文明进入工业文明，表明社会在这一文明变化过程中在生产力、生产方式、经济 。 英国 安东尼吉登斯著田禾译黄平校现代性的后果译林出版社2 0 0 0 年7 月第4 页。 增长、社会发展上与传统农业社会相比的根本变化，以及社会在城市化、信息化、教育普及、 知识程度提高等方面的巨大进步。“现代性”则主要是一个哲学范畴，从哲学的高度审视与 批判文明变迁的现代结果，着眼于从传统与现代的对比上，抽象出现代化过程的本质特征， 着眼于从思想观念与行为方式上把握现代化社会的属性，反思“现代”的时代意识与精神。 那么，在中国的语境中现代化和现代性之间有何区别? ，有学者指出“在8 0 年代的新 启蒙运动中，启蒙者更多地用的是现代化，而非现代性。这两个词在语用学上的区别，不仅 是前者着重历史的过程，后者更注重规范的理解，更重要的是，在当代中国，它们各自所针 对的语境是不同的。现代化的目标最早出现在世俗化了的改革社会主义国家意识形态，并且 成为思想解放运动和新启蒙运动的共同目标。虽然在现代化内涵的具体解释上它们各有不 同，但现代化这一理念背后的思想预设却是一致的，即现代是作为传统的对立面而言，现代 化的核心问题是如何从传统到现代。而现代性则是到了1 9 9 4 年以后才被广泛应用的概念。 如果说8 0 年代的现代化主要针对的是所谓传统与中国，试图从传统走向现代、从中国 走向西方的话，那么，9 0 年代现代性问题的提出，显然与后现代思潮和反恩西方现代化有 关，现代性正是后现代挑战现代的产物，如何反思现代性本身，成为现代性这一闯题的核心 所在。 现代性并非一个单一的过程和结果，它涉及四种历史进程之间的复杂关系：政治的、经 济的、社会的和文化的过程。世俗政治权力的确立和合法化，现代民族国家的建立，市场经 济的形成和工业化过程，传统社会秩序的衰落和社会的分化与分工，宗教的衰微与世俗文化 的兴起以及职业伦理的形成和生活价值的重塑，这些进程深刻地反映了现代社会的形成。工 业化、城市化、科层化、民主化、市场化、世俗化、主体化、市民社会、民族主义等，就是 现代性的种种指标。 文化研究学派的传播学家默多克认为，现代性的建构过程有三个内容，。其中包括经济 和政治构建、知识文化构建以及日常生活构建。从第一种构建中产生了规范和组织基本日常 经验的主要体制和资源；第二种构建则赋予日常经验以象征意义，并为其提供话语和表述的 资源。”他认为，这两种普遍性的构建都与传播体系的发展存在着互动关系。也正是在这个 意义上，我们才能更加明确地思考传播观念的发展与中国现代性之间的内在关系，这包括以 工业为基础的经济，一个以执政党和其他民主党派和群众团体为中心的政治，围绕着社会主 义市场经济建设和民主制度建设并确保经济持续增长的发展战略及其理论创新，公共管理机 构的职能专业化，将知识分成不同的学科并以科技发展的意识形态加以规划，作为政治教育 和娱乐消费的大众传播仪式等等。 6 “进行传播，首先就是创造一个制度的秩序，一个象征的秩序。社会环境的自我再生产 是通过象征产品来完成的，而象征秩序的冲突暗示出来权力关系”。1 0 福柯的理论提示我们， 传播成为权力认可的仪式，传播的话语规则体现了话语的社会结构，表明了谁可以讲话，可 以讲多少，可以讲什么，以及在什么场合讲。因而，话语分析必然涉及到社会其制度的层面， 其关注的要点，就是分析人们言谈时发出的话语、观点和立场的制度性基础，分析这些话语、 观点和立场所认可或预先设定的权力关系。从这个意义上说，大众媒介是产生社会意识的载 体，对社会本身起着结构化的作用。所以，对信息的认知、公共舆论转型、文化功能状态和 社会制度革新等内容，成了传播学研究的指涉对象。 电视生产一传播系统是一个庞大的文化系统，它本身是一种制度建置，以制度化的方式 运营着，并且传达着主持运营者的意向，以这种意向影响着社会。即使是它的纯画面信息也 不是纯客观，无意向的，而是一种功能性和建构性的有意识产物。电视摄像机不是客观世界 的复印机，剪辑更不是无意图编码。电视作品无疑是一种选择化，功能化、价值化的文化产 品，因此对观赏者必然有明示、暗示、劝说、诱导等一系列显性的和隐性的支配作用。当这 种意向性的文化产品通过一个规范的传播系统，日常化地介入观赏者的经验领域，在人的日 常生活环境中创造着一个意向性的感受信息的制度性空间，按照它的安排看什么和不看什 么，人想要摆脱其支配已经几乎是不可能的。 “法国著名左翼学者德布雷说过一段很历史唯物主义的话：“一个社会共同体最能接受 的真理，就是那些能够向这个社会共同体提供组织担保的真理。每个历史集团都在摸索着使 自己最佳状态的信息栅栏，以保证最佳状态的组织性和永久性，并为它的身份提供担保。” 一种传播形式的意义，是由采用这种形式的主体来界定的。在阐释过程中，主体指定的参照 系允许意义的产生被纳入社会结构的象征属性中，作为指称的表象来建立一种传播状态。这 意味着：一个社会共同体的理想和价值的社会化，就是集体叙事的社会化和合法化。换言之， 传播学所要研究的，就是社会建构的叙事”。 那么，在现代性语境中，中国的传媒发生了哪 些转型，这正是本报告所要探讨的。 。陈卫星传播的观念人民出版社2 0 0 4 牟4 月版，第1 7 0 页。 。陈卫星传播的观念人民出版社2 0 0 4 年4 月版，第4 5 3 页 7 上编宏观考察：电视传媒的体制创新与转型 背景：“时代的精神状况一从传统到现代 按照德国哲学家雅斯贝斯的看法，也可以这样认为：“我们现在正生存在一个由历史决 定的，变化着的状况之中。在这样的状况中，“我们不像我们的前人那样总只想到这个世界。 我们思考这个世界应该怎样理解，我们怀疑每一种解释的正确性。在每一个生活与对生活的 意识表面一致的地方，背后都隐藏着真实的世界与我们所知的世界之问的区别。所以，我们 生活在一种运动、流动和过程之中。”那么对这样一种状况，我们该如何看待? 它是怎样产 生的，它表现出哪些方面? 人类正走向怎样的未来? 这是任何想阐明当代状况的人都必须考 察的问题。 无疑，这个问题正是一个现代性问题。而中国现代的历史背景必须追溯到百年前的“鸦 片战争8 ，因为中国亘古未有的巨变，正是从那一刻开始。这是一个巨变，是“天朝意象” 的世界观的彻底破碎，是从儒家思想为基底的“价值系统”的根本震裂；是传统的思想与结 构的大规模的解组。”。在这一巨交中，中国被迫卷入到全球性的现代化运动中。作为一种“防 卫的现代化”，中国缓慢的，被动的开始经历从“传统”到“现代”的社会变迁中。但需要 指出的其实“现代化”并不单单发生在中国，它是全球性的从传统社会向现代社会的大变动， 它“不知不觉改变了整个人类社会基本的文化取向及价值系统”，以致于对每一个民族或国 家，“现代化”都是一个不能完全抗拒的诱惑。这就是说，“从形态而观之，现代现象是人类 有史以来在社会的政治经济制度、知识理念体系和个体群体”心性结构及其相应的 文化制度方面发生的全方位秩序转型。它包括：现代化题城政治经济制度的转型；现代 主义题域知识和感受之理念体系的变化和重构；现代性题域个体一群体心性结构及 其文化制度之质变和形态变化。”。而具体到中国的现代化，有学者指出“中国现代化运动， 本质上是文化的与社会的变迁，也可说是中国文化与西方文化( 会面) 后中国文化的一种“形 变之链”的过程”。它大致遵循着下面三个层次而变的“第一，器物技能层次的现代化。第 。金耀基从传统到现代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 9 9 9 年1 2 月第1 版。第6 2 页 吲小枫现代性社会理论绪论上海三联书店1 9 9 8 年1 1 月版，第3 页。 8 二，制度层次的现代化。第三，思想行为层次的现代化。”。o 从。传统”到“现代”是一条漫长的道路，虽然中国这一百年来的变迁是巨大的、根本 的，但决不是平等的或系统的、更不是完全的，那些轻易妄下结论的。现代性终结”的言论 其实是对中国国情的盲视，更是错误的一种理论上“现代性话语”的循环。 可以说只有在市场、经济改革开始后近二十年来工业化、城市化、大众传播的发展，才 对传统的社会结构构成了真正不流血的巨大的“革命”。这一“革命”促使中国从传统社会 走上了现代性的“转型期”社会。正如金耀基所考察的，在转型社会中会出现三种现象，即 “异质性”，“形式主义”与“重叠性”。所谓“异质性”，表现在经济上，自足的经济制与市 场制度杂然并存；在政治上，“作之君，作之师”的观念与。平民主权”的观念杂然并存； 在文化上，西化派与保守派杂然并存；在社会上，传统的家庭制度与现代的婚姻组织杂然并 存。这种现象使转型期社会在现代化工作上无法作“面”的趋迸，而只能作。点”的突进， 而“点”的突进常融消在“面”的阻碍中。其他“形式主义”和“重叠性”都和这种“异质 性”有关。导致整个社会所表现出来的理念的，每种人都多多少少有“不守其分”或“不安 其位”的行为，每种组织都多多少少有越界途限的作风。”o 目前中国状况同样存在这种“转型”现象，正如有学者指出的，。当下中国这个现代社 会是一个尤其难以理解的社会，是一种难以置信的组合，它有着从接近远古的社会、传统社 会到发达的现代社会的各种生活和生产方式，有着从前现代、现代至4 极端后现代的精神和观 念；有着古代的各种权术和现代的各种骗术，有着从自信到自卑，开放和保守、自由和专制、 贵族和民主、和平和暴力，迂腐和变态，无耻和面子、麻木和过敏，巫术迷信和信息迷信， 还有极度愚昧和极度智慧等等各种心理或精神的几乎所有版本。而且，在这个所谓全球 化的时代，那些不同风格的人群，观念和制度存在不仅同时而且同地。这种“全体同时到场” 现象一方面使需要思考的所有问题变得无比复杂，甚至往往自相矛盾。”因此，“关于现代性 的批判与其说是对历史的重述，还不如说是关于未来可能生活的想象。在今天，历史不再意 昧着前现代社会所能够指望的传统和故事，而意味着难以解决的遗留问题。于是，现代性问 题是一个历史，现实和未来三位一体的问题，除非同时思考到这三个层次，否则不可能知道 它是个什么样的问题”。o 正是中国现代社会这种种复杂，矛盾的社会现象造成中国的文化呈现出多元，互动，杂 。金耀基从传统到现代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 9 9 9 年1 2 月第1 版，第1 3 l 1 3 6 页 o 同上。第7 7 页。 。参见赵汀阳主编t 现代性与中国广东教育出版杜2 0 0 0 年版，第1 - 2 页。 9 揉的各种媒介景观，尤其表现在电视传媒领域，既有高雅的精英文化，也有俗易懂大众文化， 既有严肃主流的宏大叙事，也有日常琐碎的家常叙事( 电视剧) 。既能看到最时尚潮流的全 球文化，也能看到最民族最具特色的地方文化。而作为当今中国的一个风向标和晴雨表的电 视媒介同时也成为我国政治秩序，文化秩序，经济秩序的一个缩影。 现代性历史与叙事 利奥塔认为现代性是一种“元叙事所谓元叙事，利奥塔又称“宏大叙事”，它“确 切地是指具有合法化功能的叙事”。这一有关元叙事的说法，涉及到的是某种能够给予所要 辩护的对象以合法性功能的叙事，亦即某种形而上学的论说、理念等。这是因为，有如韦伯 所指出的，“一切权力，甚至包括生活机会，都要求为自身辩护”。元叙事就是这种为权力、 制度、统治方式乃至生活机会辩护的形而上学话语形式，旨在用一种普遍原则统合认同与权 力的运作提供合法性的基础。然而这种统合的结果，导致的是“总体性”的产生，是用一强 势话语来压制其他的弱势话语，j l l 奥塔所列举的这类元叙事，包括自由、启蒙、精神辩证法、 社会主义等。从这个意义上说，中国的现代化( 性) 就是一种“元叙事”、“元话语”甚至“元 传播”。 中国的现代化已经有一个半世纪的历史，一般追溯到1 9 世纪中叶清政府领导的洋务运 动。自从洋务运动启动了中国的现代化航程后，中国的现代化进程就从未间断过，也从未一 帆风顺，而是断断续续一直到现在。有学者认为中国的现代化经历了三个阶段，“即从1 9 世 纪中叶到1 9 1 1 年清政府领导的现代化，从1 9 1 2 年到1 9 4 8 年国民党领导的现代化，1 9 4 9 年 以后，特别是2 0 世纪8 0 年代的改革开放后中国共产党领导的现代化。这三个不同的现代化 阶段其实也是三种不同的现代化模式，因为它们与三种不同的政治框架相结合。这三种模式 就是：清王朝的封建主义现代化，国民党的资本主义现代化和共产党的社会主义现代化。”o 也有学者认为，现代性的话语在2 0 世纪的中国经历了这样三个阶段，“依次是文化阶段、 政治阶段和经济阶段。现代性的文化阶段始于清末，由坚持改良主义的知识分子发起，包括 了2 0 世纪的前三十年。其特征是从理论上阐述文化的更新和重构，以及西方大国威胁下的 国家主权和独立。政治阶段指冷战时期毛泽东思想指导下的革命岁月，暗含着一种乌托邦的 焦虑，即如何挣脱传统上居统治地位的西方现代性的束缚。经济阶段指2 0 世纪最后的二十 年，其标志是对毛泽东的社会主义理论及其政治文化遗产的一种普遍的怀疑。所有这些现代 性的时期，借用哈贝马斯的话来说，都“反抗一切规范性的东西。但是就特征而论，文化阶 。俞可平r 西化”与“中化”；中国现代化进程中个拂之不去的悖论载文化社会与转型，浙江大学出版社2 0 0 6 年7 月。 l o 段从根本上反对偶像崇拜：政治阶段耽于乌托邦空想；经济阶段则追求实用。也有学者从另 一个角度论述8 0 年代现代性和9 0 年代现代性之间的区别，。从晚清到2 0 世纪8 0 年代，现 代化的问题在相当大的程度上，是对时间和空间的重新理解。中国启蒙主义的现代化思想， 建立在两个二元的思维模式基础上，一个是在时间关系上的传统现代二分法，另一个是空 间关系上的中国西方二分法，而这两种二元的思维模式背后，却分享着同一个一元论的历 史发展目的论的思想预设。也就是说，从晚清的社会达尔文主义的进化论，到现代的马克思 主义唯物主义历史发展观，以及从五四到8 0 年代的启蒙主义，都建立在线性的一元论历史 观基础上，如何从传统到现代，从中国到西方( 在传统社会主义那里，西方的目标置换为苏 联) ，成为中国现代化的历史诉求和必经之路。 8 0 年代的现代化叙事，颠覆了传统社会主义的现代化目标，取而代之以西方为参照系 的现代化，但在此现代化被描绘为是一系列的中性的、可量化的指标，依然是线性一元历史 观的一部分，具有鲜明的历史目的论色彩。中国与西方的关系，是汪晖所描绘的“一种时间 性的空间关系”，即现代性程度有差别的中西关系，现代性理论以中性的理性化为特征，将 空间上时间并列的文化关系置换为时间上的普遍关系。现代化被理解为与西方趋同的时间性 赶超关系。8 0 年代文化热的核心主题是所谓的中西文亿比较，这一比较背后预设着在当时 的知识界普遍流行的传绕现代二元模式：即中国文化与西方文化是二分的，前者代表传统 的价值系统，而后者代表现代文化价值，从而一个文化的空间并置的关系被转换成了一种线 性的时间叙述。”。 按一般理解，“现代性”是指启蒙时代以来的“新的”世界体系生成的时代。是一种持 续进步的，不可逆转的发展时问现象。正如汪晖所概括的那样：“现代”概念是在与中世即， 古代的区分中，呈现自己的意义的，“它体现了未来已经开始的信念。这是一个为未来而生 存的时代，一个向未来的新敞开的时代。这种进化的、进步的、不可逆转的时间观，不 仅为我们提供了一个看待历史与现实的方式，而且也把我们自己的生存与奋斗的意义统统纳 入这个时间的轨道、时代的位置和未来的目标之中”o 中国现代化和西方现代化的不同，汪晖认为“中国的现代化问题是由中国马克思主义者 提出的”，而且中国的马克思主义本身就是一种现代化的意识形态；不仅中国的社会主义运 动以实现现代化为基本目标，而且它本身就是中国现代性的主要特征。”这种特征“包含了 以社会主义意识形态为内容的价值取向”它不仅仅指称政治、经济、军事和科技的从落后状 。许纪霖启蒙思想的内在歧路载文化社会与转型，浙江大学出版社2 0 0 6 年7 月 。汪晖现代性问题答问载死火重温，人民文学出版社2 0 0 0 年版，第4 页。 1 l 态向先进状态的过度和发展，一种把自己的社会实践理解为通达这一终极目标的途径的思维 方式，一种将自己存在的意义与自己所属的特定时代相关联的态度。”o 而另一位学者余虹也指出，“与西方不同，中国现代的动力基础是中国式政党实践”。 所谓的“中国政党实践”指的就是以列宁主义政党方式行动的政党实践，它同议会政党不同， “前者是意识形态认同集团，后者是政见认同集团，前者以对宏大的意识形态认同的方识来 组织动员党员群众，形成革命队伍，以所认同的意识形态为思想纲领，并由之推导制定具体 的行动策略，后者则以具体政见认同组织动员党员群众，形成议会斗争中支持政党政见的队 伍，以所认同的政见为行动纲领”。他认为，由此导致全方位的高度整合( 社会、现象、正 性的被组织化) 的中国式“现代”的根本规定性，如此之“现代境遇”是理解一切中国式“现 代现象”( 包括文学理论的现代性问题) 和“后现代现象”( 包括文学理论的后现代性问题) 的起点与基础。而支持这种实践的两大话语，余虹认为分别是“革命工具主义”和“审美自 主主义。这两种现代性话语“都是现代性元话语( 意识形态大叙述) 的派生物，前者依存 于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元话语，后者寄生于人道主义意识形态元话语”、“马克思主义的整体 叙事主要包括社会历史发展规律的叙事、无产阶级革命的叙事和人类解放的叙事，这套叙事 依据本质论，目的论秘决定论的历史理性信仰以及客观再现性的语言理性信仰而成为不容质 疑前真理往元话语”。 可以说，正是这套叙事一直书写至n 现在，而且一直占据着主流意识形 态，从小说到电影再到电视剧。1 9 8 7 年7 月4 日，由中宣部提出，经中央书记处批准，成 立了以丁峤为组长，徐怀中为副组长，包括党史、军史、文献和影视方面专家共1 0 人组成 的“重大革命历史题材影视创作领导小组。”从此，这方面题材的电影电视剧，电视剧创作 进入有组织、有领导、有计划的新阶段。1 9 9 6 年8 月进行了一次调整、充实，将1 0 人扩大 为2 2 人，组长由广电都副部长杨伟光担任；由研究党史、军史、文献和影视方面的专家组 成。 进入2 1 世纪以来，中国的现代性问题由于中国日益与“国际接轨”尤其加入v t o 和进 入“小康社会”的社会转型，凸现了全球化、民族主义、两极分化等具有普通性的现代化议 程，更加复杂严峻。任何文化现象都离不开当时的政治社会环境和知识思想氛围。9 0 年代 以来，中国现代化过程与以跨国资本及其背后的强权民族国家主宰世界的全球化过程的联系 更加密切，中国国内的政治、社会与文化矛盾也日益加深。 o 汪晖当代中国的思想状况与现代性问题，载死火重温，人民文学出版社2 0 0 0 年版，第4 9 页。 。余虹 革命审美解构_ 2 0 世纪中国文学理论的现代性与后现代性广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 0 0 0 年3 月，第2 - 3 页。 杨伟光总结经验再创辉煌中国电视1 9 9 7 年第9 期。 1 2 刘康认为，中国马克思主义在中国现代化的过程中，尤其是在意识形态领域、文化领域 起着突出、关键性的作用。中国从9 0 年代以来已经进入“后革命氛围”，但革命时代的话语 体系仍在使用，虽然革命时代的理念与实践已经和正在被“博物馆化”，不过商业性的大众 文化更把“革命”这个象征符号变成一个空洞的能指，成为“怀旧”的商品。 中国现代化的过程自1 9 世纪的鸦片战争起，一开始就是一个寻求现代的不同选择的过 程，是一个革命的过程。2 0 世纪在中国现代化运动中成为领导力量的中国共产党，是一个 革命的政党，以政治革命、社会革命、文化革命为主旨。其中文化与意识形态革命在很长时 期都是核心。中国现代化是在全球的现代化大环境中的一个有机部分，中国马克思作为现代 化的一个成功的理念，实现了中国从主权专制帝国向现代民族国家的转型，并建立了有中国 特色的现代化国家。同时，中国马克思主义长期形成的文化和意识形态领导权，形成了中国 现代性的主要政治，社会和文化的建构，特别是形成了对社会意识影响深远的话语结构和文 化体系，这个话语体系的语义修辞，句法形式、深层结构自改革开放二十多年来，保持了毛 泽东时代的特点，并未有什么大的改变，依然是今天国家主流意识形态在国家政治生活中日 常运用的话语体系。国 可以说，屡绕着“现代性”闯题在年代的中昼思想界、学术赛展开了激烈的论争， 以高举启蒙理想大旗的自由派，以坚持社会主义的“新左派，以缍护传统文亿的薪保守主 义各自坚持自己的“现代性”方针，最后，在政治思想上选择的是马克思理论为指导的社会 主义范式，在经济领域实行的是自由主义的市场经济，在文化上推行的是保守的民族主义范 式。经过这场论争，人们“首先改变了将启蒙看作是一个光明的解放过程，同时也指出了启 蒙的内在限制和压抑的性质。其次，不是将现代化看作是一元单线历史目的论的产物，而是 将其放在多元的空间关系里面加以理解。多元现代性的出现，为中国的现代性思想提供了另 外一种想像的空问”。 总的来说，百年中国的现代性历程经历了从被动到主动，从“去魅”到反思，从一元到 多元的发展。同时，从启蒙的现代性到革命的现代性，从文化的现代性到社会的现代性，从 反思现代性到多元现代性，尤其是新世纪以来在全球化语境下出现了新的“现代性的转向”， 旧有的话语面对新的复杂现实又开始陷入一种“阐释的焦虑”。尤其传媒话语所呈现的现代 性话语更为复杂，和其它领域的现代性又有着很大的区别和不同。 。刘康中国现代性韵不同选择的反思，社会理论论丛第三辑，南京大学出版，2 0 0 4 年6 月版。 1 3 第一章中国的传媒改革之路 中国的传媒业改革离不开社会转型这个大背景，中国近2 0 年来的媒体发展是与中国社 会由一体化社会向市场社会转型密切相关。媒体变革是整个社会转型的一个组成部分，社会 变革必然会牵动着媒体的变革。有学者这样概括中国的改革，“中国当代的改革运动可以表 述为：在世界范围内的市场文明的示范作用的刺激下，具有改革导向的政府，运用革命时代 继承下来的革命权威的合法性资源与组织资源，通过引入市场制度的培育市场机制，来摆脱 全控体制并实现现代化的新政运动。o 正是中国当代的经济改革导致中国已经出现一种可以称之为后全能体制的社会结构，由 于市场经济的发展与社会结构变迁，在政治领域，出现了非政治域的有限多元化与自由空间 的扩大，意识形态的世俗化，以及一党体制为基础的社会动员能力的存在，在社会领域，则 表现为社会利益集团的分化为新兴中产阶级，下层民众与上层利益集团。在思想领域，出现 了温和的自由主义，新保守主义与新左派之间的思想分化，这种阶层分化与思想分化之问有 可能形成结构上的对应关系，从长远来看，这种对应关系可以为中国二十一世纪的具有中国 社会主义特色的政治民主，提供重要的条件。o 可以说，中国采取的是以一党政治的传统资源为基础的新权威主义现代化的政治模式。 新权威主义的定义是“后发展国家中作为对议会政治的反向运动而出现的，具有现代化导向 的权威政治”。而在思想文化上采取的是“新保守主义”，它主要的核心内容是认为，变革过 程必须保持历史变迁的连续性，为此，必须在新旧制度，规范与秩序之间，寻找某种积极的 中介与杠杆，并在这一意义重新肯定传统价值体系，意识形态与权威政治形态在现代化过程 中的意义与作用。新保守主义与传统保守主义或国粹派式的儒家原教旨主义相比，最根本的 区别是，它主张只有在引导现代化的过程中，传统价值与权威的合法性，才能得到发展充实， 并获得新的生机与资源。 可以说，正是这种指导思想才导致一种传播制度及控制范式的出 现。 传播制度控制范式 在中国，电视的位置犹如“奇理斯玛”，它赋予社会以中心，可以说位于社会结构的中 。萧功秦与政治浪漫主义告别湖北教育出版社，2 0 0 1 年3 月，第6 9 页。 o 同上，第2 1 6 页。第5 4 页。 。参见 美 林抗生：中国意识的危机) 贵州人民出版社1 9 8 6 年1 2 月，第3 9 页。 1 4 心地带，它同时是“符号秩序的中心，是信仰和价值的中心”，人们需要与社会的中心产生 联系以便接触一个超越的秩序，从而分享赋予他们生存秩序的“奇理斯玛”o 每个国家都有自己的传播制度，在一定意义上，传播制度的性质决定于国家权力。因此， 传播制度实际是政治制度和经济制度圈定的意识形态规则。正是国家管理的政治需要，经济 社会结构和意识形态方针建构了传播制度的意义，赋予了传播运行的特点，因而任何人都无 法任意地选择他喜欢的传播体制。1 9 5 6 年美国学者赛伯特、施拉姆等人在报刊的四种理 论中把世界上政府对报刊控制模式分为集权主义模式、自由主义模式、社会责任模式和苏 联共产主义模式。而美国批判学派的代表人物j 赫伯特阿特休尔在权力的媒介一书中 则将世界上的媒介体系分为三类：一是“市场经济世界”，大致包括发达或次发达资本主义 世界；二是“马克思主义世界”大致指以苏联为代表的信奉马克思主义的社会主义国家；三 是“进步中世界，大致等同于第三世界或发展中国家”。同时他也深刻的指出，无论过去还 是现在，新闻媒介都没有展现出独立行动的图景，而是为那些所有者和经营者的利益提供服 务。在他的笔下，媒介在任何系统中都成为政治，经济或社会权力的代言人。而我国有学者 则概括了不同历史阶段传媒的三种不同角色定位：。作为政治工具的传媒，作为市场主体的 传媒，以及作为政治的公共领域的传媒。”嗣时并指出。中国传媒制度变迁是一个从纯粹政 治权利领域走向具有政治功能的公共领域。嚣过程。昼传播制度的核心河题是社会控制。由 谁对传媒实施控制，怎样控制以及控制到仟么程度决定了传媒的发展方向和传播的内容、性 质。 在中国，电视制度就是国家制度的直接体现，它意味着电视的国家所有制，电视的党性原 则以及宪法明确规定的电视为“社会主义服务”、“为人民服务”的根本属性。传播制度塑造 了媒体的灵魂，构成传媒发展的深层动因，而媒体的形态及传播的内容则受传播范式的控制 和影响，何谓传播范式，“传播范式是预先设定的，它规定了构成所有( a 1 1 ) 传播形式的结 构和意义的时空与空间的变量”。传播范式，j j l - 信息技术、社会行为，构成了阿什德所说 的“传播生态”。它能帮助我们理解社会行为是如何被组织起来为社会秩序服务的。 “从某种意义上说，生态并不是作为一种物理性事物而存在，而是一个变动不定的 流动的结构”，应把它视为一种表述或框架，旨在强调传播过程中各种关系的互动、共生、 相互联系和依赖。在传播生态中最重要的是范式，它是“元传播”，是信息和经验的认识， 圆钱蔚政治市场与电视制度河南人民出版社2 0 0 2 年6 月第1 版第3 3 页。 。【美】戴维阿什德，传播生态学一控制的文化范式华夏出版社2 0 0 4 年1 月版，第7 7 页 1 5 组织和展示的规则，是行动者在传播过程中生成和再生成的规则和资源，。从这个意义上说， 社会秩序和社会控制依赖传播范式及其过程。”由于传播牵涉到对意义的解释，指导、交流 和分享，因此“确认并定位传播惯例，风格和模式的来源，特性和影响是理解社会控制以及 日常生活中的政治表达的关键”。o 因为媒介远非信息传送的中立的通道：它们是具体的行为代理机构，是各种意义的定位 和建构的表达或表。圆从这个角度来审视近年的各种历史题材的电视剧，就能清醒地认识到 社会权力、传播、表达以及控制是相互交织在一起的。“权力和意识形态包含在所有的媒介 内容之中，反过来，权力也通过传播渠道和范式进行运作。”国 可以说，一种范式通过理论和意识形态，决定着一种精神状态，一种精神景观，一种世 界观。所以，范式的变化会蔓延到我们的整个世界。o 按照法国社会学家埃德加莫兰的定义：一种范式，对于在这种范式控制下进行的所有 话语而言，包含着可理解性的基本概念或主要范畴，同时也包含这些概念或范畴之间的吸引 排斥的逻辑关系的类型( 合取、析取、蕴涵或其他类型) 。也就是说，“是范式决定着认识 对柝取法或合取法的采用。是范式给予某些逻辑操作以特权，同时损害其他逻辑操作，是范 式赋予它特选的那种逻辑的有效性和普通性。正因为如此。范式赋予那些受它控制的话语和 理论以必然性帮真理性，范式通过它的规定和禁止，来建立公理，并把自己表述为公理。” 无疑，范式具有一种彻底的意义，它是方法论的指导，思维的基本图式，预设或起关键作用 的信仰。他本身带有一种理论统治权。因此，“范式不仅处在一切观念系统和一切话语的核 心，也处在一切认识活动的核心”。那么支配中国的传播范式是什么呢? 首先是具有中国特色的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即以毛泽东思想，邓小平理论为指导建设 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理论，包括“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坚持四项基本原则”等等， 它在保存现在秩序的历史连续性方面有着特殊的功能。 。 其次是以中国传统主流文化为价值基础的民族主义话语包括政治民族主义及文化民族 主义； 三是以市场化为导向的消费主义意识形态。这三者构成了中国现代化过程中的主导权威 的合法性资源， o 美 戴缝阿什德，传播生态学一控制的文化范式华夏出版社2 0 0 4 年1 月版，第5 l 页 o 同上，第5 4 页。 o 美 戴维阿什德，传播生态学一控制的文化范式华夏出版社2 0 0 4 年1 月版，第9 l 页。 o 法 埃德加莫兰著秦海鹰译方法；思想与观念生境生命习性与组织第2 3 7 页北京大学出版社2 0 0 2 年3 月 第2 4 7 版。 1 6 “中国电视事业是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社会主义的人民电视事业，是我国上层建筑和意 识形态的重要组成部分”。这也就决定了中国电视的社会主义性质即“中国电视是我国 意识形态的重要组成部分，是党，政府和人民的喉舌，作为社会主义的现代化大众传播媒介， 中国电视还具有文化属性和产业属性”。o 无疑要正确的认识和理解中国电视的历史和现状这是前提，也是一切问题的出发点。在中 国“四项基本原则”是一种以国家强制力为后盾的，具有威慑力量的“规范禁忌体系”可以 起到抑制过量的政治参考，巩固社会各阶层与社会成员对政府权威合法性的认同，对既存的 政治行为规范的遵从的正面功能。因而国家权威作为一支“看得见的手”，在社会、政治和 经济整合中以及在创造市场经济的“看不见的手”的过程中发挥着重要的作用。 中国的传媒同中国的社会改革开放一样，走的是渐进、由上往下之路，大致分为三个阶段： 第一阶段：从上世纪8 0 初年代到9 0 年代初，这一段传媒的改革主要是做拨乱反正工作， 就是把传媒从过去作为阶级斗争的工具转变回归到传媒的基本属性，把传媒重新定位在新闻 功能上，8 3 年中央电视台新闻联播的开播是其标志。 第二阶段：从9 3 年到2 0 0 1 年，这个时期的传媒改革主要表现为媒体功能的多元化，这个 时期正值中国经济改革进入快车遒时期，社会对资讯和娱乐文化匏需求空前高涨，此时，新 起媒体在承担宣传功笼的同时，其售宴传播、娱乐的功莲迅速发育起来。媒体结构也发生了 巨大的变化，表现为上星频道的增加以及各地面频道的扩张，在节目上，以东方时空、 焦点访谈、实话实说为代表的新闻栏目的出现，以综艺大观、艺术人生、同一 首歌的娱乐节目的出现，既是受众的需求也是市场的需求，更是表明传媒改革已经进入到 体制改革的初级阶段，这个时期的传媒集团化改革的行政色彩还很浓，“双轨制”的体制模 式即是这个时期改革的制度性产物。 第三阶段，是指2 0 0 2 年以来这段时间，在这个时期，中国加入w t o ，党的十六大召开，在 这个时期文化体制改革加大了力度，它是从文化产业的高度对整个传媒文化系统进行改革， 从宏观层面、核心体制入手，直奔主题。首先在宏观层面进行分离，把文化系统分成事业与 企业两大类；其次在文化产业内部对事业与产业环节进行分离，逐渐形成国家、市场、受众 三足鼎立的态势 d l 。( 杨伟光主编中国电视论纲第4 9 5 0 页，中国广播电视出版杜1 9 9 8 年8 月版) 1 7 媒介社会发展与文化分析 施拉姆在大众传播媒介与社会发展一书中明确指出，对任何社会来说，不论发展程 度如何，传播总是处于生存状态的中心位置。因为，媒介具有“一股解放的力量”。“大众传 播媒介在历史上对国家发展有特殊的重要性。它们是伟大的增殖者”。尤其是以电视为代表 的大众传播媒介对促进人的现代化有相当的效果， 传播系统是一个国家的结构和职能的非常密切和必不可少的一部分。媒介可以为发展中 国家提供某些基础性的服务。充分的信息流通，特别是大众传播媒介的适当使用，可以对国 民社会经济发展做出重大贡献。大众传播媒介强化社会规范，在现实社会里，承担公开揭示 的任务大部分被赋予大众传播媒介。它们的任务就是向人们公开那些对规范的严重背离。在 某种意义上，它就是授人以地位，一旦这些违背社会规范的行为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整个 社会都会惩罚它们，并告诫人们远离这种行为。o 信息是人类的基本权力这一，是全世界人民实现自由和尊严所必需的东西。它是“启蒙 事业的助手“。它是所有国家加速社会经济发展的主要希望之一。所以它是”生存的核心“。 电视媒介具有扫盲作用，它是最基本的社会过程。同时大众传播有助于发展一种“流动”的 感情移入型人格，意即一种可以接受变革从容对待新需要的人。这是现代生活中的一种主要 人格类型，由于大众传播媒介而得至传播。大众传播是发展的。伟大乘数竹是可以范以往 更快地传播新思想、新观念和知识的工具。o 传播的发展既影响着又受影响于其他社会和经济的发展。当一个社会开始现代化时，发 展的第一批迹象之一既是传播渠道的延伸。在这方面，大众传播媒介在历史上对国家发展有 特殊的重要性。“它们是伟大的增值者”，正如工业革命中机器能以其各种动力倍增人的能力 一样，传播革命中的传播和机器同样可使人类的信息增值到前所未闻的程度。p 9 5 在为国家 发展服务时，大众传播媒介是社会变革的代言者，它们能帮助完成的是这一类社会变革：即 向新的风俗行为，有时是向新的社会关系过渡。在这一类行为变革的背后，必定存在着观念、 信仰、技术及社会规范的实质性交化。回 传播是一种主体性行为，是一个社会互动过程，更是一种符号的意义交流系统。传播 与传播研究，传播理论及传播学有着密切的关系。它“是人类对传播现象和问题的审视、 探究和思考。传播研究离不开人、社会及文化，正如美国传播学者w 施拉姆指出的：“我 。 美 施拉姆：大众传播媒介与社会发展华夏人民出版社，1 9 8 0 年版，第9 5 页。 。同上，第i “页。 。 美 施拉姆；大众传播媒介与社会发展华夏人民出版社，1 9 8 0 年版，第2 5 2 页 。 美 施拉姆；大众传播媒介与社会发展华夏人民出版社1 9 8 0 年版，1 9 8 0 年版，第1 2 l 页 1 8 们研究传播时，我们也研究人研究人与人的关系以及与他们所属的集团、组织和社会的 关系；研究他们怎样相互影响、受影响、告知他人和被告知，教别人和受别人教、娱乐别人 和受别人娱乐。要了解人类传播，我们必须了解人是怎样相互建立联系的”。回 任何传播都离不开符号和媒介，媒介负载符号，符号传达信息，符号于媒介是一切传播 活动赖以实现的中介，根据媒介产生和发展的脉络，一般学者将人类传播活动分为以下几个 发展阶段：( 1 ) 口语传播时代；( 2 ) 文字传播时代；( 3 ) 印刷传播时代；( 4 ) 电子传播时代。 口而另外有的学者又加上“网络传播时代”，并将每一次传播媒介的演变视为一场“革命”， 认为“每一次传播革命的爆发都为人类的生存于发展带来新的机遇，开拓了新的空间”。国尤 其电视的出现，更被称之为“2 0 世纪的一个奇观”，正如英国学者大卫麦克奎恩指出的： “通过提供巨大的信息，电视对我们的生活产生了不可估量的影响。正如电灯曾经彻底改变 了我们的工作和休闲方式一使我们可以一天2 4 小时地工作、社交、购物和娱乐，电视也 重塑了当今世界社会运行的方式”。o 电视作为新兴的、先进、大众的传播媒介，以方便、 快捷、生动、逼真的无可比拟的传播优势影响着社会，影响着个体，更影响着现代文化的建 构。 由于传播秘媒介密不可分，因此“传播媒介”成为一个分析概念，而不仅仅是个指代或 类别概念。作为一个分析摄念，传播媒介摇筋是社会詹息传播或交流兹工兵以及沉淀于这t 些工具并通过这些工具所表现出来的符号交往( s y m b o l i ci n t e r a c t i o n ) 的形式和常规 ( f o r m sa n dc o n v e n t i o n s ) ，这些交往发生于一个文化，同时也再生这个文化。传播媒介因 此不仅是技术，而且是社会技术 ( s o c i a lt e c h n o l o g y ) 。也就是说，通过采纳、规范，并再生一个文化的符号表述的形 式和常规，传播媒介成为社会存在和变化的工具和资源，成为个人社会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