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现当代文学专业论文）试论中国现代文学的几类鬼魂书写.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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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类鬼魂书写在不同层面和不同程度上 往往表现出与 启蒙 救国 等宏 大主题错综复杂的联系 这种联系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中国现代文学现代化进程 的复杂性 主流之下隐含着很多的潜流和回漩 从 迷信一的角度对存在于人们 日常生活尤其是乡村中的 鬼 鬼文化进行批判 是现代作家在科学话语的引 领下进行的理性批判 然而其间不仅存在实然与应然 理性与情感的矛盾 现代 作家还曾浪漫地认为诸如鬼文化等民间传统中包含着可被激活为现代性启蒙的 因素 传统鬼文化的现代价值和意义得到了挖掘 国民鬼 主要着眼于启蒙者 对国民性中重重 鬼影 的挖掘和剖析 而启蒙者自身具有的所谓的 鬼 鬼 气 又使其 启蒙 产生了深深的危机 并对现代作家的人生信念和价值产生了 重要影响 鲁迅就是这方面的典型 随着五四启蒙运动的分化 一部分从五四时 的 广场 退回 书斋 具有自由主义倾向的知识分子 以 谈狐论鬼 的传统 山东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0 ns e v e r a1w ritin gt y p e so fg h o s t sinm o d e r nc hin e s e l i t e r a t u r e a b s t r a c t m o d e mc h i n e s el i t c r a t u r c h o l d i n gt h er a t i o n a lf l a go f d e m o c r a c y 觚d s c i e n c e f i w h i c hw i t ht h ct h e 鹏0 f e n l i g l l t e 姗e n l 什觚d n a t i o n a ls a l v a t i o n i s 舭q u e n t l yi i l c o m p a t i b l ew i t h 仃a d i t i o n a l g h o s t 姐d 曲o s t s c i l l t u r c h 0 w c v e r m o d e mw r i t e r s 弱 e i l l i 班e 衄e n t a r ci n e x t r i c a b l yl i n l e dw i t h g h o s t w h i i et h e y e x p e le v i ls p i r i t s 趾de x o r c i s e sd e m o n s w i t hc o m p l i c a t e d g h o s t 姐dc v i ls p i r i t s0 f t h e i ro w n w i t h o u tt h el i m i t a t i o 璐o ft h ea r to ft h et r a d i t i o n a l p a c ko fl i e s 曲o s t a e s t h e t i c c h i n e m o d e m 删t e 娼n o to n l yc o n s t m c te n l i 曲t e n m e n td i s c 0 u r s el l i s t o 嘎 百v ee x p r c s s i o nt 0r e a l i t yc r i t i c i z ea n de m o t i o n b u ta l s om a k et h ew a y o fi m a 西n a t i o n 锄df i g m e n t 攀霎哩章 圣l 墓 i 蓁囊 器荸耋茎i 霉萋2 薹隧曩叮9 鲞蚕霉 霎写 霪i 霎i 妻璧 囊磊卅 羹 l 耋泔争霎k i 辈雪萤 i 萤 肇 冀以孽瞄誓霞霎 耄鼋j 善 邢警羲蠡 霪 霎霪 毫莓5 蟛兰 i i 妇墼髻爹 x 山东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引言 我国具有悠久的鬼文学 鬼文化传统 历史上的 鬼书 鬼话 汗牛充栋 洋洋大观 然而到了上世纪五四 文学革命 前后 在 科学 与 民主 等启 蒙理性的历史主潮下 鬼魅遭到了文学写作者前所未有的唾弃和驱赶 鬼 被 指认为封建迷信 封建礼教和传统文化等等 受到了以启蒙为己任的现代文人作 家的激烈批判和抨击 鬼文化 鬼文学与现代社会 现代文学格格不入 但是 事实上 中国现代文学仍然和 鬼 鬼文化存在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虽然鬼魂 话语始终是一种边缘性末流话语 鬼一 鬼文化作为几千年来积淀在人们心底的 一种思维方式和审美习惯 难免会在中国现代文学中有所体现 中国现代文学究 竟在何种层面进行鬼魂书写 反映了现代作家怎样的心灵探寻历程以及转型期社 会怎样的文化特征 鬼 鬼文化在现代社会真实的存在形态以及它与中国现代 文学存在着怎样的精神内涵的联系 等等 则是我们所探究的问题 作为一个超强能指符 鬼 概念的解读和阐释本身的多义性 含混性 复 杂性 使得中国现代文学中的鬼魂写书也异常丰富 复杂 中国现代文人作家在 不同的话语层面赋予了 鬼力不同的所指内涵 鬼 和鬼文化丰富多样的存在 形态是中国现代文学的鬼魂书写的重要特征 因而本课题不可能对现代文学中的 鬼 进行面面俱到巨细无遗地分析 而是着眼于 启蒙 的历史主潮 选取了 迷信鬼 国民鬼 谈狐论鬼 现代鬼 祛魅驱鬼 等五个独特的方面 进而探究在每一个方面中 鬼 鬼文化的独特的存在形态和审美表现 以及与 现代文学的精神内涵独特的契合点 联系点 我们发现 作为传统社会人们形而 下的心理信仰和实践活动重要一部分的 鬼 鬼文化 在现代作家笔下已成为 进行理性启蒙 表达 现代一生存感受 思考人生人性形上意义 彰显政治意识 形态的一种艺术审美方式 中国现代文学中的鬼魂书写是对传统鬼文化的一种承 袭 挖掘和超越 鬼 作为一种源远流长的民俗文化 对现代作家的艺术审美 的思维 习惯和趣味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研究中国现代文学中的 鬼 有助于 我们从另一个视角透视中国现代文学 进而探索建构中国现代文学价值体系的另 一种精神文化资源 一些日本学者如竹内好 丸尾常喜 伊藤虎丸等对鲁迅与鬼 的关系表现出很大研究兴趣 取得了重要研究成果 尤其是丸尾常喜的专著 人 与 鬼 的纠葛 是这方面的集大成者 钱理群 汪晖 陈平原等国内学者及王 5 山东师范大学硕 学位论文 看到 在第一阶段中 出现鬼之后 随之亦出现鬼的种种传闻 即可成为鬼话 它是形成中国神话的重要阶梯 3 3 中国的 鬼书 鬼话 用汗牛充栋一词来 形容并不夸张 如果用开列书单的方式开列出来的话将是一部长长的 鬼书 书 单 二十世纪初即有论者指出 英雄 儿女 鬼神 是我国文学的三大种 类流派 h 1 文言传统中的 剪灯三话 和 聊斋志异 子不语 阅微草堂笔 记 及 夜雨秋灯录 仅是其中荤荤大者 俗文学传统中的例子更为丰富 三 言 及 二拍 还有神魔小说都有佳作 3 世界各国同样汗牛充栋的鬼书 也给 中国文学这种发达的鬼话传统提供了存在和繁荣的有力论证 然而到了上世纪五 四 文学革命 前后 在 科学 与 民主 的启蒙理性的历史主潮下 鬼魅遭 到了文学写作者前所未有的唾弃和驱赶 鬼 被指认为封建迷信 封建礼教和 传统文化等等 受到了以启蒙为己任的现代文人作家的激烈批判和抨击 鬼文化 鬼文学与现代社会 现代文学格格不入 但是 事实上 鬼 鬼文化作为几千 年来积淀在人们心底的一种思维方式和审美习惯 依然和中国现代文学存在着千 丝万缕的联系 鬼 作为一种人和文化的代码以及重要的美学资源 无论是思 想变迁还是艺术审美 鬼 和中国现代文学存在着诸多意义和精神的联结点 虽然鬼魂话语始终是一种边缘性末流话语 鬼 鬼文化在我国古代社会与人们 的心理信仰 言行活动紧密联系 并深深影响了人们的思维方式和审美习惯 甚 至作为一种集体无意识的文化因子植入了民族的群体记忆和思维习惯 但是进入 现代以来 这种显在的形而下的内在信仰和外在行为 已经深入到了现代人日常 生活的潜意识和思维模式 现代作家借以进行民俗审美和理性启蒙的同时 更把 这种鬼文化转变成一种形而上的哲学意义上的审美沉思 鬼 更多地成为 含 魅 想象与虚构的艺术方式 借以表达人鬼难辨 荒诞奇幻 迷离恍惚的 现代一 生存处境 在民俗文化 思想启蒙和哲学思考中都留下了 鬼 的痕迹 使得现 代文学鬼魂书写改变了传统 鬼文学 的想象方式 进入了现代的审美层次 6 1 鬼 的概念内涵在现代作家笔下在更大程度上被扩大化 抽象化和审美化了 中国现代作家超越了传统 鬼文学 基本在主题资源 道德说教及叙事结构等浅 层次上徘徊的审美和思维局限 把 鬼 纳入了 现代 审美领域 在主题选择 叙事模式 美学风貌 以及思维模式和审美趣味方面都具有了 现代 品格 启蒙 是中国现代文学的一条主线 无论是文化启蒙 人性启蒙 还是现 8 山东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代民族国家想象的政治启蒙 中国现代的显性话语形态是启蒙话语 可以说 启 蒙 是中国现代文学发生 发展的主要背景和主题 虽然左翼文学和解放区文学 似乎曾一度有 救亡 压倒 启蒙 的倾向 但在现代中国特定的历史语境下 启 蒙 和 救亡 常常存在着密切的甚至是直接的联系 迷信鬼 国民鬼 谈 狐论鬼一 现代鬼 祛魅驱鬼 是 鬼 在中国现代文学当中的几种独特的存 在方式和存在形态 而它们呈现出和 启蒙 主潮的复杂联系 鬼魂艺术审美和 启蒙话语建构之间错综复杂地纠葛在一起 其复杂性及深刻性也表现了现代文学 中的 鬼 在各个方面实现了对传统鬼文学的现代性超越 中国现代文学的鬼魂 书写就是在五四科学文化启蒙的历史语境中以 反迷信 驱鬼 打鬼 运动 开始的 现代作家尤其是农村乡土作家以五四的 科学 精神为指导 针对民俗 中存在的种种封建鬼魂迷信思想进行了口诛笔伐 但是与晚清 新小说家 不 同的是 现代作家在揭露和批判鬼魂迷信的同时 又真切地感受到这种鬼文化中 存在着善良的人情 人性 以及正直 朴质的民间信仰 以致鲁迅得出了 伪士 当去 迷信可留一的极端主张 甚至一些启蒙者还浪漫地认为民间传统中包含着 可以被发掘并激活为现代性的文化资源 与批判民俗中的鬼魂迷信相一致 现代 作家还把民俗中的鬼影直指国民性 从而指认国民性或民族劣根性中存在种种 搿鬼一 在鲁迅与周作人等作家笔下 某种程度上 鬼黟几乎成了 国民性 或 民族劣根性 的同义语 然而在批判民族劣根性精神种姓遗传的鬼影中 更存 在着启蒙者自我的心灵剖析和救赎 与此相关的是中国现代作家在特定的历史环 境下无可救赎的罪和耻的意识的自觉 甚至鲁迅笔下 鬼 概念本身的所指意义 又处在不断的游移和转换之中 以至于五四以来建立的 启蒙 的信仰体系岌岌 可危或轰然崩溃 最终把人生存在和写作的意义寄托在 复仇一理念上 当启蒙 的意义消失之后 启蒙者的心将归何处 这些都错综复杂地纠葛在作家的文学世 界中 随着启蒙运动的推进 知识分子阵营发生严重的分化 一部分具有自由主 义倾向的知识分子从五四时的 广场 退回传统的 书斋 然而他们并非是完 全消极避世 自甘寂寞 其 谈狐论鬼 的背后依然是知识分子参与社会甚至坚 持五四以来人的自由和解放的启蒙的一种表现 虽然道路迂回 心灵之旅也曲折 坎坷 另一部分具有 左翼 倾向的知识分子则从五四时的 广场 走向了刀与 火的 战场 左翼文学迅速发展起来 而解放区文学则是左翼文学的逻辑延伸 9 山东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和升华 鬼 的政治属性更加突出 文学的 祛魅驱鬼 是政治意识形态的内 在要求 在现代民族国家想象中 救亡 的主题更加突出 启蒙 处于隐形地 位但并没有消失 与上述情形不同的是 在三四十年代的上海 张爱玲的 女性 鬼话 和徐莳的现代版聊斋式的 人鬼恋一分别以不同的方式演绎了两种人生传 奇 以不同的鬼魂书写方式反思抑或回应了时代主潮 在他们笔下 鬼 的启 蒙色彩 政治属性等现实意义等都遭到了不同程度的淡化 鬼 更多的成为现 代作家对人性 人生进行形而上思考的一种媒介和方式 鬼魂在现代审美上的意 义得到了充分的挖掘 鬼 作为一个超强能指符蕴含着丰富的密码 它巨大的解读和阐释体系给 中国现代文学以巨大的陌生化的想象和审美空间 其在中国现代文学之中多样的 存在形态也再一次证实 鬼 之于文学的重要意义 鬼 与文学存在着不解之 缘 尤其是给以现实主义为主流的中国现代文学增添了必要的神秘和超越因素 作为一种边缘化的末流话语 中国现代文学中的鬼魂书写所蕴含和体现出的却往 往与整个现代社会的主流精神和思潮存在复杂联系 给 鬼魂书写 解码或许能 窥视到更加真实的历史现场 1 0 山东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第二章 迷信鬼 鬼魂迷信的现实批判与另类精神关照 中国现代文人作家常常把批判和革命的矛头指向传统以来民俗民风中的鬼 魂思想以及与之相关的封建迷信 认为鬼魂思想是人性蒙昧的象征 对鬼魂思想 的批判和解构便成为了现代作家的基本态度 在这场轰轰烈烈的反迷信的文学运 动中 一方面是 鬼 及鬼文化在现代文学中的被压抑 排挤和驱除的境遇 另 一方面 我们透过这一文学反迷信运动可以窥视到另一社会信息和人情 人性百 态 在科学话语对 鬼 的批判和驱除中 隐约流露出现代作家理性价值与内心 情感 应然与实然之间复杂的矛盾纠葛 同时 由于现代社会下鬼魂迷信主要集 中于民俗民风之中 现代作家通过民俗民风中的 鬼 的现实批判 也发掘出了 民俗文化的审美价值 鲁迅等还把 迷信 当作反思近世文明的一种参照为之作 了辩护 甚至浪漫地认为传统鬼文化中包含着可被激活为现代性启蒙的因素 一 反迷信 鬼魂迷信思想批判 随着晚清维新运动的展开 反对封建迷信已经成了当时社会的主要潮流之 一 在文学上 李伯元和他主编的 绣像小说 表现得尤为突出 发表了大量的 反迷信的文学作品 如吴趼人的 瞎编奇闻 嘿生的 玉佛缘 壮者的 扫迷 帚 等 而被称为 苏州迷信风俗志蚍刀的 扫迷帚 在反对迷信上是集大成者 晚清其他小说杂志如著名的 新小说 月月小说 和 小说林 等也把 反迷 信 讲科学 定为其小说主题的应有之义 紧接着晚清 在现代文学中举起 反 迷信 大旗的首先是 乡土小说 流派 在乡土作家笔下 迷信 落后 愚 昧 封闭刀等成了 乡土 的同义语 对乡村民俗民风中各种关于 鬼 的封 建迷信展开了激烈的讨伐和抨击 被称为 乡土小说 开山祖师的鲁迅的小说 故 乡 和 祝福 就通过对闰土和祥林嫂的鬼魂迷信思想虚妄性的否定 揭示了封 建迷信信仰对劳苦民众在物质和精神上的双重践害 台静农的 天二哥 红灯 烛焰 拜堂 鲁彦的 菊英的出嫁 杨振声的 贞女 陈炜谟的 夜 许杰的 七十六的祥福 等等 都是这方面的代表作 虽然这些小说以反迷信 为旨归 但是 小说不仅 往往融会于乡风民俗的精心刻绘 从而淡化了其反封 建传统鬼神观唯心意识的科学性意义 阻1 由于作家长期沉浸于这种乡土风情中 他们难免表现出对这种风俗民情 以及寓含在其中的 些鬼魂意识和传统鬼文化 的无意识的本能关怀 至少通过文本我们不仅能解读出一般层次上的反对鬼魂迷 1 1 山东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信的主旨 也能在潜层次里窥视到一种对神秘 古老的鬼文化的依恋 台静农的 天二哥 就嘲讽和批判了一种下层劳苦人民思想意识中的根深蒂 固的鬼魂观念 魁梧健壮的天二哥死于一群麻木不仁的愚众之中 整个小说就写 了愚众对天二哥的鬼魂狐疑不定 心惊胆战 许杰的 七十六的祥福 写祥福的 儿子玉明死后的出殡场面 棺材的绳索突然绷断 一种 玉明死不甘心 鬼魂作 祟的迷信思想占据了人们的大脑 表现了民众的愚昧 麻木 台静农的 烛焰 和 拜堂 分别写了农村中的 冲喜一和 转房 习俗 烛焰 中少女翠姑为 了 冲 一下未婚夫奄奄一息的 灵魂 而成为牺牲品 拜堂 中汪二在哥哥 死后与大嫂相爱并结婚 但是新婚之夜 给祖宗和哥哥的灵位叩头时 汪二脸色 大变形容木然 大嫂浑身颤动 抽搐 觉得以后无颜见阴间哥哥的灵魂 如果说 以上小说主要表现了作家对这种麻木不仁和鬼魂迷信的揭露和批判的话 那么在 夜 红灯 和 菊英的出嫁 这三篇小说中则不同程度地显现出了作家潜意 识中的复杂情感 陈炜谟的 夜 批判了乡村传统观念中 产难鬼 作祟的思想 观念 揭露了在封建鬼魂思想下众人的愚昧无知和妇女所遭受的摧残 儿童视角 的使用更增加了批判的力量 但在众人愚昧无知的背后却又显出了缕丝的亲情和 温情 母亲 玲姊 蕙姊 以及本来不信鬼而用枪打鬼的信哥 对箴婶婶关心和 爱护的态度是虔诚的 且看台静农的另一篇小说 红灯 身为最底层的劳动妇 女一生最大的心愿也就是为儿子阴间的 孤魂 黏几件衣裳 得银的娘连这点最 卑微的心愿都实现不了 于是作了一盏红灯在鬼节的晚上放在了小河里来超度儿 子的鬼魂 虽然是在批判鬼魂迷信思想及其麻木的愚众 但行文如泣如诉 显现 出一个下层劳苦妇女对儿子深沉的爱 新小说家的 放河灯 着眼于老妇的愚 昧 五四作家的 红灯 却从中看到了老妇心灵的痛与聊以自慰的希望 州们鲁 彦的 菊英的出嫁 和杨振声的 贞女 都写了我国历史上一种普遍盛行的冥婚 材鬼婚 风俗 显然作家批判的矛头指向是这种冥婚风俗根深蒂固的愚昧和麻 木 活着的人一本正经不惜血本地为死去的人举行婚礼 在本来就困苦难堪的生 活上又加了一道重压 但是冥婚本身作为一种风俗文化以及人们情感意愿的一种 载体 已经远远超越了鬼魂迷信本身的意义 这也符合传统儒家思想重视丧祭之 礼和厚葬的观点 与 贞女 仅仅是批判不同 菊英的出嫁 全篇洋溢着深沉 的凄凉气氛 小说以倒叙的手法展开 写母亲如何爱菊英 菊英如何勤俭节约 山东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卷号的 新青年 上发表 有鬼质疑论 对鬼的存在提出八大 不可解 以毫 无回旋的姿态否定了鬼的存在 此后反对鬼魂迷信 驱鬼打鬼之文不绝于报刊 甚至矫枉过正 由反对鬼魂迷信而否定一切诸如 迎神赛会 的民间活动 比如 茅盾就指出为振兴门面而举行的迎神赛会之类的鬼神活动无非是搞迷信的借口 而已 是毫无益处的n 3 1 当时一些乌烟瘴气的社会境况使得文学写作者得出 要 谈科学先得驱鬼州h 1 的结论 在某种程度上 鬼以及和鬼有关的一切祭祀 仪式 等鬼文化与迷信是相等的 这是作家文人站在五四以后启蒙的立场上 对时代 社会做出的理性判断 但是 当现代作家以科学话语进行文化启蒙 把乡土及民 间社会丧葬仪式 鬼魂信仰等鬼文化的内容都指认成封建迷信进行口诛笔伐的同 时 另一个问题是 否定了这种与广大民众息息相关 须臾不离的原始而悠久的 鬼文化之后 广大民众的精神情感将依托于何 鬼文化的虚幻性质和人们的心灵 超越 超脱的内在追求存在一致性 中国现代作家与晚清 新小说家 的不同之 处就是体味到了这种 鬼 鬼文化迷信的复杂性 二 迷信可留 鬼文化的现代价值挖掘 迷信 一词的内涵牵涉到不同理解的问题 对迷信下一个准确的定义往 往很困难 但它基本上在贬义词的范畴内运用 在一般的意义上 迷信首先指的 就是鬼神迷信 也是在这一意义上中国现代文学文人作家掀起了反对迷信的文学 思潮 但迷信牵涉一些极其隐秘的心理问题 并不是简单的鬼 神所能等同的 黄仁宇在 万历十五年 中说 但是迷信与非迷信 其间的分野也可能极为模 糊 例如当一个人强迫自己对一件事 一种前途建立信念 则其与宗教式的皈依 就相去极微 因为凡是一个人处于困境 他就不愿放弃任何足以取得成功的可能 性 即使这种可能性极为渺茫 没有根据 他也要把它作为自己精神上的寄托 口5 1 因而 红灯 中得银的娘宁可把生活的所有期望和依托建立在一个用来超度 儿子鬼魂的红灯上 也不在现实生活中寻求生存的意义和价值 菊英的出嫁 中菊英的娘宁可把所有的积蓄都花在一种幻想的 鬼婚 上 都不愿睁眼看看现 实世界 这或许牵扯到人类隐秘难言的情感 心理世界 从自然科学的角度来说 凡信即迷 科学注重可验证的客观事实 规律 根本不存在信的问题 从宗教徒 的角度说 只有其同一宗教的宗教徒不迷信 其他即使科学家也是迷信 因为他 们迷信科学 所以甚至可以这样诠释 迷信是基于认识的局限性 表现为对不可 1 4 山东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味十足的妖魔鬼怪 比如 人面的兽 九头的蛇 以乳为目 以脐为口一的 刑天 阿长和 山海经 大小鬼卒 活无常 无常 美女蛇 赤练蛇 从 百草园到三味书屋 等等 可见 对民间信仰中迷信里的 鬼 鲁迅充满同 情 甚至是建构中国现代文化的一种重要精神资源 这里鲁迅是把迷信当作反 思近代文明的参照而对此作出辩护的 以后他很少对迷信再这样进行辩护过 这里涉及到现代性启蒙和民间传统之间的复杂关系问题 有研究认为 在新历史 主义视野下的民间文化传统是一个极富叛逆性的传统 它蕴含的 人 情味更醇 浓的世俗精神为现代启蒙提供了鲜活的血液 民间传统中包含着可向现代性转换 的文化资源 可被激活为现代性因素的内容 潜藏于其中的那类正面的 充满活 力的文化精神也是构成国民性的一部分 以至于鲁迅等启蒙者一方面痛心疾首地 批判国民劣根性的同时 仍掩不住对民间传统中的这部分更具 人 情味更醇浓 的世俗精神的喜爱甚至袒护 其中更有着深微而遥远的民间向往 比如鲁迅之于 民间文化传统中的那个集人情 冤苦和血性于一体的 女吊 汹3 现代作家的这 种体认当然是在主体想象中不断加以转化的结果 虽然五四 启蒙 学者浪漫地 将民间想象为推进现代性的现实力量时 由于 民间 不具备实体性基础因而终 难免被符号化的命运 阻3 这才能解释以 启蒙 为己任的现代作家 一方面激烈 批判传统鬼魂迷信 另一方面反而对民间传统中的鬼文化不无依恋的原因 1 7 山东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第三章 国民鬼 民族劣根性剖析与心灵突围 华夏大概并非地狱 然而 境由心造 我眼前总充塞着重迭的黑云 其中有故鬼 新鬼 游魂 牛首阿旁 畜生 化生 大叫唤 无叫唤 使我 不堪闻见 我装作无所闻见模样 以图欺骗自己 总算已从地狱中出离 鲁 迅 碰壁 之后 这一段曾被众多研究者引用过的文字 清楚地表明在作为启蒙者的鲁迅的意 识当中 当时华夏大地 鬼影憧憧 鬼 占据了 人 的生存空间 以至于使 得启蒙者的启蒙到了捉襟见肘的程度 在以五四文学革命为肇端的中国现代文学 中 人 与 鬼 的二元对立成为当时文人作家紧紧纠缠的问题 五四新文学 以周作人 人的文学 为起点 揭开了发现 人 的历史序幕 倡导思想自由 人性解放 理性复归和永恒正义 相应地把 鬼 当成了封建文化 封建思想等 传统因素 以及 人 的阙如状态和民族遗传的劣根性的象征的影像 乜钉甚至有 论者指出 鬼变成人 这一主题 甚至可以说是成为中国现代文学底流的基本主 题 汹1 然而 启蒙者一方面批判传统的 鬼 在作品中 驱鬼 的同时 其自 身又有着不彻底的因素 因而同时又在 招魂 剖析内心之 鬼 也成了鲁迅 等启蒙者批判国民性的一部分 与 鬼 相关的 地狱 观念又成了作家心灵救 赎最后栖息地 而无法救赎的 罪 和 耻 又成了中国现代文学中一道最沉重 的灰暗风景 如此 那么作家自身的存在以及写作的价值和意义又当如何 如何 才能实现 鬼 变成 人 创造 人国 的伟大历史使命 甚至在鲁迅的世界 里 人 与 鬼 纠葛始终都不是清晰明确的状态 概念的移换背后 该是作 家怎样痛苦复杂的心灵 一 死鬼 启蒙话语下的理性批判 鲁迅 周作人和胡适等启蒙者思想意识当中具有一种 对乃是死灵的鬼的特 性而产生的对死者 对由无数死者堆积起来的历史的感觉 比刀正如丸尾常喜论 述的 鲁迅小说中刻画了孔乙己 阿q 祥林嫂等一个个形形色色的缺乏 人 性的众生相 鬼 的影像的人物 这些都是 病态社会的不幸的人们 鲁 迅认为传统中充满着能吃人的 死鬼 并曾一度极端的认为不读中国书 以避 1 8 山东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免传统死鬼的作祟 周作人对此更是有深刻地论述 1 9 1 8 年 人的文学 就确 认了包括迷信的鬼神书类 神仙书类和妖怪书类等十种书类都是 非人的文学 例1 9 2 4 年 我们的敌人 我们的敌人是什么 不是活人 乃是野兽与死鬼 附在许多活人身上的野兽与死鬼 州别1 9 2 5 年 与友人论国民文学书 人 世的事情都是死鬼做主 结果几乎令人要相信幽冥判官 或是毗塞国王手中的 账簿 中国人是命里注定的奴才 这又使我对于一切不免有点冷淡了 舭刚1 9 2 7 年 谈虎集 后记 我知道人是要被鬼吃的 圳3 妇1 9 2 8 年 历史 天下 最残酷的学问是历史 他能揭去我们眼上的鳞 虽然也使我们希望千百年后的将 来会有进步 但同时将千百年前的黑影投在现在上面 使人对于死鬼之力不住地 感到威吓 我读了中国历史 对于中国民族和我自己失了九成以上的信仰与希望 僵尸 僵尸 我完全同感于阿尔文夫人的话 肌踟1 9 2 8 年 闭门读书论 我 始终相信 二十四史 是一部好书 它很诚恳地告诉我们过去曾如此 现在是如 此 将来要如此 历史所告诉我们的在表面的确只是过去 但现在与将来也就在 这里面了 州剐 代快邮 更指出 僵尸 的恐怖成为了 业 中国人不 知 耻 没有做人的资格 阱1 在对 历史循环论 的绝望这一点上周氏兄弟形成了 一致 鲁迅把历史 一治一乱 的循环概括为 想做奴隶而不得的时代 暂时 做稳了奴隶的时代 所谓中国的文明者 其实不过是安排给阔人享用的人肉筵 宴 所谓中国者 其实不过是安排这人肉筵宴的厨房 嘶1 周作人则指出 业 的 可怕和中国人 国耻 使人看不到任何好起来的希望 此外 1 9 2 1 年胡适也相 信 烂纸堆 里面有无数的鬼 能吃人 能迷人 害人的厉害胜过柏斯德发现 的种种病菌 哪3 在此 引鬼 几乎以 国民性 或 民族劣根性 的同义语被 使用 同时 他们都对精神性的遗传表示恐惧 圳3 刀虽然他们由此所选择的道路 截然不同 在现代作家笔下 封建宗法制度下的家庭是鬼气冲天的世界 鬼影憧憧 充 满死亡和怪诞 让人感觉窒息 女作家白薇的 打出幽灵塔 和曹禺的 雷雨 都设置了 闹鬼 的情节 把父权垄断下的家庭隐喻成 鬼蜮 充满乱伦 疯 狂 残杀和血腥 北京人 中曾公馆那种封建大家庭的腐朽生活 墓气 十足 也算得上是这种 鬼 一样的生活 彭家煌的 活鬼 也借 闹鬼 现象 批判 了封建宗法制度下人性的丑陋 麻木和小孩子娶大媳妇的畸形婚恋以及由此而对 1 9 山东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女性造成的残害 主人为了人丁兴旺竟然放纵妻子 儿媳偷汉 孙女在婆家因作 风问题被迫吞银自杀 为了遏制全家的 阴盛阳衰 和不断 闹鬼 又给十三 四岁的孙子荷生娶了一个二十几岁的媳妇 小学里的厨子咸亲就扮演了既 装 鬼 驱鬼 保护荷生又与荷生媳妇偷情的角色 悬念的设置使得小说风格不仅 诙谐辛辣 妙趣横生 也有一丝阴森和恐怖之感 张爱玲的 金锁记 不仅无情 地批判了封建男权制度和家庭制度 更一针见血地指向了人性的恶 在封建宗法 制度下的民俗文化更是氤氲着无数的鬼 活人嫁给死人 鬼就是冥婚所展现的 人性荼毒的惨烈一幕 吴组缃的 菜竹山房 中 讲 我 和妻子阿圆去看望嫁 给了情郎亡灵的二姑姑 二姑姑的家宅就是阴森幽悚 鬼气笼罩的菜竹山房 大 雨倾盆油灯摇晃之下 房外出现了两个 窥房 的 鬼 窥房 这一细节的设 置既点明了 鬼 的真实身份是二姑姑和丫头兰花 突出了二姑姑在封建腐朽思 想的统摄下变态扭曲的畸形性心理 二姑姑的婚恋悲剧 人生悲剧也得到了最大 程度的展现 其实 窥房 也是人的合理欲求的流露 这一点更增加了批判的力 量 和 菊英的出嫁 相比作为一种习俗的冥婚制度在这里也没有任何的温情意 味 充斥全篇的是阴森 恐怖的鬼气和人性的变态与扭曲 这不仅由于作家的文 化立场和高妙的文学手法 还由于作者与读者间的无意识共鸣 杨振声的 贞女 不动声色地向读者展示了冥婚的惨无人性以及围观民众的麻木不仁的灵魂 在女 作家萧红笔下这种愚昧 残忍的民俗文化得到了诗意的展现 从而更动人心魄 这些盛举 都是为鬼而做的 并非为人而做的 至于人去看戏 逛庙会 也不过是揩油借光的意思 跳大神有鬼 唱大戏是唱给龙王爷的 七月十五放河灯 是把灯给鬼 让他顶着灯去脱生 四月十八也是烧香磕头地祭鬼 只是跳秧歌 是为活人而不是为鬼预备的 跳秧歌是在正月十五 正是 农闲的时候 趁着新年而化起装来 男人装女人 装的滑稽可笑 狮子 龙灯 旱船 等等 似乎也跟祭鬼似的 花样复杂 一时说不 清楚 呼兰河传 这里是鬼的世界 这些愚昧的国民 即使体格如何健全 如何茁壮 也只能做毫 山东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无疑义的示众的材料和看客 小团圆媳妇的死其实就是被 鬼 吃的 生死场 是将 生 推到 死 的境地来考察生命的价值 呼兰河传 是对这种审美思 考的深入和延续 写出了为死而生 生不如死 人的生命活动让位于 鬼 的 礼仪 祭俗及其阴森统治的种种病态人生相 从而发展了 国民性 思考的历史 主题 村剐萧红以悲天悯人的大智勇的探索者的胸襟 挖掘出了沉淫于 鬼 文 化之中的乡土中国农耕文明的巨大惰性和奴性 可以说 呼兰河传 和 生死场 是萧红对鲁迅 民族劣根性 批判精神的一种女性诗意方式的承袭和发展 鬼 作为超强能指符还被指认为一切不合理的社会制度 文化等等 以及其下的病态 的国民 比如曹禺在 日出 中就把潘月亭 张乔治 胡四 顾八奶奶等人视为 日出 那一堆 鬼m 并对着 损不足奉有余 的不公平的 人道 生活发 出来了这样愤懑的质问 为什么有许多人要过这种 鬼 似的生活呢 弼挖 掘和批判 国民性 或 民族劣根性 的最深入最深刻者当然还是鲁迅 日本学 者丸尾常喜系统详细地分析了鲁迅小说一个个 鬼 影似的人物 作为 科场鬼 的孔乙己体现出了在经典文化 君子固穷 和民俗文化方面的传统之 鬼 影 而阿q 身上有多重的 鬼 影 一是国民性中的 亡灵 等级意识和精神胜利 法等 一是民俗文化中的 孤魂野鬼一 还有正统观念之 鬼 不孝有三 无 后为大一等 从而得出 阿q 阿鬼 的大胆假设 祥林嫂则反映出了 鬼 的 两义性 转世一和 永生 分析了人类灵魂救赎的问题 e 蚰1 二 鬼气 救赎 启蒙者的心灵突围 现代作家以 启蒙 的姿态揭露和批判 国民性 中的 鬼 的时候 始料 未及的是启蒙者自身也存在着阴暗的 鬼 鬼气 鲁迅多次谈到自身的 鬼 气 1 9 2 4 年9 月鲁迅在给李秉中的信中说 我自己觉得我的灵魂里有毒气和 鬼气 我极憎恶他 想除去他 而不能 圳4 1 31 9 2 6 年1 1 月 在 写在 坟 后 面 说 我的确时时解剖别人 然而更多的是更无情面地解剖我自己 发表一 点 酷爱温暖的人物已经觉得冷酷了 如果全露出我的血肉来 末路正不知将要 怎样 我有时也想就此驱除旁人 到那时还不唾弃我的 即使是枭蛇鬼怪 也是 我的朋友 这才真是我的朋友 州4 2 1 同年1 2 月在给许广平的信中又说 现在故 意要蔑视我吓倒我的人们的眼前 终于黑的妖魔似的站着l s 这两个字 1 9 8 1 年版 鲁迅全集 为 终于黑的恶鬼似的站着 鲁迅 这两个字 恐怕就为此 2 1 山东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3 鲁迅的作品中更是塑造了一个个鬼的形象 建构了鬼气森森的氛围 墓碣文 中出现了反思过去的生命的 游魂 失掉的好地狱 中把 野兽 和 恶鬼 指认为自己的朋友 在 无常 中写了充满人情的无常鬼 十余年之后去世前又 写了 女吊式 复仇鬼和参透生死的 死 鲁迅身上 心中的 鬼 及其 鬼 气力也是研究者争论不休的问题 以历史 中间物 和 背负着因袭的重担 肩住黑暗的闸门 自居的鲁迅身 上 内心无疑具有作为启蒙者的鲁迅所倾其一生的心血所批判和剖析的东西 概而言之 传统社会 传统文化所给予他的旧教养与感觉 现实生活使 他背负的精神创伤和罪与耻的意识 如毒蛇一般纠缠不休的爱憎的执著 进 而还有他自身称为 个人主义与人道主义起伏消长 的自己的生存方式所内 含的激烈矛盾 这一切作为 鬼魂一使鲁迅深受其苦 从这种痛苦中形成了 他的思想 总而言之 鲁迅对内部之 鬼 的自觉使他痛苦 这种命运同现 世 地狱 中呻吟的无数 鬼 的命运难以分割地胶结在一起 他孜孜不倦 地探求着 鬼 变成 真的人井的 翻身 之路与他自身生命价值的实现一 一即他自身走向 坟 的道路 丸尾这里指出的鲁迅的 鬼 鬼气 主要是指不彻底的传统因素 也可以说这 里的 鬼气 包含着鲁迅所一直殚精竭虑地反抗着的对历史 重复 和 循环 的不祥预感 以及鲁迅灵魂深处的那股 酷爱温暖的人物 所无法忍受的 冷气 1 甚至是在怀疑和绝望情绪下的孤立感 在 忽而爱人 忽而憎人 的无法调 和的矛盾纠缠中的撒旦式 魔性一气息 1 甚至是 想杀人一的非理性冲动 但 是鲁迅这里用 毒气 鬼气 清楚地表明它们不但是思想 而是一种更难 驾驭的精神气质 鲁迅在各色 伪士 身上看到功利的 虚无气 而他在反观 自身时却也发现 无所有 虽然两者如此不同 但他在文章中时常暗示的自身 与黑暗的同质似乎又一次被挖掘出来 当他说 我的灵魂里有毒气和鬼气 时 对内在虚无气质的矛盾心情仿佛就隐含其中 他不会满足于在一个固定的框 架中思考 他身上有抹不去的异质力量 我姑且称之为 鬼气 州4 7 1 其实也就是 竹内好所说的 他不擅长以目的和方法来对应世界 也就是缺乏立场的这种东 山东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西 m 1 鲁迅根柢当中的这种 缺乏立场 的 异质力量 应该是鲁迅 鬼气 的根本所在 鲁迅对他身上和内心的这种 鬼气 有时是厌恶 但有时也充满着爱恋 尤 其是表现在 复仇鬼 的女吊身上 钱理群不止一次指出鲁迅作品对 黑色刀的 偏爱 鲁迅是一个 爱夜的人 有一种对 生命的黑暗体验 c 船3 理水 中的 夏禹 奔月 中的后弈 在酒楼上 中的魏连殳 野草 中的过客 铸剑 中的黑色人等都是黑色的形象 都是鲁迅作品中 黑色家族 的成员 c 5 0 h 黑色 和 鬼 在一定程度上是同质同构的 因而鲁迅对黑色的偏爱正映衬出他内心深 处对 鬼 有一种无意识的偏爱 鲁迅无疑背负着某种鬼魂 但它们并非象他在那些好辩的论文中所说的 那样的可憎 对于其中的一部分 他甚至隐藏着一种隐秘的爱恋 他对目连 戏鬼魂形象的态度就是一种偏爱 很少有作家能以这样大的热情来讨论这些 令人毛骨悚然的主题 他让他的幻想围绕这一主题自由飞翔 非常幽默地 想要发现我们是否有理由来热爱这些鬼魂 他以生动地想象换回了他们的生 命 将他们热情地展览于读者之前 因而一定程度说 鲁迅很难抵挡生命中来自非理性因素的诱惑 对他笔下的诸如 无常 女吊之类的鬼他有一种极端的爱恋 很多研究者都以指出鲁迅对于鬼魂 死亡及人之阴暗面有着不足为外人道的迷恋 狂人日记 吃人一意象的鬼趣多 端 对 药 中人头人血的好奇 阿q 正传 杀头场面的嘉年华似的狂欢气息 铸剑 里 三头 大战的壮观景象 朝花夕拾 里的奇样怪物 野草 中 胸 腹俱破 中无心肝 而能吐人言的死尸 等等 都吸引了鲁迅深广的美学想象 口幻可见 鲁迅身上 心中含有某种 鬼 他也承认自己具有 鬼气 在他作 品中则表现出了对 鬼 与 鬼气 的复杂心态 竹内好在 鲁迅 中说 我 想象 在鲁迅的根柢之中 是否有一种要对什么人赎罪的心情呢 要对什么人去 赎罪 恐怕鲁迅自己也不会清晰地意识到 他只是在夜深人静时分 对坐在这个 什么人的影子面前 散文诗 野草 及其他 这个什么人肯定不是糜菲斯特 中文里所说的 鬼 或许与其相近 州刚伊藤虎丸进一步发挥道 对鲁迅而言 山东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剥夺一切高论 正论以及公论的权威 揭露虚伪的终末论式的观点 并非来自跟 西欧式的至高无上的超越者相遇 恰恰相反 应该说是通过跟构成亚洲历史社会 最底层的 深暗地层 的民众的死以及还活着的彷徨的孤魂幽鬼 对坐 而获得 的 踟 鬼 之于鲁迅有本体论的意义 在剧作家曹禺身上我们同样可以看射 鬼 鬼气 等关于 鬼 的形象 意识和感觉一直伴随着曹禺建国之前的话剧创作 雷雨 被剧作家称为 一团 原始的生命之感 蛮性的遗留 无名的恐惧 残忍 和 冷酷 这种憧 憬的吸引 恰如童稚时谛听脸上划着经历的皱纹的父老们 在森森的夜半 津津 地述说坟头鬼火 野庙僵尸的故事 皮肤起了恐惧的寒栗 墙角似乎晃着摇摇的 鬼影 然而奇怪 这 怕 本身就是个诱惑 州刚在 原野 中第三幕也设计了 鬼气阴森恐怖的场景 人鬼混杂的幽幻气氛 北京人 中曾公馆那种封建大家 庭的腐朽生活 墓气 十足 也许恰如剧作家所说 有如一个热病患者 我整日 觉得身旁有一个催命的鬼低低地在耳边催促我 折磨我 使我得不到片刻的宁 贴 舭别认识到自身之 鬼 的还有周作人 1 9 2 6 年7 月 周作人写作 两个鬼 认为自身内部存在两个支配身体 相互交替的 两个鬼 一是 流氓鬼 一是 绅士鬼 这可以说是周作人的内心写照和他对自己思想状况的剖析 流氓鬼 主要指 五四 时作为新文化运动一员骁将的 浮躁凌厉之气 但同时传统士 大夫色彩浓郁的 绅士鬼 也规约着周作人 使得他即使谩骂也仅仅针对陈源 很少涉及现代评论派的其他人 现代评论派的诸君子对此也心领神会 对周作人 持宽容的态度 而紧紧抓住鲁迅不放 因为他们意识到与周作人的相通 相近之 处 并有恢复合作的可能 这一点到三十年代周作人自觉排除身上的流氓气得到 证明 5 7 3 从1 9 2 8 年起 周作人 苟全性命于乱世 逃避现实 走向消沉 嘲3 而 谈狐论鬼寻常事 了 虽然作家身上 心中都有各自指认的 鬼 鬼气一 但他们所选择的道路 却是截然不同的 对周氏兄弟而言 历史循环论 最终导致人生奋斗意义的取 消 成为对历史与人生的双重虚无的确认 确认虚无既可以导致 绝望的反 抗 也可以产生 有趣的消遣 而构成鲁迅和周作人之深刻区别的 首先不是 对于世界和事业成果的判断 而是在作出了相似的判断之后所持有的不同的人生 姿态或态度 就周作人而言 趣味 与 消遣 不过是抗议 虚无 的一种策 山东师范大学硕士学位岔廷 半煲瀹蚕一 翼雾 萋墨i 馕蕴蛋堡嚣舅酗 譬曼型寰r 鄞纠s 缮管一琵囊霉一 砥二霎型一薹 4 定嚣 篓雾曼霎墅雾 磐擎要 0 妻孽q 丐巍陌稳萎醚科褊4 堇 荔 削鑫翱羹雕豁醐卧 付的韩篡 弧酝雏酣羁薛晰簖毹暂蛔翮葫自蓁漆霭甚 纛蓁霁群啵久羹唯黼辨邕毛弦灌 呈挥丝誉豁 笺寿诗鏊磺雾甄雾非洲j 雾圊耍蜊 砒 捉殴穆艘氐誊璺毹蘸麓孳矬蠲霎 蔡元培 郑振铎等社会名流 纷纷步韵和诗 热闹轰动一时 周作人两首打油诗也一时激起千层浪 引起文坛 一桩公案 在文学史上留下 浓笔重彩 的一笔 周作人的打油诗所表现的是出 世 出家 和入世 在家 的内心矛盾 他以诙谐 闲适 甚至是自嘲的口 吻曲折反映了自身梦想破灭 已抛弃昔日信仰和追求之后却不能忘却过去和现实 的无奈和苦楚心情 这一下触动了 五四 一代一部分知识分子善感的心灵和敏 感的神经 纷纷和诗其实是在交流 诉说和反观 自审 借他人之酒杯 浇胸中 之垒块 老友的和诗很多都保存在周作人的回忆录里 围绕周作人 五十自寿 诗 所展开的这场轰轰烈烈的相互吹捧或自我吹捧的和诗 骚动了文坛 引来了 很多 左翼 青年和爱国青年的强烈不满 以及很多的批评和痛骂 广西一位署 名 巴人 的寄给胡适打油诗 和周作人先生五十自寿诗原韵 五首进行讽刺 言语之粗鄙 近于侮骂 廖沫沙也在 申报 自由谈 以 人间何世 进行发 难 胡风则指责是 过去的幽灵 的复活 林语堂 曹聚仁等人也纷纷为周作人 辩护 一时间你来我往 文坛好不热闹 对于以周作人为代表的自由主义文人和 左翼 青年之间的这场交锋 鲁迅 体味出了周作人在 入世一与 出世 之间的心灵斗争 在给朋友的信中给予了 比较客观公正的评价 周作人自寿诗 诚有讽世之意 然此种微辞 已为今之 青年所不僚 群公相和 则多近于肉麻 于是火上添油 遽成众矢之的 而不作 此等攻击文字 此外近日亦无可言 此亦 古已有之 文人美女 必负亡国之 责 近似亦有人觉国之将亡 已在卸责于清流或舆论矣 n 3 鲁迅的意见周作人 也在晚年的回想录中 x 山东师范大学硕上学位论文 伤逝 这种把忏悔和救赎的希望寄托于 鬼 和 地狱 的表白显然具有虚幻性甚 至虚假性 现代社会新的价值和信仰体系不能提供建立超越经验的可能 鬼 和 地狱 在现代价值观念中是不存在的 这绝望灵魂的最后栖居地也成了纯粹 的幻想 涓生忏悔的虚假性还表现在涓生的多重身份 他不仅是一个剧中人 又 是唯一的叙述者 他不仅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 还要为自己对自己的行为的讲述 负责 与涓生温柔的话语暴力相一致的是一种男性霸权话语的建构 6 3 3 在这里 以 鬼 和 地狱 观念为基础的忏悔和救赎之可能性不存在 而且其忏悔和救 赎的真诚性也值得怀疑 小南一郎在 罪与罚 中触及到 伤逝 时指出 谁 也不能代替的罪 又是无论如何不能抵偿的罪 必须替罪活下去 关注生活在无 神的时代 甚至连救赎罪的地狱也失去了的时代 的人们的命运 鲁迅文学之所 以异乎寻常的深刻 可以说其重要原因之一就在这里 刚 鲁迅内心带着无可挣脱的 鬼气 又有无可救赎的 罪 和 耻 的意识 他不能给别人提供救赎也不能使自己的得到宣泄 1 9 2 5 年6 月 鲁迅写下鬼气 阴森的 墓碣文 于浩歌狂热之际中寒 于天上看见深渊 于一切眼中看见无所 有 于无所希望中得救 有一游魂 化为长蛇 口有毒牙 不以啮人 自啮其身 终以 殒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