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oc】马克思的两种社会主义理论及其现实意义.doc

马克思的两种社会主义理论及其现实意义2005年第1期no.1,2005天津师范大学(社会科学版)journaloftianjinnormaluniversity(socialscience)总第178期sumno.178马克思的两种社会主义理论及其现实意义吴英(天津师范大学历史文化学院,天津300073)摘要:马克思在他学术研究的中前期主要关注对西欧先发资本主义国家的研究,研究它们向社会主义过渡的必然性,提出了它们向社会主义过渡的两种道路;在学术研究的后期,由于现实的需要,特剐是俄国作为后发国家向社会主义过渡问题的提出,使马克思转向了对非西方的后发国家,尤其是俄国问题的研究,提出了后发国家向社会主义过渡的理论.马克思的两种社会主义理论对于我国正在进行的社会主义改革和建设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关键词:两种社会主义理论;跨越”卡夫丁峡谷”;中国市场社会主义的改革和建设中图分类号:at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t671一l106(2oo5)o1000107过去我们对马克思关于向社会主义过渡及社会主义建设的理论的认识局限于一种框架,即通过暴力革命夺取政权,建立无产阶级专政的社会主义政权,并采取像发展生产力,取消市场,消灭阶级差别等措施,为向共产主义社会过渡创造条件.这种认识在理论和实践两个方面都存在着很大的缺陷.就理论方面而言,它只是对马克思的社会主义理论体系的片面概括.首先,未注意到马克思关于两种不同类型的国家向社会主义过渡道路存在实质性差别的论述,这两种类型的国家分别是先进的资本主义国家和落后的后发国家;其次,未注意到马克思关于先进资本主义国家向社会主义过渡道路多样性的论述;最后,未注意到马克思关于后发国家向社会主义过渡条件的论述.就实践方面而言,目前实行社会主义制度的国家都是后发国家,由于不了解马克思有关后发国家发展社会主义的理论思路,所以在这些国家的社会主义实践中往往都是按照马克思对发达资本主义国家向社会主义过渡和建设的理论设计实施的,这就造成许多无法挽回的重大损失.本文将对马克思的两种社会主义理论作出比较研究,并揭示其现实意义.一,马克思关于发达资本主义国家向社会主义过渡的理论马克思在其理论建构的中前期主要将精力集中于对西欧先发资本主义国家的研究,从历史发展规律的视角论证了资本主义向更高级社会过渡的历史必然性.他准确把握了资本主义社会的内在基本矛盾,即社会化大生产和生产资料私人占有之间的矛盾.既然生产关系必须适应生产力发展的需要,那么随着社会化大生产的不断推进,生产资料私人占有制对它的束缚必然会越来越巨大,从而要求必须对生产关系进行变革.至于变革所采取的手段是渐进的扬弃还是突发的革命,马克思在不同的着作中收稿日期:20040820作者简介:吴英(1968一),男,河南鹤壁人,天津师范大学历史文化学院副教授,博士提出了两种可能性.马克思在与恩格斯合着的共产党宣言中,提出了以暴力革命方式推翻资产阶级政权的设想:”过去一切阶级在争得统治之后,总是使整个社会服从于它们发财致富的条件,企图以此来巩固它们已经获得的生活地位.无产者只有消灭自己现存的占有方式,从而消灭全部现存的占有方式,才能取得社会生产力.无产阶级,现今社会的最下层,如果不炸毁构成官方社会的整个上层,就不能抬起头来,挺起胸来.我们循序探讨了现存社会内部或多或少隐蔽的国内战争(指无产阶级反对资产阶级的斗争),直到这个战争转变为公开的革命,无产阶级用暴力推翻资产阶级建立自己的统治.”1(p283284)但20多年后,马克思在对政治经济学有了深刻研究,特别是在对他那个时代的资本主义演进进行了最直接的考察之后,在资本论第三卷中,他以异常敏锐的目光把握住了资本主义实现另一种演变的可能性,即”自我扬弃”式的发展,变迁道路.他在剖析股份公司成立对资本主义演变的意义时指出:”那种本身建立在社会生产方式的基础上并以生产资料和劳动力的社会集中为前提的资本,在这里直接取得了社会资本(即那些直接联合起来的个人的资本)的形式,而与私人资本相对立,并且它的企业也表现为社会企业,而与私人企业相对立.这是作为私人财产在资本主义生产方式本身范围内的扬弃.”2(p493)接下来他指出,这是资本主义生产”极度发展”的”结果”,资本主义的这种”自行扬弃的矛盾”,构成为”通向一种新的生产方式的单纯过渡点”,它越是扩大,”就越会消灭私人产业”.2(p496)在论述合作工厂时,马克思同样发挥了这一理论,他认为这些合作工厂的发展表明:”在物质生产力和与之相适应的社会生产形式的一定的发展阶段上,一种新的生产方式怎样会自然而然地从一种生产方式中发展并形成起来.”2(p498)所以说,马克思实际上是向我们展示了资本主义在自我扬弃中走向社会主义的另一种演变路径.从以上的引述可以理解,马克思向我们展现的资本主义向社会主义的转化存在着两种不2同的途径.一种是,由于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的矛盾与斗争走向激化,无产阶级以暴力革命形式推翻资产阶级旧政权,建立无产阶级新政权,实现向社会主义的转变.另一种是,随着资本主义生产力的高度发展,引发资本主义的自我扬弃,自发地变革不适应新的生产力要求的生产关系和上层建筑,渐进地,却是实质性地向社会主义转化.对于后一种自然历史进程,资产阶级处于一种非自觉的行为状态.马克思提出的两种过渡理论,深刻体现着从实际出发,因时,因地,因条件而异的辩证法则.美国着名社会学家丹尼斯?贝尔认识到了这一点.他指出,马克思对未来的看法并不是只有一种图式,而是存在两种图式.在资本论第1卷第33章”论资本主义积累的历史趋势”中,马克思勾画了他关于社会发展的第一种图式:新社会的结构,即生产的社会化组织,在旧社会的母胎中已得到充分发育;这种新结构反映了生产的社会化性质同”资本的垄断”所产生的“生产方式的桎梏”之间越来越大的矛盾;社会分化为两个阶级:一个数量日益缩小的资本大王以及一个稳步增长的工人阶级;新社会的性质同旧社会的资本主义形式到了不能相容的地步,最后”外壳就炸毁了”,社会主义世界来临了.但马克思在资本论第3卷中敏锐地观察到了资本主义演化的一些新迹象,由此提出了第二种图式.贝尔归纳出了马克思所发现的那个时期资本主义社会结构所发生的三个重大变化:一是随着一个新的银行制度的出现,资本积累不再依靠企业家个人的节俭,储蓄来自我筹措资金,而是依靠全社会的储蓄;二是股份公司造成的革命,其结果是所有权同管理权的分离,并产生了一个新类型的职业(如果不说是一个新阶级的话),马克思把它称之为社会的”指挥劳动”;三是银行制度和信用制度的扩大以及股份公司的发展必然意味着办公室人员和白领工作的扩大.3(p6672)正是由于资本社会化和新中间阶级兴起这两大结构性的变化,显现出资本主义在向更高的社会形态演化的迹象.贝尔认为,马克思的第二种图式实际是指出了资本主义向社会主义自然过渡的可能性.二,马克思关于后发国家向社会主义过渡的理论为了检验其理论体系在不同社会背景下的适用性,马克思在晚年将他的视野拓展到非西方社会,即后发国家的发展上,其中包括19世纪晚期的俄国.当时的俄国正处于社会转型的十字路口:一方面,农奴制发生普遍危机,资本主义正在起步;另一方面,广大农村还存在着土地共有的农村公社,呈现着非资本主义发展的可能性.在这种情况下,俄国知识阶层就俄国社会的发展方向产生了激烈争论.以米海洛夫斯基为代表的”资本主义制度的崇拜者”(马克思语),极力主张摧毁农村公社,发展资本主义.以查苏利奇为代表的激进改革者则主张避免走资本主义道路,在保存农村公社基础上走社会主义的道路.资本主义道路拥护者为了证明后者的主张行不通,曲解马克思关于人类社会发展阶段的论述,硬说连马克思本人都认为必须先发展资本主义社会,然后才能向社会主义制度过渡.面对现实的需要,马克思开始研究俄国问题.他50岁时自学了俄语,并达到熟练阅读的水平.他经过一番深入的研究,写作了一系列重要文献,探讨公社所有制的历史和像俄国那样保存着农村公社的后发国家向社会主义过渡的道路问题.其中包括研读柯瓦列夫斯基关于公社土地所有制的着作所做的长篇笔记f4(p207327),还有给(祖国纪事)杂志编辑部的信,给维?伊?查苏里奇的复信(包括初稿和复信)和马克思,恩格斯于1882年为共产党宣言俄文版写的序言.马克思关于后发国家可能跨越”资本主义制度卡夫丁峡谷”而直接向社会主义过渡的理论设想,没有停留在仅仅指出存在这样一种道路,而是对实现成功跨越的条件以及实现这些条件的现实基础,一一作了分析.因此,马克思关于后发国家向社会主义的直接过渡绝非仅仅是空想,而是具有可操作性和实现可能性的.首先,他指出:”俄国不是脱离现代世界孤立生存的.正因为它和资本主义生产是同时存在的东西,所以它能够不经受资本主义生产的可怕的波折而占有它的一切积极的成果.”r5(p762)那么,资本主义生产的”一切积极的成果”究竟包括什么?这个问题是马克思设想的”跨越资本主义制度卡夫丁峡谷”道路成功的条件中最为关键性的问题.之所以这样讲,一则是因为这是一个高度的概括,它的具体内涵需要在社会主义理论和实践的发展中予以确定;二则是因为正是在这一问题上的认识失误给现实社会主义的实践带来了惨痛的教训.下文我们将对这一问题展开论述.其次,他要求对农村公社进行民主化改造.由于农村公社的”孤立性”,形成了”与世隔绝的小天地”,造成它的”软弱性”,”就使一种或多或少集权的专制制度凌驾于公社之上”.而进行民主化改造的具体措施就是:”只要用各公社自己选出的农民代表会议替代乡这一政府机关就行了,这种会议将成为维护它们利益的经济机关和行政机关.”1-53(p766)这就是说,农村公社,农民应该掌握自己的政治和经济命运,而不能委身于专制制度下.这自然是以农民个体的物质和精神能力的极大发展为前提的.最后,他还指出要挽救农村公社,就必须有俄国革命,”要使农村公社成为俄国社会新生的支点,必须排除从各方面向它袭来的破坏性影响,然后保证它具备自然发展的正常条件”-5(p765).”如果革命在适当的时刻发生,如果它能把自己的一切力量集中起来以保证农村公社的自由发展,那么,农村公社就会很快地变为俄国社会新生的因素.”5(p773)三,对马克思跨越论的再解读马克思就俄国跨越资本主义制度的”卡夫丁峡谷”向社会主义过渡的道路问题提出的”跨越论”,近年来在国内学术界引起了热烈讨论.不过,至今还是各抒己见,难以达成共识.对于这场讨论作简要的回顾和评析,将有助于我们对马克思跨越论实质内涵的把握.归纳起来,国内学术界对马克思的跨越论大体有三种认识:一是”人本主义复归论”,认为马克思之所以要提出跨越论,是因为他看到资本主义对生产力的巨大推动是以”人的价值的3贬损”为代价的,出于”对人的价值和人的解放的深沉的关切”,他要竭力探究一条可以避免“资本主义制度所带来的一切极端不幸的灾难”的非资本主义发展道路.但是这样一来,马克思关于社会形态理论的立论依据就由生产力第一位而变为”人道主义”第一位,于是回归到早期的”实践人本主义”.二是”变异论”,认为”五种社会形态”发展模式是人类历史发展的常态,而“跨越”论的提出丰富了人类发展道路的多样性,但它有别于常态,要越过资本主义的发展阶段,因此是一种”跳跃性变异发展模式”.三是“世界革命”证伪论,认为马克思设想”跨越”的条件在于”俄国革命与西欧革命是互相补充的”,它是否能实现关键在于是否爆发”世界革命”.e13(p251)但俄国走的是”一国社会主义胜利”的道路,由此,”世界革命”理论被否定,作为其产物的”跨越”论,当然也就被否定.从这三类观点不难看出,它们都涉及到如何理解马克思唯物史观所揭示的人类社会历史发展的普遍规律.人本主义复归论认为”五种社会形态”的历史更替是马克思所揭示的普遍规律,跨越论提出可以从前资本主义的农村公社直接过渡到社会主义社会,明显背离五种社会形态的历史更替,也就是违背了马克思自己揭示的社会发展规律.为什么会如此?就是因为马克思回归到早期的人本主义,因此跨越论的立论基础是错误的,潜台词也就意味着跨越论是错误的.变异论在对历史发展规律的理解上与人本复归论没有什么不同,”变异”是相对”正常”而言,可什么是”正常”的?当然是五种社会形态的依次更替是正常的,否则就是不正常的变异.第三种观点涉及到革命,暴力是否是历史发展终极动力的问题,而对这一问题的解答同样离不开对人类历史发展普遍规律的认识.所以,问题的实质都回到了马克思所揭示的普遍规律与俄国的发展道路是否对立,与跨越论是否冲突上.关于马克思所揭示的人类社会历史发展规律问题,着名历史学家庞卓恒有着系统的阐述,他指明五种生产方式绝非是马克思所揭示的人类社会发展的普遍规律,而是对西欧发展道路的概括.63(p2)下面我们就对跨越论的理解谈4几点看法.第一,跨越论本来就是马克思关于人类社会发展规律的理论阐释中的一个组成部分.马克思所揭示的人类社会发展规律绝非是命定论式的,排除人的主体能动性的规律,就像五种生产方式论者所设想的,不管不同社会自身的独特性都必须依次经历几种社会制度的演进;恰恰相反,马克思乃是把人们的物质生产实践活动和在物质生产实践活动中积累起来的能力作为历史发展的终极原因,这无疑是把人们的主体能动性包括在规律之内的.在第二部分中提出的俄国跨越资本主义制度的几个条件(汲取先进成果,民主化改造和革命)都是要求俄国人民发挥主体能动性才能实现的,也就是说,如果没有满足这些条件,”跨越”就不可能成功.这正是马克思要求人们不要把他说的”历史必然性”误解成命定论式的”一般发展道路的历史哲学”的深刻蕴意所在.第二,跨越论把是否适当地发挥主体能动性,视为决定跨越成败的根本条件.第二部分提到,实现跨越的第一个条件就是必须吸纳资本主义发展的一切积极成果,但是对积极成果的内涵一直存在着误读,造成能动性的不适当发挥,由此造成现实社会主义实践的巨大损失.列宁把社会主义等同于”苏维埃政权+全国电气化”,说明他将”积极成果”理解为仅限于物质技术范畴.虽然他在新经济政策中允许市场交换一定程度的发展,但他只是将新经济政策视为过渡性的权宜之计,一旦社会主义政权稳固下来,这种政策就必须终止.列宁逝世后,斯大林很快就终止了新经济政策,将市场机制从社会主义经济中排除出去.更有甚者,斯大林还将苏联封闭起来,尽量减少与资本主义世界的交往,也就是说连在物质技术层面向资本主义积极成果的学习都予以阻止.中国也一度排斥市场机制,将它作为”资本主义的尾巴”,只要有可能,就竭力加以排除.正是由于这种长期将市场体制等同于资本主义制度的偏见,使得这些由经济基础落后,向社会主义过渡的国家一直将”积极成果”局限于物质技术层面.整个经济的资源配置和产品分配完全由中央政府控制.由于缺乏市场体制下的竞争机制和激励机制,形成”企业干好干坏一个样,工人干多干少一个样”的局面,使经济缺少了活力.虽然经济增长率不低,但人民群众生活改善缓慢.苏联最终的确向市场体制转轨了,但却是在向资本主义制度的转化中完成的,造成灾难性后果.所幸的是,中国共产党在邓小平的领导下,在20世纪70年代末实施了经济体制改革,在保留社会主义制度的前提下实施了向市场经济体制的转轨.邓小平讲,计划经济也好,市场经济也好,都属于经济体制层面,都是手段.7(p367)可以说,到此才真正解决了将市场体制包括进”积极成果”的认识和实践问题.因此,资本主义生产的”一切积极的成果”,绝非仅指工业化大生产的技术成果,还包括适应于工业化大生产的体制模式,宏观的市场机制,微观的企业模式,都应该是属于“积极成果”之列.之所以会出现这种连续的误读,原因就在于没有认识到在马克思的理论中存在着关于两种社会主义的论述.马克思在论述后发国家跨越资本主义制度的几篇文献中的确强调了要引进资本主义物质生产成果,同时也指明了引进市场体制的困难,如他说:”俄国为了采用机器,轮船,铁路等等,难道一定要像西方那样,先经过一段很长的机器工业的孕育期吗?”5(p762)“他们怎么能够把西方需要几个世纪才建立起来的一整套交换机构(银行,信用公司等等)一下子就引进到自己这里来呢?”5(p762)但是,是否必须引进”银行,信用公司”等,他没有说明.不过,他在哥达纲领批判中阐述社会主义的经济制度时,显然是否定市场经济体制的.在该书中,马克思尽管强调共产主义发展的第一阶段社会主义阶段会保留资产阶级法权,实行按劳分配的原则,但这种分配已经不再是在市场上通过货币的交换,而是”从社会方面领得一张证书,证明他提供了多少劳动(扣除他为社会基金而进行的劳动),而他凭这张证书从社会储存中领得和他所提供的劳动量相当的一份消费资料.他以一种形式给予社会的劳动量,又以另一种形式全部领回来”5(p304).尽管哥达纲领批判是针对资本主义发展成熟的先发国家而言的,但是它排斥或限制市场经济的作用范围,此后几乎成了一切社会主义国家必须信守的基本原则.这不能不说是马克思社会主义理论中的一大缺陷.不过,也不应为此责怪他,因为他毕竟未曾亲自从事过建设社会主义的实践.第三,在跨越资本主义制度的根本条件中,马克思不但提出了物质经济条件,还提出了社会,政治和精神方面的条件,这突出表现在他关于必须对公社进行民主化改造的论述中.他所说的民主化改造不只是政治体制的改革问题,还包含社会和精神上的”自由发展”问题.”资本主义生产本身由于自然变化的必然性,造成了对自身的否定;它本身已经创造了新的经济制度的要素,它同时给社会劳动生产力和一切生产者个人的全面发展以极大的推动.”5(p341)之所以如此,是因为马克思强调作为人类进化第三大形态的共产主义本质上是”自由人的联合体”,这就决定了为建立”自由人联合体”做准备的社会主义社会必须促进人的自由个性逐步成长.这一点常常被忽视,因为我们过去更多地是从经济角度,特别是从所有制和分配角度来界定社会主义,在现实社会主义实践中造成经济建设和政治文化建设的脱节,这就束缚了个体的全面发展,束缚了独立个性的发展,最终会反过来使物质生产力发展受到压抑和束缚.这与后来的社会主义实践中的失误不能说没有关系,这也是现实社会主义实践继续发展所应注意的问题.四,中国改革成功的现实意义始于20世纪70年代末的中国经济体制的转轨进程已逾1/4世纪它的成功效应使世界为之瞩目.一个拥有全球1/5人口的大国,坚定地跨越资本主义制度的卡夫丁峡谷迈向社会主义,验证了马克思的理论设想.中国自20世纪70年代末启动向市场经济体制的转轨,至今已近25年,其成功的转轨大大促进了社会经济的发展,大幅度提高了人民的生活水平,其成就不容质疑.从1979年到2000年,中国经济的年均增长率达到9.5,是全世界经济增长最快的国家.按可比价格计算,2000年国内生产总值是1980年的6倍以上.5许多重要工农业产品产量跃居世界前列.与此同时,它的经济结构实现重大调整,农业在国民经济中的比重已由28.19/6降到15.9%,农业从业人员占总就业人口比重由7o9/5降到5o%以下;高新技术产业和现代服务业得到较快发展,传统产业有较大提升.人民生活水平也已经由贫困型进入温饱型,又由温饱型达到小康型.城,乡居民的恩格尔系数分别由上世纪7o年代末的57.5%和67.7%下降到如今的37.99/6和47.8%.原来2.5亿农村贫困人口的85%以上已经脱贫,贫困人口占农村总人口的比重由原来的3o.7降到现在的3.可以说,千百年来困扰中国人的吃饭问题已经得到解决,并且已经有3/4的城乡居民初步过上小康生活.这对于一个拥有全球1/5人口的后发大国来讲,乃是实实在在的伟大成就.这些重大成就表明,过去那种缺少活力的计划经济体制已经为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所取代,而过去封闭半封闭的经济也已经变革为开放型经济.中国的进出口贸易在以年均13.4%的速度增长,2000年的外贸进出口总值达到4743亿美元,创转轨以来的最高水平.2001年11月,中国加入世界贸易组织,为进一步融入全球经济迈出了关键一步.中国引入市场经济体制的转轨成功,取决于它的正确抉择.而有些人硬说中国实行市场化改革就是放弃社会主义,实行资本主义,显然是没有根据的.邓小平早在1987年就说过:”为什么一谈市场就说是资本主义,只有计划才是社会主义呢?计划和市场都是方法嘛.只要对发展生产力有好处,就可以用.它为社会主义服务,就是社会主义的;为资本主义服务,就是资本主义的.好像一谈计划就是社会主义,这也是不对的,日本就有一个企划厅嘛,美国也有计划.我们以前是学苏联的,搞计划经济,后来又讲计划经济为主,现在不要再讲这个了.”e73(p203)1993年,他又讲:”计划经济不等于社会主义,资本主义也有计划;市场经济不等于资本主义,社会主义也有市场.计划和市场都是经济手段.”e7(p373)不但邓小平这样讲,美国着名经济学家吉利斯,波金斯,罗默,斯诺德格拉斯等为哈佛大学写的发展经济学教科书也这么6讲:”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这两种经济制度都不是纯而又纯的,所有的市场经济都被政府加以管理,而且由于这个原因,这些市场经济有时也被称为混合型经济.而所有的计划经济都混杂有不受管制的,多为非法的市场.尤其在1989年柏林墙倒塌之后,就连社会主义国家也开始接受了市场体制.”8(p95)邓小平建设社会主义的全新设计首先是基于生产力标准.他讲:”社会主义的中国在经济,技术,文化等方面现在还不如发达的资本主义国家”,”现在虽说我们也在搞社会主义,但事实上不够格”.et(p225)中国是在极贫穷落后的状态下进入社会主义建设的,生产力还很不发达.为此,邓小平认为,一切能够推进中国社会生产力进步的手段都应该加以利用.思考社会主义生产关系的依据只有一个,即能最有效地推进中国社会生产力的发展.其次,邓小平强调吸纳资本主义的一切积极成果.他讲:”社会主义要赢得与资本主义的比较优势,就必须大胆地吸收和借鉴人类社会创造的一切文明成果.”et(p373)市场经济是属于经济体制层面,是手段,当然可以引入.不难理解,邓小平是深刻把握了马克思关于后发国家实现”跨越式”过渡的理论思想,并结合中国的实际加以灵活运用的.正是在这种思想的指导下,中国启动了在社会主义框架内的向市场经济体制的转轨.相比由于选择”休克疗法”实施激进改革而导致解体,并放弃社会主义发展模式的苏联,中国的改革模式,首先是改革的总体方向和目标抉择与之有原则区别:中国的改革,实质是”社会主义制度的自我完善”,因之,是自上而下,有领导,有步骤地实施的自我变革;是在国家根本制度不变的大前提下,在经济体制上实行市场化改革;是在企业的所有制结构上实行公有制为主体,多种所有制经济共同发展.对国有经济的实现形式采取多样化变革,诸如国家独资经营,股份制经营,中外合资经营,等等.这样就保持了经济主体发展的连续性.在推动国有经济发展的同时,鼓励和支持私有经济的发展,使它逐步成长为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以增加市场经济的活力.其次,中国的改革在引入市场经济体制中,着眼于建立由国家调控的市场经济,而且是逐步建立和完善,给企业以适度的时间与空间来创造条件适应市场激烈竞争,逐步实现通过市场供求,价格,竞争之间的相互作用与影响来推动资源的合理流动与分配,提高资源的使用效率,促进社会经济的长期,持续,快速发展.再次,中国的改革强化政府的调控功能.其一是统筹,组织,协调经济体制改革的功能,诸如统筹与协调各级政府职能部门的改革进程与力度,组织信息的交换与交流;其二是发挥促进经济增长的功能,诸如制定中长期经济发展计划,推动资本积累,确定不同时期的增长极;其三是减压功能,诸如确保国内的社会稳定与国际良好的政治环境,组织公共产品的供给,在市场发育不全的条件下实行“政府替代”9(p9396).从而一步步地实现以改革成果促动国民经济发展,以国民经济发展为改革的深化提供宽松经济环境,这样一种相互推进的良好态势.中国的渐进式经济改革,以成功的实践验证了马克思关于后发国家向社会主义过渡的理论所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