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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档简介
第六讲 语义角色分析7.0语法研究中的配价思想“配价”这一概念借自化学。化学中提出“价”(valence,又译为“原子价”“化合价”)的概念是为了说明在分子结构中各元素原子数目间的比例关系。取氢原子为一价,某种元素的一个原子能和多少个氢原子相化合,或者能置换多少个氢原子,那么该元素就是多少价。H2O中氧是二价。语法学中引进“价”这个概念,为的是说明一个动词能支配多少个属于不同语义角色的名词词组。配价语法理论的基本精神是:(一)句法旨在研究句子,对于句子不仅要注意它所包含的词,更要注意它所隐含的词与词之间的句法关联。这种句法关联在句子表面是看不见的,但实际是存在的。(二)动词是句子的核心,我们所要注意的句法关联就是动词与由名词性词语形成的行动元(语义角色)之间的关联。(三)动词所关联的行动元(语义角色)的多少就决定动词的配价数目。(四)与动词所关联并能决定动词配价数目的行动元是指在句子里位于动词前后的主语、宾语的名词性成分。(五)动词的配价分类如下:A.不强制要求与某种性质的名词性词语关联的,称为“零价动词”,记为V0,如“地震”、“刮风”、“下雨”、“下雪”;B.只能支配一个行动元的动词是一价动词,记为V1,如“病、醉、休息、咳嗽、游泳、劳动”;C.能支配两个行动元的动词是二价动词,记为V2,如“爱、参观、讨论、改良”;D.能支配三个行动元的动词是三价动词,记为V3,如“给、送、告诉、退还、赔偿”。利用动词与不同性质名词之间的配价关系来研究、解释某些语法现象,这种研究、分析手段被称之为“配价分析法”(简称为“配价分析”);由此形成的语法理论被称为“配价理论”。问题与思考:1“喝啤酒的学生”和“喝啤酒的方式”在语法上有何区别?(喝啤酒的学生请举手喝啤酒的请举手 小章喝的啤酒是青岛啤酒小章喝的是青岛啤酒 喝啤酒的方式有多种*喝啤酒的有多种)2“吃的”是歧义结构,请设置语境分解歧义。(a.你们吃不吃面条?吃的请举手。b.你们等一会儿,我让小李去买点吃的。)“给的”有三重歧义,为什么?请设置语境分化歧义。形容词和名词也有配价问题:3下列形容词在语法上有何区别?热情;严格;熟悉;负责;漂亮; 聪明;伟大;诚实(对顾客很热情;*对这件衣服很漂亮)二价形容词:a.“情感态度类”:“好、严格、气愤、恐惧、麻木、生气、友好、热情、友善、热心、冷淡、客气”;b.“经验认知类”:“内行、在行、精通、熟悉、”; c.“有用无益类”:“有用、无益、有害、有利、有益、无用”。4.下列名词在语法上有何区别?意见;害处;感情;话题;原则;问题(对于考试的意见; *(大家谈论了一些)对(于)家乡的话题/ *(他向大家介绍了)对(于)外交工作的原则/ *(她还提出了对(于)住房的问题)(二价名词:a.情感态度类:感情、兴趣、同情心、灵感、反应、戒心、敌意、热情、好感、态度;b.见解论点类:看法、见解、偏见、结论、印象、意见、感想、说法;c.作用意义类:作用、效果、意义、吸引力、解释力、洞察力、好处、害处、益处;d.方针政策类:方针、政策)5为什么可以说“他是冬冬的老师”却不能说“*他是冬冬的教师”?7.1 从配价到语义角色7.1.1 从传统到转换:句法分析的困惑传统语法以形态为依据,致力于归纳语言材料的类别(词法范畴)和句子成分的类别(句法范畴),继而说明词类和句子成分之间的关系。其析句的方法通常被称为中心词分析法或成分分析法。按照中心词分析法,句子的主干成分是主语、谓语和宾语,定语、状语和补语则是句子的附加成分。照此方法,“于福的老婆是小芹的娘”的主干成分便是“老婆是娘”,这样的分析未免滑稽。传统语法划分词类的一个目的是为了便于分析句子。但是传统语法根据能否带宾语对动词的及物不及物的分别并不能很好解释某些语言事实。例如“逼(迫)”是及物动词,但它跟的宾语往往再需要接一个补充成分(我没有逼你做这笔交易),除非有具体的语境,省去补充成分便有损句子语义的完整。结构上有类似要求的还包括认知心理动词,如“希望”“觉得”“认为”“发觉”等。鉴于事实,语言学家在做具体讨论时不得不对其划分次类,这样,对动词及物性的认识随之失去了意义。不及物动词也有类似情形,例如“升(起)”“到(来)”“自绝”“龟缩”“(居)住”等通常被视为不及物动词,但下列句子中跟在它们后面的成分在语义上却是不可缺少的。(1)a. 一轮圆月升在中天。b. 你到我办公室来。c. 汉奸自绝于人民。d. 敌人龟缩在碉堡里。e. 君住长江头,我住长江尾。有些所谓的不及物动词造成的句子,它们前面一般需有表示对象的介词短语修饰,如果删除介词短语,句子的语义就不完整。例如: (2)a. 青年自愿者们以雷锋精神自勉。 b. 他跟老吴相互鼓励。 c. 干部为群众服务。 d. 商家应为顾客着想。按传统语法的眼光,(2)中的加点词语是附加成分,然而在语义上却是不可或缺的。即使是及物动词带宾语,也有句子整体意义离不开状语成分的。例如: (3)a. 老师向同学们通报了一个好消息。 b. 小李向大家陈述了自己的观点。 c. 校长对师生转达了上级的指示。 d. 小李向小王表白了爱慕之心。(3)中的加点词语也是完整句义的一部分,除非在特定的语境里,一般不能被省略。直接成分(Immediate Constituent, IC)分析法用分析短语层次的方法来分析句子,强调了语言单位组合的层次性,却忽视了层次结构和语义关系并非总是一一对应的事实。“喝了一杯浓浓的咖啡”和“浓浓的喝了一杯咖啡”的直接成分并不相同,但是“浓浓的”无论在“喝”的前面,还是在“咖啡”前面,它都保持着跟“咖啡”的语义联系。早期的转换语法(Transformational Grammar, TG)试图用“转换规则(transformational rule)”来控制结构的变化,其目标是通过规则的“输入”并实施一种或几种基本操作,只生成语法句而不生成非语法句。但是像colorless green ideas sleep furiously这样的“合法而不合用”的“句子”又不是人们所希望的。其次,语言是言语活动的产物,跟言语社团的社会结构、文化背景等都有联系,因此基于“规则”的推导很难解释“例外”的存在。7.1.2 “动词中心”和“配价语法” 上述析句方法反映的部分问题,主要原因在于忽略了句子的各组成成分尤其是动词的语义结构对句子结构的制约关系。不过,对这一问题,国内外学者或先或后都有所认识。吕叔湘(1942)认为,像“猫捉老鼠”这样的“叙事句”,其“中心是一个动词,可是光说捉也不行,必须说明这个动作起于何方,止于何方。”吕先生在著作中将跟动词相关联的名词性成分称为“补词”,相当于后来法国和德国配价学说里的“补足语”。稍后,吕叔湘(1946)把这一思想做了进一步的阐发:“施和受本是对待之词,严格说,无受也就无施,只有系。一个具体的行为必须系属于事物,或是只系属于一个事物,或是同时系属于两个或三个事物。系属于两个或三个事物的时候,通常有施和受的分别;只系属于一个事物的时候,我们只觉得这么一个动作和这么一件事物有关系,施和受的分别根本就不大清楚。照这个看法,动词的及物、不及物,自动、他动,内动、外动等名称皆不甚妥当,因为都含有只有受事的一头有有无之分,凡动词皆有施事这个观念。照这个看法,动词可分双系与单系,双系的是积极性动词(active verb),单系的是中性动词(neuter verb)。”吕先生所说的“系”大致相当于配价语法的奠基者泰尼耶尔所说的“关联”(connexion),而“双系”“单系”大致相当于配价学说的“二价”和“一价”。虽然吕叔湘(1979、1985、1987)在不同时期的著述中,对“动词是句子的中心、核心、重心,别的成分都跟它挂钩,被它吸引”即“动词中心”的思想继续进行阐明,只可惜他本人以及汉语学界并未对其向理论的高度推进进一步,这一思想在汉语界终究也未能形成较为完整的理论体系。在西方学界,有关名词和动词相互关系的讨论由来已久(参考袁毓林1998:5-9)。不过,学术界普遍认为,是法国语言学家泰尼耶尔(Lucien Tesnire)首先系统阐述了名词跟动词之间的从属或依存关系。他的结构句法基础完稿于1939年,出版于1959年。该书较为系统地阐述了的配价理论。泰氏认为(参考冯志伟1983;张烈材1985;胡明扬主编1988;袁毓林1998),句子是一个有机的整体,同一个句子中的词和词之间存在着联系(connexion),这些联系构成了句子的框架,也是人们理解句子意义的重要线索。例如,“阿尔弗雷德说话”这个句子包括三个成分:“阿尔弗雷德”、“说话”以及把它们结合起来的联系(即“阿尔弗雷德”做了“说话”这一动作)。光有两个单词而没有联系就不成其为句子。因此联系是句子的根本成分,它赋予句子以生命力。进一步讲,句子的编码过程就是要在一堆不定形的词语之间建立使它们成为一个整体的各种联系;反之,句子的解码过程就是要找出连接句子中各个不同词语的各种联系。泰氏强调联系是整个结构句法的基础,具体分析中用直线来表示词和词之间的联系。按照泰氏的观点,“于福的老婆是小芹的娘”可以表示为:(4) 是老婆 娘 于福 小芹结构的联系建立起词跟词之间的从属(dependency)关系。每项联系原则上把一个上项(即支配词)和一个下项(即从属词)连结起来,支配词支配控制从属词,从属词从属于支配词并受支配词的控制。一个词可以同时是某个上项词的从属词和另一下项词的支配词。因此,在上面的例子中,“老婆”和“娘”从属于“是”并受其支配,同时又分别是“于福”和“小芹”的支配词。句子的结构就是由各种联系构成的层次体系,泰氏将其称之为依存语法,旨在揭示句子的各种构成成分之间分层次的依存关系,具体表现为上项词对下项词的支配关系和下项词对上项词的从属关系。 在此基础上,泰氏把处于顶端的一个支配成分称为“中心结”,通常情况下由动词充当,换言之,动词是句子的中心。动词支配的成分包括两种类型:一种是行动元(actant),表示动作行为涉及的人或事物,通常由名词性词语充当;一种是状动元(cieconstant),表示动作行为发生的时间、地点以及方式等,通常由副词性词语充当。例如“阿尔弗雷德老是到处管闲事”中,“阿尔弗雷德”和“闲事”是行动元,“老是”和“到处”是状动元。泰氏进一步观察到,动词有不带行动元的,如“刮风”“下雨”;有带一个行动元的,如“他休息”;有带两个或三个行动元的,如“他喝粥”“他送你一件礼物”。受化学中关于元素的化合价和配价学说的启示,泰氏将动词的这种支配能力称为动词的价(valence)。与之相关的语法学说被称为配价语法。 配价语法和依存语法既有联系又有区别。前者侧重研究动词对名词性成分的支配能力,并进行数量化的描写;后者侧重研究句子中各构成成分之间的支配或从属关系。配价语法研究动词对名词性成分的支配能力,自然可以成为依存语法的有机组成部分;依存语法研究句子成分之间的支配或从属关系,并不一定要以配价语法为理论前提。(参考郑定欧1995;袁毓林1998:13)7.1.3 配价的概念和性质动词的配价反映了动词本身的性质体现出来的对语义的要求,因此动词的配价成分或补足语(actant)在语义上跟动词有密切的语义关系,它们一起构成一个有机的语义整体。在泰尼耶尔看来,价就是动词支配一定数量的补足语的特性。但是,配价概念的提出毕竟是为分析语言事实服务,而语言事实包括词汇的,语法的甚至语用的,因此,继泰尼耶尔之后,对配价的认识在东西德国曾经出现过不同的看法,不同的学者按照自己的理解逐步形成了逻辑的、句法的、语义的和语用的四种配价模式(参考韩万衡1997;袁毓林1998)。主张逻辑配价的学者有邦茨欧(W. Bondzio)和黑格(K. Heger)等,他们认为价从本质上说是一种语义现象,受词义制约。动词和行动元之间存在一种基于概念逻辑的原则性关系,反映了语言外现实世界诸现象的相应关系。例如,verbinden(连接)表示三者之间的关系:一个是连接者,另一个是连接的对象,再一个是使二者相连的成分。因此该词是二价的。逻辑配价学者认为,这种确定词汇的价数的概念逻辑依据是超越个别语言的,因此,在不同语言中,同一概念的逻辑价数相同。赫尔比希(G. Helbig)等则注重研究逻辑配价在具体语言中的表现形式,研究在动词周围出现什么形式的补足语,这些补足语是必须出现还是可能出现,动词跟补足语可以构成哪些句式等。这些问题都涉及句法结构并受结构制约,不能简单地从动词的概念逻辑结构推导出来。这种以句子结构为依据确定词项的价数的配价研究叫做句法配价。显然,句法配价不同于逻辑配价,后者只确定词的价数,而前者以后者为基础,是后者的语言表现形式,即在句法层面用什么词语表现某种语义成分。赫尔比希等还注重利用语义特征分析模式来描写动词和补足语之间的语义相容关系。例如“*Der Tisch wohnt in Berlin(桌子住在柏林)”这个句子尽管语法结构正确,但不能被接受,因为动词wohnen的主语必须由指人的词语充当。“桌子”是无生命物体,在语义上跟动词wohnen不相容。这种动词跟补足语之间语义上的相容关系叫做语义配价(详细讨论可参考第二章)。语用配价是卢日奇卡(R. Rzika)在上世纪七十年代后期提出的。他认为一个动词的可有补足语,甚至必有补足语是否在句子的表层结构中出现,取决于具体的交际场合,即跟语用因素有关。简言之,说话人在具体的交际场合中对是否在句子的表层结构中实现某些配价成分的选择余地就是语用配价。可以看出,对配价的概念和性质的认识,不同的学者根据自己的研究对象存在不同的看法。汉语界对配价语法产生兴趣已经二十多年了,配价的性质究竟是语义的还是句法的?人们对这一问题的认识也并不统一,主要有四种观点:(一)配价属于语义范畴,以廖秋忠、范晓、周国光、张国宪为代表;(二)配价属于句法范畴,以朱德熙、袁毓林(早期)为代表;(三)配价属于句法语义范畴,以吴为章为代表;(四)配价分属于句法和语义两个不同的范畴,以邵敬敏、袁毓林(后期)为代表。配价语法是从依存语法中发展起来的,只要承认言语载体在不同平面(句法、语义、语用)都存在依存关系,上述分歧(也许叫做“分支”更符合实际)就是非常自然的事情。根据我们的理解,句法配价和语用配价都要以逻辑配价(语义范畴)为基础,因此在逻辑配价的基础上研究句法配价和语用配价也许更符合实际。7.1.4 语义角色的功能类型事物的发展是一个过程。配价语法的奠基者泰尼耶尔认为,动词价支配的对象只限于名词性成分而且在句法上不超过主语、直接宾语和简介宾语(参考张烈材1985)。这一观点在上世纪60年代配价语法在德国兴起后得到了纠正。现在人们一般都承认这样两个事实:(一)配价成分的范围不限于名词,形容词、副词、介词短语、动词短语(不定式结构)以及某些小句(从句)也能充当配价成分;(二)有配价要求的不限于动词,某些名词、形容词也有配价要求。下面举一些动词配价不限于名词性词语的例子:(5)a. 你跑快了。 b. 他刚到,对这里的情况还不熟习。 c. 红军战士拿野菜充饥。 d. 村支书发誓要改变落后面貌。 e. 大家不要企望天上掉馅饼。除了必须的名词性成分以外,(5)中各例加点词语都是动词或句义 有的词语充当动词的配价成分,主要是受了整个句式或语用的制约,下文还要专门讨论。不可缺少的。说配价成分由主语、宾语、定语、状语或补语充当,这是从句子成分的角度看待配价;说配价成分由名词、动词、形容词、副词等充当,这是从配价成分的词类性质的角度看待配价。二者都没有揭示出配价成分的功能本质。词语的功能在于它的表述性,陈述和指称是语言中最基本的两种表述功能,修饰则是对陈述或指称加以修饰或限制的第三类表述功能。(参考郭锐2002)一般来说,动词或形容词的功能是陈述,名词的功能是指称, 谓语位置上的名词似乎具有陈述功能,如“今天星期二”,而主语位置上的动词形容词具有指称功能,如“去是可以的”。本文认为句子成分和表述功能不存在一一对应的关系,前者可以认为隐含了谓词“是”(“今天是星期二”),后者的“去”在语境中肯定隐含着一个动作者。另外,不能说“小王头发”而可以说“小王黄头发”,后者也是谓词隐含句(小王是黄头发,小张是白头发)。西语的句子不能缺少动词,说明西语的句子构造对规则的要求更严密一些。动词、名词前的限定性词语的功能是对它们表示修饰。配价成分的功能类型与此对应,因此,“北风吹”是由中心语“吹”和一个指称语构成的一元配价结构;“猫捉老鼠”是由中心语“捉”和两个指称语构成的二元配价结构。同理,(5)a是由中心语“跑”跟一个指称语“你”和一个形容词修饰语“快”构成的二元配价结构;(5)b是由中心语“到”跟一个指称语“他”和一个副词修饰语“刚”构成的二元配价结构;(5)c是由中心语“充饥”跟一个指称语“红军战士”和一个介词短语修饰语“拿野菜”构成的二元配价结构;(5)d是由中心语“发誓”跟一个指称语“村支书”和一个动词短语陈述语“要改变落后面貌”构成的二元配价结构;(5)e是中心语“企望”跟指称语“大家”和由主谓短语陈述语构成的二元配价结构。 按照邦茨欧等的配价层级理论(参考张世广1997),“大家不要企望天上掉馅饼”“经理喜欢秘书老实”的配价层级应该分析为: (不要)企望喜欢 大家 掉经理 老实 天上 馅饼 秘书从更广泛的意义上讲,一个完整的事件除了直接参与者外,总是或显或隐地跟时间、地点、原因、方式有关联。因此,下面这个句子人们感觉并不怪异(徐烈炯、沈阳2000用例):(6)今天(时间)午饭(受事)每人(施事)食堂(处所)五块钱(来源/工具?)吃一份(数量)快餐(受事/方式?)。但是,对于“吃”来说,尽管有多种多样的语义成分跟它关联 其中“一份”徐烈炯、沈阳(2000)认为在特定条件下也可以独立使用,比如“快餐每人只能吃一份”,因此也可以看作是“吃”的配价名词。本文认为不论分布如何,“一份”都是“快餐”的配价名词,因此“快餐每人只能吃一份”在没有具体语境的情况下,省略“快餐”后,句子的语义不明确。,由于体现它内部语义结构的本质特征跟施事和受事(吃施事,固体食物,咀嚼,吞咽)更紧密,因此受事“午饭”(以及受事义的“快餐”)和施事“每人”成为“吃”的语义的主要载体,而其余各语义项只是从外围不同角度对“吃”进行修饰或说明。总结上文,跟一个有配价要求的词语(必要时简称为“价语”)的某一义项相关的语义成分可以分为两类,一类承载了该义项的理性认知意义,从功能的角度看,有的是指称性的(猫捉老鼠),有的是陈述性的(发誓考上研究生;决心战胜困难);另一类并不反映该词语的理性认知义,仅从功能的角度对其加以修饰或说明。简言之,配价成分可以从功能角度分为指称性的、陈述性的和修饰性的三类。7.1.5 确定逻辑配价的原则指称性配价成分或陈述性配价成分通常反映动词的概念意义,由于动词的概念意义有符合逻辑的认知基础,因此配价学者又称之为逻辑配价。而修饰性配价成分有的是逻辑配价成分,有的不是,这主要决定于动词的概念义。比较:(7)a. 老张对我点头。 b. 老张对我很关心。(7)a的“对我”是“点头”的修饰性配价成分;(7)b的“对我”是“关心”的逻辑配价成分(下文第三节还要具体讨论)。上文分析的情况类似于一个正待排演的剧目,需要从各种角色的演员表中挑选主角和配角,主角的挑选决定于剧目的基调,配角的作用在于为剧目提供一些背景信息,剧目的成功与否最终要看主角努力的程度。类似地,动词的逻辑配价主要由动词的概念义决定。于是我们得出逻辑配价的一条总的原则:概念义原则。词的概念义是人们认知过程中对事物概念化的结果,具有抽象性和概括性。按照Fillmore(1977),一个词的语义结构类似于一个原型场景,整个词的意义由场景中相关角色的配合来实现,角色的数量、性质以及它们之间相互关系的变化起着区别不同词的意义的作用。例如商务事件的原型场景中的成分是买主、卖主、(移交的)货币和(移交的)货物。根据货币和货物转移起点和终点的不同,便存在两种不同的概念,分别用“买”和“卖”来表示:买:买主 拿 货币 跟卖主 换 货物卖:卖主 拿 货物 跟买主 换 货币因此也可以认为,词义作为整体由若干个语义成分组合而成,是一个语义成分束。但是在这个语义成分束中,并非词的每一个语义成分都跟配价有关,可以通过义素分析等方法把它们区别出来。从义素分析的角度看,动词义项的语义结构中可以分出两类不同的义素:一类是特征义素,表示动词特有的具有恒定性的某种特征,可以简称为“恒素”;另一类是关系义素,是使特征义素得以确立的但在质上可以变化(下文的“某人”可以是张三、李四或王五;“物体”可以是牛排、面包或蛋糕)的义素,可以简称为“变素”。例如:切:某人用刀具把物体分成部分砍:某人用刀斧把物体断开分成部分和断开分别是“切”和“砍”的特征义素(恒素),其余的语义成分分别是它们特征义素的关系义素(变素)。可以看出,动词义项的恒素主要反映该动词的本质特性,也使它跟别的动词区别开来,动词义项的变素可能跟另一动词相同或类似(当然在质量上可能存在差别,这是由于恒素不同造成的)。简言之,恒素决定动词的意义特征,变素决定动词的逻辑配价,动词某一义项的语义结构中所具有的变素的数量,就是该义项的逻辑配价数。因此,“切”和“砍”虽然语义不同,但都是三价动词。 对一个词的概念义(尤其是其中的变素)的认识,不同的人根据自己的经验可能存在差别。比如,工具是动作得以发生的因素之一,如果需要,动作一般都可以分析出工具成分来,如“(用脚)走”“(用手)拿”“(用毛笔)写字”“(用拖拉机)耕田”,等等。但这些工具成分是否都是动词的逻辑配价成分,就需要做具体分析。下面通过工具成分的分析提出三条概念义原则的补充原则(参考张亚军1999)。(一)必要性原则。逻辑配价成分是构成一个词语义结构不可或缺的要素,它们可以在最小范围内保证该词语的意义相对自足。因此,在保证词语意义相对自足的前提下,逻辑配价成分不能被省略,可以省略的不是逻辑配价成分(不考虑语境因素)。例如“切”的概念义的变素包括某人、用刀具、物体,其中某人和物体作为它的配价成分,一般没有争议,争议在于用刀具是否也可以是“切”的配价成分,由此决定其是二价动词还是三价动词。可以通过否定测试加以检验:(8)*他在切肉,但没有用任何工具。该句的真值为假,这说明“刀具”是“切”的配价成分。换言之,“切”是三价动词。(二)普遍性原则。如上文所述,词的概念义是人们在认知过程中对事物进行概念化的结果,具有抽象性和概括性。因此,配价成分对决定动词的意义也应具有普遍性。例如“喝”,除了“用嘴”(具体运用中常被上位语义域覆盖)以外,根据具体情况还可能分析出另一工具要素,如“用大碗喝”“用小杯喝”“用水瓢喝”,但这类工具要素并不具普遍性,如“一头小牛在河边喝水”“护士帮病人喝葡萄糖”。因此这类工具要素不是“喝”的逻辑配价成分,“喝”仍然是二价动词。(三)上位语义域覆盖原则。有些动作所依赖的工具其语义可以被更大的语义域覆盖,这种情况下的工具名词往往隐而不现,成为隐性配价成分而无需记入价量(配价成分的数量) 形成这种情况的条件可以概括为两点:一是高层语义域名词和工具名词之间存在着强制性的领属性选择关系;二是工具名词和动词之间存在单一的语义选择关系。“他用头把球顶出界外”中的“用头”不宜省略,因为“顶”跟“头”之间的选择关系不是唯一的。另参考袁毓林(1994)、税昌锡(2004a)。例如“掰”在现代汉语词典的释义是“用手把东西分开或折断”,但是,如果在句子中出现了表示“手”的上位语义域的词语,表示工具义的“手”通常情况下无需出现,否则就有信息冗余之嫌。试比较:(9)a. 他在掰玉米。b. ?他在用手掰玉米。 ?他在掰玉米,用手。即是说,“掰”为二价动词。类似的动词还如“看”“走”“想”“听”“抓”,等等。这些原则可以使配价分析具有一定程度的客观性和可靠性。在此基础上我们可以判断一个句子中哪些是动词的配价成分(句法层面也有称为必有补足语、补足语或行动元的),哪些是修饰性配价成分(句法层面也有称为自由说明语、说明语或状动元的)。例如:(10)王老师昨天下午在电教馆用投影向同学们讲述了他英国留学的经历。其中“王老师”和“他英国留学的经历”是“讲述”的逻辑配价成分,其余各项是它的修饰性配价成分(详细讨论见第4节)。7.1.6 配价成分和语义角色价量是有价词语(价语)所支配的配价成分的数量,例如动词可以根据配价成分的数量分为一价动词、二价动词、三价动词和四价动词等;名词根据配价要求可分为零价名词、一价名词和二价名词(袁毓林1992、1994);形容词根据配价要求可分为一价形容词、二价形容词和三价形容词(张国宪1995a、1995b、2002)。但是,价量相同的有价词语,并不说明它们跟配价成分之间的语义关系总是一致,如例(11);甚至同一价语(尤其是名词和形容词)跟不同的配价成分之间的语义关系也有可能不同,如例(12)(13)。(11)a. 老张煮了两杯咖啡。 b. 老张喝了两杯咖啡。 c. 老张热了两杯咖啡。 d. 老张看到两杯咖啡。(12)a. 这件短大衣很暖和。 b. 秋天很暖和。 c. 这间屋子很暖和。 d. 我很暖和。(13)a. 我认识小王的父亲。 b. 我喜欢鲁迅的著作。 c. 我丢了大门的钥匙。 d. 我撕了杂志的封面。(11)的配价成分“老张”都可以看成动词的施事,但“咖啡”却因动词特征义素(恒素)的不同而有区别,它们分别是“煮”“喝”“热”“看”的“结果”“受事”“致事”和“内容”;(12)的“这件短大衣”“秋天”“这间屋子”和“我”分别是“暖和”的“当事”“时间”“处所”和“感事”;(13)表面看“小王的父亲”“鲁迅的著作”“大门的钥匙”“杂志的封面”都表示领属关系,其实它们内部潜存着差别,可以分别细分为“领事属事”“施事成品”“对象涉事”“整体部分”。配价学者将配价成分所负载的跟价语之间的这种关系义称为价质。从另一个角度看,价质就是价语赋予配价成分的语义角色。7.2 “语义角色”的类型7.2.1 语义角色的关系类型语义角色反映的是配价成分(包括逻辑配价成分和修饰性配价成分)跟价语之间的语义关系。配价成分跟价语之间的语义关系不同,配价成分的语义角色也就不同,这是由句法结构中两个相匹配的句法成分的“语义双向选择性原则”所决定的(邵敬敏1996;1997)。例如“老张拿大碗喝酒”中,跟价语“喝”联系着的三个名词语“老张”“大碗”和“酒”,它们跟“喝”的语义关系就不一样:“老张”是“喝”的施事,“大碗”是工具,“酒”是受事。上文(11)、(12)和(13)还说明,不同的价语相同的配价成分,或相同的价语不同的配价成分都可能造成其内部语义关系的改变,从而引起配价成分角色的变化。汉语界针对语义角色及其分类系统的讨论自上世纪80年代后期以来已经提出了好几个方案,但是各家的分类标准并不统一,因此分类的结果至今存在很大分歧甚至比较混乱(参考邵敬敏1996;徐烈炯、沈阳2000)。由于对语义的认识既有客观的一面,也有主观的一面,因此分歧在所难免。下文在参考邵敬敏(1996)、鲁川等(2000)、范晓(2003)和陈昌来(2003)的基础上,把动词的语义角色分为五大类二十七小类。(一)主体(nominative),即表示动作、变化、性质、状态、关系等的主体。1. 施事(agent)。动作动词表示的动作或行为的发出者,如“他在洗衣服”“火车穿过了隧道”“篮球滚过了草坪”中的“他”“火车”和“篮球”。2. 致事(causer)。致使动作或行为的发出者,或产生致使动作或行为的原因,如“我们要加强国防”“你要端正态度”“老张的一席话使小张感动得热泪盈眶”中的“我们”“你”和“老张的一席话”。3. 起事。表示关系双方中的起方,即表示某一关系中的被说明的事物。例如“一切权利属于人民”“他是副教授”“她姓李”“我有意见”中的“一切权利”“他”“她”和“我”。4. 经事(experiencer)。跟感知或心理动词相联系的各种感知或心理活动的体验者,如“小黄认识老张”“他们遇到了麻烦”“我不太了解他的情况”中的“小黄”“他们”和“我”。5. 系事。性状动词联系的主体,是性状动词所描写的对象,如“皮球爆了”“绳子断了”“牛奶变质了”“老张又病了”“小李获得了一等奖”中的“皮球”“绳子”“牛奶”“老张”和“小李”。(二)客体(accusative),即表示动作、变化、关系等的客体,是主体作用于动词后动词所支配的事物。6. 受事(patient)。与施事相对,是动作动词表示的动作或行为的承受者,是施事发出的动作所直接影响的现成的客体事物,如“吃了一个苹果”“砍了一棵树”“送小李一套鲁迅全集”中的“一个苹果”“一棵树”和“一套鲁迅全集”。7. 使事(impellee)。与致事相对,是致事发出动作的致使对象,是致使动词所联系的客体,致使动作发出后,其自身便成为使事的状态,如“温了一壶酒”“熄灯”“端正态度”“校园限制机动车辆出入”中的“一壶酒”“灯”“态度”和“机动车辆”。8. 止事。与起事相对,表示关系双方中的止方,即表示某一关系中的说明或解释起事的事物,如“这是打印机”“他姓张”“一切权利属于人民”“他有意见”中的“打印机”“张”“人民”和“意见”。9. 感事。与经事相对,是及物性感知或心里动词的主体所体验或感受的对象,如“小张喜欢逛商店”“我知道老张是劳动模范”“这位老人很懂养生之道”中的“逛商店”“老张是劳动模范”“很懂养生之道”。10. 任事。表示“担任”“充任”义动词语义结构中施事所担任或充任的角色,如“他担任过班长”中的“班长”。常见的可以跟任事客体的动词有“当”“冒充”“假装”“踢(后卫)”“扮演”“化装(成商人)”等。11. 成事。动作行为发生后所产生或出现的新事物或新现象,如“造了一座桥”“写报告”“想出一个主意”“考了个第一名”中的“一座桥”“报告”“一个主意”和“第一名”。12. 涉事。性状动词所直接涉及的客体,一般是系事所获得、适应、遭遇、需要、遭受、欠缺、释放以及其他间接影响的事物,如 “老李收到一份邀请函”“新兵适应了军营生活”“老人得到了很好照顾”“小张挨了一通批评”中的“一份邀请函”“军营生活”“很好照顾”和“一通批评”。13. 补事。补充说明动作动词的受事客体或使事客体的内容、动作或情状,如“叫他王老五”“称她杨二嫂”“请他帮忙”“派小王出差”中的“王老五”“杨二嫂”“帮忙”和“出差”。(三)与事。跟主体或主体和客体协同参与某动作行为的另一参与者。14. 对象。协同施事完成某一动作或行为的交接或针对的参与者,如“小张借给小李几本书”“老李租给老王一间房”中的“小李”“老王”,“小李向小张借了几本书”“老王跟老李租了一间房”“他向大家道歉”“律师替原告辩护”中的“小张”“老李”“大家”和“原告”。15. 共事。跟施事或系事共同参与某动作行为的参与者,如“老张跟老李常见面”“老李和房东不和睦”“你和他商量商量”中的“老李”“房东”和“他”。16. 比事。跟主体作比较的对象,如“姐姐比哥哥更喜欢学习”“老张比老李经验丰富”“她高你三公分”中的“哥哥”“老李”和“你”。(四)时空。跟动作行为或状态相关的时间和处所。17. 时间。动作或状态相关的时点、时段或时量,如“六点起床”“上午开会”“会议持续三天”“过春节”中的“六点”“上午”“三天”“春节”。18. 处所。动作或状态相关的地点、场合或位置等,如“住海边”“在北京工作”“顶在头上”“水往低处流”中的“海边”“在北京”“在头上”和“往低处”。 时间和处所根据动词或相关介词的语义特征还可以细分为起点、经由和终点,如“火车从广州(起点)出发经过武汉(经由)去西安(终点)”“会议自一点(起点)开始到五点(终点)结束”“演讲比赛过了三点(经由)才开始”19. 动量。动作或行为反复的次数,动量常跟时间相关,如“这药一天服三次”“一学期考四次”“小史去过一趟巴黎”中的“三次”“四次”和“一趟”。20. 静量。动作或行为完结后的动程。如“看了一天”“走了三十里”中的“一天”和“三十里”。(五)境况。动作行为发生的依凭或因由。21. 工具。施事发出动作行为所凭借的物件,如“用排笔写标语(写排笔)”“拿棍子打人(打棍子)”“以卵击石”中的“排笔”“棍子”“卵”。22. 材料。动作行为造成的成品(成事)所凭借的原料、器材、物资等,如“他拿柳条编箩筐”“他拿石头垒坎子”中的“柳条”“石头”。23. 方式。发出某一动作行为所采取的方法、手段或形式,例如“他用美声唱这首歌(唱美声)”“老张以活期的形式存那笔捐款(存活期)”“那些瓜苗笔直地栽成了三行”中的“美声”“活期”和“笔直”。24. 依据。动作行为发生时所遵循的根据或标准等,如“以貌取人”“以雷锋为榜样”“按规章行事”“凭票入场”“依法纳税”中的“貌”“雷锋”“规章”“票”和“法”。25. 原因。引起动作、行为、状态或事件产生的事物,如“会议因准备不充分而延期”“小瑛因病未参加考试”“乡亲们在躲避敌机的空袭”“老王又在操心儿子的婚事”中的“准备不充分”“病”“敌机的空袭”和“儿子的婚事”。26. 目的。动作、行为或事件等发生的目的,如“为考试做准备”“为了清洁卫生而打扫(打扫卫生)”“公司派老王跑材料”“为了挽救落水老人张华献出了生命”中的“考试”“清洁卫生”“材料”和“挽救落水老人”。27. 范围。涉及动作行为、性状变化或心理经验等的方面或界限等,如“巴金先生在文学上作出了突出贡献”“老师就这个问题讲了好多次”“我对这种看法持保留意见”中的“在文学上”“就这个问题”和“对这种看法”。7.2.2 单纯角色和复合角色认知语言学研究表明(参考Langacker1988:53-58;Taylor1989:83-84),要理解一个语言形式的意义,需要有相关的认知域(cognitive domain)的背景知识。例如要理解“星期一”,就要有关于“星期”的知识,因此“星期”是“星期一”的认知域。上述语义角色的不同分类,很大程度上归因于它们处于动词所反映的不同的认知领域。认知语言学的研究还表明(参考沈家煊1994),基于真值条件的形式逻辑用来描写语义是不够用的,语义描写还必须参照开放的,无限度的知识系统。一个词语的意义不仅是这个词语在人脑中形成的一个“情景”(situation),而且是这一情景形成的具体方式,称为意象图式(image schema)。例如:(14)a. 小张买我一支钢笔。 b. 小张卖我一支钢笔。按上文的“角色清单”,(14)a-b的“小张”是施事,“我”是对象,“一支钢笔”是受事。分析至此还未能完全揭示句子的语义信息:“一支钢笔”的所有权发生了怎样的转移。认知域以及意象图式等概念的形成导源于空间隐喻的深入讨论,因此从空间隐喻出发,(14)a的“小张”是“一支钢笔”转移前的“起点”,“我”是“一支钢笔”转移后的“终点”。简言之,“小张”和“我”都“身兼多职”(当然有主次轻重之分),故称为复合角色,表示为:小张施事起点、我对象终点。(14)b的分析类似。当然,并非所有的动作参与者都是复合角色,我们把只能分析出一种语义关系的动作参与者叫做单纯角色,如“我洒水,你拖地”中跟“洒”和“拖”相关的参与者。复合角色有结构性复合角色和隐含性复合角色之分。结构性复合角色就是一个直接述谓结构中的某一角色同时又兼做与之关联的降级述谓结构的某一角色。例如:(15)a. 政府鼓励农民多种经营。 b. 这个菜你烧得太咸。 c. 他气得浑身发抖。(15)a的“农民”兼做“鼓励”的受事和“多种经营”的施事;(15)b的“这个菜”兼做“烧”的成事和“太咸”的系事;(15)c的“他”兼做“气”的系事和“浑身”的领事,“浑身”兼做“他”的属事和“发抖”的施事。范晓(2002)曾对结构性复合角色做过较为细致的描写。结构性复合角色实际上涉及不同配价结构如何整合的问题。隐含性复合角色存在于人们对“情景”形成的“意象图式”之中而不在语言形式上表现出来。下面列举数例常见的隐含性复合角色类型:(一)施事原因型。 (15)风吹开了小门。(16)那响声吓着我了。(15)(16)的“吹开”和“吓着”都是动作动词,按理前面的名词应该为施事性较强的名词或施事名词加工具名词,如“他在砍树”“他在用斧子砍树”。根据Dowty(1991),构成“典型施事”的特性有五条:意志性(volition)、感知性(sentience and / or perception)、使动性(causation)、移位性(movement)和自立性(independent existence)。显然“风”和“那响声”都不是典型施事。按照陈昌来(2003:176),“风”和“那响声”也不是“典型工具” 陈昌来(2003)把“工具”成分的语义性质概括为五个方面:a.与施事同现;b.被用性;c.传递性;d.不变性;e.无生性。,根据动作动词的语义特性,我们认为这里的“风”和“那响声”既有施事的性质也有原因的性质,是施事和原因的复合。(二)主体(客体 / 对象)时空型。例如:(17)老张把自己的积蓄捐给了希望小学。(18)小张放下书包。(19)老王收了三个徒弟。(20)老王收了老张一百元钱。相对于受事“自己的积蓄”而言,(17)的“老张”是施事和起点的复合,“希望小学”是与事和终点的复合;相对于“书包”,(18)的“小张”是施事和起点的复合;相对于“三个徒弟”,(19)的“老王”是施事和终点的复合;相对于施事和终点“老王”,(20)的“老张”是与事和起点的复合。(三)成事静量型。例如:(21)他走了三十里。(22)这本书他读了三百页。(21)的“三十里”和(22)的“三百页”都可以看做成事和静量的复合。7.3 动词“语义价”的确定所谓“语义价”是指,一个动词在句法结构中,有可能跟它发生语义联系的成分的语义类别的总和(参考邵敬敏1996)。动词不同的语义特性规定了它可以跟多少不同性质的语义角色共现,这些由具体动词规定的不同的语义角色就是该动词的语义价。邵敬敏先生(1996)对动词用法词典里的动词进行过逐一检验,发现一个动词至少有一个“语义价”,最多一般不超过七个“语义价” 就动词而言,因为一切动作行为都是在特定的时间和空间进行,因此从理论上讲,一切动词皆有表示时间和空间的必有角色;此外表示动作状态的语义角色,至少部分状态角色,也是谓词语义结构中相应抽象语义参数的具体体现,例如“慢慢”能够用来说明“吃”“写”“擦”等,而不能用来说明“垮”“恨”“躺”等,是因为前者的语义结构中包含速度参数,后者没有这个参数。不过,在言语活动中,除非特别强调,这些角色通常被融入到具体的语境而不一定通过句法体现出来,所以一般情况下并不在句法平面加以讨论。(一)一价动词有两类:一类为自主性施事动词(劳动、奔跑、飞舞、狩猎等),如“他们在劳动”;一类是非自主系事动词(醉、受伤、生病、发炎、爆炸、倒塌、伤心、难过等),如“围墙倒塌了”。(二)二价动词有多种类型:部分自主性受事动词(打扫、保卫、包围等),如“部队包围了敌人”;感事动词(喜爱、知道、喜欢、感到、懂得、误会等),如“他误会了我的意思”;部分使事动词(温暖、端正、熄灭等),如“小李端正了态度”;任事动词(担任、冒充、扮演等),如“他担任过旅长”;止事动词(是、姓、属于、等于等),如“那个女士姓欧阳”;部分成事动词(提出、提高、缩短等),如“老张提出了一个改革方案”;涉事动词(遭遇、获得、欠缺等),如“工厂欠缺设备资金”;部分与事动词(服务、道歉、着想),如“领导为职工着想”;部分时间动词(延长、推迟等),如“会议推迟了三天”;部分处所动词(居住、到达等),如“老张住在村东头”“火车到达了上海”。(三)三价动词也有多种类型:部分使事动词(迫使、禁止、请求、分派)“学校禁止车辆出入校园);成事动词(制造、修建、搭建、撰写、造成、铸就、提出等),如“民工们用木头搭建了一座简易木桥”;补事动词(叫、称、喊、唤等),如“邻居们都叫她王半仙”;与事动词(给、借、告诉等),如“老张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部分共事动词(商量、谋划、谈判、交涉、协商等),如“你跟他商量商量这件事儿”;处所动词中的置放类(摆、放、挂、贴、别等),如“园园别校徽在帽檐上”;借赠义与事动词(给、赋予、奖励、赠送等),如“我向老张借了一百块钱”。(四)四价动词常见的有两种:交易类与事动词(买、卖、租等),如“我拿两百块钱向摊主买了一件衬衫”;此外,带动量角色的动词常常跟时间角色共现,加上主体角色和客体角色,一般需要四个角色参与才能构成一个完整的事件,如“数学我们一学期考三次”、“上海我今年去了四次”。不过,这种对语义角色的要求似乎不是动词本身规定的,而是跟动量短语的语义要求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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