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我国文化遗产管理的主要问题和基本对策.doc

浅析我国文化遗产管理的主要问题和对策彭红胜 周玲 李彭涛 周佳【摘要】文化遗产管理是建设文化强国的重要环节。然而，我国文化遗产管理的三个基本环节即保护、传承和利用都存在严重问题。这些问题的根本解决只能经由文化遗产管理制度改革。改革的基本取向是：政府放权、借助市场方式运营、坚持非营利目标。关键词：文化遗产管理 问题 对策 改革 随着经济的发展和人们文化意识的觉醒，文化遗产的价值在今天有两个重要的变化：一是其作为一个国家文化实力、综合实力的重要构成的地位越来越凸显；一是其在教育、学术研究等价值之外，又增加了一个重要的新功能拉动消费、促进经济发展。这两个变化对文化遗产管理提出了新的挑战。近年来，我国文化遗产管理领域问题层出不穷，究其根源，实质在于现行的文化遗产管理制度已经很难适应新的历史条件了，改革，而且是全面性的改革势在必行。一、我国文化遗产管理存在严重问题现代管理的根本目的无非就是让管理对象能更加满足社会的需求。文化遗产管理的目的，同样也是要实现文化遗产价值的最大化。保护、传承和利用，这是现代文化遗产管理藉以实现其目的的三种基本方式。保护，其主要目的和内涵就是要尽量发挥人的主观能动性以避免或减少主客观因素对文化遗产的破坏。传承，指积极寻求让文化遗产存续、发展的行为，主要指向非物质文化遗产。利用，是指在保护、传承过程中让社会各方享用文化遗产所内含的教育、学术、观赏等方面的价值。这三者之间关系密切：保护是传承和利用的前提和基础，传承是更积极的保护和利用，利用既是保护、传承的目的，也是重要手段。因此，文化遗产管理目的的实现，必须同时将这三个方面的工作做好。我国文化遗产极其丰富，搞好文化遗产管理对于建设文化强国具有重要意义。但一段时间以来的许多现象表明，我国文化遗产管理的三个环节都存在很大的问题。其一，保护工作远未到位。一是不断有列入保护名单的文化遗产遭到肆意破坏如浙江镇江拆毁考古意义极大的宋、元时期粮仓和云南大理拆毁州级文物唐代古城墙“龙首关”即是典型。更可怕的是，尽管媒体不断呼吁注意保护文化遗产，但破坏事件却仍然层出不穷。二是文物流失严重。据全国第三次文物普查结果显示，从1982年全国第二次文物普查以来，原登记在册的文物至少已消失30955处，占原登记总数近1/7。相当于每年消失1822处。而究其原因，最主要的就是文物保护让位于基建。1其二，传承工作方面。存在许多非物质文化遗产失传或濒临失传的情况。仅就笔者的了解看，古村落中的民族语言和民间文学（民间史诗、传说、故事、歌谣等）消失得非常快。此外，山东琴书、杭罗织造技艺、富阳竹纸技艺、云南傣族贝叶经制作技艺等，则面临后继乏人的尴尬局面。其三，利用方面，片面利用、消极利用现象普遍。文化遗产的价值本质在于“文化”可以用来作为教育、学术研究的载体。但在人们日益追求文化消费以致“文化旅游”蔚然成风的背景下，文化遗产被赋予了一个新的价值拉动经济增长。应该说，在不损及文化遗产传承的前提下，将其经济价值予以开发利用，不但无可厚非，而且应该鼓励。但一段时间以来，许多地方政府对文化遗产的利用，太偏重其经济效益，甚至根本无视其文化价值。时下诸如重申报、轻保护, 把文化遗产项目当成经济项目开发，有利可图就争报乱报（如时下的名人故里之争）、无利可图就不管不报等现象，既是片面追求文化遗产经济效益的重要表现，也是其所导致的恶果。消极利用现象则主要表现为许多地方性文化遗产如地方博物馆、纪念馆等，长期以来其教育价值、学术价值远未得到利用，甚至实际上处于闲置状态。上述利用方面的问题，实际上造成我国文化遗产资源价值很大的浪费和破坏。二、我国文化遗产管理问题的原因我们认为，导致我国文化遗产管理出现上述严重问题的原因有三个：文化遗产管理制度、人的因素和生产力因素。（一）制度原因。现代管理的基础手段是制度。管理制度是影响管理目标实现的直接的、关键的原因。我国传统文化遗产管理制度的建立肇始于上个世纪50年代，其基本内容就是：文化遗产主要属公有公享（免费）；实行“行政型”管理体制，即由政府负责文化遗产的管理费用以及人事安排；遗产管理职责基本上就是负责遗产保护；对遗产管理绩效的评估着眼于遗产研究, 以专家意见为准绳。这种由国家承担全部经费并实行行政式管理的方式，由于受制于经费、人手，实际上一开始就存在效率低下的问题主要是许多遗产尤其是非物质文化遗产未能纳入保护范围，同时遗产的公众享用(即遗产服务) 的重要性远未得到应有的重视2。改革开放以来由于我国经济、政治体制以及思想观念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从而文化遗产管理面临许多新情况：一是遗产数量大增。近年来由于文化遗产概念内涵日益变小，遗产类型、数量随之愈来愈多（我国从1982年到2009年，共新发现不可移动文物占登记文物总量的70.9%）。二是社会对于文化遗产管理日趋关注，要求也在不断提高。三是现在地方政府越来越看重文化遗产的经济价值，并也有了满足这种需求的一定制度空间。这些新变化，要求文化遗产管理具备足够的经费，提供更有效的管理和对公众更多的开放，最后，还要能平衡文化遗产传承与地方政府追求文化遗产经济效益之间的矛盾。但显然，现在的管理制度是根本无法满足这些要求的。主要的原因就是由国家统一拨付经费的体制已根本满足不了要求。以甘肃省为例。甘肃2010年有文物单位3418处，但每年固定的文物保护经费只有100万元，平均每单位只有292.5元。3显然，指望以这样少的经费来管理好文化遗产，无异于杯水车薪。事实上，文化遗产保护、传承不力，片面利用以及闲置等问题，主要就是因经费过少导致的。（二）人的问题。任何管理实质都是人管人。而且，制度是由人来制定并贯彻的。因而，人的因素也会影响到管理。很明显，国人价值观上过于功利、思维方式片面，以及规则意识、法治意识相当欠缺的问题，也是造成文化遗产管理问题的因素。这一点，只要稍微了解一下几桩文化遗产遭破坏、损失的案例即可明白。当然，相对于既成的制度，人的影响是次要的。如制度完善，则是基本可以克服的。（三）生产力因素。制度也好，人也好，根本上又是受到社会生产力水平制约的。我国文化遗产管理的种种问题，说到底与生产力水平不够发达有关。正是由于生产力发展不够，地方政府对于文化遗产的经济动机才这么强烈，同时，也使得国家拿不出足够的管理经费和管理人手。可以说，生产力是深层次的、根本的原因。三、解决我国文化遗产管理问题的基本思路一般来讲，找到了原因，也就找到了解决问题的基本方向和路径。如上文所述，那解决文化遗产管理问题的基本路径就是：继续大力发展生产力；进行文化遗产价值教育；改革文化遗产管理制度。由于管理制度是影响管理质量、效益的直接、关键的因素，因此本文着重分析文化遗产制度改革的基本思路。其一，坚持文化遗产公有方向。在文化遗产的所有权问题上，欧美资本主义国家一直实行公有为主，自20世纪80年代以来这些国家在进行文化遗产制度改革时，虽实行了所谓的“私化”，但主要是经营权层面的私化，没有根本改变文化遗产的公有主体状况（英国例外）。我国是社会主义制度，更应该坚持文化遗产的公有性。其二，适当下放文化遗产经营权。在经营权层面，西方各国文化遗产管理改革的做法是，在政府保留对于文化遗产所有权的前提下，将经营权部分地转让由私方机构或者其他组织行使。政府只对文化遗产单位发展的总方向做出规定，并对财政总额予以控制。而对日常的管理事项以及财政资金的使用则交由各文化单位自由安排，从而调动起各单位的积极性，促进管理的专业化发展。从这些年的实践看，这一做法比较成功。欧美这一做法，我们可以进行适当借鉴，原因不仅在于其获得了相当成功，还由于欧美传统的文化遗产管理模式与我国大致相同：由政府完全主导，事无巨细皆由政府决定：文化部决定政策问题，人事部安排人员，财政部掌握资金，而具体的文化遗产单位只拥有少量的自主权。这种情况造成各部门的协调问题和文化遗产管理不够专业化的问题。正是针对上述问题，欧美政府开展了博物馆自治化等运动，开始强调放权和分权的重要性。其三，充分调动和发挥各种专业机构的作用。它们或者起到中介作用，如设立名人故里管理专项基金会，对政府拨付的财政资金进行科学规划和使用，防止财政资金的贪污挪用，杜绝腐败现象的产生。或者也可以起到提纲挈领的作用，如设立专门的全国统一的学术咨询委员会来研究各地的名人故居争夺。此外，作为中央政府，还可以设立专门的名人故居管理委员会来统筹全国的故居管理和开发事项。其四，鼓励志愿者参与。从文化遗产的作用而言，它一直承担着教育、研究、收藏等使命，这也决定了文化遗产本身所具有的公益性质。志愿者的参与是为了调动社会各界及公民对于文化遗产保护的积极性。西方国家自古以来流传着“公民社会”的思想理念。公民社会是区别于政治国家的一个具有相对独立性的领域。在这一领域中，公民以自愿为前提，相互合作形成组织，进行自我管理、自我监督和自我发展。这种理念要求社会中的公民都普遍地参与公共事务的管理和公共服务的提供。在文化遗产管理过程中，这种理念得到了发扬和有效利用。各种非政府组织和非营利组织参与到遗产管理当中，对于节约政府的财政资金、调动起社会各界参与保护的积极性具有重大的意义。最后，在文化遗产管理过程中，可以开展文化遗产单位和高校之间的合作，定期招收学生志愿者参与讲解、服务等工作。国内已有一些文化遗产单位采取这种合作方式，如圆明园文化遗址单位通过与和附近高校社团合作的方式，来为各景点提供讲解服务。同时，遗产管理所需的资金也可以实行多元化，吸收社会各类资金交由基金会统一管理运营，从而减少政府的资金投入，也增加社会的参与力度。此外，政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