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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英与民主 分析政治生活中的精英摘要：在政治生活中，我们把那部分人数较少且处于统治和支配地位的政治个体称为“政治精英”。从古希腊到当代，政治精英理论经过了不断的发展和完善，政治精英也经历了新旧的不断更替。由于精英在社会政治生活中的核心地位和作用，使得他们与民主与大众的关系成为争论的焦点。关键词：精英 大众 民主 统治者 被统治者 少数人 我们习惯于把各个领域中的优秀人才称为“精英”，比如经济精英、科学精英、知识精英、政治精英，以此来显示他们在智力、性格、能力、财产等方面与普通人的差异，于是，就有了社会上沸沸扬扬的“精英教育”、“精英培养”。而事实上，“精英”这个词最初产生于政治领域，并形成了一个理论体系。传统的精英理论将社会中的人分为两大类：一类是人数较少的、处于统治与支配地位的精英；一类是人数众多的、处于被统治与被控制地位的大众。现代精英理论则认为：从游牧、农耕社会到工业化社会，再到后工业化和知识经济社会，传统的精英在逐步退出历史舞台，新型的、现代的精英逐渐成为历史舞台的主角。现代的政治精英是掌握现代知识、科技并运用它们来达到政治目标和抱负的特殊政治行为个体。（一）关于精英理论“精英”一词最早出现在17世纪的法国，意指“精选出来的少数”或“优秀人物”。精英理论认为，社会的统治者是社会的少数，他们对社会的发展有重要影响和作用，是社会的精英。而其中极少数的政治精英则代表一定的利益集团，掌握着重大决策权，他们的政治态度、言行，对政治发展方向和前景都会产生重要影响，决定着政治的性质。精英治国的观点在古希腊政治思想中已有一定的反映，最早可以追溯到柏拉图的“哲人政治”思想，以及中世纪意大利的马基雅维利关于统治者的权力和统治技巧的研究，但当时的精英主义多半是站在反民主的立场上的。后来，法国的圣西门、坦恩，德国的龚普洛维奇等也探讨了谁统治社会、统治者的共性、如何维持统治、怎样统治等问题，这对精英理论的产生和发展起过主要作用。到19世纪中期，精英理论才形成比较明确的理论框架和研究方法，并获得了理论性的地位。人们通常把19世纪末20世纪50年代的精英理论称为早期精英理论。这一时期有三位代表人物，他们是：意大利社会学家莫斯卡，其代表作为统治阶级。他认为一切社会都存在着统治阶级与被统治阶级；社会文明随精英的变动而改变。他着重研究了政治精英的本质与他们取得权力的方式，以及在不同历史环境中的变化。同时，还探讨了精英地位的维持和更替问题。意大利社会学家帕累托，其代表作为思想与社会。他完善了“精英流动理论”，认为精英的兴衰和精英与非精英之间的流动是必然的，这种流动是保持社会平衡的基本因素，如果没有正常的流动，就会造成政治不稳定，酿成革命形势，导致精英的集体流动代替个人流动。瑞士籍德国社会学家米歇尔斯在政党论中提出了“寡头统治铁律”，认为政党和人类其他一切组织，都避免不了寡头统治的倾向。他提出，组织是现代社会的普遍现象，没有组织，现代社会空前复杂的利益结构便无法进入一个秩序的轨道。组织是现代社会利益分化的结果，也是有着共同利益的人们相互合作，采取共同行动和维护集体安全的重要保障。在政治领域，组织在帮助克服工人无产者由于力量分散而可能被敌人利用，使无产者获得对资产阶级的抵抗力和社会尊严的同时，却带来了新的危险。在规模庞大的大众组织中，通过成员普遍参与的办法解决所有的组织内纷争，无论在技术上还是机制上都变得不大可能。这样，代表制便应运而生。起初，代表是大众的“公仆”，他的一切行动都受到大众意志的支配。然而，随着代表们所从事的事务日趋繁复，对个人的某些才能（如演讲才能和丰富的知识积累）提出了更高的要求。这样，劳工运动早期推行的那些保障成员参与政党事务和工会管理的措施日见失效，并最终被抛弃。现代政治组织中的领导者与被领导者之间开始走向分化，那些具有更高经济和社会地位并受过良好教育的人获得了更多进入领导阶层的机会。这样，一个相对稳定、受过特殊训练的由薪给职业领导组成的精英群体就此产生。组织的决策逐渐被认为是只有领导者才具备的才能，这一权力被从大众手中抽走，集中于领导者之手。曾经只是集体意志执行者的领袖很快从大众的控制中解脱出来，他们从当初大众的“公仆”变成大众的主人。早期精英理论专注于精英的政治统治，强调人的先天素质，着重于思辨性研究，尤其是只注重少数统治者的作用，忽视了民主制度在政治过程中的作用，具有反民主倾向，受到了许多批评。他们认为，“精英是由那些曾经、正在或将会拥有权力的人物构成的”。在一个国家中，就是这样一些极少数的政治精英统治着国家，他们是真正的政治统治者，他们垄断着政治权力，履行着所有重大的政治职能。被统治阶级是绝大多数群众，他们是统治阶级的工具。人民群众当家作主的主权在民的民主政治从来就是一个虚构的神话。不可变移的历史规律是，绝大多数群众始终是受极少数统治者的统治，政权权力从来就集中于一小撮人之手，极少数政治精英掌握政权，统治绝大多数群众，这是“不可逾越的社会学法则”。20世纪50年代以后，随着行为主义政治学的兴起，当代精英理论在美国发展起来。作为现代政治民主化理论之一的当代精英理论，是站在“维护”民主制度的立场上提出的。它认为：民主实质上是一种少数精英统治，并不是多数人的统治，“民主不过是指人民有机会接受或拒绝要来统治他们的人的意思”。当代精英理论的主要代表人物有：政治学家拉斯韦尔，社会学家米尔斯，经济学家熊彼特等。虽然当代精英理论的基本思想与早期精英理论是一致的，但当代的研究者们既重视政治精英在社会关系中的地位和作用，也注意到其他社会精英甚至公民在社会关系中的存在和意义。他们强调人在后天实践中形成的专门技能，认为精英既可以产生于社会上层，也可能从下层产生；既可以产生于政治领域，也可以产生于其他社会领域；公民可以通过各种形式的政治参与来表达利益，对统治者施加影响，迫使他们做出有利于大多数人的决策；精英一旦失去领导能力和大众的信任，就有被代替的可能性。当代精英理论宣称“价值中立”，注重多学科的实证研究，通过对西方政治、经济、技术、军事精英的出身、经历、文化、社会背景、彼此关系、代表性、领导行为等方面进行定性或定量分析，说明社会权力关系和民主政治的有效性。（二）政治精英与民主政治很少有学者反对西方的自由主义价值体系，古典的精英主义者也不例外，就像他们不否认自由与民主的价值与意义，尽管他们中有些并不认为民主与精英是相协调的。权力的划分与制约的思想是西方自由主义民主中的核心因素，这没有任何异疑。问题在于古典自由主义者并不清楚权力拥有者及其影响并不只限于国家，同时也存在于社会的其他领域。由此便带来了一个问题：民主与精英到底是什么样的一种关系。精英主义者对此的态度不一，形成了两种基本的倾向。一种是“不协调论”，其主要观点就是：精英与民主不仅不能协调起来，而且精英是民主政治的主要威胁，同时他们认为精英是与所谓的“ 民治”观念相冲突的。另一种可谓是“协调论”，即精英主义的民主论，认为精英是民主的保障，可以防止极权主义的威胁。尽管他们的观点不尽相同，但是却存在一些共识：(1) 民主并非意味着人民统治，而是精英或政治家统治；(2) 民主政治意味着多元精英竞争的过程，而政党竞争是其中典型的一个；(3) 在民主社会中，公民定期地投票选举出决策者，当然他们可以通过利益群体对决策过程有所影响；(4) 精英群体是一个开放的系统，每个人都有平等的机会进入精英的行列。 在某种意义上说，关于精英与民主关系的争论本质上反映了理想主义与现实主义的对立或矛盾。 从其历史发展来看，精英主义民主理论先后主要出现了两种研究取向：前期以熊比特等人为代表，主要的特点是对传统的民主理论进行修正，而当代则是重点研究民主转型、民主化过程中精英的角色与功能、策略等问题。 精英统治在民主社会是不可避免的，但是，问题在于为什么他们能够在民主社会中扮演关键的角色？这个问题就涉及到民主与大众的关系方面尤其大众的能力问题。相较于精英的智慧与能量，大众的能力多半是被加以怀疑的，这就是为什么即便在民主社会中精英也扮演核心角色的基本因素。现代社会是一个原子的社会，在这个社会中人们对政治总是缺乏兴趣。这种无兴趣本身也表明人们对制度的不满，因为政治是由国家精英操纵与动员的，大众很容易受精英动员。而正是因为人民缺乏信息和参与兴趣，使他们极少介入政治，“大众不领导，而是跟从”。他们只对精英的态度、建议和行为作出反应”。李普赛特也认为“下层阶级对民主作为一种政治制度的信奉远不如城市的中产阶级和上层阶级”。低层的阶级往往具有反民主的倾向，他们很容易支持极端主义运动，或者完全退出政治活动，对政治失去兴趣。 所以在精英主义者看来，“民主制度 选举和政党只具有象征性的意义，那就是说，这些制度可以通过给大众在选举日时一个投票机会将大众与政治联系起来”。精英与大众都有可能对民主构成威胁：精英并不总是能够维系民主制度与价值，他们的行为并非总是富有远见，各种精英如政治家、公司官员、国会议员、官僚总是着眼于短期的或狭窄的利益；而大众也有可能威胁民主价值。李普赛特说，大众关心政治对民主未必有好处，相反这是一种危险，因为普通大众进入政治领域可能会“粉碎”民主制度，因为大众是一种非理性的、权威主义的政治力量。而大众与民主之间也没有什么关系，民主制度之所以能够生存下来，其原因在于“通常大众是冷漠和不活跃的”，换而言之，民主的生存并不依靠于大众对民主理念的支持，因而大众献身于民主对民主政体的生存是没有必要的；相反，精英对民主理念的支持对于民主来说才是关键因素。在他们看来，具有讽剌意义的是，民主价值只有在大众不参与政治时才能生存，原因在于大众并不信奉个人自由、多元宽容、言论自由的原则，因而他们会威胁着民主的价值观念。 事实上，不少民主理论家们知道，民主政治也是由精英支配的，但是又避免承认这一点。因此，有些就提出了民主的所谓充足条件：(1) 选民能够在参与竞争的精英中作出选择；(2) 精英不能阻碍非精英的社会成员进入精英圈，换而言之，从非精英进入精英的渠道是畅通的；(3) 精英是多元的，即不存在由一个精英群体支配权力的现象；(4) 各种精英群体如商业精英、经济精英、政治精英、文化精英等各领域的精英不存在一个共同的联盟。不管给出多少的条件或前提，都指向这样的一个关键性的问题：寻找民主的理想、价值与民主的实际运作，民主、自由与权威、精英的有效治理与大众的参与等之间的平衡。 即使是在民主社会中，精英也有滥用其权力的可能性，因此就有了如何保护大众的政治权利的问题。莫斯考在其晚年更多的是关注民主国家的出现问题。他相信民主国家出现的意义：第一，在代议制中政治力量组织化了，能够对政府施加影响；第二，政府的所有行为常为公众讨论，在民主政体中，议会、个人、媒体都要求人们关注权力滥用的问题。这就迫使统治阶级考虑大众的要求与公众的不满；第三，这个政体可将统治阶级进一步分为各个集团：一个为由官僚与司法组成，另一个由大众选举选出来的官员。不过，他担忧的是民选出来的政治家滥用权力的危险。因此，为了限制政治家滥用权力，莫斯考强调一个自主的官僚精英的角色重要性，强调司法要独立于政治精英。不过，在熊比特看来，政治精英的统治并不意味着政治领导产生权力滥用，因为民主的竞争性本质会限制权力的滥用。决策更需要得到选民的支持，因此，领导者握有动议权而人民对此作出响应。拉斯韦尔承认精英与大众之别是一个普遍的社会现象，“ 社会分为精英与大众是普遍的，即便在民主社会也是如此”，“ 少数人掌大权，而多数人则拥有的权力相对就小得多了”。 他说由少数人掌权的社会依然可能是民主的，问题的关键在于要对精英进行有效的控制。在他看来，要对精英进行有效的控制，就需要建立起精英对大众的“责任制度”；尽管民主政体同样由精英掌权而被统治者的大众享受的权力很少，但是这种少量的权力可以控制精英，使之能够负起职责来。这种社会就是民主社会。 （三）结语 今天，我们把社会区分为大众和少数精英并不是社会阶级的划分，而是两类人的划分。严格说来，在各个社会阶层中都存在大众与真正的精英之分。对政治精英们来说，他们的决策将影响到大众乃至整个国家的发展，但同时，他们也担负着重大的责任和使命，大众对他们的能力的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