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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档简介

国际政治经济学基础哲理:经济与政治、财富与权势的关系;自由主义、马克思主义和民族主义三大政治经济意识形态;偏于民族主义的折衷视野(吉尔平)政治经济学的性质* 摘自Robert G. Gilpin, US Power and the Multinational Corporation: The Political Economy of Direct Investments. Copyright 1975 by Perseus Books Group, 经版权整理中心(Copyright Clearance Center) 采用Textbook格式。 罗伯特吉尔平 各国际公司已分明宣告对“过时了的”民族国家发动意识形态战争关于物质主义、现代化和国际主义是公司资本主义的新自由信条的指责言之成理。涵义一清二楚:作为民主决策的一种政治单位的民族国家必须为有利于“进步”将控制权拱手让予这些新的商业小权力体。1 Kari Levitt, “The Hinterland Economy,” Canadian Forum 50 (July-August 1970): p. 163. 跨国公司结构是个现代概念,被发明出来满足现代要求,而民族国家却是一个非常老式的理念,很不适合服务于我们当前的复杂世界的需要。 George W. Ball, “The Promise of the Multinational Corporation,” Fortune, June 1, 1967, p. 80.这两段话第一段出自加拿大民族主义者凯里莱维特,第二段出自美国前副国务卿乔治鲍尔表述了当代国际关系论著的一个支配性主题。我们被告知,国际社会正愈益分裂为其经济组织与政治组织。一方面,强有力的经济和技术力量正在创造一个高度相互依赖的世界经济,从而减小了国家边界的传统意义。另一方面,民族国家继续掌控人们的忠诚,并将依旧是政治决策的基本单位。正如一位学者对这问题的表述那样,“我们时代的冲突是族裔中心的民族主义与地理中心的技术之间的冲突。” Sidney Rolfe, “Updating Adam Smith,” Interplay (November 1968): p. 15.鲍尔和莱维特代表了关于这一冲突的两种彼此争斗的立场。鲍尔提倡减小民族国家的权势,以便充分发挥跨国公司生产潜力,莱维特却主张一种强有力的民族主义,它能抗衡美国的公司霸权。对一个人来说是经济理性的合乎逻辑和令人想望的结果的事情,在另一个人看来人却是美国帝国主义的一种为翦除所有抗衡性权势中心所做的努力。尽管跨国公司的出现已经给经济与政治之间的关系问题赋予了新外貌,但它仍是个老问题。例如,在19世纪,正是这个问题将约翰斯图尔特穆勒之类古典自由主义者与格奥尔格弗里德里希李斯特代表的经济民族主义者截然分开。前者将社会组织中的首要地位赋予经济和财富生产,后者则强调经济关系的政治决定因素。由于这个问题对当代有关跨国公司的争论和本书的论辩俱有核心意义,因而本章分析对待经济与政治之间关系的三种主要方式,亦即分析政治经济学的三大意识形态。政治经济学的涵义本书的论点在于,经济与政治之间的关系,至少在现代世界,是一种互动关系。一方面,政治很大程度上决定了经济活动的框架,并在意欲服务于统治集团利益的方向上引导之;一切形式的权势行使乃是经济体系性质的一大决定要素。另一方面,经济过程本身趋于权势和财富的再分配;它转变不同集团间的权势关系。这反过来又导致政治体系的转变,从而导致新的经济关系结构。因此,现代世界中的国际关系动能在很大程度上是经济与政治之间互动产生的一种效应。首先,我用“政治”和“经济”指什么?查尔斯金德尔伯格将经济和政治说成是分配稀缺资源的两种不同方法:前者通过市场机制,后者通过预算。 Charles Kindleberger, Power and Money: The Economics of International Politics and the Politics of International Economics (New York: Basic Books, 1970), p. 5. 罗伯特O.基欧汉和约瑟夫奈在一项对国际政治经济的卓越分析中,按照两个分析层次去定义经济和政治:结构层次和过程层次。 Robert Keohane and Joseph Nye, “World Politics and the International Economic System,” 载于C. Fred Bergsten, ed., The Future of the International Economic Order: An Agenda for Research (Lexington, Mass.: D. C. Heath, 1973), p. 116. 政治是“必须与一种关系秩序、一种结构的建立相关”的领域。 Ibid. 经济则处理“短期分配性行为(即持久的体制、基本假设和常在预期)。” Ibid., p. 117. 然而,与金德尔伯格的定义相似,这个定义倾向于将经济现象与政治现象彼此割裂开来,除非在基欧汉和奈界定为经济体系的“政治化”的某些条件下。这两个定义都未充分符合经济与政治这两者间关系的动能和内在性质。在本书内,经济与政治的关系问题转变为财富与权势的关系问题。按照对问题的这一表述,经济是创造和分配财富的领域,政治则是权势的领域。我将从几种意识形态的角度、包括我自己的视角去考察它们之间的关系。然而,什么是财富?什么是权势?对于什么是财富这一问题,一位经济学同事回答说:“你想要什么答案?我的第32卷还是30卷答案?”像在任何研究领域一样,经济学中的基本概念令人难以捉摸。不可争议的定义是不可能的。如果问一个物理学家如何定义空间、时间和物质的本质,那么你不会得到一个非常令人满意的回答。你将得到的是个操作性定义,一个可用的定义:它允许物理学家去构筑一座智识大厦,但其基础在哲学家的详密审视下会轰然坍塌。与此类似,经济科学最终依据的财富概念无法以一种确定无疑的方式得到界定。保罗萨缪尔森在他的教科书中甚至没有尝试一下,尽管他在他对经济学的定义中提供了一点线索,说经济学是“关于人和社会怎样选择运用稀缺的生产性资源生产各种商品和为消费而分配它们的研究。” Paul Samuelson, Economics: An Introductory Analysis (New York: McGraw-Hill, 1967), p. 5. 追随这一引导,我们可以说财富是能够产生未来收入的任何东西(资本、土地或劳力)能够产生未来收入的东西;它由物质资产和人力资本(包括所含知识)构成。政治科学的基本概念是权势。绝大多数政治学家都不会就此止步;他们会将权势被用来追求的目的包括在政治科学的定义中,不论这些目的是促进公共福利还是一个集团对另一个集团的统治。无论如何,很少有人会对哈罗德拉斯维尔和亚伯拉罕卡普兰的以下陈述提出异议:权势概念或许是整个政治科学中最根本的概念:政治过程就是权势(广义地说一切顺从性价值或一般影响力)的塑造、分配和行使。 Harold Lasswell and Abraham Kaplan, Power and Society: A Framework for Politics Inquiry (New Haven, Conn.: Yale University Press, 1950), p. 75.如此的权势并非国家行为的唯一甚或主要目的。其他目的或价值构成了民族国家追求的种种目标:福利、安全、威望。然而,若干形态的权势(军事、经济和心理权势)说到底是实现这些目的的必要手段。由于这个原因,民族国家对它们的相对权势地位非常在意和敏感。权势分布至关重要,因为它深刻地影响国家实现其设想的自身利益的能力。然而,权势的性质甚至比财富的性质更难以捉摸。权势定义的数目之大和种类之多当令政治学家们尴尬不已。不幸的是,我的这项研究不可能结束这学科内争论。宁可说,它采用汉斯J.摩根索在其大有影响的国家讲政治一书中使用的权势定义:“人对他人的心灵和行为的控制。” Hans Morgenthau, Politics among Nations (New York: Alfred A. Knopf, 1948), p. 26. 关于一种更复杂但本质上相同的观点,见Robert Dahl, Modern Political Analysis (Englewood Cliffs, N. J.: Prentice-Hall, 1963). 于是,权势有如财富,是产生某些结果的能力。然而,与财富不同,权势不能被量化;的确,权势有一重要的心理方面,对此无论怎样强调也不会过度。对权势关系的认知至关紧要;因此,国务家的一项根本任务是操纵其他国务家对权势分布的认知。不仅如此,权势是相对于一项特定情势或一组特定环境而言的;国际关系中不存在单一的权势等级。权势可以有许多形态军事的、经济的或心理的,尽管说到底武力是权势的终极形态。最后,无法准确地预测他人行为或事件结果这一点非常重要。关于权势分布和国务家控制事态能力的不确定性在国际关系中有重大意义。终极地说,权势分布只能作为战争的一个结果在事后被确定。正因为如此,战争一直不幸地在国际关系史上占有中心位置。简言之,权势确实是政治科学建立于其上的一个难以捉摸的概念。这么一些互相排斥的经济学和政治学定义与经济学家和政治学家们的很大部分当代学问相左,因为这两个学科都在侵入对方先前独占的领域。经济学家尤其已成为学界帝国主义者;他们正在将自己的分析技巧大为成功地应用于传统的政治学问题。然而,这些发展实际上强化了本书的基本前提,即经济学和政治学不可分隔。以上在作为财富科学的经济学与作为权势科学的政治学之间作的区分,本质上是一种分析性区分。在真实的世界里,财富和权势最终合二为一。这事实上是关于国际关系的政治经济学的基本存在理由。但是,为了形成本书的论辩,财富和权力至少眼下将被当作在分析上截然有别。为提供一种视角去透视政治经济学的本质,随后一节将讨论三种流行的政治经济观:自由主义、马克思主义和重商主义。自由主义将政治和经济视为相对可分和自主的活动领域;我将此见解与大多数职业经济学家以及许多别的学术界人士、商人和美国官员联结起来。马克思主义是指与卡尔马克思及其当代门徒一致的对资本主义的激进批判;按照这种观念,经济决定政治及其结构。重商主义是个更有疑问的术语,因为它在历史上与民族国家对贸易顺差和金银财宝(钱币)的渴望相联。然而,必须将重商主义在17和18世纪里采取的特殊形态与重商主义思想的通行观念区别开来。重商主义视角的本质,无论它被称为经济民族主义、保护主义还是被称为德意志历史学派信条,在于认定经济效劳于国家及其利益从国内福利事务直至国际安全问题的国家利益。本书内使用的重商主义一词蕴含了它的这一更广泛涵义。随讨论这三大思想流派之后,我将详细阐述我自己的较为折衷的政治经济观,并且展示它对理解跨国公司现象的适切性。三种政治经济观这三种流行的政治经济观在许多方面互相有别。若干关键性的差异将在如下简短的比较中得到考察(见表1)。 表1 三种政治经济观的比较 自由主义 马克思主义 重商主义 经济关系的本质 和谐的 冲突的 冲突的行为体的性质 家族和商号 经济阶级 民族国家经济活动的目的 全球福利最大化 阶级利益最大化 国家利益最大化经济与政治的关系 经济应当决定政治 经济确实决定政治 政治决定经济关于变革的理论 动态平衡 不平衡趋势 权势分布变更 经济关系的本质自由主义的基本前提假设,在于国际经济关系的性质从根本上说是和谐的。亚当斯密的伟大思想创新便在于此。斯密驳斥其重商主义前辈,论辩国际经济关系可被造就为正和博弈;这就是说,从对经济关系的一种适当安排中,人人都可得益,无人需要受损,尽管这些得益的分配可能不均。效法斯密,自由主义假定在真正的国家利益与普世的经济利益之间存在根本的和谐。于是,这个思想流派的一位显要成员在回应一项激进的批评时写道,19世纪英镑本位制和20世纪美元本位制的经济效率“以一种民族国家形式服务于普世利益。” Kindleberger, Power and Money, p. 227. 尽管英国和美国从它们各自货币的国际作用获益最多,但其他每个国家也都获益。自由主义者论辩说,鉴于自由市场内国家利益与普世利益的根本一致,国家不应该干预跨越国界的经济交往。通过商品自由交换、消除投资流动限制和国际分工,每个人从长远看都会由于对世界稀缺资源的更有效利用而获益。因此,自由主义者坚持认为,就与别国的经济关系而言,国家利益由一种慷慨合作态度得到最好的促进。本质上,在一个自由和竞争性的经济中对自我利益的追求造就最大多数的最大福利,在国际社会如此,不亚于在国内社会。另一方面,重商主义者和马克思主义者都从经济关系的本质是冲突性的前提假设出发。不存在根本的和谐;的确,一个群体所得便是另一群体所失。于是,用博弈论语言说,自由主义者将经济关系看作非零和博弈,马克思主义者和重商主义者则将经济关系视为本质上的零和博弈。经济活动的目的对自由主义者来说,经济活动的目的在于世界稀缺资源的最优或最有效使用以及世界福利的最大化。大多数自由主义者拒绝就收入分配作价值判断,马克思主义者和重商主义者则强调经济关系的分配效应。对马克思主义者来说,财富在社会各阶级中间的分配是中心问题;对重商主义者来说,就业、工业和军事力量在各民族国家中间的分配最为重要。因此,在马克思主义者和重商主义者那里,经济(和政治)活动的目的是财富和权势的再分配。国家和公共政策这三种视角关于经济行为体的性质(和国家政策的性质)的看法截然不同。在马克思主义的分析中,国内和国际关系的基本行为体都是经济阶级;统治阶级的利益决定国家对外政策。对重商主义者来说,国际经济关系中的真正行为体是民族国家;国家利益决定对外政策。国家利益有时可能受到阶级、精英集团或其他社会亚群体的特殊经济利益的影响,但地理、外部权势格局和国家生存的紧急需要等因素在决定对外政策方面起首要作用。于是,自由主义者谈论世界福利,马克思主义者讨论阶级利益,重商主义者却只承认特定的民族国家的国家利益。虽然大卫李嘉图和约瑟夫熊彼得之类自由主义经济学家承认阶级斗争的重要性,新古典自由主义者按照国别经济分析经济成长和经济政策,但自由主义的侧重点在于个体消费者、商号或企业家。自由主义理想在哈里约翰逊的看法中得到了概括,那就是民族国家作为一种经济实体毫无意义。 约翰逊对经济民族主义的批评见Harry Johnson, ed., Economic Nationalism in Old and New States (Chicago: 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 1967).在这些相互对立的看法背后,是关于国家和公共政策的性质的不同观念。对自由主义者来说,国家代表私人利益的总和:公共政策不过是各利益集团之间一种多元化斗争的结果。另一方面,马克思主义者将国家仅仅视为“统治阶级的执行委员会”,公共政策反映了统治阶级的利益。然而,重商主义者将国家视为一个自主自立的有机单位:整体大于各部分之和。因此,公共政策体现国家利益,或政治精英设想的卢梭的“公意”。经济与政治的关系:关于变革的理论对于经济与政治的关系,自由主义、马克思主义和重商主义同样看法相异。而且,它们在这个问题上的分歧与它们关于国际政治变革的相互对立的理论直接相关。虽然自由主义的理想在于为促进世界福利最大化而将经济与政治隔开,但这一理想的实现将有重要的政治涵义。对这些涵义的经典陈述是亚当斯密在国富论里所言。 Adam Smith, The Wealth of Nations (New York: Modern Library, 1937). 斯密论辩说,经济成长首先归因于分工程度,分工程度反过来取决于市场规模。于是,他抨击封建诸侯和重商主义国家设立起来阻碍商品交换和市场扩展的种种壁垒。斯密论辩说,如果人们想倍增自己的财富,政治组织与经济理性之间的矛盾就必须以有利于后者的方式得到解决。也就是说,对财富的追求应该决定政治秩序的性质。此后,从19世纪的经济自由主义者到20世纪的经济一体化论者,一直存在“关于一个伟大的世界商业共和国的梦想,在其中国家边界将不再有任何重大的经济意义,贸易网络将把世界上所有人联结在和平繁荣之中。” J. B. Condliffe, The Commerce of Nations (New York: W. W. Norton, 1950), p. 136. 对自由主义者来说,长期的趋势是迈向世界一体化,在其中功能、权威和忠诚都将从“较小的单位转移到较大的单位;从国家转移到联邦,从联邦转移到超国家联盟,再从超国家联盟转移到超级国家。” Amitai Etzioni, “The Dialectics of Supernational Unification”, 载于International Political Communities (New York: Doubleday, 1966), p. 147. 据称,经济和技术发展的逻辑已经使人类走上一条朝向全球政治统一和世界和平的不归路。在马克思主义学说中,经济关系与政治关系的矛盾的概念被确立为历史规律。古典自由主义者尽管斯密在这点上不及其他人坚持认为经济理性的要求应该决定政治关系,马克思主义的立场却是生产方式事实上确实决定政治关系这上层建筑。因此,据称历史能被理解出自辨证过程不断发展的生产技术与阻碍这发展的社会政治制度之间的矛盾。尽管马克思和恩格斯很少撰文论说国际经济,但恩格斯在其著名的论战性著作反杜林论中,明确考虑了在决定国际关系结构方面是经济还是政治起首要作用。 相关部分见于Ernst Wangerman, ed., The Role of Force in History: A Study of Bismarcks Policy of Blood and Iron, translated by Jack Cohen (New York: International Publishers, 1968). 德意志历史学派的一个小人物E. K. 杜林与马克思主义相反,论辩说产权和市场关系更多地出自经济外的政治因素而非资本主义的经济逻辑:“众人被一人剥削的基础是强力的一种历史行为,它为较强的个人或阶级的利益造就出一种剥削性经济制度。” Ibid., p. 12. 由于恩格斯在对杜林的抨击中使用了一个例子,那就是通过1833年关税同盟 (Zollverein) 实现德意志统一,因而他的分析与这里对经济与政治组织之间关系的讨论直接相关。恩格斯论辩说,当经济结构与政治结构之间出现矛盾时,政治权势使自己调整得适应经济力量对比的变化;政治服从经济发展要求。因此,在19世纪德国之例中,工业生产的要求已变得与其封建的、政治上支离破碎的结构不相容。“虽然政治反动在1815和1848年两度获胜”,他论辩道,“但它不能阻止大规模工业在德意志的成长和德意志商业之愈益参与世界市场。” Ibid., p. 13. 总之,恩格斯写道,“德意志统一已成为一种经济必然。” Ibid., p. 14.按照斯密和恩格斯两人的看法,民族国家代表了人类发展中的一个进步阶段,因为它扩展了经济活动的政治天地。在每个前后相继的经济时代,技术进步和愈益扩大的生产规模使政治组织的扩大成为必然。由于城邦国家和封建制度限制了生产规模和由工业革命成为可能的分工,它们便阻止了对资源的高效利用,从而被更大的政治单位取代。斯密认为这是个值得想望的目标;对恩格斯来说这却是历史的必然。因此,在自由主义者看来,关税同盟的建立是朝向世界经济福利最大化迈进的一个举动; Gustav Stopler, The German Economy (New York: Harcourt, Brace and World, 1967), p. 11. 对马克思主义者来说,这却是德意志工业家对封建贵族的必不可免的胜利。另一方面,从亚历山大汉密尔顿到弗里德里希李斯特、再到夏尔戴高乐的重商主义著作家强调政治的首要作用;按照这种观点,政治决定经济组织。马克思主义者和自由主义者将财富生产指为社会和政治组织的基本决定因素,例如德意志历史学派的重商主义者则强调国家安全、工业发展和民族感情在国际政治经济动力方面的首要地位。在回应恩格斯对德国统一的解释时,重商主义者无疑会赞同雅可布瓦伊纳的看法,他认为“普鲁士首先出于政治原因操作了关税同盟,以便获得对较小的德意志诸邦的霸权,或至少是影响力。很大程度上是为确保霸权应该是普鲁士而非奥地利的,普鲁士才不断反对奥地利加入关税同盟,要么是公开地,要么是通过力促规定较低的同盟关税,低于极端保护主义的奥地利所能容忍的。” Jacob Viner, The Customs Union Issue, Studies in the Administration of International Law and Organization, No. 10 (New York: Carnegie Endowment for International Peace, 1950), pp. 98-99. 在追求这一战略利益方面,是“普鲁士的强权、而非出自经济伙伴关系的对政治统一的共同热情,起了主要作用。” Ibid., p. 101.与马克思主义相反,自由主义和重商主义俱无形成了的变革理论。正统经济学分析(自由主义)的基本假设是平衡趋势;自由主义将现存社会秩序和既定制度视作理所当然。变革被假定为渐进的和适应性的一种持续的动态平衡过程。在战争和革命之类政治现象与经济体系进化之间没有必然的联系,尽管自由主义者不会否认受误导的国务家能够为了经济问题而误入战争,也不会否认革命是就财富分配爆发的冲突;然而,这两者俱非必不可免地与生产体系的演进相联。至于重商主义,它将变革视为因力量对比的变更而发生;但是,德意志历史学派和当代政治现实主义者之类重商主义著作家一直未形成关于这变更如何发生的系统的理论。另一方面,对于马克思主义,变革据有中心地位;的确,马克思主义本质上是一种社会变革理论。它强调失衡趋势,那归因于生产手段的变迁和由此对长存常在的阶级斗争的影响。当这些趋势不再能被遏制时,社会政治体系便经暴力剧变而崩溃。于是,战争和革命被视作经济过程的一个内在组成部分。政治和经济紧密结合。为什么有一个国际经济?从三种意识形态的上述差异,可以意识到它们各自对国际经济的存在和机能的解释。对大多数自由主义经济学家来说,一个相互依赖的世界经济构成正常事态。按照这种分析,相应于交通和通讯方面的技术进步,市场机制的范围不断扩大。因此,尽管有暂时的退步,但长期趋势是朝向全球经济一体化。国际经济的机能首先由效率考虑决定。例如,美元作为国际货币体系基础的作用,由贸易商和各国中间对它充当国际商业媒介的偏好得到解释。 Richard Cooper, “Eurodollars, Reserve Dollars and Asymmetrics in the International Monetary System ” Journal of International Economics 2 (September 1972): pp. 325-344. 该体系依凭贸易、货币安排和投资提供的互惠性得以维持。第二种观点马克思主义者和重商主义者共有的观点在于,每个相互依赖的国际经济本质上都是帝国式或等级式体系。帝国或霸权国为推进它自己的经济和政治利益而组织贸易、货币和投资关系。没有霸权国的经济影响和特别是政治影响,该体系就会分裂成各个闭关自守的经济体或区域集团。对自由主义来说,和谐的国际市场关系的维持乃属正常,而对马克思主义和重商主义来说,正常状况在于阶级利益或国家利益的冲突。本书作者的视角我自己的政治经济视角基于经济与政治之间我认为的在侧重点方面的一个根本差异,那就是绝对收益与相对收益之间的区别。经济科学或至少自由主义经济学侧重于绝对收益;对自由主义的终极辩护在于,从长远看人人都得益于一个自由的经济体制,尽管得益程度各有不同。按照这一公式,经济不必是零和博弈。通过一种更有效的分工,每个人都可以获得财富;不仅如此,绝对地说,每个人都可以因经济低效而遭损失。这正是自由主义的长处所在。对绝对收益的这一经济强调事实上体现在那可说成是自由主义经济学的终极理想之中,亦即“帕累托最优”世界的实现。这样一个秩序得当的世界将是一个“没有任何他人的地位会因一人地位(通过增加其占有)的改善而受损”的世界。正如奥斯卡摩根斯坦所说,“经济学文献中充斥着对于被如此表述或经同类语言表述的帕累托最优的运用。” Oskar Morgenstern, “Thirteen Critical Points in Contemporary Economic Theory: An Interpretation,” Journal of Economic Literature 10 (December 1972): p. 1169. 这是个没有“人际功利比较”的世界,因而也是个没有政治学核心要素、即关于功利之公正和相对的分配的伦理判断和冲突的世界。“帕累托最优”观念充满概念毛病且属空想,但这并未减损它作为自由主义经济学的蕴含目标的中心地位。而且,对于全民绝对收益的这一经济学强调根本不同于政治学家们研究的政治现象的本质,那就是争夺权势,作为目的本身或作为实现其他目的的一种手段的权势。政治的根本性事实在于,权势总是相对的;在权势方面一国所得必是他国所失。因此,即使两个国家可能在财富方面绝对获益,但在政治上最重要的正是这些获益对于相对权势地位的影响。因而,从这政治角度看,重商主义者强调国际关系就权势而言乃零和博弈是正确的。在对国际政治的一番极精彩的分析中,让雅克卢梭展示了权势的相对性及其深刻涵义:国家,作为一个人造实体,不受任何方式的限制。它总能增长;它总感觉自身羸弱,如果存在别一个更强的国家。它的安全和生存要求它使自己比它的各个邻国更强。它只能以它们为代价去增长、滋养和行使它的权势人的不平等有种种天然的限度,不同社会之间的不平等却能无休无止地增大,直到一个社会吞并所有其他社会为止。由于国家的伟大是纯然相对的,因而它不得不拿它自己与别国的伟大相比。它希望使自己自守不变纯属空想;它根据自己的邻国是扩张还是收缩、是增强还是衰落而变得或大或小、或弱或强 我注意的首要事情,在于人类状态包含的一个显著矛盾。在人与人之间,我们生活于市民国家状态,服从法律;在民族与民族之间,我们享有天然自由,那使形势变得更糟。由于同时生活在社会秩序和自然状态之中,我们遭受这两者的种种麻烦,而未在其中任一种状态中找到安全。我们看到人们被各种人为的纽带联结在一起,然而联结起来相互摧毁;一切战争恐怖俱源自人们为防止它们而采取了的预防措施。战争生于和平,或至少是生于人们为实现持久和平而采取了的那些预防措施。 转引自F. H. Hinsley, Power and the Pursuit of Peace (Cambridge: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1963), pp. 50-51.因而,由于权势的相对性,各民族国家都从事一种永无休止的斗争,以改善或维持它们的相对权势地位。这一相当赤裸的阐述显然在经济与政治之间划了一条太强烈的界线。无疑,例如自由主义经济学家可以对分配问题感兴趣;事实上,分配问题对李嘉图和其他古典思想家来说是核心性的关切所在。然而,当经济学家不再将既定体系视为理所当然,开始就分配提问时,他们就确实冒险步入了我视为政治之本质的领域,因为分配确实是个政治问题。在一个权势基于财富的世界上,财富相对分配的变化蕴含着权势分布和政治体系本身的变化。事实上,这正是说政治所系乃相对收益的真正含义。政治关心的就是各集团为了自己的利益重新分配收益的努力。与此相似,论辩政治所系乃相对收益并非论辩它是一种恒和博弈(constant-sum game)。相反,在过去几个世纪里,人对自然和他的人类同胞的权势就绝对量而言已有巨大增长。毫无疑义,归因于新武器的发展、生产力的扩张或政治体系本身的变化,每个人的绝对能力都可增长。显然,权势的这种绝对增长在政治上至关重要。例如,谁能否认核武器的出现深刻地改变了国际政治?同样明显,各国可以就裁军和其他层次的军事能力进行谈判。但是,对这些事实的承认并不改变首要考虑,即权势相对分布的变迁在政治上有根本意义。尽管所有各国都可能就绝对能力而言正在获取或衰减,但各国主要关心的将是这些绝对获益或绝对损失对它们的相对权势地位的影响。例如,生产能力或军事武器的变化怎样影响一国将其意志强加于另一国的能力?很可能在一个特定情势中绝对收益不会影响相对权势地位。然而,各集团为引起或阻止权势相对分布方面的此种变化而作的努力构成政治的关键问题。对政治之本质的这一阐述显然不否认各国可为促进其共同利益进行合作。然而,即使是合作行为,也可能对体系内的权势分布产生重要后果。例如,美国和苏联之间的限制战略武器谈判(SALT)分明由防止热核战争方面的共同利益驱使。如果两个超级大国间的战争风险被降低,那么其他国家也将获益。然而,限制战略武器谈判也可被看作是一项旨在稳定国际权势分布而不利于中国和其他第三国的尝试。简言之,就体系整体而言,政治合作可能深刻地影响民族国家间的相对权势分布。这一点或许可以通过区分权势的两个不同方面得到澄清。当人们谈论绝对的权势收益例如经济能力增长或武器开发进展时,人们主要是指实在能力或物质能力的增强。然而,尽管此类能力是权势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但权势有如上述不止是物质能力。权势还是一种心理关系:谁能影响谁去做什么?从这一角度看,最重要的可以是能力变化如何影响这心理关系。只要它们有影响,它们就改变了体系内的相对权势分布。在一个权势日愈益依赖经济和工业能力的世界上,人们无法在作为国家目的的财富(资源、财宝和工业)与权势之间做真正的区分。从短期看,追求权势与追求财富之间可能有冲突;从长远看,这两类追求并无二致。因而,本书采取的立场类似于瓦伊纳对古典重商主义的诠释: 那么,什么是对关于权势和富裕作为国家政策目的之作用的重商主义学说和实践的正确解释?我相信,不论哪个时期、哪个国家或特定的个人处于哪种地位,所有重商主义者实际上都会赞同以下所有命题:(1)财富是一种绝对必需的权势获取手段,无论是为安全还是为侵略;(2)权势作为一种获取或保持财富的手段必不可少,或甚为可贵;(3)财富和权势都是国家政策的合适的终极目的;(4)这两个目的之间有着长期的和谐,尽管在某些特定情况下可能一时必须为军事安全、因而也是为长期繁荣做出经济牺牲。 Jacob Viner, “Power versus Plenty as Objectives of Foreign Policy in the Seventeenth and Eighteenth Centuries,” 载于The Long View and the Short: Studies in Economic Theory and Practice (Glencoe, Ill.: The Free Press, 1958), p. 286.这一对于国际关系中经济动机之作用的解释与马克思主义的解释大为不同。在马克思主义的分析框架中,经济因素被简化为利润动机,因为它们影响到个人或企业的行为。由此,资本主义国家的对外政策由资本家的利润欲决定。在我们看来,这是一个对国际关系的经济方面的极狭隘的观念。相反,在本书内,我们将国家权势和国内福利所依赖的那些财富资源称为“经济的”。以这些较广泛的方式去理解,经济动机和经济活动对于民族国家间的权势斗争有根本意义。在关于力量对比的斗争中,争夺对象包括各经济力量中心。正如RG. 霍特里表述过的那样,“作用中的政治动机只能以经济方式去表述。每场冲突都是权势冲突,而权势依赖资源。” R. G. Hawtrey, Economic Aspects of Sovereignty (London: Longmans, Green, 1952), p. 120. 因此,在追求财富和权势的过程中,各国(资本主义、社会主义或法西斯主义国家)都竞相争逐领土划分和对地球的盘剥利用。即使在和平的经济交往层次上,也不能撇开政治因素。与自由主义看法相反,国际经济关系实际上是政治关系。各国经济的相互依赖造就了经济权势,它被定义为一国通过截断商业或金融关系去损害另一国的能力。 Albert Hirshman, National Power and the Structure of Foreign Trade (Berkley: 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Press, 1969), p. 16. 造就或规避此种依附关系的尝试构成现代国际关系的一个重要方面。在国际体系中,首要行为体是追求它们界定的自身国家利益的各民族国家。然而,这并不是说民族国家是唯一的行为体,我也不相信“国家利益”类似卢梭的“公意”一个独立于自身各组成部分的有机体的意志表达。除了在政治学家的抽象模型中,国际体系从未仅由民族国家构成。在早先时期一项对非国或跨国行为体的重要性有所夸张的承认中,约翰 A. 霍布森言辞浮夸地问道:“任何欧洲国家能否打一场大战,或一笔巨额国债能否得到认购,倘若罗思柴尔德家族及其朋党板脸反对它?” John A. Hobson, Imperialism: A Study (1902; 3rd edition, revised, London: G. Allen and Unwin, 1938), p. 57. 然而,有待解释的是那些导致此等跨国行为体在国际事务中能够发挥其半独立作用的经济政治环境。本书的论点在于,此等非国家行为体所起作用的首要决定因素是民族国家间更大的权势格局。决定因素是国家利益的互动。至于“国家利益”概念,一个特定的民族国家的国家利益当然是其政治经济精英为之确定的利益。部分地有如马克思主义者所说,这精英会按照它自己的集团利益或阶级利益定义之。然而,国家利益包含的不止于此。更广泛的影响因素,诸如文化价值观和有关国家安全自身的种种考虑地理位置、军事技术演化和国际权势分布有更大的重要性。因而,在一定意义上,决定国家利益的因素是客观的。未能考虑到这些因素的统治精英由此是自招危险。简言之,有理由将民族国家本身认作一个行为体,它在与其他民族国家的竞争或合作中追求它自己的一套安全、福利和地位关切。最后,在一个各民族国家互相对抗的世界上,如何解释相互依赖的国际经济的存在?为何一个自由主义的国际经济即一个以相对自由的贸易、货币可兑换性和资本流动自由为特征的经济保持原样而未分裂成各个闭关自守的国家经济和区域或帝国集团?答案部分地由自由主义给出:经济合作、相互依赖和国际分工提高了效率,使得财富总量最大化。民族国家所以被诱入国际体系,是因为有更快增长的希望;与依凭闭关自守或世界经济分裂所能获得的相比,这么做能有更大的裨益。然而历史纪录提示,共同经济裨益的存在并不总是足以诱使各国支付市场体系的代价,或者放弃以他国为代价推进自身利益的机会。总是存在这样的危险:一国可能实行某些短期政策,例如施加最大限度关税,为的是以整个体系为代价将其自身收益最大化。由于这一原因,一个自由主义的国际经济需要一个强国去管理和稳定体系。正如查尔斯金德尔伯格令人信服地表明了的,在整个19世纪并且直至1931年,这一治理角色始终由英国扮演,1945年以后则由美国扮演。 Charles Kindleberger, The World in Depression 1929-1939 (Berkley: 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Press, 1973), p. 293. 英国在1929年无力继续经营这体系,而美国不愿承担这责任,导致体系在“大萧条”期间崩溃。结果是世界经济分裂为若干互相对立的经济集团。两个支配性的经济强国未能克服民族主义和地区主义分裂力量。本书的论点在于,现代世界经济历经那些相继成为主导的诸大国民经济的出现而演化。用法国著名经济学家弗朗索瓦佩鲁的话说,“世界的经济进化出自前后相继的主导性经济,其中每个都依次在国际活动和国际影响方面占据领导地位。在整个19世纪,英国经济是世界上的主导经济。自(19世纪)80年代往后,就其他某些欧陆国家和某些特定领域而言,德国经济占据主导。在20世纪里,美国经济显然一直是、并且仍然是国际上的主导性经济。” Francois Perroux, “The Domination Effect and Modern Economic Theory,” 载于Power in Economics, edited by K. W. Rothschild (London: Penguin, 1972), p. 67.因此,一个经济体系并非由于一只“看不见的手”的运作、在缺乏权势行使的情况下自发地兴起。相反,每个经济体系都基于一个特定的政治秩序;其性质离开政治就不可能得到理解。EH.卡尔在多年前指出了这一基本道理,当时他写道“经济科学以某一既定的政治秩序为前提假设,不可能脱离政治而得到富有成效的研究。” E. H. Carr, The Twenty Years Crisis, 1919-1939 (New York: Macmillan, 1951), p. 117. 卡尔力图使他的英国同胞们相信,一个基于自由贸易的国际经济并非天然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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