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连芳民族工作回忆_之二_.pdf

ETHNIC UNITY 47 民 族 团 结 1997 年第 8 期 八擒诸葛亮0 大约是 1951年 1月 访问团来到 武定专区 晚上 各族同胞和访问团文 工队的同志一道 载歌载舞 我和张冲 坐在主席台上观看联欢节目 只见一 个彝族民间艺人手持三弦琴 一边弹 一边跳 来到我们前面大声唱道 5三 国演义6讲诸葛亮七擒孟获 根本就是 胡编乱造 事实上是孟获八擒诸葛 亮 0接着他唱了八擒诸葛亮的经过 说孟获第八次擒获诸葛亮后 诸葛亮 手拿一根谷穗 一下子扎在孟获的心 脏上 这柄 谷穗剑0终于使孟获倒下 降顺了诸葛亮 我第一次听到 八擒诸葛亮0 的故 事 十分惊奇 不同民族对同一段故事 居然有两种完全相反的说法 太值得深 思了 张冲转过头说 我们家乡也有这 个故事 依我看 说稻谷征服孟获 是讲 诸葛亮叫老百姓种稻谷 发展生产 才 最后征服了我们少数民族 0之后 我又 同张冲多次讨论 深感这个故事寓意深 刻 统治者单靠武力征服是不行的 最 后起决定作用的 还是帮助少数民族发 展生产 谷穗剑0即说明了少数民族的 根本愿望 也说明只要真诚帮助少数民 族发展生产 民族间就能实现化干戈为 玉帛 和平相处 共同发展 密林中寻找苦聪兄弟 1951年 中央访问团的学者宁伯 胤 尹寿铭同志从金平调查回来 在蒙 自向我汇报金平县的民族状况 提到 当地有一种苦聪人 住在与外界隔绝 的林海中 许多人没有衣服 靠兽皮 树叶和布条来遮盖 住的是杈杈棚 棚 顶盖竹叶或芭蕉叶 由于山里寒冷 他 们又没有衣被 只能终年烤火取暖 苦 聪人生产靠刀耕火种 搞以物易物的 交易 经常饿肚子 是金平最苦最穷的 少数民族 急需给予帮助 我听汇报后 建议当地党委作深 入调查 采取救济措施 此后 政府和 驻军派工作队进入林海 发现大多数 苦聪成年人没有衣服 婴儿用芭蕉叶 裹 家里没有碗 用芭蕉叶盛饭吃 他 们刀耕火种种玉米 有少量旱谷 产量 很低 每年至少缺粮 3至 6个月 只好 靠采挖野菜 块根充饥 狩猎主要用弓 弩打松鼠和猴子 有时打到大野兽则 大家平均分着吃 有位苦聪同志曾对 我说 我们民族习惯是有什么就大家 分着吃 没有吃的大家一起挨饿 谁没 有吃的都可以向别人讨吃 别人肯定 会分给他一半 因为哪个人都会有缺 粮讨吃的时候 0苦聪人就是靠着这种 团结互助度过缺粮难关的 苦聪人的 窝棚里有个长年不灭的火塘 人和猪 狗 鸡都睡在火塘边 没有被子 下面 垫些山草 树叶 有时下大雨 棚内漏 雨 全家人便一起围着保护火种不 灭 因为 火是关乎他们生死存亡的东 西 苦聪人需要外面的旧衣服 火枪 盐巴 铁器 往往碍于没有衣服遮盖 交换时只好拿着松鼠干巴 兽皮 药 材 蔑器等 放在外族村寨边的路旁 自己则躲进附近草丛里监视 外族寨 子的人一看就知道是苦聪人来交易 了 便拿旧衣服 盐巴等物品放在旁 边 拿走苦聪人的东西 苦聪人则等别 人走远后再出来拿走换回的东西 因 为这种交易方式 会出现别人多拿少 给或白拿的情况 苦聪人便以射箭 或 掷石块表示异议 如果别人强行拿走 苦聪就要抬着弓驽追击 如果苦聪人 不放箭 就是表示同意 这种 默商0交 易方式 大约在 50年代后期苦聪人基 本定居后才告消失 为了结束苦聪人穷苦的游动生 活 大批干部和解放军指战员 到莽莽 森林中寻找苦聪兄弟 送去粮食 盐巴 和衣服等物品 挨家挨户动员他们出 林定居 哈尼族帮助盖房屋 傣族兄弟 给苦聪人让了上好的田地 政府给了 耕牛 农具 派人教他们开地种田 给 他们建学校 搞免费上学 免费医疗 办互助组 合作社 开始他们并不习惯 定居生活 出来回去 几经反复 1960 年才全部走出密林定居下来 解放初 我们来不及搞民族识别 蒙自专区境内民族称谓达 29种 由于金 平苦聪人多穿跟哈尼族交换来的旧衣 服 一些同志曾认为是哈尼族的一支 1951年 8月 蒙自专区派出的民族访问 团到苦聪人聚居区调查 发现其黑苦聪 自称 戈槎0 是山里人的意思 黄苦聪又 自称拉祜西 语言词汇有 70 接近拉祜 族 到 1984年 省民语委配合地方政府 组织金平 绿春两县的苦聪群众 前往澜 沧拉祜族村寨走亲认族 结果证实双方 语言基本词汇相通 风俗习惯等也基本 相同 大家十分激动 一致认为找到了 兄弟姐妹 拉祜 苦聪本是同一个民族 1985年 10月 红河哈尼族彝族自治州 正式决定恢复苦聪人的拉祜自称 苦聪 人被确定为拉祜族的一个支系 悠悠岁月 王连芳民族工作回忆 之二 民 族 团 结 1997 年第 8 期 48 ETHNIC UNITY 奴隶长大即自由 解放初的阿佤山 还存在着十分 独特的社会形态 1952 年中央访问团到普洱专区 当地干部告诉我们 送佤族同胞东西要 每人一份 于是 我们给前来开会的佤 族头人每人送了做一套衣服的布料 令 人诧异的是 西盟的两位佤族头人回到 山寨 将布料拿出均分给了全寨子的 人 每人仅分到一块小布条 但人人都 为此非常高兴 不久 我到西盟窝奴寨 碰到寨里 的 珠米0 佤语意为富户 岩戛剽牛 亲 眼看见全寨人把牛肉平分了 岩戛自己 只留下牛头 尽管如此 岩戛却是一副 满足得意的样子 过后 岩戛向我们夸 耀他有钱 并领我们去他家 只见他家 门口摆着六 七个牛头 房顶上有两片 交叉的木条 木条上刻着两个小人像 屋里只有几床旧毯子 他的 财富0就体 现在那些个牛头上 佤族社会残存着不少氏族公社的 痕迹 普洱专区选举联合政府时 西盟 的一位佤族头人当选为政府委员后 却 忧心忡忡地对我说 委员要阿佤人选 举才好 否则回佤山 大家会说我这个 委员是自己活动来的 说不服人 0他还 说 佤族地区 人人都有权对人对事发 表看法 决定做一件事时 即使多数人 同意 只要有少数人不同意 就得重新 商量 有一件事使我对佤族的民族心理 特点感受很深 记得是国庆 10周年 我 与民族参观团在北京参加国宴 吃完饭 临走时 一位佤族代表非要拿走一双筷 子 谁能证明我和毛主席一起吃过 饭 0那时 阿佤山的阶级分化还处于萌 芽状态 在 珠米0岩戛家 我们看见 3 个七 八岁的小孩正在舂谷子 岩戛的 妻子一边干活 一边 监视0小孩做事 我笑着跟几个孩子打招呼 问他们话 他们只是笑 不回答 经了解 这 3个孩 子中有一个是岩戛的亲生子 两个是岩 戛买来的养子 叫 官教克0 实际是小 奴隶 我所到过的佤族村寨中 没有发 现战俘或成年奴隶 大多是买来或拉来 抵债的小孩 佤族买进小孩时 先得看 鸡卦卜吉凶 或者摆上谷子 小红米 荞 子和泥巴各一包 让小奴隶挑选 如选 中泥巴则忌讳收留 买下的小孩称主人 为爸爸 听话 勤快的养子称 官教 克0 不听话 干活不得力的 称 穷教 克0 官教克0到一定时候 会在主人祭 祖时宣布收为家人 列进家谱 成为正 式名义的子女 而 穷教克0 受打骂较 多 随时会被转卖 我曾问佤族同志 为 什么这里没见到年长的奴隶 他告诉 我 奴隶结了婚就成自由人 终止奴隶 身份 养子结婚时 主人要为其举行剽 牛仪式 养女出嫁时 婚礼同亲生女儿 一样办理 女 穷教克0出嫁时 主人则 索要身价钱 男方如无力偿付 夫妇俩 就要每年来主人家无偿干段时间活计 以抵消债务 我一直在想 蓄奴本是以榨取劳动 力价值为目的的 可佤族社会待奴隶年 长力壮 反而终止其奴隶地位 这是什 么原因 值得民族学 社会学专家探 讨 独龙族兄弟吐真言 我的一次想当然的指令 使我再也 忘不掉独龙族兄弟 1950年冬 丽江召开各民族代表 会 我要求代表一律身着民族服装 结 果发生了两位独龙族代表只好穿上裸 露双臂的麻布褂子 蹲在寒风里哆嗦的 一幕 使我一直深感内疚 我很想到独 龙族地区了解调查 但囿于交通 气候 和人手不足 始终未能成行 直到 1957 年 少数民族社会历史调查组的杨毓才 等同志 在贡山县独龙族县长孔志清等 人的协助下 才首次进入独龙族地区作 了详细的社会调查 调查组回昆明后 我了解到解放初独龙族生产工具十分 简陋 木器 石器 铁器并用 锄头主要 用木锄 戈拉0 和锄尖镶一小块铁皮的 恰卡0 独龙江地区仅有三把被称为 俄尔种0的小铁锄 牛耕对独龙族来说 是陌生的 刀耕火种占总耕地的 50 以 上 公有火耕地占 40 私有田地仅占 7 8 1952年政府无偿提供铁锄 耕 牛 犁铧后 独龙族才学会了牛耕 他们 没有文字 只好用一套刻木牌的办法来 记事 独龙族社会处于原始社会末期 有 15个父系氏族 但有 主妇分食0 主妇管仓0 等母系社会遗风 婚姻制 度则有对偶婚 妻姊妹婚 家族内婚 及转房制等多种形态 土地以公有为 主 民族内部还没有多少阶级分化的 痕迹 我思量 独龙族这么落后 只有两 千多人 又处在察瓦隆土司 叶枝土司 的掠夺 压迫之下和外国传教士 国民 党设治局的奴役剥削的夹缝中 竟能顽 强生存下来 必有其独特的生存方式 正巧 贡山县县长孔志清参加民族参观 团来到昆明 我便约他晤谈 孔是独龙 族唯一的知名人士 年轻时到大理读过 书 他与黎民义是独龙族仅有的两个懂 汉语 见过些世面的人 我问孔志清 民委调查组的同志回来讲 你们生活 很苦 有许多原始社会的风俗习惯 你 给我讲一讲 0他一听 原始0二字就有 点不太高兴 苦是真苦 可什么叫原始 社会 你有很多很高的楼房 独龙兄弟 住的是低矮简陋的房子 外面的人这么 多 独龙兄弟人很少 0他颇不以为然 昆明房子高 比我们的山崖高吗 他们 人多 比我们的大树多吗 我们森林中 有飞禽走兽 野牛 岩羊 马鹿 雪豹 狗 熊 多得很 想吃野鸡 随时出去就 可以打一只回来 昆明行吗 0 我笑着 说 有人讲我们独龙兄弟至今还不太 会做买卖 0他一脸鄙夷的样子 会做 买卖有什么好 他们心眼多 狡猾得很 赚我们的黑钱 0 随即很神秘地凑近我 耳朵边悄声说道 他们的人还会偷人 家的东西呢 多怪 0其神态令人难以忘 怀 交谈中 讲到独龙族有多种原始婚 姻形态 他的心情有些沉重 这是阿公 阿祖留下来的 礼 但主要是我们只有 两千多人 又不能与外族通婚 察瓦隆 土司经常来抢我们的女娃去做奴隶 不 这么办 我们怎么传宗接代 就说纹面 吧 过去我们确实曾经认为美 后来也 知道不好 但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因 为察瓦隆土司不抢纹面女人 我们就只 好用纹面来对付 不信你看看 解放后 我们的姑娘还纹不纹面 0 他说的确是 事实 历次民族参观团来昆明 我见到 的纹面独龙妇女果真是少了 谈到独龙族的内部团结和良好的 社会风尚 孔志清的口气充满了自豪 感 我们独龙人只打洋人 土司 自己 内部各个家族和和气气 从来不打架 有困难相互帮忙 外出打猎或到贡山买 盐巴 沿途在岩洞和树上挂放粮食 绝 对没有人去偷 即使别人饿了吃掉一 些 也老老实实插上根草棍作为记号 以示谢意 到独龙人家 即使主人不在 悠悠岁月 ETHNIC UNITY 49 民 族 团 结 1997 年第 8 期 悠悠岁月 家 客人不论与主人相识与否 都可以 进屋找吃的 等主人回家向他说一声就 行了 0我又说到独龙族要向先进民族 学习的问题 他表示 好的就学 不好 的就不学 0 最后他很诚恳地对我说 我们最痛恨的是察瓦隆土司 叶枝土 司 洋人和国民党反动派 人民政府好 共产党好 给我们送布匹 送盐巴 给铁 器 耕牛 各级干部对我们也很尊重 要 学习 我们先向政府学 0 孔志清的一席话 显露了独龙族兄 弟独特的民族心理性格 景颇族的奇特风俗 做民族工作 不了解民族风俗 往 往会闹笑话 甚至贻误工作 记得 1958 年 大跃进0时 我们在景颇族地区的一 些错误做法 激起了一些山官的反抗 后来还把这些山官送去 学好队0 教 育 临行前 寨子里的老百姓集合起来 每个人都朝那个山官的手心吐一口唾 沫 一些外来干部以为这是群众觉悟的 表现 向我们汇报说群众 唾弃0 了山 官 殊不知 那正是景颇族的一种隆重 礼节 表示大家为他的远行受苦祝福 解放前土司 汉官逮走山官时 老百姓 也都这样做 用这种隆重礼节为山官送 行 实际上是景颇族群众对我们当时的 错误政策的不满表示 而外来干部却把 它完全理解错了 真是令人啼笑皆非 我有个工作习惯 每到一处都要抽 时间找当地人聊天 1953年我专门去 潞西县三台山景颇山寨住了一个月 有 机会挨家挨户串门 与景颇群众倾心座 谈 了解到景颇族的不少民俗习惯 对 以后到景颇族地区开展工作受益匪 浅 景颇族居住的茅草竹楼 俗称 猪 嘴房0 实际是一间大通屋 前 后两个 门 分别叫做 生门0和 鬼门0 鬼门0 不准活人出入 竹楼屋脚离地只有三四 尺 下层养鸡 猪 上层住人 景颇族养 牛没人放牧 牛群早上上山 晚上会自 己回来 这使我觉得奇怪 后来发现景 颇人家每到傍晚都在屋前放一盆淡盐 水 牛自觉回家就是为了喝盐水 景颇同胞禁忌较多 他们在屋壁吊 有一个竹篮 可是谁都不准往里面放东 西 说是里边供着阿公阿祖的灵魂 谁 要是误放东西 就得罚用鸡 牛来祭祀 禳灾 火塘边的一个茶筒也绝不能弄 破 否则要罚一条牛来赔偿 人们不仅 大小便要认方向 甚至吐痰 倒洗脸水 也得先询问清楚 不然也容易犯忌讳 景颇山寨内部人与人之间关系十分亲 密和谐 我在三台山期间 从没见到听 到过景颇族家庭内部或邻居之间发生 争吵 子女很尊重老人 父母很爱孩子 兄弟 姐妹相处和睦 寨里仍保留着古 老遗风 小孩管父亲的兄弟们都叫 爸 爸0 管母亲的姐妹们都叫 妈妈0 景颇 男子只做两件事 一是狩猎挖地 二是 保护妇女 家庭的其他生产生活事务 全给妇女包了 赶街做买卖 不管妇女 背的东西有多沉 丈夫只是挎着腰刀 穿上漂亮衣服走在一旁 从不帮妻子背 点东西 按景颇族风俗 丈夫要是帮妻 子做事 就是表示不喜欢妻子了 我觉 得这有点不太公平 别看景颇汉子经常 讲 弹弓不能射大鸟 女人不能讲大 事0 但也承认 没有妻子就没有饭吃 没有妻子就没有衣服穿0 景颇族家庭 是妇女支撑的 景颇青年男女谈恋爱也 很有趣 他们用树叶传递信息 树叶捆 法不同 表示意思也不同 树叶传情 是 景颇民族文化的一大特色 当年民族社 会历史调查组曾加以系统收集 送去北 京民族文化宫展出 景颇族的丧葬习俗 也体现了团结 互助的传统 无论哪家死了人 亲属在 家门口鸣枪报丧 全寨男女就会立即起 来 一些人火速上山砍树凿制棺材 一 些人去掘墓穴 一些人着手给死者入 殓 一切井井有条 用不着丧属操心筹 划 景颇族这种团结互助场面 使我久 久难忘 佤山十七王发表 5告全国同 胞书6前后 1950年中央访问团到达云南后 我在地方送来的材料中看到 1936年阿 佤山十七王就中英勘界发表的5告全国 同胞书6 写得慷慨激昂 充溢着爱国热 忱和凛然的英雄气概 其中 吾阿佤山 数十万之民 宁血流成河 断不做英国 之奴隶0 以及阿佤山全体民众 愿断头 颅 不愿为英帝之牛马0等几段话 让我 至今记忆犹新 阿佤人抗英保国始于 1891 年 1900年英殖民者入侵佤山失败 转而 强迫清政府在阿佤山勘界 佤山各部落 严正声明 阿佤山是中国领土 没有勘 界必要 0两名英方勘界人员非法入境 在勐董 今沧源县城 打死佤族摊贩 佤 族群情激愤 将二人击毙 英方借此事 出兵 佤山各部落联合将英军击溃 可 清廷却反过来血腥镇压爱国群众 焚烧 村寨 1933年秋 英军数百人强占佤山 北部一些地区 送厚礼给班洪王 班老 王 希望允许英人开银矿 遭到严辞拒 绝后 英人又欺骗说汉官已将炉房银矿 卖给英国了 班老王胡玉堂和保卫国 说 我们是给中国守厂 有木刻为证0 让英方拿出卖矿证据 英方使者狼狈而 返 1934年初英军再次入侵 班洪王胡 玉山召集班老等十七王 剽牛盟誓 兵 分三路与英军浴血奋战 因班洪等佤族 部落只有毒弩 大刀和火绳枪之类的落 后武器 英军凭借大炮 机枪 燃烧弹等 王连芳 左三 在少数民族中间 民 族 团 结 1997 年第 8 期 50 ETHNIC UNITY 先进武器又兼施奸计 强占班老下寨 其间 班洪王曾数次派代表请求国民党 政府发兵增援 但当局惧怕得罪英国 无动于衷 各族爱国民众忍无可忍 遂 自动组成民族联军和西南民族义勇军 开赴边境线 与班洪 班老等阿佤山人 民并肩抗英 1934年 4月 义勇军勇夺 丫口 攻占炉房 节节胜利 可国民党政 府却屈于英方压力 强令义勇军撤回 并将其大部解散 1936年中英二次勘 界 阿佤山十七王发表 5告全国同胞 书6 并与英军血战 1941年英军趁日 寇封锁供应线之际 逼使国民党政府承 认所谓 1941年线0 将阿佤山大片土 地划到界外 因太平洋战争爆发未立界 桩 该地相当一部分地区未定界 1951 年 中央访问团抵达普洱专 区 沧源县工委书记张春雅同志告诉 我 他带部队进驻沧源后 未定界班老 地区的佤族大头人岩尖勐 岩景勐 岩 勉勐和岩版勐前来表示欢迎 重申班老 是中国领土 他们坚决心向祖国 并要 求春雅同志给他们封号 春雅同志说 我没法给封号 0他们很不高兴 春雅 同志再三解释也始终无用 最后急中生 智 说 这样吧 我给你们起个名字 0 于是 分别给他们起名叫保卫国 保卫 民 保卫厂和保洪忠 他们十分高兴 回 去后便作为自己的正式姓名 表明对祖 国的忠贞 其中保洪忠同志经过长期锻 炼 现已担任云南省人大常委会副主 任 当时访问团的李乔 谭森同志也到 澜沧县佤山的班箐和中课访问 分别见 了两寨的头人拉猛和岩顶 他们回来 讲 拉猛和岩顶的二儿子岩火龙 1950 年曾到北京参加国庆观礼 拉猛回来 说 毛主席很好 我们要听他的话 0而 岩顶受境外国民党残部挑唆 岩火龙劝 谏多次无用 后来李晓村同志讲 岩火 龙在 1951 年夏再次苦谏其父不成 遂 穿上国庆观礼时毛主席给的呢制服 用 手枪自杀 昭示忠心 令人感动 1955 年中缅发表联合公报 友好 协商边界问题 班洪王胡忠华拿着一个 班洪王印来昆明 给我们几个人看了一 下 便又小心地收藏起来 记得是个方 形木印 很坚硬 比茶杯高 印柄图案分 上下两层 上层有个葫芦 下层是三个 王字 胡忠华讲上层图案代表佤族人类 祖先诞生传说 下层三个王字 代表班 洪 班老 永邦三王 他强调这是朝廷颁 发给祖上的印信 阿佤人历经战火 拼 命保存它 就是要证明阿佤山是中国 的 我们是中国人 1960 年在中缅边界联合勘察过程 中 保卫民等与班老头人再次向中方代 表赵廷俊表示 班老是中国的地方 我 们坚决归中国 0 1961年中缅双方协 商 班老及班洪的几个村寨回到祖国怀 抱 佤族人民的反帝爱国斗争终于获得 彻底胜利 苗族稻作文化是怎样丢失的 1950年中央访问团从北京出发 前 中国科学院院长郭沫若给我们作了 一次报告 他说到 应该研究一下苗族 为什么叫 苗 我看恐怕稻谷的发明推 广与苗族有关 0 我到云南后 了解到云南苗族最主 要的农作物是玉米和荞麦 只有少数地 方种一点稻谷 访问团所到之处 经常 听人们说 桃树开花 苗族搬家0 老鸦 无树桩 苗家无地方0 之类的云南民 谚 我在文山喀斯特地区也看到过苗族 见缝插针栽种玉米 土地太零散 无法 以亩计量而用塘作计算土地面积单位 的情况 对频繁迁徙的苗族是否与水稻 有关 心里起了疑问 1951 年初 武定召开各族群众大 会欢迎访问团 夏康农团长 张冲和我 当场穿上苗族同胞赠送的礼服 大家兴 高采烈 气氛融洽 我发现跳舞的苗族 妇女头饰特殊 头发用蜡固定盘在头 顶 最顶端还弄了个小尖尖 很不便梳 洗 便向苗族上层人士胡文秀询问 胡 本来满高兴 一听这问题 脸色便沉重 起来 我们祖上是贵州 生苗 当年我 们被清军剿杀得没有办法 只好让妇女 把粮食种子顶在头上 用蜡封藏好 远 走云南 日子久了 就成了一种发式 0 这是一个意外的发现 我想恐怕与郭老 提出的苗族历史上的稻作文化有关 系 后来的调查中 我们发现苗族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