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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代语言学 第10卷2008年第1期87 90页 北京 附加语的句法 述评 T Ernst著 刘晓林述评 附加语的句法 Syntax of Adjuncts 一书2002年由Cambridge University出版社出版 是国外有关附加语研究的较新成果 作者Thomas Ernst在前言中写道 本书是根据自己的博 士论文修订而成 前后长达18年才最后定稿 本书采用的是类型学的眼光 不仅仅描写 解释某种语言的附加语句法 而是将视野扩展到世界上不同类型的语言 甚至对汉语也有较 多的涉及 全书共分四部分9章 第一部分也就是第1章是关于本研究的目的 句法 语义的界面 使用的资料 研究方法 已有文献和主要观点的介绍 第二部分包含2 5章 广泛探讨了 附加语进入句法的基本的语义句法理论框架 包含附加语本身的词汇语义特点 以语义为基 础的附加语分布原则 涉及的基本句法结构 等等 第三部分包括6 8章 具体分析了各 类附加语进入句法所受到的限制 第6章是有关事件内 event2internal 附加语的探讨 第7 章上升到情态范围 auxrang即auxiliary range 的附加语的探讨 第8章讨论句首位置 clause2 initial 的附加语 第四部分是总结 归纳起来本书具有以下几个特色 第一 不限于某种语言理论 而是较好地吸收了语义学 句法学 语用学 认知语言 学 形式语义学 类型学诸多方面的研究成果 在更深广的层面上探讨附加语的句法属性和 位置 该书认为每个附加语都有自己的论旨要求 有的要求后跟事件 有的要求后接命题 有的附加语是一价的 如传闻类副词evidently apparently 有的副词是二价的 如施事指向 的 agent2oriented 的副词intelligently deliberately 这些是从语义角度对副词的探索 有的 附加语需要右向移位 这是从句法角度的研究 全书从头至尾还较好地融入了形式语义学的 内容 比如对有歧义的附加语的分化阐释 P 259 1 a Rudely she left b She left rudely 例 1a b 的两个rudely地位和功能不一样 作者用下面的语义逻辑式进行分化解读 2 a E E L e 例 2b 解读为有一个离开的事件 L leaving 该事件的施事是她she 该事件 的方式 用e3 表示 对她而言是rude 这样 可以看出 例 1a 中的rudely是施事指向的副 78本刊网址 http www ddyyx com 词 而例 1b 中的rudely是事件内的方式副词 manner adverb 作者几乎对每类副词都做 了这样的形式分析 第二 以句法为纲 辅以形式语义学 语义学 类型学等的研究成果 能使读者提纲挈 领地把握各类附加语在句法中的位置 以下副词和附加语不分 比如方式类副词 manner abverbial 量度类副词 measure adverbial 只能位于 VP之下 功能类附加语如频度副词 体副词 否定副词 表小句关系的副词一般在第一个情态动词和PreP之间游离 焦点副词 位置较为灵活 几乎可以强调句中的任何成分 述谓性的附加语如说话人指向的 speaker2 oriented 主语指向的 施事指向的副词一般位于主谓之间或主语前 范围副词可位于句 首 句中或句尾 当然 这些位置不是绝对的 由于以句法为横轴 以附加语本身的语义属 性为纵轴 在它们的双重控制下 或者说在语义和句法的界面上 附加语的位置问题就能得 到较好的确认 第三 该书认为 多数附加语有它们自己的论旨角色要求 有的要求后跟事件句 event 如心态副词 unfortunately 有的要求跟命题 如情态副词probably 有的要求跟事 实 如approrpiately clearly等等 作者据此列举了一个FEO层级图 即Fact2event2object层 级图 表示先于 3 speech2act fact proposition event specified event 各种不同性质的附加语进入句法后可按照例 3 使层级由右向左逐级上升转化 作者称例 3 为FEO Calculus FEO算式 比如方式副词roughly属于最右边的特定事件层 表重复 的again属于事件层面 表可能的probably属于命题层面 表传闻的clearly属于事实层 面 属于某个层面的副词只能在该层面进入句法 不能越极 也不能降级 但附加语进入后 能使句法的语义性质发生变化 比如使特定事件变成事件 或使事件变成命题 或使命题变 成事实 但不能降级 我们认为这是本书最大的贡献 它使副词与事件类型 命题类型 事 实是真命题 较好地结合了起来 使附加语的位置问题既有句法上的理据 也有语义上的 理据 第四 作者认为自己的附加语理论比以往相关的理论具有更强的解释力 因此在建构他 的理论系统时 尽量减少特设 ad hoc 的规定性规则 stipulative rules 认为附加语进入 句法最大的理据就是自己的语义要求 其次也涉及部分移位的问题 但作者阐述的移位有两 个特点 一是尽量减少移位 只有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才移位 比如Roman语的动词具有强 特征 动词向左移位进行特征核查 英语类语言的动词具有弱特征 一般不需左移位 汉语 缺乏曲折变化 附加语在句法中的位置直接根据辖域的大小进行解释 有时一个附加语位于 情态动词之后 但在辖域上却是附加语控制情态动词 这是由于情态动词的移位造成的 因 为该情态动词移位后其语迹仍在附加语的辖域内 作者阐述的有关移位的第二个特点是肯定 了附加语的右向移位的重要性 这点在下面阐述 第五 作者有关附加语右向移位的问题是对Cinque 1999 的一个突破 也可以说是对 生成语言学的突破 包含最简方案在内的生成语言理论无不认为移位是左向进行的 但下面 88当代语言学 的情况除了右向移位外别无它途可以解释 4 a Albert has 3with a screwdriver opened the tin with a screwdriver b Dan 3because he had won was jumping with joy because he had won 例 4a 中的with a screwdriver位于句中时句子不合法 位于句尾时 句子成立 例 4b 中 的because he had won也一样 这是由于大块头 heavy with a screwdriver和because he had won的右向移位而使句子合法的 该移位在拼读 spell2 out 前完成 作者列举了大块头 的层极图 即例 5 表示重于 5 CP PP DP AdvP with complements 带补足语 AdvP without complements 不带不足 语 Adv 越重的附加语越倾向于右置 第六 引入了语言类型学的研究成果 中心语前置型 head2initial 语言中 各类性质不 同的附加语受辖域控制 中心语后置型语言中 如日语 韩语等 附加语几乎全部左置 汉 语的语言类型难以归类 附加语倾向左置于动词前 作者探讨了 把 和 被 与附加语的关 系问题 比如例 6 中 认真 地 位于 把 后时属于特定事件层的附加语 位于 把 前时 属于 事件 层附加语 可见 认真 地 是有歧义的 可以属于方式类副词 也可以属于 主语指向的副词 可见用 FEO算式 对于分化歧义是有积极意义的 6 a 他把那本书认真地读了一遍 b 他认真地把那本书读了一遍 该书中类似例 6 中这样的探讨很有新意 因为以前汉语副词位置的研究 张谊生2000 2004 杨荣祥2005 袁毓林2002 从未联系过功能词 把 与 被 生成语言学家向来十 分注重句法中的层级问题 其成果值得我们研究副词时借鉴 Ernst的理论值得借鉴的地方还是很多的 比如 本文介绍的FEO算式 副词与 把 被 的相关位置的问题 有关多项副词共现时的相互句法位置 该书探讨也很详尽 虽然汉 语文献中对此也有较多的研究 张谊生2000 217 袁毓林2002 杨荣祥2005 228 85 但根据本书可对许多问题重新进行解释 如张谊生 2000 2004 的描摹性副词 不论表状 态 情状 比况还是其他 都可归入广义的方式附加语 属于FEO算式的最低层 特定事件 层 张谊生 2000 2004 的评注性副词实际上是个大杂烩 里面似乎可再细分为Ernst所 分的指向说话人的副词 指向主语的副词 心态副词 传信 evidential 副词和情态副词 而 这些副词的句法位置可按FEO算式来解读 说话人指向的副词往往最靠左 如英语的 frankly 主语指向的副词靠右一点 如英语中的deliberately 至于哪些副词可以共用 一般 说来受FEO算式所左右 例 7 是Ernst以英语副词为例对多个副词共用时的详细排序 p 129 7 Relaional So MoodSpecch2act frankly Moodeval fortunately Moodevid allegedly Moodepist probably T past once Modpossibility possibly Modvolitional willingly Modobligation inevitably Modabli per m cleverly Asphab usually AspFrep often Aspceleritive quickly T ant already Aspcontinuative still 982008年第1期 Manner roughly Measure terribly 最左边的是关联副词 起语篇关联的作用 接下来是标有Mood或Mod的表主观评价的主观 意识副词 内部细分为8类 再下来是标有ASP和T表达各类体态和时态意义的副词 细分 为5类 再下来是方式副词和量度类副词 这样的分类遵循FEO算式 如果我们接受例 7 在世界各类语言中的普遍有效性 那么结合汉语自身的特点 参照张谊生 2000 217 对汉 语副词的共用排序 我们得出例 8 8 关联副词 主观意识副词 内含表言语行为的副词 主语指向的副词 施事指向的副词 传闻 类副词 总体上大致等于袁毓林 2002 和杨荣祥 2005 中的语气副词 事件类副词 functional adverbs 内含类同副词 时间副词 体副词 范围副词 程度副词 否定副词 事件内副词 内 含广义的方式副词 量度类副词 与张谊生 2000 217 相比较 关联副词调到了最前面 因为它是语篇层的副词 是高 于命题 事件和事实的 不受FEO算式所左右 主观意识副词高于事件类副词 因为它是 高于事件层的副词 后者又高于事件内副词 这样汉语的副词系统按层级分成4个大类 这 样可能更利于从总体上把握汉语副词的概貌 另外 情态动词与表情态功能的副词的论旨要 求往往相同 这个问题在汉语中也值得探讨 限于篇幅 在此不赘 参考文献 Ernst T 2002 Syntax of Adjunct Cambridge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Cinque G 1999 Adverbs and Functional Heads A Cross2Linguistic Perspective Oxford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杨荣祥 2005 近代汉语副词研究 北京 商务印书馆 袁毓林 2002 多项副词共现的语序原则和认知阐释 语言学论丛 第26辑 北京 商务印书馆 313 39页 张谊生 2000 现代汉语副词研究 上海 学林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