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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文言小说研究文章编号:10023712(2005)02013711追踪晋宋踵事增华阅微草堂笔记对魏晋六朝志怪小说的继承与发展吴波(怀化学院中文系,湖南怀化418008)摘要:魏晋六朝志入、志怪小说是阅微草堂笔记创作的直接源头。纪昀在创作的过程中,继承了魏晋六朝小说特别是志怪小说的优长之处,并将其进一步发扬光大,形成了具有自己审美特质的艺术作品。如魏晋志怪小说的立意或为“传志怪”,或为“明因果”,或为“行劝诱”,立意不高,内容浅薄。而阅微草堂笔记虽同为志怪,但却是言在此而意在彼,其着眼点在于社会现实,具有较强的现实针对性。在艺术体制上,虽继承了魏晋六朝志怪小说篇幅短小、叙述结构简单的特点,但更讲究章法,更富有韵味。关键词:阅微草堂笔记;魏晋六朝志怪小说;继承与发展中图分类号:120741 文献标识码:A源头一、“追踪晋宋”魏晋六朝志人、志怪小说是阅微草堂笔记)创作的以志怪、志人小说为主体的古代笔记小说源远流长,前者可以追溯到“古今语怪之祖”1 的山海经,后者可以溯源至先秦诸子散文及寓言故事中描写人物风致的片断。但在先秦这些仅为零星的片段。而至魏晋六朝时期,方“粗成梗概”,初步具备了笔记小说的雏形。并且产生了诸如搜神记、等比较成熟的作品。如果追根溯源的话,的直接源头应是魏晋六朝时期的志怪、志人小说,至少说,的创作是受到了六朝时期的志怪、志人小说的深刻影响的。首先,纪昀对魏晋六朝志人、志怪小说作者心怀钦迟之意。在的自序中云:“缅昔作者,如王仲任、应仲远,引经据古,博辨宏通;陶渊明、刘敬叔、刘义庆,简淡数言,自然妙远。诚不敢妄拟前修,然大旨期不乖于风教。”这里提到的陶渊明、刘敬叔、刘义庆等,皆为魏晋六朝时期著名的饱学之士兼笔记小说作家。其次,纪昀对魏晋六朝的志怪、志人小说非常熟悉,在卷一百四十二子部五十二小说家类中,他对包括、异苑=、续齐谐记、等在内的许多文言小说撰写过提要,考辨作者,追溯源流,考察审美特征,许多观点见解独到、切中肯綮,如果没有对这些作品进行一番深入细致地研究,无疑是难以达到如此境地的。如条日:“秦王嘉撰。嘉字子年,陇西安阳人。事迹具。考旧本系之晋代,然嘉实苻秦方士,是时关中云挠,与典午隔绝久矣,称晋人者非也。其书本十九卷二百二十篇,后经乱亡残阙。梁萧绮搜罗补缀,定为十卷,并附著所论,命之日,即此本也。绮序称:文起羲、炎以来,事迄西晋之末。然第九卷记石虎炼龙至石氏破灭,则事在穆帝永和六年之后,入东晋久矣。绮亦约略言之也。嘉书盖仿郭宪而作,其言荒诞,证以史传皆不合。如娥皇宴歌之事、赵高登仙之说,或上诬古圣,或下奖贼臣,尤为乖迕。绮亦附会其词,无所纠正。然历代词人,取材不竭,亦刘勰所谓事丰奇伟,辞富膏腴,无益经典,而有助文章者欤?虞初九百,汉人备录。六朝旧籍,今亦备存采掇焉。”再次,纪昀在阅微草堂笔记的写作过程中,从魏晋六朝志人、志怪小说中摭取了许多素材。其大致的情况为:1、滦阳消夏录(一)中阮瞻遇鬼事出白干宝的搜神记卷十六。2、如是我闻(一)中所引马势妻蒋氏事见于搜神记卷十五。3、如是我闻(三)中转述孔子的一段话语:“夫六畜之物,龟蛇鱼鳖草木之属,神皆能为妖怪,故谓之五酉。五行之方,皆有其物。酉者老也,故物老则为怪矣。杀之则已,夫何患焉!”此言未见于论语,而见于卷十九。138维普资讯4、滦阳消夏录(一)中记纪昀的好友曹竹虚司农族兄遇鬼事时提及的嵇中散事见于灵鬼志(太平广记卷三一七载)。5、如是我闻(一)中有“阳羡鹅笼”事,出自续齐谐记(太平广记卷_-k四载)。6、如是我闻(一)中有“汉建安中河间太守刘照妻葳蕤琐事”,见于录异传(太平广记卷三一六载)。7、如是我闻(二)中记景城姜三莽闻宋定伯卖鬼得钱事而“潜行伺鬼”事。宋定伯事见于列异传。槐西杂志(三)记载“秦文公时,梓树化为牛。以骑击之,骑不胜;或堕地,髻解披发,牛畏之入水。故秦因是置旄头骑。”此事亦出自列异传。8、如是我闻(四)中记古氏以屠牛为业,所杀不可缕数,后来,古-翁双目为之而瞽,而古妪临殁之际,肌肤溃裂。纪昀劝导世人不宜随意屠牛,因为“牛有功于稼穑,杀之业尤重”。并引冥祥记中“宜勤精进,不可杀生;若不能都断,可勿杀牛”之语,以证明所谓“牛戒”古亦有之。9、如是我闻(四)中,纪昀在缕述狐怪来历时,有“吴均称广川王发栾书冢,击伤冢中狐,后梦见老妪报冤”等语。广川王之事见于西京杂记卷六。1O、如是我闻(四)中有“列仙传载酒家妪,何尝干冥诛乎”语,卷下有女丸一则,“酒家妪”事或当指于此。11、姑妄听之(一)中有“郑康成为厉之事,殆不虚乎”之语,纪昀将其与“文士争名,死尚为已”的注脚。而“郑康成为厉”的典故即出自于幽明录。12、滦阳续录(一)引异苑中“袁双庙”事,日:“丹阳县有袁双庙,真第四子也。真为桓宣武诛,便失所在。太元中,形见于丹阳,求立庙。未即就功,大有虎灾。被害之家,辄梦双至,催功甚急。百姓立祠,于是猛暴有息。常以二月晦,鼓舞祈祠,其日恒风雨。至元嘉五年,设莫讫,村人邱都于庙后见一物,人面鼍身,葛巾,七孔端正而有酒气。未知为双之神,为是物凭也。. 袁双庙”事见于异苑卷五。13、滦阳续录(三)中一则笔记在阐述“人之有梦,其故难明”之理时,以“卫玢问乐令梦,乐云是想,又云是因”为例加以说明。“卫玢问乐令梦”事见于世说新语“文学篇”。l4、滦阳续录(四)中记载了“冰鼠生北海冰中,穴冰而居,啮冰而食,岁久大如象,冰破即死。”此事见于神异经“北荒经”。谓北方层冰万里,厚139维普资讯百丈,有鼷鼠居其下,食草木之肉。15、槐西杂志(二)中一则笔记为阐明“古书谓画妖,疑皆有物凭之耳”之理,引林登博物志所载北魏元兆捕得云门黄花寺画妖事:“北魏元兆捕得云门黄花寺画妖,兆诘之日:尔本虚空,画之所作,奈何有此妖形?画妖对日: 形本是画,画以象真;真之所示,即乃有神。况所画之上,精灵有凭可通。此臣所以有感,感而幻化。臣实有罪。”阅微草堂笔记中摭取魏晋六朝志人、志怪小说作为素材的情况大抵如此。如果将以上所述综合起来分析,纪昀在阅微草堂笔记)中,对魏晋六朝志人、志怪小说中摭取的素材的运用大抵分为四种情形:一是直接揽入文中作为素材。如滦阳续录(四)中所载“冰鼠生北海冰中”事;二是在本事的基础上加以延伸,创作出新的故事。如在宋定伯卖鬼的基础上,创作出了景城姜三莽闻宋定伯卖鬼得钱而“潜行伺鬼”事,其意趣与构思已大不相同;三是作为谈理论道的论据。如滦阳续录(三)阐述“人之有梦,其故难明”之理时,以“卫蚧问乐令梦”为例等;四是借鉴了六朝志人、志怪小说的艺术技巧加以重新运用,使之焕发出新的艺术光彩。最明显的例子,如对于“阳羡鹅笼”、“幻中出幻、辗转相生”的艺术手法的借鉴。对此,后面我们将详加申述,此处不赘述。复次,阅微草堂笔记的创作所尊奉的小说观与魏晋六朝志人、志怪小说大体一致。按照现代的小说观,小说指的是有一定长度、塑造艺术形象的虚构故事。这是从西方借鉴来的,以之衡量中国古代的一些小说特别是文言笔记小说,许多小说自然便被排斥于小说之外。故尔,以之来规范中国古代小说自然也并不科学。而古代传统的小说观则不同,桓谭桓子新论)中日:“若其小说,合丛残小语,近取譬论,以作短书,治身理家,有可观之辞”o这里所谓的“小说”指的是对“治身理家”具有指导意义的“丛残小语”。既然是“丛残小语”,在内容上显然宽泛得多,它既可能包含那些有一定长度、塑造了艺术形象的小故事,当然也可以涵盖其它的具有认识意义的内容。作为较早实践传统小说观的六朝志人、志怪小说,一方面。它们在内容上比较丰富,故事之有无也并非作为“小说”这一文体的本质属性而存在。因此,魏晋六朝志人、志怪小说中既有故事性较强的作品,同时亦有缺乏故事性的杂考杂说。内容虽复杂,但并不凌乱。如对于志怪小说,目前学界将其大体分为三类,即“地理博物体志怪小说”、“杂史杂传体志怪小说”、“杂记体志怪小说,亦有人将其分为“博物体”、“搜神体”、“拾遗体”三类3】。志人小说则大抵分为“逸事”与“琐言”f】两类。另一方面,魏晋六朝志人、志怪小说的作者“征实”的意识还比较强,几乎在每条之首必然交代主角的身份以及故事发生的年代、地点,这可能与小说尚未完全脱离史书的影响有直接的关系。明显的事实是,尽管他们搜罗怪异、张皇鬼神,但在作者的心目中,这些均是现实的存在,乃实有之事。并且,一部分作者的创作目的就是“明神道之不诬”,如被称为“鬼之董狐”的干宝写作搜神记=就是如此。与魏晋六朝志人、志怪小说相类,纪昀所秉承的实际上也是传统的小说观。一方面,他所理解的“小说”概念的外延比较宽广。并非仅仅有故事的才称为小说。他在卷一百四十子部小说家类序中将小说分为三类,即“其一叙述杂事;其一记录异闻;其一缀辑琐语也”。从其对小说的分类看,一方面故事性也并非被作为小说的重要属性;另外,虚构同样也并没有得到强调。因此,在小说观上,纪昀与魏晋六朝志人、志怪小说的作者所持的态度应是一致的。揆之文本,这一观点也是可以得到论证的。阅微草堂笔记的内容极为丰富,台湾的学者卢锦堂在纪昀生平及其阅微草堂笔记之贡献一文中,将的内容分为二十二类:“一日命数,凡言及富贵祸福,生死有命之事以及微应、梦兆、诗忏诸类者,皆入此。二日占算。凡言及命相、揣骨、风水诸重预卜人事之术者皆入此。三日扶觇,凡言及文人与觇仙吟唱问答之事者,皆入此。四日果报凡言及因果报应之事者,皆入此。五日轮回,凡记前生及来生之事者,皆入此。六日复苏,凡言及死后复生,借尸还魂之事者,皆入此。七日入冥,凡记生人为冥吏梦游地府以及冥判之事者, 皆入此。八日鬼魂凡记遇鬼或生魂之事者, 皆入此。九日狐怪,凡记遇狐之事者,皆入此。十日妖魅,凡记物妖、土偶以及其它精怪为祟之事者,皆入此。十一日感梦,凡记祈梦、神鬼报梦以及其它异常之梦者,皆入此。十二日神灵,凡言及神惩亵渎之人、神佑遇厄之人之事者, 皆入此。十三日异人,凡记仙人、僧尼道士,视鬼者以及山野奇民之事者皆入此。十四日道术,凡言及道术奇技、魇宅之术者,皆入此。十五日博物,凡言及古代文物,奇珍异玩鸟兽虫鱼,花鸟木石与器械伎巧者,皆入此。十六日天文舆地,凡言及天候星象,天灾横祸,山川形势以及地方建置者皆入此。十七日医方凡言及医理或治病良方者皆入此。十八日其它异闻,凡事之涉及怪异,而又琐屑难分者,并入此。十九日狱讼,凡言及官吏断案之事者,皆入此。二十日淫佚,凡记无赖侵凌妇女或男女相淫之事者,皆入此。二十一日遗事,凡记野乘逸闻,艺文诗话科场旧事,男女节义之事,亲友逸事,以及其他趣闻者,皆入此。二十二日琐语,凡通篇几为考证辩说之语者,皆入此。”(第五章阅微草堂笔记141维普资讯故事考)其分类固然繁琐,其中有些类别完全可以相并,但基本上涵盖了阅微草堂笔记)所有内容,具有一定的参考价值。从其分类看,其中许多方面都并不具有故事性,如十四类“道术”、十五类“博物”、十六类“天文舆地”、十七类“医方”等。另外,除了交代故事主角的身份和时地以外,阅微草堂笔记)在大多数篇什前,都被冠以“某某言”,以表示故事来源的可靠程度。而这些人名,大多数是他的亲朋戚友,纪昀的目的显然在于试图以此证明其事乃实有而非虚构,其征实的态度与魏晋志人、志怪小说的作者别无二致。当然,在阅微草堂笔记)中实际存在着许多虚构的作品,有些还是纪昀为了实现其题旨而有意为之,但这并不影响他的否定虚构这一小说观念的表露。从以上几方面看,阅微草堂笔记)的创作无疑受到了魏晋六朝志人、志怪小说的深刻影响。二、“踵事增华”对魏晋六朝志怪小说的继承与发展魏晋六朝志人、志怪小说是阅微草堂笔记的直接源头,纪昀在创作时受益颇多殆无疑义,特别是受志怪小说影响更大。但作为一代文宗,纪昀对魏晋六朝志人、志怪小说也采取了批判性的接受态度:既吸收了它们的优长之处,又踵事增华,表现出自己独特的精神与艺术风格。那么,与魏晋六朝志怪小说有何异同,又是如何继承了魏晋六朝志怪小说艺术精神,并将其发扬光大,形成了自己独特艺术风格的呢?(1)创作动机的差异及思想内容的高下之分。阅微草堂笔记)与魏晋六朝志怪小说的区别,首先在于彼此创作动机的区别,以及由此所带来的思想内容的高下之分。魏晋六朝志怪小说的创作动机,鲁迅先生在中国小说史略中将其大致分为三类:其一,“文士之传志怪”,包括曹丕的列异传、张华的博物志、干宝的搜神记、陶潜的搜神后记、刘敬叔的异苑、刘义庆的幽明录、吴均的续齐谐记等;其二,“释家之明因果”,如王琰的冥祥记等;其三,“方士之行劝诱”,如王浮的神异经、王嘉的拾遗记)等。从总体看来,这三类创作宗旨的立意具有浓郁的神怪色彩与宗教意味,与现实缺乏直接的联系,立意均不高。如早期的志怪小说,一般是取材于前代史书或其它典籍,再添加一些当时所流传的怪异琐闻和合而成。“盖当时以为幽明虽殊途,而人鬼乃皆实有,故其叙述异事,与记载人间常事,自视固无诚妄之别矣”。其目的主要在于设法使世人相信“鬼神之实有”。搜神记)的作者干宝在搜神记)的自序中云:“今之所及,没有142维普资讯承于前载者,则非余之罪也;若使采访近世之事,苟有虚错,愿与先辈前儒分其讥谤。及其著述,亦足以发明神道之不诬也。今初取足以演八路之旨,或其微说而已。其将来好事之士,录其根体,有以游心寓目而无尤焉”。干宝之言很有代表性地表露了早期志怪小说作者的创作宗旨。而后佛典盛行,宣扬佛教的志怪小说层出不穷。但是这些“释氏辅教之书”的内容“大抵记经像之显效,明应验之实有,以震耸世俗,使生敬信之心”,几乎完全沦为释教徒宣教的工具。如王琰冥祥记中的“宋魏世子”条:宋魏世子者,梁郡人也,奉法精进。儿子遵修,唯妇迷闭,不信释教。元嘉初,女年十四,病死七日而苏,云:“可安施高座,并无量寿经。”世子即为具设经座。女虽先斋戒礼拜,而未尝看经。即升座转读,声句清利,下启父,言:“儿死,便往无量寿国,见父兄及己三人池中,已有芙蓉大华,后当化生其中。唯母独无,不胜此苦。(乃心)故归启报。”语竟复绝。母于是乃敬法云云。总之,这些小说仅仅或为了炫耀自己的广闻博见,以明“鬼神之实有”,或为了“明应验之实有”,并没有要表达某种思想的意思,这样一来,作品便失去了能够足以统帅全文的灵魂,立意实际上是不高的。但在这些志怪小说中,亦有少数作品本身闪耀微弱的思想火花,出现了一些富有意义内涵的作品。如有的表现出了青年男女对情爱的坚贞不渝,有的流露出了不畏强权、敢于抗争的情绪。如搜神记中的“韩凭夫妇”、“紫玉”等等。这些虽然难能可贵,但毕竟只是少数,并不能代表六朝志怪小说的主流。与魏晋六朝志怪小说相比,阅微草堂笔记的内容则更具明确的时代感与现实针对性。一方面,阅微草堂笔记的题材大多来源于现实生活;另一方面,其题旨具有鲜明的现实针对性。如前所论,纪昀本人并不完全相信鬼神、轮回报应之事,但在阅微草堂笔记却连篇累牍地“称道灵异、张皇鬼神”,他的目的并不仅仅在于使世人建立笃信鬼神的信念,而是利用鬼神“建造了一个寓言世界”,“以它们象征和隐喻的意义来传达他所要宣露的思想”,“而佛教的轮回、因果、入冥等观念,更是他藉以诠释鬼狐世界的工具”【s-。在阅微草堂笔记中,纪昀从容裕如地驱遣他笔下的鬼怪精灵,抨击社会现实中存在的弊端,揭露道学的伪善,对百姓的疾苦表示同情,抒发自己的人生感悟等等,在思想上达到了较高的境界,为六朝志怪小说所不及。(2)体制及艺术技巧的轩轾之别。从体制及艺术技巧看,阅微草堂笔记祖绍六朝志怪小说的痕迹至为清晰。如早期志怪小说的体制比较灵活,篇幅可长可短。但大多比较简短,以一二143维普资讯百字为多,但也有少数超过二百字的。阅微草堂笔记=在体制上也是如此,篇幅短的仅三言两语,长的则几百甚至超过千字,亦比较灵活自由。另外,阅微草堂笔记=“简淡质朴”的整体风格也是借鉴了六朝志怪小说的结果。尽管阅微草堂笔记=从六朝志怪小说的创作中吸收了诸多优长之处,但毕竟六朝志怪小说尚处于中国古代小说发展的“初陈梗概”时期,艺术经验不足、艺术技巧尚待进一步完善均制约着其总体水平的提高。而纪昀在创作阅微草堂笔记=时,小说的发展已进入了高峰时期,这使得他能广泛地吸收众多小说创作的艺术营养,将其综合运用于阅微草堂笔记=的创作中,从而将文言笔记小说的艺术水平推向一个新的境界。早期的六朝志怪小说叙事以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交代清楚为旨归,艺术结构单纯,线索单一,叙述的方式大多为平铺直叙式的线性结构。而虽亦以叙事为主,结构也比较单纯,但还是较注意艺术要素的综合运用,顾及到了叙述过程中的伏笔、铺垫,叙事的过程,也能根据文势将顺序、插叙、倒叙三种叙述方式交替使用,使情节的运行并不显得枯燥乏味,而是有波澜、有起伏。如续齐谐记=中有“阳羡鹅笼”的故事,这一故事本源于吴时康僧会所翻译的佛经旧杂譬喻经=。吴均在创作续齐谐记=时,借鉴了的写法,形成了“阳羡鹅笼”的故事:阳羡许彦于绥安山行,遇一书生,年十七八,卧路侧,云脚痛,求寄鹅笼中。彦以为戏言。书生便入笼,笼亦不更广,书生亦不更小,宛然与双鹅并坐,鹅亦不惊。彦负笼而去,都不觉重。前行息树下,书生乃出笼,谓彦日:“欲为君薄设。”彦日:“善。”乃口中吐出一铜盘子。盘子中具诸饰馔,珍羞方丈。其器物皆铜物。气味香旨,世所罕见。酒数行,谓彦日:“向将一妇人自随,今欲暂邀之。”彦日:“善。”又于口中吐一女子,年可十五六,衣服绮丽,容貌殊绝。共坐宴。俄而书生醉卧,此女子谓彦日:“虽与书生结妻,而实怀怨。向亦窃得一男子同行。书生既眠,暂唤之,君幸勿言。”彦日:“善。”女子于口中吐出一男子,年可二十三四,亦颖悟可爱。乃与彦叙寒温。书生卧欲觉,女子口吐一锦行障遮书生,书生乃与女子共卧。男子谓彦日:“此女子虽有心,情亦不甚向。复窃得一女人同行,今欲暂见之,愿君勿泄。”彦日:“善。”男子又于口中吐一妇人,年可二十许。共酌,戏谈甚久。闻书生动声,男子日:“二人眠已觉。”因取所吐女人还纳口中。须臾,书生处女乃出,谓彦日:“书生欲起。”乃吞向男子,独对彦坐。然后书生起,谓彦日:“暂眠遂久,君独坐,当悒悒耶?日又晚,当与君别。”遂吞其女子。诸器1al悉纳口中,留大铜盘,可-7,广。与彦别日:“无以藉君,与君l44维普资讯相忆也。”彦太元中为兰台令史,以盘饷侍中散。散看其铭,题云是永平三年作。阅微草堂笔记“如是我闻”(一)中也有-N借鉴了“阳羡鹅笼”的写作手法而写作的笔记:有书生夜泊鄱阳湖,步月纳凉,至一酒肆,遇数人各道姓名,云皆乡里,因沽酒小饮,笑言既洽,相与说鬼,搜异抽新,多出意表。一人日:“是固皆奇,然莫奇于我所见矣!曩在京师避嚣,寓丰台花匠家,邂逅一士共谈。吾言此地花事殊胜,惟墟墓问多鬼可憎。士日:鬼亦有雅俗,未可概论。吾曩游西山,遇一人论诗,殊多精诣,自诵所作,有日:深山迟见日,古寺早生秋。又日:钟声散墟落,灯火见人家。又日:猿声临水断,A_i-x烟深。又日:林梢明远水,楼角挂斜阳。又日:苔痕寝病榻,雨气入昏灯。又日:鸺鹤岁久能人语,魍魉山深每昼行,又日:空江照影芙蓉泪,废苑寻春蛱蝶魂。皆楚楚有致,方拟问其居停,忽有铃驮琅琅,剡然灭迹。此鬼宁复可憎耶?吾爱其洒脱,欲留共饮。其人振衣起日:得免君憎,已为大幸,宁敢再入郇厨?一笑而隐。方知说鬼者即鬼也。”书生因戏日:“此称奇绝,古所未闻。然阳羡书生,幻中出幻,乃辗转相生,安知说此鬼者,不又即鬼耶?”数人一时色变,微风飒起,灯光黯然,并化为薄雾轻烟,蒙蒙四散。这两则笔记均采用的是“连环套”式的结构模式,其特点是“幻中出幻、辗转相因”。但前者明显是一种平面直线链条式伸缩的结构方式:由女子一男子一妇人的次第被吐出又相继被吞人,构成一个紧密结合的情节链。情节的开展是在同一平面上沿直线伸缩,结构单纯明晰,线索简略紧凑,言语简淡而缺乏变化,如许彦的回答连续用了四个“善”,语言的运用比较单调,其他人物的语言亦缺乏变化,颇能反映出六朝志怪小说艺术上的某些特质。后者虽为鬼中有鬼、幻中出幻的结构模式,但结构复杂,比较讲究文章的布局。如当书生遇众生谈鬼,对众人所谈及的内容皆有意略之,而以书生“是固皆奇”以结之,重点突出书生所述,而以众人所叙作为陪衬,前遮后映,颇为得体。人物的出场与消逝各具特色,绝不雷同:化为士人之鬼之消逝是闻“铃驮琅琅”而“剡然灭迹”;说鬼之鬼之退场是心满意足,“振衣而起”,“一笑而隐”;众鬼之隐遁则是其玄机为书生所点破而仓皇而逃。同为退场,而笔致不同,匠心独具。同时,还特别注意了环境氛围的营造,将故事的自然背景置于朦胧的夜色中,有力地烘托出了当时的环境氛围,与人物的心境十分吻合贴切,同时亦为众鬼的宵遁张本。由此可见,阅微草堂笔记的这一则笔记在艺术上虽脱胎于“阳羡鹅笼”的结构模式,但经过纪昀创造性的运用与发挥,出现了较大的变化,145维普资讯演进之迹甚明。另外,“简淡质朴”是六朝志怪小说的整体风格特点(一些经过后人润饰后的小说除外)。这一特点为阅微草堂笔记所承继。但尽管如此,两者的区别还是比较明显的。六朝志怪小说的“简淡质朴”颇具有小说这一文体初始阶段的原始性特征,而阅微草堂笔记的“简淡质朴”是经过文人加工提炼后而形成的艺术风格。前者的“简淡质朴”较多的含有直白简略朴实的意味,后者则更多的是表面上看起来简淡而实际上却韵味无穷。两者的区别在于,阅微草堂笔记表面上继承了六朝志怪小说“简淡质朴”的特征,而对这一特征加以重新理解,糅合了内在的神韵,使之具有六朝志怪小说之“形”,却又注入了其苦心孤诣之“神”。我们依然可以通过一个大致相同的题材来分析总结这一特点。搜神记卷十六有“阮瞻遇鬼”条:阮瞻,字千里,素执无鬼论,物莫能难,每谓此理足以辩正幽明。忽有客通名诣瞻,寒温毕,聊谈名理。客甚有才辩。瞻为之言良久。及鬼神之事,反复甚苦。客遂屈,乃作色曰:“鬼神古今名贤所共传,君何得言无?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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