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疑论美学及诗歌与艺术存在的必要性.doc

怀疑论美学及诗歌与艺术存在的必要性引言百合上的批判风潮一般具有简约的形式，往往简单的极妙的几个论据将一个话题处死总是那么大快人心。近期最骇人听闻的事件是Modern Poem版中突然闯进一匹“黑马”，旋踢一通后嘶鸣而去，并留下几条宣令判处了该版的死刑：1.翻了几页，没有发现一首绝对诗，大部分只是用诗的形式写出的分行体，说白了，其实根本没有在“周围的空气中发现一首诗。”2.写情诗的太多，初学写诗，情诗最为难写，因为极易陷入烂俗，很难写出新意 （可参考里尔克给青年诗人的十二封信）3.中国新诗的朦胧派影响太大，或者说这儿大部分诗歌是对朦胧派诗歌的刻意模仿，但是却没有朦胧派诗人，例如顾城的那种灵性最后潇洒地盖棺论定说：个人意见望大家再接再厉这样的事件总是让人悲痛万分，凭吊雷锋塔的倒掉之际不能不让人对私盗Modern Poem版名誉砖头的p民们留有余恨；有的人大义凛然站出来说“俺滴失职啊，不过俺也么办法”，有的人则悻悻然道“顾城的诗基本上是越写越次的”，继而顾影自怜。事态的进展同所有网络热吵话题如出一辙，异见者被跟贴大军踩死踏灭，最终风向一边倒，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众望所归。至今，Modern Poem版的死刑未知执行与否，但不管庙神有没有死，只要庙不倒，便有求神拜佛者仍众，香火延绵不断；善男信女总是傻得可爱可怜，可叹也夫。然而，真正严肃对待诗歌的人不会相信任何末日论的诡辩，而只会致力贡献于它的延续。也许这些严肃的人浏览诗歌版后都会说“该死”，并愤愤然发誓不会再涉水该版，但他不会改变自己的信仰，因为他认识到诗歌和艺术的汹涌的源头和激越的脉流，并以在其中冲浪畅游为荣。艺术及其媒介关于艺术的起源和艺术的定义，怀疑论学派似乎有着更接近于真实的观点。当代德国怀疑论美学家赫伯特曼纽什提到，“人类在一开始时似乎只能被动地受制于现实和设法适应现实，只是到了后来，他才想到脱离它，使自己独立出来。正是这一脱离或独立的过程产生艺术。即使最早出现的艺术也是人类对周围自然的怀疑。因此他们完全不是在模仿它和重复它。有鉴于此，我们其实可以把艺术定义为一种永恒不断的和充满活力的，对我们陷入的现实世界的提问和对这种盲目陷入的克服，就像科学批评学那样。”不管艺术起源的契机到底是什么，是出于对自然的敬畏或者宗教祭礼，艺术一出现即站在了现实秩序和现世价值的对立面。艺术发展之初包括岩画或者雕刻都旨在推崇超越于人类凄苦卑微生活的神秘力量，而现代艺术正如古典主义绘画和浪漫派诗歌展现的，是对个人功利主义的鄙弃和对人性解放的追求。艺术的价值也主要取决于它的批判意义，而不在于它所树立的典型，如真、美、善，这些典型只是在艺术发展过程中（当然不一定过时）有重要意义，而艺术是一个更大的、对照现实不断充实的范畴。艺术之所以产生于人类文明即基于私有制确立社会组织形式之前，并一直伴随着文明发展至今，也正是因为艺术的批判功用对文明的发展至关重要，并将继续发挥它的这种来自于人类本能的能量。艺术的标准，即不断超越的标准，毋庸置疑已经成为人类各种创造活动的标准。艺术的价值和标准无处不在，然而由于它的动物性本能起源，它的表现形式却只能用以回馈人的动物性感官以期感受一种实现的满足，因此艺术的形式不外乎视觉艺术，听觉艺术以及想象艺术，例如文学抛弃了原有的视觉的装饰效果和听觉的音乐效果而成为一种纯粹的满足幻想和思考的想象艺术。当然，视觉艺术和听觉艺术必须引起人的想象和思考，即必须使人能够充分联系他的感官经验，而另一方面两种形式又会随着人类想象和思考领域的扩大而变得丰富。需要指出，听觉艺术比视觉艺术更加抽象(“抽象”这个词的出现不正是用来指代与视觉可见的“具象”对立的形象吗？)，因为相比于视觉，人的听觉要弱化太多，于是人类只有小部分感官经验来自听觉，造成了听觉艺术的发展的缓慢，直到如今仍然如此。然而听觉艺术有着独特的地位，因为它和语言的起源和发展是分不开的，并最终导致想象艺术的诗歌与文学的出现。可以猜想语言即是按照听觉艺术的标准发展起来的，这可以在各种语言中找到例证，一个有趣的例子是各种语言中大量存在的拟声词，这些词中大部分词的发音模仿动物而不是人类自己，由此推断这种发音模仿的动力来源于一种听觉艺术的趣味。更直接地说，发声与听觉的生物学意义在于动物个体之间的交流，而这种交流被人类发展到极致形成了语言，而听觉艺术却继续发展发音模仿的趣味性并最终超越了语言形成系统化的音乐艺术，但同时很大程度上抛却了原本的交流效用。但并不是说听觉艺术在语言的基础上没有发展的可能，然而这时听觉艺术却更加充分地发展了交流效用形成诗歌并最终完全脱离听觉趣味成为文学。上面讨论了艺术的三种基本形式，视觉艺术、听觉艺术和想象艺术。尽管这三种艺术的产生有着不同的起源和契机，三者却一齐陪伴着人类文明的发展史，并在各自领域中均产生出许多代表文明成就的人物。但就对文明发展来说，想象艺术无疑起着最为重要的作用，因为它是以语言作为媒介的，也只有想象艺术的诗歌和文学对于思想的传播和理性的发扬即交流效用有直接作用，也就是说想象艺术是承载文明的基本形式；就其艺术价值来说，只有想象艺术能够产生对理性批判和超越。实际上，真正清晰而有价值的思辨只有在语言成型后才成为可能，同乔姆斯基生成语法观点类似地，人的理性和想象习得地或者遗传地必须诉诸于一种明确的符号释义系统即语言才得以进行，而语言不仅作为理性和想象的表示系统而且作为其组织系统的观点在维特根斯坦之后已经成为现代哲学发展的一个基石。为了支持这种阐述，一个有意义的发现是，对应于一个英文词汇think aloud将会非常有趣。诗的价值及近代以来遇到的危机作为想象艺术的最初形式，诗歌一直都是想象艺术中表现力最丰满的形式，因为小说与散文形式的文学是想象艺术的近代发展，我们将其与诗歌区别开来。关于诗歌起源一个有说服力的观点是，诗歌起源于原始宗教祭礼中的咒语，因为基于这一观点，不仅能够解释诗的特质，还能够解释自古以来关于诗人特质的种种传奇描述。在大众眼中，类似于原始部落中占卜天运、祈祷天灵的“巫师”，或者装作痴呆、行为异状的“通灵者”，诗人的形象一直以来都显得光怪陆离，或者神经质地敏感或者偏执地博爱，这两个特质被柯勒律治概括为“双性人”；诗人的另外一个主要特质便是一种类似宗教情怀的献身精神，荷尔德林无疑是一个典型。而“双性人”与献身精神特质无疑来自于巫师或者通灵者这样的灵异人的直接遗传。由其起源所决定，诗歌一开始时作为记载和传播想象和理性的手段，甚至产生于语言成型之前并作为一种艺术标准促进着语言的发展，而后在语汇不断丰富和语言内在逻辑（时序逻辑以及因果逻辑）形成的过程中才出现叙事诗，这可以从最早的印度咒语诗和古希腊史诗的对比，甚至广义地，宗教与哲学的对比中看出（因为宗教的基础是想象和理性，而哲学的基础是逻辑，当然这种区分必然引起争论）。作为记载和传播想象和理性的手段，诗歌的语言必须是富于想象力和善于展现思维压迫力即理性的，葆有着语言的原始生命力，这是所有古代优秀诗歌所具有的特点。为了说明这一点，只要随手摘录一段阿达婆吠陀的翻译即可： 反诅咒（第六卷第三十七首）有一千只眼的诅咒驾起了车子向这儿出发。找那咒我的人去吧，像狼找牧羊人的家。诅咒啊！绕一个弯过去吧，像大火绕过湖；打那咒我的人去吧，像雷电打倒树。我们没咒他，他倒来咒我；我们咒了他，他又来咒我；我把他投向死亡，像把骨头投向狗窝。然而诗歌后世的发展却总体上都趋于式微。一方面虽然诗的语汇在想象力方面不断扩充领域，尤其是借助于语言之间的交汇，但是介于语言发展的本质在于精确性和逻辑的臻于完善，语汇想象力的资源被不断耗尽；另一方面在思维压迫力方面的发展却偏离理性而渐渐地主要依赖情感的宣泄以试图保持诗歌语言的压迫力，导致诗歌思想性的削弱，其中尤其以浪漫派贻祸最大。更主要地，不仅诗歌自身发展的这种内耗使其逐渐丧失了原有的生命力，科学与哲学甚至语言学的发展在近代终于占据了绝大部分的理性空间，而现代社会组织的高度集中与统一性本身形成了远大于诗歌的思维压迫力，这正如济慈痛恨牛顿的色彩理论破坏了彩虹的美和帕斯捷尔纳克不得不被苏联当局驱逐一样。诗歌的式微造成了现代诗人的痛苦，于是人们看到他们具有深邃的伤感和暴殄天物的品质，艾略特的荒原向人们详尽地展示了在现时代诗歌是一种多么苍白无力的话语。似乎诗歌不需要谁来判处它的死刑，它就像是一个生命体在青春和成熟之后必然面临衰老和死亡。这种衰亡的危险无疑也是当今所有文学艺术的困惑。当代艺术遇到的危机及其应该具有的特质然而是不是诗歌就要消亡，艺术就要衰灭？这样的忧虑是每一个真正关心艺术的人都应该有的，或许这也是每个人都应该关心的。早在十九世纪初黑格尔就表示过对艺术消亡的担心，他在美学中写道，“虽然我们发现希腊神像、上帝、耶稣和玛丽仍然是那么完美和尊严，但我们决不会像过去时代的人那样，在跪倒在他们的面前了”。发源于一战而成形于二战之后，艺术消亡论业已流行半个多世纪，不只在学术界形成一种悲观气氛，而且成为现代人焦虑的一部分。艺术是发自人类本能的一种创造力，它的衰弱必然是由于人的能动的衰弱。尽管现代文明高度发达，人的能动的衰弱却是事实，这正是法兰克福学派所阐明和担忧的。人类在经历了两次惨烈的世界大战之后，产生了对动乱根深蒂固的恐惧，迫切地希望社会组织的稳定性和统一性，于是二战后迅速地确立了两大政治体系，东方的专政体制和西方的现代工业社会。尽管两种社会组织体系不同，但是却相同程度地满足了人们对稳定和统一的希求。然而这种满足是以“逃避自由”为代价的。在社会组织集中严密的控制之下，艺术所赖以生存发展的人性中的躁动和反抗本能被极度压抑，因而艺术的式微不可避免，代之而起的，按照法兰克福学派作家阿多诺的说法，是由文化工业（在现代工业社会中只要可以集约化都可以成为工业，包括文化）所产生和操纵的群众文化，最典型的便是流行音乐和影视业。而人们的精神生活一旦被专政体制和文化工业所控制，想象艺术便会窒息，于是人类的想象力和理性便会被扼杀。（需要注意，马克思主义美学正好作为专政体制和文化工业下“伪艺术”的幌子，不同的是文化工业下仍活跃着反抗的声音，而专政体制下则几乎没有，由此可见两者谁对人的能动的损害更大。）现代文明的后果完全是人类自身发展的结果，走出这个怪圈只能靠人类的自省，即艺术的复兴。需要指出，科学不可能帮助人类自省，因为它只能是理性的实践，而不是理性本身的发展。理性本身发展的动力一部分来自哲学，但哲学只是将理性的素材予以逻辑地整理，所以理性的发展更主要地来自艺术的发展艺术是哲学整理的极为广泛的素材的来源，或者更简洁地，艺术是哲学的来源，就像宗教作为艺术的一个发展阶段是哲学的一个来源一样。然而，正像中世纪的情景一样，现时代的艺术复兴决不会承担比文艺复兴更少的风险。现代艺术的绘画、音乐以及现代诗仅仅是一个开端，而且没有成功地发挥艺术的价值，并陷入自我迷失。马尔库塞在现代美学析疑中提到了“艺术革命”，这是现时代真正需要而现代的艺术家们应该认识到的。艺术革命不应该仅仅限于“风格上和技巧上”的革命，而应该“借助于美学改造，在个人的典型命运中表现了普遍的不自由和反抗力量，从而突破被蒙蔽的（和硬化的）社会现实，打开变革（解放）的前景”。因而，“真正的艺术都将是革命的，即对感觉和理解具有破坏作用的，都将是对既成社会的一片公诉状，是解放形象的显现。”作为怀疑论的现代发展，法兰克福学派提供了目前为止对现代社会图景最清晰而深刻的刻画，同时对现代艺术革命起到了至关重要的启蒙作用，尽管其作用已经在被当代本质上是伊壁鸠鲁主义变体的各种思潮逐渐消解。艺术，就像它一直以来所关注和体现的，尤其是在现时代，必须更加严肃地履行现实主义，这里的现实主义并不是指文学或者美术中的一种特定的风格，而是要作为艺术实践的主旨。现代艺术不再需要展现神秘主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