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育研究三十年：回顾与展望.doc

德育研究三十年：回顾与展望 黄孙庆（ 广西师范大学，广西 桂林，541004）摘要：本文从德育研究团体与机构、译介国外德育理论与实践的成果、德育课程建设、德育基本问题、德育研究中心主题、德育研究方法等六方面，回顾了“文革”结束后我国德育研究三十年的历史进展情况，并在此基础上展望我国德育研究的未来发展趋势。关键词：德育研究；回顾；展望中图分类号：G410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在我国，德育有着久远的历史，但对其进行系统研究却是近代以来的事。有学者认为，我国德育研究经历了1900-1919年“西学中用”孽变期，19191949年文化多元学步期，19491956年全面“苏化”期，19561977年独立探索期和1977年以后迎来复苏和发展曙光的时期。1据此，笔者认为，1977年是我国德育研究在“综合创新”文化观指导下进行独立探索的肇始，至今刚好30年，简要地回顾我国德育研究三十年的进展情况，并在此基础上展望我国德育研究的发展趋势，这对我国德育改革与发展有重要而深远的意义。一、德育研究的历史回顾1919年“五四”运动以来，我国文化论争中逐渐形成三大基本流派：自由主义的全盘西化派、保守主义的儒学复兴派和马克思主义的“综合创新”派。“综合创新”派坚持“古为今用、洋为中用、批判继承、综合创新”的文化主张。所谓“综合创新”是指在学习、继承毛泽东同志“古今中外法”是基础上，进一步运用辩证思维的方法，立足于多维广阔的文化背景，超越中西对立、体用二元的简单思维方式，从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实际出发，展示了中国新文化建设的可供操作的具体思路，体现正确的舆论导向。2 “文革”结束后，我国即着手进行德育学科的重建工作，并于全国教育科学“六五”规划（19811985年）中正式设立了德育研究课题，德育研究重新焕发生机，呈现出朝气蓬勃的复苏和发展景象。这一期间，在“综合创新”思想的指导下，中国德育界从对西方德育批判继承开始，对构建有中国特色德育理论体系进行新的探索，以下六方面展示的是我国德育研究三十年来的发展情况。（一）德育研究学术团体与机构纷纷成立“文革”结束以来，我国先后成立的全国性德育学术团体主要有：全国教育学研究会德育专业委员会，全国高校思想政治教育研究会，全国中学德育研究会，全国小学德育研究会。地方上的学术团体更多，截至1995 年，全国80%的省市成立有德育研究会。在研究机构方面，1991年中央教科所成立了“德育研究中心”，至1995年，全国1/3的省教科所先后建立了德育研究室。2000年建立的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重点研究基地南京师范大学道德教育研究所和清华大学德育研究所在德育学科建设方面做出的重大贡献。20世纪80年代以来，在全国布设了德育原理硕士点、博士点教育原理的德育研究方向和思想政治教育硕士点、博士点，经过十余年的研究生教学实践，培养了大批德育原理专业方面的教学和科研人才，促进了德育研究和德育论学科建设的发展。在长期德育研究过程中形成了活动德育模式、主体德育模式、生活德育模式、体验德育模式和整体构建德育模式，为创生具有中国特色的德育理论流派打下了良好的基础。同时，德育是教育改革和各级各类学校教育工作的重点，也是教育科研的重要内容，这些团体和机构根据时代对青少年思想道德的要求和青少年身心发展特点，从学前儿童到大学生、从学校社会到家庭、从传统到现代、从目标到途径、从形式到内容都展开了全方位、多视角的实验和研究，一些重要成果还被中央和国家教育行政部门采纳，如国家教委1995年正式颁发的中学德育大纲就是教育科研“六五”“七五”规划课题的直接成果之一。更多的成果则在推进德育工作社会化、学校德育科学化和提高德育工作实效性等方面发挥了巨大的作用。（二）国外德育理论与实践的译介成果显著从20世纪70年代，随着“拨乱反正”工作的进行，我国德育界掀起了一股翻译、介绍和研究国外德育理论与实践的热潮，这方面的代表性成果有马里延科著的德育过程原理（1985）、戚万学的冲突与整合20世纪西方道德教育理论（1995）、袁桂林的当代西方道德教育理论（1997）、魏贤超主编的“20世纪国际德育理论名著文库”丛书（2003），其中包括科尔伯格的道德教育的哲学、约翰威尔逊的道德教育新论、路易斯拉思斯的价值与教学、杜威的道德教育原理、霍尔和戴维斯的道德教育理论与实践、彼得斯的道德发展与道德教育；还有黑龙江人民出版社2003年出版了由杨绍纲和郭本禹主编的“德育教育心理学译丛”，其中包括马丁L霍夫曼的移情与道德发展、约翰马丁里奇等的道德发展的理论、拉瑞P维希的道德领域中的教育、唐纳德里德的追随科尔伯格，等等。笔者认为，译介西方国家的德育理论与实践对促进我国德育理论与实践的发展具有重大的现实意义，可以达到以下目的。第一，了解现当代国外德育理论的基本流派。20世纪60年代末80年代初，英、美等主要发达国家涌现出大批道德教育理论家及其学说，道德教育研究领域呈现空前繁荣的局面，这些道德教育理论流派包括：（1）以美国学者诺丁斯和英国学者麦克菲尔为代表的体谅关心道德教育理论流派；（2）以美国拉思斯、西蒙、哈明等人为代表的价值澄清理论流派；（3）以瑞士学者皮亚杰和美国学者柯尔伯格为代表的认知发展道德教育流派；（4）以美国学者里考纳为代表的完善人格道德教育流派；（5）以美国学者穆克斯和加拿大学者库姆斯等人为代表的逻辑推理价值教育流派；（6）以美国教育家纽曼等人为代表的社会行动理论流派。第二，了解当代国外道德教育研究主要特点。通过这些翻译型引介和研究型评介成果可以发现，当代国外道德教育理论研究主要特点如下：（1）以公民教育作为德育研究的目标；（2）坚持“人本主义”作为德育研究价值取向；（3）探索隐性的德育方法；（4）探寻德育研究科学化之路；（5）各派道德教育理论日趋融合。通过这些研究，一方面可以开阔我们的视界，了解国外德育理论与实践的新进展，另一方面可以通过比较研究可以发现我国德育的缺陷，积极借鉴国外的优秀德育理论和有益的实践经验，推动我国德育改革与发展。（三）德育课程建设取得突破性进展20世纪80年代初，高等师范院校在总结以往学校德育和高师教育学科教学的基础上，根据当时需要开设了“德育原理”课程。1983年开始由华东师范大学、北京师范大学、南京师范大学协作编写，1985年由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出版了建国后第一本德育原理教材。1985年5月在8院校合作的德育原理编写组会议上，原教育部长董纯才提出要编写出“中国的社会主义德育原理”教材。以后陆续出版了一批在全国有一定影响力的德育原理教材和德育原理专著，包括欧阳教著的德育原理（1986）、胡守棻主编的德育原理 （1989）、鲁洁等主编的德育新论（1994）、班华主编的现代德育论（1996）、詹万生主编的德育新论（1996）、胡厚福著的德育学原理（1997）、黄向阳著的德育原理（2001）、檀传宝著的德育原理（2006），等等。此外，德育课程建设的研究领域不断拓展，概括起来主要有：德育分支学科的研究，开展了诸如德育过程论、德育课程论、德育思想论、德育评价等涉及德育的功能、本质、目标、过程、课程、评价及社会化等方面的研究；德育史方面研究，学者对中国德育思想史、学科德育史、德育制度史、德育课程史、德育教材史等进行了研究。跨学科研究，在德育学（论）与其他学科的综合交叉方面，开展了德育哲学、德育社会学、德育心理学、德育文化学、德育评价学、德育美学、比较德育学等方面的研究。（四）德育基本问题研究取得实质性进展我国德育课题自设立以来就十分重视以解决现实问题的应用性研究，这体现在两大方面，一是我国鼓励具有重大实践意义的应用性课题的研究，尤其是当前教育实际中最迫切、最亟待解决的关键性德育问题；二是德育理论工作者走向实际，与教育实际工作者相结合，共同解决现实中的德育课题，如对中小学德育模式、大中小学德育衔接、德育网络建设、大中小学学生思想品德现状、大中小学德育纲要、中华民族优秀传统道德教育、现代化过程中德育特点与规律等重大现实问题的研究，推动了德育学科的建设与发展，为行政部门进行德育决策提供了依据，也为学校德育改革提供了思路。近来这方面关注的主要问题有： 1德育目标定位的研究。通过德育促进受教育者成长成怎么样品质的人，这涉及到德育目标定位问题。1999年以来，我国强调要实施素质教育，全面贯彻党的教育方针，以提高国民素质为根本宗旨，以培养学生的创新精神和实践能力为重点，造就“有理想、有道德、有文化、有纪律”的、德智体美等全面发展的社会主义事业建设者和接班人。同时，21世纪德育的根本使命在于，关注儿童道德主体的发展，通过公民教育培养自由而平等的公民，培养他们参与公共生活的能力和扩大公共福祉的能力，使中国走向自由、繁荣、健全的公民社会。2德育内容选择的研究。德育内容是指德育活动所要传授的具体道德价值和道德规范及其体系，它是根据德育目标确定的，反映社会发展和个体发展的要求。依据现当代德育内容结构的一般趋势，从最基本的道德教育开始，学校德育内容选择应当包括四个主要层次：基本文明习惯和行为规范的教育；基本道德品质的教育；公民道德或政治道德品质的教育；较高层次的道德理想教育即“信仰道德”的教育内容。3长期以来，我国学校德育强调爱国主义、集体主义和社会主义的教育内容，这当然是符合国情的，但可能会因其过于理想化而造成德育实践无从下手。值得欣慰的是，近年颁布的小学品德与生活（2002）、品德与社会（2002）、中学的思想品德（2003）、思想政治（2004）等德育课程标准在强化基本道德教育以及在德育内容生活化、对于学生品德发展的规律性把握和尊重等方面都已经取得了长足的进步。3德育组织实施过程的研究。近年来，学者对德育的组织实施过程以下问题进行初步的研究：关于受教育者身心发展特点的研究；关于受教育者思想品德内化机制的研究；关于受教育者德育过程特点和规律的研究；有效德育的组织形式的研究；德育的现代化研究；德育课程实施的研究；德育实施的方法研究；德育实施的环境研究；德育实施的师资队伍建设研究，等等。4德育评价的研究。大体来说，德育评价涉及到德育工作的评价和德育效果的评价两方面。德育工作的评价包括德育决策过程（德育目标、德育方案、德育组织、德育措施等）的评价和德育实施过程（德育管理、德育队伍、德育课程、德育方法、德育环境、德育实践活动等）的评价。德育效果的评价包括学生的道德认知、情感、意志、信念、行为等思想品德的评价。4目前，德育评价工作在蓬勃地开展，做好德育评价工作，对于德育过程的优化控制、德育效率的提高和德育效果的增强，都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5其它德育问题研究。每年中国教育学会德育论专业委员会都召开年会和研讨会，讨论当年的德育热点问题，如2006年中国教育学会德育论专业委员会研讨会就对“和谐社会的建设和道德教育”、“社会主义荣辱观教育”、“德育学科建设”、“德育专业化”等问题进行了深入的研讨与交流。（五）德育研究中心主题随情势发展而嬗变有学者以我国人大复印资料G1教育学(19812005)所转载的德育论文及其引用著作文献为主要研究样本，认为中国当代德育理论发展大致经历了三个时期或阶段：19811988是德育理论研究的科学化阶段；19891998是德育理论研究的现代化阶段；19992005是德育理论研究的人性化阶段。5笔者结合目前德育研究的最新进展情况，把德育研究的中心主题嬗变分为四个阶段，即以2001年开始的新课程改革作为划分后两个阶段的依据。119811988：以“德育的科学化”为中心课题的德育理论研究阶段。以实证科学的规范来约束教育学，从而严格确立教育学的科学地位，这是20世纪初最强的呼声，拉伊和梅伊曼构建了“实验教育学”的科学体系，拉开了“教育科学化运动”的序幕，从此包括德育学科在内的教育学走向科学化的漫漫求索之路。由于学校教育的世俗化，伦理学、心理学、社会学等近代科学的发展，这为学校德育问题的解释与解决提供了科学的思路。德育科学化成为可能，这体现于德育过程率先成为德育理论研究的主题，德育研究致力于揭示德育现象、德育活动过程的基本规律，并致力于构建逻辑严密的德育学科体系。219891998：以“德育的现代化”为中心课题的德育理论研究阶段。20世纪90年代初，我国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确立，开辟了社会主义现代化发展的新阶段，我国的德育研究也开始了新的征程。特别是现代社会中经济体制的转变、科技的迅猛发展、教育现代化的实施，赋予了德育以崭新的意义，并向德育改革、德育现代化提出了更高、更新的要求。如果说，在以“德育的科学化”为中心课题的德育理论研究阶段，“科学”、“过程”构成了考察和思考德育现象或问题的主要理论范畴，那么，“功能”、“效果”则构成了“德育的现代化”新的理论范畴，学术界更多地开始从社会发展和个人发展的要求来思考德育现象或问题，重新认识德育地位、德育功能、德育价值，改革德育目标、德育内容和课程、德育方法和形式，以至整个德育体制。319992001：以“德育的人性化”为中心课题的德育理论研究阶段。世纪之交，德育理论研究有两个重要的趋向，一个是“向后回顾”，一个是“向前展望”。所谓“向后回顾”，是指面对新世纪，盘点改革开放，尤其是90年代以来德育理论研究所取得的成就；所谓“向前展望”，是指面对新世纪，教育或德育应该向何处去，德育有什么意义作为德育改革的方向。以班华、鲁洁为代表的学者都对这些问题进行了深入的研究，其中有学者认为这阶段的德育研究一方面继续在科学化轨道上前进，另一方面又表现出人性化的倾向，而且两者正在逐渐走向整合。6这一阶段德育研究的特点：全面检讨“应试教育”戕害，主体性德育思想成为德育理论研究的出发点，同时关注德育人性化问题。42001年至今：以“德育的生活化”为中心课题的德育理论研究阶段2001年6月，教育部下发了基础教育课程改革纲要（试行）的通知，德育课程在原有课程（包括品德课、社会课等）基础上作了改革，最主要的体现是德育的生活化，它主要针对以往德育课程在相当程度上脱离生活甚至背离生活的倾向而提出来的。这一阶段德育研究的特点如下：批判性。有学者认为，知性德育就是知识德育、思维德育和知化的教育。7这样造成的可能后果是德育越来越功利、屈服于政治压力、迷失于科学主义惯性和与生活严重疏离。和谐、丰富、完整的人被肢解，德育中的学生主体性被遮蔽，形成德育中“人”的空场。生活性。近年来，哲学界对“生活世界”的研究不断深入，“回归生活”这一概念也逐渐引起德育界的关注，回归生活逐渐成为人们反思和改进德育的重要视角，这要求道德教育必须表现出生活的特性：受教育者良好品德的养成源自于他们对生活的认识、体验和感悟，也只有源自于他们实际生活的德育活动才能引发他们内心的道德情感、道德认知和道德体验。值得指出的是，回归生活的德育并不是儿童生活的简单翻版，而是对儿童生活的引导，用经过生活锤炼的有意义的教育内容教育他们，使他们真正过有道德的生活。生命性。尊重生命作为教育的新理念，是对青少年生命权利的维护，是每一位教师义不容辞的责任，是社会伦理道德的重要体现。青少年处于人生观、价值观正在形成的时期，社会上的不良现象严重影响青少年的健康成长，使他们的思想状况极不稳定，而且面临着日趋激烈的升学、就业和情感压力，他们往往缺乏正确的判断能力和解决方式，于是便产生对自身生命的漠视、对他人生命的轻视、对异类生命的摧残等现象。面对这些不良现象，尊重生命的教育自然成为德育研究的一个热点问题。实践性。生活德育也并不是无条件地迎合生活，而是在生活过程中引导生活。诚如陶行知先生所说的：“过什么样的生活便受什么教育：过健康的生活便受健康的教育，我们可以说，好生活便是好教育，坏生活便是坏教育。”8基于此，有学者认为道德教育的回归之处，必须具备两个条件：一是它必须是道德教育的本原和基础；二是它和道德教育一样，也是有一定价值取向的事物。9按照实践唯物主义的观点，世界可看作是自在世界和人类世界的统一体，自在世界是指人类产生之前就已经存在的世界，人类世界则是指在人类实践基础上的人化自然和人类活动的统一体，所以，实践是人类世界的本体属性。同时，实践活动是人类自觉的、有目的的、有一定价值取向的活动。因此，道德教育回归道德实践的观点是对知性德育和“道德回归生活”观点的超越，这必将对我国德育研究产生重大影响。（六）德育研究方法的积极探索德育研究方法指以德育现象为对象、以科学方法为手段，遵循一定的操作原则和程序，探索和揭示德育规律性，解决德育实际问题的研究活动。德育研究必须以正确的方法论为指导，选择合适的具体研究方法，才能不断提高理论工作者和实践工作者的科学素养，增长才干，认识德育发展的主流和趋势，不失时机地抓住德育前沿课题进行卓有成效的研究。方法论是指人们认识世界和改造世界的一般方式、方法所构成的学说或理论体系。德育研究方法论，就是指人们在德育研究过程中所遵循的方法论原则和所使用的方法论体系。不可否认，研究德育必须以一定的哲学世界观为基础，我国是社会主义国家，德育研究理所当然要坚持马克思主义哲学世界观和方法论，马克思主义哲学方法论是这个理论体系的基石；20世纪80年代影响我国德育研究的系统科学方法论是这一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20世纪90年代兴起的科学主义方法论与人文主义方法论是德育研究方法论的新发展。在科学方法论的指导下，德育研究常用的方法主要有观察法、调查法、经验总结法、实验法和比较法。总的说来，德育研究主要有两种范式：一种是实证的、经验的、实验的范式，一般采用数据统计、数学模型或理论以及实验法等定量的分析方法，另一种是建构的、解释的、自然的范式，一般采用具体的、直接的、主观的体验研究和分析等质性的研究方法。当今人类学方法的应用、叙事研究的开展，使得德育研究由单纯的定性研究或定量研究走向两种研究范式的结合，同时，不断探索和借鉴其他学科独特研究方法。二、德育研究的未来展望21世纪是以知识的创新和应用为重要特征的知识经济时代，科学技术迅猛发展，国际竞争力日趋增强，综合国力的强弱越来越取决于国民的素质。育人为本，德育为先，回溯德育研究三十年并展望其未来，笔者认为必须加强在比较德育、德育学科建设、德育实践和德育研究方式方法等方面的研究。（一）在比较德育研究方面，注重国际化与本土化相结合回顾20世纪以来德育研究的发展历程可以发现，比较和借鉴国外德育理论成果是我国德育研究的一个重要的特征，这些研究可以为我国德育改革提供了重要的借鉴，但在中外比较德育研究方面必须重视如下问题。首先，需要继续深入研究发达国家优秀的德育经验。所谓继续深入研究，是指在21世纪知识经济将给我们带来崭新的世界，教育将有重大发展和变革的时代背景下，我们需要跟踪研究各国新的德育改革、新的德育理论和新的德育经验，并通过这些研究预测德育发展的趋势，探究各国德育改革的缘由，了解各国德育的本质特征。其次，要重视比较德育研究的本土化问题。比较德育研究的本土化问题关键点在于，只有认识了自己国情和德育的文化传统，才能以我为主，吸收一切有益于我们发展的理论，建立本土化的理论。所以，介绍、引进任何一种德育理论都必须经过评价和鉴别，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并把它融入我国的主流文化中来，使其本土化。这就要求在本土化方面要克服两种片面性：一是盲目照搬，不加评价、鉴别和本土化处理，洋话通篇，令人费解；另一种是盲目排外，认为国外的德育是个人中心主义的，而我国则以社会发展为中心，因而认定外国的德育理论不适合中国的国情，中国的德育理论只能是土生土长。再次，比较德育研究要处理好借鉴和依附的关系。一方面，必须对两者有清醒的认识。一般认为，主动学习是借鉴，被动学习是依附。依附，讲的是丧失自我意识，被动接受别人的理论；而借鉴讲的是自我意识的觉醒，自觉地学习国外德育理论。另一方面，采取“综合创新”的方法处理不同文化背景的德育问题。“综合创新”的德育观既反对全盘西化，也反对单纯的本土化，认为在对待不同文化背景的德育问题上，正确的态度是把中国固有的卓越的德育遗产同西方德育有价值的贡献融为一体，进行一种创新的综合。（二）在德育学科建设方面，注重德育的元研究20世纪初，元理论研究思潮兴起，元理论是认识论的理论，这里的“元”（meta）意指“在之后”“超越”。它与某学科名相连构成的名词，意味着一种更高级的逻辑形式。具体来说，又具有两层含义：一是这种逻辑形式具有超验、思辨的性质；另一则是新的更高一级的逻辑形式，将以一种批判的态度来审视原有学科的性质、结构和种种表现。10本文基于这种理解对现在的德育学科问题进行批判性反思。我国德育学科的形成与发展仅有20多年的历史，德育理论的发展还不能够满足当代德育实践的需要，德育实践中的许多问题还得不到满意的德育理论的诠释。在德育学科建设方面，如下理论问题还有待于进一步反思甚至重建。1德育元认知问题。德育的元认知问题涉及到“什么是德育”、“德育学的研究对象是什么”“德育的本质与功能何在”、“德育学科要不要开设专门的课程”等核心问题。“什么是德育”是德育理论界一直存在争议的问题，不同的德育定义反映了不同的德育观，对德育实践也会产生不同的影响；德育功能问题还涉及到诸如德育价值、功效、作用、主体、客体等相关问题；德育应否开设专门的德育课程，历来就有不同的看法和争论，这涉及到德育学科合法性危机的问题，这些问题都有待于进一步研究和厘清。2德育学科研究的主要议题。德育原理的研究至少涉及到以下议题：德育与德育理论的发展；现当代德育思想流派；德育的本质与功能；德育对象与德育主体；德育目的与德育目标；德育内容与德育课程；德育过程与德育方法；学校德育的社会环境，等等。这些主要议题构成了德育的学科体系，为德育及其分支学科研究提供了重要的参照，但这些议题构成的学科体系与形成规范、系统、科学的理论体系还有一定的距离，德育原理的学科性质、逻辑起点、基本概念等学科问题还需要进一步廓清。三、在德育基本问题研究方面，注重理论性研究与应用性研究的结合如果说学科建设方面纯粹是德育理论研究的话，那么，在德育基本理论问题研究方面则需要理论性研究与应用性研究相结合，以下是德育基本问题研究方面亟待研究的课题：1德育目标定位问题。近十年来，不少地区和学校根据目标分阶段、分层次进行的思想，制定了学段、学年乃至学期的具体德育目标，形成了目标系列和相应的德育评估标准。在德育实践过程中取得了一定的成效，但德育的社会本位和个体本位的、适应性与超越性等矛盾问题依然存在，德育目标定位应具体化还是弹性化还存有争论，不同学校的德育目标可否有差异等问题依然困扰德育理论工作者和实践工作者。2德育内容选择问题。我国德育内容选择与发达国家的相比，还存在如下的不足：道德教育的内容仍然强调不够；对教育对象的批判和省思能力的培养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对学生品德发展的规律性把握和尊重还不够，等等。同时，回归生活的德育、走向实践的德育、公民教育、品格教育等德育内容的研究也提上了议事日程。3德育组织实施问题。德育的组织实施过程的以下问题还需要进行深入的研究，如关于受教育者身心发展特点、受教育者思想品德内化机制、受教育者德育过程特点和规律、有效德育的组织实施、德育现代化等问题。4德育评价的问题。德育评价主要评价指标体系进行，看似简单，实际上德育评价面临着诸多的难题。一是德育评价共性和差异性问题。德育评价是共性和差异性的统一，对德育工作评价而言，强调德育评价的共性，只有具备了统一的标准，才能对德育工作及其成效进行评价；同时，对学生思想品德的评价又体现很大的差异性。二是德育评价能否量化的问题。德育特别是学生思想品德能否量化？这些都是德育界颇有争议的问题。除此之外，中国教育学会德育论专业委员会每年召开研讨会当中，对德育热点问题也应该注重理论性研究与应用性研究的结合。（四）从德育研究方式方法看，体现出多学科性与综合性兴起于20世纪80年代的复杂性科学（sciences of complexity）,它是研究复杂系统“行为”与“性质”关系的科学。它是系统科学发展的新阶段，是人类思维范式的重大变革，其产生对传统以“还原论”为基础的科学方法论形成重大挑战，从自然科学领域逐渐蔓延到人文社会科学领域，成为众多学科交叉研究的共同领域，被誉为“21世纪的科学”。其研究成果逐渐引起德育学界的兴趣和关注，在复杂性科学指导下的德育研究方式方法体现于多学科性和综合性。1多学科综合研究。开展多学科综合研究是现代科学研究的一个共同趋势。世界上的事物是一个广泛联系的整体，那种孤立地从某一学科出发研究方式已越来越不适用了。因此相关学科联合起来研究复杂课题，甚至自然科学、社会科学和思维科学联合起来进行研究的方式日益兴起。这种研究方式日益渗透到教育科学领域，并应用于德育研究中。一方面，开展多学科综合研究符合德育学科发展的需要。当代中国社会转型中德育研究出现许多新的趋势，其中最显著的特点是学科发展呈现分化和整合同步加速的趋势。另一方面，开展多学科综合研究符合现代德育特点。系统科学告诉我们，教育是社会系统中的子系统，德育又是教育系统中的一个子系统，它与教育系统及社会大系统相互作用而存在。2多种研究方法的综合应用。德育研究要综合运用各种研究方法，如对人类学方法的借鉴，对质性研究的关注，等等。这里主要介绍行动研究和质的研究两种方法，严格意义上讲，这两种研究方法都不是单一的研究方法，而是复杂性视域中多种具体研究方法的综合运用。（1）行动研究。行动研究是一种教育研究活动，是一种教师和教育管理人员密切结合本职工作综合运用各种有效的研究方法，以直接推动教育工作的改进为目的的教育研究活动。这与20世纪60年代以后逐渐形成的研究型教师的理念有关，教师们比历史上任何时期都强烈而自觉地意识到，处于日益复杂的社会中的日益复杂的德育实践，要求他们为自己的实践活动寻求一种理性的基础，凭借个人的德育狭隘经验就能搞好教育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2）质的研究。质的研究是以研究者本人作为研究工具，在自然情景下采用多种资料收集方法对社会现象进行整体性探究，使用归纳法分析资料和形成理论，通过与研究对象互动对其行为和意义建构获得解释性理解的一种活动。11质的研究方法在德育研究中的具体应用体现于德育叙事。德育叙事就是讲述生活中德育故事，即对发生在德育过程中的德育事件的生动讲述。德育叙事所叙之事，包含着德育事件发生的时间、地点、真实的情节、立体的场景，还有当事人的行动方式以及行动方式的意义和关系。通过德育叙事，研究者看到了德育过程的复杂性、丰富性和多样性，对德育时空中的具体人物、具体事件、行为方式、内在关联有了真切的感受和发自内心的领悟。教师作为研究者，应关注日常德育经验和事件，在德育叙事中表达自我思想、反思内隐观念，不断改进德育实践行为。目前，在我国新课程改革中，品德与生活、品德与社会等德育课程的编写，以儿童的“生活事件”形式呈现，强调学生在德育活动的“体验”和“对话”，一方面，使学生在亲身经历和感受中体验到道德的力量，精神得到升华；另一方面，通过对自身生活经验的体验与反思，实现对道德生活的领悟。参考文献：1 檀传宝著德育原理M北京：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06：299327.2 张岱年、方克立主编中国文化概论M北京：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04：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