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医临床鉴定意见之评价.pdf

i 薯 曩 法医临床鉴 定意 见之评价 朱 友 司法部 司法鉴定科 学技 术研 究所 上 海法医学重点 实验室 上海 2 0 0 0 6 3 f 摘 要 鉴定意见的 审查判断是确定其诉讼 证据 资格 及证明 力大 小 的 必 经 途 径 本 文对 法 医 临床 鉴 定 意 见 的关 联 性 合 法 性 真 实 性 进 行 分 析 并 对 其 正 当性 科 学 性 的 审 查 判 断 作 一 介 绍 关键词 鉴定 意见 法 医临床 正当性 科学性 f 中图分类号 D F 7 9 5 陂 献标识码 B 文章编号 1 6 7 1 2 0 7 2 一 2 0 0 8 0 6 0 0 8 9 0 3 法医临床鉴定 意见的评价实 际上是对特 定 的法 医临 床鉴 定文书能否作 为诉 讼证据进 行评估 其 评价 的重点 首先 是鉴定 意见 的关联 性 合 法性 真实 性 此外 是鉴 定 意见 的正当性和科学性 以及鉴定意 见的证 明能力和证 明 力等 1 鉴定 意见 的关联 性 所谓鉴 定意见关联性 是指 由某 一证据所决 定 的与待 证事 实之间具有产生某 种 内心倾 向性 的感知 状态 鉴 定 意见是 否具 有关联性取决 于鉴定意见是 否能够 帮助法庭 理解和判断 争议 中的事实 庭审法 官面对提供给 自己的专 家证 言 首先 必须确 定专家意见 是否是能够帮助 法官理解 或确定待裁决 事实 的科学知识 断定这个证言寓 含的逻辑 和方法在科 学上 是否有效 以及这个逻辑 和方法能否被适 当地运 用于待 裁决 的事实 一 般说来 司法鉴定是 围绕 诉讼 中争 议的专 门性 问 题而展开 的 鉴定 的对象都是 与诉 讼直接相 关 的 鉴 定意 见的关联性似乎并不存在问题 比较容易被忽略却十分 重要 的 与鉴定 意见关联性有关 的是鉴定 人在提 出鉴定 意见 时所依据 的理论 或方法是否 能够帮助法 官理解争 议 中的事实 并对事实 作出裁决 例 如 在法 医临床学 鉴定 中 鉴定人常被要求对某种药物 化学物质或环境污染物 与胎 儿发育缺 陷 自然流产 癌症之 间的 因果关 系进行 鉴 定 但是 由于胎儿发育缺 陷 自然流产及 癌症之类 的病因 尚不十分清楚 鉴定人 通常会依据 有限 的动物实验研 究 收稿 日期 2 0 0 8 1 0 2 9 作者简介 1 9 5 5 一 男 研究员 硕士生导 师 的结果提 出 自己 的鉴定 意见 这里就 存在一个 关联性 的 问题 因为在动 物实验 的过 程中 动物所 接触到 的药物或 化学 物质是大 剂量的 而人类 所接触 到的药物或 化学物 质往往 是非常有 限的 尤其 是在环境 污染所引发 的诉讼 中 人 所接触到 的化学物质往 往是微量 的 远低 于实验条 件下动物所接触到化学物质 此外 动物的生理结构和对 药 物或 化 学物 质 的 反应 性 与人 类 反应 也 存在 明显 的差 异 所 以 美 国法庭 规定 动物 实验研究所 获得 的结 果不 能简单 地应用于人类 2 鉴 定意见的合法性 所谓 鉴定 意见 的合法性 主要 包括鉴定 程序 的合 法 性和鉴定材 料 的合法性 2 1 关于鉴定程序合法性 是 指 司法 鉴定 的委托 受 理 实施 鉴定 文书 的制 作 等要符合 司法鉴定程序通则 和 司法鉴定文书规范 的 规定 例如 鉴定 过程 中需要 对女性 作妇科 检查 的 是 否 按 照 司法 鉴 定 程序 通 则 要 求 由女 性 司法 鉴定 人进 行 如无 女性 司法鉴 定人 的 是 否有 女性 工作 人员在 场 需 要对 未成年 人 的身 体进 行检 查 的 是 否依 法通知 其监 护 人到 场 所 有这 些 问题 都是 鉴定 意见评价 中应该 注意 的问题 2 2关于鉴定材料的合法性 主要 是指 鉴定材料 的形成 收集 出示 保 存 和使用 等均 要符合法 律法规 技术 标准和技 术规范 等要 求 例 如 根据 刑事诉讼法 的规定 生理上 精神上有缺陷 或 者年 幼不能辨别 是非 不能正 确表达 的人 或不能正 确表 达 自己意志 的人所提 供 的证 明材料 以及 鉴定人未 经人 民法 院同意 向当事人 辨护 人收集的材料 等都属 于违法 证据材料 都 不能作 为鉴定材料 3鉴定意见的真实性 问题 鉴 定意 见真实 性 又称 客观 性 是指 鉴定所 依据 材 料是客 观真实 的 是 伴随着案件 的发生 发展 的过程 而遗 留下来 的 不 以人们 的主观意 志为转 移而存 在的事实 例 如 伤 者颅脑 损伤后 所 表现 出来 的 昏迷 抽 搐 肢 体瘫痪 等症状和体征 影像学检查表现 出来 的脑挫伤 脑出血 脑水肿征象等 都是伤 者损伤后存在 的客观事实 是人 体 损伤程度鉴定或 伤残程度鉴定 的重要 依据 而 临床诊 断 只是临床医师依据病人病史 发病时的临床表现及相 关实验室检查结 果 结 合 自己的临床 经验所作 出的疾病 诊断 其准确性 取决于医师 的学识水平 和临床经验 带有 相 当的主观性 有 时还带有相 当的随意性 如临床常见 的 脑震荡 呼吸困难 休克 等诊断 往往带有很大的 不确定性 因而 不能直接 以 临床诊 断 作为鉴定 的依据 即使是仪器检查 其结果 的准确性 和可靠性也会 受到操 作人员 的学识 和经验影响 在法 医临床鉴定 中因直接采 用放射科 医师不 准确的 影像学 检查 报告 而导致 鉴定意 见错误的案例并 不少见 这类 案例 的出现充分 说明 鉴定 人不能简单地把 临床医师 的 诊 断意见 或 检查报 告 作 为鉴定的依据 而应该 根据被鉴定人 伤后的临床症 状和 体征 结合实验 室检查 及法 医学检验 结果进行认 真分析 和论证 在对 临床诊 断 或 检查报告 进行再确认 后 才 能作为鉴定 的依 据 4司法鉴定意见的正 当性 正 当性是诉 讼证据 的又一 基本属性 法 医临床鉴定 意见作为诉讼 中的证据 首先必 须具有正 当性 而要满 足 正 当性要求必须 具备两个基本 条件 一是委托 鉴定的事 项必须是事实 问题 二是该事 实问题 只有借助 于专 门知 识和技能才能认 定 关于第一个 条件 即委托 鉴定 的事项必须是 事实 问 题 是指鉴定 意见所要证 明的必 须是事实 问题 而不是法 律 问题 换言之 鉴定人 只能对事 实问题发表 意见 而不 能对法律 问题 发表意见 否则 就构成 了对裁判者 固有权 力 的侵犯 当然也就不具证据 能力 例如 有关 犯罪嫌 疑 人 的主观 恶性问题 无论是故 意还是过失都是 一种法 律 上 的评价 是一种 以一定心理 过程为特征 的刑法学上 的 概念 尽 管犯罪嫌疑人 的主观恶性在形式上 表现为一 定 的事 实 但其 性质仍 属法律 问题 应 由裁 判者认 定 而不 是 由鉴定人评论 对主观恶性 发表意见 的 鉴 定结论 被 认为不具有证 据能力 因此 鉴 定文书 中应避 免出现 被 鉴定人 因他 人故意伤害 或 加 害人行为恶劣 手段残忍 等有关犯 罪嫌疑人主观 恶性 程度 的表述 又如 关于责 任 程度 的问题 也应该是一个 非常明确 的法律 问题 应该 由 裁判者裁 定 而不应 由鉴定 决定 但在 司法鉴定实践 中鉴 定人对此 问题妄加评论 的情 况也屡见不鲜 如在有关 医 疗纠纷 司法鉴定文书 中 经常会见到 由于医务人员 的严 重不 负责任 救治 不力导致 病人 死亡 或 经治 医院对 病 人 的死亡 负有不可推卸 的责任 等表述 显然 这种法律 责任 的认定 已经超越 了法 医鉴 定人的职责范 畴 这样 的 鉴定文书会 因为不具正 当性 而丧失证据能力 9 0 关于第二个 条件 即鉴定 意见所针对 的必须是借助 于专 门知识 和技能才能认定 的事实问题 之所 以如此规 定 主要 是基 于两方 面 的原 因 其 一 普 通经 验层 面上 的 事实 的认定 属于事实裁判者判 断 认定案件 事实 的职权 范 围 鉴定结论 不 能侵犯事 实裁判 者 的权力 其二 对 于 专 门性 问题 之外的其他事 实问题则属于控辩 双方有权举 证证 明的范围 因此 对一个本属 于普 通经验层面 的问题 进行鉴定 则构 成对 当事人举 证权的侵犯 当然 所谓 专 门性 问题 也 不是一个拥有 固定范 围的概念 它与普通 问 题之 间往往 难以 区别 在英 美法系 国家 一般 认为 只有 在 由非专业 人士组成 的陪审团无法做 出结论 或很难做 出 结论时 提 出专 家证人才是必要 的 5 鉴定意见 的科学性 问题 鉴定 意见的关联性 合法 性和真实性 问题决定 了鉴 定意见能否作为证据的资格问题 即证明能力问题 而鉴 定意见 的科 学性问题则决 定了鉴定意见作 为证据 的证 明 价值 问题 即证 明力问题 鉴定 意见的科学性 问题涉及到鉴定 过程 中鉴定人 所 引用 的理论的适用性 问题 所 使用 的方法 的有效性 问题 以及鉴定 意见的可靠性 问题等 对鉴定 意见是否具有 科 学性 的评价主要关注 的是以下几个 问题 5 1 理 论 的 适 用性 实 际上也 是鉴定意见 的关 联性 问题 上 世纪八 十年 代轰 动全美 的多伯 特诉梅 里尔 道药 品公 司一 案的裁 决 给我们 以有益的启示 该案 中 原告的 8位专家作证认 为 本涤汀 是一种致畸剂 理 由是动物试验证 明本涤汀可 引 起动物 胎儿发育畸形 在化学 结构上它 与另一种 已知的 致 畸剂 很相似 对 以前 发表的有关本 涤汀流行病学研 究 报告 的 重新分析 表 明使用本涤汀增加 了先天性疾 病 的 风 险 法庭认为 现代 侵权法允许这类证 据 但是原 告仍 然要履 行其传统 的义务 即必须证 明其发育畸形 是 由本 涤 Tg I 起 而不是其他 另外的原 因引起 加州侵权 法 要 求 原告 不 仅要 证 明本 涤 汀增加 了原告 发 育 畸形 的可 能 性 还要 证明其发育 畸形就是本涤汀所 引起 的 从统计 数 据来看 意味着原告不 仅要证 明本涤 汀增 加 了他们发 育 畸形 的可能性 还要证 明本涤汀使发 育畸形的风 险增 加 两倍 以上的可能性 只有这样才可 以证明他们 的发育 畸形就 是本涤汀 引起 的 因此 法庭认为动物实 验研究结 果不 能简单地引用 于人 类 不 以流行病 学证 据 为基础 的 专家 意见不可采信 不 能用以确立 因果 关系 在 毒物侵权 案件中 美国法庭一般坚持要求相对风险值超过 2的流 行病学 数据 尤其是 当仅有 的其他可 资利用 的证据 是对 于人类 的适 用性 尚有疑 问的动物毒理学数据 时就更是 如 此 如果专 家所提供 的证 言不是建立在 独立研究 的基础 一 瑶 厩 馆 眦 f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鼗 一 一 一 舞 一 上 则必 须提供其他证 据证 明他们 的证言是基 于有效 的 科学原 理 即专家必须 准确地解 释他们是如何 得 出结 论 的 并且指出一些客观来源 学术论文 专业团体的政 策声 明 著名期 刊上发 表的文章等 等 以此表 明他们采 用 的科学理论 或方法最起码 由一少部分 科学家在 各 自的领 域里运用 5 2方法的有效性 主要是指 司法鉴定过程 中所使用 的方 法是 否能够满 足鉴定 的要求 它涉及 到被鉴定人 的病史调查 体格检查 及实验室检查 等诸 多方面 就 临床而言 病 史调查 体格 检查 及实验室检查 是疾病诊断 的重要方 法 但这些 方法 对 法医临床鉴定来说 往往并不适 用 因为 被鉴 定人 出于 诉讼 的 目的会 隐瞒真实的病史 伪装或夸大 伤情 实验室 检查过 程 中会 由于鉴 定人 的不 配合而导致检 查 困难 或结 果失真 例如 对于主诉伤后肢体感觉或运动功能障碍的 被鉴定人 肌 力检查 和关节 活动度 的检查结 果往往是 不 可靠 的 必须 要结合神经肌 电 图检查 或影像学 检查结 果 加 以判断 又 如 在听觉功 能障碍鉴定 中 不但 要通过 纯 音听 阈测定技 术测定被鉴定 人 的行为 听 阈外 还要通 过 伪聋测试 必要 时还要通过 听觉脑干诱 发 电位 检测技 术 对纯音 听阈测 定结果进行 复核 再 如 对 于视 觉功能 障碍 法医学鉴定而 言 不但要采 用常规方法对 被鉴 定人 的视 力进 行测试 以外 还 要对被鉴定 人进行伪 盲试验 必 要 时 还要 通过视觉诱发 电位对常规视 力测试结果 进行复 核 5 3结 果 的可 靠 性 主要 是指临床实 验室诊断 的预测价值 它取决 于诊 断方 法的灵 敏度 准确性 和被预测 的特定疾 病在普 通人 群 中的发病 率 即基率 以艾 滋病免疫学 诊断方法 为例 该诊 断方法灵 敏度为 9 8 准确性 为 9 9 8 然而 在美 国 随机抽 出一人 进行 测试 即使测 试结 果 为 阳性 其 感 染艾滋病 的可能性也 只有 1 5 因为美 国人 总体感染艾 滋病 的基率很低 大约为 1 3 0 0 0 类 似 的问题 在法医 临床 学鉴定 中也 常有所 见 如在输 血后感染艾 滋病 或病毒性 肝炎的诉讼 以及 是否 因宫 内感染 引起胎 儿畸形 或新生 儿脑瘫等诉讼 中 都 会涉及 到免疫性诊 断的 问题 尽管 已 知的测试方法 的灵 敏度和准 确性都非常 的高 但 这些疾 病在 普通人群 中的感染率 即基率 是多少 测试结 果 的 诊 断价值到底有 多高 即检测结 果呈现为 阳性 的受 试者 感染疾病 的可能性 到底 有多大 都 是评价鉴 定意见 所关 注 的重 点 5 4技术标准适用性 主要 是指司法鉴 定意见所依 据的技术标 准和技 术规 范 的适用 性 主要涉及 三个方 面的问题 一 是技术标 准和 技术规范 的适用 范围 即是否适 用于解决 争议 中的问题 二是技术 标准和技术 规范 的权威 性问题 即在 同类技 术 标准和技 术规范 中 什么样 的技 术标准 和技 术规范更具 有权威性 关于技术标 准和技术 规范问题 一 般来说 任何技术 标 准和技术规 范都有特定 的适用范 围 例如 道路交通 事故 受伤人员伤 残评定 标 准只适用 于道路交 通事故 中 受伤人 员 的伤残 评定 而不适 用于人身 伤害致残 程度评 定 如应用此标 准对人身伤 害案件 中受 害人进行 伤残程 度评定 时 则必须 做 出特别说 明 关 于技术标 准和技术规 范的权威性 问题 司法鉴定 程序通 则 和二 十二条 规定 了技术 标准 和技 术规 范的使 用顺序 即有本专业领 域 的国家标 准或技术 规范 的 应 当 优先选用 国家标准 和技 术规范 无 国家标准 或技术规 范 的 可 以选择 司法鉴定 主管部 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