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弗森,6月份的前奏,我是双子座.doc

艾弗森：6月份的前奏，我是双子座 段旭 2009年11月11日 23:20Win or Lose, Thank You!无论最后结局怎样，谢谢你曾经带给我的一切。这几天，心里头一直压着件事儿。就是这件我要为艾弗森写一篇，才对得起8年前如痴如狂的自己。一直拖着，因为找不到情绪。最有情绪的那天，要上班做报纸。我写了一个整版（体坛周报扣篮11月19日P10），主角是艾弗森和科比，文章标题叫“可惜不是你，陪我战斗到最后”。那篇写完，我自己并不满意，没好意思贴出来，却也把情绪浪费完了。于是拖到了今天。大约从1999年起，到2003年，阿伦艾弗森是我最喜欢的球员。那时候，我还是个学生，未满20岁，正是个性最奔放、情绪最容易被调动的年纪。最初钟情于艾弗森的理由很奇特。那会儿，CCTV一年播不了两场76人的比赛，我对NBA的了解，几乎都源自体坛周报上的报道。所以，我并不是从电视上看他打球打得好，才开始喜欢他的。而是，因为我自己。我和几个同学一起，从体坛周报出的一本NBA球星画册（好像叫NBA108将）上，寻找跟自己同一天生日的球员。我找到了，是艾弗森。当然，他比我大好几岁，年份不同，但日期相同。于是，从那时起，我“决定”喜欢艾弗森了。很傻，对吧。我们都出生在6月7日。套用曾哥的歌词，6月份的前奏，我们是双子座。双子座的人，通常会觉得自己被人误解了。你去查星座的性格介绍，每一篇都会告诉你这样的信息：双子座是善变的，双子座是三心二意的，双子座是做事情三分钟热度的，双子座是不喜欢坚持的，双子座是想一出是一出的。但我不是，艾弗森也不是。双子座有双重性格，这没错，但我想问问：哪个星座的人，性格当中没有两面甚至多面性？在我看来，人人都有性格的两面或多面性，只是双子座的这点一直被暗示，并且被放大了。艾弗森曾说，他希望自己死后，墓碑上刻着这样一个单词“Misunderstood”，被误解的。我知道他一定有切肤之痛，他觉得周围的很多人，并不了解他，甚至并不尝试着去了解他，就开始道听途说地否定他、责难他。比如在进NBA之前，艾弗森进过一次局子，因为发生了一起斗殴事件，而他就在现场。虽然后来他告诉人们，他没有直接参与到事件当中，但似乎不知情的人们宁愿选择相信：其实他参与了，只是通过某些特殊手段逃过了制裁。作为公众人物，你解释得再多，能改变局外人的议论么？又比如新秀赛季，他回应乔丹的一句“我不需要尊重任何人”，掀起轩然大波，所有人都指责他目无尊长、无法无天。老实说，我对乔丹的热爱，远非艾弗森可比，但在这件事情上，我宁愿相信艾弗森的本意被歪曲了。你知道，媒体总是需要当事人说一些有趣的、“带劲”的话，才可以做成新闻标题，以吸引受众的眼球。而艾弗森那句“我不需要尊重任何人”，其本意完全可以理解为：“在篮球场上，我不害怕跟任何人交手，哪怕你是迈克尔乔丹。”可在记者的前后烘托与描述下，他就变成了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菜鸟。后来，艾弗森曾对美国体育画报的记者说：“老球员对我的看法，都是从报纸上读来的，从来没有一个人愿意坐下来跟我谈谈，我想这是不公平的。”十多年后的今天，你平静地想想，觉得公平么？每个人都有misunderstood的时候，而艾弗森作为个性鲜明的公众人物，他的misunderstood被放大了。美国时间2001年6月6日，NBA总决赛第一场，那是艾弗森一生中的巅峰之夜。那天，他独得48分，在洛杉矶球迷的嘘声中，几乎以一人之力击败了当时无比强大的湖人队。所谓大卫与歌利亚的战争，“大卫”像神话中记述的那样，出人意料地赢了“歌利亚”尽管，只是一场而已。注意到比赛日期了么？美国时间6月6日。由于时差的关系，那场球正是在北京时间6月7日上午进行的。艾弗森的生日还没到，而我的生日已经到了。艾弗森送了一份生日大礼给我，当然也送了一份生日大礼给他自己。对18岁的我来说，这简直是老天安排的一个奇迹。那个生日，我过得特别开心。我想，艾弗森也是。那样的生日礼物，我后来还有机会收到；但那样的生日礼物，艾弗森这辈子只有一份。直到现在，他也只有2001年的生日还没放大假，因为6月份的前奏，正是NBA举办最高级别比赛的时间，而艾弗森，只在那一年，打过那最高级别的比赛NBA总决赛。2001年，艾弗森和他的费城76人，在我脑海里留下了许多难以磨灭的记忆。比如那年全明星赛，在西强东弱的大背景下，在东部一度落后多达21分的情况下，艾弗森最后9分钟独取15分，率领东部明星队以一分险胜。穆托姆博说：“这打得就像一场总决赛。”又比如那年东部半决赛第五场，艾弗森在主场观众面前领完年度MVP奖杯，随即在比赛里狂砍52分，三分线外14投8中。他说：“对我来说，篮筐就像海洋一样广阔。”再比如那年总决赛，76人凭着那口气赢下首战，随后四连败沦为输家。我清楚地记得，转播电视台做了个很有创意的视频整个季后赛过程，艾弗森体内的“油”一点点被耗尽，最终油尽车停，跑不下去了那个视频，看得我一阵阵心酸。到总决赛临近结束，命运无法改变时，又见到费城球迷的一个标语：“Win or Lose, Thank You!”（无论胜利还是失败，谢谢你们！）顿时在学校周边一个电视吧里，旁若无人地泪如雨下。那年，我开始学着在网络论坛里发表一些原创评论。以现在的眼光看，写得十分稚嫩，却是情感真挚。总决赛之后，我写下了这样一段话：“对2001年的NBA，我有可能忘记谁拿了总冠军，有可能忘记谁获得了总决赛最有价值球员，但我决不会忘记的是：在这一年，有一个创造奇迹、永不服输的球员，有一支不屈不挠、誓死抗争的球队，让我兴奋过、感动过、笑过、哭过，让我感受到篮球的魅力、精神的力量，让我的生活精彩起来。”所谓英雄，所谓战神，也就是2001的艾弗森那样了。我不知道有多少艾弗森的球迷，愿意像我一样承认这个事实：从篮球的本质上来说，艾弗森打的是一种错误的篮球，从一开始，他就错了。我明白，这样说会刺痛许多人的心，但我是这样看的：以艾弗森的身高和体重，他在NBA就不应该充当球队的第一得分手。因为，如果得分是他的第一选择，那他就不得不持球时间很长，出手次数很多，投篮命中率很低，也不得不在一定程度上损害队友的进攻机会。这种风格，让艾弗森遭受了无数的指责说他“独”，说他自私，说他把得分看得比赢球还要重要。但是，但是，但是反过来说，这种“错误”的球风，又是艾弗森成功的唯一方式。如果不用这种方式打球，他永远都拿不到MVP；如果不用这种方式打球，他会很快被历史遗忘；如果不用这种方式打球，他的精神魅力就征服不了成千上万的球迷。所以，这是一个天然存在的矛盾艾弗森要想成功，要想出人头地，就只能采用这种错误的方式；而这种错误的方式，又注定了以他为核心的球队，永远拿不到NBA总冠军。我知道，这很残忍，但这就是血淋淋的事实。在篮球场上，艾弗森所能达到的极致，就是2001年那样。费城76人围绕着他，组建了那样一套班子在艾弗森身边，每个人都能抢、能挡、能防守，这些人让艾弗森尽情地奔跑、尽情地持球、尽情地投篮，一旦他投不中，那些人就努力把球抢回来，或者回到后场，拼了老命把对方的进攻防下来。“一将功成万古枯”。艾弗森2001年的成功，就是76人队把这种模式操持到极致的结果其他所有人的努力，都为了保证他一个人的风格能达得最佳的效果。问题是：有几支球队，愿意花钱做这样的试验呢？又有几个教练，能够用好这样的阵容呢？在拉里布朗手下，艾弗森没少和他闹矛盾，可是回过头去看，你必须承认：只有拉里布朗那样的伟大教练，才可以教出那样一支队伍，哪怕换成菲尔杰克逊或波波维奇，他们也做不到。胡言乱语，写了很多了。我能理解，为什么艾弗森可以让艾蜜们爱得死去活来；我也能理解，为什么艾弗森现在会沦落到如此狼狈。34岁了，过去赖以生存的速度和杀伤力都减弱了，再也不会有哪支球队愿意把他树立成球队核心了。无论你肯不肯承认，艾弗森的篮球生涯，就这样了。他可能还会回到灰熊队，把最后一年的合同执行完；他可能还会被其他球队收留，担任一个他不乐意担任的角色但与其那样，我倒宁愿他就此离开，骄傲地结束他的篮球人生，将那些不堪与酸楚，消灭在萌芽状态。一如迈克尔杰克逊。假如他仍留在这个世界上，或许我们听到的，依然是那些无休止的丑闻和责难。而他走了，我们看到，原来他对这个世界的影响力，竟如此巨大。离去，未必不是一种拯救。ESPN著名记者J.A.阿丹德（J.A. Adande）前两天写了一篇非常漂亮的文章（网址是：/nba/columns/story?columnist=adande_ja&page=iverson-091107），能看懂英文的朋友，建议去读读原文。文章开头是这样的阿伦艾弗森的黑莓手机先震了震，接着放出迈克尔杰克逊去世后发布的单曲“This is it（就是这样）”。我问艾弗森，有没有去看那部同名电影（This is it），他看着我，就好像我有此一问是疯了一样。“首映那晚我就去了。”他说。哪怕你只有一丁点儿喜欢迈克尔杰克逊，也应该去看那部电影。在那些排练的片断中，他的舞蹈与歌声棒极了。“He still had it.（他依然那么棒。）”我对艾弗森说。“Still had it.（依然那么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