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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市区体检中心入职体检服务中的乙肝检测状况调查报告北京益仁平中心 2009年10月目 录摘 要2一、调查背景与意义3二、研究方法42.1 抽样方法42.2 样本特征42.3 调查时间5三、调查结果与分析53.1 体检套餐制定情况53.2 用人单位的自主选择权63.3 乙肝标志物检查法律风险规避73.3.1 体检中心的风险73.3.2 用人单位的风险8四、思考与讨论941 体检机构所提供的体检套餐对用人单位形成严重误导942 体检机构提供的入职体检服务行为亟待法律规范943 体检机构的职业道德有待加强10五、建议10附一所调查体检中心名录12附二调查问卷13摘 要体检机构为用人单位提供的入职体检服务中的乙肝检测，已经逐步变成了乙肝携带者受到就业歧视过程中的第一个环节，客观上成为了乙肝歧视的源头。针对入职体检中强制检测乙肝的问题，北京益仁平中心对北京市的体检机构做了抽样调查，通过对36家体检中心的调查研究，力图考察体检中心的行为和心态，力图了解入职体检中的乙肝检测是否仍普遍存在、如何加以约束，同时，力图了解政府既有的规范乙肝体检政策在落实过程中遇到的问题，力图为政府制订新的政策提供参考。通过调查我们有如下发现：发现一：在提供入职体检服务的30家体检中心中，有29家制定了入职体检套餐，其中全部含有乙肝两对半检测（常用的乙肝病毒标志物检测），这就意味着几乎所有的入职体检套餐都包含乙肝检测。发现二：在提供入职体检服务的30家体检中心中，28家体检中心接受用人单位自行制定入职体检项目而不对体检项目加以干涉，仅有1家体检中心称不能随意制定入职体检套餐，但可以根据需要增加乙肝五项的体检内容。这意味着，几乎所有的体检机构都接受用人单位的乙肝检测要求；发现三：体检中心缺乏对个人健康信息的尊重和保护。倘若用人单位要求体检中心将完整的体检报告交给用人单位，且同时不交给求职应聘者，这个要求是可以被满足的。在提供入职体检服务的30家体检中心中，仅有1家体检中心称，他们做的入职体检结果是放在信封里，由体检者个人自己领取；发现四：23%的被调查体检机构明确表示向用人单位提供乙肝体检服务对自身不存在法律风险，例如，有被调查的体检中心工作人员表示：“没有规定单位不能查，（不让查乙肝的说法）是谣传”；20%的被调查体检机构表示不担心自身法律风险，例如，有被调查者表示：“一般单位入职体检都包括乙肝检测”；57%的被调查体检机构未提及自身法律风险；发现五：一些体检机构会对用人单位提出建议，告诉用人单位如何规避违规进行乙肝体检的法律风险、以及如何规避非法辞退乙肝携带者的法律风险。例如，有被调查的体检中心工作人员建议：“不让员工自己取化验单，直接用人单位取走即可”；更有被调查者建议：“入职体检结果可由单位保管，以另外理由辞退劳动者”。通过对上述发现所进行的研究，我们认为，体检机构所提供的体检套餐对用人单位形成严重误导，体检机构提供的入职体检服务行为亟待规范，体检机构的职业道德有待加强。为了真正做到保护乙肝携带者的隐私权和劳动就业权，我们建议国家和政府采取更加严密的措施来规范入职体检。这些建议包括：明确禁止医疗体检机构提供入职体检中的乙肝检测服务，明确规定乙肝检测结果只能交给体检者本人，明确规定用人单位无权了解劳动者的乙肝检测信息；对违规者的处罚要有足够的力度；对于违规提供乙肝检测服务的医疗卫生机构应采取严厉惩罚措施；对于卫生行政主管部门应负的监督管理职责和法律责任要予以明确；加大乙肝科普常识和平等理念的倡导力度；鼓励劳动者投诉、举报违规体检，支持受到不公正待遇的劳动者依法进行反歧视维权。一、调查背景与意义入职体检是专项体检之一，用人单位开展入职体检的目的是通过体检保证入职员工的身体状况适合从事该专业工作，在集体生活中不会造成传染病流行，不会因其个人身体原因影响他人。当前，各地各类体检中心普遍开展入职体检业务，而且大多设有相对固定的成套体检项目与体检标准，俗称入职体检套餐。近年来，体检机构所提供的入职体检套餐逐渐增加了乙肝两对半的内容。这一现象，是当前社会认知对乙肝整体误解的产物，并非完全是体检机构的责任。然而，在用人单位对乙肝携带者“甄别-判断评价-区别对待”的整个行为链条中，体检机构原本单纯的医疗卫生服务行为却变成了链条的第一个环节，客观上成为了乙肝歧视的源头。根据卫生部2008年公布的数据，我国有乙肝表面抗原携带者近一亿人。如此庞大的一个群体，因为国家法律和政策的错误引导，因为人们对乙肝传播途径的错误理解，也因为虚假广告泛滥夸大乙肝病毒的危害，人们对乙肝携带者多采取避而远之的态度。广大的乙肝携带者在生活、工作和求学等各方面都遭受到歧视。据中华医学会2005年调查表明，52%的乙肝携带者因为乙肝携带的原因失去了理想的工作和学习机会。2007年5月18日，劳动和社会保障部会同卫生部已经发布了关于维护乙肝表面抗原携带者就业权利的意见（劳社部发200716号），该意见第二条第二项明确规定：“用人单位在招、用工过程中除国家法律、行政法规和卫生部规定禁止从事的工作外，不得强行将乙肝病毒血清学指标作为体检标准。”。劳动和社会保障部2007年10月30日通过的就业服务与就业管理规定第十九条第二项也明确规定：“用人单位招用人员，除国家法律、行政法规和国务院卫生行政部门规定禁止乙肝病原携带者从事的工作外，不得强行将乙肝病毒血清学指标作为体检标准”。然而，用人单位强制求职者进行乙肝体检的现象并未得到根本遏制。据国内最大的乙肝公益网站“肝胆相照论坛”2008年3月发布的该网站与北京大学法学院联合所作的中国乙肝人群生活状况调查显示，45.69的乙肝携带者在就业过程中因乙肝受到过歧视。仅有18.41的乙肝携带者有过单位在知晓自己为乙肝病毒感染者的情况下仍旧聘用自己的经历，而大部分人都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乙肝携带者在初次得知自己感染乙肝的体检中，只有不到一半的人能够自己拿到体检结果，有18.40的人体检结果被完全公开。北京益仁平中心2009年2月发布的2008外企乙肝歧视调查报告显示，84%(80家)的被调查公司（机构）入职招聘仍要违规进行乙肝检测，44%（42家）的公司（机构）仍明确拒绝乙肝携带者，只有5%（5家）的公司（机构）入职无需强制体检乙肝标志物。这些歧视现象的发生，不仅仅显示出用人单位的违规现象仍普遍存在，也提示我们，实施体检的医疗卫生机构，仍然在为用人单位的入职体检提供乙肝检测的服务。体检机构的上述行为是否普遍？为什么没有得到有效约束？如何对体检机构的上述行为进行有效约束？本文通过对北京市的体检机构进行抽样调查，着重从入职体检入手，力图直观了解这些体检机构的行为、心态，并力图分析其原因。另外，2009年10月10日，卫生部宣布，正在制订取消入学、就业体检中的乙肝血清学检测项目的指导性意见。作为一家北京的NGO，我们对北京的情况较为熟悉，我们认为，北京作为首都，市民、用人单位、体检机构对国家的法律和中央政府的政策有着较好的知晓度，通过对北京的体检中心行为的研究，还可以从一定程度上体现出现行的国家法律和既有的中央政府政策在施行中所遇到的问题，从而为国家和政府制订新的法律和政策提供参考。二、研究方法2.1 抽样方法本文通过网络收集到北京市城八区内的42家体检机构作为样本总量。通过类似普查的方法，删除样本总量中针对特殊人群的体检中心（如针对妇女、儿童的体检中心）4家，共对38家体检中心进行电话调查，其中有效调查36家。36个样本分布在北京市的9个城区（分布表如下），其中35家位于城八区，小汤山医院体检中心位于昌平区，但该医院为市属医院，所以也列入了研究样本。样本数据的统计分析均由SPSS11.5统计分析完成。本文更倾向于对所得样本分析作出结论。图表一：城区分布表城区样本量城区样本量城区样本量海淀区11东城区4崇文区1朝阳区10丰台区2宣武区1西城区5石景山区1昌平区12.2 样本特征被调查的36家体检中心中，有30家的性质和审批单位有据可查。均为正规审批通过且有资质的体检中心（如图表三所示），其余6家体检中心隶属于医院或其他医疗机构。图表二：样本性质性质频数非营利性18营利性12其他6合计36图表三：审批单位另外需要说明，在36家有效调查的体检中心中，有6家体检机构声称不接受单位体检，而只针对个人体检。在调查过程中同样了解到部分细微内容，这6家体检中心不作为主要分析对象，仅在必要时做适当数据补充。2.3 调查时间本调查进行时间为2009年9月中旬至10月中旬。三、调查结果与分析 企业在招用工过程中的乙肝歧视较为常见， 2008年1月1日正式实施的就业服务与就业管理规定中明确规定，用人单位招用人员，除国家法律、行政法规和国务院卫生行政部门规定禁止乙肝病原携带者从事的工作外，不得强行将乙肝病毒血清学指标作为体检标准。在国家法律、行政法规和国务院卫生行政部门规定禁止乙肝病原携带者从事的工作岗位以外招用人员时，将乙肝病毒血清学指标作为体检标准的，由劳动保障行政部门责令改正，并可处以一千元以下的罚款；对当事人造成损害的，应当承担赔偿责任。2007年5月18日，劳动和社会保障部、卫生部联合下发的关于维护乙肝表面抗原携带者就业权利的意见也明确规定：严格规范用人单位的招、用工体检项目，保护乙肝表面抗原携带者的隐私权。用人单位在招、用工过程中，可以根据实际需要将肝功能检查项目作为体检标准，但除国家法律、行政法规和卫生部规定禁止从事的工作外，不得强行将乙肝病毒血清学指标作为体检标准。各级各类医疗机构在对劳动者开展体检过程中要注意保护乙肝表面抗原携带者的隐私权。由此可见，无论是用人单位还是体检机构，都不应强制将乙肝标志物作为体检的必查项目，并且要依法尊重和保护乙肝病毒携带者的隐私权。但在调查中发现，体检机构并不遵守这些保护性的规定。调查发现，他们在制定入职体检套餐时，普遍将乙肝五项作为必检项目之一。3.1 体检套餐制定情况表四：体检套餐情况项目频数有入职体检套餐29无入职体检套餐1合计30为了满足市场要求，大多数的体检中心制定了针对单位的入职体检套餐（表四）。这类体检套餐并没有明确的标准，多数是根据企业通常对员工入职体检要求凭经验制定而成。可以进行入职体检的这30家体检中心中的29家在为用人单位制定的入职体检套餐中均有乙肝两对半的内容。尤其是在政府相关规范已经出台两年多的情况下，被调查的体检中心依然在入职体检套餐中保留了乙肝五项的内容。当调查者向被调查者询问一般的入职体检包含的内容时，全部的30家体检中心的工作人员均提到乙肝标志物的检测。3.2 用人单位的自主选择权体检中心制定的入职体检套餐并不一定能满足所有用人单位的要求，用人单位可能会根据自己单位的实际情况自行制定入职体检套餐。这种情况也被大多数的体检中心所允许，也就意味着，用人单位可以随意的制定入职体检项目而少有约束。这个过程就成为违规体检的开始，用人单位置国家法规于不顾，依然我行我素强查乙肝，体检中心出于经济利益考虑，很少对用人单位的要求提出异议。图五：体检套餐制定情况是否允许用人单位自行制定体检套餐 是否可增加乙肝五项的内容调查发现，多数的体检中心（28家）接受用人单位自行制定入职体检项目而不对体检项目加以干涉，仅有1家（另外1家资料缺省）体检中心称，用人单位不能随意制定入职体检套餐，但可以根据需要增加乙肝五项这一项体检内容。由此可知，几乎全部的被调查体检中心都可以根据用人单位的要求对求职应聘者强查乙肝标志物。出现这种状况的原因有两点，一是政府对体检的现有规定约束力不强，惩处不够，对体检中心并没有威慑力，而入职体检的经济利益却很可观。调查显示，体检中心对入职体检的个人收费自几十元到上千元不等，平均收费为184.8元（见表六）。另一方面，多数的求职应聘者对用人单位和体检中心的这种违规做法并没有足够的认识，即使有求职者对强查乙肝的做法存有异议，也并不一定就会依法维权。进一步的说，即使由于强查乙肝而造成乙肝歧视的情况发生，往往首当其冲要负责任的是用人单位（反乙肝歧视的案件通常是在劳动者与用人单位之间展开），体检机构并不会有什么实际的影响，于是，体检中心在入职体检是否检查乙肝标志物的问题上并没有特殊的顾虑，往往会根据用人单位的意见对求职应聘者强查乙肝。表六：入职体检收费表编号费用编号费用编号费用编号费用12301010019缺28缺2231111652012429100037012110212203015041301310022缺省31200535014按实际收费23缺省321656100151702418333缺省7120168525缺省341558100176526200351509按实际收费181702714636缺省Mean（均值）=184.8 Median（中位数）=150.0 Mode（众数）=100.0Minimum（最小值）=65.0 Maximum（最大值）=1000.00体检结果属于个人的隐私范畴，任何人无权擅自取走和拆看。很显然，体检机构并没有这样认为，对个人健康隐私的尊重是明显缺乏的。倘若用人单位要求体检中心将完整的体检报告交给用人单位，且同时不交给求职应聘者，这个要求可以被满足。在调查的30家体检中心，仅有1家体检中心称，他们做的入职体检结果是放在信封里，由体检个人自己领取，而这仅有的1家在用人单位的要求之下，和其他的29家一样，同意将体检报告交给用人单位而不交给个人。他们这样做，一方面方便了用人单位，另一方面也规避自身的违法风险。这种做法已经成为体检中心接受入职体检的一种惯例，将体检结果直接交给用人单位，求职应聘者即使因为健康问题遭到歧视，没有体检报告，想要依法维权也并不容易，从某种程度上，体检中心的做法不仅仅是不尊重个人隐私权的问题，也在求职者依法维权的道路上设置障碍。3.3 乙肝标志物检查法律风险规避3.3.1 体检中心的风险用人单位要求体检中心为新员工检查乙肝标志物并要求体检中心将体检结果直接交给用人单位的行为，是违法违规行为，存在一定的法律风险。调查者向被调查体检中心的工作人员提出这种风险，但多数的体检中心对此并不感到为难。有23%（7家）体检中心明确告知调查者，查乙肝没有法律风险；20%（6家）体检中心表示，入职查乙肝是普遍行为，或者表示入职查乙肝行为的法律责任是用人单位承担的，没有为体检中心的法律风险表示出担心。其余的57%（17家）被调查体检中心的工作人员未提及对体检机构是否存在风险。图六：体检中心对自身法律风险的态度明确表示无风险：个案七：被调查者表示：没有明文规定单位不能查。个案十八：被调查者表示：不是不允许查乙肝，是不允许拒绝录用。个案三十：被调查者表示：没有规定单位不能查（乙肝），是谣传。个案三十一：被调查者表示：可以查乙肝，不和携带者密切接触，分开用餐。个案三十二：被调查者表示：没有问题，体检结果可以直接给用人单位。个案三十四：被调查者表示：没有人说不可以查（乙肝）。个案三十五：被调查者表示：没有说不可以查（乙肝），只能是不能因此不要携带者。不担心法律风险：个案三：被调查者表示：一般单位都查（乙肝）。个案十：被调查者表示：医院根据单位要求做体检。个案十九：被调查者表示：一般单位入职体检都包括乙肝检测。个案二十一：被调查者表示：这是公司问题，乙肝是血液传播，正常接触不会感染。个案二十七：被调查者表示：其它单位都查。个案三十六：被调查者表示：根据单位的要求进行检查。3.3.2 用人单位的风险对用人单位来说，一方面要求求职者检查乙肝标志物，另一方面，又希望尽量减少法律风险，避免因为乙肝歧视而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从而，就要对两个环节的风险加以规避，一种是对违规查乙肝标志物的风险规避，一种是对查出乙肝之后非法辞退的风险规避。对此，一些体检中心的工作人员显然非常有经验，针对违规检查乙肝标志物的风险规避，他们做出了如下建议：个案一：被调查者建议：可以不做五项，只做一项。个案四：被调查者建议：不让员工自己取化验单，直接用人单位取走即可。个案八：被调查者建议：只查乙肝标志物，建议员工早发现早治疗。个案九：被调查者建议：（要查的话）单位与员工协商。个案十一：被调查者建议：（将乙肝五项）换成乙肝表面抗原。个案十七：被调查者建议：只查奥抗（乙肝表面抗原）。对于个案四被调查者建议“不让员工自己取化验单，直接用人单位取走”，实际上就是要使得员工不知道用人单位到底都体检了哪些项目，也就无法对用人单位进行投诉和起诉；对于个案九被调查者建议“（要查的话）单位与员工协商。”，实际上就是现在许多用人单位已经采用的钻法律空子的方法，由单位和员工协商，员工同意“自愿检测乙肝”，甚至签字同意，在这种情况下，员工很难拒绝签字。有些体检中心则更替用人单位着想，甚至为用人单位非法辞退劳动者的行为提供规避法律风险的建议：个案二：被调查者建议：用人单位可以以其它理由辞退劳动者个案六：被调查者建议：入职体检结果可由单位保管，以另外理由辞退劳动者 有些体检中心的工作人员会提醒用人单位，不要因为乙肝而拒绝录用乙肝病毒携带者。个案五：被调查者表示：企业招聘员工不应该以乙肝携带为由拒绝录用。个案二十：被调查者表示：按国家标准不可以拒绝乙肝携带者个案二十四：被调查者表示：国家规定公务员可以是乙肝携带者，一般企业不应拒绝录用。很显然，一些体检中心也很清楚，用人单位拒录乙肝携带者的行为违反了国家规定，但是，他们却不会拒绝用人单位的乙肝检测要求。可见，被调查的体检中心在经济利益和法律之间，选择了前者。本文强调，体检中心在接受单位入职体检的问题上，并没有尊重和遵守法律，而是几乎完全满足用人单位的体检要求，即使这些体检要求非法，并可能对求职应聘者带来损害。四、思考与讨论41 体检机构所提供的体检套餐对用人单位形成严重误导对于多数用人单位来说，他们对医学问题知之了了，在很多情况下，用人单位在进行体检时会选取体检机构提供的体检套餐，我们在2009年2月所发布的2008外企乙肝歧视调查报告中也反映出，不少的企业称，关于就业体检的项目和标准，他们会咨询医疗体检机构的意见。从本次调查的结果来看，几乎所有的受调查体检机构提供的入职体检套餐中都包含有乙肝检测项目，这就使得用人单位在选择体检项目时几乎无可避免地要选择乙肝检测。42 体检机构提供的入职体检服务行为亟待法律规范421 “乙肝歧视”问题，关乎近一亿乙肝携带者基本权利，要从根本上保障乙肝携带者不受歧视，就要从乙肝携带者隐私权的法律保护入手，禁止不必要的强制性乙肝筛查检测。这种做法其实也是国际通行的做法。近几年来，我国政府也开始采用这种办法维护乙肝携带者的权利。2007年5月18日，劳动和社会保障部会同卫生部发布了关于维护乙肝表面抗原携带者就业权利的意见（劳社部发200716号），该意见第二条第二项明确规定：“用人单位在招、用工过程中除国家法律、行政法规和卫生部规定禁止从事的工作外，不得强行将乙肝病毒血清学指标作为体检标准。”。劳动和社会保障部2007年10月30日通过的就业服务与就业管理规定第十九条第二项也明确规定：“用人单位招用人员，除国家法律、行政法规和国务院卫生行政部门规定禁止乙肝病原携带者从事的工作外，不得强行将乙肝病毒血清学指标作为体检标准”。然而，这两个文件都是重点对劳动就业单位的行为进行规范，而对那些为用人单位提供入职体检服务的医疗卫生机构，没有加以足够的规范。许多医疗体检机构在利益驱动下，利用用人单位法制观念淡薄的弱点及根深蒂固的歧视观念，仍在误导用人单位检查乙肝病毒标志物项目。422 中华人民共和国传染病防治法第十二条规定：“疾病预防控制机构、医疗机构不得泄露涉及个人隐私的有关信息、资料。”，但是，这些都是一些原则性的规定，何为“个人隐私”？保护隐私有哪些具体方式？谁来对隐私保护进行监管？医疗机构泄漏了“个人隐私”应承担何种法律责任？都没有进行规定。423 2009年8月5日，卫生部印发了健康体检管理暂行规定，但这个文件第三十四条规定：“本规定所称健康体检不包括职业健康检查、从业人员健康体检、入学、入伍、结婚登记等国家规定的专项体检、基本公共卫生服务项目提供的健康体检和使用新型农村合作医疗基金为参加新型农村合作医疗农民开展的健康体检以及专项疾病的筛查和普查等。”，入职体检显然也不在这个规定的管辖范围之内。43 体检机构的职业道德有待加强近年来，党和政府提出并践行“建设和谐社会”的理念，全社会对公平正义的追求不断提高，在这种背景下，“乙肝歧视”这一违背社会公义的丑恶现象已经成为“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然而，一些体检机构置公共道德于不顾，视国家的法律和政府的政策如无物，不但不主动调整自己的体检项目，反而继续坚持、扩大错误的乙肝检测行为，甚至为用人单位规避法律责任而出谋划策，客观上成为了“乙肝歧视”的源头。这表明，在乙肝体检的经济利益面前，一些体检机构的职业道德显然已经落了下风。五、建议从规范乙肝病毒标志物检测入手、取消强制性的乙肝检测，这是国际通行的保护乙肝携带者隐私权和劳动就业权的途径。鉴于我国社会中当前还存在着对乙肝和乙肝携带者根深蒂固的误解和偏见，非常有必要采取更加严密的措施来对乙肝病毒标志物检测予以规范。入职体检的过程，涉及到的直接利益相关方有三个：体检机构、用人单位、劳动者，建议国家和政府对这三个直接利益相关方采取如下措施：1，针对体检机构制订专门的政策文件和法律条款，明确禁止医疗体检机构提供入职体检中的乙肝病毒标志物检测服务，无论受检者是否“自愿”；2009年10月10日，卫生部宣布，正在制订取消入学、就业体检中的乙肝血清学检测项目的指导性意见，这无疑是一个科学的举措，也与国际通行的保护乙肝携带者平等权利的做法相符合。2，明确规定，乙肝病毒标志物的检测结果只能交给体检者本人（法律、法规、规章另有规定的除外），避免其他人员查看、传看和翻阅；3，明确规定，用人单位无权了解劳动者的乙肝病毒标志物检测信息；4，对违规者的处罚要有足够的力度；对于违规提供就业乙肝标志物检测服务的医疗卫生机构，应采取如下处罚措施：责令改正、没收违规体检服务收入、根据违规体检服务收入金额进行罚款、对主管人员和直接责任人员由其所在单位或者上级机关给予行政处分、情节严重的，依照传染病防治法第六十九条规定，依法吊销有关责任人员的执业证书。5，对于卫生行政主管部门应负的监督管理职责要予以明确，对于未能尽职的部门和责任人，要明确其法律责任；6，加大乙肝科普常识的宣传力度，加大“平等、反歧视”理念的倡导力度；7，鼓励劳动者投诉、举报违规体检，支持受到不公正待遇的劳动者依法进行反歧视维权。附一所调查体检中心名录编号调查单位入职体检是否包含乙肝项目经营性质审批单位1北京世纪坛医院体检中心是非营利北京市卫生局2北京大学首钢医院体检科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