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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际经济研究所：全球化时代的经济政策引擎2012-10-08 第06版：战略管理作者：李巍 来源：学习时报 字数：2755今年年底，已经领导美国彼得森国际经济研究所（InstituteforInter-nationalEconomics，简称IIE）长达31年之久的弗雷德德伯格斯腾（又译为伯格斯坦）将卸任所长职务，将交接棒递给现年46岁的政治经济学家亚当波森。在美国经济仍然深陷危机后遗症、两党围绕经济政策辩论正酣之际，毕业于哈佛大学肯尼迪政府学院的亚当波森将如何执掌这家随时可以影响整个世界的智库，又会给大选后的新一届美国政府提供什么样的灵丹妙药，一时成为政策界人士关注的焦点。今年71岁的伯格斯腾在美国乃至全球的经济政策研究界纵横驰骋长达40余年，并将他一生最精彩的年华献给了国际经济研究所。他的很多思想理念都演变为美国的对外经济政策，甚至成为全球治理的核心概念，从而深深影响了国际经济关系格局，也为国际经济研究所赢得了世界性的声誉。1969年，年仅28岁的伯格斯腾入阁白宫，在国家安全委员会协助基辛格处理国际经济事务。当时，美国还没有成立与国安会并驾齐驱的国家经济委员会，而基辛格既无管理经济工作的经验，也对此毫无兴趣，因此他放手让年轻的伯格斯腾成为当时美国对外经济政策跨部门协调的核心角色。1972年，他加盟了美国顶级智库布鲁金斯学会，在此期间，由于痛感布雷顿森林体系崩溃之后美元所遭遇的危机，伯格斯腾写下了他的第一本产生了广泛影响力的作品美元的困境，呼吁美国政府重塑美元的信誉，否则美国全球霸权的根基将会发生动摇。卡特执政之后，伯格斯腾再次入阁，在财政部担任负责国际事务的助理部长，后来又被提拔为专门负责货币事务的财政部副部长。1981年，里根上台，伯格斯腾和另一位著名经济学家约翰威廉姆森一起在华盛顿创建了如今享誉世界的国际经济研究所。在学院派人士特别是那些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看来，伯格斯腾或许顶多也就是个二流经济学家，因为他在经济学理论上几乎毫无建树，但是他专注于现实重大问题的研究，深谙如何将学术思想转化为现实政策，如何用精英理念塑造民众舆论。因此，他被认为是全球最有影响力的经济学家之一，而他领导的国际经济研究所也在他的感召下聚集了一批像他一样兼具研究和社交双重能力的经济学家，从而形成了今日该所在全球所具备的强大话语权力。与布鲁金斯学会、卡内基国际和平基金会这些诞生于一战之后的资深老牌智库相比，国际经济研究所可谓地地道道的“小年青”，但是它一现身便风华正茂，气度不凡，很快便成为美国政府在对外经济政策制定方面十分倚重的核心智囊机构。时值美国经济在遭遇越南战争和石油危机双重打击之后，陷入了长达10年的滞胀时期，面对来自德国和日本咄咄逼人的竞争压力，美国自19世纪末期开始树立起来并在二战后得到空前强化的全球经济霸主地位岌岌可危。与此同时，随着凯恩斯主义的衰落以及新自由主义经济思想的崛起，经济全球化运动开始全面启动。因此，国际经济研究所诞生伊始，就肩负了如何在全球化时代捍卫美国经济霸权、使美国经济重展青春的使命。国际经济研究所在美国政策圈的初露峥嵘是对美日经济关系的研究。当时美国的电子、钢铁和汽车等三大传统产业在日本的步步紧逼之下节节败退，国际经济研究所向美国政府提出了施压日元升值、逼使日本打开国内市场，将贸易政策由过去的自由贸易转向公平贸易等一系列政策建议，这些建议大都被里根和布什政府所采纳，并且引发了美日之间在20世纪80年代漫长的经济战。随后国际经济研究所又为克林顿政府布局了新的对外经济战略，即发起北美自由贸易谈判、提升亚太经合组织地位，通过从北美和亚太两个方面的自由贸易战略，来迫使内向化的欧盟加快达成乌拉圭回合的协议。1990年，在国际经济研究所的一次内部研讨会上，该所高级研究员约翰威廉姆森首次提出了“华盛顿共识”，从此该词不胫而走，成为对此后20年来国际经济发展影响最为深远的一个概念。如今，该所的研究领域覆盖国际贸易、国际金融与货币、跨国投资、环境、能源等几乎所有的重大国际经济问题领域。最近几年，国际经济研究所更是投入了巨大的精力关注全球经济失衡、气候变化、全球和区域贸易谈判、新兴国家崛起、国际金融体系改革、主权财富基金等重大热点问题。该所始终以小而精为特色，目前仍然只有50位工作人员，其中20多名高级研究员，与兰德公司这样的超大型智库完全不可同日而语。但这20多名高级研究员在国际经济政策界都大名鼎鼎。无论是在媒体、学界还是政策圈，国际经济研究所的研究员都是受到追捧的对象。这些研究员不少都有政府和国际组织的工作背景，他们蛰伏在国际经济研究所从事学术研究工作，对外发布其研究成果，向政府和在野党兜售其政策思想，一旦时机成熟，就准备在美国旋转门的体制下再次进入政府。除了行之有效的政策产品之外，一个智库的成功还取决于它能否构建强大的人脉网络，其中包括与政府、媒体和业界的多重联系纽带。除了这些履历丰富多元的研究人员之外，国际经济研究所还通过建立阵容豪华的理事会来编织其在美国和全球的名人联系网络，其中包括新加坡前总理李光耀、美国前经济顾问委员会主席劳拉泰森、美联储前主席保罗沃尔克、美国前财政部长劳伦斯萨默斯以及中国国家开发银行董事长陈元等。该所几乎每周都至少有一场政策研讨会，每个季度都有至少十多份政策报告发布，而各国政府和业界的经济政要、知名学者都是该所的座上宾。最近，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总裁拉加德刚刚在国际经济研究所发表演讲，阐述他对欧元区改革的看法。美国大多数智库虽然都标榜非党派，但实则都有比较明显的党派倾向，比如布鲁金斯学会、对外关系委员会偏向民主党，卡内基、传统基金会和凯托研究所偏向共和党，这些都是公开的秘密。但国际经济研究所却是少有的能“两党通吃”的智库，无论哪个政党上台，都少不了对国际经济研究所的倚重。早在20世纪90年代，国际经济研究所就积极推动美国国会给予中国永久性正常贸易伙伴关系，近年来该所更是越来越关注中国经济。在21世纪的第一个10年里，中美人民币汇率争端以及战略与经济对话机制的创建，背后都有国际经济研究所的影子。该所一直是人民币升值的积极鼓吹者，认为人民币升值不仅有利于扭转美国经济的失衡，同时对于中国经济结构调整也有很大的好处。2011年，该所高级研究员阿文德?萨勃拉曼尼亚出版了侵蚀：生活在中国经济统治的阴影之下（中译本名为大预测），预言中国经济将在未来20年里构成对美国的重大威胁和挑战，人民币将直接构成与美元并驾齐驱的国际货币。这本书在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