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愁最苦”——稼轩心境探论之一.pdf

第2 8 卷第6 期 2 0 1 3 年1 2 月 平顶山学院学报 J o u r n a lo fP i n g d i n g s h a nU n i v e r s i t y V 0 1 2 8N o 6 D e c 2 0 1 3 闲愁最苦 稼轩心境探论之一 庆振轩 张馨心 兰州大学 甘肃兰州7 3 0 0 3 0 摘要 被誉为英雄之词的稼轩词 豪放之外弥漫着浓浓愁思 乡思乡愁 融入词人抗金复国的人生理 想之中 羁旅行役之愁 投射出失意英雄驱驱行役的旅愁 别恨离愁 超出了个人离情别绪而显露其忧国忧民的 悲怨 闲愁最苦 是对老却英雄似等闲的难以言说和痛苦品味 关键词 稼轩 心境 闲愁 中图分类号 1 2 0 7 2 3 文献标识码 A文章编号 1 6 7 3 1 6 7 0 2 0 1 3 0 6 0 0 5 6 0 5 检阅稼轩现存的6 0 0 余首词作 不难发现 生活 在山河破碎风雨飘摇的南宋时期的辛弃疾 有一个博 大精深而又复杂丰富的心灵世界 据我们粗略地统 计 稼轩词中 愁 字出现多达1 2 0 余处 与 愁 字组 合的词语诸如 闲愁 出现1 3 次 离愁 1 0 次 清 愁 5 次 穷愁 牢愁 各1 次 此外尚有 献愁供 恨 旧愁新恨 雨恨风愁 剪恨裁愁 旧恨新愁 闲愁闲恨 莺怨蝶愁 等字面 在唐宋词人中 写 出了 问君能有几多愁 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的南 唐后主李煜 词中愁字出现6 次 写出 一种相思 两 处闲愁 的李清照 词中愁字出现1 3 次 我们感叹 被誉为英雄之词的稼轩词中何以会有如许多的愁情 何以会 闲愁闲恨一番新 本文拟以此为切人点 试图对稼轩的心境加以探讨 管窥之见 敬请批评 一 蝴蝶不传千里梦 子规叫断三更月 稼轩的乡思乡愁 有鉴于辛弃疾特殊的 归正人 身份 和他自绍 兴三十一年 壮岁旌旗拥万夫 锦檐突骑渡江 初 1 南归之后客居他乡4 0 余年的风雨人生 我 们曾特别关注其思乡念归之作所抒发的乡愁 但令 人感慨的是 在稼轩诗文中没有相关的文字记载 在 其词中 这类作品也为数寥寥 且在这为数不多的思 乡之作中 思归故园之想和归隐山林之思往往融为一 体 更由于词人寓居江南4 0 年之久 已把信州作故 乡 所以其后期词作所写思归念隐之思 往往旨归信 州 遥望乡关 云烟缥缈处 山河阻隔 异族骄横 家 乡在金人铁蹄之下 因此 失家亡国之痛 使得词人 的乡思乡愁思归不得的心情在早期词中显得痛愤激 切 其 满江红 点火樱桃 一词 在上片以铺排之 笔写尽暮春之景后 结以 问春归 不肯带愁归 肠千 结 下片则淋漓尽致地抒发了词人的乡思乡愁和欲 归不得的愤切之情 层楼望 春山叠 家何在 烟波 隔 把古今遗恨 向他谁说 蝴蝶不传千里梦 子规 叫断三更月 听声声 枕上劝人归 归难得 1 1 宦游 江南 萍寄异乡 游子羁旅之感在稼轩词中也有较为 痛切地表述 在著名词作 水龙吟 登建康赏心亭 中 由 落1 3 楼头 断鸿声里 江南游子 把吴钩看了 栏杆拍遍 无人会 登临意 休说鲈鱼堪脍 尽西 风 季鹰归未 的词句 7 5 以及 清平乐 剪恨裁愁 句好 是因为 有人梦断关河 1 1 柏 都可以明显感 知词人所思之所在 但此后词人的思乡之情渐趋隐 微 除个别词作流露客居之思 恨此中 风物本吾 家 今为客 满江红 题冷泉亭 之外 则以 化用前人诗句 用典来传写乡情乡思 譬如 满江红 暮春 一词 1 7 4 隐用 王孙游兮不归 春草生兮萋萋 语意 化用孟云卿 寒食 二月江南花满枝 他乡寒 食远堪悲 诗意 再到中后期 词人倦游思归之感则 多情归上饶 诸如 卜算子 百郡怯登车 水调歌 头 十里深窈窕 皆为赵晋臣真得归 方是闲二堂所 作 由 满江红 呈赵晋臣敷文 词中 一舸归来轻 似叶 甚等闲却为 鲈鱼归速 3 3 1 可知其为词人 罢官闲居之作 晚年词作 瑞鹧鸪 京口有怀山中故 人 4 5 1 瑞鹧鸪 京E l 病中起登连沦观偶成 1 4 5 4 瑞鹧鸪 胶胶扰扰几时休 三首 均由晚年出 收稿日期 2 0 1 3 0 9 2 8 作者简介 庆振轩 1 9 5 5 一 男 河南偃师人 兰州大学文学院教授 博士生导师 主要从事古代文学研究 万方数据 第6 期 庆振轩 张馨心 闲愁最苦 5 7 山之后 事乖人愿 一出山来不自由 痛感 先自一 身愁不了 那堪愁上更添愁 尽管 小草旧曾呼远 志 而今友人应和自己的心愿召唤 故人今又寄当 归 归心更浓 以上是我们检索的稼轩为数不多的乡愁乡思词 作 反复寻味稼轩有关乡愁的作品 我们发现 在南北 分裂 有家难归的现实面前 国恨乡愁在词人心中已 刻骨铭心 他的浓浓的乡情乡思已融人抗金复国的人 生理想之中 其 水调歌头 和马叔度游月波楼 一 词下片写道 野光浮 天宇迥 物华幽 中州遗恨 不 知今夜几人愁 谁念英雄老矣 不道功名蕞尔 决策 尚悠悠 此事费分说 来日且扶头 1 5 3 5 从其 美芹 十论 九议 力主兵出山东之论也可以略窥一二 故乡何处是 忘了除非醉 宋室南渡之后 抗战 复国固然是词坛最强音 但在驱除敌寇 收复山河的 时代歌吟中 我们依然聆听到那乡思 乡情 乡恋是许 多词人爱国豪情的基点 稼轩家居中原而旅雁南飞 期待重整河山 再归故土是他毕生的梦想 尽管稼轩 词中 乡思乡愁之作为数不多 且其后期 无奈之中 已把信州作故乡 但从稼轩的乡愁词中 我们先是隐 约感知 而后被深深打动的是 词人的乡土之思已和 爱国报国之念水乳交融 这也正应了时下的大众表 达 爱家乡就是爱祖国 二 聚散匆匆不偶然 二年遍历楚山川 稼轩羁旅行役之愁 根据有关资料显示 稼轩南归前2 0 年 辗转于江 淮一带为地方官 从淳熙初到淳熙九年 在不到十年 的时间里 词人的职务调动达1 1 次之多 其中在湖南 安抚任职最长 但也未超过一年 频繁的调动使其不 能久于职守 有所建树 驱驱行役 冉冉光阴 也 正是这频繁的迁转 使其饱谙世态人情 饱尝旅况旅 愁 正如其词所说 折尽武昌柳 挂席上潇湘 二年鱼乌江 上 笑我往来忙 水调歌头 1 1 5 8 聚散匆匆不偶然 二年遍历楚山川 但 将痛饮酬风月 莫教离歌入管弦 鹧鸪 天 离豫章 别司马汉章大监 川 其中的感慨是很深的 从一般的情理推论 宦游 江淮 正可逢山登临 遇湖泛舟 然而词人却于时光流 逝 青春不再中喟叹扼腕 他在 满江红 江行和杨 济翁韵 中抒发了抑郁沉闷心情 还记得 梦中行遍 江南江北 笑 尘劳 三十九年非 长为客 6 我们在词人叙写 旅兴 的词作中看到的是旅 愁 吴头楚尾 一棹人千里 休说旧愁新 恨 长亭树 今如此 霜天晓角 旅 兴 1 1 1 0 9 甚至是登I 晦旅次 不平之鸣 随处辄发 楚天千里清秋 水随天去秋无际 遥岑 远目 献愁供恨 玉簪螺髻 可惜流年 忧愁风雨 树犹如此 水龙吟 登建康 赏心亭 我来吊古 上危楼赢得 闲愁千斛 虎 踞龙蟠何处是 只有兴亡满目 念奴娇 登建康赏心亭呈史致道留守 1 8 郁孤台下清江水 中间多少行人泪 西 北望长安 可怜无数山 青山遮不住 毕竟 东流去 江晚正愁余 山深闻鹧鸪 菩 萨蛮 书江西造口壁 9 4 空怅望 风流已矣 江山特地愁余 汉宫春 即事 1 1 0 o 欲上高楼去避愁 愁还随我上高楼 经 行几处江山改 多少亲朋尽白头 鹧鸪 天 欲上高楼去避愁 在长期的仕宦生涯中 往往坐席未暖 即再度迁 调 旅次之中 感慨良多 人同此心 所以宋人承前代 宦游之作多羁旅行役之词 陈振孙曾称柳永 尤工于 羁旅行役 直斋书录解题 乐章集 中的相关 词作较之前人有了较大的拓展 柳永由于被 名缰利 锁 利名牵系 在长期宦游中 奔名竞利 在不断 地失意 失望中 谙尽宦游滋味 因此伤行役 所 以他一次次地追问 驱驱行役 冉冉光阴 蝇头利禄 蜗角虚名 毕竟成何事 凤归云 心瑚5 游宦区区 成底事 满江红 口 1 8 6 柳永的数十首羁旅行役词 作往往把旅况旅愁和身世沦落 功名失意 旅途风景 恋情相思 孤独疲倦结合起来 比较全面地展现出柳 永一生中的追求 挫折 矛盾 苦闷 辛酸 失意等复杂 心态 H 5 但相比较而言 生活在北宋百年无事太平 盛世的柳永的 词人之词 与生活在宋金对峙 剩水 残山无态度 背景下稼轩的 英雄之词 还是有极大 的差别的 柳永之词抒发的是一个风流词人官场失 意之叹 稼轩的羁旅行役之作固然也有 宦游吾倦 矣 的无奈 但其最为牵系于心的仍是 在驱驱行役 中 在百无聊赖中 坐失时日 英雄老去 词人抒发的 是一位失意英雄的旅愁 三 总是离愁无远近 人N J L 女空恩怨 稼轩词中别离愁 黯然销魂者 唯别而已矣 别亦不定 别理千 万方数据 5 8 平顶山学院学报 2 0 1 3 年 名 有别必怨 有怨必盈 H 读江淹 别赋 中这些 字句 再回味历代抒写离情别绪的诗词佳作 有助于 我们对具有丰富情怀的英雄词人稼轩的离情别绪有 更为深切的认识 现存稼轩词中有为数甚多的离别 词作 仅在字面上明显流露出离愁别恨的就有3 0 余 首 诸如 落日古城角 把酒劝君留 明夜扁 舟去 和月载离愁 水调歌头 8 敲碎离愁 纱窗外 风摇翠竹 满江 红 m 极目烟横山数点 孤舟月淡人千里 对 婵娟 从此话离愁 金樽里 满江 红 1 3 1 8 3 莫向城头听漏点 说与行人 默默情千 万 总是离愁无近远 人间儿女空恩怨 蝶恋花 3 2 6 问人间 谁管别离愁 杯中物 满江 红 送信守郑舜举郎中赴召 4 6 8 不是离愁难整顿 被他引惹其他恨 蝶恋花 5 0 9 垂杨折尽只啼鸦 把离愁勾引 好 事近 7 0 0 归去未 风雨送春行李 一枕离愁头彻 尾 如何消遣是 谒金门 9 8 7 对于词中离情别绪之作 程自信 许宗元 宋词精 华分类品汇 将其分为 送别 相思离别 两类 送 别 类选辛词3 首 离别相思 类辛词一首未选 个 中原委我们在此不拟深究 在这里 为了探讨稼轩何 以写了如此多的离恨别愁之作 我们将稼轩送别离别 之作一并加以分析 读稼轩词 深深打动我们的是 稼轩在相关词作中以英雄自许也以英雄许人的英雄 情怀 我们在其 壮别 励别 之作中 时时可以感 触到英雄壮怀和英雄失意的郁勃难抑之气 其 木兰 花慢 滁州送范停 写于早期 词日 老来情味减 对别酒 怯流年 况屈指 中秋 十分好月 不照人圆 无情水 都不 管 共西风 只管送归船 秋晚莼鲈江上 夜 深儿女灯前 征衫便好去朝天 玉殿正思贤 想夜半 承明 留教视草 却遣筹边 长安故人问我 道愁肠缔酒只依然 目断秋霄落雁 醉来时 响空弦o D 5 2 此词写于滁州任上 词人时年3 3 岁 词作既依 依惜别 又倍加勖勉 更借以抒发出英雄失意的抑郁 不平之气 故励别之作中 愁肠殆酒 醉来空弦字面 颇为引人注目 后十年 词人在江西安抚使任上 有 木兰花慢 席上送张仲固帅兴元 一首 亦为壮别 之作 全词为 汉中开汉业 问此地 是耶非 想剑指 三秦 君王得意 一战东归 追往事 今不 见 但山川满目泪沾衣 落日胡尘未断 西 风塞马空肥 一编书是帝王师 小试去征西 更草 草离宴 匆匆去路 愁满旌旗 君思我 回首 处 正江涵秋影雁初飞 安得车轮四角 不 堪带减腰围o t l J 朱德才先生曾精要地评价此词 送别友人 而旨 在伤时忧国 上片借古讽今 责朝廷苟安江南 无心 北伐 不重贤才 致使山河破碎 志士伤怀 下片抒 发友情 祝贺 颂赞 勖勉 继之惜别 眷恋 思念 既 胸怀开张 又一往情深 由是之故 词中 愁满旌 旗 的 愁 字 蕴含的就不仅是寻常的 离愁 稼轩 壮别 励别之作颇多 且多名篇 曹齐平先生曾认为 此词 在送别词中 堪称为 别开天地 横绝古今 的 杰作 o E 6 6 9 满江红 送信守郑舜举被召 亦为同类词作 赠别友人 在赞颂 预祝之时 流露惜别深情 并且 离 愁 弥漫 问人间 谁管别离愁 杯中物 4 6 8 我们不 是说稼轩离别词总是愁情满怀 抑郁不平 其 满江 红 汉水东流 j 1 0 2 就是一首堪称纯粹的壮别词 词 人送别的是一位王姓友人 其祖上为 汉家飞将 旧时 英烈 如今虽朋友离别 但 腰间剑 聊弹铗 尊中 酒 堪为别 况故人新拥 汉坛旌节 所以用 马革 裹尸当自誓 蛾眉伐性休重说 励人自励 全词刚健 豪放 最能体现稼轩英雄之词的特色 但稼轩是一位 失意英雄 忧时伤势的词人 受到的打击挫折太多 在 朝廷的风云变幻中 在个人的宦海浮沉中 在不断地 离别别离中 人情辗转闲中看 客路崎岖倦后知 鹧鸪天 送欧阳国瑞人吴中 瑚8 所以 稼轩的 一定数量的离别词 朋友之间 亲人之间的离别之作 山河破碎之愁 英雄失意之恨往往和离情别绪交织成 难以化解的离愁 因此 即使是励别壮别之作 也往 往予人悲壮之感 朝廷用人不当 黄钟毁弃 瓦缶雷 鸣 他不得不 敛雄心 抗高调 变温婉 成悲凉 周济 宋四家词选目录序论 3 3 7 当然 稼轩词中 也有单纯的抒写离愁别恨之作 他有寻常送别酬应之 作 也有恋妓 别妓之作 其心灵世界是阔大的 感情 生活是丰富的 只是作为特定时代 特定经历 特定 个性的词人 抗金复国 统一南北是他终生不渝的理 想 所以人生失意之感慨随时辄发 层楼望 春山 万方数据 第6 期庆振轩 张馨心 闲愁最苦 5 9 叠 家何在 烟波隔 把古今遗恨 向他谁说 满江红 I f3 1 半夜一声长啸 悲天地 为予窄 霜天晓角 n 5 3 9 即使寻常离愁 也让他浮想联翩 中年长作东山恨 莫遣离歌苦断肠 鹧鸪 天 b 执 少日犹堪话别离 老来怕作送行诗 定 风波 1 1 8 1 8 不是离愁难整顿 被他引惹其他恨 蝶恋花 送 占之弟 5 0 9 那么 与词人的离愁纠 结在一起并且能给人更深愁苦是什么呢 稼轩的 鹧 鸪天 送人 透露了其中奥秘 唱彻 阳关 泪未干 功名馀事且加餐 浮天水送无穷树 带雨云埋一半山 今古恨 几千般 只应离合与悲欢 江 头未是风波恶 别有人间行路难 超出个人离别送别的悲愁之上的 是正直为人 难 抗金复国尤难 这就是稼轩离别词何以深情郁结 悲愁弥漫的原因 四 生怕闲愁暗恨 多少事欲说还休 千情万绪写 闲愁 人生正因为有了令人黯然销魂的离别 所以才有 了刻骨铭心的相思 才有了 一种相思 两处闲愁 但同是相思闲愁 在不同的词人笔下含义有别 即使 同一词人笔下 在不同时期 针对不同对象的感情抒 发 词意也有所不同 所以稼轩词中的 闲愁 呈现 了复杂丰富的内涵 稼轩的离别相思之作中 其别妓 忆妓之作内容 相对单一 但不乏佳作哺 2 2 我们很赞成朱德才 先生的精要评价 朱先生对此类词作惯以将同类词作 对照评鉴 譬如朱先生认为 满江红 暮春 与 满江 红 敲碎离愁 同为 闺中念远词 上篇因景抒情 此篇以情带景 哺 2 5 5 写闺中相思 稼轩体情写物极为 细致 满江红 暮春 下片日 庭院静 空相忆 无说处 闲愁板 怕流 莺乳燕 得知消息 尺素如今何处也 彩云 依旧无踪迹 漫教人 羞去上层楼 平芜 碧 稼轩男女相思词多写暮春景色 其 祝英台近 晚春 前人曾给予高度评价 但如果和稼轩的另一首 祝英台近 绿杨堤 放在一起比较 我们依旧赞同 朱先生的评说 本词恰似上篇 祝英台近 的姊妹 篇 一代青楼女子立言 念客外游子 一代客外游子 立言 念青楼旧侣 两词构思也极相似 由此推知 前 词必无寄托 m 7 祝英台近 晚春 人们已耳熟能 详 此录 祝英台近 绿杨堤 下片如下 别情苦 马蹄踏遍长亭 归期又成误 帘卷青楼 回首在何处 画梁燕子双双 能 言能语 不解说 相思一句 2 2 8 稼轩此类词作写得缠绵俳恻 一种相思 两处闲 愁 他是有深切的心理体验的 但稼轩写的更多的别愁别绪词作 是友朋之间的 别后相思 何为相思苦 君与我同心 诸如 白石岗头曲岸西 一片闲愁 芳草萋萋 一剪梅 游蒋山 呈叶丞相 明朝放我东归去 后夜相思月满船 鹧鸪天 离豫章 别司马汉章大 监 1 1 卜1 1 2 锦书谁寄相思语 天边数遍飞鸿数 菩萨蛮 乙巳冬南涧举似前作 因和 之 1 1 3 3 8 也不因 春去有闲愁 因离别 满江 红 饯郑衡州厚卿席上再赋 5 7 7 梅似雪 柳如丝 试听别语慰相思 鹧鸪天 送欧阳国瑞入吴中 8 9 8 争如不见 才相见 便有别离时 千里 月 两处相思 婆罗门引 别杜教高 叔 高长于楚词 鲫 朋友同僚相思相忆 皆缘于相知相许 在稼轩抒写 闲愁 的词作中 确有因无所事事 百无聊赖而生愁 春色如愁 行云带雨才归 春意长 闲 游丝尽日低飞 闲愁几许 更晚风 特地吹衣 新荷叶 6 7 对于此词抒发的情感 论者日 闲愁 二句总结上文 点出不论 春色 如愁 还是 春意长闲 总之都是闲愁 闲 愁者 因闲暇而兴愁也 6 8 应该引起注意的是 此词作于孝宗淳熙元年 词 人任江东安抚使参议 并非赋闲家居之时 故周济认 为 新荷叶 和赵德庄韵 乃 以闲居反映朝局 正因为在其位也不能谋其事 所以词人对于官场况味 时长日久 体味更深 稼轩绍熙四年春赴京途中所做 鹧鸪天 三山道中 依然闲愁弥漫 抛却山中诗酒窠 却来官府听笙歌 闲 愁做弄天来大 白发栽埋日许多 新剑戟 旧风波 天生予懒奈予何 此 身已觉浑无事 却教儿童莫恁么 8 0 7 理智告诉词人 在其位尚且时时不能谋其政 谋 其事 不在其位就更没有希望了 所以稼轩一生渴望 书中第八章 辛弃疾与歌妓 细致论述了稼轩娱妓 寻妓 赠妓 蓄妓 遣妓 别妓 怀妓的 日常生活 和相关词作 万方数据 6 0 平顶山学院学报 2 0 1 3 正 出仕建功 看试手补天裂 但仕宦的结果往往令人失 望 甚至令人愤慨 因此他的词中有时流露出 留恋 出世与难以忘怀人世的矛盾 1 1 1 7 6 花向今朝粉面匀 柳因何事翠眉颦 东 风吹雨细于尘 自笑好山如好色 只今怀树更怀人 闲 愁闲恨一番新 浣溪沙 1 1 7 4 词人也曾尽力排解这无端而来弥漫心怀的愁绪 有甚闲愁可皱眉 老怀无绪自伤悲 鹧鸪天 重九席上再赋 谁共春光管日华 朱朱粉粉野 蒿花 闲愁投老无多子 酒病而今较减些 鹧鸪 天 和吴子似山行韵 口 1 1 0 7 桃李风前多妩媚 杨柳 更温柔 唤取笙歌烂熳游 且莫管闲愁 武陵 春 1 2 1 2 稼轩似乎也在努力排解万千愁绪的过程 中 在水光山色 淳朴民风里 有过心灵的安宁和愉 悦 有过生活的闲情与闲趣 鹧鸪天 中 春入平 原荠菜花 时的 闲意态 细生涯 著意寻春懒 便回 何如信步两三杯 4 4 9 的闲情逸致 清平乐 中 静处闲看 拍5 顽皮儿童在梨枣山园偷把长竿的闲 趣 鹊桥仙 中 醉眼朦胧的词人 闲来闲去几 度 6 1 4 看到了淳朴的婚嫁民俗 然而 当我们 联系对读词人 不向长安路上行 却教山寺相逢 迎 3 9 5 却将万字平戎策 换得东家种树书 m 6 4 不念英雄老江左 用之可以尊中国 1 1 7 9 这些郁勃难 抑的词句 再听一听词人那一声声追问 渡江天马南来 几人真是经纶手 长安 父老 新亭风景 可怜依旧 夷甫诸人 神州 陆沉 几曾回首 算乎戎万里 功名本是 真 儒事 公知否 水龙吟 3 1 9 汉开边 功名万里 甚当时 健者也曾 闲 八声甘州 4 舛 倩何人与问 雷鸣瓦缶 甚黄钟哑 水龙吟 J 5 3 6 凭谁问 廉颇老矣 尚能饭否 永遇 乐 1 1 4 5 8 我们就可以探知 稼轩当年 壮岁旌旗拥万夫 锦 檐突骑渡江初 的英雄壮怀 一心 要挽银河仙浪 西 北洗胡沙 1 1 0 的人生理想 布被秋宵梦觉 眼前万 里河山 9 2 醉里挑灯看剑 梦回吹角连营 1 钾寤 寐难忘的报国夙愿 是不可能为一时的闲逸生活所冲 淡的 恰恰相反 正是在这漫长地期待统一南北抗金 复国时机的过程中 稼轩寤寐不忘杀敌报国 醉里挑 灯看剑 梦回吹角连营 布被秋宵梦觉 眼前万里 江山 所以 频繁的迁调 不断的弹劾 长期的赋闲 使词人在加深认识现实政治的过程中 亲见外敌猖 獗 朝政日非 南宋王朝偏安一隅 不思振作 国势江 河日下 青山遮不住 毕竟东流去 勉为旷达 之词 似达实郁 除了上引相关词作之外 他如 醉里 且贪欢笑 要愁哪得功夫 西江月 遣兴 1 1 4 7 而今识尽愁滋味 欲说还休 欲说还休 却道天凉好 个秋 丑奴儿 书博山道中壁 3 8 3 这难以言 说 又哽在心头之愁 才是词人永难消除的 闲愁 在漫长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