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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档简介
装订线 浅论言论自由的法律保护引 言随着社会的发展,言论自由凸显出越来越重要的作用。言论自由是一个社会极为重要的品格和价值,对维护国家制度更是十分重要的一种手段。尤其是对于民主制度而言,没有言论自由是不可想象的。基于言论自由在推动社会发展、健全民主法治、保障政治真实、促进大众理性等方面有着重大作用,世界上许多国家都将言论自由作为一项公民基本权利载入宪法。因此,言论自由的法律保护就成为各国法学研究的重要课题。本文试从言论自由的概念和一般原理着手,分析言论自由的保护界限,对我国言论自由保护的情况进行探析,进而提出一些解决办法,以使人们更清醒的认识到它在这个社会中的作用,从而在法律的保护下更充分的享有并行使言论自由权利。一、言论自由概述(一)言论自由的法学含义“言论”解释为“关于政治和一般公共事务的议论”。在英语中一般用“speech”或者“expression”来表达相同的词义。言论自由(freedom of speech),或称“表达自由”(freedom of expression),就是将所见、所闻、所思以某种方式或形式表现于外的自由。甄树青博士在论表达自由一书中,认为“表达自由就是指公民在法律规定或认可的情况下,使用各种媒介或方式表明、显示或公开传递思想、意见、观点、主张、情感或信息、知识等内容而不受他人干涉、约束或惩罚的自主性状态”。这种“表达自由”是从较为适中的范围而言的言论自由,这也是言论自由的核心内涵。若把这个核心展开,它还包括了搜集、获取、了解各种事实和意见的自由以及传播某种事实和意见的自由。在此界定之下,“主体”延及所有公民,“言论”也被作了扩张性的解释,不仅指传统意义上以声音和文字体现的语言,也包括许多形式的象征性语言(symbolic speech),如形体动作、图像、绘画、雕像、音乐等。言论自由,既包括有关言论、出版、集会游行示威等自由,也包括其他自由中涉及言论自由的部分,一般涵盖于宪法规定的言论自由、出版自由、集会游行示威自由、科学研究和文艺创作的自由、批评国家机关及其工作人员的权利和提出建议的权利等条款中。(二)关于言论自由的法律规定言论自由具有重要意义,人们不仅把它当做一种信念,而且把这种信念用法律加以确认和保障;不仅把它做为某一国的国内法内容,而且还以国际宣言和条约的形式加以规定。1787年通过的美国宪法是世界上最早制定的成文宪法,和美国宪法几乎同时生效的有十条修正案,这就是美国宪法第一修正案。该修正案规定了公民享有的基本权利:“国会不得制定关于下列事项的法律:确立国教或禁止信教自由;剥夺言论自由或出版自由;或限制人民和平集会和向政府请愿伸冤的权利”,因而也被称为“权利法案”冯雁鹏:言论自由视角下电影分级制的宪法学审视,西部法学评论,2009年第6期。世界人权宣言规定:“人人有主张和发表意见的自由;此项权利包括持有主张而不受干涉的自由,和通过任何媒介和不论国界寻求、接受和传递消息和思想的自由”。在其他国际人权宣言和公约对言论自由都作了规定 言论自由和社会发展,/ziliao/article-4570.html。我国宪法也不例外。现行宪法第35条规定:“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有言论、出版、集会、结社、游行、示威的自由。”第47条还专门规定公民有“进行科学研究、文艺创作和其他文化活动的自由”。由此可见,言论自由权利,是我国宪法赋予公民的一项基本权利 言论自由的概念界定及其宪法权利属性,/fxlwfb/7841.html。二、言论自由的一般原理(一)言论自由的权利属性1、言论自由是一种政治权利言论自由既是一项公民权利,又是一项政治权利。政府既要保障公民私人领域中的言论自由,也要保障公民公共事务中的言论自由。言论自由的一端与形成和坚持关于任何主题的信念及观点的权利、传播和交流思想的权利、保持沉默的权利、听取别人观点的权利、获得和接触情报的权利等公民权利相连,另一端又与宗教信仰自由、出版自由、集会、游行、示威自由等政治权利相连,从而把公民权利和政治权利统一为和谐的整体,这也被公认为是公民权利和政治权利国际公约的核心和其他权利的基石。用美国著名法官霍姆斯的话来说,言论自由不只是发表与我们想法略有不同的意见的自由,而且可以是对触及现存制度核心问题持不同意见的自由。正是基于这种认识,言论自由从最初就被赋予了宪法权利属性。2、言论自由是一项积极权利言论自由不但是一项消极权利,还是一项积极权利。政府既不得侵犯公民的言论自由,又必须为公民言论自由的实现提供必要的条件。传统观点认为,言论自由是一项典型的消极权利,国家不需要采取任何积极措施就可以立即实现。当然,这种两百多年前对言论自由的理解已经不能适应当今人权事业发展的要求。言论自由包括寻求、接受和传递各种信息和思想的自由,为了充分实现这一自由,政府负有公开自己的活动和政策、告知公众关心的问题的义务manfred nowak,u.k:covenant on civil and politicalrights ccpr commentary,kehl am rhein,strasbourg,arlington,engel,1993,343-344。(二)言论自由的主体和表现形式言论自由的主体应当是“自然人”,一般是指作为个人的公民。作为个体的公民,其言论表达的形式有口头和书面两种。口头的言论自由一般包括说话、议论、争辩、演说、讲学等,这是自然人表达意见的特有方式(法人往往不具备这种表达能力),这种口头的言论又可以分为私下场合的言论(如说话、议论、争辩)和公开场所的言论(如辩论、演说、讲学)。言论自由的主体是人,人有发表思想和意见的自由,这是人性使然,是人的本能,是人之所以成为自由人所必须拥有的自由。言论自由是“天赋人权”,是人与生俱来的、不可剥夺的自然权利。外侨的言论自由不仅是指外侨有说话的权利,而且包括本国公民有听他们说话的权利亚历山大.米克尔约翰:表达自由的法律限度,贵州人民出版社2003年版。随着市场经济的发展,公司法人日益参加到社会活动中来,其表现形态就是公司法人日益倾向于在社会事务乃至政治事务上发表自己的观点,从而导致了公司法人言论的出现。我们认为,公司法人不具有言论自由主体资格。首先,言论自由的一个重要价值就在于维护人格尊严和个人自主。显然,公司法人既然不是“人”,那么自然也就谈不上人格尊严和个人自主的维护与实现了。其次,我们之所以保护言论自由,一个重要的目的就在于保障在社会中占少数地位的观点不受多数观点的压制。由于公司法人在言论自由的问题上不存在表达意见的障碍,相反,它的意见还常常是影响性的。从这一点来说,也不应给予公司法人以言论自由的保护。第三,言论自由常与个人声誉的保护和侮辱、诽谤案件等密切相关的,而公司法人不具有人格尊严,因此很难具有主张保护基于人格尊严的声誉的资格。三、言论自由的价值和保护界限(一)言论自由的价值对于言论自由价值的综合说明,美国联邦最高法院大法官布兰代斯(louis brandeis)曾作过一个简洁而集中的概括:“自由同时具有目的性及手段性之价值。如果缺少了言论及集会自由,讨论即不具有任何意义。有了言论及集会之自由,公众讨论即能发挥其平常之功能,提供大众一适当的保护以对抗邪说之散布横行。欲求长治久安,必须给予人们机会以自由地讨论表达既存的委屈以及如何加以补救之道。” whitney v. california , 274u.s.357, 375(1927)( brandeis , j., concurring opinion)。译文采用林子仪:言论自由与新闻自由,月旦出版社股份有限公司1994年版,第13页。对于布兰代斯所表述的言论自由价值,博克(robert bork)曾经归纳为以下四类,即促进个人才能之发展;自由表达带来快乐;增进社会的稳定以及保障政治真实之发现与传布 robert bork, neutral principles and some first amendment problems,47indiana law journal 24-25(1971)。尼莫(melville .b .nimmer)将之归纳为三类:民主对话功能(democratic dialogue function),亦即言论自由为一个民主而自治的社会做出明智决定所必需;自由表达本身即是目的,它是自我实现的组成部分;言论自由是一个社会安全阀,缓释社会的不稳定因素 melville .b .nimmer, introductionis freedom of the press a redundancy: what does it add to freedom of speech? 26the hastings law journal 653(1975)。爱默生(thomas i.emerson)也曾经综合说明言论自由的价值。他认为言论自由具有四种价值:促成个人的自我实现;作为获致真理的一种手段;作为保证社会成员参与社会的包括政治的决策过程的一种方式;维持社会稳定和变化之间的平衡 thomas i. emerson ,toward a general theory of the first amendment , 72 yale law review 877, 878-79(1963),以及同一作者的the system of freedom of expression 6-7(1970)。爱默生教授分析的言论自由价值与布兰代斯所指大同小异。事实上,从事相同研究的绝大多数学者都没能超出他们提出的分析框架。我们也以这个框架为基础,讨论说明言论自由的价值。1、推动社会发展言论是人类交流思想、传递信息的重要工具。因此,言论自由的保障,“有助于思想与资讯之流通,为推动文明进步与发展之原动力孙婕:论我国言论自由的宪法保障,四川师范大学学报,2007年。”。温辉:言论自由:概念及边界,比较法研究,2005年第3期。对于个人而言,自由抒发己见是个人人格发展不可缺少的要素,是保障作为人的存在的根据,通过这种方式个人可以找到自己在世界中的存在意义和地位。对于国家而言,言论自由的价值更多地在于它是社会公众借以制衡公共权力,防止其侵害公民权利的一种手段。从整个社会的视角来看,不同利益主体之间必然会产生和存在利益的冲突,言论自由不失为一种舒缓、分解乃至消除矛盾和对抗的渠道。2、健全民主法治民主主要表现为是一种多数人的统治,换句话说,国家的一切决定都必须建立在多数人的意见之上。历史的经验证明,在一个没有民主的专制社会中,公民的言论自由不管用多么美妙的词语装点,它都可能会被完全剥夺,而在一个民主制度比较健全的国度,即使该国宪法并无有关言论自由的成文规定,只要该国是基于宪政主义,而且以保障人民基本权利为目的,公民的言论自由也能得到较好的尊重和保障。3、保障政治真实博克(robert bork)认为言论自由的价值之一在于“保障政治真实之发现与传布”,也就是说,只有言论自由才最有可能使得政治上的不实得以揭发和遏制。由此可以看出,言论自由所具有的这种揭发真相、防止欺骗的价值本身就对政府职能的行驶构成某种形式的制约或监督吕升运:言论自由的核心精神从纽约时报诉沙利文案说起,北大法律信息网,/ziliao/article-219110.html。沙利文案的法官布伦南指出,与1798年反煽动叛乱法案相对应,“(美国人)第一次形成了关于第一修正案精髓的全国共识”,那就是“批评公众人物和公共事物的权利”。美国宪法第一修正案的这种旨在批评政府的核心精神首先源自于言论自由本身的价值。正如布莱克法官所言:“唯有自由和不受限制的新闻才能有效地揭露政府管理中的黑幕。在自由媒体承担的所有责任中,最重要的一项职责就是防止政府机构欺骗人民。”由于言论自由在公民基本权利体系之中的首要的核心地位,防御和制约政府权力的重担自然地就落在了它的肩膀上,于是批评政府、防止其向专制蜕变就成了言论自由的核心精神吕升运:言论自由的核心精神从纽约时报诉沙利文案说起,北大法律信息网,/ziliao/article-219110.html。4、促进大众理性言论自由是可以促进理性社会、公民社会形成的,只有通过充分的公共讨论才能抑制非理性的偏见和歧视。达致真理的方式在于不同意见表达过程中产生的讨论,任何真理都是在反复的讨论的历史中趋于完善的。实际上,社会的公共论坛也应当按照此理向所有的人开放,为大众自己在复杂多样的信息中运用理性和经验辨明真实与虚假,正确与谬误。言论自由是我们了解真实与正确的一条最少危险的道路。虚假掩盖真实,谬误压倒正确,往往不是因为言论自由的过度,而是因为言论自由的不足。因此,一个英明的政府所应该做的不是去压制言论自由,而是去习惯言论自由所带来的必要的“不适应”这是社会契约理论以及现代宪政理念下的政府所应该练习的基本功课。(二)言论自由保护的界限1、言论自由的限制是对言论自由进行保护的必要途径孟德斯鸠认为,自由是做法律许可的一切事情的权利,“如果一个公民能够做法律所禁止的事情,他就不再有自由了,因为其他人也同样有这个权利”。因此,无论是国际公约或各国宪法,在宣告言论自由为一项基本人权并以法律保障的同时,都对这种自由权利的行使规定了相应的限制。如:作为法国宪法序言的人权宣言规定:“自由表达思想和意见是人类最宝贵的权利之一,因此,各个公民都有言论、著述和出版自由,但在法律所规定的情况下,应对滥用此项自由负担责任”。巴西宪法规定:“除每个人依照法律规定对其在娱乐和公开表演中所犯的越轨行为负责外,思想、政治或哲学见解可以自由表达,以及提供信息不受检查。通讯权利受到保护,出版书刊、报纸和期刊无须当局许可。战争、扰乱秩序的宣传或宗教、种族或阶级偏见的宣传,以及与道德及良好习俗背道而驰的出版物和放肆行为都将是不可容忍的”。我国也通过刑法的手段对言论自由相对于国家政治利益、社会公共秩序、其他公民权利进行一定的限制。如第一章危害国家安全罪、第七章危害国防利益罪、第九章渎职罪、第十章军人违反职责罪中分别规定了煽动分裂国家罪、煽动颠覆国家政权罪、煽动军人逃离部队罪、故意、过失泄露国家秘密罪、故意、过失泄露军事秘密罪等罪名。对于言论自由相对于社会公共秩序的限制,刑法分则在第六章妨害社会管理秩序罪中,规定了煽动暴力抗拒法律实施罪、伪证罪、传授犯罪方法罪等罪名高铭暄、张杰:宪法权利的刑法保护以言论自由为例的解读,湘潭大学学报( 哲学社会科学版),2006年11月第30卷第6期。2、言论自由保护的界限的确定法律的规定和其他正当性权利都构成了言论自由的权利边界。英国思想家密尔提出的“伤害”理论是最早有关言论自由限度的学说,由美国联邦最高法院大法官霍姆斯首倡的“明显而即刻危险原则”系统地阐述了公众言论与社会安全的关系。我们主张为了合理对待言论自由问题,应对社会生活空间作一区分:公共领域和私人领域。后者乃是单纯的私人领地,奉行私人自治原则。而公共领域由于其关涉较多的社会利益,所以应给予公众言论自由以更多的权重张文显:二十世纪西方法哲学思潮研究,法律出版社1996年版,第563页。(1)行为人的内在方面“任何法律行为都是主体与客体、主观因素与客观因素交互作用的复杂过程张文显:法理学第三版,高等教育出版社,北京大学出版社,第153页。”因此,法律行为的内在方面就表是法律主体所实施某种行为时的心理活动及其精神状态和认知能力。主要包括动机、目的和认知能力。因此,分析行为人的动机是确定言论自由界限问题的一个重要因素。从目的上看,公民发表自己的言论自由的目的是什么,是否具有某种特定的目的。从认知能力上看,要充分考虑到每个公民的认知能力,是否具备相应的行为能力,也是考虑其言论自由界限的重要因素。所以,我们可以从行为人的主观意图入手,看其行为与结果间的因果关系来分析言论自由的界限。(2)言论自由不得侵犯法律所保护的社会关系 自由需要法律的确认和保障,言论自由也是如此。因此,公民在行使言论自由权利的同时,不得侵犯法律所保护的社会关系。言论自由不得侵犯国家利益和社会公共利益公民的言论自由不得侵犯国家利益和社会公共利益。国家利益就是满足或能够满足国家以生存发展为基础的各方面需要并且对国家在整体上具有好处的事物。社会公共利益是指为广大公民所能够享受的利益。这就表明,公民在行使自己言论自由权利的时候,不得利用言论自由煽动群众反对政府,危害国家和社会安定。 言论自由不得侵犯其他公民的权利 公民在行使自己言论自由权利的时候,不得利用言论自由对他人的人格尊严进行侮辱和诽谤。我国是人民民主专政的社会主义国家,国家保障公民的权利不受侵害。在我国社会主义条件下,法律上的这种规定,是保障言论自由的一种必要手段。任何公民在行使自己的权利时,都不得侵害其他公民的权利。否则就是权利的滥用,也就违背了言论自由权利的初衷。(三)限制言论自由的原则根据公民权利和政治权利国际公约的基本精神和前人的研究成果,我们将限制言论自由的标准和原则归结为:1、保障为主、限制为辅的原则限制人权的目的是为了保障人权,防范国家机关对人权的不合理限制。因此,对言论自由的限制不得侵害言论自由的本质内容。在确实需要限制言论自由的情况下,应遵循最小限制原则,即限制应在“最小范围内”进行;在存在多种限制手段时,应尽可能采取损害较小的形式;限制言论自由的程度应与言论自由可能造成的损害成比例。2、法律规定明确、限制具体的原则 人权只受法律的限制,因而立法是言论自由保障的基础。如果法律关于言论自由的规定含糊不清,限制的事项未指明范畴、种类和性质,那就会使人们无所适从,也为侵犯言论自由创造了条件。3、利益衡量原则当言论自由与其他社会利益发生冲突时,为了协调各方的利益,应首先对各种社会利益进行权衡,然后才能取舍或限制。例如,在权衡社会利益之后可以对言论自由与其他自由进行比例限制;在言论自由与其他自由相互排斥时可以提出替代或折中方案,但对言论自由构成损害的,如果是不属于基本人权的社会利益,不得予以保护;根据言论的时间、地点和方式决定言论的重要性;根据言论的内容是否对社会具有直接的破坏性后果来决定言论自由的保护程度等等。(四)在法律的保护下正当实行言论自由冉婷婷,胡梦琦:浅析法律对言论自由的保护和限制,中南财经政法大学学报,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41-1413(2011)08-0000-02。法律保护下的自由是为了让人们行使正当的言论自由权利。只要在公民合法的领域里,公民有权利作出相关的评论,通过对事件的评估和权益的衡量,言论自由者是不会受到压制,甚至会赢得道德良知的力捧。如果一贯的对言论自由者进行打压政策,制约言论自由的权利,这无疑会容易侵害言论自由的权利。法律是对自由的保障和维护,这种保障和维护是通过确认权利和限制权利而获得的。只有用以法律规范的方式下才能更好地保证言论自由的真正履行。需要指出的是,不仅要考虑对言论自由的限制,而且要考虑对这种限制的限制。历史表明,限制的滥用与自由的滥用一样有害,甚或更为有害。言论自由是一项重要的基本权利,应当被赋予与其他利益相并存的最宽广的空间。首先,从限制对象来看,限制发表和传播言论的权利一般要比限制搜集和接收信息的权利严重一些。因此,当为了避免信息的散播对某种利益的损害而必须限制言论自由时,如果限制信息泄露即可以达到目的,就不必规定限制获得信息的局外人发表和传播信息。限制发表和传播信息的权利干涉了一个更重大的利益 barron and dienes , handbook of free speech and free press, 1979, chapter 5。表达的权利是言论自由的核心权利。另一个更重要的问题是,限制言论内容要比限制言论形式严重得多。限制言论内容,是一种实质性的限制,而限制言论发表的时间、地点、场合一般只构成形式性的限制苏力:法治及其本土资源,中国政法大学出版社1996年版,第191页。其次,从限制手段来看,不同的限制手段对言论自由的限制程度是不同的。限制手段大致可以分为两类:事前预防(prior restraint)和事后追惩(subsequent punishment)。前者包括许可证制、检查制和报告制度等。后者括刑事、行政和民事的追惩手段。现在,事前预防制被大多数国家抛弃,事后追惩制成为限制手段的主流。事后追惩制承认表达的自由,而又允许政府的为了其他利益的缘故抑止过份自由的危害。当言论发表以后,政府根据它所产生的或即将产生的现实弊害来追惩言论者。因此相比之下,事后追惩制所施加的惩罚有着现实基础,而非仅凭主观臆测,是一种较为合理的限制言论自由的手段。但是,第一,事后惩罚的严厉程度不能超过必要的程度;第二,事后惩罚的条件和范围必须严格精确地界定,规范性语言不能“过度宽泛”(overbreadth)和“含糊笼统”(vagueness),有关法规必须予以限制性的解释。五、中国的言论自由保护(一)中国言论自由保护存在的问题随着改革开放和现代化建设事业的推进,中国政府在言论自由保护方面也面临着一些问题和挑战,主要包括:1、公民要求享有更多的言论空间与言论自由立法滞后的矛盾从已有的法律法规来看,在刑法中涉及因言论入罪的罪名有“煽动分裂国家罪”、“煽动颠覆国家政权罪”、“诬告陷害罪”、“煽动民族仇恨、民族歧视罪”等。如“煽动分裂国家罪”的罪状:“煽动分裂国家、破坏国家统一的,处五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制或者剥夺政治权利;首要分子或者罪行重大的,处五年以上有期徒刑。”规定语焉不详,给了法官极大的自由裁量权,不利于言论自由权的保护 潘彦军:论言论自由权的界限与保障,/public/detail.php?id=7007。我国宪法中对言论自由权的保护只有抽象的宣言式的规定,而对言论自由权的限制则大面积的出现在具体的法律法规中,不利于言论自由权的保护。2、公民日益扩大的言论自由与其他自由和权利之间的矛盾中国正处于新旧体制的转轨时期,出现了一些贪污腐败、道德堕落等消极现象,客观上需要公众、新闻机构通过舆论监督的形式遏制社会丑恶现象的滋生蔓延。目前,公众特别是新闻机构广泛而有效地介入了政治、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包括司法审判、行政执法、基层政权建设、公民日常生活等。由于法律的有关规定还不具体、全面,舆论监督与其他社会利益之间出现了一些纠纷和争议。2009年,在上海务工的青年王帅因揭露老家灵宝市征地中存在的问题,遭到跨省追捕,被拘留八天;2010年,兰州大学毕业生王因举报旧日同窗马晶晶在公务员招录考试中涉嫌作弊而遭到宁夏回族自治区吴忠市警方跨省追捕。纵观上述事件,不难发现公民之所以“因言获罪”,在于他们的言论威胁到了某些地方政府乃至具体官员的利益,而地方官员也正是运用他们手中掌握的行政权力,公然侵害公民的言论自由权。此案例是具有典型意义的,其反映了言论自由权面临着行政违法行为的侵害。3、信息高新技术与中国现阶段言论自由保护之间的矛盾随着卫星通讯、光纤通信、计算机网络等技术的普及和推广,在言论自由与信息社会之间必然产生紧张关系,如何及时、合理地处理这一关系,也是摆在中国立法者面前的一项紧迫任务。“人肉搜索”,这一新兴信息搜索方式,因网络浮现,是公民行使言论自由权的重要方式,然而这种方式却最大程度的凸显了言论自由权与隐私权、名誉权在保护中发生的冲突,“铜须门”事件极大侵害了当事人的隐私权和名誉权,随着网络的广泛应用,此类事件有增无减,其负面效应愈演愈烈。4、经济活动对信息不断增长的需求与政府信息有效供给不足的矛盾在市场经济条件下,市场是资源的主要配置方式。市场的有效运转离不开大量真实而便捷的信息,特别是政府的政策和统计信息。在现实层面中,由于不同利益集团和不同阶层所掌握资源的不同,在言论自由的广场上,弱势群体的声音为其他声音遮盖,社会加快走向两极分化。为了适应社会现实的需要,政府在信息基础设施建设以及政务公开等方面的改革还应继续加大力度。(二)完善我国言论自由保护的对策1、完善权利立法进一步完善权利立法,就是对言论自由权的的范围、行使方式、界限进行界定。通过立法界定权利界限是遏制权利冲突的重要途径孙宁:完善我国言论自由保护的对策,宪政手稿,2007年第3期.。公民权利和政治权利国际公约对各国的人权保障事业产生了巨大而深远的影响。研究资料表明,某些国家对公民权利和政治权利(包括言论自由)的规定与世界人权宣言及其一脉相承的公约存在着较大的关联性亨利范马尔塞文、格尔范德唐:成文宪法的比较研究,华夏出版社1987年版,第149页。因此,我国必须在宪法中明确规定公民的言论自由的范围、种类和言论自由的限度。当然,宪法仅限于一种宣言式的宣告,宪法的概括性、纲领性决定了宪法对公民权利不可能规定强硬的制裁性保护措施。因而,要实现宪法对于公民权利的保护,必须依赖于其他部门法的支撑,在刑法中将言论自由等宪法权利加以直接保护,以彰显出权利保障优于秩序维护的刑法价值。例如,德国刑法典就在第201条明确规定了侵害言论秘密罪高铭暄、张杰:宪法权利的刑法保护以言论自由为例的解读,湘潭大学学报( 哲学社会科学版)2006年11月第30卷第6期。在刑法的视野中实现对言论自由的保护,存在对言论自由进行直接保护与通过规制言论自由的滥用以对其进行间接保护两条途径。就对言论自由进行直接保护而言,刑法必须在其体系内设定单独的以言论自由为保护对象的犯罪,以彰显出言论自由作为宪法权利的重要性及不可侵犯性。同时还要完善具体法律中与言论自由有关的条文,以间接保护公民的言论自由权。2、确立冲突规则刑事案件中基本权利冲突规则的确立 刑法中涉及到与言论自由冲突的权利一般有国家安全、社会公共秩序及公民的人身权利。其中发生冲突最多的是言论自由权与国家安全和公共秩序的冲突。 我们可以借鉴“明显而即刻的危险原则”,具体的操作方式可以包括: 手段的区分。如果公民只是以和平的方式表达自己对社会制度等问题的看法,这应属于正当行使言论自由权的范畴,而不是犯罪。为保障公民的言论自由,在修改刑法时,刑法条文的表述可以进行适当变更。 言论与行动的区分。可以考量:言论的内容是具体的还是抽象的;言论与行动之间的时间差;言论发表的不同场合。只有当言论与行动之间的因果链是直接相扣的,言论是促成行动的必不可少的因素时,言论方可以为随后的行动负责。但是,确实存在着“言者无意,听者有心”的情形,听者的行动超出了言者所期望的范围,言论与它可预见的影响范围之外的行动是一种非常遥远的联系。 民事案件中冲突规则的确立 第一,言论自由权与公民权利冲突的情形。 言论自由和人身权是两种同等重要的法律权利,两者不存在主次之分。法院在处理案件时,必须切实保障当事人(特别是弱者)的合法权益,支持其正当要求。在不违反“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原则的前提下,侧重对权利冲突进行均衡,真正体现司法公正,维护法律公平。 第二,言论自由与国家权力机构名誉权的冲突。长期以来,我国司法审判中一直赋予国家机关民事诉权,但是,国家权力与公民权利毕竟有所区别,在发生言论自由与国家权力机构名誉权的冲突时,应当注意: 政府机构与公民相比,一般处于信息优势的地位,有条件接近公共论坛,有机会通过行动澄清人们的错误认识。可以认为,政府机构本身具备抵御不实言论侵害的能力。法庭更应当注意保护公民的言论自由权。 法庭是公共论坛的补充物,而不是替代物。特别是在有关政府机构的言论的问题上,法庭更应谨慎,以免以自己的判断取代公民的判断。在一个民主社会中,对有关统治事务的言论的判断,根本而言是作为被统治者的公民的责任。 倘若在司法实际上,惩罚了传播真实言论的人,极易产生一种威慑效应,使得那些知道政府机构不当行为的人因为担心被错误地惩罚而惮于发言。为证明事件真实进行取证所可能支付的调查费用和为胜诉所可能承担的诉讼成本如果高于发表言论所带来的个人预期收益,很可能使得知道事实真相的人不愿发言。因此我们认为,对于言论自由权与国家权力的冲突,可以借鉴言论自由的优位性原则,优先保护言论自由权。3、政府政务公开面对新的挑战,为了进一步实现公民的言论自由,中国政府需将公共事务进一步公开化,以充分显示政府尊重和保障人权的信心和决心,为中国政府在言论自由保护的标准方面与国际社会衔接创造积极条件。 结束语从宪政的角度讲,政府必须提供给公民以言论自由的武器以制约政府本身,否则政府就很可能异化为压制公民的工具。言论自由的核心精神正在于它赋予了公民以批评政府的权利,否则,我们的社会就不会存在真理,而只会有真实的谎言。当说谎成为一种集体的无意识行为之时,紧随其后的,一定是整个社会的道德基础的崩溃和民众长期压抑之后的无节制的爆发。因此,我们很有必要谨记伯里克利的告诫:你们要下定决心要自由,才能有幸福,要勇敢,才能有自由。新中国成立以来,社会主义法制与法学经历了60年的发展,特别是改革开放新时期的变革创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法学理论体系趋向成熟、社会主义法治理念得以确立、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法律体系基本形成。这些深刻变化和辉煌成绩,充分印证了中国法学对法治文明和社会进步的贡献。我们完全有理由相信,未来的中国政府对公民言论自由的保护,将会更加充实、更加全面。参考文献:1 亚历山大.米克尔约翰:表达自由的法律限度,贵州人民出版社2003年版。2 亨利范马尔塞文、格尔范德唐:成文宪法的比较研究,华夏出版社1987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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