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玉珍-宅基地腾退中的农户行为决策与政策工具响应.doc

宅基地腾退中的农户行为决策与政策工具响应*基金项目：教育部人文社科青年基金耦合协同视角下的区域生态、环境、经济三螺旋发展模式构建（12YJCZH251）；河南省社科规划项目重点开发区域生态-环境-经济耦合机理及协同发展研究（2012BJJ024）。基于农户的行为经济人假设杨玉珍（河南师范大学 商学院， 河南 新乡453007）摘要 宅基地腾退是我国土地整理的关键环节，是实现城乡建设用地增减挂钩的重要途径。通过分析农户的认知、动机及行为决策，建立政策工具响应集，有利于实现宅基地和谐、有序退出，提高土地利用效率。文章从微观行为调适和宏观政策工具双重视角展开研究，结合农户“行为经济人”假设的有限理性、有限利己和有限意志力特征，分析了禀赋效应提高家宅的主观价值，现状偏见、锚定心理降低腾退意愿，群体规范产生模仿、暗示、顺从等复杂影响，提出宅基地腾退应充分考虑农户的行为选择，导入农户意见参与及行为反馈机制，针对各环节排查原因；明确政策愿景，提升农户学习能力和政府理政形象；建立政策工具响应集，以管制性、经济性政策为基础，充分发挥信息性、动员性政策工具主导作用；结合农户心理动机，以群体规范构建柔性治理模式。关键词 宅基地腾退 农户 行为经济人 行为决策 政策工具中图分类号 F301.2 文献标识码 A伴随城市化进程的加速，我国土地利用出现了城市面积不断扩大，而农村建设占地不减反增，两者对耕地的“双向挤占”导致“乡村补给城市”、“城乡建设用地增减挂钩”难以实现。统计表明，1978至2007年我国农村人口减少了1.23亿，但同期农村集体建设用地总量不减反增；仅1996至2006年，农村新增建设用地100万亩，其中80万亩为农民住宅用地，农村居民人均宅基地面积从0.29亩上升到0.34亩1。与此并存的是宅基地大量闲置带来的浪费，据测算，我国农村宅基地闲置率大约为10%15%，即使按10%的下限计算，全国就有高达2000万亩的农村宅基地闲置2。由此，占我国城乡建设总用地2/33的农村宅基地无疑成为土地集约利用的切入点和巨大市场。当前，针对宅基地的相关研究主要集中在流转充分必要性与可行性分析4-5、立法完善与制度健全6-7、市场配置与受益分配8、主体行为决策及影响因素9-10等层面。理论上，制度与法律等宏观层面的研究较多，农户层面的微观研究较少，不足总文献的4%11。实践上，城中村改造和城市扩张的宅基地腾退过程中不尊重以致损害农民利益的行为时有发生，引起了情绪事件。基于此，文章研究宅基地腾退宅基地腾退指在政策引导下，政府或村集体通过支付一定的对价或另行安置等方法使农户放弃原有农村宅基地的使用权，获得货币补偿或房屋安置后不再享有重新申请宅基地的权利12。腾退对象主要涉及农村地区的宅基地闲置农户、村庄整理和旧村改造中的农户、城中村及城市边缘区的拆迁农户。中的农户行为决策及其政策工具响应，通过分析农户的认知、动机、行为及其匹配的政策工具，实现宅基地有序、和谐退出，提高土地利用效率。一、农户行为特征研究及假设（一）农户行为特征研究述评农户作为以姻缘和血缘关系组成的社会经济组织，是农民生产、生活、人际交往的基本组织单元，是农民与市场、国家、社会发生联系的基本单位，也是宅基地腾退的决策主体13。国内外关于农户行为的研究形成了不同的学派，舒尔茨等的理性小农学派沿用新古典经济学关于“经济人”的假设，认为农户是“理性人”、“自利人”、“企业家式人物”，其对生产要素的配置符合帕累托最优原则，追求利润的最大化14。波普金指出农户根据个人偏好和价值观评估选择的后果，追求期望效用的最大化，即农户是理性的个人和家庭福利最大化者15。因两者观点的内在一致性而称为“舒尔茨波普金命题”。恰亚诺夫等的生存小农学派采用文化人类学和经济人类学的分析方法，经过对集体化前俄国农民30年的跟踪与调查，指出农户生产的目的以满足家庭消费为主，家庭需要得到满足后则缺乏生产投入的动力，农户生产的目的是谋生，而非牟利，追求生存最大化16；波兰尼从哲学层面和制度维度研究农户行为，回应了恰亚诺夫的研究，认为农户的行为根植于各种社会关系中，需要把经济过程作为社会的“制度过程”看待17。美国经济学家斯科特通过案例进一步阐述和扩展了上述逻辑，提出了“道义经济”的命题，即农户具有强烈的生存取向，遵循“安全第一”原则，宁可保守地避免经济损失而不会冒险追求收益最大化18。利普顿将风险分析和不确定性理论用于研究农户行为，提出农户遵循生存法则，生存需要导致农户风险厌恶，同属生存小农学派19。学者黄宗智在对我国农户进行长期调查研究的基础上，综合运用企业行为理论和消费行为理论，分析了农户的行为，认为中国的农户既非舒尔茨的“完全理性人”，也不是恰亚诺夫的“生计生产者”，而是追求利润和效用的“商品小农”20。之后，我国学者从不同的视角对农户行为进行了研究，郑凤田分析了“道义小农”和“理性小农”的缺陷，吸收西蒙的有限理性假说和新制度经济学派的制度变迁理论，提出农户的制度理性假说，即不同制度下农户理性存在异质性，自给自足制度下农户追求家庭效用最大，完全市场制度下农户追求利润最大，半自给自足或不完全市场制度下行为具有“双重性”21。徐勇、邓大才等结合我国实际，提出了“社会化小农”的概念，社会化以货币为媒介，其目标和动机是货币收入最大化，应因“户”、因“地”、因“时”、因“需求层次”、因“发展阶段”判断农户的行为和动机22。综合上述理论发现，经典学派之间的农户行为理性与非理性之争始终存在，不同理论受历史、空间的局限性，如恰亚诺夫以俄国革命前的小农为研究对象，形成于20世纪30年代；舒尔茨以东南亚国家农户为案例，形成于20世纪60-70年代；黄宗智的研究形成于中国改革开放前后。研究现阶段宅基地腾退中农户的行为应该有新的思路和理论，应考虑到农户家庭成员素质和决策能力对农户行为选择的影响，考虑到社会群体集体信念、行为规范，农户之间关系及组合对农户个体的影响。（二）农户行为经济人假设结合学者的相关研究以及课题组对河南、山东等地农户的调查，认为宅基地腾退中的农户满足“行为经济人”假设，是“理性经济人”、“生计生产者”、“社会人”的复杂叠加体，其行为选择中对自身利益的关心不容置疑，又有非理性和道义取向，还受文化传统、主观规范、群体选择、认知能力、环境等多种因素影响，遵循行为经济人假设，具有有限理性、有限利己和有限意志力等特征23。有限理性特征。西方主流经济学以及农户行为理论中舒尔茨的完全理性经济人假设需要满足以下三个条件，具有解读认知对象的完备能力；偏好具有稳定性和完备性；不确定条件下根据期望效用进行选择。然而宅基地腾退过程中的农户处在复杂的社会经济系统中，受到有限计算和分析能力的约束，无法获得最优选择24；其次，农户在宅基地腾退过程中获得的信息不完全，存在启发式偏差；再次，农户偏好并不稳定和完备，整个决策过程中会出现偏好的改变，甚至逆转；最后，不确定条件下农户也难以用期望效用理论准确计算，较多地运用或遵照行为经济学上的前景理论（Prospect theory）来评价与选择，因此，农户只能做到有限理性。有限利己特征。与西方经济学中利己人性追求自身利益的假设不同，农户作为行为经济人具有有限利己特征，有限利己承认利己是农户特征的一个方面，但认为农户行为决策中还有互惠、利他的成分，具有多重人性，从而产生多重行为目标。宅基地腾退过程中的农户较多地关注家庭成员的利益及看法，同时会参考亲戚、邻里的建议，兼顾邻里的利益，追求公平、公正，体现出亲缘性利、互惠性利他、社会群体性行为特征。有限意志力。完全理性假设下的农户具有完全的自控能力，其行为能够严格地朝向最优化条件进行。然而现实中的农户并不存在无限意志力，存在自我失控、情绪化行为、冲动行为，甚至失控情绪下产生极端行为。见诸媒体的城中村改造、宅基地腾退导致的暴力冲突、自焚事件正是有限意志力的结果和表现。二、农户宅基地腾退的行为经济学解析（一）禀赋效应与主观价值禀赋效应指个体占有某物一段时间后，随着向该物投注情感和注意力，会将该物品视为自身禀赋的一部分，形成情感上的依赖，提高其主观评价，从而使个体占有某物时的估价高于没有占有时的估价，表现为个体出让某物品所要求得到的金钱（Willingness to Accept, WTA）通常比得到该物品所愿意支付的金钱多（Willingness to Pay，WTP）25。在物品价值既定的前提下，行为主体拥有的时间越长，感情越深，禀赋效应越强。此外，禀赋效应的强弱与物品的性质紧密相关，购买后用于销售而非自己使用的物品具有较小的禀赋效应；禀赋效应还与预期的情绪有关，预期消极情绪增强禀赋效应，阻止人们交易或出让所拥有的物品，预期积极的情绪则会减弱禀赋效应26。产生原因上，禀赋效应是“损失规避”和“参照点依赖”的表现，由于等量损失比等量收益产生的心理感受更剧烈，在金钱方面，人们对损失的价值感知通常是相同数量所得的2-3倍。因此人们更计较损失27。而损失和收益是相对于某一参照点而言的，参照点转换可以解释禀赋效应，禀赋效应是参照性依赖的28。禀赋效应形成了财产的主观价值，财产和权利保护中应充分考虑，采用差别化原则，禀赋效应强的财产应给予高水平的保护，相反，禀赋效应弱的给予较低水平的保护。诸如货币、待售商品等不存在禀赋效应的物品，征收或损害后的补偿相对简单，只需要参照客观标准。对于农户的耐用、自用消费品而言，禀赋效应的存在导致“敝帚自珍”现象，使其成为征收对象时应给予高于市场价值的补偿。墓地、家宅等财产而言，具有高度的禀赋效应，导致“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现象，财产人不愿轻易转让。尽管我国法律规定宅基地归集体所有，但是宅基地及其上的建筑物在使用过程中具有不可分性，作为农户长期从事生产、生活、生态的场所，宅基地素有“祖业”之称，是农户心理上的安全屏障，具有极高的禀赋效应，某种意义上属于财产划分中典型的人格财产，一旦损失难以通过替代物弥补，通常情况下，所有者不愿以有价的方式转让，导致我国广大农村“一户多宅”、“空心村”、“烂心村”的出现，因此，宅基地腾退既是经济学问题，又是心理学问题，涉及经济价值评估、主观禀赋价值评估等多项任务，国家要征收、征用、获取这类财产，应该充分考虑并尊重主观价值和禀赋效应的存在，法律上要进行严格的程序约束，同时需要有一定的补偿附加费29。不可转让不可替代性WTA家宅、墓地耐用且自用消费品货币待售商品WTPWTP/WTA禀赋效应征收谈判图1 禀赋效应与财产保护（二）现状偏见与锚定心理偏见是一种先入为主的看法，行为经济学的研究主要关注偏见对决策的影响，现状偏见能够诱发禀赋效应，两者紧密相关又各有侧重。现状偏见指人们对于任何自身认为属于现状的东西都比那些被认为是不属于现状的东西有更高的评价，表现为人们经常不愿意改变现状而不能适应不断变化着的社会，导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现象，使得新政策、新理念的推广需要很长的时间。宅基地腾退过程中农户的现状偏见主要来源于认知中的后悔规避、信息获取和处理中的锚定心理和不确定性厌恶三个方面，后悔规避视角的研究认为改变现状比保持现状带来更大的后悔感30，农户作为行为人，偏好使他们预期后悔感最小化的决策。根据行为人有无采取行动把后悔分为两类，其一是已经采取行动产生某种消极后果的后悔，其二是没有采取行动产生消极后果的后悔31，研究发现同等程度的消极结果，前者比后者的后悔感更强烈、更持久32。这种规避后悔的心理导致农户选择保守地居住、生活在地理位置相对偏僻、交通不便的老宅，而不愿意进行置换，宁可错过机会，仍然天真地认为没有做出腾退选择就算不上损失。其次，锚定心理的存在影响农户宅基地腾退行为决策；锚定心理指人们容易受表面特性的影响，没有看到宽泛的大场景，只注重个体的、个别的小范围事件。农户的锚定心理使其在判断时往往受拆迁情绪事件、极端事件等显著的、难忘的、小概率偶然性事件影响，把偶然性事件当做参照系，从中形成“暴力拆迁”、“冲突事件”、“强政府”等歪曲的认识，把宅基地腾退片面地看成是政府追求财政收入、政绩工程的需要，不能客观、公正地将宅基地腾退置于土地整理、改善居住环境、推进城市化与工业化的客观背景下，因此，形成天然的排斥、不合作心理。再次，模糊厌恶降低农户腾退动机，由于对于改变选项拥有的信息较少，导致结果不明朗，增加了现状偏见。宅基地腾退的调研发现，完成宅基地腾退后，新的居住环境、居住标准的不确定、就业的不确定、社会保障的不确定性降低了农户的腾退意愿，增强了现状的偏见。（三）利他互惠行为及群体规范行为经济学和行为心理学认为，社会群体可以通过集体信念、价值观和行为规范对相关或所属的个体产生影响，在个体出于对群体的信任依赖或者对脱离群体的恐惧或者对情景缺乏把握的情况下，往往会参照他人的表现、模仿他人的行为33，也即存在群体规范。宅基地腾退过程中的农户是一定经济组织或社会组织中的成员，受模仿、暗示、顺从等因素的影响。群体讨论中受他人意见暗示而影响自己的判断，同时少数意见在大多数意见的压力下，为避免被孤立或另眼相看而选择顺从、模仿。受经济利益、邻里、亲朋等认知水平、行为决策的影响，具体表现为利己、利他、互惠、示范、从众等多种行为。行为决策过程中的农户首先会考虑自身的利益，表现为利己性，但并非无限利己，还存在利他行为，农户的利他行为主要表现为亲缘性利他和互惠性利他，亲缘性利他作为硬核利他普遍存在，表现为具有姻缘、血缘、亲缘关系的个体相互之间的帮助和牺牲。我国农村人际关系特有的“差序格局”，以及社会保障制度滞后下亲朋好友之间互帮互助成为农民生产生活保障重要方式，进一步使亲戚关系、邻里关系、熟人关系成为主要的社会关系网，更容易产生互惠性利他，影响个体行为决策。经调查发现，农户非常关注居住环境改变在代际之间的积极和消极影响、关注宅基地腾退后住进社区或城市后子女教育的改善问题，通过河南、山东等地发放宅基地腾退调查问卷及统计得出，“让子女接受更好的教育”对农户宅基地腾退有着正向显著影响，Logistic回归系数达到0.521；“家庭成员的赞同意见”显著影响宅基地的腾退，系数达到0.779。其次，宅基地腾退中存在成功者的示范效应，问卷调查显示“腾退成功者的赞同意见”显著影响宅基地腾退意愿，Logistic回归系数达到0.612；农户决策还具有从众的效应，会较多地参考、对比同乡、邻里的行为和建议，问卷统计显示“本村邻里的赞同意见”对宅基地腾退有着正向影响。同时，也存在着盲目的攀比效应，地区置换标准和腾退标准的不一会在农户中形成传播效应，降低宅基地腾退意愿和动机。三、宅基地腾退政策愿景及工具响应结合农户的有限理性、有限利己和有限意志力，以及禀赋效应导致的主观价值提高，现状偏见对腾退意愿降低，群体规范等因素的影响，宅基地腾退在尊重农户行为选择的基础上，应明确政策愿景，建立政策工具响应集。（一）导入农户参与及其行为反馈机制腾退准备阶段及腾退前补偿标准的制定要充分调查农户意见，尊重农户的意愿，导入民意参与及反馈机制（见图2），充分考虑禀赋效应和现状偏见的存在，以高于市场价值的标准补偿或置换宅基地。可以借鉴美国印第安纳州的作法，对居民家宅进行征收时，无论其在所征收房屋居住时间的长短，政府均按1.5倍于市场价值的标准补偿。政府规划时尽量避开教堂等高主观价值集中区域34。对于图2中农户给于否定回答的各环节应结合行为、意愿、认知进行原因分析，查找影响因素，解决问题，逐层推进。禀赋效应、锚定心理还是盲目攀比？否否现状偏见还是模糊厌恶？否现有宅基地充分利用还是其他隐藏心理？否是是是是民意参与及反馈1是否存在宅基地闲置2是否愿意进行宅基地腾退3是否能接受当地宅基地腾退标准4是否已决定进行宅基地腾退5采取行动作出否定选择的原因排查观察等待还是从众行为、群体规范？图2 宅基地腾退民意参与及反馈机制（二）明确宅基地腾退政策愿景宅基地腾退的政策愿景首先是使农户、政府、开发商等不同利益主体之间达成共识性的价值标准，这一价值标准不同于是非对错的标准，是考虑和顺从大部分个体的偏好或取向，使政策工具的选择迎合目标群体的利益与倾向，具有“可接受性，从而在事实结果上相互妥协。其次，提升目标群体的能力，不仅仅是告知宅基地整理的相关信息，而是促进治理者政府与目标群体农户之间的互动与学习，充分解读标的对象的行为，将建立能力、符号劝服、提供学习作为政策工具及次政策工具的特征标准。再次，综合运用各项政策，形成正式和非正式制度合力，改变以往行政拆迁、土地征收中政府单方自上而下的价值传播和实施过程，采用自下而上式的工具响应，提升政府理政形象。（三）建立政策工具响应集政策工具是实现政策愿景，解决政策问题的手段、作为和行动，宅基地腾退的政策工具应避免传统政策工具的层级性和单边性，强调多元互动，根据研究需要具体划分为管制性政策、经济性政策、信息性政策、组织动员性政策四类35，每一类又包括具体的内容和形式，即次政策。管制性政策的具体形式有拆迁及土地管理的法律法规、违法违规制裁措施；经济性政策具体形式有腾退货币补偿、搬迁补助费、搬迁奖励、购房贷款优惠等；信息性政策具体形式有腾退公告的发布、补偿方案、腾退状况公示、腾退劝诫与教育、过程中矛盾疏导及全程网络论坛交流与问题反馈；动员性政策依托志愿者组织、家庭、社区、腾退成功者等组织机构和个人，成立地方政府宅基地腾退工作组、社区纠纷协调处等。建立针对宅基地腾退的政策工具箱（见图3）。实践中以管制性、经济性政策为基础，充分发挥信息性、动员性政策工具的作用，信息性政策采用感性劝服、理性解析、相互认同等方式面向目标群体，凭借目标群体的自由选择间接地影响和改变其观念和行为。通过信息性政策的运用向公众传达土地整理、城市化推进等必要性和紧迫性，明确政策意图。家庭、社区等志愿性组织的动员性政策工具利于在尊重农户意愿的基础上，建立农户和政府间的对话机制。组织农户中文化程度偏高、政策理解力好等先行示范者成立非正式互动组，通过日常的交流和沟通潜移默化地在农户中产生示范效应，引起追随效应。次政策工具针对不同阶段和关键问题，提供详实与动态的政策信息，建立公共场域促进农户与政府等不同主体间的意见沟通与情绪调适，积累治理者与标的群体间的知识和智慧，采用“公听会”等形式，建构达成共识的能力与互动学习模式，从而消除锚定心理带来的认知歪曲与行为排斥。激励/多边管制性政策工具经济性政策工具信息性政策工具动员性政策工具市场化+社会化强制/单边法律法规制裁措施威胁货币补偿搬迁补助与奖励购房贷款优惠信息发布、进展公示腾退劝诫与教育、谈判、说服、拉拢志愿者组织、家庭、社区、腾退成功者的影响与示范图3 宅基地腾退政府政策工具箱（四）发挥群体规范的作用群体规范属于非正式制度层次，组织中习惯、道德、行为准则和自我设置的行为规范，以价值观念、伦理道德、文化传统、风俗习惯等形式形成对客体的软治理、柔性治理模式。结合农户的心理动机宅基地腾退过程应注意，第一，积极引导，适当施压，管制政策先松后严，腾退初期给予最优惠的政策，除正常评估外还可获得困难补助、工程配合、提前腾退等奖励，实施过程分若干节点向从严过渡，降低或停止各项奖励，在一定程度上遏制农户与钉子户之间的攀比，保证政策的公正性。第二，正向宣传，破解锚定心理。锚定心理的存在使农户关注极端事件和个别补偿标准较高的事例，在村里进行反面的宣传，诸如某某村评估价偏高，村干部有高额回扣等等。一旦农户听信谣言就容易联合抵制腾退，应及时向农户公布评估表，明确补偿政策和评估标准不会改变，解析评估价差别的原因。第三，发挥情感、道德、拉拢、说服等人际关系网络的正向作用，对于有情绪的农户，从其家人、亲朋等入手，创造机会主动与之沟通，拉近感情，帮助其融入邻里间，在其得到心理满足的同时触及其情感中枢，帮助其分析腾退的利弊，赢得其对政府的信任。参考文献1张德元：农村宅基地的功能变迁研究，调研世界2011年第11期，第21-23页2蒲方合：宅基地使用权置换中的利益平衡机制研究，经济体制改革2009年第4期，第92-96页3龙花楼、李婷婷：中国耕地和农村宅基地利用转型耦合分析，地理学报2012年第67卷2期，第201-210页4李文谦、董祚继：质疑限制农村宅基地流转的正当性兼论宅基地流转试验的初步构想，中国土地科学2009年第3期，第55-59页5杨一介：农村宅基地制度面临的问题，中国农村观察2007年第5期，第32-37页6陈小君、蒋省三：宅基地使用权制度：规范解析、实践挑战及立法回应，管理世界2010第10期，第1-12页7朱新华：农村宅基地制度创新与理论解释江苏省江都市的实证研究，中国人口资源与环境2012年第22卷3期，第19-25页8诸培新、曲福田、孙卫东：农村宅基地使用权流转的公平与效率分析，中国土地科学2009年第5期，第26-29页9陈美球、何维佳、等：当前农户农村居民点用地集约利用意愿的实证分析以江西省为例.中国农村经济，中国农村经济2009年第8期，第63-69页10魏凤、于丽卫：农户宅基地换房意愿影响因素分析，农业技术经济2011年第12期，第79-86页11周婧、杨庆媛：农户层面农村宅基地流转研究进展与述评，地理科学进展2012年第31卷2期，第139-148页12彭长生、范子英：农户宅基地退出意愿及其影响因素分析，经济社会体制比较2012年第2期，第155-162页13翁贞林：农户理论与应用研究进展与述评，农业经济问题2008年第8期，第83-100页14Schult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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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om farmers cognition, motivation and behavioral decision-making analysis, policy tool response s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