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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诃夫小说结构的印象主义特色浅析 摘要：在创作过程中，契诃夫一直遵循着客观、真实、简练的创作方法，如同一位印象主义画家一样，他从日常生活中拣来一件件素材，在似乎漫不经心的东一笔西一抹之间，即把一篇篇短小精悍的小说呈现在了读者面前 契诃夫小说结构的印象主义特色主要表现在三个方面：平淡无奇的开头； 印象式的情节安排；无结果的结尾关键词：契诃夫；印象主义 印象主义作为一个流派，是从绘画领域起源与发展起来的，进而波及到文学与音乐领域。一般文学史家认为，印象主义在19世纪70年代以后进入文学，但文学中的印象主义表现如何，哪些作家和诗人属于印象主义，却始终没有一个明确的定论。在 简明不列颠百科全书 中，也有对印象主义文学的定位：“文学方面的印象主义一般来说是一种高度个性化的写作手法，反映作家的个人气质。一些作家的作品以其感染力很强而被认为可与绘画方面的印象主义相提并论。” I”P148契诃夫一生创作了480多篇小说，其中多为短篇。在创作过程中，契诃夫一直遵循着客观、真实、简练的创作方法，如同一位印象主义画家一样，他从日常生活中拣来一一件件素材，在似乎漫不经心的东一笔西一抹之问，即把一篇篇短小精悍的小说呈现在了读者面前。弗吉尼亚伍尔夫说过，“契诃夫并非文笔散漫、毫不连贯，而是有意识地一会儿奏出这个音符，一会儿奏出那个音符，其目的是为了完整地表达他的作品的思想意义。” ” 他用客观的笔触捕捉住生活中的每一个触动他灵感的瞬间印象，在特定时问、特定地点的条件下，将所描述的人物或事件在形式、轮廓、色彩等方面的复杂变化不带任何主观感情地传达出来，他那如绘画中并列的色点般平淡的笔触、不着痕迹的暗示以及渐归淡薄的叙述，无不透露出作品中的印象主义痕迹。他选取的题材像是生活长河中的一个个瞬问，开端收尾都很自然。开端既像是一个事件的结尾，结尾又像是下一个事件的开端，这种选取情节的方法，不仅造成了逼真感，而且也呈现JI结构上的开放性。一平淡无奇的开头徐祖武先生把契诃夫作品的开头归为两种常见的彤式：一是开门见山式的；二是开门不见山即曲径通幽式的。但无沦哪一种形式的_)f头，它们都在不知不觉中以异常平淡的语言及标点符号自然地交待出了故事的背景、人物活动的场所、周围的环境、氛围等等。他用一句一顿式的语言，描绘出了“听得到的颜色”和“看得到的声音”，为整个作品奠定了一个基调和氛围。对其所有小说的开头进行一下梳理，我们会发现这样两个特点：首先，从形式上来看，作品开头通过标点符号割断句群，从而形成一个容量极大的意群。契诃夫小说的开头是高度凝练的，但其所包含的内容却是巨大的。由于短篇小说这种体裁形式的限制，必然要求作晶语言尽量简洁。克莱夫斯科特曾讲过：“文学印象主义是一个语言技巧问题，它努力使语言成为感知的行为解决办法有好几种，最普通的一种是把小品词、连接词之类位置和等级的句法工具剔除掉。”31P198这样使得作品“用三言两语就创造出形象来”，I4IP21让所交待的背景性的东西“在一秒钟之内印入脑海”。I 嘴在这一过程中，标点符号起了很重要的作用，主要表现在多用句号等表示上下文意义关系较疏的符号，很少有逗号或是顿号出现。这样一来每一句既能衔接上下文，同时又能表达更加丰富的内容，达到了前面所说既简洁又容量大的写作目的，如同姜夔在 自石道人涛说 里所讲的“意则期多，字则唯少”。而在另一方面，它更是让读者从中感觉出了一种节奏感，即语言的音乐性，它们是短促有力却又轻松的。在戏剧中，契诃夫也经常使用停顿手法。焦菊隐在契河夫戏剧集 的“译后记”中说：“停顿是现实生活本身的节奏。越能接近生活的，便越能理解：现实生活中最深沉有力的东西，便是停顿。它既表现刚刚经验过的一种内心纷扰的完结，同时又表现内心活动的最澎湃、最热烈、最紧张的刹那。人物精神世界和生活的内在律动，都足靠停顿来表现的 这足一种最响亮的无声台词。”161P423这种手法表现在契河夫的小说中就是上面提到的标点符号分割法。所不同的是，契诃夫在戏剧里面会标明“停顿”、“静默”等字样，而在小说里却I】断意明显的句号、省略号等来表示。当然，这两种手法的作Jf】足一致的，下面用具体的作品来分析其小说丌头的这种特色。耸恼 足契河犬1 886 发 的一篇短篇小说，列夫托尔斯泰曾将它列为 大的最佳小、兑之一，它的丌尖 是这样的：“暮色昏暗。大片的湿雪绕着刚点亮的街灯懒洋洋地飘飞，落在房顶、马背、肩膀、帽子上，积成又软又薄的一层。车夫姚纳波达波夫周身自雪，像是一个幽灵。他在赶车座位上坐着，一动也不动，身子往前伛着，伛到了活人的身子所能伛到的最大限度。即使有一个大雪堆倒在他的身上，仿佛他也会觉得不必把身上的雪抖掉似的。他那匹小马也是一身自，也是一动不动。它那呆呆不动的姿态，它那瘦骨棱棱的身架，它那棍子般直挺挺的腿，使它活像那种花一个戈比就能买到的马形蜜糖饼干。它多半在想心思。不论是谁，只要被人从犁头上硬拉开，从熟悉的灰色景致硬拉开，硬给丢到这儿来，丢到这个充满古怪的亮光、不停的喧嚣、熙攘的行人的漩涡当中来，那他就不会不想心事。”17f在这段话里，作者抓住了最富有特征性的、最朴素精确的东西，把时间、地点、天气、季节以及人物形象、所从事的工作等等都交待出来，每一句话都包含着一段长长的内容。说他伛在那里一动不动，一方面是说明当时没有生意可做，另一方面，为下文提及他失去了孩子那种内心麻木孤寂的神态做了铺垫；写马多半在想心思，从而引起读者的发问：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他们保持着这种冰冷、抑郁的气氛；最后一句话从马JLx,JJ$的感想中可知：姚纳原本是农奴制改革后破产的脱离土地的千千万万个农民中的一员，因生计所迫而到了这个本不属于他的环境，是被迅猛发展的资本主义“丢”到大城市里来的。作者连用了三个“硬”字，表明了主人公迫于无奈的内心状态，从而十分生动地从侧面点出了人物所处的大时代背景。最后一个省略号是这一段的结尾，含义深沉，给读者留下了很大的思维空间。总的来说，每个句号表明每句话都是概括性的，可包含大量的形象群，它们把这些内容放在一起，虽独立地快成单个个体了，但在本质上却是共通的，这就是契诃夫用印象主义手法来处理日常生活的方法。当然，除了用标点符号以外，契诃夫还善于运用一些概括性强的语句来达到上述效果。随着其创作进入后期，他更是日益将自己的写作目标定为“非事件化”的日常生活。日常生活是混沌的、印象式的，却又包含最偶然、最有感触的细节。为了兼顾二者，契诃夫就赋予了日常生活所未曾有的印象主义色彩，如 没意思的故事开头就是一些“总是”、“只要”、“就”、“要不然”、“有时”等概括性强的语句。它们虽然显得不那么连贯，像一个个的生活小点一样布在画板上，但我们如果退后一步细看，用自己的思维填补点与点间的空自，将小点连接起来，就会得到一个完整的日常生活印象。其次，在内容上，许多作品的开头具有戏剧化的特征。如 乡村医生的开头就两句话：“地方自治局医院。早晨。”它就像戏剧里面清楚地交待时问与地点一样，这也体现出了契诃夫小说简洁精炼的特点。又如 一张纸 ，其开头非常鲜明地体现出了戏剧中常用的交待式手法：“前厅。墙角上有一张呢面牌桌。桌上放着一张灰白色公文纸、一个插着钢笔的墨水瓶、一个撒沙器。虎视眈眈的看门人从这个墙角走到那个墙角。他油光的脸上露出贪财的神情，衣袋里响着受贿的成果”如果只看到这里，读者肯定以为一幕戏剧将上演了：有地点、有道具，同时还出现了人物，部是静静的，只有人物在机械地走动!然而，这只是一个短篇小说的开头而已，它借用戏剧里的布景法来交待小说的相关背景。可见契诃夫小说的戏剧化倾向是非常鲜明的。从上述形式和内容两个方面，我们了解到了契诃夫小说开头的一些特点。总的来说，它具有很强的直接性、随意性。在读者看来，这是平淡无奇的，但“看似寻常最奇崛，成如容易却艰辛”，它们都是经过作者反复修改而成，虽平淡却含义深远，对于引出下文起了很好的引子或铺垫作用。二印象式的情节安排印象主义文学最突出的特点就是善于捕捉瞬间，抓住生活的一个或几个断面来写，这些瞬间印象有如一组组电影特写镜头连在一起。同时，这些片断印象又总是鲜明而最富特征的，因而能激发起人的头脑中每一个相关的印象组，给人非常大的想象空间，使一篇短文在内容上能与几十万字的长篇媲美。契诃夫在其短篇小说中非常突出地运用了这种方法。胖子和瘦子 一开头就交待了故事发生的地点：尼古拉铁路一个火车站上。整篇小说就是在这一个场景里面进行的，情节就靠胖子和瘦子两个人的对话来推动，而整个小说的时间也限定在两人从见面到分别这一段时间内。这是一篇非常典型的情节场景化的作品，它的发展我们可用三组定格的照相式镜头来描述：第一组，胖子与瘦子热烈拥抱并互吻，彼此眼里含满泪水并脸露惊奇，读者由此可以得知二人原本是小时候的朋友，而这次偶然的巧遇带给双方的惊喜全都写在了脸上；第二组，胖子笑意依旧，瘦子满面尴尬，手中的帽子无处可放，脸色苍自，人一下子失去了活力。从这个镜头我们得知事情已经发展到双方表明自己现时的身份和社会地位了，从小说中看出瘦子发生变化的原因在于胖子官职已高他数等；第三组，瘦子虔诚地领着妻子向胖子弯腰鞠躬，脸上露出谄媚的笑，儿子立正，制帽落在地上，胖子扭过脸，伸出一只手告别。小说到此嘎然而止，内容十分清晰和简单地摆在了读者面前。契诃夫在写这篇小说的时候，宛如一位善于捕捉生活细节的摄影师。他拍下了三组镜头，从一个旁观者角度将这件事真实客观地描述了出来，深深地触动了读者的心灵。类似这种场景化情节的作品还有 变色龙 在理发店里趴 胜利者的胜利 等。另外有一些作品则专门捕捉一个看似偶然却是经过精心挑选的细节来推动作品情节的发展。这个细节好像是一个贯穿全篇的亮点，它在发展的过程中会以各种变化了的形式呈现在读者面前，从而使得作品没必要选取另外的一些细节来进行堆积，体现出了契诃夫创作时对某一细节本身丰富性的高度重视。同时，这一细节是作为某一瞬间的特征安排的，是运动着的，因而它会在时问上不断地伸展开来，推动情节发展。这一点与印象主义音乐是相似的。音乐是流动的，因而它也是在时问内进行的，传达出作曲家赋予它们的种种印象式的感觉，如前面提到过的德彪西的作品(云 ，云的流动带动了整首乐曲的发展。契诃夫小说里的独特的细节正如云一样流动，带动了整个故事的进行。中篇小说(三年 中有一个明显的细节亮点：伞。小说描写了俄国城市商人财富积累的过程，很受当时俄国批评家的欢迎，但“资产阶级却责备作者，认为小说的构思模糊不 清，还责l帑小说【1l的人物刻 得不够细敛”。 这说明当时人们对这种安排情节或者说是淡化情节的方式是不太适应的。事实上，只要抓住“伞”这个细节，我们就能清晰地看到作者在构思小说时的心理流程。契诃夫在1896年11月20日致叶米沙甫罗娃的一封信中提到关于细节的问题。他说：“请您想象一个大水池，池中的水经过很细的小水道往外流，弄得肉眼都看不出水在流动；请您想象这个池子的水面上有各式各样的杂物：木片啦、板子啦、空桶啦、树t-啦；所有这些东西由于水流得慢而似乎一动也不动，堵住了细流的口。在您的短篇小说里，情形也是这样：行动少而细节多，那些细节堆积起来了。”叫也就是说，作者所希望的并不是靠细节的堆砌来构思情节，而是通过某一个独特的细节运动来进行，这个细节令人不知不党地游离出来，它好像在重复中发生变异，而事实上它是在条件发生变化后，在主人公新的状态下与自己本身的冲突， 三年 就是这样。三年后的尤丽雅已经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了自己的丈夫，此时“伞”的再次出现正是在尤丽雅变化后的状态中重新回归自身，从而完整地结束了故事情节的进行。如此安排情节的小说还有许多，如 跳来跳去的女人 中的“穿衣镜”、 一个文官的死 中的“喷嚏”、 黑修士 中的“松树”以及姚尼奇 中叶卡捷丽娜伊凡诺芙娜弹钢琴等等。还有一部分作品则根本没有故事情节，要么由一个个的瞬问印象点构成情节，要么完全是一个人的内心感受。 中国大百科全书 中对文学中的印象主义有这样一句描述，“由于文学创作的特殊性质，文学上的印象主义者更注意这种瞬间感觉经验如何化为情感状态”；I101Pl 206也就是说，它虽然追求直觉化地把握世界，追求尽可能客观真实地再现对象，但在客观效果上，他们的作品却充满了主观化、个性化的色彩。契诃夫小说中的这一类作品就特别体现出一种抒情的氛围，尽管他用尽可能客观冷淡的笔触来写，由于整个作品都处于他所设下的那种情感氛围中，所以还是露出了某种情感状态下的感官对外界声、形、色、味等的直觉，从而营造出了一种印象式的、情绪化的主观心理氛围，淡化了小说的情节。契诃夫曾说：“在我的一个中篇里，不是有两种而是足足有十五种情绪。” 这些一个个瞬间情绪的流动与交织就构成了整篇小说的主体情节。他的 万卡 困 美人没意思的故事 以及 哀伤等小说就是用上述方法写成的。三无结果的结尾印象主义文学主张客观真实地进行创作，往往在作品中留下许多空白让读者自己去填充，契河夫也是这样做的。他不带一丝主观偏见地去叙述日常琐碎之事，往往在不经意间提出问题，而当小说结尾时，我们也没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对此有许多人一开始感到不理解，如伍尔夫在初读奥诃夫的作品时曾说：“难道这就是结局吗?我们总有一种跑在休止符号前面的感觉，或者说，这有点像一首曲凋，在预料中的和弦结尾尚未奏出之前，它就突然终止了。” lp 。而事实上，印象主义音乐结构确与此相似，它也没有一个像“古典主义音乐”一样的“句末终止式”的预料当中的结尾，它追求的是一种连贳的、不问断的、即兴性的音的流动，这xjJ,说中结尾留给我们空白带来的连续 足村类似的。对此，契诃夫本人也说过：“我觉得不该由小说家来解决像上帝、悲观主义等问题。小说家的任务只在于描写怎柞的人，在怎样的情形下，怎样说到或想到一|=帝或_嚣悲观主义。艺术家不应当做自己的人物和他们所说的话的审判官，而只应当做它们的不偏不倚的见证人。，l lP 这样的结尾使其作品意义呈现出一种模糊性和不确定性，我们在阅读的时候往往会在最后陷入一种沉思或是迷惘的状态。小说 带小狗的女人具有典型的契诃夫式的结尾。有的批评家发表了这样的看法：“我们屡次看到契诃夫先生所写的这样一些小说，在这些小说里，假如可以这样说的话，往往出现总的来说很有趣味的思想，很有趣味的典型，然而仅仅是昙花一现，没有得到充分、完善的发展。有才华的小说家的作品结尾好像有待于真正的创造性手笔来写完似的”。I】 钾事实是怎样的呢?只要看一看作品就可以发现，加上一个明确的结尾无异于画蛇添足。小说写的是男女主人公在雅尔塔邂逅之后产生的一段风流韵事，但这段婚外情却慢慢渗进了爱情的成分。男主人公发现，直到“他的头发开始白了，他才生平第一次认真地、真正地爱上一个女人”，所以他们想摆脱那种“必须躲藏、欺骗、分居两地、很久不能见面的处境”，但“应该怎样做”这句话在结尾重复了三次，而最后作者只是说“离着结束还很远很远，那最复杂、最困难的道路现在才刚刚开始。”小说到此结束了，作者没有给我们安排一个预料中的或大团圆式或悲剧分离式的结局，但我们的思维仍然被作者引导着，并未停止。空间到此为止，然时间还在延续着，延续在作者用文字所能承载的空间之上。作品的意义仍是模糊不定的，以后的生活或是美好，或是痛苦，但作者的笔触到此为止，因为这只是日常生活中的一件小事，在绵绵的生活长河中它或许又会成为下一件事的开头。而假如作者在那里定下一个结局，那么作品所能传达的内容也就到此为止，不会触动我们的联想功能来丰富作品的内容了。这就是由印象主义手法而造成的意义的模糊性和不确定性。契诃夫式的结尾让我们通过瞬间的印象领略到了这个或另一个世纪里永恒存在或流动的人类的普遍心理。有一些作品虽然在结尾处安排了一个结局，但这个结果往往与读者的预料有很大的反差，他或足通过一句话或是通过一个细节产生转折，而这个细节或是句子就如同印象主义绘画中的条件色一样使整幅作品产生了截然不同的效果。印象主义画家发现了条件色之美，才赋予了自然界原本有限的物象色彩以丰富性和生动性。相对应的，在短篇小说中运用一个条件色似的细节，就能让整部作品改变以前的发展流程，从而在一个巨大的反差中震惊读者的心灵，引起人们更多更深的思考。万卡 是一篇只有三千字左右的小说，主角是儿童，但里面所承载的内容却并IPJb童所能全部领会。万卡被乡F爷爷送到莫斯科一鞋匠家当学徒，但他在那里整挨打受骂，被人讥笑，所以他边给爷爷写信诉说现实的残酷，边回忆以前生活的种种瞬问印象。当他把信写完寄出去以后，他就安心地睡熟了，“在梦中他看见一个炉灶，砒父坐在炉台上，耷拉着一双光脚，给厨娘们念信泥鳅在炉灶旁边走米走去，摇尾巴” 似乎这是一个很美好的结局，而早就暗示了真正结局的就是前面的一个残酷性的细节。“他略为想一想，用钢笔蘸一下墨水，写下地址：寄交乡下祖父收，然后他搔一下头皮，再想一想，添了几个字：康司坦丁玛卡雷奇”。试看，契诃夫是用多么冷淡的笔调来揭露这一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