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钟花-花样.doc

时钟花*花样 叶辰在我面前将那个精巧的粉色盒子打开时，我脑子里有一瞬间氧气就像被抽的一干二净，仿佛能感受得到时间停止的气息。而我的耳边响起的竟是一个两年里都不曾再听过的声音：花样，等我！ 初恋，这是我的初恋。男主角叫做靳然，女主角叫做花样。遇见靳然是在我一次偶然到朋友的大学去看她男友的篮球比赛。我不懂篮球，却拗不过朋友的死缠烂打，说什么也是二十多年的交情，顺便又让我多带些女生去助威。不过，他们学校的男生还是够帅的，我庆幸没被同校友鄙视。 朋友男友的球队每次一进球，中间三排一大部分必然站起来欢呼雀跃。就这样，我们遇见了。因为这一撮人里就我俩无动于衷。说来也可怜，同是男女方最好的朋友，却都是篮球盲，为此此对情侣郁闷不已。 我俩就这样在每次的欢呼中彼此对视。后来他说，那时候他每次看我都装作不经意，心里还害怕会不会让我对他有讨厌的想法。我一直没说，其实，我也在装呢！ 呵呵！这应该叫做一见钟情吧！ 我真的觉得我是个很幸福又很有运气的人。在人生最绚丽的时候遇见自己喜欢的人，可以好好的去享受恋爱。不是每个人都能在自己最美的时候遇到属于自己的那个人，有些人为了寻找另一半，越过了何止千山万水，那是年华。有些人等了半辈子，那个人也没出现。 我是多么的幸运，在梦里我都会被幸福甜醒。而朋友更是以媒人自居，时不时的敲诈点请客费。 靳然和我都不是那种喜欢说话的人。我们在一起的时候，经常只是肩并肩安静地走着，说话也是有一句没一句。更多时候是偶然间不经意的看着对方，然后相视一笑，他牵着我的手，将所有的话都用温暖来诉说。 他每周三下午一点都会准时到我校的第三阶梯教室等我，那时间是我班的哲学课，是他应该上的选修课。成绩优秀的他翘课找我，和我一起听课。 他是学物理的，有时我也到他学校找他，还经常被他学校那个似乎很有名的重力学还是动力学的教授点名回答问题。当然答案是坐在身边的他告诉我的。而我每回都能感受到四周散发出的不寻常的敌意。这时我心里总是很得意。 坐在校园椅子上看书消遣周末时光也是我们经常做的事。为此，友人称我俩为“新世纪的老古董”。 叶辰看我盯着粉色盒子出神，知道我又神游太虚了。 “是不是吓到你了？”语气中有种难以掩饰的自嘲。 “啊，啊？没有。”我低头，又抬头冲他笑了笑：“抱歉，我想起了一些事情。” 叶辰看着我，像是个委屈的大男孩，我有时候还真喜欢看他孩子气的样子，“哪有女孩被求婚的时候后溜号的，这也太伤自尊了吧。” 我不知如何回答，事实是这个举动的确伤了他，而他是认真的在求婚。 “我只是在开玩笑，别当真。”他看我不语，“呃，我是说我求婚是真的，刚才那句话是开玩笑的。”竟然让他不知所措。 我笑笑：“我知道，你对我从来都是认真的。” “那” 望进那双清澈真挚的眼睛，我拿起桌子上的粉色盒子那是一脸的期待“我想我没有理由拒绝。”回以他的是我能想象的应该有的幸福的微笑。 他笑了，温暖，温暖到我心底深处的笑容。这样的男人我真的没有理由拒绝，我知道他，这个叫做叶辰的男子会给我这辈子最好的爱和保护。 “这是我收到的这辈子最幸福的生日礼物！”他有些颤抖的将戒指戴进我的无名指，就连说话都有些语调不稳。 “今天是你生日？”我真是糟糕，毕竟相处一段时间了，竟然没有问过他生日。“对不起。” “没关系，这不重要。我记得你的就好。” “我看你是乐昏了头了！”应该给他补个礼物。 “嘿嘿，真的是乐昏了头啊我太高兴了！” 看他手舞足蹈的像个孩子。那种快乐的感觉也弥漫了我的周身，而我刚刚想起的那个名字和那些往事似乎在慢慢离我远去。从这一刻起，已经不再那么重要了。 也许，过去，我该放手了。 “要不要上去跟我爸妈打个招呼？” “还是不要了，明天我会正式拜访的。毕竟，这是个大事，要庄重一些。” “那我明天就在家等你了。你有口福了，我爸妈一定会把他们的拿手菜全摆上桌的。” “花样，谢谢你！” 我看着他，这个将会是我未来所有依靠的男人，“该说谢谢的是我。” “我们家靳然可是学校里的优等生，以后还要出国呢！他爸爸已经找人安排好了，毕业之后直接到牛津去进修。”靳然妈妈眼里有毫不掩饰的骄傲与期许。 我很清楚，靳然母亲话里面的另一层意思。靳然有多优秀我自然很清楚，我也知道，当毕业来临时，我们将要选择的不仅仅只是职业与生活，还有爱情。 “靳然去牛津深造那是好事，”我说着，“他那么优秀，也应该有个优秀的前程。” “这话说的是。”靳然妈妈笑着，“花样，你们都是读书人，这人啊越往高处走，水平就越不一样。国外的生活环境，名牌大学的学习环境，那些天之骄子每天在一起相处，那种交流不是像我们这种人说的庸俗话。” 我看向书房里正在和他父亲说话的靳然，转过头笑着说，“阿姨，是不是应该给叔叔他们倒点水？” 晚上，月亮若隐若现，云彩太浓密。广场上，乘凉，跳舞的人们很多。 我们坐在跳健康舞那群人对面的台阶上。 “应该会提前走的吧。”我说。 “嗯？”靳然转头看着我，“去哪儿？” “英国啊，”我说，“你在学校的论文应该早就评定完了，优秀如你，连老师都为你开路呢。” “花样，我想让你明白”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的视线离开那些跳舞的人，他们那么快乐。 “你会在那里有个更好的出路和前程，这是可以预见的。”我看向他，“但是，我们呢？” 他笑道：“你对自己这么没信心？” “我对时间没信心，”我说，“谁也不知道，时间会给我们安排什么。” “你想放弃？”听得出他语气里的愤怒。 我站起来，面对靳然，伸出手他握住我的手，也站了起来面对面 “我要一个承诺。”我说着，双眼直直看进靳然的眼睛里，就像在看他的心。 他笑了，握紧我的手，说：“我给你承诺。” “花样，等我回来。 靳然” 我默念着手机里存了两年的短信，是他在飞机起飞前发给我的。视线离开手机屏幕上的文字，望向天花板，原本淡蓝色的墙纸在过年的时候已换成了淡淡的鹅黄色。房间里所有东西的摆放都在年前大扫除的时候变了位置。 依稀听见客厅里爸爸妈妈在讨论明天的事，虽然不是很清楚他们在说什么，但那欢快的语调泄露了他们对明天的期待。 视线转回手机屏幕，“靳然，你回来过，可是为我？” 北方，越挨近过年的时候天气越冷。日历上赫然的“立春”并没有给零下十几度的城市带来多少暖意。 在超市里购年货的人还是那么多，即使人人都在说这年过的可真的没多少意思。 拥挤的人群，购物车、购物篮相互碰撞，人与人之间的空隙小得可怜。我最不喜欢这种购物方式，每次我都跟妈说：“宁可过年吃空气，也不愿到超市里人挤人。”无奈，这种事在长大了之后就跟义务一样必须做。 “依婷？”人多的好处就是这个世界太小，如果没看错的话真的是依婷我那二十几年的好友，这家伙什么时候从上海回来的。 好容易挪到她身边，拍拍她肩膀，这个正在挑红酒的家伙。 “花样？！”显然看见我她也很惊讶。 “亲爱的，该惊讶的是我，回来也不说一声。”我笑了笑。 “嗨，走走走！” “干嘛？”我问。 “老友这么久没见面，谁还在这里挨挤。找个地方好好聊聊。”说着扔下手里的篮子，顺便帮我搁下手里的购物车，拽着我逃离人群。 妈妈，你的年货看来要晚一点才能到家。 城市已经很久没有刮过这么凛冽的风了，还是仅仅只有我觉得这次的风才这样厉害？大街上来往的人里多数都是拎着年货赶着回家取暖的。只有我两手空空。 “我和那谁毕业之后就分了，他回了老家，我去了上海。我昨天下午回来，准备休息几天再通知你们，结果今天就被老妈赶出来买东西。”依婷说道 “应该感谢你老妈，要不然能遇见我。我说，你们那时候很快乐。”我说。 “这就足够了不是吗，每个人都有他以后的生活。我们不是你们。” “我们？” “你和靳然呀。” “他出国了，英国。” “他回来了，昨天在机场我看见他了。” “” “亲爱的，你不知道？”依婷似乎觉得自己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 大家沉默了很久，应该是我沉默了很久，而依婷竭力的想找合适的话语，最终说了句“也许是我看错了。” 然后我俩竟然同时翻了个大白眼齐声道：“鬼才信呢！” 因为除夕那晚他在电话里说了他在英国跟我说“新年快乐！”当时我就放弃是否要把这件事问个清楚的想法。尽管当我看着他手里也是大包小卷的进了他父母住的那个小区，顺带身边有位可爱的女孩儿。 我那时候在想，我应该没有必要像个妻子似的追问丈夫“你究竟在哪里”原因是我终究不是他的妻子，那个承诺里没有这个义务。 于是，我给自己编了个看起来合理的剧情。虽然我在他挂完电话之后直接打电话问了他家人“过年好。”当然，如果是他母亲接的电话，这个问候不会送到靳然那里，显然我听到了他母亲那句冷淡的“谢谢。” 看着叶辰从车里拎出大包小包的东西，我笑道：“哟，这就开始贿赂我爸妈啦！” “这是必须的，”叶辰不好意思的说，“我要让伯父伯母赶紧同意咱俩的事。” 接过手中的袋子，走上台阶。“你可别忘了，那是我爹娘，”我回头瞪了他一眼，“你要是表现不好，嘿嘿，东西没收，媳妇也别想带走。” “那，那是不是会很严格啊？”我真喜欢看叶辰那种小鹿斑比般天真又有点小委屈的样子。 “哈哈！骗你的！” “啊？” “我爸妈人很好的，你见到就知道了。” 一切都是预想中的顺利。爸妈那种“女儿终于有了好归宿”的神情就差用嘴巴大喊出来，而叶辰那个捡到宝的表情更让我哭笑不得。我到厨房为他们榨鲜橙汁，看着他们三个人在那里自然自在的互动，就像，就像一家人。突然，有种感觉像是发酵了很久之后慢慢渗透出了它的味道浸染了我的心。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我很安心，很满足。 叶辰说，蜜月可以去英国。我说，为什么去英国。他说，因为他知道我喜欢英国。我问他，知道为什么我喜欢英国吗。他说，也许那里有个你想念的人。我当时又是哭笑不得，我说，你是福尔摩斯吗，这都知道。他说，我穿越来的。 现在回想起来，我只是有点不明白，为什么那时候我的表现只是“哭笑不得”而不是那种被说中心事的尴尬。 我从来不知道叶辰到底喜欢什么，也许我无需知道他喜欢什么，就像他说的“只要我知道你喜欢什么就好了。”这样好吗？我想不好，于是我决定要知道他喜欢什么。 我和靳然有一个幸福的开始。经过了不算理想的等待，而结果就是现在这个样子。不能说结果，毕竟我和他没有一个正式的面对面的结局。 英国的七月是雨季多发季，而正在温布尔登举办的网球赛并没有因为大雨的不定时偷袭而少了大批观众。我和叶辰就是观众里的某两个人。由于没有门票，所以跟大部分没有票的网球爱好者一起坐在球场外的草地上看着广场大屏幕的现场直播。 早晨下过的大雨已经被之后的艳阳烘烤的没了多少痕迹，伦敦难得的好天气。 朋友说，哪有度蜜月去伦敦的，那个成天躲在雾里的城市。然后又说，也只有这两个二百五才会干这种事。 这场比赛没什么看点，男子单打要到下午四点半那场才有看头纳达尔VS德约科维奇。 叶辰有时候会抱怨，我们到底是来度蜜月的，还是纯粹来看温网的。我笑说，“那这样好了，这次就当来看温网，下次再来才是度蜜月。” 我坐在球场附近的一家户外餐厅，因为是比赛日，大街上熙熙攘攘，餐厅客源也非常好。而这里难得的午后阳光，让每个来这里的人多了更多快乐。 因为突然想吃煎饺，叶辰不得不到周边寻找可能存在的中餐馆。阳光竟然有些刺眼，我放下手中的红茶，向四周搜索叶辰的影子。不期然，对面突然坐下来一个我期待而又不曾预期的人，靳然。 “没想到，你来这里看比赛。”靳然的开场白。 “叶辰和你说的一样，但终究还是有些不同。”我说道。 靳然愣了一下，随即又恢复到原有的神态。我说道：“我是来这儿度蜜月的。” “恭喜你了。”靳然伸出手“谢谢！”我笑着说，握了握手。一切都这么自然不是吗？ 他向店里望了望，“我先生在找中餐馆，因为我想吃煎饺。”我解释。 “真体贴。”他说。 没什么不妥。 “你的学业” “我已经得到一家科研机构的聘用，现在在那里实习，毕业之后就直接到那工作了。” “前途似锦，这是很早之前就预计到的。”我说。 我们竟然是普通朋友一样的谈话内容了。 “我想以后我就会在这里定居了。” “你爸妈也会过来的吧。”我问。 “以后会的。” 我应该请他喝茶的。 “要喝茶吗？” “呃，不用了，我没想到会遇见你。我和朋友一起来的。” “我想应该是一位可爱的女士。”陈述句。 靳然笑笑，没有回答。他低下头，然后又抬起头看向我，眼神让我想起了那时候他对我说“我给你承诺”。 “花样，”这个的称呼好像过了一个世纪才又听到，“你说的对，谁也不知道时间会给我们安排些什么。” 我喝了口红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此时正在远处，和熙攘的人群一起向这边走来，手里多了一个口袋。 “那个承诺，就像是青梅竹马过家家，那么孩子气的事情也真符合当时的我们。”我终究没问那个除夕，“现在这样，似乎是最好的。” 靳然看着我，像是要看清什么，终究他也只说了一句：“再来这儿的时候，一定让我尽地主之谊。” “谢谢，祝你一切顺利。”我由衷地说。 “祝你幸福，花样。” “你果然带回了煎饺，”服务生把凉凉的依云放到桌上之后，我接过袋子，“蘑菇馅的？” “嗯，还好没走太远就看到一家。”叶辰咕嘟着把水喝下，“中餐馆在这边很受欢迎呢，以后可以考虑在这里开个小饭馆。” “我不认为室内设计跟中餐馆有什么关联。”煎饺味道不错。 “还是在乡下小镇开一家咖啡馆。”好像不同意我的挑眉，“你不是最喜欢在安静的咖啡馆里看书写东西吗？” 我忽然明白那个发了酵的味道是什么了眼前的这个人是幸福。我曾经拥有过一种幸福，现在，我仍然在拥有一种幸福。 我感觉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