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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源稀缺性对于制度安排的重要作用-以西北水窖制度的演变为例 文章要点1. 在经典的农业生产函数中,水是作为一种外生的、并且无限供给的要素出现的,不进入生产函数。这种作法暗含的假设是土地是最为稀缺的要素,土地的产权安排成为决定农业制度安排的唯一要素,劳动力成为附着在土地上的一种市场要素。如果水资源成为农业生产中最为稀缺的要素,农业制度的安排将会是何种形式? 2. 如果水资源稀缺到只能依赖雨水-这种天赐的、人人得而用之的公共水资源时,水资源是如何进入农业生产函数并与其它生产要素相结合的?西北水窖制度有效地实现了水资源的私有化,出现这种制度安排的根本原因是什么呢? 3. 资源的稀缺将会促进替代性资源和替代性制度的发展,为什么西北的水窖制度一直没有为其它的水利利用制度取代呢? 4. 水窖为什么没有作为一种农户之间俱乐部式的产品出现? 5. 政府的介入能否改变水窖制度在西北社会经济中的基础性地位? 6. 水窖制度对西北的农业制度乃至社会制度安排产生了什幺样的影响?西北社会制度的决定性因素是什幺呢? 西北的水窖制度为这些问题提供了答案。作为西北水资源利用的一种特殊方式,水窖在西北的农业生活和生产中起着基础性的作用:不但制约着人口密度变化的方向,也影响着整个农业生产采取的形式。水窖制度成为西北农业制度的一种基础制度安排;随着经济的发展、技术的进步和政府力量的介入,它也发生了和发生着种种变化。通过分析这种制度演变的过程,讨论这种演变对于西北的农业生产制度的意义,我们将试图揭示,土地的产权安排并不天然是决定农业制度的唯一条件;资源的相对稀缺性将会最终决定制度安排的方式。1. 水资源稀缺条件下的农业制度安排经典的农业生产函数中,水资源假定是外生给定且无限供给的,进入生产函数的只是土地、劳动力和资本,尤其是土地的产权安排决定着整个农业生产制度的选择。在这样的基础上,经济学家就认为土地制度是传统农业制度的决定性因素;在制度经济学家的眼里,土地的产权安排就决定了农业生产的形式,进而规定了整个社会制度的形式。但是,对于干旱地区的农业生产来讲,水资源是决定农业产量非常重要的一种要素,几乎是最为重要的一种要素。不可避免地,这种变化将会深深影响到农业的生产函数,进而影响到农业制度安排,并且最终影响农村的社会制度的形式。一个有趣的问题是,水资源约束下的这种社会制度将会具有什幺样的特点?理论上讲,如果私有的水资源是稀缺的,那幺其所有者可以拿这种资源作为农业生产的投入-灌溉,附着于土地上,并且以此获得相应的租金;这种形式类似于地租。但是,如果水资源非常稀缺,它的灌溉功能就很难完成,水资源无法通过附着在土地上实现自己的价值。稀缺水资源价值的实现将不得不采取另外的形式,通过附着在劳动力上实现自己的价值。这样,农业制度就表现为土地、劳动力和附着于劳动力身上的水资源的一组契约安排,水资源的租金包含在地主(“水主”)支付给劳动力的报酬和劳动力创造的价值之间的差额。一个合理的理论延伸就是:劳动力将被迫依附于水资源的所有者-“水主”。这样的契约安排将会最终影响到整个社会结构,“水主”因为垄断了有限的水资源而具有特权,居于社会的上层,类似于拥有大量稀缺性土地的地主。作为这种水资源利用方式的一个直接结果,劳动力的成本被控制在一个极低的水平上-直至达到维持生存的最低水平上;这种制度发展到极端,就接近于奴隶制,但是农户的人身从法律上来讲是自由的。中国的西北地区土地较为充裕、但是水资源很稀缺,为这种“水主”制度的存在与发展提供了条件。为了集中探讨这种“水主”制的农业制度安排,我们选择了水资源极度稀缺的一个地区-宁夏的南部山区,作为我们分析的起点。这些方式都无法解决两个根本性的问题:一、外部投资无法保证;二、内部维持无法长久。这些缺陷的根本原因在于稀缺水资源无法通过公共方式或者“俱乐部”方式予以配置。水窖的替代形式都由于无法解决稀缺资源公共化使用中的两难问题:消费过程的私人性和投资、维护过程中的公共性;私人需求的无限性和水资源供给过程的有限性。这些两难问题使得这种利用稀缺水资源公共方式的交易成本很高:政府无力承担这样高额的投资,私人无法得到相应的回报而不愿意投资于这种方式。水窖的私有化性质使得它成为诸多水资源利用方式中交易费用最低的一种,它解决了稀缺水资源使用过程中的两难问题:私人有激励去投资建造水窖,因为水窖中的水资源可以成为水窖投资者的私有财产;水窖的所有者可以凭借水资源来束缚劳动力,从而使得劳动力和土地实现较好的结合,因此他有激励去维修水窖。逻辑上讲,政府的介入就意味着水资源公共化进程的开始;这种介入如果成功,将会从根本上摧毁水窖制度存在的基础,从而就意味着西北原有的“水主”将会彻底消亡。为了消除水窖制度在西北地区的残余影响,促进这一地区的现代化,政府必须介入水窖制度建设。但是因为财力的限制,政府不能完全介入(借助与修渠引水),而只能采取的是部分介入(借助于资助农户建造水窖和其它水利设施)。传统的政府介入,无论采取何种方式,本质上都是提供一种免费的公共产品(或者因为收费制度的难以实现不得不采取免费或近似免费的形式),这样就无法避免前面所提到的矛盾:建造、维修的公共性和消费过程的私人性;水资源的有限供给和私人需求之间的无限需求。因此,为了克服类似于水渠、涝坝和水井之类方式存在的缺点,政府的部分介入就需要考虑如何在政府注入资本和农户希望的水窖私有产权之间取得一种平衡。我们将在评价传统介入方式的基础上,讨论政府可能的介入途径。 政府的部分介入政府无法通过完全介入彻底解决宁夏南部山区人口对于水窖制度的依赖,只好采取部分建设的方式:资助农户们建造水窖。政府提供资金支持的方式有以下几种:第一,无偿资助。政府以提供救济的方式资助农户建造水窖,这些包括实物投资和货币投资,目的在于实施对于农户的扶贫。但是这种无偿资助的方式很难保证农户将这些钱用于建造水窖的指定用途,因此政府无偿资助的方式效率太低。第二,股权投资。政府直接投资建造“官窖”,建成以后,社区内的所有农户都可以使用,但是所有权属于政府,这属于典型的公共品。或者,政府对于农户建水窖的行为寄予全部或部分支持,农户可以排他性地使用水窖,但是水窖的所有权属于政府。这种方式本质上仍然没有摆脱公共产品的问题,农户将没有激励对水窖进行维护,因此,这种方式也缺乏效率。第三,债权投资。政府对农户建造水窖的行为提供一定额度的贷款,要求农户在若干年后偿还;但是农户因为担心无力到期偿还而无法得到水窖所有权,从而采取忽视维修的做法,最终导致债权投资同样流于无效。政府的这些部分介入都因为未能有效处理水窖制度的核心问题-所有权问题而流于无效;为了从根本上动摇宁夏源自于“水主” 制的家族制度,改善西北地区农户的生活水平,促进家庭分裂的速度,政府必须介入水窖制度的建设,核心问题是解决政府介入和农户对水窖所有权的要求之间的冲突。 政府介入的前景:或然债权政府介入的最佳方式英国是这种方式既能保证农户将外部的资金投资于水窖建设,有能使得农户有激励在长期中维修水窖。解决这种问题的最佳途径类似于“以工代赈”:政府对农户提供一笔贷款,要求农户用于水窖建造;但同时要求,如果农户通过水窖实现了脱贫致富,这笔贷款就不需偿还,否则,政府将要求农户偿还。这种安排下,政府提供的是一种或然债权:行使与否依赖于农户利用水窖的绩效。农户对于水窖拥有一种或然的所有权:只有努力维护水窖的日常修蕖,农户才能最终获得这种水窖制度的所有权。随着技术的进步,修建水窖的成本越来越低,水窖的蓄水效率越来越高,政府的部分介入对于改变西北地区为贫困状况就越有效。6. 土地产权安排是决定农业制度的唯一条件吗?诺思认为,制度演变的动力在于私人可以从自己的创新中获得足以弥补自己成本的收益;如果私人创新的产权不能得到充分的保证,这种制度创新就可能无法得到发展。但是,如果某种外力介入这种创新的过程中,弥补私人的某些创新的成本,这些创新就有可能取得成功。这种分析完全实用于西北地区的水利制度的创新。作为一项西北地区的基础性制度,水窖制度对于西北地区的经济结构的形成和运转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水资源极度稀缺、季节分配不均是水窖制度的产生的根本原因;其功能是通过将稀缺的水资源予以私有化,以缓解水资源稀缺的压力。在各种创新活动的竞争中,私人水窖成为占支配地位的水资源利用方式,原因在于“水主” 凭借自己拥有的稀缺水资源而在社会的整个制度安排中占据了主导地位。“水主”通过水窖将劳动力束缚于土地上,进行农业生产;这种好处使得资金富裕的人有激励投资于水窖的建造,并且最终造成了水窖制度的大发展,进入“路径依赖”的“锁入”效应。为了打破这种“锁入效应”,改善西北地区人民的生活水平,政府就必须介入,介入的最佳方式是采取对农户提供“或然债权”,一方面可以保障农户对于水窖所有权的要求,另一方面可以保证农户对于水窖建造和维护的积极性。政府的介入弥补了私人创新的不足,促进了西北山区贫困农户的创新动力,并且将会从根本上动摇西北的农业制度直至社会制度。在这个过程中,起决定作用的依旧是水资源稀缺性质。正是这种水资源的稀缺性决定了西北农村历史上的农业制度,乃至社会制度安排;它也将会在以后决定西北的农业制度,乃至社会制度。摘 要:西方通过文艺复兴建立起了私有财产制度,它的确立为人的行为和经济社会发展提供了一种行为准则,促进了社会治理绩效的改进。随着生产社会化的发展,物权的权利逐步分散在不同人的身上,由此形成了产权理论,这表明西方由最初物权治理关系发展到了行为治理关系的层面,这是社会治理和社会发展深化的一个重要拐点。与西方从财产权制度到产权制度的自然演进不同,我国的改革则是经历着从产权制度到财产权制度的逆序演进轨迹,这种没有经过历史强化的制度安排极大制约了产权改革绩效的显现。关键词:社会治理;社会发展;财产权;产权 一、引言自上个世纪90年代西方产权理论引入以来,理论界对产权问题的讨论已成为主流议题。随着在微观层面上对产权理论及其对公司治理结构问题研究的深入,人们越来越认识到健康有序的产权制度安排及其功能的发挥,离不开外部的制度环境。这个制度的核心就是社会财产权制度安排的建立及其制约下的人们遵循规则的良好习惯。因此,国内要求建立财产权制度的呼声日益高涨。党的十六大的召开,更是把这一讨论推进到了一个新的阶段。这一动态无疑是中国20年来改革不断深化的结果,必将对中国的后改革时代产生重大影响,也对中国社会的未来发展具有重要的意义。在近二十年的理论探索和改革实践中,有关产权理论和财产权制度问题的研究已经积累了非常丰硕的成果,而且在微观层次上也有了非常深入的理论建树。但是,对于中国来说,为什么建立财产权制度的社会基础和意识氛围依然比较薄弱?为什么一方面国内经济正在实现持续的高速增长,但同时又存在着大量的资本外流。这些问题表明,理论与实践的反差还非常大。本文将基于这种现实,从历史跨度的视角,对财产权制度的变迁历史作以梳理,以期对上述问题给予理论解释。二、从人本主义到财产权利正如我们所知道的,自西方产权理论被引进国内,它便对我国的改革过程产生了不容忽视的影响。(盛洪,1994,p.6)因而,回顾西方产权制度确立的逻辑和历史过程,无疑对理解我国目前财产权制度建立过程中的困难具有一定的启发意义。在西方产权制度的确立过程中,发端于中世纪末期的文艺复兴运动起到了先导性的作用,并为之奠定了坚实的文化基础。文艺复兴最伟大的功绩体现在以人本主义作为文化武器,完成了对欧洲人心灵和精神的解放,确立了以人的主体性为中心的社会观。这一观念的核心价值体现在对人性问题的认识有了新的起点,在承认人自然权利的基础上,社会的一切制度安排将遵照“自然秩序”法则逐步演进(冯涛,1996,p.12)。从亚里斯多德(1965,p.54)“在财产问题上,某一事物被认为是你自己的,这在感情上就会发生巨大的作用”的观点出发,霍布斯认为,由于天然的“利己” 本性,人生就是一个无限追求自己欲望满足的历程(霍布斯,1985,p.72)。任意两人如果想取得同一东西就难免要彼此争斗,因此,在自然状态下,“人对人是狼” (霍布斯,1985,p.110),此时难免出现“一切人反对一切人的战争”,生命和财产都将无法得到保证。所幸的是,人理性的冷静能够熄灭欲望之火(孙智英,1997,p.61),使人们在欲望和畏惧、嗜好和厌恶间进行选择,最终可能按“自然律”达成和平契约以保护人的“自然权利”。应该说,霍布斯极力强调的“自然权利”的核心还只限于人的自我保存(生存)问题(曹宪忠,1999,p.106)。他的思想在其继承者洛克那里得到了进一步发展。洛克(1998,p.352)认为,作为上帝的创造,人只能是“自己的主人,自身和自身行动或劳动的所有者”。为了生存,就要劳动,既然劳动是劳动者无可争议的所有物,那么,“我的劳动使它脱离了原来所处的自然状态,(就)确立了我对它们的财产权。”(洛克,1981,p.20)因此,“既然人类生活需要劳动和劳动资料,就必然导致私有财产”(洛克,1998,p.355),而且,财产权是最重要的神圣不可侵犯的自然权利。卢梭(1998,p.487)也认为,“每个人都天然有权为自己取得所需的一切”,而一个人要想取得某物的占有权利,就“需以财产权的确立为条件”。“在缺乏法理根据之时,劳动是所有权能够得到别人承认的唯一标志。” 从霍布斯到卢梭,启蒙思想家们从人对自己生命和劳动享有的绝对权利出发,引申出财产权利是神圣不侵犯的;而财产的其它权利无不从财产所有权中派生出来。这一含义可以从卢梭(1998,p.479)如下的诘问中鲜明地反映出来:“难道靠强力一时将别人从这块土地上赶出去,就永远剥夺了别人重返的权利吗?”不仅如此,启蒙思想家们坚信,财产权利确立后的人类将发生“从自然状态进入社会状态”的伟大“变革”(卢梭,1998,p.477)。霍布斯认为,人们为了使出于自我保护需要的契约能够维持,就应不使施惠的人后悔,因此,每个人应做到“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同时,由于“正义取决于事先存在的契约”,因而,订约者的正义就产生出交换的正义,使得“原先认为是可能的事,后来证明不可能时,信约仍然是有效的,而且具有约束力,这种约束力所不及于该事物本身,但却及于其价值。”(霍布斯,1985,p.121)这意味着,契约包含着一种对签约者富有约束力的内在道德律令。尽管霍布斯之后的休谟(1980,p.534,p.534)认为所谓的“自然状态”只是“单纯的虚构”,但依然承认,社会动乱的最大根源就在于相互争夺财产的无限欲望,而纯粹依靠道德不可能对这种欲望进行制约(汪丁丁,1997,p.125)。因此,“划定财产、稳定财物占有的协议,是确定人类社会的一切条件中最必要的条件,而且在确定和遵守这个规则的合同成立之后,对于建立一种完善的和谐与协作来说,便没有多少事情作了。”洛克则断言:“无财产的地方无公正。”弗格森甚至用野蛮人就是“不知财产为何物的人”来说明财产权对于人类社会治理和社会发展的重大意义(哈耶克,pp.34-35)。正像霍布斯已经意识到的,财产权利之所以能够实现人类社会从野蛮到文明的伟大转变,关键是它能够向人们提供保护并由此衍生出守信的激励。人的一生就不断追求欲望满足的历程(霍布斯,1985,p.72),而财富越大,则越有能力使欲望得到满足(休谟,1980,p.532)。在资源稀缺的条件下,财产权在人们之间划定了一条无形的界限,让其在各自的发展中相互支持而不相互妨碍,它保证了界限内每个人生活和劳动的自由(哈耶克,2000,p.35)。由于没有人能比自己更了解自己的感受和需要,必须保证个人对一些必要资源的个人控制,即界定和保证个人的财产权利。如果说个人的财产权利在提高经济效率和促进经济增长方面的作用已经得到了人们的广泛承认的话(詹姆斯布坎南,2002,p.44),那么,更有意义的则是它为人们的自由提供了保证(詹姆斯布坎南,2002,p.59)。而社会发展的真正含义就是一个“扩展人们真实自由的过程”(阿马蒂亚森,2002,p.1),经济增长只不过是实现这一目标的手段。财产权制度的确立,是人类文明史进程和社会发展的一个重大拐点,其意义已远远超出了对物权的占有观念。以人性的“利己”特性为出发点,社会通过财产权制度提供了对“利己”需求的保护,这种保护反过来向人们提供了为增加自身利益而努力的激励,这种个人动力的总和便构成了经济增长与社会发展的推动力量。制度经济学家在总结人类社会的财产权制度安排的社会意义时,简明而深刻地概括了财产权制度的两大基本功能:保护和激励。中国自古以来的文明演进史也使民间积淀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有恒产者有恒心”的警世之言。“和尚”和“庙”的关系无非是指人和财物的关系,如果一个和尚乱念经、念歪了,他的庙(即财产)就成为他乱念经行为的惩罚成本,而且这个惩罚成本是极其可信的约束力。这一警世名言深刻地折射出了财产权制度在社会治理方面的功能,一个既有效率又节约成本的社会治理机制不能只靠单纯的第三方约束,在财产关系内在约束下的自律机制在某种意义上更为重要。另外,“恒产”和“恒心”无非是指财产权保护制度对人的预期影响问题,有了一个稳定、任何人不得侵犯的财产权保护制度,人们就有积极性和“耐心”对待未来,未来的不确定性就可能凭着人类社会成员的“恒心”而大大减少。这种情况才有可能导致人们进行长期“投资”,社会才有“品牌”,商品才有质量,进而才能有经济的持续增长和社会福利的持续改善。这一机制深刻地反映了财产权制度的激励功能。三、从财产权制度到产权制度在启蒙思想家的观念中,财产权实际上还仅限于对物质财产在静态归属意义上的“定分止争”,因此是“要么全部,要么没有”(Y.巴泽尔,1997,p.88)的一种权利。但是,随着生产社会化程度的提高和分工的深化,物质上同一的资产各种潜在的有用性开始被技能各异的人发现。这意味着,同一物质资产上的有用性可能被不同的人所利用,这些有用性的交易在可能为各方带来收益增加的同时,也形成彼此间“强烈的依赖关系”(威廉姆森语)和双方收益的“不确定性”(段毅才,1992),先前静态的“要么全部,要么没有”状态也同时被打破了。行为相互渗透、相互交织的主体之间彼此影响和干扰,即产生了“外部性”。“给未被认可的权利确定所有权(assigning ownership to previously unrecognized rights)”(科斯语)(段毅才,1992)的要求由此产生,不过其指向已经不再是物质实体本身的归属问题,而是行为权利的界定,即产权问题。作为产权经济学的开创者,科斯1991年在诺贝尔经济学奖颁奖仪式上的演讲清晰地表明了这一点:“在市场中交易的东西不是经济学家常常设想的物质实体,而是一组行动的权利和法律制度确立的个人拥有的权利”。在联邦通讯委员会中,科斯说,联邦通讯委员会分配给无线电台的是“发送信号的权利”,而不是“频率或以太的所有权”。(段毅才,1992)菲吕博腾和配杰威齐在对已有的产权研究文献进行总结后也认为,“产权不是指人与物的关系,而是指由物的存在及关于它们的使用所引起的人们之间相互认可的行为关系。产权安排确定了每个人相应与物的行为规范它是一系列用来确定每个人相对于稀缺资源使用时的地位的经济和社会关系。”(冯涛,1997,p.45)人们关注的重点从财产权利向产权转变,同一不可分离的物质财产上行为权利的分割,意味着传统财产权的完整性和不可分割性被打破,私有产权在向社会化的方向上发生着变异。在此状态下,财产的所有者已经不可能再向先前那样对自己的财物“为所欲为”,因为此时已经有着众多的利益相关者存在。如果说由伯尔勒(A.A.Berle)和米恩斯(G.C.Means)在1932年首先发现的美国大公司中“所有权和经营权的分离”(玛格丽特M.布莱尔,1999,p.9),是传统财产权利“异化”的最初反映的话,而近年来在公司治理中“利益相关者理论”的兴起则是私有产权社会化在理论上更进一步的表现。作为其代表人物,玛格丽特M.布莱尔(1999,pp.4-11)虽然承认私有财产的所有权是市场经济的核心机制,但她仍然强烈反对“股东就是所有者”的观点,认为职工、用户、供应商、公司所在社区等的利益应当得到关注;公司即使不能为“大社会”(society at large)的利益运行,也至少应当与“大社会”的利益相协调。事实上,当人们将各自的财产(资本)投入公司,形成公司的法人财产权之后,股本的不可抽回性决定了先前的财产权已经在一定程度上变得“有名无实”。正如马克思所指出的:股份制中的财产,“不再是各个互相分离的生产者的私人财产,而是联合起来生产者的财产,即直接的社会财产。”(宋养琰,1990)因为“当公司存在的时候,股东即认股人不是公司任何一块可以识别的生产资料的法律所有者或实际占有者,当个人获得这种权利时,或者他已经不是股东(股票被出售),或者公司本身已不复存在(资产被清算)。”(华 生、张学军、罗小朋,1998)理论的发展仅仅是实际生活的反映。在美国,公司是“非个人而是社会”的“社会存在”概念,在20世纪70年代后已经逐渐被接受。由此,公司开始承担更多的社会责任。比如,为职工参与公共服务活动支付工资;参加社区发展项目;为学校、博物馆等公共机构提供资助等等。这些活动显然已经与所有者的利益没有任何直接的联系。不仅如此,在20世纪70年代,美国48个州通过了“明确支持注册公司可以不通过特别的章程条款来资助慈善事业”的法案;在1985年之后,至少有27个州通过法律特别规定董事会在制定经营决策时除考虑股东利益外,还要考虑其它相关利益者的利益。(玛格丽特M.布莱尔1999,pp.187-192)从社会治理的角度看,生产社会化事实上已经使纯粹的私人财产所有权逐步社会化了。从中我们可以看出,由财产权到产权决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理论概念的变化,而是私有财产关系日益社会化后,对社会治理机制和人们相互关系的又一次重要调整。从人类社会生产活动的演进逻辑来看,人们要实现自身财富规模扩大的欲望,就得不断地扩展生产规模和交易范围。一旦出现规模效应,个人技能的局限性就会制约生产活动的发展,因而,在人的理性驱使下,必然出现专业化和协作的需求。专业化和协作关系能大大扩展人的能力体系,增加财产的外部效应。与此同时,分工和专业化又使同一财产的不同权利(例如支配权、使用权等)分割在不同人身上。此时,从人的自然权利和劳动索取权出发,必然要求对财产在投入使用过程中的外溢效应进行分割。如果不能进行这种调整,就会损害相关利益者的积极性,因而也会影响到社会财富的增长。在这一逻辑关系中我们可以看到,当私有财产权的法律关系进入经济领域之后,如果处在自然经济状态下,财产关系的所有权能是高度集中于所有者一人身上的,此时,不会发生经济行为引起的角色冲突和利益冲突。但是,一旦进入生产的社会化状态,则财产权关系的不同权能分割在不同人身上,不同人之间由于“利己”特性必然要求按照自身的地位和价值来索取相应的利益,否则就可能以变异的方式来攫取(例如偷懒、盗窃,甚至破坏等)。因此,在这种情况下,就需要对在同一所有权关系之下参与经济活动的人所行使的不同权利进行界定,以把人的行为关系调整到一个和谐状态,保持社会的健康持续发展。从中我们可以得出这样一个结论:财产权从法律关系进入到经济活动领域之后就演化为产权关系;产权关系表明,人类社会治理机制已从物权的法律层面深化到人的行为权利层面。整个西方历史的演进表明,它们从财产权向产权的过渡是在经过几百年的文艺复兴运动之后发生的一种自然转变。没有法律层面的财产权制度的历史强化过程,就难以有人的行为权利调整的准则;反过来,没有人的行为权利的调节制度,财产权利的局限性就无法打破,生产社会化带来的效率增长就难以实现。四、中国:从产权到财产权的逆序演进如果说,西方世界的制度演进逻辑是从财产权到产权的话,与之相比,中国则正好是逆序演进的。在建国以后相当长的时间里,“公有制是社会主义区别于资本主义的最本质的特征”是在我国占主导地位的意识形态。它不仅决定了我国的制度演进路径,而且主导着我国在制度变迁方面进行理论探索的舆论导向。在这种特殊的背景下,无论是在实践中还是在理论上,提出明确私人财产权利都是不现实的。特别是在1978年,农村仅仅在改变土地使用权方面作了初步尝试,经济绩效就得到了巨大改善。这更坚定了人们“所有制与效率无关”的信念。此后,以公有制为主体的财产权就在事实上成为了各种改革不能逾越的雷池和不可回避的既定前提。既然财产所有权是不可讨论的,那么,作为一种次优选择,为了改进经济绩效,可以讨论和改变的就只剩下了由财产权所衍生的各种权利,即产权改革。以“放权让利”为中心的国有企业改革,实际上就是在所有权不变的情况下对财产使用权和收益权配置的改进。从巴泽尔和格罗斯曼-哈特-摩尔模型中都可以自然地导出,这种权利配置的改变能够带来效率的提高。尽管张五常(2000,p.492)曾认为,只要拥有使用权、收益权和自由的转让权,所有权是不重要的,但不容否认,所有权对于上述各种权利有着本源性的意义、对其能否行使和如何行使有着终极的裁定权。正向西方启蒙思想家们早就指出的,没有私人财产权的确立就无法向人们提供稳定的预期。特别是在唯一拥有合法使用暴力权能的国家掌握着事实上的所有权时,它给人们的承诺就更可怀疑。在渐进的改革模式下,国家对产权配置的改变似乎又是必然的在这中间无法排除国家可能的机会主义行为。随着人们实际拥有财富的增长,这种担忧就必然与日俱增。毕竟,“政治上的财产权是脆弱的。”(奥利弗O.威廉姆森,2001,p.426)一个自然的结果是,对产权没有安全感的人们在投资中的行为选择必然是:耐用的资产为相对不耐用的资产所替代;非流动性资产为流动性资产所替代;显眼的资产为可藏匿的资产所替代。最终导致生产率的下降(奥利弗O.威廉姆森,2001,p.421)。因此,威廉姆森(2000,p.412,pp.424-425)断言,明晰产权是一个“过于狭窄的概念”;如果中国不尝试提供私有市场的核心特征,即一个安全的私有产权体系、一部商业法(如财产法和契约法)或者一个独立的法院判决体系,她“将不能支持在前沿技术领域的高度专业化投资”。与此同时,威廉姆森还承认,从一个更为广阔的视角来看,由文化、传统体制等构成的制度环境在一国财产权利的确立过程中有着不可忽视的重大作用。形成当代中国这种特殊的制度演进逆序现象,一方面是传统体制的惯性使然,但同时与人们对财产权概念的误解也有很大关系。事实上,在前面的改革中,几乎整个中国社会都把产权改革有意无意地作为所有权改革来进行。但是,正如本文上节所指出的那样,没有财产权的历史强化过程,产权改革的绩效是难以充分显现的。五、中国传统文化和传统体制对财产权的漠视东西方不同的制度演进逻辑,在某种意义上说是受不同文化传统和意识形态影响的结果。与以休谟、霍布斯等为代表的启蒙思想家所坚持的人性恶假定不同,中国自秦汉以降,由儒家所宣扬的“人之初,性本善”、人天生就有“怜悯之心、羞恶之心、恻隐之心”就成为占主导地位的人性观。那么由此出发,即使是在资源稀缺的状态下,人与人之间依然不会陷入“人对人是狼”(霍布斯,1985,p.110)的境地。因此,以清晰划定财产所有权的方式来规范人们的行为似乎是没有必要的。正是基于类似的逻辑,Weitzman & Xu(1994)在对中国乡镇企业绩效进行经验观察后认为,对清晰产权要求的强度与文化中合作精神的强弱有关。在中国这样一个具有浓厚合作文化氛围的国家,即使产权没有被清晰界定,其社会发展和经济增长也完全可以维持,具有“模糊产权”特性的中国乡镇企业所表现出的良好绩效就证明了这一点。不仅如此,儒家思想还认为,一个人只有经过“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达到“内圣外王”的境界之后才能君临天下。既然王者即圣,那么其必然具有极高的道德修养和对百姓自然的父爱主义倾向。那么,“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予之在君,夺之在君,贫之在君,富之在君”(孔泾源,1993)的财产权安排就应当是最有利于社会发展和社会治理的。 与上述财产权安排的逻辑一致,我国历史上的集权统治者一直宣扬“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君命臣死,臣不得不死;父叫子亡,子不得不亡”的观念这与洛克政府论的批判对象、试图为西欧封建统治者辩护的菲尔麦的观点一脉相承。连生命权都没有保障的人,很难想象作为其生命权延伸的财产权能够是安全、对其要求是有意义的。为避免争夺政权的潜在挑战者出现,封建统治者一直对结社(组建企业)的方式运用财产保持高度的戒备。在新中国建立之后,集体主义成为人们所推崇的观念。这种观念强调,个人利益与集体利益是一致的,但在二者发生冲突时,个人利益应当服从集体利益,甚至牺牲个人生命。在这种观念中,依然看不到对人的个体权利的坚持和维护。对集体权利无条件的服从,难免会被人“以革命的名义”加以利用,造成对个体基本权利的侵害。西欧近200年以人为中心的文艺复兴运动,已经将“人的生命、自由和财产权利神圣不可侵犯”的种子深深植入了普通人的心中,形成了“风能进,雨能进,国王不能进”的自觉维护个人权利的意识。与之相比,我国漫长历史上对个体权利漠视的流弊一直没有得到有效的检讨。即使被认为是对传统思想一次不妥协斗争的“五四运动”,也因为其历时太短而“繁华如梦转眼过”。如果说,意识形态和文化决定了制度变迁的方向,那么,没有经过历史强化的财产权利就必然难以过渡到真正有效率的产权制度安排。正如阿马蒂亚森(2002,译者序)所指出的,西方的自由市场机制并不是纯粹建立在个人权利之上的安排,它还有着一个强有力的价值规范体系。六、结论良好的社会治理需要对他人权利的尊重,不受侵犯的个人权利表现为自由的扩展,这是社会发展的主要内容,权利意识的养成和个体行为的自律依赖于财产权从而健全的产权制度的建立。我国历史上薄弱的财产权意识使我国目前建立产权制度缺乏坚实的基础,并进而影响到产权改革在经济发展、社会治理和社会发展方面的绩效。鉴于此,为使我国社会治理和社会发展步入良性轨道,我们应当首先在全社会形成尊重个人权利的文化氛围。改革二十年来,人们的自我权利意识已经逐步觉醒,但尊重他人权利的观念还有待进一步强化。其次,应当进一步加快财产权的立法。改革以来人们实际拥有的财产不断增多,对财产安全的关注程度也不断提高。通过财产立法,以制度形式向人们提供一个稳定的预期,不仅能够提高人们投资的积极性,而且有利于人们自觉对自己的行为进行约束。再次,要加快国家对私有财产的规范调节,促进财富的社会化。其主要内容是国家应当强化个人所得税的征收、开征遗产税,并实行累进税制。这些税收增强了国家提供公共物品的能力,避免两极分化,而一个庞大的中产阶级是社会稳定的基础,更大范围内的公共物品可得性是社会治理的物质基础和社会发展的表现。最后,要以财富作为一种可信的约束成本,建构公民的信誉和道德规范,建构中国社会治理的自律基础,从而提高社会长期发展的潜力。行政改革中的制度安排张康之发布时间: 2003-12-5 作者:张康之 新的千年开始之际,是人类探寻新的生存模式的时代,因而在已逝的千年行将结束的时候,全球范围内的改革浪潮就已风风火火地展开多时。所有的改革运动都与行政改革相关联,行政改革是最为根本的变革。因为,在社会发展的一般进程中,每前进一步,都是以行政体制和行政行为模式的变革为标志的。不仅现实的社会历史进步必然要提出行政体制和行政行为模式变革的要求,而且行政体制和行政行为模式的变革又是对社会历史进步的确证。就当代中国的具体实际而言,社会的发展和历史的进步通过中国共产党的思想路线和政治纲领的历史性转变和由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的转变而成为一场现实的运动,并不断地提出行政改革的要求,特别是向市场经济的转变构成了行政改革的历史动因和现实基础。易言之,行政改革是一项具有客观必然性的变革,没有深入而彻底的行政改革,经济改革和其他各项社会变革的成果就无法得以巩固,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就有可能受到破坏和摧残。正是由于这个原因,行政改革是人们最为关注的改革运动。 一、行政改革的现实基础和制度环境中国的行政改革是建立和完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提出的要求,因为市场经济与计划经济对政府的行政管理体制、行政人员的素质、行政行为的方式所提出的要求是完全不同的。同时,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所处的时代又决定了它会提一些特定的要求,因为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所处的时代是一个信息社会、知识经济和经济全球化的时代。当然,社会主义的改革运动是为了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在邓小平理论中,我们可以看到这样一个逻辑关系:社会主义现代化必须通过市场经济来加以实现,而市场经济则需要有科学、合理、高效的政治体制、行政体制作保证,建立和完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是当前的基本任务,一切政治运动和行政管理活动都是为了这一基本任务的落实。这个理论逻辑在现实中的运动就表现为改革的实践进程,即从计划经济到市场经济的改革,从与计划经济相伴随的政治体制和行政管理体制到与市场经济相适应的政治体制和行政体制,进而在新体制下构建新的行政行为模式的改革。从一种体制、一种模式向另一种体制、另一种模式的转变还只是表露于外的现象。在实质上,改革是政治与经济的关系,是政府与社会的关系的调整和重新定位。通过这种调整和重新定位,使行政体制、政府的公共政策适应市场经济的要求,对于市场经济体制的建立和完善发挥能动的作用,从而促进市场经济的有效运作和推动市场经济的健康发展。但是,无论是在现象层面上还是在本质意义上,市场经济都是理论思考的基点和实践的目标指向,任何一项改革,都是为了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建立和完善这一目标的。市场经济是基础和前提,对于行政改革的理解也需要首先从这一基础和前提着眼,然后才能正确审视和把握来自市场经济中的要求,以及政府满足这些要求的努力方向和如何通过行政改革把努力方向转化为实践的进程。行政改革的直接表现是政府自身的发展,而实际上行政改革是来自于社会发展的需要,特别是来自于经济发展的需要。或者说,是由于经济的发展使政府显得落后和过时了,所以政府不得不通过自身的变革来重新获取它对社会的真实领导权。当然,政府的行政改革是由政府自身来推行的,所以,在改革的过程中,政府在进行自我调整、自我改革,从而推动自身的发展。作为结果,这种改革使政府重新获得了对于整个社会的领导权,从而又能够引导整个社会的发展和进步。归根到底,政府的行政改革是建立在政府能够意识到来自社会的变革要求,如果社会已经提出了这种要求,而政府却总是不作出回应的话,那么这种政府距离失去存在的合法性就不远了。经过20多年的改革,我国已经初步建立起了市场经济体系。但这个体系还是不健全的。因为,市场虽然已经形成,而系统的市场规范却尚未建立起来,孤立的个别的市场规范很难在市场主体那里形成理性的市场意识,以至于市场主体的活动在很大程度上是不规范的。从市场经济形成和发展的历史来看,我国市场经济的形成具有独特性,它是自觉建立的而不是自然形成的。一般说来,自然形成的市场经济在市场形成的同时也会自然而然地产生一些相应的市场规范,在这个前提下,政府往往再对市场规范加以确认。即使这样,政府也需要自觉地、理性地去建立一些规范,但对于自然形成的市场经济来说,由于有着更多的自然生长的时间,是可以允许规范滞后的。对于我国的市场经济来说,就不应这样,因为通过改革而自觉建立的市场经济是在一个特定的历史时期内进行的,它没有过多的允许市场自然发育的时间。所以,它应当是规范先行,最起码,市场规范不应迟滞于市场的出现和成长。然而,现实的情况是市场规范大大滞后于市场,政府往往是在市场中的不规范行为已经造成了极大的破坏之后,才去制定规范,而这些被制定出来的规范又往往是孤立的,甚至是相互矛盾的,以至于市场主体无法全面系统地理解和把握市场规范,遵从这些规范和自觉维护这些规范。我们知道,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与非市场经济的根本区别就在于市场是在一定的制度框架下形成和发展的。因为,非市场经济本身就是制度,是一体化的经济模式,市场经济则必须在经济与制度框架二元化的前提下才能形成和发展。也就是说,市场经济中的经济活动的直接目标是经济利益,而这种经济利益能否具有普遍性和长期性,是由一系列的规则体系来加以保证的。经济活动本身并不是规则,但经济活动必须按照一定的规则进行,而且经济活动遵从的一定规则是具有强制性的。市场规则需要由政府来加以提供。行政改革的制度安排在某种意义上就是为市场提供规则体系的有效途径。而我国市场规范滞后或市场规范不到位的情况说明:政府在领导改革的过程中,没有对自身的改革给予足够的重视。虽然关于政治改革、行政改革的问题也常常被提起,但往往满足于机构改革。固然,机构改革是行政改革的契入点,但机构改革并不是行政改革的全部,如果没有全面的行政改革,机构改革也必然是徒劳无功的。因为机构改革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政府行政行为模式的问题和价值取向的问题,囿于传统的行政管理模式和价值观念,又决不可能适应市场经济的要求,不可能为市场提供充分的、全面的、系统的规范。在这种情况下,彻底的行政改革就显得非常必要了。市场经济是行政改革的现实基础,行政改革的任何一项具体工程,都是从市场经济的需要出发的,是通过新的制度安排来为市场经济服务的。但是,这种制度安排又是在既有的制度环境下进行的,必须把既有的制度环境作为行政改革及其制度安排的基本参量加以考虑。既有的制度环境可以分为两个方面:一是国家的基本制度,我国的行政改革是在社会主义制度环境下进行的,我国的社会主义制度是由宪法以及其他的基本法律、法规等为基本内容的正式规则所确立的。但是,我国的社会主义制度又是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这个中国特色则是由习俗、传统、习惯以及一些非正式规则构成的一整套规则体系及其实现机制所确立的。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是行政改革的基本制度环境,这一制度环境决定了行政改革的方向和内容。也就是说,行政改革所要作出的制度安排是在坚持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前提下进行的,这一制度安排并不包含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的改革。广义的制度安排确如产权学派和新制度学派所说的那样具有两种形式,即“纯粹自愿的形式”和“由政府控制和经营的形式”。但我国的行政改革不是一个自然的过程,而是一个自觉的过程,是在保持和维护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基本制度不变的条件下进行的,所以它只能选择“由政府控制和经营的形式”。政府是行政改革和制度安排的主体,政府发动和领导着对政府自身的改革运动,而且这一改革和制度安排的过程又恰恰是为了维护和完善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基本制度。制度环境还有另一重含义,那就是产权学派和新制度学派所说的那种“一系列用来建立生产、交换与分配基础的政治、社会和法律基础的规则之和”。但是,这个“政治、社会和法律基础的规则之和”其实是对于一般意义上的政治活动、经济活动以及其他社会活动而言的,而对于实现制度安排的行政改革来说,制度环境只能是特指的国家基本制度,在我国,就是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而产权学派和新制度学派所讲的“用来建立生产、交换与分配基础的政治、社会和法律基础的规则之和”恰恰是制度安排的基本内容,而不是环境。所以,我国行政改革的目标,不在于突破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环境的架构,而在于在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环境下有效地改变生产制度、交换制度和分配制度。具体地说,我国的行政改革所要实现的制度安排是对权力运行机制、公共政策规范体系、政府角色定位、行政行为方式等等进行的调整和重新确证。二、行政改革的目标是要作出制度安排行政改革是由政府领导的自觉地改变行政组织结构、改善行政行为方式、理顺行政关系、增强行政功能的运动。在一个社会体系中,政府处于一个特殊的地位上,它是社会关系的调节者,是社会发展的领导者,是明确的、理性的社会规范的提供者,任何一项行政行为都直接或间接地与社会联系在一起,政府没有离开社会而独立存在的权利,它必须时时反映社会的要求并积极地把这种要求转化为现实。因而,社会生活的任何一项变革都必然要反映在政府上,并最终以政府的适应性变革来巩固这项社会变革,如果政府是社会生活变革的领导者的话,那么它在领导变革的同时就应当更加注意自身的变革。既然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经济改革过程是由政府发动和领导的,那么政府自身的行政改革就不应是在市场经济发展和经济改革的要求下的适应性变革,而应当是一种主动的积极的改革,是一种希望通过自身的改革去推动经济改革进一步深化和促进市场经济进一步完善的改革。但是,主动的积极的行政改革是容易走上冒进之路的。所以,政府行政改革选择适应性变革的形式是最为稳妥的,尽管这样可能会使经济改革以及其他各个方面的改革进程变得较为缓慢,却可以避免由于主观冒进带来的危机。正是基于这样的考虑,在我国改革的现实发展进程中,行政改革是滞后于经济改革的。但是,无论行政改革选择主动的积极的形式还是选择适应性的形式,都应当是系统性的变革,是出于新的制度安排的目的,而不是单线的发展。所以说,行政改革的目标就是要作出制度安排。实际上,我们常常可以听到这样的告诫,“改革是一项系统工程”,但却很少有人明确地把这项系统工程看做是一项制度安排。其实,作为一项系统工程,其最具总体性的内容无疑就是制度安排,如果不是把改革看做为一种新的制度安排的话,那么任何一项具体的改革和改革的任何一个环节上都无法体现出它是一项系统工程的一部分,甚至会出现与整个改革进程相矛盾、相背离的情况。所以,改革的系统性是存在于它所作出的制度安排之中的。也就是说,改革可能是由于现有的矛盾和当前存在着的问题所引发的,但却并不是单纯地为了解决现有的矛盾和当前存在的问题,不是一种“头痛医头,脚痛医脚”的被动选择和随机性出路,而是要作出制度安排,是通过制度安排来消解现有的矛盾和存在的问题,并使这类矛盾和问题不再重复出现,即使再度出现了矛盾和问题也应当是全新的。任何一项现有的矛盾和当前存在的问题在解决方案上都是可以作出多种选择的,只有一种解决方案的矛盾和问题在现实生活中几乎是不存在的。但是,当一现有的矛盾和当前存在的问题得到解决的同时会不会又引发了另一矛盾和出现另一问题,或者,现有的矛盾和问题得到了暂时解决,而隔一段时间它又重复出现呢?如果解决矛盾和处理问题的方式不是一种新的制度安排,那是难以避免的。制度安排在起点上就包含着综合性的考量,是理性的和建立在统一的价值基础上的,有着明确而又统一的目标指向,因而赋予一切解决具体矛盾和处理具体问题的方式方法以系统性的内涵。具有系统性的才是具有前瞻性的,制度安排的系统性使一切解决矛盾和处理问题的方式方法具有前瞻性,能够成为推动政治、经济和社会生活整体进步的积极步骤。所以,行政改革的全部意义就在于作出制度安排。十多年来,我国的行政改革往往被理解为机构改革。其实,机构改革只能是行政改革的一个契入点,而不是行政改革的全部,甚至不能称得上是行政改革的基本内容。因为,机构改革必然会牵涉到政府职能问题,其原因是职能决定着组织,如果职能不发生根本性的转变,那么机构改革是不能够得到积极的结果的,一时间机构改革达到了精简机构和裁减冗员的目标,但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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