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银绢关系的演变与白银货币化.pdf

61 钱帛兼行和钱楮并用构成了唐宋时期货币流通的 主导格局但也正是在这一时期绢帛从货币变成了商 品而白银则迈开了货币化的步伐银绢之间似乎存在 着某种进退关系银绢间的进退在南宋初有了较为突 出的表现出现了不少以银代绢以银买绢的现象而 从白银货币化的角度看这一过程正是白银被从林林总 总的商品世界中筛选出来成为充当一般等价物的特殊 商品货币的过程本文拟对南宋初期的银绢关系作 一简要考察以期对宋代白银货币化的研究有所裨益 一南宋初建时的银绢关系 北宋初年绢帛已失去了货币的资格而白银也只 是普通商品于是在钱楮并用格局逐步确立的过程 中出现了大量将银绢置于同等地位用于与其它商品 互换的记载据笔者统计仅宋史中银绢二字连 用的记载达条银帛二字连用又有条甚至在一些6121 用银量较大的情况下宋政府还作出了把银绢置于同等 地位的制度性规定如天圣元年的贴射茶法曾1203 明确规定客旅于山场买茶赴官帖射并于在京榷 货务纳净利实钱每百千为则内五十千见钱五十千 金银绢小绫如无本色即纳见钱 1 可是 在经历 了 个多世纪的发展之后南宋初年白银的使用有了新1 的发展尤其是在战火纷飞道路不通的情况下银绢 关系相应发生了新的变化 首先南宋初建之时白银与绢帛的地位已出现了 较明显的差别以往常常使用绢帛的场合开始更多地 使用白银以银代绢的现象大量增加无论是帝王 还是富商大贾在战火中无不舍绢取银将财产浓 缩成白银随身携带迁往他乡如建炎三年1129 七月隆祐太后西播临行之前的重要准备工作之 一即是斥卖殿库绢二千匹以充费 2 其卖绢所得 虽不清楚但当不是铜钱同样建炎四年五1130 月溃将崔增陷谯湖水寨时水寨中的情况是有舟 数十皆淮西富民大贾与淮西富民大贾相伴的正是 金银于是增掠其金银子女尽选强壮以充军 3 四处蜂起的各种武装每到一地首先要的是白银而不 一定是绢帛建炎三年四月淮西安抚司统1129 制刘文舜引众犯濠州守臣连南夫仅仅出库帛已 不足以使之退兵直至敛城中金银以遗之且解所服 金带以授文舜乃得解 4 建炎四年四月乙1130 酉戚方围宣州对守城的李光令说的虽是诉以粮 乏但李光令却不能用刍粟打发而是遂出米肉银 币犒之 5 流亡中刚刚建立的南宋政权从一开始也重银轻 绢通过各种渠道设法将金银集中起来维持军政开 支赵构还没称帝首先获得的一批财富就是白银和粮 食靖康初高宗以康王开大元帅府湖南向子把 柄转运京畿时群盗四起饷道厄绝环视左右无足遣 者有以李植荐遂借补迪功郎使督四百艘总 押犒师银百万粮百万石招募忠义二万余众自淮入 徐趋济凡十余战 卒以计达 6 建炎元年 1127 云南社会科学年第 期20013 Social Sciences in Yunnan No 3 南宋银绢关系的演变与白银货币化 王 文 成 云南省社会科学院科研处云南昆明650034 摘要本文从南宋初期的商品货币关系中选取拥有广阔市场曾经充当币材的绢帛作为参照勾勒了白银与 绢帛在经济生活中的地位变化的历史进程探讨了南宋绍兴中叶至乾道间出现的以银代绢以银买绢现象 及其反映的白银货币化意义提出了南宋初以银代绢以银买绢现象出现之时即是白银货币化初步实现 之日的观点 关键词南宋银绢关系货币化 中图分类号F129 442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码1000869120010306106 62 七月己丑诏诸路常平司见在金银并起发赴行在 7 而对绢帛置而不问当高宗泛海时刘洪道取明州公 使高丽两库金银器皿轹压之而实于簏与帑藏储粮载 之海舶 8 似乎也没想到带上些绢帛 与向子派李植送上第一批白银和粮食基本同时 身为康王的赵构也没忘记禁榷物资的专卖建炎元年 二月康王元帅府以随军转运使梁杨祖统领1127 措置财用而在此之前 康王在济州梁杨祖就开 始权印卖东北盐钞 9 而至迟到建炎三年1129 政府已明确规定只用见钱金银算请茶盐钞当年十月 二十五日高宗有诏称客人愿于行在送纳见钱或用 金银算请钞引者听仍令提领司措置受纳限日下给公 据或合同揭榜前去令杭州本场候到日下算给钞 引 10 也许正是因为向子 与梁杨祖首先拿到了便于 转运的白银并能够及时向康王奉上于是当康王改 称高宗时人同时受命理财徽猷阁待制新知扬州2 梁杨祖为江淮等路制置发运使直秘阁京畿转运副使向 子迁直龙图阁充副使 11 不仅如此南宋时的重要财政收入经制钱似乎一开 始也与白银结下了不解之缘建炎三年十月二1129 十三日宋廷估计在两浙江东江西荆湖南北 福建二广征收经制钱一岁所入无虑数百万 计这对于草创之初的流亡政府来说确实是有相当 诱惑力的于是将所有权添酒钱量添卖糟钱人户 典卖田宅增添牙税官员等请俸头子钱并楼店务增添三 分房钱共五项令东南八路州军收充经制钱各 县收到后集中到州然后令提刑司委属官躬亲遍诣逐 州体度市价变转轻赍限逐季起赴行在送纳或召人 兑便牒到限当日支给 12 的经制钱政策开始出台 而此时出台的征收经制钱的政策一开始就与作为轻 赍的白银联系在了一起当年在宋廷的有效控制区 内这一政策立即得到贯彻执行福州的经制钱在建炎 三年已诏守臣桩管令提刑司变转轻赍起1129 发 13 南宋中央财政收入中白银增多而绢帛减少 决定了支 出中白银也相应增多 银绢并用减少建炎元年 1127 福建路招募枪仗手起发军兵时就只用过本路常平司 的钱米银五十二万贯石两似乎没用绢帛 14 此后 诸如建炎四年五月诏户部赐韩世忠白金三万1130 两犒军 15 绍兴三年六月给鲍贻逊白金二1133 千两为军费 16 时 均没有了绢帛此外建炎四年 六月前御营司下设立的激赏库专储银钱1130 充军书警奏间探之用并形成了凡银五百两钱千 缗为一料 17 的定制 而建炎二年二月三日1128 户部居然以建炎二年大礼赏给银十一万七千两昨为金 人取去无可指拟为由令依宣和六年以前大礼申 降指挥下诸路转运司用有额上供和买银四十万两到阙 应副支用对此高宗还专门下诏令逐路共 买发银二十万两内江东路九万荆湖西路六万福建 路五万仍限今年五月末到京 18 准备用于大礼赏给 的白银被掠后户部竟没想到绢帛却固执地重新买发 白银大有非用银支付不可之意 同时部分银绢同用的例子中白银与绢帛的用途 和地位却不一样用银时常常强调的是价值而用绢帛 时所强调的则是其作为商品的使用价值如绍兴二年 闰四月二日吕颐浩正式提出了用兵临敌及1132 遣人间探之类全在激劝使之效命欲先次支银绢各 二万疋两内绢仍通造旗帜使用 19 的建议 并得到了 高宗的认可除军费犒赏等支付之外直接用于在市 场上与粮食交换的白银也不一定与绢帛同用如建炎 四年六月甲午高宗在诏令中明确规定浙1130 西以银十万两钱十万缗籴之储于华亭县浙东以银 十万两籴之储于越温台州 20 用于籴粮的有 银有钱但也没有了绢帛 当然南宋初建银绢并用并用中地位相当的情 况也并非没有如建炎元年十月丁卯御营1127 使司都统制王渊为捉杀杭州盗贼制置使仍赐银帛万匹 两为军费 21 建炎元年十二月二十五日1127 诏令行在户部支银二十万两绢一十万匹付两浙提刑 司分擘于沿流州县置场收籴封桩听候朝廷支用 22 等等加之战争的影响这一时期多用银而少用绢只 能视为银绢关系的曲折反映 二以银代绢的发展 如果说建炎及绍兴初的银绢关系受到了战争因素的 催化的话在战争中有所发展的银绢分离却没有因为 战争的终止而倒退绍兴五年前后吴1135败金 人于和尚原并收复秦州岳飞收复襄阳并败金兵于庐 州张浚取得扬州大捷金齐联合向宋发起的攻势彻底 失败加之金太宗与绍兴五年正月去世宋金1135 战场上的主动权开始转移到了宋廷手中同时在南宋 辖区内各地不受约束的武装相继被解除 一度成为宋廷 心腹之患的钟相杨幺起义失败宋境内出现了中兴 迹象银绢关系的发展进入了一个新的历史时期 绍兴五年后银绢关系演变的重要表现之1135 63 一是宋代长期银绢并用的圣节大礼进奉银 绢上供银绢中绢帛开始部分为银取代如高宗时广 东路上供的天申节绢一千六百匹大礼绢三千匹已 上并折银 23 此后同样的事当也在广东外的地区发 生隆兴二年十一月十五日诏光化军合纳1164 隆兴三年分内藏库天申节银一百两折绢银七十五两 予免一年 24 隆兴三年的上供已然免去 但天申节进 奉有银无绢原来的绢帛已变成了折绢银又如绍 兴三十一年十一月一日臣僚请将淮甸州1161 县自绍兴二十一年起理二税之外逐年创行科敷名 色中的上供钱大礼银钱天申节银钱土贡银钱 人使岁奖钱亭馆钱雇船縻费钱贴拨钱等等蠲除 25 而所言诸色中似乎没一色有绢帛而全是钱和银无 独有偶年后户部再次分析两淮二税和上供诸色窠名5 钱物时论及泰州时具体提到了所起窠名的名目所言 也是泰州系一经残破近里州县除经总制等诸色钱物 已经认发外有上供钱一万四千贯文天申节进奉银五 百两去年以三分为率减免二分认发一分其米二 千六百余石隆兴二年以三分为率减免一分认发二 分 26 所同样记有米有银而无绢因此之故至乾道 二年诸州纲运并要九分见钱银一分会子1166 的情况下权户部侍郎曾怀恐诸州银价不等以致折 阅于十月五日建议诸路州军将应起纲运自来年正 月十分为率一分会子九分见钱内不通水路去 处依旧起发银两 27 各路诸色纲运中绢帛的情况 如何已不为朝臣重视 此后部分上供绢帛折银的现象一直持续到南宋 末如广东潮州每岁所起纲运中有圣节进奉银大礼 年分进奉银助赏银盐钞银坊场河渡钱买银官户 不减半役钱买银新旧减下吏人食钱买银吏禄钱买 银锡本钱买银经总制银等名目其中除大礼进奉 两不按年起解外每年上供银定额两40032095 28 又如 淳熙间福州每年上供银六万八千七百四十一两四 钱其中年额银四万五千两折博香药银一万三 千三百三十三两四钱大礼助赏银七千四百八两圣节 进奉银三千两大礼银每遇郊祀年别进奉九千 两此外则为上供钱罢科茶价钱罢科干姜荔枝龙 眼价钱等多种色额的铜钱其中干姜荔枝龙眼价钱曾改 买银上供但也没有绢帛 29 在财政收入方面与经制钱更多地与银而不是与绢 相联系一样初创于绍兴五年在南宋成为另1135 一主要财政收入支柱的总制钱一开始也与白银相关 联绍兴五年五月十四日刚刚建立总制司1135 宋廷就明确规定转运司移用钱勘合朱墨钱出卖 系官田钱人户典卖田宅牛畜等于赦限内陈首投税 印契税钱进献贴纳钱耆户长雇钱抵当四分息钱 人户典卖田业收纳得产人勘合钱常平司七分钱见在 金银茶盐司袋息等钱桩还旧欠装运司代发斛斗钱 收纳头子钱省合拘收官户不减半民增三分役钱建桩 数二税畸零剩数折纳价钱免役一分等剩钱属于总制 钱范围所有总制钱不以多少数目从当年夏季开 始令所委通判每季起发其中钱如系沿流州郡 即起发见钱不系沿流州郡仰所委官依市价变转轻赍 金银起发 30 在恢复经制钱后出台的总制钱与白银 的联系显然更为直接更为密切不仅在总制窠名中 本身包含了见在金银凡非沿流州军收到的非金银 类其它色额的收入也明确须变转轻赍金银起发而且 述及与白银有关的色额时已不是含糊地名之为轻赍 而是在轻赍后注以金银二字 尤为值得注意的是赋税征收中不少名之以绢帛 者实际上也改而折征白银并出现了折帛银一 词如果说绍兴五年的预借绸绢变成预借金银1135 尚属非时之举的话 31 折帛银一词的出现却有了某种制 度化的倾向从南宋初有关史料来看所谓折帛银 当与折帛钱有直接关系 32 绍兴十九年八月壬1149 子祠部员外郎胡宁面对时曾指出州县受夏秋 二税 遇输绢之时则不受绢而使输钱遇输米之时则 不输米而使折色希望自今并输正色毋得折变见 钱 33 将绢帛折纳钱的事无论南北宋均不属罕见 只 是尚未与白银发生直接联系但绍兴二十九年1159 五月己未中书门下省的奏书及高宗的诏令中却已将折 帛钱与白银联系在一起中书门下省奏请江浙四路所 起折帛钱地里遥远欲就近桩管以备军用于是 高宗有诏除徽处州广德军旧折轻赍外余州当 折银者并发见缗愿起银者听自行在外令浙西提 刑司三总领所认数拘催置库桩管俟旨支拨毋得移 用 34 这说明绍兴间原称之为折帛钱者实际上 在部分地区已是直接折征白银此后 乾道元年 1165 五月三日孝宗又从中书门下省之请诏江浙州军 每岁人户合纳二税物帛等内温台处徽州系不通 水路去处依指挥许人户依立定分数并依银折纳访 闻州县却于数外妄有科折显属违戾可令逐路转运司 行下逐州军将人户今岁合纳折帛银遵依旨挥自立定 分数及照应的实市价即不得以加耗为名大秤斤两 如有违戾许民户越诉将官吏按劾以闻据多收之 数计赃断罪 35 诏令中正式使用了 折帛银一 64 词且对二税中征收的绢帛改征银的事实并不反对只 是严禁加耗作弊亏民乾道五年五年正月二十1169 八日孝宗又诏今后受纳折帛银照依左藏库价与民 户折纳不得辄有减降令逐路转运司约束不得违 戾 36 进一步明确了折帛银征收时的折价依据 上述几方面的情况表明白银在较广的范围内逐 步取代绢帛成为实现社会财富转输实现价值支付的 重要手段尤其是折帛银的出现标志着白银在一定程 度上取得了法偿地位开始成为政府向二税户征收赋税 的重要对象白银在经济生活中的地位日益上升逐步 成为具有一定法偿力的与绢帛相区别的特殊商品白 银货币化的进程有了进一步的发展 三以银买绢的出现 拪折帛银仍属于支付的范畴尚不是纯粹的市场交 易还不能等同于以银买绢但是也正是在这一时 期平凡而普通的市场交易中白银与绢帛的差别也明 显扩大银绢并用明显减少最后在当时的商品货币 关系中白银与绢帛开始分别站到了货币与商品这两极 上出现了用白银购买绢帛的现象银绢关系完成了从 银绢并用到以银买绢的转变 首先在市场交易中银绢并用逐步消失建炎及绍 兴初用银算请始只用钱银算请如绍兴八年六1138 月四日 淮西运判李仲孺言无为军 崐山场入纳金银见 钱算请钞引般搬贩指州县货卖每引纳钱一十二 贯贩正矾一百斤并加饶二十斤 共一百二十斤 37 绍兴中叶后禁榷物资的专卖中只用银钱算请已逐步制 度化在增加使用关子见钱公据会子后算请手段 也只增加了这些轻赍并常常有银钱会子品搭 的比例但仍旧没有绢帛如隆兴二年宋廷明1164 确规定算请盐的手段是见钱和轻赍 并专门说明所谓轻 赍系是金银会子之类 38 至乾道二年1166 榷货务金银钱会算请的办法继续沿用算请范围已完全 明确包含茶盐香矾诸种禁榷物资并已被称为自来指 挥视为旧法其中镇江场务应入纳茶盐香 矾并听客户以金银见钱公据关子从便算请 39 甚至 没有限定各种入纳手段间的比例因此当南宋政府需 要用银时总是免不了首先想到榷货务如绍兴三十年 四月庚戌户部言左藏西库见在钱银止1160 可支至明日约至月终阙钱一百二十六万余缗乞下 榷货务场于入纳到茶盐并桩管钱银内预借百司诸军 七月八月分券食钱同日后到来纲运应付支遣 40 反过来宋政府向民间购买粮食等物资时银绢并 用也日益减少绍兴七年三月十八日臣僚1137 言自来和籴皆户部预定价例收簇本钱本钱不足 则贴降金银又不足则兼用空名官告去岁籴本户部 初欲以空名官告相兼支降后因漕司申明止用金银见 钱其意正欲民间实得籴本 41 所称籴买的方式已是 自来体例并非首创而籴买手段中首先用铜 钱没有铜钱立即想到金银然后是度牒官告始终没 想到用绢帛而为了使民间实得籴本还将替补金 银的度牒官告也排除在外规定止用金银见钱这 一规定在绍兴间财政不是太困难的情况下得到了较好 贯彻如绍兴二十九年闰六月令各地收籴二百1159 三十万石同时降下关子茶引及银充籴本 42 其 中白银直接用于籴买其关子茶引并令漕司先兑 见缗 43 更重要的是在前述的折帛银出现之后已然 存在官吏作弊将绢帛高价折银然后用银到其它地方 再低价买绢的可能如绍熙五年九月十四日1194 光宗有赦民间合纳夏税秋苗见行条法指挥并已 详备访闻州县不遵往往大折价钱致令人户艰于输 纳并将畸零物帛高估价直却往他处收买以图剩 利显属违戾可令监司觉察仍许人户越诉 44 赦 文中所言并已详备的现行条法实际上应当包 含了孝宗时对折帛银折纳作价等规定而州县大折 价钱中似乎不能排除折帛银此后又于他处收 买者也当不仅是秋苗而且包含有夏税 有畸零物帛这意味着每一次包含白银的高估折 纳及随之而来的收买行为中以银买绢的情况难以避 免而该文末的原注自后郊祀明堂亦如之这 还说明类似情况已是屡禁不止的常见现象 相应地在平凡的市场上不折不扣的以银买绢也 确实发生了乾道九年三月二日知扬州王1173 之齐言准朝旨令措置禁止北界博易银绢闻泗州榷 场广将北绢低价易银客人以厚 厚原作原据原 注改 利多于江浙州军贩银从建康府界东阳过渡至 真州取小路径至盱眙军过河博易致镇江府街市铺户茶 盐客人阙银请纳盐钞茶引等 45 王之齐说的是北界以 绢易南宋的银但从南宋方面来看正是南宋商人将镇 江等地的白银用于购买绢帛而商人以银买绢已足以 导致镇江府街市铺户茶盐客人阙银请纳盐钞茶引 等并进而引起政府的重视则说明其交易规模不会 太小 同样在正史之外也出现了以银买绢的例子 65 夷坚志载湖州人陈小八以商贩缣帛致温 裕他曾卖买金银往邵阳买隔卜织 当馆于柯氏店时因失银一笥几千两因 是空贫不克北归至行乞于邵城今尚存 46 对这 段话首先有必要对有关文字作一简单分析其一是原 文卖金银往邵阳的卖字不通疑为买之误如 果他的金银先卖了到邵阳馆于柯氏店中当然不可 能失银而这里的买字已是北宋中叶以来兑换关 系的别称相应地卖金银的金字疑衍或 失银一笥的银字前脱一金字其二是隔卜 织加藤繁先生考证是产于南北几个地方的价高而 精巧的织物织有花样 47 正属绢帛之一种至此 陈小八的故事中以银买绢的银绢关系凸现出来陈小 八是一个把绢帛当做商品进行买卖牟利的商人他经营 绢帛生意的办法是用自己手中与几千两的白银等值的某 种钱物最大的可能是铜钱买到白银然后随身 携带这几千两白银到邵阳买绢希望买到绢帛后再设法 卖出继续他的绢帛买卖生意这当然是民间商人在平 凡普通的市场上以银买绢的典型事例 此外南宋的度牒也与银绢关系的变化有关宋朝 出卖度牒由来已久但南宋初及其前的度牒均以黄 纸印造建炎三年开始改用绫绢于是黄1129 纸度牒变成了绫纸绢度牒更重要的是绫绢制成 的度牒工直钱已非黄纸可比因此高宗下诏 出卖绫纸度牒须增绫纸工直钱十缗 48 也就是说 绫纸度牒出卖时实际出售的不仅是僧道剃度许可证 同时还包含了制造度牒的绫和绢所用绫绢及制作加工 费共值钱缗此后南宋度牒的材质基本上固定了下10 来主要用绫绢制造 在用绫绢制造度牒后绫纸度牒与白银进行交换的 事也随之发生了绍兴间首先出现了当给度牒处折支白 银的情况 49 至绍兴三十一年宋政府进一步在1161 绫纸度牒出售中明确规定如愿以金银依市价折算者 听 50 把白银与铜钱联系在一起使白银在购买度牒 时获得了合法的购买手段的地位甚至出度牒的目的是 市军储时也免不了规定其有山险非沿流不出米 州军即易轻赍以进 51 此后用银购买僧道剃度许 可证及制造许可证的绫绢事延至南宋中后期而不改 如淳熙九年五月二日诏礼部给降度牒一千1182 道就南库出卖每道五百贯卖到钱银会子并于本库桩 管 52 绍熙二年二月十四日诏礼部给降1191 度牒一千道封桩库委提领官措置出卖仍不拘官民及 僧道童行听从便请买每道价钱七百贯文许用银会 中半入纳 53 等等 这样在度牒改用绫绢织造提高 出卖时的工直钱并大量用银购买的情况下白银买 度牒实际上包含了以银买绢的内容 与度牒类似的是官告宋代官告一开始就与绢帛有 关早在乾德四年宋廷就规定了官告的质材主966 要用绫 54 至绍兴六年三月戊辰又因新法1136 绫系专一织造费用倍多宋廷还进一步增收官告 绫纸钱 55 相应地南宋初出卖官告收银的时间也比 卖度牒收银出现的时间为早据笔者所见至迟在绍兴 五年已可用银购买官告如当年闰二月庚1135 申诏进纳授官人愿贴纳金银钱米转行至承直从义郎 者许径赴户部陈乞下所属仓库纳申朝廷给降付 身 56 此后出卖度牒时常常有官告而无论是卖度 牒还是卖官告均可用白银购买白银同样成为购买荣 誉官衔和织造证书的绢帛的重要手段 上述情况表明在南宋初期平凡而普通的市场上 绢帛与白银的地位及相互关系发生了质的变化绢帛在 唐中叶以后逐步失去了充当货币的资格变成了普通商 品反之白银在经历了与绢帛居于同等地位之后开 始以绢帛的价值载体的形式站到了作为商品的绢帛的 对立面变成了用于购买绢帛的特殊商品甚至用绢帛 制成的度牒官告购买者除了要付出白银购买僧道剃 度许可证和荣誉官衔外还需付出白银购买用于织造 度牒官告的绢帛于是白银获得了购买普通商品 绢帛的能力以绢帛作为参照商品我们看到在当时 的商品货币关系中白银开始从商品世界中脱颖而出 被赋予了货币的资格 总之南宋初至乾道间价值支付财赋转输及市 场交易中白银与市场广阔曾经充当币材的绢帛的角 色差别经历了一个日益扩大发展的过程最后出现了 用白银取代绢帛购买绢帛的现象白银开始被用于代 表置换绢帛的价值于是将绢帛作为一种具有典型 参照意义的商品透过银绢关系演变的历史进程我们 看到了白银货币化的又一条线索看到了市场已开始从 商品世界中将白银筛选出来使之变成了一种能够购买 其它商品的特殊商品白银货币化初步实现 注释拫 宋会要辑稿食货三 之五又见宋会要辑稿补 1 0 编 李心传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又见宋会要辑稿 2 25 后妃二之二 李心传 3 4 5 7 9 11 14 16 17 33 40 42 43 48 51 66 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卷卷卷卷33223271 卷卷卷卷卷卷卷卷5106534160185182182 卷卷26193 宋史卷李植传李心传建炎以来系年 6 397 要录卷3 王明清挥麈录后录卷 8 8 宋会要辑稿食货五五之二五 10 宋会要辑稿食货三五之二一李心传建 12 炎以来系年要录卷记其事而不言轻赍宋会要28 辑稿食货六四之八六重出 梁克家淳熙三山志卷 13 7 李心传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又见宋会要辑 15 33 稿礼六二之五五系于十二日宋史卷 高宗本纪三26 宋会要辑稿礼二五之一七 18 宋会要辑稿职官三九之一一三之三四 19 50 李心传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卷53188 李心传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留正皇宋中 20 34 兴两朝圣政卷7 李心传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宋会要辑稿 21 10 兵一 之一九职官四 之一系于十一月误00 宋会要辑稿食货四 之一二四四之九 22 27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