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清初的驿传差役制度变革.pdf

明末清初的驿传差役制度变革 从几则地方志的材料谈起 刘文鹏 乐嘉辉 提 要 本文从几则地方志材料入手 分析了驿传差役制度这一军政要素在明清交替之际的变革 内容包 括变革的主要内容 变革的意义及变革过程中受到的阻力 文章还认为 这一变革是此后200年间驿传差役制 度发展的肇端 关键词 驿传差役制度 变革 地方志 驿传体系是中国古代国家不可或缺的军政要素 如何为驿传体系提供必要的马匹 夫役以及 其他各种物质供应 每个朝代各不相同 明清交替之际 实行什么样的驿传差役制度曾经一度成 为一个焦点问题而备受关注 刚刚入主中原的清朝统治者不顾经济之拮据和军事之压力 对前明 遗留的驿传差役制度进行大刀阔斧地调整 重新理清政府 官吏和百姓在这项差役制度中的关 系 对清朝历史有着重要的影响 目前学术界对此问题尚无专文论述 本文拟从几则地方志材料 入手 结合一些档案和文献 对明末清初的这项变革作一梳理和论述 一 地方志材料的记载 在直隶平乡县 曾专门立碑记当时驿传差役制度的变革过程 这一碑文被收录在康熙时期编 纂的 平乡县志 中 内容主要有 抚台金榜示 为越属行差之累已久 归驿之责成甚便 恳 祈俯允 以苏邮困事 内开顺属驿所邮务 定制驿所料理 邢 沙 南 平 钜 广 唐 内 任九县分日行差 远供应 滋累日深 驿递等员 几至虚设 已据巡道评议 将马骡等项仍归 驿所 就近应差 禁革协马 以民困 台行榜示禁饬 为此不即顺属邢台九县官吏军民人等知 悉 即将龙冈等驿所 马骡车辆等项仍照定制 尽归各该驿丞大使收管应差 自康熙十年为始 永著为例 其各项额编工料钱粮按时解府转给 不许稽迟勒 如日后再有奸胥蠹役 希图百姓 帮贴 从中侵肥 擅将工料延迟不解 以致驿递推诿 复至累民 定以擅改定制治罪 同时 期修纂的 庐江县志 也有类似的记载 新制 驿马养于县官 所以恤民也 这两段材料包含了这样的内容 康熙初年 驿传差役制度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因而成为 新 制 这种变化包括 一 驿马养于县官 即驿马由官府喂养而不是由百姓喂养 二 驿传 差役的费用由百姓按照统一的额编工料银缴纳到官府 再由官府转解驿丞 三 禁革协马 以 民困 即除额编驿传工料银之外 各级官府不得再以任何形式将任何驿传事务摊派民间 不 允许在定额经费之外以驿传为名再有其他编征 或让百姓服劳役 否则就是违法 将 定以擅改 定制治罪 清代初期的这项改革并非始自康熙时期 而是自顺治二年 1645 就已经拉开序幕 之后 34明末清初的驿传差役制度变革 清 吴宾彦修 王方岐纂 庐江县志 县官养马辞 卷五 康熙三十七年 1698 刻本 清 赵弼修 赵培基纂 平乡县志 卷三 康熙十一年 1672 刻本 1995 2005 Tsinghua Tongfang Optical Disc Co Ltd All rights reserved 经过清朝中央政府长期不懈地努力才得以贯彻实行 变革的主要内容是驿传差役摊派方式由佥派 改为雇募 即由 民当 改为 官当 这一变革改变了在中国已有数百年历史的驿传差役制度 使官府 百姓在这项差役制度中的地位发生了根本变化 变革最直接的动机是改变明末以来百姓 负担过重的局面 从而缓和社会矛盾 同时 它也有比较深刻的历史背景 就是适应明中期以来 差役制度货币化趋势的变革 二 变革的历史背景 清代以前 各朝一般都通过验民田粮 将驿站费用派诸民间 让百姓出备驿马 夫役 元代 编设有数量庞大的世袭站户 专门负责驿站的供给和各项差役 仅江西一省就有站户约4万户 共20万人左右应役 明朝建立后 取消了元代的站户制度 按民户的田粮多少来征派驿站马匹 夫役 以驿马为例 洪武元年 1368 规定 驿马分上中下三等 上马一匹 该粮100石 中马 一匹 该粮80石 下马一匹 该粮60石 这种差役供应方式在后来被称为 民当 它在明初 与里甲 均徭 民壮合称为 四差 明初这种验田出夫役 差役与土地相结合的赋役制度在中国古代是一种理想制度 其前提是 国家用强制法令将大量土地分给农民 并保证它们的长期存在 然而 这种小农经济异常脆弱 它既经不起旱涝等自然灾害的破坏 更经不起豪势之家的兼并和贪官污吏的侵夺 所以随着明代 土地兼并 集中的趋势日益严重 验田出夫的驿传差役原则越来越无法维持 驿传之役更多地转 嫁到贫民身上 而且 民当之法的最大弊端是没有底限 只要需要 被佥派民户就要一直应役 直到赔累殆尽 倾家荡产 所以 民户一旦被佥派驿传差役 父母妻子都相对而泣 在明季 驿马皆佥派民间应当 及马有伤损 皆自行买补 每至倾家 以故民不聊生 酿成极乱 以上诸多弊端的存在 在一定程度上成为激化社会矛盾的一个重要因素 自明代中期开始 政府不得不用新的思路来考虑包括驿传之役在内的各种差役的佥派 许多地方官员开始尝试用纳 粮或纳银代役的方式 来简化繁重的差役 早在正统时期 1436 1449 均徭法开始在全国逐 步实行 虽未涉及驿传 但折银代役已经是为人广泛接受的差役改革思想 成化至嘉靖时期 1465 1566 福建御史李元阳 南直隶御史温如璋 江南巡抚林润 浙江巡抚庞尚鹏分别在福 建 江南和浙江先后推行 十段法 应天巡抚欧阳铎则在淮河流域推行 征一法 其中一项重 要内容就是解决征银代役的问题 且都直接将驿传之役列入其中 嘉靖年间 1522 1566 广 东巡按御史戴在广东专门进行了一场驿传制度改革 就包括革出差役 驿站 递铺所有劳役均 由军队官兵或政府出资雇役完成 驿传经费则由民户随田粮缴纳 再按一定价格折为银两 由全 省统一调配 唐文基先生指出 成化以后赋役改革的历史趋势就是劳役赋税货币化 即将户丁 役和人头税摊入田亩中 折银征收 再由政府雇募役员 同时代的还有延平知府陈能在延平尝 试以征银代驿传之役 他将延平所属各驿站按差役繁重之程度 制定不同的经费标准 然后将所 属六县钱粮一体计算 每粮一石派银三钱三分五厘 由延平府统一支配 作为驿传的工食银 雇 人服役 又每石征银一分五厘作为购买马匹 修造船只等开销之用 也由延平府统一支配 44 中国地方志2004年第6期 明嘉靖 陈能修 延平府志 卷二三 唐文基 明代赋役制度史 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 1991年12月 第289页 颜广文 论嘉靖年间戴在广东进行的驿递制度改革 广东教育学院学报 2000年第8期 户部和硕端重亲王波洛等题真定府属各驿马缺差繁困累难支事本 见 清代档案史料丛编 第7辑 中国第一历史 档案馆编 中华书局 1981年版 吕景琳 张德信 滕新才 论明代驿传之役 三峡学刊 1997年第3期 1995 2005 Tsinghua Tongfang Optical Disc Co Ltd All rights reserved 在各地改革的推动下 全国性的差役制度改革也呼之欲出 明万历时期 1573 1620 内 阁首辅张居正主持国政 推行了 一条鞭法 将赋役货币化的发展趋势推向高峰 驿传差役制 度也包含其中 正是 夫条鞭之善 正以其征银在官 凡百费用 皆取之官银 民间有本户粮 差之外 别无徭役 自完本户粮差之外 别无差使 吏胥无所用其苛求 而民相安于无扰矣 综上所述 明中期以降至张居正时期 对驿传差役制度诸多改革的主要精神就是改 民当 为 官当 但这种改革并没有完全贯彻下去 一则因为张居正的改革在当时并没有强制性 只 要求各省根据实际情况便宜行事 仆思政以人举 法贵宜民 执此利彼 俱非通论 故近拟旨 云 果宜于此 任从其便 不必强行 二是在张居正之后明代的加派日甚一日 驿传差役制 度在 官当 与 民当 之间摇摆不定 每变革一次则加重一次负担 明季养马当差 责之民 间 立有槽头 充斯役者 倾家荡产 所以终明一代一直就无法将 官当 真正付诸实施 清朝建立 为缓和社会矛盾 立意刷新政治 在纠正明末赋役制度积弊的过程中 驿传差役制度 的变革很自然地也就包括其中 三 变革的动力 阻力与过程 一 动力 首先 由佥派到雇募的变革与免除 三饷加派 等其他赋役制度改革一样 主要是着眼于缓 和社会矛盾 这是改革最根本的动力 明清交替之际 时人对前明批评最多的就是其不合理的赋税 差役制度 清顺治元年 1644 十月初十 即顺治帝在北京称帝的当天 广东道监察御史刘今尹即上疏力陈赋租 驿递 差役 民牧四事 极力主张将一切招买 加派款项全部禁止 所以清朝建立之初 就对明朝遗留 的一些不合理加征加派进行了清理 如在真定府 察崇祯年间 岁支新旧站银共十三万四千五 百两 自我清定鼎 减赋豁徭 钱粮悉照万历年全书征派 将节次新加工料银五万九千七百两尽 裁 驿所正岁支银七万四千八百两 在驿传差役制度方面 清朝则将明中期以后由民当改为 官当的改革趋势延续下来 使之固定化 制度化 并于顺治二年 1645 将改驿马民当为官当作 为谕旨发布 清代的这一改革改变了驿传体系的经费来源 原来都由官府向民间征派 改革后则由官府从 赋税正项中划拨 先年俱系富民承当 间有倒毙 随倒随补 尚有贴差帮马 而差繁尤且不支 自顺治二年告改官吏当养 差多马少 止有倒毙 更无别项可以买补 与过去相比 它的进步 意义是在驿传差役方面 百姓和官府之间有了一条明确的界限 这就意味着驿传差役对百姓来说 不再是一个没有底限 没有止境的负担 旧役富户尽释归农 使许多人可以从这种差役中解脱 出来 用更多的时间从事其他生产活动 清朝如何将民当改为官当 各地方有具体的操作手段 以当时凤阳巡抚辖下的江都县为例 如何将驿传差役编入正项 征收多少 就是由官府与当地绅民共同商定的 在变革以前 驿站银 额编为7746两7钱 由于驿站繁忙 这些银两不敷使用 于是延用明末的传统 派诸民间 由 里甲帮贴 最终全县加派银两达23200两之多 而在驿民官当法令颁布之后 仅在旧额之外加编 54明末清初的驿传差役制度变革 户部和硕端重亲王波洛等题真定府属各驿马缺差繁困累难支事本 见 清代档案史料丛编 第7 辑 王登联 厘革驿害疏 皇朝经世文编 卷七三 张居正 答少宰杨二山言条编 张太岳文集 卷二九 转自唐文基 明代赋役制度史 第311页 张栋 国计民生交绌敬伸末议以仰裨万一疏 见陈子龙等编撰 明经世文编 卷四三八 中华书局 1962年版 1995 2005 Tsinghua Tongfang Optical Disc Co Ltd All rights reserved 银6000两 在山阳县 原来 里下穷民负累难支 议贴帮马钱七千四百五十四两 加以马户代 养 但马户率多积年揽棍 兵房吏书又多玩法作奸 钱粮尽由此辈通同侵费 所以官府与当地 乡绅士民共同商定裁去私帮 每年增银4000两 派入丁鞭正项 作为草料工食之用 驿传差役制度变革在很大程度上达到了纠正积弊 减轻民负的目的 清初大臣魏裔介曾把明 清两代驿传差役制度作过对比 评其优劣 明季驿递之马 令民间喂养 又每驿设驴 其喂养 马驴者 谓之马头 驴头 而以驿丞司之 雇觅人夫 则有递运所司之 凡冲途州县则令偏僻州 县帮贴 然民间赔累至极 至我大清则令官养官应 其收买草豆 不无派之民间 短予价值之 弊 然百姓甘心而无怨 盖利其大矣 而小小有弊不足计也 二 阻力 顺治二年 1645 官当法令颁布 驿传差役逐步改为官府雇募 民当成为非法 但法令的执 行 确非易事 变革的阻力首先在于清初政府财政拮据 明清交替之际的战争给社会生产造成了 极大破坏 而且 顺治时期战争仍在进行 战争对驿站系统有一定的破坏 而军书旁午又对驿站 的运转提出更高的要求 使当时的驿站极为繁忙 但清初财政极其紧张 一些驿站甚至出现了驿 马不足 以人代马的悲惨事件 清朝为此也饱受财政拮据之苦 昔之百匹者 只存五十余匹 伍陆十匹者 仅存贰叁拾匹 壹日之间 鳞砌交换 马不停蹄 出差之马未回 而坐索等候者猥 集 虽以倒毙之工料多方雇募 然马少差多 必至累毙殆尽 将驱何物以应也 顺治八年 1651 山西巡按御史刘达奏称 晋驿之苦 数倍于他处 晋驿目前之苦 尤数倍于往时 盖 川陕之役 不取道于河南 并出于山右之一途 差使日繁 支应日困 年来饥馑相仍 草料日 贵 而额设钱粮 日以不敷 即仰奉严旨 督令官养 终不能不累民间之私帮者 良由势不能 支 即尽有司而纠之 而无调停之实 终亦官民同累 纵使在这种情况下 清朝也没有因为 军事需要而继续扩大民间派累 而是顶住财政拮据的压力 将驿传差役的官当政策坚决地推行下 去 实为可敬 变革更大的阻力在于如何在驿传差役的合法与非法之间重新划定一条界限 以及对中央 地 方官府和百姓在驿传差役制度中的地位重新定位 变革之前 地方官府具有很大主动权和自主 权 矛盾的中心是官与民之间就驿传差役的摊派与承担 变革之后 驿传差役编入赋税中统一 定额征收银两 权力收归中央 地方官不再具有摊派自主权 再有逾越便属非法 为此 矛盾的 重点便转为中央如何制止 处置各级地方官府在驿传差役方面的不合理摊派问题 其中既有对一 些官员仍延续明末以来驿传差役可以随意摊派民间的惯性思维 对驿传差役摊派合法与非法的界 限认识不清的纠正 也包括对清初诸多借摊派之名 行贪蠹之实的不法官吏的打击 肃宁县的一个案例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说明一些地方官员在当时对驿传差役随意摊派的非法性 还没有足够的认识 从顺治二年十月至顺治四年 1645 1647 夏 直隶省河间府肃宁县共从民 间征派1950两银子 顺治五年 1648 此事被告发 河间府与直隶省在解释此事时是这样说的 肃宁县驿马工料银每岁七百二十两 委不足用 当地士民目击其苦 纷纷主动捐输 以解决驿 递之苦累 按地输钱七文 而且由于土地圈占 钱粮不敷 他们请求将新收之银全部纳入条 鞭 也就是希望中央能够认可他们的行为 并且通过纳入条鞭将他们的做法合法化 直隶总督也 64 中国地方志2004年第6期 户部尚书巴哈纳为详查冲路驿递以便酌议补设事 见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存顺治朝内阁题本胶片第25盘2154号 波洛等题山西驿递苦累难支急议调停事本 见 清代档案史料丛编 第7辑 户部和硕端重亲王波洛等题真定府属各驿马缺差繁困累难支事本 见 清代档案史料丛编 第7辑 仇润喜 刘广生主编 中国邮驿史料 北京航空航天大学出版社 1999年版 第185页 凤阳巡抚沈文奎为江都县驿马正项不足额编外加派并载全书事揭贴 见 清代档案史料丛编 第7辑 1995 2005 Tsinghua Tongfang Optical Disc Co Ltd All rights reserved 站在肃宁县一边 支持这种做法 但户部彻底否定了肃宁县和直隶省的做法 在给皇帝的题本 中 户部尚书坚持认为肃宁县的做法属于非法 派征有则例 非题奉谕旨 丝毫不得擅增 该县擅征 抚臣擅允 俱属非法 所以肃宁知县 保定巡抚都应交刑部议罪 户部的理由是 驿递银两如果不够用 应该呈报中央 而不是由地方随意私派 即使督抚也没有这样的权力 当 时执政的多尔衮在这一题本上批示 是 肯定了户部的观点 从这个案例可以看出 在当时将驿传差役派诸民间是合法还是非法 许多地方官员仍不太 明确 认为即使有问题也可以编入条鞭 事后弥补 清朝中央和地方官员之间对此问题的认识 尚有一定差距 说明明末驿传差役从民间征派的惯性思维仍然在影响着清初的驿传制度 所以 对这些问题的处理不仅是一个打击不法 铲除弊端的问题 还要纠正一种思维定式 即通过 严厉打击 让各地官员认识到驿传差役的派拨权力已经收归中央 即使地方对驿传差役的需求万 分紧急 数量庞大 即使是地方缙绅自愿解囊相助 也必须向中央申报 不能由地方官自行决定 派拨 然而 驿传差役制度由佥派到雇募的变革更大阻力是来于明末以来诸多贪官污吏在驿传差役 方面上下其手 舞弊成风的实际做法 清初中央对此也给予坚决打击 顺治九年 1652 在陕西省西安府澄城县 上至知县 下至书吏 马夫 全都借官养之名 行民养之实 主要弊病有 11 官吏侵贪 顺治四年 1647 澄城县失陷 驿马被劫 事后该县 责令地方里甲均摊买补 顺治六年 1649 驿马倒毙6匹 兵房书办刘之英捏称8匹 由里甲 买补 买补共开销228两 知县姚钦明在向里甲发放马价银时 每匹短发5两 从中扣银40两 书办刘之英则将多捏造的2匹马的马价银40两纳入私囊 第二年 白龙里地方又向该县赔买驿 马一匹 值银30两 知县姚钦明照数开销站银 却没有给白龙里的百姓一分钱 此外 地方里 甲还负责准备草豆马料 知县姚钦明则按每豆一斗亏价一分五厘 每草一百斤亏价一分五厘 从 中克扣 三年下来 共侵贪120多两银子 21 雇夫喂马 雇夫喂马也是州县官吏 驿棍从中渔 利的一个重要手段 澄城县本有在号马夫11名 知县姚钦明以不敷使用为名 又在各里甲中佥 报10名临时应差 在号马夫路玺是一名驿棍 他向这10名佥报马夫每人每月索要私帮银9钱 8个月中共索私帮银72两 然后又向各里甲索要犒劳银8两 麦2石 所以按察使于时跃当时 说 看得养马不许派累民间 屡廑天语 非不极为严切 不意藐玩 如知县姚钦明者 心存贪 墨 罔恤民瘼 发马价则克扣站银 买草料则短少价值 以及里役赔马扣银入己 种种违禁累 民 追赃拟徒 其何辞焉 清朝对这项法令的贯彻也非常严格 各地方大员 御史的监督也很有力 一有私加征派 侵 渔乡里之事 马上揭参惩处 顺治九年 1652 湖北江陵县暗地私派私帮之弊被湖北御史聂王 介 查出参处 该县在表面上已经实行了驿马官征官养的制度 但一些贪官污吏私下勾结 通同作 弊 据详兵房经承韩相通同积棍杨茂之 段子玉 吴泰 岳相等 八年实系包当 除正项工食 外 每粮壹石科银壹银不等 计银一千八百余两 排夫九十九名 夫头焦忠 张明 谢锡派索里 甲 亦至数百余两 御史聂王 介在查处此事过程中 首先与道员彭三益 推官陈兆鸾详细调查 然后与总督罗绣锦 巡抚迟日益 治臣赵兆麟合词具题 朝廷的批示是 著严察究拟具奏 该 部知道 之后 户部尚书车克再次就此事上奏朝廷 惟官养为名实行科敛 不止楚之江陵一县 74明末清初的驿传差役制度变革 刑部尚书蓝拜题县令违驿马官养之旨苦累里甲事本 见 清代档案史料丛编 第7辑 户部尚书巴哈纳为详查冲路驿递以便酌议补设事 见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存顺治朝内阁题本胶片第25盘2154号 1995 2005 Tsinghua Tongfang Optical Disc Co Ltd All rights reserved 为然 应敕各督抚按严行剔厘 如有州县正项外 取行私帮私派分文 滋扰病民 据实题参 从 重议处 傥互相瞻徇 别有奏闻 督抚按并难辞其咎矣 从这个案例可以看出 从朝廷执政 者 到户部尚书等中央大员 再到地方的督 抚 巡按 对这项法令的贯彻都已经认同 驿马官 征官养的政策在当时已经得到比较严格的执行 私征私派的弊端虽然时有发生 但已经能够受到 有效的打击 反映了清朝在推行 官当 政策方面的坚决性 清朝之所以要不顾财政拮据而坚持这项变革 是出于对明末繁重的差役制度的顾忌 并着眼 于缓和社会矛盾 清朝之所以能坚持这项变革 而且义无反顾地推行下去 与统治者自身的特点 是有关的 满族人是入主中原的新主 对全国各地的驿传事务涉足未深 在驿传差役制度方面没 有太多的利益牵挂 不像明代那样许多官员已经以驿传为利薮 所以他们能够更轻松地通过纠正 明末不合理的赋税差役制度来缓和社会矛盾 笼络民心 稳定统治 能够比较坚决地推进这项改 革 但地方官吏有许多都是明代旧员 他们精通驿传事务 对其中种种情弊也非常了解 对朝廷 的这项法令经常阳奉阴违 籍以从中渔利 所以 自顺治至康熙初年20多年的时间内 清朝中 央一直在旗帜鲜明 不遗余力地推行这项法令 康熙十四年 1675 规定 司驿官籍口钱粮应 付不敷 私令民间帮贴者 降三级调用 雍正即位之初 针对山东 河南等地驿站驿马缺额严 重的情况 曾再次重申驿马之养禁派民间的制度 著该地督抚将所有驿站 逐一彻底清查 缺 额者勒令补买 至科敛民间牲畜 尤当勒石永禁 违者即从重治罪 从这些材料可以看出 驿马官养得到了坚定推行 并在减轻民负方面具有很大的效果 这种变革是将驿传体系从以往的 恶性循环中解脱出来的关键性步骤 应该说这是一种着眼全局 更为长远的做法 三 过程 清初官当之制虽延续明代遗绪 但又因时制宜 有了新的内容 政府对驿传差役的负担应该 包括两个方面 一是雇人服役 承担驿卒 马夫等各种差使 而另一方面 就是在驿马如何获得 方面 清代则推出新举措 驿马价值昂贵 作用极大 是维持驿站运转的最重要因素 如前所 述 明代的驿马取之民间 清代则不同 清朝建立之初 便严禁民间养马 马匹在当时被看作重 要的战略物资 与兵器一样受到严格的控制 顺治五年 1648 因各地抗清义师齐发 清廷下 令禁止民间蓄养马匹 私藏兵器 有不遵禁谕陷匿兵器者 是怀叛逆作贼之心 若经察获或被 告 本人处斩 家产妻孥入官 邻佑十家长杖流 这一政策直到康熙二十九年 1690 在几 经讨论和反复之后 才得以解禁 所以在清初 官府不可能像明代那样从民间征调或购买马匹 那么 在官征官养的情况下 清政府是如何保证驿马的数量呢 通过摸索 清政府逐渐建立起一 套比较完善的驿马补给制度 其主要内容包括 11 包括驿马在内的驿站全部事务都归中央统一 管理和调配 中央规定全国各地 各省驿站驿马配置数额 地方无权随意变更 在总的数额之 下 又规定了允许各地驿马倒毙的不同比例 且必须严格执行 例如康熙十四年 1675 议准 驿马倒毙 司驿官不即买补者革职 该管驿传道容隐不揭参者 降二级调用 21 驿马的买补由 各省专管驿站的道员负责 经费来源由藩库划拨 不同地区买补驿马的马价不同 31 驿马买补 有着严格的时限 雍正七年 1729 议准 江南驿马 江以南者 点验之时 每十匹倒毙三匹 不算缺额 限一月内买补 江以北者 点验时每十匹倒毙二匹 不算缺额 限半月内买补 这 种管理方式既有利于中央统一控制 保证驿马的足额足用 又给予地方一定的自主权力 使各地 84 中国地方志2004年第6期 清世祖实录 卷四 台湾华文书局影印本 清会典事例 卷六九六 台湾新文丰出版公司据光绪二十五年 1899 刊本影印 户部尚书车克题驿站累民己极严禁私帮私派里甲事本 见 清代档案史料丛编 第7辑 1995 2005 Tsinghua Tongfang Optical Disc Co Ltd All rights reserved 方可以按比例不断地补充驿马 41 驿马买补时各省必须持官票到口外 即长城以北的蒙古地区 购买 严禁用别的马匹或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