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秦政权下慕容氏史事探析_杨懿.pdf

第 33 卷第 6 期许昌学院学报2014 年第 6 期 Vol 33 No 6JOU NAL OF XUCHANG UNIVE SITYNo 6 2014 收稿日期 2014 09 22 作者简介 杨懿 1988 男 江西信丰人 博士研究生 研究方向 秦汉魏晋南北朝史 关于这段历史的研究 主要是立足于前秦角度的讨论 如 日 谷川道雄著 李济沧译 隋唐帝国形成史论 第三章 五胡 十六国史上苻坚的位置 上海古籍出版社 2004 年版 张先昌 前秦重用鲜卑王公贵族评析 史学月刊 2002 年第 5 期等 晋书 卷 111 慕容暐载记 北京 中华书局 1974 年版 第 2857 页 资治通鉴 卷 102 晋海西公太和五年 北京 中华书局 1956 年版 第 3240 页 第 3239 页 第 3289 页 晋书 卷 113 苻坚载记上 第 2893 页 前秦政权下慕容氏史事探析 杨懿 华东师范大学 历史学系 上海 200241 摘要 前秦灭燕后 以慕容暐为首的亡国王公们备受苻坚优待 且依旧与鲜卑部众保持着 从属关系 逐渐成为一股可以影响前秦政局的政治势力 另一方面 因宗室内讧 被迫投秦的慕 容垂也建立了以自己为领袖的利益集团 前秦政权下这两支慕容氏集团的形成和决裂 最终使 得淝水战后的慕容氏复国运动出现了东 西两股势力 从而奠定了西燕 后燕的政权雏形 关键词 慕容氏 前秦 苻坚 中图分类号 K238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671 9824 2014 06 0010 04 在慕容鲜卑与五燕史的研究中 前秦政权下慕 容氏的相关史事一直为学界所忽视 然而 从太 和五年 370 前燕灭亡 到太元八年 383 前秦兵 败淝水的十余年里 慕容氏的一系列经历 既是前 燕政治之余绪 又对后来的复国运动具有十分深远 的影响 本文拟就此略作考论 以求正于方家 一 慕容暐及其子弟 势倾劳旧 东晋太和五年暨前秦建元六年十一月 苻坚率 军攻克前燕国都邺城 俘虏了试图北逃的末代皇帝 慕容暐 随即宜都王慕容桓等残余势力也被消灭 一度兴盛的前燕王朝自此宣告灭亡 针对战后慕容氏与关东地区的处置问题 苻坚 主要采取了以下三项措施 第一 将原来前燕的统治集团和鲜卑部众至关 中加以控制 同时还授予高官厚爵 如迁徙 慕 容 暐及其王公已下并鲜卑四万余户于长安 并 封慕容暐为新兴侯 以燕故臣慕容评为给事中 皇甫真为奉车都尉 李洪为驸马都尉 皆奉朝请 李 邽为尚书 封衡为尚书郎 慕容德为张掖太守 燕国 平睿为宣威将军 悉罗腾为三署郎 其余封署各有 差 第二 承认关东地区的各种地方势力的同时 派遣亲信坐镇关东要地 如除了任命韦钟为魏郡 太守 彭豹为阳平太守外 其余州县牧 守 令 长 皆因旧以授之 并 以王猛为使持节 都督关 东六州诸军事 车骑大将军 开府仪同三司 冀州 牧 镇邺 以郭庆为持节 都督幽州诸军事 扬武将 军 幽州刺史 镇蓟 第三 派遣专员巡视关东州郡 以废除弊政和 安抚民众 如任命原来前燕的常山太守申绍为散 骑侍郎 让其与散骑侍郎韦儒一起以绣衣使者的身 份 循行关东州郡 观省风俗 劝课农桑 振恤穷 困 收葬死亡 旌显节行 燕政有不便于民者 皆变 除之 如上所见 苻坚的善后政策是刚柔并济 双管 齐下的 前秦在关东地区的统治因而稳定了下来 为后来统一北方奠定了基础 不过 新的矛盾在前 秦内部诞生了 燕亡未及三年 即建元九年 出现了太史令以 彗星天象为由 向苻坚弹劾慕容暐及其子弟的事 件 在太史令进谏遭到拒绝之后 时任镇东大将军 01 冀州牧的苻融又上疏道 臣闻东胡在燕 历数弥久 逮于石乱 遂据 华夏 跨有六州 南面称帝 陛下爰命六师 大 举征讨 劳卒频年 勤而后获 本非慕义怀德归 化 而今父子兄弟列官满朝 执权履职 势倾 劳旧 陛下亲而幸之 坚报之曰 今四海事旷 兆庶未宁 黎元应抚 夷狄应和 方将混六合以一家 同有形于赤子 汝其息之 勿怀耿介 在苻融的上疏中 很清楚地指出了矛盾的根源所 在 即慕容暐等前燕亡国贵族 列官满朝 执权履 职 势倾劳旧 陛下亲而幸之 当时慕容暐等亡 国贵族官居高位 前秦后宫之中又慕容冲 姊弟专 宠 宫人莫进 这引起了前秦内部旧有功臣的嫉 恨 便导致了相互间的冲突 可是 无论是苻融的 上疏 还是太史令的劝谏 苻坚都没应承 苻坚回 绝苻融请求时所强调的 黎元应抚 夷狄应和 是 其族群政策的主旨思想 苻坚在位期间 一贯是 压抑宗室豪强 加强君权独裁的 违背其政治理 念和个人意愿的劝谏自然是予以拒绝了 在此还需注意的是 太史令进谏时提出的对慕 容氏的处置建议 在 晋书 苻坚载记 里是 劝坚 诛慕容暐及其子弟 在车频 秦书 中则是 宜 少抑退 除其渠帅 十六国春秋 前秦录 与 秦书 大致相同 为 宜除渠帅 而在 资治通 鉴 中又记为 宜翦其魁桀者以消天变 据 史通 古今正史 记载 先是 秦秘书郎 赵整参撰国史 值秦灭 隐于商洛山 著书不辍 有 冯诩车频助其经费 整卒 翰乃启频纂成其书 以 元嘉九年起 至二十八年方罢 定为三卷 可知 秦书 撰于晋宋之际 是为 十六国书 之一 而 北魏学者崔鸿的 十六国春秋 就是以十六国书为 蓝本 考核众家 辨其同异 除烦补阙 错综纲纪 易其国书曰录 唐初编修的 晋书 载记 也是 兼引伪史十六国书 瑏瑡而成 加之 通鉴 所记太 史令谏言中还有 十年之后 燕当灭秦 二十年之 后 代当灭燕 瑏瑢之类的后知性预言 显然是后人加 工所致 故以车频 秦书 的史料原始性较高 关于 宜少抑退 除其渠帅 的记载是值得采信的 太史令建议将慕容暐等人 宜少抑退 除其渠 帅 这反映出建元九年的前秦政权下 有许多部 落渠帅聚集在这些亡国贵族身边 为何会出现这 种现象呢 旷天伟先生认为 十六国时代 胡族政权的 兵役对象有本部族成员 其他部族成员以及汉人三 部分 其中 前两种人在常备军中占有较大比重 从这一点说 胡人当兵是当时兵源方面的基本特 点 瑏瑣慕容氏建立的前燕政权即是如此 早在慕 容廆崛起于东北的时候 就采纳了谋臣裴嶷提出的 渐行兼并诸部 增强军事实力的方案 慕容廆针对 周边的其他胡族部落发动了一系列的兼并战争 太 兴二年 319 攻击高句丽俘获民众千余家迁入棘 城 瑏瑤永昌元年 322 袭击段部令支掠民千余家 瑏瑥 永昌三年 325 攻克宇文部国城徙民数万户 瑏瑦 这 些被慕容廆兼并的胡族部落 与慕容部一样 依旧 保持着部落组织 被编入军队 成为慕容氏政权的 常备军及兵户 咸康四年 338 石虎进攻慕容氏 的棘城 郡县诸部叛应季龙 石虎 者三十六 城 瑏瑧可知胡族诸部驻屯在郡县之中 是慕容氏军 队的主要组成部分 因为前燕政权中 慕容氏宗室 多被任命为将军 作为军事将领长期率兵征战 所 11 瑏瑢 瑏瑣 瑏瑤 瑏瑥 瑏瑦 瑏瑧 晋书 卷 113 苻坚载记上 第 2896 页 晋书 卷 114 苻坚载记下 第 2922 页 陈琳国先生将苻坚的族群政策概括为 对投降的异族首领及其贵族的优礼制和对边境异族的羁縻制 详见氏著 中古 北方民族史探 北京 商务印书馆 2010 年版 第 370 372 页 晋书 卷 113 苻坚载记上 数旬之间 贵戚强豪诛死者二十有余人 于是百僚震肃 豪右屏气 路不拾遗 风化大行 坚叹曰 吾今始知天下之有法也 天子之为尊也 第 2887 页 唐 瞿昙悉达撰 开元占经 引车频 秦书 载 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 子部术数类 第 807 册 台北 台湾商务印书馆 1986 年版 第 833 页上栏 宋 李昉等撰 太平御览 卷122 偏霸部六 引崔鸿 十六国春秋 前秦录 上海 上海古籍出版社2008 年版 第894 262 页上栏 资治通鉴 卷 103 晋孝武帝宁康元年 第 3266 页 瑏瑡 唐 刘知几著 清 浦起龙释 史通通释 上海 上海古籍出版社 2009 年版 第 334 页 第 335 页 第 325 页 资治通鉴 卷 103 晋孝武帝宁康元年 第 3266 页 旷天伟 论十六国时期少数民族政权的兵役 历史研究 1991 年第 6 期 第 36 40 页 高敏先生对十六国时期的部 落兵制亦有论述 请参见氏著 魏晋南北朝兵制研究 郑州 大象出版社 1998 年版 第 170 185 页 资治通鉴 卷 91 晋元帝太兴二年 第 2874 页 资治通鉴 卷 92 晋元帝永昌元年 第 2910 页 晋书 卷 108 慕容廆载记 第 2809 页 晋书 卷 109 慕容皝载记 第 2818 页 以其与麾下的部落兵之间 就一直都保持着部落式 的从属关系 如慕容儁进军中原时军队里有 中部 俟厘慕舆句 前燕在关东地区确立统治之后 军封 作为一种 军事化人口的占有形式 更 是加深了相互间的从属关系 这一直持续到前燕灭 亡 苻坚将慕容暐等人迁往长安时 一起的还有鲜 卑四万余户 在苻坚宽松的族群政策之下 这些鲜 卑部众与亡国的慕容氏贵族之间的从属关系应该 是没有切断的 而四万余户鲜卑部众 在亡国贵族 们的领导之下也的确是一股不容小觑的势力 另 外 淝水战后慕容暐企图联合长安城中的鲜卑部众 谋杀苻坚 令其豪帅悉罗腾 屈突铁侯等潜告 之 亦可作为从属关系存在的一点旁证 二 慕容垂 网漏吞舟 以谋复兴 当慕容暐为首的亡国贵族在长安 势倾劳 旧 逐渐成为了一股可以影响前秦朝局的政治势 力的时候 慕容垂因为其被迫投秦 辅秦灭燕的经 历 在前秦政权下的发展又是另一番际遇 慕容垂为慕容皝的第五个儿子 军事能力出 众 自小就跟随父兄南征北战 立下了赫赫战功 慕容儁称帝后 被封为吴王 坐镇信都 即今河北 冀州 然而 因为自小就备受父亲宠爱 并一度 威胁到慕容儁的世子地位 所以自慕容儁即位始 慕容垂便遭到了严重的猜忌 慕容垂本名慕容霸 慕容儁以其堕马折齿而改名为垂 内实恶而改 之 慕容儁的皇后可足浑氏也与慕容垂的妻子 段氏交恶 于是便有了中常侍涅皓在慕容儁的授意 下 诬陷 段氏及吴国典书令辽东高弼为巫蛊 欲 以连污垂 的事件 段氏因此死于狱中 慕容垂 也被改命为平州刺史 出镇辽东 后来慕容垂欲以 段氏之妹为继室 可足浑氏又将其罢黜 代之以自 己的妹妹 慕容垂心中不满 双方关系则愈发恶化 慕容儁去世之后 即位的慕容暐因年幼 前燕 朝政由大司马慕容恪主持 慕容恪十分欣赏慕容 垂的才能 并在太和二年 367 在其临终之前上 书请求将慕容垂任命为自己的接任者 但是遭到了 可足浑太后 慕容评的反对 最终 慕容暐年仅八 岁的弟弟慕容冲继任为大司马 慕容垂只是改任 为车骑将军 前燕朝政遂由可足浑太后 慕容评等 人把持 待到太和四年 就在东晋桓温率军北伐 前燕 军队步步败退的时候 慕容垂力挽狂澜 于枋头一 役中击退了晋军 消除了一场严重的国家危机 因 此声望巨增 可是 也更为可足浑太后 慕容评等 人所嫉恨 乃至密谋诛杀慕容垂 于是为求避祸 慕容垂计划奔往前燕东都龙城 企图据地东北以自 保 不料事情泄露 不得已改道投奔前秦 在赴秦 途中 随行的主要是段夫人 诸子 慕容恪之子慕容 楷 母舅兰建及郎中令高弼等人 面对荆棘坎坷 慕容垂 杀白马以祭天 且盟从者 以安定人心 前秦灭燕时 慕容垂是作为向导 随军攻入了 邺城的 进城之后 慕容垂见到自己以前担任吴 王 车骑将军时的故吏 对他们没有追随自己出奔 的行为感到十分的愤怒 这时 高弼进言道 此 乃鸿渐之始 龙变之初 深愿仁慈有以慰之 且夫 高世之略必怀遗俗之规 方当网漏吞舟 以弘苞养 之义 收纳旧臣之胄 以成为山之功 奈何以一怒 捐之 窃为大王不取 慕容垂虽是前燕名王 但与慕容暐等人所不同 的是 在前秦政权之中他并不是亡国贵族的身份 相反还是有功之臣 故所受节制相对较少 犹如 网漏于吞舟之鱼 而这对于复兴燕祚来说 是 一种优势 于是 在高弼的精辟分析之下 慕容垂 采纳了相关建议 他将前秦政权下的任职过程视 作自身积累力量的潜伏期 去致力于 收纳旧臣之 胄 以宽容仁和的态度去安慰 拉拢各方故燕势 力 因此 慕容垂不仅在自己身边聚集了一批官僚 士人 形成了一个包括慕容氏宗室 胡族部落大人 和汉族士人在内的利益集团 而且未留下叛国者的 形象 赢得了人心 在关东地区撒下了复兴的种子 慕容垂在前秦任职十余年 封侯拜将 是前秦的重 要军事将领 被时人称作 今之韩 信 白 起 瑏瑠 21 瑏瑠 资治通鉴 卷 98 晋穆帝永和六年 第 3104 页 唐长孺 晋代北境各族 变乱 的性质及五胡政权在中国的统治 载氏著 魏晋南北朝史论丛 北京 中华书局 2009 年版 第 158 页 晋书 卷 114 苻坚载记下 第 2925 页 晋书 卷 123 慕容垂载记 第 3077 页 资治通鉴 卷 100 晋穆帝升平二年 第 3173 页 晋书 114 苻坚载记下 坚之灭燕 冲姊为清河公主 年十四 有殊色 坚纳之 宠冠后庭 冲年十二 亦有龙阳之姿 第 2922 页 可知慕容冲出任大司马时年仅八岁 资治通鉴 卷 102 晋海西公太和四年 第 3222 页 晋书 卷 123 慕容垂载记 第 3078 3079 页 史记 卷 122 酷吏列传 北京 中华书局 1959 年版 第 3131 页 晋书 卷 123 慕容垂载记 第 3080 页 三 建元八年慕容氏两大集团的决裂 咸安二年 372 二月 慕容垂向苻坚请求道 臣叔父评 燕之恶来辈也 胡注 恶来以 多力事纣 纣嬖之以亡国 恶来辈 一作 恶来革 史记曰 恶来善毁谗 诸侯以此益 疏 不宜复污圣朝 愿陛下为燕戮之 坚乃 出评为范阳太守 燕之诸王悉补边郡 咸安二年即建元八年 距离前燕亡国已经一年有 余 慕容垂于此时请求诛杀慕容评 显得十分得唐 突 自慕容廆推行大规模改革以后 慕容氏逐渐具 备了很高的汉文化水平 如慕容皝 雅好文籍 勤 于讲授 学徒甚盛 至千余人 亲造 太上章 以代 急就 又著 典诫 十五篇 以教胄子 慕容儁 亦 雅好文籍 自初即位至末年 讲论不倦 览政之 暇 唯与侍臣错综义理 凡所著述四十余篇 而 慕容垂作为前燕宗室中的佼佼者 引经据典自然也 不在话下 所以他以 恶来 比喻慕容评 当有其深 意 由于己身的经历 慕容垂将前燕灭亡的主要责 任归咎于可足浑太后 如其建立后燕时建立宗庙 就 以景昭可足浑后倾覆社稷 追废之 尊烈祖昭 仪段氏为景德皇后 配享烈祖 既然在慕容垂 的眼里 可足浑太后是导致亡国的 纣 那么当时 在前燕朝中 附和可足浑太后一起谋害慕容垂 进 而导致宗室离心 政局混乱的慕容评 便是 善毁 谗 诸侯以此益疏 的 恶来 了 如从这一角度看 来 慕容垂请求诛杀慕容评 似乎是为了发泄私愤 然而值得注意的是 慕容垂上书后的第二年 即建元九年发生了太史令以天象弹劾慕容暐等人 的事件 慕容暐等人在长安 势倾劳旧 不可能 一蹴而就 建元八年的时候应该已露端倪 慕容垂 自投秦以来 也非一帆风顺而是备受排挤的 早在 前秦灭燕的过程中 他就一度为权相王猛陷害 险 些被杀 这一直持续到淝水战后 前秦旧臣还认 为慕容垂 志不为人用 于是 当慕容暐等人以 佞幸的形象登上前秦政治舞台 招致前秦旧臣嫉 恨 攻讦的时候 慕容垂上书请求诛杀慕容评 便可 以与慕容暐等人划清界线 有利于获得前秦内部的 进一步认可 另外 众所周知 慕容暐缺乏政治才能和领袖 魄力 故其在位时 朝政相继由慕容恪 慕容评及可 足浑太后所把持 因此 在长安最有可能且最有能 力指挥故燕王公 鲜卑渠帅进行活动的人 便莫过 于慕容评 他虽然生性贪墨及有潞川之败 但是 作为慕容廆的幼子和前燕的开国元老 其资历辈分 和以往军功 在宗室 部众间都有着不容忽视的影 响力 燕亡以后 他与慕容暐一起迁至长安 被封 为给事中 所受到的待遇在亡国王公中仅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