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权法在夫妻财产关系的适用.doc

物权法在夫妻财产关系的适用物权法在夫妻财产关系的适用 摘要：物权法制定的目的就是要“明确物的归属，发挥物的效用，保护权利人的物权”。夫妻财产关系由于其兼具身份与财产的双重属性，较之一般的财产关系特殊和复杂。物权法是对我国改革开放近30年物权关系发展变化的归纳总结，它的颁布实行有助于法律进一步明确夫妻财产的范围，权属，使用收益等的规定，弥补法律漏洞。但是物权法的颁布实行没有也不可能使具有相当复杂性，特殊性的夫妻财产关系从此“泾渭分明”。本文主要讨论物权法的颁布施行对于我国的夫妻财产关系的影响，特别是对于夫妻身份关系中的个人财产权益的保护，及如何进一步完善我国的夫妻财产制度。 关键词：物权法；夫妻共同共有；个人财产权保护一、我国现行夫妻财产制度存在的问题夫妻共同财产是夫妻共同生活的物质基础，由于它建立在夫妻感情和人身关系基础之上，较之一般的财产关系有其特殊性。明确夫妻的财产关系有助于稳定夫妻关系，也有利于维护夫妻与第三人的交易安全。我国现行的是以夫妻婚后所得共同制为夫妻之间的法定财产制，同时允许夫妻之间实行约定财产制。“夫妻共同财产制是指婚姻关系存续期间，夫妻双方或一方所得的财产，除法律另有规定或夫妻另有约定以外，均为夫妻共同所有，夫妻对于共同财产平等地享有占有，使用，处分的权利的财产制度”。而“约定财产制是指夫妻以协议的方式，确定夫妻财产关系的夫妻财产制，是法定财产制的对称。具体而言，它是夫妻用协议方式，对婚前及婚后所得的财产的所有权的归属，财产的管理、使用、收益、家庭生活费用的负担，债务清偿，婚姻解除的财产清算等问题进行约定，并排除法定财产制的适用。”虽然我国法律规定的夫妻财产制度，基本上适应我国现阶段夫妻财产关系的需求，但是我国现行的夫妻财产制度还存在以下问题。首先是法律规定的不明确，造成了当事人适用和操作的困难。婚姻法规定了夫妻约定财产制体现对当事人意思自治的尊重，丰富了当事人对于财产制度的选择范围。但是我国法律对于夫妻约定财产制的内容、登记机关、登记程序、公示效力等内容却没有相应的规定。 其次，缺乏处理夫妻财产关系的总则性规定。我国现行的夫妻财产制度集中规定在现行婚姻法第17条至第19条，婚姻法解释（一）第17条至第19条，婚姻法解释（二）第11条至第13条。尽管婚姻法和相关司法解释尽可能地明确夫妻共同财产与个人财产之间的界限，但是由于夫妻财产关系的日益复杂性，而法律具有的滞后性和法律语言的模糊性，婚姻法和相关司法解释往往滞后于夫妻财产关系的发展变化，无法建立起对于夫妻的财产权益的完整保护。 我国现行婚姻法第19条规定“夫妻可以约定婚姻关系存续期间所得的财产以及婚前财产归各自所有、共同所有或部分各自所有、部分共同所有。约定应当采用书面形式。没有约定或约定不明确的，适用本法第十七条、第十八条的规定。”而第17条和第18条分别规定夫妻共同财产制和夫妻个人财产制，是两种完全不同的夫妻财产归属形态。第17条的第5项的“其他应当归共同所有的财产”和第18条的第5项的“其他应当归一方的财产”又都是不甚明确的兜底条款。立法的本意可能是要以模糊的法律语言概括法律不能穷尽的情形，但是在出现婚姻法第19条规定的“没有约定或约定不明确的”情形时，还是会引起是适用婚姻法第17条还是适用第18条的混乱。出现上述适用困难的原因在于我国相关法律规定的不完善，特别是我国法律缺乏对于夫妻财产关系总则性的规定，没有处理夫妻关系的基本准则，在具体规范缺位的时候，无法发挥总则性规定的灵活作用。再者，法律对于夫妻身份关系下的个人的财产权益的保障不足。在我国以交易安全至上的立法模式下，纵使夫妻之间实行约定财产制，但因现行法律没有关于夫妻约定财产关系的公示机制。在与第三人发生交易纠纷时，要夫妻双方或者一方负责举证证明第三人知道夫妻之间存在财产约定的存在着困难。特别是在夫妻一方恶意举债或者转移财产时，举证责任通常由非举债一方承担。在法律对于善意第三人注意义务的相应规定和夫妻共同债务举证责任的不合理配置情形下，夫妻一方的财产权益无法得到法律的全面保护。物权法的出台为处理共同共有财产关系设置了一些总则性条款，对于共同共有财产关系的规定进一步明确。这有助于明确夫妻财产的归属、变更、权益保障、以及与第三人交易的安全等问题，对于夫妻关系下个人的财产权益保障有所强化。二、物权法对于夫妻财产关系的完善（一）没有约定或者约定不明的财产归属的明确针对婚姻法第19条 “没有约定或约定不明确的，适用本法第十七条、第十八条的规定”所可能带来的法律适用的混乱。对这个问题物权法有了明确的规定，物权法第103条规定：“共有人对共有的不动产或者动产没有约定为按份共有或者共同共有，或者约定不明确的，除共有人具有家庭关系等外，视为按份共有。”物权法从反面明确规定在夫妻关系存续期间，对于共有财产没有约定或者约定不明确的，就应被视为夫妻共同共有财产。这一规定使夫妻之间没有约定或者约定不明确的财产的归属问题有了法律的明确规定属于夫妻共同共有财产，对于婚姻法有关夫妻财产关系的规定有所完善，并在一定程度上起着处理夫妻财产纠纷总则性准则的作用，有利于统一法律的适用。（二）夫妻身份关系下隐名共有人财产权益的保障物权法第9条规定：“不动产物权的设立，变更，转化和消灭，经依法登记，发生效力；未经登记，不发生效力，但国家法律另有规定的除外。” 物权法强调物权法定，但允许“国家法律另有规定”情形的存在。婚姻法第17条规定“如果夫妻之间无特别的约定，在夫妻关系存续期间夫妻的财产应归夫妻共同所有”。从文理解释的角度，婚姻法对于夫妻在夫妻关系存续期间所得属于夫妻共同财产的规定应该属于物权法中“法律另有规定的除外”的情形，也即夫妻在夫妻关系存续期间取得的动产和不动产权利，不必遵循一般情形下的物权变更方式进行登记，配偶一方才能获得动产和不动产的权利。只要夫妻的身份关系一旦在法律上得以确立，如果夫妻之间没有特别的财产约定，就实行夫妻婚后所得法定共同所有制。因此以夫妻共同财产购买的不动产动产，虽然只以一方为权利人登记于不动产登记簿或者其他权利公示方式表现出来，另一方作为隐名的共同共有人亦获得共同所有权。更重要的是物权法在第19条还规定了隐名权利人对于自己合法权利的救济途径，即权利人对于不动产登记簿登记错误有权要求登记机关更正登记，在不动产登记簿记载的权利人不同意更正时，利害关系人还可以申请异议登记或者通过诉讼的方式维护自己的利益。物权法不仅规定了隐名共同共有人应有的权利，而且还规定了权利的救济途径。只有具备救济途径的权利才是一项完整的、有保障的权利。物权法第106条规定了善意取得制度，以维护交易安全。根据这一条款的规定，善意第三人取得的标的包括动产，不动产及其他物权，这对既有的善意取得范围有所扩大。善意取得制度是降低交易成本，维护第三人交易安全，促进经济发展的客观要求，但是根据善意取得制度隐名共有人的权利有可能受显名共有人的损害。因为第三人根据善意取得获得物权，而隐名共有人则失去了物权。虽然物权法第106条还规定了“原所有权人有权向无处分权人请求赔偿损失”，但是原所有权人所拥有的不再是有处分权的物权而仅是有请求权的债权。交易安全至上的立法价值取向无疑是正确的，但是维护交易安全和保障共同共有人的合法权益也不存在着必然的矛盾，也即交易安全和维护共同共有关系下个人的合法权益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达到动态的平衡，但是物权法对此没有相应的规定应该是一个不足。（三）情势变更与非常财产制的设立物权法第99条对于夫妻财产关系的规定还有一个亮点就是规定了：“共同共有人在共有基础丧失或者有重大理由需要分割时可以请求分割”。这一规定的出台前，夫妻共同财产制终止主要有以下原因：因夫妻之间的约定；因夫妻离婚；或者夫妻之间一方死亡。除此以外法律对于夫妻分割共同共有财产没有明确规定，因此夫妻在夫妻存续期间如果想要分割共同财产又无法达成分割共同财产的合意，只能以离婚为诉求向法院提起诉讼。这又促使一些本来只想分割共同财产而又达不成合意的夫妻被迫走向离婚，客观上为社会产生更多的不稳定因素。物权法第99条的规定为那些在“共有基础丧失或者有重大理由”需要分割共有财产的共同共有人，为那些想分割夫妻共同财产又达不成合意，同时又不想离婚的夫妻提供了一个请求分割共同财产或者改变夫妻之间的财产关系的法律依据。同时物权法第99条的规定也为改变我国夫妻财产模式提供了法律依据。因为我国婚姻法只规定一般情况下的夫妻财产模式，对于非常情况下的夫妻财产模式没有明确的规定，物权法的这一规定正好可以弥补这一不足。根据该法条的规定，共有人有重大理由需要分割共有财产时可以请求分割。在共有人对共有财产没有约定或者约定不明确时，按份共有人可随时请求分割。据此规定在处理夫妻财产关系时，可以引进非常财产制。“非常法定财产制。即在婚姻关系存续期间，法定事由出现时，若通常财产制或者约定财产制难以维持正常夫妻财产制，依据法律规定或当事人一方的申请经法院宣告，撤销原来适用的夫妻财产制而采用分别财产制。”非常财产制的建立有助于夫妻根据客观情势变化，及时调整夫妻之间的财产关系，从而保护婚姻当事人双方的合法权益，避免夫妻的一方财产行为损害另一方的利益，同时也保护了第三人的利益及维护交易安全。当然物权法第99条关于“共有基础丧失或者重大事由”属于模糊宽泛的法律语言，还有待相关法律规定或者司法解释加以明确。三、夫妻财产制在制度上的完善在夫妻之间实行婚后所得共同共有制，有利有弊。在有利方面：“婚后所得共同制最能体现婚姻的伦理性，最能适应家庭共同生活的需要，又满足了中国百姓的传统婚姻心理需求，因而成为了多数国民最愿意采用的夫妻财产制。”不可否认在夫妻感情良好的时候夫妻作为一体，婚后所得共同所有制充实夫妻感情的经济基础，使夫妻关系更加稳固。但是也应该看到婚后所得共同所有制带来的弊端，当夫妻关系恶化时，一方就有可能隐藏、转移、变卖、毁损夫妻共同财产；或者与第三人恶意串通，制造夫妻共同债务，以达到侵占另一方财产的目的。虽然我国现行婚姻法规定“夫妻对于夫妻共同所有的财产，有平等的处理权”，物权法也规定“共同共有人对共有的不动产或者动产共同享有所有权；各共有人可以按照约定管理共有的不动产和动产，没有约定或者约定不明确的，各共有人都有管理的权利和义务；处分共有的不动产或者动产以及对共有的不动产或者动产作重大的修缮的，应由全体共同共有人同意。”然而现实中往往夫妻一方在夫妻共有财产关系中占据优势地位，占优势一方很容易达到侵占夫妻共同财产的目的。但是婚姻法解释（一）第17条（二）规定：“他人有理由相信其为夫妻双方共同意思表示的，另一方不得以不同意或不知道为由对抗善意第三人。因为夫妻双方互有代理权。”第18条又规定：“婚姻法第十九条所称第三人知道该约定的，夫妻一方对此互有举证责任”。在夫妻一方蓄意侵占另一方方财产的情况下，要非举债方完成举证责任是十分困难的，其个人财产权益被侵占或者被损害几乎是不可避免的。现阶段我国社会正在经历激烈的转型时期，而且随着家庭在社会角色的变化，原有的社会价值体系的解体和其后漫长的重新构建过程，我国离婚率有可能还要在一段时间内呈上升趋势。如何保护正处于感情破裂阶段的夫妻个人财产权益是一个有重要现实意义的问题。笔者认为在法律制度上可以作些改进和创设，保障夫妻身份关系下的个人财产权益。（一） 完善我国的夫妻财产登记制度我国婚姻法第19条规定“夫妻可以约定婚姻关系存续期间所得的财产以及婚前财产归各自所有、共同所有或者部分各自所有、部分共同所有”，也就是夫妻之间可以约定采用分别财产制、一般共同制或限定共同制。在适用上，夫妻之间的约定财产制优先适用于法定共同所有制，但在对外效力上其前提条件是“第三人知道该约定的”，否则夫妻仍须对该债务承当无限连带责任。现行的法律规定，若夫妻主张第三人知道夫妻之间的约定应该提供相应的证明，否则要承当举证不能的责任。但是我国婚姻法仅规定夫妻之间的约定应采用书面形式，对于夫妻之间的财产约定的内容、公示方式等重要内容却没有相应的规定。这使得夫妻一方举证的困难，也使第三人因为其交易对象的财产关系不确定，增加交易的成本。因此若夫妻之间约定采用约定财产制除了应该有书面约定协议外，法律还应明确规定约定财产的范围，财产约定协议的登记机关，登记和变更程序等内容。完善的夫妻财产登记制度可以免除夫妻一方关于第三人是否知道该约定的举证责任，使其免受因举证不能而可能遭受的损失，对于交易安全也更有保障，更好地保障个人财产权益。（二） 确立并完善夫妻之间的家事代理制度在现代社会，日常家事代理已经深入日常生活之中，但是我国法律只在婚姻法解释（一）第17条稍有提及，具体内容没有规定。“我国建国以来的婚姻法之所以没有在法律条文中正面规定家事代理制度，主要是因为我国夫妻财产制度夫妻婚后所得共同制的财产制度，人们的财产约定意识极弱，实行约定财产制的夫妻少之又少，因此，即使没有家事代理权的规定，法定财产制足以调整家事代理的问题。”日常家事代理权的理论依据是夫妻关系是人类社会中一种最亲密的关系，它基于夫妻之间的身份关系而产生，推定配偶双方的利益在大多数情况下是一致的，夫妻一方的民事行为也符合另一方的利益，即使夫妻感情不合，一方行使日常家事代理权也不会给另一方造成太大的损害。但是，随着经济的发展，人们财富的来源日益多样化、内容也越来越丰富、夫妻财产关系日益复杂，配偶一方利用日常家事代理权实施侵害配偶另一方的行为可能性增高，手段可能更加隐蔽。法律明确界定日常家事代理的范围，就显得有其必要性。界定夫妻日常家事代理的范围应把握好分寸，如果过分地缩小可能为日常交易带来不方便，增加交易成本；而过分扩大日常家事代理权的范围，则有可能增加交易的风险。二者之间的平衡需要长期的实践总结，但是对于诸如夫妻共同财产的管理权由谁行使、对于夫妻重大共同财产的处分必须遵循的原则和程序等问题法律亦应加以明确。虽然夫妻之间的利益具有高度的一致性，但据此认为夫妻一方不大可能损害另一方的利益是不全面的，以此为由否认法律中明确规定日常家事代理权是错误的。只有合理地划分日常家事代理权的范围，特别是在处分例如不动产、价值重大的动产时，对于夫妻一方的日常家事代理权的行使进行必要的限制。夫妻关系中的个人具有独立的人格，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立的利益和要求。明确规定夫妻日常家事代理权的范围进而正确地划分夫妻共同债务和个人债务之间的界限，同时保障基于夫妻关系的个人财产权益和交易安全。（三） 举证责任的合理分配婚姻法第19条第3项规定：“夫妻对婚姻关系存续期间所得的财产约定归各自所有的，夫或者妻一方对外所负的债务，第三人知道该约定的，以夫或者妻一方所有的财产清偿。”婚姻法解释（一）规定：“夫妻一方对此负有举证责任”。如前所述，出现配偶一方瞒着另一方恶意借债而要无过错一方举证证明该债务并不是夫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