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电信业增速缘何低于GDP增速.doc

研究与思考我国电信业增速缘何低于GDP增速工业和信息化部电信研究院规划所 博 士 王 涛工业和信息化部电信研究院规划所 高级工程师 鲁春丛工业和信息化部电信研究院规划所 高级工程师 许立东多年以来，我国电信业（本文的电信业指基础电信运营业）以远高于GDP的速度增长，对打破通信基础设施瓶颈、拉动国民经济较快增长、助推经济发展方式转变、促进两化融合和繁荣人民生活都做出了卓越贡献，电信业也因此被冠以国民经济“基础性、先导性和战略性”行业之名。然而，从2007年开始，电信业收入增速（11.2%）首次低于GDP增速（11.9%）； 2008年，二者（GDP增长9.0%，电信业收入增长7.0%）增幅差进一步拉大为2个百分点；受全球金融危机等内外因素影响，及至2009年一季度，GDP实现6.1%的增长，同期电信业收入仅增长1.7%，差距进一步拉大为4.4个百分点，从2009年一季度情况推测全年，差距或呈进一步拉大趋势。对此，人们不禁会产生一系列疑问：电信业增速已然低于GDP增速在拖后腿，其还是国民经济的先导性行业么？电信业收入增速低于GDP增速是偶然现象还是必然规律？二者差距拉大为何如此迅速？这种状况会持续多久？电信业收入增速还能（会）高于GDP增速么？这一系列问题广为电信业从业人员和行业主管部门所关注并引发深入思考。笔者将电信业和GDP增长置于我国经济社会发展的大背景，并从全球视域来考察二者不协调的内在逻辑，在统筹考虑各自发展水平与发展阶段及增长的不同驱动机制的基础上，试对上述问题略陈己见。一、经济社会发展的大背景 探究电信业收入增速缘何低于GDP增速，不应囿于电信业本身查找原因，而应从我国经济社会发展的大背景寻找答案。从经济社会发展的大背景来看，我国已进入“工业化、信息化、城镇化、市场化、国际化”并举的重要阶段。五化并举并非意味着五化作用等量齐观，其中根本的还是工业化和城镇化，因为，工业化创造供给、城镇化创造需求，而总供求平衡是国民经济良性发展的重要目标和宏观调控的主要诉求。我国经济社会发展的一个重要特征是，工业化超前而城镇化相对滞后。这一矛盾在宏观方面造成的影响是：工业化快速推进致使工业产出能力大幅增长，高工业增速成为拉动GDP高速增长的主要原因（如图1所示），国家统计局资料显示，近5年，工业对GDP的贡献一直保持在40%以上，高GDP增速主要是由工业驱动的；城镇化滞后导致服务业发展相对缓慢，服务业增加值增速持续低于GDP增速（如图1所示）。服务业产值比重过低，农村人口和消费上不来。城镇化创造需求主要是创造服务需求，城镇化进程相对缓慢导致总需求能力尤其是服务需求能力不足。这一矛盾对电信业发展产生的影响是，当城市电话普及率趋于饱和，运营商把市场开拓的着力点转向普及率较低的农村地区时，广大农民因收入水平较低、消费需求能力弱，在国家和运营商开拓农村市场政策引导下，即使被刺激进电信消费行列，其必然也是三低（低价终端、低ARPU、低MOU）用户，对电信业收入的拉动作用甚微。图1 分产业增加值增速（20012008）资料来源：根据中国统计年鉴2008和2008年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整理而成我国经济社会发展中的另一个重要特征是国民收入分配格局失衡。一方面，政府在国民收入分配中所占比重较高且增长迅速，近10年，国家财政收入以年均20%以上的速度增长，远高于GDP的年均增长水平；另一方面，居民收入占比相对较低且增长缓慢，统计资料显示，无论是城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还是农村居民人均纯收入增速均远低于GDP增长率，造成居民收入占GDP比例近年来呈持续下降趋势。一方面是人均GDP3000美元（2008年，按汇率法我国人均GDP3000美元左右）的供给能力，另一方面对应着人均不足1500美元（按城乡人口比重加权平均的2008年我国居民人均收入水平）的需求能力，供需失衡严重，是制约内需不足的主要原因。居民消费需求受到抑制，电信消费亦不例外。二、电信业发展水平超前经济发展水平电信业增速低于GDP增速且近2年增幅差距呈拉大趋势，与我国电信业和经济发展水平不一致密切相关。ITU的数据显示，2008年，我国电话用户普及率为75%，已逼近发达国家的电信普及水平。IMF的数据显示，2008年，我国人均GDP世界排名第100位（按PPP原则排序），仍处于发展中国家的中等水平。我国电信业发展水平明显超前于经济发展水平。根据ITU的Jipp曲线，可对电话普及率与人均GDP关系进行模型拟合（如图2所示）。根据回归模型，2008年，与人均GDP3000美元对应的电话普及率在64.5%左右，而根据电信运营商在网用户统计口径，包括小灵通在内，2008年我国电话用户实际普及率达91.6%，已然进入发达国家成熟电信市场的门槛。根据我国电话普及率年均提高6个百分点左右的经验数据测算，则我国电信业发展水平超前于经济发展水平4.5年左右。图2 电话普及率与经济发展水平关系资料来源：根据IMF和ITU网站数据整理而成2008年，全球经济增长3.8%，全球电信业收入增长3.9%，二者基本保持相当水平；OECD国家GDP增长1.5%，电信业收入增长1.8%，电信业保持了略高于GDP的增长水平。根据世界各国经济与电信业发展的一般规律，伴随发展水平的提高，无论GDP还是电信业增速均向相应发展水平的均值呈缓慢回落和递归趋势。因电信业与经济发展水平不一致，我国经济发展仍处于发展中国家的中等水平，GDP增速向平均增速回落相应缓慢，而我国电信业因发展相对超前，实际已跃升至发达国家的水平，电信业增速向全球平均水平回落相应就快。一言以蔽之，我国电信业收入是准发达国家的增长速度，而我国GDP增速是发展中国家的水平，发展水平差异决定的增长速度差异，是我国电信业增速低于GDP增速且增幅差距呈扩大趋势的重要原因。三、我国电信业自身的发展阶段我国电信业收入增速低于GDP增速，与电信业当前所处的发展阶段密切相关。关于电信业的发展阶段，从不同的标志出发可有不同的划分方法。比如，根据普及率经验水平，常将电信业划分为普及率低于50%的超常规发展阶段、普及率介于50%80%的收入稳定增长阶段和普及率超过80%的收入增速下滑阶段。我们认为，根据收入增长的主要驱动因素，将我国电信业划分为话务运营阶段、转型阶段和信息运营阶段更能揭示电信业发展的内在规律。在话务运营阶段，电信普及率相对较低，收入增长主要靠用户规模扩张和用户话音收入驱动；在转型阶段，普及率趋于饱和、非话业务对收入拉动作用不明显，传统话音业务趋向成熟致使电信业收入增速下滑较快；在信息运营阶段，传统业务发展趋于式微，新业务收入增长迅速、占比逐年攀升，成为电信业收入增长的主要驱动力量，带动电信业收入增速持续回升。如图3所示，2006年后，我国电信业转型步伐加快，转型效应显现，电信业收入增速呈快速放缓趋势。图3 我国电信业发展的3个阶段资料来源：根据国家统计局和工信部相关资料整理而成电信转型阶段孕育此消彼长的结构变化，表现为增量变化带动总体收入结构的调整。此阶段，资费下降虽仍可刺激用户和话务量增长，但价格弹性效应基本释放完毕，资费继续下调的结果常常是增量不增收。转型期非话业务虽已是收入增长的主要来源，但因其业务总规模不大、占总收入比重较低，对收入增长的拉动力量有限，其结果是小马很难拉动大车快跑。成熟电信市场的发展经验也证明了这一点，美国和OECD国家在电话普及率达到90%时，其电信收入增速保持在3%8%之间的水平。2008年，我国电信运营商在网用户口径的电话普及率为91.6%，同期电信业收入增速为7.0%，仍处于经验区间的上游水平。由上可见，由话务运营阶段进入转型阶段，电信收入增速快速下滑有其内在的必然规律性和发展普遍性，我国近2年电信业收入增速下滑较快，并未背离全球电信业发展的一般规律。四、电信业与GDP增长的驱动机制不同电信业与GDP之间的增长差距，还与它们不同的增长机制有关。电信业增长主要受生命周期规律约束，GDP增长主要受经济周期规律约束。具体来说，电信业发展主要受市场机制这一“看不见的手”的调节，当（传统）业务发展进入衰退期时，电信业不可避免地放慢增长速度，市场机制促使电信业通过加速转型，提供符合市场需求的新业务来带动电信收入增速的回升。经济增长（GDP）除受市场机制“看不见的手”作用外，还受政府“看得见的手”的调控，当GDP在“看不见的手”自发调节下进入经济周期的衰退期时，政府会发挥“看得见的手”的作用，实施反经济周期的扩张性政策来对抗经济衰退，从而能够避免GDP增速的过快下滑。电信业因为主要受市场机制作用，在当前金融危机和转型效应的叠加影响下，收入增速快速下滑就成为必然，其与GDP增速之间的差距也因此迅速拉大。从我国经济社会发展的阶段来看，20002020年间，是我国加快发展全面建设小康社会的重要战略机遇期，我国经济社会发展的战略目标之一，是要在20年内实现人均GDP翻2番，为此，GDP增速年均最低需要保持在7.7%以上，这也是当前我国在经济内生下行周期和外生金融危机冲击下，GDP增速为何要“保8%”的由来。概言之，增长驱动机制差异是电信业与GDP增速迅速拉大的又一重要原因。电信业发展主要受市场机制支配，高GDP增速则是国家长期发展战略的要求。五、结语作为国民经济的一个生产部门，电信业与其他部门联系密切，任何部门的生产和管理过程都离不开电信部门的支撑作用。作为生产技术和管理水平先进的生产部门，除对国民经济的直接贡献外，电信部门技术水平的外溢作用会促使非电信部门提高技术和管理水平，从而间接促进经济的增长。因此，估计电信业对国民经济的影响，不应仅看到其对GDP增长的直接作用，还要看到电信业对国民经济其他行业的间接作用（外溢作用），一定程度上间接作用比直接贡献更加重要。根据我们的实证测算，电信业每增加1个单位的产出，国民经济最终将增加约2.32单位的产出，电信部门的外溢和扩散作用比其本身对经济增长的直接贡献还要大。从此种意义上来说，尽管电信业收入增速低于GDP增速，但电信部门对国民经济其他部门的巨大外溢作用，表明电信业仍然对国民经济运行发挥着重要的先导作用。当前，我国电信业正处于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