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孝祥及其词研究.doc

张孝祥及其词研究张孝祥及其词研究 作 者：曲 鹤指导教师：连国义摘要：张孝祥是南宋初著名的爱国词人。他的词题材广泛，想象丰富，境界阔大，寄意高远，在南宋词坛上堪称独步。纵观张孝祥词作，就其大体倾向而言，我以为，虽属豪放，但又不同于一般的豪放，有着自己所独具的风格特色。张孝祥是个天才型词人，他的词大致可以分为爱国词、旷闲词、景物词、恋情词等，他词的风格多样，或慷慨悲壮，或飘逸洒脱，或清新饶趣，或缠绵深情。当然这与在学习生活之中儒家思想、佛家思想、道家思想对他的影响是分不开的。而且影响着后来的陆游、辛弃疾等词人在南宋词史上显示出其承前启后的独特地位，成为了苏轼和辛弃疾之间文学相辅相成的桥梁。关键词：张孝祥；爱国词；旷闲词；豪放；俊逸Zhang Xiaoxiang and his poetry ResearchAbstract: Zhang Xiao auspicious is at the beginning of the Southern Song Dynasty the renowned patriotic excellent poet.His word theme is widespread, the imagination is rich, the boundary is liberal, entrusts with ones personal wishes lofty, may be called unique in the south Song jambic verse world.Looks over the Zhang Xiao auspicious word to do, speaking of it roughly favors, I thought, although is boldly, but also is different with the general boldness, has oneself alone style characteristic.Zhang Xiao auspicious is the talent excellent poet, his word may divide into the patriotic word, the spacious idle word, the scenery word approximately, loves the feelings and so on, his word style is diverse, either generous solemn and stirring, either elegant free and easy, either fresh bonus interest, either tangled up affection.Has established in his history of literature word history status this with during the study life the Confucianist thought, the Buddhist thought, the Taoism thought is certainly cannot separate to his influence.Key word: Zhang Xiaoxiang; patriotic word; spacious idle word; bridge张孝祥（11321169），字安国，号于湖。1他原籍为和州乌江县（今安徽和县），宋和州治历阳，乌江为属县，今和县犹有乌江镇。他的远祖乃唐代著名诗人张籍。2 张孝祥幼时因金人侵略淮南，随父渡江，寓居芜湖升仙桥西。后来他还集水成池，筑在附近。后来又渐扩展，传说成为了今天芜湖市赭山南麓的镜湖。他自幼聪慧颖悟，才思敏捷，绍兴二十四年（1154），二十三岁的他即已廷试擢进士第一，中了状元。当时本来秦桧已有安排，主考官遂定秦桧之孙秦埙为榜首。张孝祥既登第，即上书请表岳飞忠义，这样更为秦桧所忌，于是风言者诬其父祁有反谋，系诏狱。直至桧死后才获释，张孝祥因此得提前召对为秘书省正字。次年，改校书郎兼国史实录院校勘。后累迁起居舍人，权中书舍人。绍兴二十九年（1159）因汪彻劾罢，提举江州太平兴国宫。隆兴元年（1163），转朝散大夫，复集英殿修撰，知平江府。隆兴二年（1164）二月，因张浚推荐，召赴行在，入对称旨，除中书舍人，入直学士院，兼都督府参赞军事。不久张浚复荐其为建康留守。当年八月张浚卒，张孝祥被劾落职，归芜湖。至乾道元年（1165）夏，复集英殿修撰，知静江府，广南西路经略安抚使。乾道三年(1167)知潭州。乾道四年(1168)为荆南湖北路安抚使，守荆州。乾道五年（1169）请祠侍亲，三月进显谟阁直学士致仕，七月中暑卒，终三十八岁。张孝祥的一生很短，却给我们留下了一大笔宝贵的文学财富。此外，还有其它类型的词也不可忽视。他的这些词与当时社会上儒、佛、道的思潮紧密相关，也与他本人不同阶段的心态有关。 佛、道家思想在张孝祥仕途失意、遭遇不顺的后期要表现得强烈些，述这两个方面的词也在后期多些。整体地看，他后期里旷闲词突出、爱国词很少并且激昂情绪已降低许多来看，受佛、道的思想的影响是甚大的。一、 张孝祥词的题材内容张孝祥是个天才型词人，少年时即已才华显露，成绩斐然。在那个时代形势里，和当时社会思想的影响，凭借他的才气，短短的一生他竟创作出两百二十多首词，实在不简单。（一）爱国词他的爱国词不算多，旷闲词占了近乎四分之一，酬赠、唱和、送别类的词也很多，但词的影响和地位并非以数量论定。我们试图通过横向分析，给他的整个词予较全面的评价，并首先从其爱国词着手。对于南宋的士大夫们来说，经历了靖康之变的国难、皇帝被掳的耻辱，如何实现传统的“治国、平天下”的儒家理想，已绝不仅是他们所面临的精神困境了。故国的沦落、江山的残破使整个国家在风雨中飘摇，自己赖以安身立命的根基也发生了动荡。救国成为他们共同的责任。拯救国家、收复山河、保存民族，变得异常重要。爱国情绪、民族精神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激发。“一个以快乐为主的时代。比如那些复兴的时期，在安全，财富，人口，享受，繁荣，美丽的或者有益的发明逐渐增加的时候，快乐就是时代的主调。”3但对南宋来言，慷慨悲歌就是时代的主调。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任何稍有良知的知识分子，在这种形势下，都无法以避居隐世作为借口逃避现实。现实也不允许有良心的知识分子置身事外。天性多情易感的文人，对这一时代主调的感受较之普通人要更为浓重和深刻。词成为倾泻这种情绪的一扇窗口，自然地发挥着鼓舞人民抗敌斗志的作用，受到了人民的普遍欢迎。于是，李纲、岳飞、张元干、陈亮、刘过、陆游、辛弃疾等词人，纷纷以他们的词表现时代主题，发出高呼，而其中之张孝祥，就被世人视为南宋初期爱国词派的先驱之一。尽管抗金复国主题的词占得不多，但在当时的抗金斗争中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其中公认为最有名的一首就是六州歌头了。长怀望断，关塞莽然平。征尘暗，霜风劲，悄边声。黯销凝。追想当年事，殆天数，非人力，洙泗上，弦歌地，亦膻腥。隔水毡乡，落日牛羊下，区脱纵横。看名王宵猎，骑火一川明。笳鼓悲鸣。遣人惊。念腰间箭，匣中剑，空埃蠹，竟何成！时易失，心徒壮，岁将零。渺神京。干羽方怀远，静烽燧，且休兵。冠盖使，纷驰骛，若为情？闻道中原遗老，常南望、羽葆霓旌。使行人到此，忠愤气填膺。有泪如倾。它写于绍兴三十二年的正月。前年十一月，金主完颜亮举兵突破宋淮河防线，直插长江北岸。在向采石矶（今安徽马鞍山市）渡江时，被虞允文督水师迎击，大败而逃。宋金两军遂夹江东下，完颜亮不久到扬州就被部下杀死。于是金兵退回淮河流域，暂时停战了。宋后来实际上也没有乘胜追击，只是观望不前罢。当时的主战派张浚任建康府兼行宫留守。张孝祥于去年六月从抚州罢归芜湖，赴建康，一日在张浚幕里作客即写下此词。时正采石战后，面对朝廷坐失这样的大好时机，无意乘胜恢复失地，积极进图中原，张孝祥满腔爱国热血奔涌，愤慨异常，写下此词。（二）旷闲词 而张孝祥的闲适词指偏重于借景抒情、就事抒怀的词，往往情景交融。这类词在张孝祥的词中占的比例很大，内容丰富多样，表现形式灵活。多数显示出他旷达的襟怀，重在“旷”；也有部分是表现些闲情闲思的，重在“闲” 襟怀旷达之体现，犹为有名的是那首念奴娇过洞庭：洞庭青草，近中秋，更无一点风色。玉鉴琼田三万顷，着我扁舟一叶。素月分辉，明河共影，表里俱澄澈。悠然心荟，妙处难与君说。应念岭海经年，孤光自照，肝肺皆冰雪。短发萧骚襟袖冷，稳泛沦溟空阔。尽汲西江，细斟北斗，万象为宾客。扣舷独啸，不知今夕何夕!这首词是张孝祥1166年在桂林因被谗落职而北归，途经洞庭湖时所作。词一开始就展示了中秋前洞庭湖上澄澈明净的月夜景色:浩月当空，碧波万里，广阔平静的洞庭湖如同万顷玉鉴琼田，境界何等空阔!月华星辉，波光水色，上下通明，表里澄澈，仿佛一片琉璃世界，景色何等优美!在这广阔透明的湖面上，放置着一叶扁舟，词人悠然荡舟于湖上，颇有自然造化全都供我所用的意味;湖面之大扁舟之小，词人那壮阔的胸怀亦可以想见。作者将自己置于澄澈明净的湖光月色之中，“孤光自照，肝肺皆冰雪”，表现出他的高洁的人格。作者虽遭谗言而落职，但仍然对自己充满信心:“稳泛沧溟空阔”。不仅如此，他还要“尽汲西江，细斟北斗，万象为宾客”，更表现出他那旷达洒脱的情怀。这首使人读了“怜然洒然”的词作，使得作者那种“潇散出尘之姿”，敏然可感。无怪乎南宋人魏了翁在跋这首词时说:“张于湖有英姿奇气，著之湖湘间未为不遇。洞庭所赋在集中最为杰特。方其波江酌斗，宾客万象时，诅知世间有紫微青琐哉?”7这首词不仅写出了作者的性格气质，而且在艺术上也达到了很高的境界。黄寥园在评这首词时说道:写景不能绘情，必少佳致。此题洞庭，若只就洞庭落想，纵写得壮观，亦觉寡味。此词开首从洞庭说至玉界琼田三万顷，题已说完，即引人扁舟一叶。以下从舟中人心亦与湖光映带写，隐现离合，不可端倪，镜花水月，是二是一。自尔神采高赛，兴会洋溢。4其艺术感染力由此可见。此诗写于乾道二年的七月，张孝祥由于言官弹劾，罢静江府北归，临近中秋时经过洞庭湖，触景生情写下的千古名篇。八百里洞庭烟波浩淼，万千气象，自古文人墨客，题咏甚多。唐诗人孟浩然有“气蒸云梦泽，波撼岳阳城”（望洞庭湖，赠张丞相），杜甫“吴楚东南坼，乾坤日夜浮”（登岳阳楼）的名句。从不同角度写下它的宏伟、壮阔、优美以及润泽万物的勃勃生机。张孝祥的这一首，在当时特定的心境下，融情于景，是词人心迹的生动写照。魏了翁称“张于湖方其吸江酌斗，宾客万象时，讵知世间有紫微青琐哉！”5张孝祥的旷闲词多是从景出发，景引情，或洒脱，或惆怅；或怀古，或忆旧，多种多样。形式上看，多为短小之作，如朵朵小浪花，展示生活真和美。总之，张孝祥的旷闲词，我们从偏重于“旷”的部分中，看到他的豪气和放达，领会着一种脱俗的人生格调；又从那偏重于“闲”的一部分里感受到他的种种思绪，体会着种种真实的生活心情。（三）景物词张孝祥的景物词指偏重于描绘景物特点和景物形象的词。在于湖词中，这类词也占一部分。张孝祥对自然山水有着格外的爱好，从山水之美中，他的心胸更加开阔，烦恼之事抛向一边，灵感迸发，创作出一首首清新疏阔的景物词。乾道四年（1168），张孝祥由长沙调职任荆南、湖北路安抚使，秋八月前往荆州，经洞庭作浣溪沙词。行尽潇湘到洞庭，楚天阔处数峰青，旗梢不动晚波平。红蓼一湾纹缬乱，白鱼双尾玉刀明，夜凉船影浸疏星。词描写了行舟所看到的洞庭湖景色。词人经过了潇湘水到达了波光万顷的洞庭湖，心顿时开阔起来。远看去，数个山峰青翠葱葱。正是傍晚，水面平静如镜。词的下阕是晚上景色。小船划开了洞庭湖宁静的水波，所到之处可以看到水面之下到处都是鲜艳的红蓼，一尾尾泛着鳞光的白鱼在月光的映照之下跃出水面，划出了一条条优美的弧线。这一细节很动人，夜晚了，凉爽舒畅，小船的倒影映在星光满布的湖面上，呈现出一种祥和闲适的景象。词人很善于运用色彩，“红蓼”与“白鱼”在水里对照分明，触及人们的眼睛，使之有种惊喜的感觉，印象深刻。“红”属暖色系列，所以尽管“夜凉”，但给人的感觉却是暖的。善于写景物的诗人词人，往往很擅长色彩的搭配。如杜甫“风急天高猿啸哀，渚清沙白鸟飞回”(登高)之“渚清”与“沙白”，白居易的“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忆江南）之红花与绿水，等等。景物词时还有对小动物的描写，例如鹭、鳷鹊、鸳鸯等，如“万事浮云影，最旷阔，鹭闲鸥静。”（夜游宫句景亭）又如“鳷鹊楼高晚雪融，鸳鸯池暖暗潮通”（浣溪沙）、“听鸣禽稍迁乔木”（拾翠羽）、“雪晴风静燕来迟”（浣溪沙）等等。它们的加入，增添了景物形象性和许多的生活情趣。从这些景物词中，张孝祥把他看到的用细致的笔描绘成幅幅画面，或纯写景，或有寄托，或含情，都清新疏朗，生动自然。如同旷闲词一样，我们从中感受到他在国事之外的豁达性格和个人情趣。（四）恋情词 张孝祥还写了一些恋情词，在他的恋情词中看出，他对真正所爱的女子之怀恋是真挚的，这样的词也是他恋情词的闪光部分，有动人的一面，当然，还有些是调情平庸媚俗之作，但只是小部分，那是旧时词人常有的通病。除了前述之爱国词、旷闲词、景物词、恋情词，张孝祥还有100多首其它类型的词。如酬赠饯别词，张孝祥为官期间，尤其是在外地任命时，与许多朋友往来交游唱和，有刘珙、张仲钦、朱元顺、张栻、朱熹、王倅等人。他的作品里与诸友饯别酬赠的词就多达几十首。还有祝寿词张孝祥有二十多首祝寿词，数量不少，当时文人大都作过寿词，可以说那是一种适应风俗的活动了。还有行旅、思归词和节日、节序词等，张孝祥曾两三回被贬官在外，尤其是去到远离家乡的广西时，苦闷、愁思的心绪流露，有时很浓，反映在词里，因而有行旅、思归词。在张孝祥的这些词里，呈现出多种风格，而“紫微雅词”则是对其某些词风格面貌的概括。二张孝祥词的艺术特色 在张孝祥短短的一生中，他写下了二百多首词和大量的诗、文等。他的词题材广泛，想象丰富，境界阔大，寄意高远，在南宋词坛上堪称独步。他与陆辛同伍，皆为豪放词派，已为学界所公认。纵观张孝祥词作，就其大体倾向而言，我以为，虽属豪放，但又不同于一般的豪放，有着自己所独具的风格特色。（一）豪放词 作为豪放词人，张孝祥写下了一些很有影响的，直接以国家兴亡为题材，表现其爱国情怀的作品，如六州歌头长淮望断、水调歌头闻采石战胜等。这部分词深刻反映了南宋社会激烈的民族矛盾，唱出了时代的慷慨之音，因而具有较高的社会价值。正因为这一部分词，张孝祥才与陆游、辛弃疾一道，被列为南宋的爱国词人。除了这部分抚时感事，慨当以慷的作品外，张词中大量的却是以清旷俊逸的特色出现的。这类词一般都是境界空阔、明朗，格调舒缓、洒脱，读起来不像一般的豪放词那样令人情绪激荡，但却给人一种心旷神怡的美感。南宋人陈彦行在给张孝祥词作序时说:“所作长短句凡数百篇，读之怜然洒然，真非烟火食人辞语。予虽不及识荆，然其潇散出尘之姿，自然如神之笔，迈往凌云之气，犹可以想见也。”6这种能够反映出作者“潇散出尘之姿”，“读之拎然洒然”的特色，正是张词清旷俊逸的特色。这类词在张孝祥的词作中，成就最大，艺术水平也最高，因而也最能代表张词的风格特色。上文提到的念奴娇过洞庭即为其代表作。像这种清旷俊逸之作，在于湖词中几乎比比皆是。如西江月阻风三峰下、烷溪沙洞庭、烷溪沙方肛载酒下江东、烷溪沙烟水亭蔡定夫置酒、菩萨蛮夜坐清心阁、水龙吟过语溪等等。任何风格总是表现在作品的思想内容之中，同时也表现在其艺术形式之中的。清旷俊逸风格特色，首先在张孝祥词作的思想内容上得到了反映。不肯同流合污，向往和追求光明澄澈的理想界境和高洁清峻的伟岸人格，是张孝祥思想上的一个显著特点。这种特点贯穿于张孝祥绝大部分词作，成为张孝祥词的重要内容。词人生活的时代正值南宋民族无盾、阶级矛盾和统治者内部主战派与主和派的矛盾相互交织的时期。作为统治阶级内部的积极成员之一，张孝祥自然介人其中。他是主战派人物，力主抗金复国。然而，在南宋朝廷里，主和派始终占上风，最高统治者皇帝本人就是主和派，于是主战派备受打击、排挤。在这种社会情势下的张孝祥，尽管有满腹经纶和一腔热血，但其正义主张在根本上难以实现，甚至常常因此而被谗弹幼、丢官落职。他做过几任地方官，“往事精确”，“治有声绩”(宋史列传)，但是仍然免不了“言者罢”(宋史列传)。这是一个是非颠倒，黑白不分的社会。对于这样的社会现实，张孝祥在词里往往是通过创造一个与之相对的光明澄澈的理想境界来否定它，以反映他对理想的追求。“海云四敛，太清楼极目一天秋色。明月飞来云雾尽，城郭山川历历”(念奴娇海云四敛)。这是一个光明澄澈的优美境界，它已经不是一般的自然景物了，而是作者人格和理想的外化。既曲折地反映了现实生活的不光明，不澄澈的现象，同时也表现了作者希冀扫尽现实界中的乌烟瘴气，从而建立一个光明世界的崇高理想。词人虽然在政治上屋遭坎坷，但他决不向那帮谗言小人低头，与他们同流合污。他所向往并步武的是伟大诗人屈原那种高洁的人格。当他从桂林落职北归，舟过“灌足夜滩急，稀发北风凉”的湘江时，感到自己仿佛已是“蝉脱尘埃外，得梦水云乡”了，于是“唤起九歌忠愤，拂拭三间文字”，与屈原在精神深处相契神游。（二）俊逸词张词清旷俊逸的特色，同时也表现在艺术形式方面，简言之，主要有如下数端:1、体现在清空意境的创造上。王国维在人间词话中说:“词以境界为最上，有境界则自成高格。”张孝祥绝大部分词作具有境界空阔、情调舒徐的意境。在读一般的具有粗豪特点的豪放词时，我们往往感受到的是它的现实的境界，这种廊大而实在的境界与激荡而强烈的情调的有机统一，就是一般的豪放词意境的特点。与之不同，具有清旷俊逸词风的意境特点在于寄意高远而境界空阔，情调舒徐。2、体现在丰富的浪漫主义想象上。陈彦行谓张孝祥有“自然如神之笔”，我们认为，所谓“自然如神”指的就是他的浪漫主义想象。通过想象，他可以创造出一个个与现实迥然不同的精神世界;通过想象，他可以在无边无际的精神世界里自由飞翔。3、体现在拟人化手法的运用上。张孝祥生性热爱自然，常在词中将自然界的事物人格化，以此来表达他隐秘的思想感情。这些人格化了的事物，没有一般豪放词的那种豪壮、雄健的意味，但却有清旷、俊爽的特征。作者坦率、开朗的胸怀溢于言表。这些拟人化手法的运用，使张孝祥词的清旷俊逸特色显得更为突出。4、体现在语言的运用上。张孝祥词的语言特点在于自然清新典雅含蓄并成为其清旷俊逸词风特色的组成部分。在张孝祥的词里，像“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永遇乐京口北固亭怀古）这样粗豪语言是很难见到的。张孝祥的创作并非刻意求工，往往是自然天成。从他的词作中，我们可以见到这个特点。自然、清新，却无粗豪之气。另一方面，他的词语言又很典雅含蓄。无一字无来处，倒也未必，但由此可以看出张孝祥对前人诗文语言的吸收化用。他在隐括化用前人诗文语言时，总是以较小的篇幅包含较大的内容，从无生硬突兀之嫌，恰到好处地表达了他自己的思想感情，使他的词的意境更显得高雅、飘逸。因此，在格调上，张词的用典就不像一般豪放词的那样深沉、凝重，而是清奇、飘逸，这正是张词清旷俊逸特色在语言上的表现。概括言之，张孝祥词的风格不是一般的豪放，而是在豪放的前提下，有着十分明显的清旷俊逸的特色，这种词风特色贯穿于其绝大多数词作的思想内容和艺术形式之中。形成这种词风特色的主要原因是受时代影响的张孝祥性格气质以及他“多在三湖七泽间”的生活经历。三张孝祥词的词史地位 苏轼对豪放词的开创，使之与传统的婉约词分庭抗礼，它经过北宋初以孝祥为突出的词人来推动，来到在辛弃疾这样的人物所处的抗金时代，最终被立，并达到了一种极高的水平和境界。 对于苏的开创和辛的确立这是绝大多数学者承认了的，而张所起的桥梁作用也是该确认的，尤其表现在上述的爱国词方面。总之，南宋词家，当是以辛弃疾最为杰出，而词风的转变并非从他开始。早在北宋苏轼已把词从浮艳风气中解放出来，反映了更为广阔的生活面，开拓了词的境界，加强了词的思想性。辛词则更有时代的新内容，反映了尖锐的民族矛盾，表现其爱国精神，进一步扩大了词的领域。南渡以后比辛早的词人，包括张元干、张孝祥、刘过、陈亮、陆游等，他们已将恢复祖国的壮志情怀，反对权奸的愤慨以致抚时感事的忧思，强烈地在词里表达了出来，反映了当时主要的矛盾，起了承先启后的过渡作用。张孝祥正是其中留下作品较多成就较大的作家之一，就三人的爱国豪放词整体而论，苏轼的既豪且放更显旷达洒脱，张孝祥的“骏发踔厉”，承“豪”却少了“放”，辛弃疾的则重在“豪”，沉着痛快。如周济宋四家词选目录序论中所言：“苏、辛并称。东坡天趣独到处，殆成绝诣，而苦不经意，完璧甚少。稼轩则沉着痛快，有辙可循。南宋诸公，无不传其衣钵。”张孝祥乃中间状态也。张孝祥的词风格多样，我们既应对他著名的爱国词给予足够的重视，又不可忽略他同样影响甚大的旷闲词，乃至景物词，还要注意到他感情表现丰富的恋情词等。张孝祥词成就的取得含诸多因素。他那如苏轼般的才气固然重要，但其它的原因也不可或缺。作家的创作必然受到社会环境、时代思潮等方面的影响，张孝祥的词亦如此。宋代三教合一，既要承担社会责任又希图追求个性自由，这是一般文人的倾向。这种倾向影响着张孝祥的思想和创作。一方面，儒家强调的个体对社会的责任感使他充满忧患意识，唱出了慷慨激昂、悲怀壮烈的爱国词，在国势孱弱的环境里，在“先天下之忧而忧”成为士大夫追求的风范的社会中，他的呐喊合乎了那个时代，道出了大多数人的共同心声，所以意义甚大，深受欢迎。另一方面，佛道思想对个体生命意义的追求，则使他在受挫后变得较为理智、平和、淡泊，以寻求内心的净化和超越，这从不少的旷闲词、景物词等词中可以感受到。本文除了分析张孝祥词的内容外，还进一步探讨了“紫微雅词”的作风。而仅了解这些，显然对张孝祥词把握得还不够。因为文学是前后相承的，我们从他的词句里可以感觉到屈原的思想，领略到苏轼的风格，还有许多前人的文学影子。他的词在南宋及其后流传很广，其中其指陈时事的纵横开阖和强烈的现实批判精神又直接作了稼轩词的先导，把爱国类型的词引向了更高峰。注释：1韩酉山，张孝祥年谱，安徽人民出版社，1993年10月，12页。（芜湖县志张孝祥传：“自号于湖居士”。陈彦行于湖先生雅词序亦云：“于湖者，公之别号也。”之所以号为于湖或于湖居士，是因为迁寓芜湖关系。今一般视于湖为芜湖古名。）2张孝祥著，宛敏灏笺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