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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代高丽王付法藏因缘经序评介刘奉光(曲阜师范大学中文系 山东曲阜 273165)提要：1984年出土的元代佛经序言讲述了高丽王王璋自费印经散发的由来和祝愿，证实了元代佛教的兴盛和民族文化的交融。同时这又是一篇优雅的序跋体散文，表现了宗教文学语言艰涩、义理深奥的特征。关键词：出土佛经、序言、高丽王、宗教文学、元朝佛中图分类号：文献标识码：文章编号：1984年，北京市智化寺文物保管所从如来殿佛身上找到三种元代藏经。高丽国王王璋印本仅存付法藏因缘经，经折装，茶色帘纹纸。书高31.6厘米，宽11.2厘米，行楷体雕版，署刻工张子良之名。其序如下，【】内字属臆补：推忠揆义协谋佐运功臣，开府仪同三司，太尉上柱国，驸马都尉沈【阳】王，征东行中书省右丞相，高丽国王王璋，恭闻一大藏教四十九年，金口亲宣，无尽法门五千余卷，琅函具载；由群生根器之不等，故我佛以方便垂慈：虽分渐顿之科，皆致渊源之地，然则十方齐唱，千圣同修，实苦海之慈航，昏衢之慧炬也，顾我善根宿植，大法忻逢，沃甘露于心田，播玄风于性境，是以常怀精进，夙夜匪忘，遂舍净财，印造三藏圣教一切法宝，计圆五十藏，布施四方梵刹，以广流通。所集殊勋，祝延今上皇帝圣躬万万岁，皇太后懿算无疆，皇后共享遐龄，金枝玉叶万世流芳；恭愿皇风永扇，佛日增辉，箕毕相调，万姓乐农桑之业，风尘载寝，四方无金革之声；仍伸奉为先考太师忠烈王、先妣皇姑齐国大长公主，资严报地，同证菩提；然后伏念弟子王璋，性虽本妙，全体在迷，纵遇佛乘，修行尚昧，故于此世，多诸罪愆，或陵傲于人，或损伤物命，或情随事变，言行乖违，或宿业所牵，致成灾害，自作教他，见闻随喜，乃至无始以来诸恶业障，如是等罪，无量无边，仰愿诸佛慈悲，受我忏悔，以大法力，悉使清除，令我现生，获大寿命，获大安乐，修行有序，进道无魔，三业圆明，六根清净，福德智慧，庄严其身，根根尘尘，周遍法界，行愿早圆，菩提不退，修命终时，心不颠倒，正念现前，圣众冥加，即登上品，生彼国已，随我愿心，普应十方，净佛国土。如上所愿，愿与法界，一切有情，若自若他，彼彼无异；洎三涂受苦众生，十类河沙鬼众；冤亲平等，咸悟真常：虚空有尽，我愿无穷；法性有边，愿心无极者。皇庆元年（1312)岁在壬子九月【】日谨题。付法藏因缘经实为付法藏因缘传，是佛教传法史书，记释迦牟尼死后其嫡系弟子的传法世系，全书六卷，王璋印本仅存首卷。今以世俗的理解译释其序，望佛界高人指正：推心以忠、取舍以义、协助以谋、辅佐以行的功臣，开府仪同三司，太尉上柱国、驸马郎都尉沈阳王，征东行中书省右丞相，高丽国王王璋，恭信一统大成佛教49年，得闻金口宣讲；功德无量的经典5000余卷，玉函内皆有收藏；由于众生的身世秉性都不一样，所以我佛随宜施恩：虽然有渐悟、顿悟的等类，却都引导我们归入佛界天国，然而于芸芸众生之中，于十方齐唱处，那千圣同修者，实为苦海中慈爱的航船，是黑暗歧路上智慧的火炬，圣师见我等善根素有，大法欣逢，乃播甘露滋润我心田，鼓玄风涤荡我性情；故我常怀精诚升脱之心，日夜不忘；遂施净财，印造经、律、论三藏一切佛经，整整五十部，散发于四方佛寺，以扩大圣教宣传。所建功德，惟祝今皇帝龙体万寿，皇太后福运无疆，皇后共享高龄，金枝玉叶之裔万世流芳；恭愿皇风浩荡，佛日增辉；祝五行协调，万姓乐业；求征尘不起，四方无兵革之声；继而求福为先父太师忠烈王、先母皇姑齐国大长公主，报严父慈母养育之恩，求于佛恩中共同觉悟；然后念及弟子王璋，我性虽本于佛祖妙缘，但今生却尚在迷途，虽然幸遇佛祖乘教，但修行还在昏昧之中，所以我在今世还有许多罪过：或骄傲欺凌于人，或损伤生灵性命，或者情不专一，言行错缪，或者前世罪孽牵连，导致各种祸害，自以为是，谬为人师，喜于耳目所及，以至有史以来诸多罪孽全在我身，无穷无尽，仰天企望诸佛慈悲，接受我的忏悔，以无限法力，消除我全部灾祸，令我今世获大寿命，获大安乐，修行循序而进，进道无魔无障，身业、语业、意业一切身心运作圆满光明，眼、耳、鼻、舌、身、意六根纯洁清净，福德智慧，肃穆于身，尘世六根，行于规范界约，理想早日实现，觉悟不减，临终时心不迷乱，当今端正理念，神圣冥界保佑，将来登于上品，一旦在大元国的生活终结，便随我心愿，被接纳至十方佛国净土。如上祝愿，亦涉及各界有情思者，亦是我亦是它人，彼此无间无异；亦涉及地狱、冥幽、虫兽界受苦的众生，和十类若干鬼魂；冤敌与亲人平等，但愿都感悟真纯永恒之理：尽管虚空之界有尽，我们的祝愿却要无穷；尽管道法性命有边，我们的眷念却要无际。皇庆元年（1312）岁在壬子九月【】日谨题。从史学的角度说，这篇序文证明元朝是一个民族大交融、佛教盛行的时代。据元史的武宗本纪和高丽传记载，高丽王王璋曾以高丽国世子的身份为元成宗宿卫十年，娶宝塔实怜公主；武宗、仁宗登基前曾与王璋同卧起，因平内乱、迎武宗有功，封沈阳王，后加太子太傅、驸马都尉，随后袭位高丽国王。又据东史辑略载，元皇帝于皇庆元年（1312，刻经）令王璋归国就职，王璋不愿回，便传位于太子焘；又将沈阳王位传给兄子嵩，自任元朝太尉，称太尉王，潜心佛事。从本文经序看，王璋自费刻印全本大藏经50部，每部5000余卷，广泛施舍散发，这是耗资费时的大工程，对中国文化事业是巨大的贡献。从而也证实了元代以佛教为国教的说法。从文学角度讲，这是一篇序跋体散文，叙述了印经的由来，印经者的心愿，表现了作者虔敬佛道、谦虚明智、普渡众生的思想。我们从写作技巧上评述本文的艺术特色：1、全文542字，却仅是以“王璋”为主语的一个大句群；虽强分四段，却语气贯通，一气呵成。今缩写骨干语句，以便驾驭其文意思路：王璋，恭闻藏教；因佛徒点拔，遂印藏经，以广流通。（王璋我）以此殊勋，祝皇家洪福；佛日增辉，万姓乐业，四方太平；考妣得恩；罪人王璋终升佛界。（王璋我）如此祝愿与一切有情者共有，亦求冥界罪鬼、阳界虫兽早日升转；盖望冤亲无间，感悟真理。（王璋我）于某日谨题。序文的写法使文章如行云流水、万斛泉涌，而情思奔放，沁人肺腑，以致难于句逗标点。缩写文中“；”所隔，在原文中都是大复句或小句群，其间都需要再加些“；”或“。”，然而笔者受标点符号规范所限，只能一逗到底。这不利于导读文章，也显示了现行标点法的缺陷；因此我建议增加新的“句分号。；”，在句群中代替句号。如序文首段可标点为：高丽国王王璋，恭闻一大藏教四十九年，金口亲宣；无尽法门五千余卷，琅函具载。；由群生根器之不等，故我佛以方便垂慈：虽分渐顿之科，皆致渊源之地。；然则十方齐唱，千圣同修，实苦海之慈航，昏衢之慧炬也。；顾我善根宿植，大法忻逢，沃甘露与心田，播玄风于性境。；是以常怀精进，夙夜匪忘；遂舍净财，印造三藏圣教一切法宝，计圆五十藏，布施四方梵刹，以广流通。新标点法之“。；”用在“；”之外，“。”之内，标记同一主语属下的一大复句；几个这样的大复句联合，便是一个句群，用“。”束结。然而要想这个符号通用文坛，则不知需要多少年月。2、作为佛学文献，序文多用佛典习语，故令人觉得扑朔迷离，文义深奥。比如“三业圆明”应注为：“佛学把身心活动称为业，身业指行动，语业指言语，意业指思想，是为三业。圆明乃指圆满光明”。正是这些佛教用语，给序文增添了神秘的魅力，诱人去认识佛教文学。以上写作特点反映了宗教文学的两大普遍规律：语言艰涩，文理深奥。作者简介：刘奉光，男，1945年生，曲阜师范大学教授，教育部九五规划甲骨金石简帛文学研究项目主编。A Review for Preface of Buddhist Scriptureof King of Gaoli in Yuan DynastyLiu fengguang(Department of Chinese, Qufu Normal universityQufu Shandong 273165)Synopsis:The preface of Buddhist Scripture of Yuan Dynasty excavated in 1984 related that Wang Zhang, King of Gaoli, published Buddhist Scripture with his own possessions and distributed free together with his own possessions and distributed free together with his good wishes. All of this proved the flourishing of the Buddhism in Yuan Dynasty and the harmony of national culture. This article is a beautiful prose in the form of preamble. I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