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诃夫与梅里霍沃庄园

契诃夫与梅里霍沃庄园在莫斯科郊外130公里处的谢尔普霍夫县境内，有一个梅里霍沃庄园。俄国著名作家安东契诃夫从1892年开始曾在此生活了七年。他在庄园里为农民治病，创作小说和戏剧，度过了一生中六分之一的宝贵时光。1996年3月，笔者循着作家的足迹来到梅里霍沃庄园。3月的莫斯科郊外，虽然冰雪已经开始融化，但田野里、房屋上仍然是白雪皑皑，一身银装。据庄园博物馆的工作人员介绍，当年契诃夫购得这座庄园时，园内房屋破败，杂草丛生，满目荒芜。然而一年之后，经过契诃夫和全家人的辛勤劳动，园内已是花木扶疏，果树成林。契诃夫特别喜爱苹果花和樱桃花，所以他亲手种植了大量苹果树和樱桃树，每到春暖花开，绿色的苹果花和红色的樱桃花交相辉映，美不胜收。据说，契诃夫晚年创作名剧樱桃园时的灵感就是来自于梅里霍沃的樱桃花。在契诃夫一家居住的正房内，我们看到了作家当年的书房、工作室和起居室。他的工作室实际上是一个医疗室，玻璃橱内放着药箱、听诊器、称药的秤盘、碾药的磁钵和各种药瓶，办公桌上有针筒盒、酒精灯和一本关于霍乱病防治的书籍。契诃夫是一位医生兼作家。他一生视医学为第一职业，文学为第二职业。所以当他迁居梅里霍沃庄园后，附近的农民、工人纷纷前来找他看病。1892年7月，霍乱病袭击全县，契诃夫受地方长官之邀参加了扑灭霍乱的工作。他独自一人负责25个村、4个工厂和一个修道院的霍乱防治，每天从这个村跑到那个村，不胜劳苦。他在给朋友的一封信中描述了当时的医疗生活：“我似乎身不由己，整天想的是那些腹泻的病人，夜里一听到狗叫或有人敲门就吓一跳（是不是来找我的？），白天则坐着一匹瘦马拉的车在从未走过的路上奔波，这种滋味简直叫谁也受不了。”契诃夫就这样不辞劳苦地在几周内治疗了上千个病人，使霍乱病很快得到了遏制。为此他得到地方自治局的嘉奖，并受聘担任地方自治局委员。我们在博物馆里看到契诃夫和地方自治局同人一起合影的照片。契诃夫的写作起先是在书房内进行。后来书房不行了，因为契诃夫家中宾客盈门，常常使他疲于应付而不能专心创作。于是他花了150卢布请人在正房旁边盖了一所人字形小木屋，在这所由他自己设计的小木屋里有一间狭小的写作室和一间被称为“烤炉”的小卧室。契诃夫就是在他的书房和简陋的小木屋里写下了震惊文坛的小说第六病室、黑衣修士、脖子上的安娜、带阁楼的房子、我的一生、套中人、农民等等以及海鸥和万尼亚舅舅两部戏剧名作。最值得一提的是海鸥的创作经历。1895年契诃夫在小木屋里写成了海鸥的初稿，经过反复修改，第二年秋天他把剧本交给彼得堡的亚历山德拉剧院首演，但由于演员和观众都不理解这部从内容到形式都充满革新意味的剧本，结果遭到失败。这给契诃夫精神上造成重创，他甚至发誓今生今世不再写剧本。尽管彼得堡的第二、第三次演出获得了成功，但也无法消解契诃夫内心的伤痛。一直到1898年，丹钦科和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创立的莫斯科艺术剧院以巨大的热情和空前的成功上演了海鸥，才把契诃夫从对戏剧的绝望中拯救过来。梅里霍沃庄园博物馆里陈列着海鸥从失败到成功全过程的图片，其中包括各个时期、各种剧团上演海鸥的剧照和海报。令人惊异的是，在所有演出海报中，有一张是梅里霍沃庄园博物馆上演海鸥的海报。原来，梅里霍沃和附近城镇的戏剧爱好者自发组织了一个业余剧团，这座庄园的一个大厅为前来参观的游客演出海鸥的片断。我怀着好奇的心情来到大厅，果然看到一群男女青年正在钢琴的伴奏下排练海鸥。这真是梅里霍沃庄园里一道别致的风景线，倘若契诃夫九泉有知，一定会感到无比欣慰。由于契诃夫在梅里霍沃庄园创作了大量的小说和戏剧作品，成为他一生著述的高峰期，所以俄罗斯的学术界和出版界都把目光投向了梅里霍沃庄园。近几年来，围绕“梅里霍沃”出版了不少研究专著和回忆录。如阿弗杰耶夫的在契诃夫的梅里霍沃庄园里、论文集梅里霍沃岁月、回忆录梅里霍沃年鉴巴叶契诃夫的日记等。尤其是梅里霍沃年鉴值得一读。这本书的作者巴叶契诃夫是安东契诃夫的父亲。在梅里霍沃生活的七年时间里，他帮助安东料理家务，并且每天记日记，把庄园发生的事情，特别是契诃夫的写作、医务、社交活动用极为简洁明了的文字记录下来，为研究契诃夫在梅里霍沃的活动提供了宝贵的资料。本书还收集了许多契诃夫与家人、朋友在梅里霍沃拍摄的照片以及契诃夫的妹妹玛丽亚描绘庄园景色的素描和水彩画，为这本专集增添了现实感和亲切感。1992年5月，为了纪念契诃夫迁居梅里霍沃100周年，俄罗斯联邦文化部和俄罗斯科学院联合在梅里霍沃举办了一次大型国际学术讨论会，会后由科学出版社出版了契诃夫学梅里霍沃时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