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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讲文学语言论 之所以说文学是语言的艺术是把文学与绘画 音乐 舞蹈 雕塑等艺术形式相比较而言的 是因为语言是文学的价值得以实现的材料和手段 为什么说文学是语言的艺术 引子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一 语言人 语言的功能与陷阱 一 现实的和有用的功能 1 表意和交流的功能 2 语言的记忆和记录功能 1 帮助思想 推动思想的功能 二 生发和促进的功能 失败是成功之母 第一 失败是成功之母 第二 失败会不会是失败之母 第三 成功是不是也可能成为失败之母呢 第四 成功会不会是成功之母呢 第五 成功和失败互相不为母 这可能不可能呢 二 生发和促进的功能 2 形成 推动和发育人的感情的功能 3 语言的推进文化的功能 我是天空里的一片云 偶尔投影在你的波心 你不必讶异 更无须欢喜 在转瞬间消灭了踪影 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 你有你的 我有我的 方向 你记得也好 最好你忘掉 在这交会时互放的光亮 三 离开和超越现实的功能 2 语言文字的游戏功能 1 语言是一种追求心理平衡的手段 吃葡萄不吐葡萄皮 不吃葡萄倒吐葡萄皮 那一个个正方的形状 美丽的单字 每个字的构成 都是一首诗 每个字的沿革 都是一部历史 飙是三条狗的风 在秋高草枯的旷野上 天上是一片青 地上是一片赭 疾驰的猎太风一般快的驶过 嗅着受伤之兽在草中滴下的血腥 顺着方向追去 听到枯草飒索的响 有如秋风卷过去一般 忍剪凌云一片心红楼隔雨相望冷珠箔飘灯独自归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 语言的陷阱 一 语言与现实 和你的思想感情脱节 二 语言文字可以反过来主宰我们 反过来扼杀我们的创造性 扼杀我们活泼的生机 二 文学语言特性 文学语言正是相对于日常语言 科学语言 公文语言 媒体语言等等而言的 要回答清楚它与其他语言的区别并不容易 但最关键的一个问题是弄清楚它与其他语言相比有什么特点 准确性 在过去的理论书籍中把文学语言的特征归纳为 凝练性 音乐性 他抬起头来 黄河正在他的全部视野中急驶而下 满映着红色 黄河燃烧起来啦 他想 沉入陕北高原侧后的夕阳先点燃了一条长云 红霞又撒向河谷 整条黄河都变红了 它燃烧起来了 他想 没准这是在为我燃烧 铜红色的黄河浪头现在是线条鲜明的 沉重地卷起来 又卷起来 他觉得眼睛被这一派红色的火焰灼痛了 他想起梵 高的 星夜 以前他一直对那种画不屑一顾 而现在他懂了 在梵高的眼睛里 星空像旋转翻腾的江河 而在他年轻的眼睛里 黄河像北方大地燃烧的烈火 对岸陕西境内的崇山峻岭也被映红了 他听见这神奇的河正在向他呼唤 我的父亲 他迷醉地望着黄河立着 你正在向我流露真情 黄河是中国第二大河 上源卡日曲 东流经四川 甘肃 宁夏 内蒙古 陕西 山西 河南等省区 在山东省北部入渤海 全长5464公里 流域面积75 24万平方公里 文学语言与其他语言相比到底有哪些特征呢 一 生动性 以传神的笔墨形象地描写事物的特点 那个女人看上去很漂亮 满脸堆笑 但实际上很厉害 粉面含春威不露 丹唇未启笑先闻 村上春树 挪威的森林 那皱纹宛如与生俱来一般 同她的的脸配合默契 她笑皱纹便随之笑 她愁皱纹便随之愁 不笑不愁的时候 那皱纹便不无玩世不恭意味地温顺地点缀着她的整个脸部 莫言 红高粱 高粱挺拔刚健 高粱凄婉可人 高粱爱愁极大 高粱受日月精华 得雨露滋润 上知天文 下知地理 所有的高粱合成一个壮大的集体 形成一个大度的思想 俄国理论家雅可布逊说 诗不过是语言的美学操作 二 自炫性 不侧重信息 思想的传达 而重在自己个性化的想象创造 好象是语言本身的自我炫耀 钱钟书的 围城 她的眼睛并不顶大 可是灵活温柔 反衬得许多女人的大眼睛 正象许多政治家讲得空话 大而无道 假如你穿上天的衣服 我也要解开星星的纽扣 语言的自炫性就是把语言的交际功能降低到最低限度的语言系统 雅可布逊说 草儿扶露珠同眠白发三千丈我从垄上走过 心中充满秋色 山路元无雨 空翠湿人衣 王维 三 陌生化 我国中唐时期就有一批诗人对诗歌语言有特别的追求 如韩愈 孟郊等 在主张 陈言务去 的同时 以 怪怪奇奇 的语言为美 欣赏所谓的 瘦硬派 19世纪初叶英国诗人华兹华斯也说 我又认为最好是把自己进一步拘束起来 禁止使用许多的词句 虽然它们本身是很合适而且优美 可是被劣等诗人愚蠢地滥用以后 使人十分讨厌 任何联想的艺术都无法压倒它们 使日常的东西在不平常的状态下呈现在心灵面前 陌生化作为学术观点被正式提出来的 是俄国的学者什克洛夫斯基 什克洛夫斯基所谓的语言的陌生化是相对于语言的自动化而言的 冬去春来 又是一年春草绿 弹指间老明大伯的坟垄上已经长过了两茬青草了 我们这伙知青也仅剩下我一个 来陪伴这位长眠不醒的生死恩人 自动化 汪曾祺说 语言写到生时 才会有味道 语言要流畅但不能熟 援笔即来 就会大路话 我们新鲜 我们净朗 我们华美 我们芬芳 一切的一 芬芳 一的一切 芬芳 芬芳便是你 芬芳便是我 芬芳便是他 芬芳便是火 郭沫若 凤凰涅磐 火便是你 火便是我 火便是他 火便是火 翱翔 翱翔 欢唱 欢唱 在烟雾中 太阳在断崖的上空出现了 太阳的光线把葛利高里的光头上浓密的白发 照得发光了 又沿着苍白的 可怕的和一动不动的脸上滑着 他仿佛是从一个苦闷的梦中醒来 抬起了头 看见自己头顶上的黑色的天空和太阳的 耀眼的黑色圆盘 肖洛霍夫 静静的顿河 什克洛夫斯基所谓的 陌生化 语言 是指描写一个事物时 不用指称 识别的方法 而是用一种非指称 非识别的仿佛是第一次见到这事物而不得不进行描写的方法 红楼梦 第六回 刘姥姥只听见咯当咯当的响声 很似打锣筛面一般 不免东瞧西望的 忽见堂屋中柱子上挂着一个匣子 底下又坠着一个秤砣似的 却不住的乱晃 刘姥姥心中想着 这是什么东西 有煞用处呢 正发呆时 陡听得 当 的一声 又若金钟铜磬一般 倒唬得不住展眼儿 接着一连又是八 九下 欲待问时 只见小丫头子们一齐乱跑 说 奶奶下来了 橡树 我如果爱你 绝不像攀援的凌霄花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 我如果爱你 绝不学痴情的鸟儿为绿荫重复单调的歌曲 也不止像泉源长年送来清凉的慰藉也不止像险峰增加你的高度 衬托你的威仪 甚至日光 甚至春雨 不 这些都还不够 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 作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 根 紧握在地下叶 相触在云里 每一阵风过我们都互相致意 但没有人听懂我们的言语 你有你的铜枝铁干像刀 像剑 也像戟 我有我红硕的花朵像沉重的叹息 又像英勇的火炬 我们分担寒潮 风雷 霹雳 我们共享雾霭 流岚 虹霓 仿佛永远分离 却又终身相依 这才是伟大的爱情 坚贞就在这里 爱 不仅爱你伟岸的身躯 也爱你坚持的位置 足下的土地 战争与和平 安德列公爵 四 含蓄化 所谓的含蓄是指诗文 言语思想 感情意思含而不露 耐人寻味 燕子去了 有再来的时候 杨柳枯了 有再青的时候 桃花谢了 有再开的时候 但是 聪明的 你告诉我 我们的日子为什么一去不复返呢 是有人偷了他们罢 那是谁 又藏在何处呢 是他们自己逃走了罢 现在又到了哪里呢 结 文学语言 把没意思的事情写得有意思 借书借 把有意思的事情写得更有意思 如果我是开水你是茶叶那么你的香郁必须倚赖我的无味 让你的干枯柔柔的在我里面展开舒散让我的浸润舒展你的容颜我必须热甚至沸彼此才能相溶 我们必须隐藏在水里相觑相缠一盏茶功夫我俩才决定成一种颜色无论你怎样浮沉把持不定你终将缓缓的 噢 轻轻的 落下攒聚在我最深处那时候你最苦的一滴泪将是我最甘美的一口茶 茶的情诗 文学的超语言性 桓公读书于堂上 轮扁斫轮于堂下 释椎凿而上 问桓公曰 敢问公之所读者何言邪 公曰 圣人之言也 曰 圣人在乎 公曰 已死矣 曰 然则君之所读者 古之人糟粕已夫 桓公曰 寡人读书 轮人安得议乎 有说则可 无说则死 轮扁曰 臣也 以臣之事观之 斫轮 徐则甘不固 疾则苦而不入 不徐不疾 得之于手而应于心 口不能言 有数存于其间 臣不能以喻臣之了 臣之了亦不能受之于臣 是以行处七十而老斫轮 古之人与其不可传也死矣 然则君之所读者 古人之糟粕已夫 子曰 书不尽言 言不尽意 然则 圣人之意 其不可见乎 子曰 圣人立象以尽意 例 诗 语言的魔方 声音与形象的完美结合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离恨恰如春草更行更远还生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冷露滴梦破峭风梳骨寒 手香红橘嫩 齿软越梅酸韩偓 幽窗 一念便好 盖不是说 香 是香 便连其 红 字 橘 字亦刺激嗅觉 甚至 手 字为鼻音 齿软越梅酸 不得了 牙倒了 盖多为齿音 刺激牙 此非好诗而好 便是因诗感好 顾随 你坐的是长途公共汽车 那破旧的车子 城市里淘汰下来的 在保养的极差的山区公路上 路面到处坑坑洼洼 从早起颠簸了十二个小时 来到这座南方山区的小县城 你坐的是破旧的城市里淘汰下来的长途公共汽车 在保养极差的坑坑洼洼的山区公路上 从早起颠簸了十二个小时 来到这座南方山区的小县城 押韵平仄 平 仄仄 仄仄平平 韵 仄 平仄平平 仄平 韵 平 仄仄 仄仄平平 韵 仄 平仄平平 仄平 韵 青山横北郭白水绕孤城此地一为别孤蓬万里征浮云游子意落日故人情挥手自兹去萧萧班马鸣 押韵的作用 产生延绵回复的感受 韵字出现之后 诗歌语言才又仿佛回到前边的韵上 回到那部分旋律上 形成回旋之势 由于 旋律 的重现 滞留在人们记忆中的语言声响的相似性也使人对诗歌节律的感受延长 平仄的作用 将平仄分配落实到每一个字上 把诗歌语音构成的责任分派到每一个音节单位 使每一个字都发挥出声律的美感效应来 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 事异而义同 敏捷诗千首飘零酒一杯 小楼昨夜风吹雨深巷明朝卖杏花 理殊而趣合 对仗 越过行与行之间的阻隔 两句之中的意义 甚至感觉上的音乐节奏也产生了响应关系 使两句之间表达的密度而减少了语词的空隙 使意义上产生了一种 向心力 或 合力 两句之间意义的差异 视境的错位与语词内涵的对立 又使这两句之间产生了一种 对抗 的力量 节奏形成 情感是心感于物的激动 和脉博呼吸诸生理机能都能密切相关 这些生理机能的节奏都是抑扬相间 往而复返 长短轻重成规律的 情感的节奏见于脉博呼吸的节奏 脉博呼吸的节奏影响语言的节奏 诗本来就是一种语言 所以它的节奏也随情感的节奏于往复中见规律 朱光潜 节奏是宇宙中自然现象的一个基本原则 人的节奏感与自然的节奏感不同 具有主观性 理想的节奏须能适合生理与心理的自然需要 格律 是由对天道或宇宙的整体领悟 对生理与心理的内在体系以及对语言符号的外的把握综合形成的心惯自然选择的结果 诗眼 泉声危石 日色青松 王维 雁愁心去 山好月来 李白 微云河汉 疏雨梧桐 孟浩然 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