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发展高层论坛2009( 3-23).doc

中国发展高层论坛2009( 3-23)陈清泰:女士们、先生们：上午好。我们这一节非常高兴地请到了三位演讲嘉宾。他们是工业和信息化部部长李毅中先生；英国剑桥大学教授彼得诺兰先生；美国卡特彼勒公司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欧文斯先生。 09:03 陈清泰:大家知道，美国受金融危机冲击最大的是在金融方面，对中国经济影响最大的是在实体经济。因此我们这一节讨论的主题就是“产业结构调整和产业升级”问题开展讨论。第一位演讲嘉宾请李毅中先生。李毅中先生曾任中国石化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后任国务院国资委党委书记、副主任，2005年又任国家安全生产监督管理局局长。2008年3月任工业和信息化部部长。下面有请李毅中先生演讲。 09:04 李毅中:女士们、先生们、朋友们：早上好。在国际金融危机日益加剧，各国采取措施，应对冲击的时刻，各位朋友共聚北京，共同研讨国际金融动荡中中国发展和改革。我很高兴有机会就中国的工业发展相关问题与大家进行讨论和探讨。我发言主要介绍三个方面的情况。 09:06 李毅中:第一，中国工业发展的情况。改革开放30年来，中国工业综合实力不断增强，工业化加速发展，在国民经济中的作用不断增强，主要表现在：一是规模迅速扩张；2008年工业实现增加值12.9万亿元人民币，规模以上工业增加值增长12.9%，工业增加值占GDP的比重达到43%。对于GDP增长的贡献率达到42.8%。 09:07 李毅中:对国家税收的贡献达到50%。钢、氧化铝、水泥、原煤、化肥、微型计算机等产量均居世界第一。 09:08 李毅中:二是建立了具有一定技术水平、门类齐全的完整工业体系，工业区域布局和产业组织结构得到了优化，能源、原材料工业、装备工业、消费品工业和电子制造工业快速发展。 09:08 李毅中:三是资源综合利用的水平不断提高。2008年规模以上工业万元增加值的能耗为2.19吨标准煤，比2007年下降了8.4%，万元工业增加值用水量下降7%，单位国内生产总值化学需氧量、二氧化硫排放量分别减少了4.42%和5.95%。 09:09 李毅中:四是工业装备水平和产品附加值持续提高，2007年高技术产业增加值占了工业增加值的10.1%，新产品销售收入的比重达到了14.8%，发电设备、轨道交通、船舶、航空航天等装备保障能力明显提高了。 09:09 李毅中:五是成长起了已进入世界五百强企业为代表的一批世界级工业企业，分布在各行各业各具特色的骨干企业和龙头企业发挥了重要作用。数量庞大、广泛吸纳就业的中小企业和民营企业充满了活力。 09:09 李毅中:六是工业成为社会就业的重要方面；2007年全国工业行业就业人数超过了1.2亿人，其中规模以上工业企业就业人数达到7800万人。大量农村的富余劳动力进入了采掘业和制造业。 09:10 李毅中:回顾30年的历程，中国工业的发展得益于坚定不移地改革开放，积极地参与了国际产业的分工合作。多年来，中国积极地承接国际产业的转移，在长三角、珠三角、环渤海等地区形成了较强的生产制造能力。2007年，中国制造业增加值占了全球比重上升到14%，工业制成品出口规模居世界第二。 09:10 李毅中:世界也从中国工业的高速发展中受益。大量外资企业来中国投资、建厂。2008年，中国出口货物1.4万亿美元，其中外商投资企业就达到了7900多亿美元，占了55%。同时，我们也清楚地认识到，同先进国家相比，我国工业还存在着很多问题。 09:11 李毅中:总的看，大而不强，增长方式粗放，结构不尽合理，缺乏核心技术，大量落后的产能亟待淘汰，综合竞争力还不高等深层次的矛盾和问题。这些问题制约着中国工业的进一步发展。 09:11 李毅中:第二，金融危机对我国工业的影响及其应对措施。 09:12 李毅中:2008年下半年以来，国际金融危机对中国工业的影响在加重。工业增速大幅度地回落。从去年6月份16%一路下滑，到去年11月降到5.4%，12月降到了5.8%。今年1、2月份已经公布，合起来是3.8%，扣除日历天数的影响，大体在5.2%，仍然没有走出低谷。从具体分析来看，一是对国际市场依存度高的产业影响很大，出口萎缩，订单减少，影响了企业开工和就业。 09:12 李毅中:二是国际市场初级产品的价格高起高落，导致国内市场原材料价格也剧烈地波动。尤其是去年7月份以后是跳水价格，原油、钢材、铜、铝以及石化产品出现大幅度的跌落。 09:14 李毅中:三是一些行业产业下降，出现了亏损。去年11月，粗钢、汽车、乙烯等产量分别同比下降了12.4%、15.9%、12.2%。工业用电下降了7.5%。12月继续下降。 09:14 李毅中:四是一批中小企业和部分大型企业生产经营困难，库存增加，资金短缺，停产、限产、歇业乃至关闭涉及面扩大。去年年底统计，中小企业像这类企业停产、歇业和关闭占7.5%。裁员减薪的情况也在增多。中国政府审时度势，及时果断调整宏观经济政策，积极应对国际金融危机对中国工业的严重冲击，实施了积极的财政政策和适度宽松的货币政策，推出了加快民生工业、民生工程、基础设施、生态保护、自主创新等扩内需、促增长的十项措施。 09:15 李毅中:提出了扩大消费、稳定出口、支持重点产业发展，推进企业技术改造和兼并重组，支持中小企业发展，加快服务业发展等措施，特别是制定了十个重点产业的调整和振兴规划，为工业早日走出低谷创造了条件，增强了信心。 09:15 李毅中:目前有些措施已经见到了成效，一些行业、一些地方出现了积极的迹象。今年1到2月，发电量合计虽然同比还在下降3.7%，汽车产量虽然同比还在下降1.7%，但是降幅明显地减缓了。2月份汽车的产量和销量都超过了80万辆，是去年7月份以来最高的月份。粗钢的产量1、2月份合计同比增长了2.4%，钢材的产量增长了3.1%。乙烯的开工率回升到90%，化肥企业提高了符合保证春耕大忙和对农资的需要。 09:16 李毅中:刚才讲到工业增加值同比增长3.8%，剔除日历天数以后是5.2%，大体上保持了11月、12月的水平。但是工业形势依然严峻，仍然处在最困难的时期，仍然没有走出低谷，所以绝不能掉以轻心，更不能轻言好转。 09:17 李毅中:保持经济平稳较快的发展，重点在工业，难点在企业。为了尽快改变工业发展的困难局面，全国工业系统坚决贯彻落实中央的部署，目前正在积极推动落实以下的措施：一是落实已经确定的各项政策措施，比如稳定出口，拉动消费，提高轻纺、机电等产品的出口退税，推动“家电下乡”、“农机下乡”、“汽车、摩托车下乡”，来扩大工业产品的销售。 09:17 李毅中:二是抓好钢铁、汽车、造船、石化、轻工、纺织、有色金属、装备制造、电子信息九个重点工业行业，加上物流业，调整振兴规划的组织落实。现在我们和发改委正在研究具体的制定实施细则和方案，来逐条推动相关政策的落实。 09:17 李毅中:三是大力推进企业的技术改造。利用技术改造，技术新、投资省、工期短、见效快、效益好的特点，重点在品种质量、节能降耗、环境保护、装备水平和安全生产这五个薄弱环节进行改造。主要采用贷款贴息的办法，努力用好中央财政200亿技改专项资金，推动一批项目尽快实施。 09:18 李毅中:四是会同有关部门加强中小企业融资担保，缓解融资困难，落实好中央财政今年96亿元的中小企业发展资金，改善对中小企业的技术的管理和服务，扶持中小企业的发展。 09:18 李毅中:第三，在扩内需、保增长中推进工业结构的调整和产业升级。 09:18 李毅中:在经济下行的时候，正是结构调整和产业升级提供了机遇，应对金融危机，推动中国工业的发展就要立足当前，保持工业平稳较快的增加，更要从战略和长远出发，加快结构调整和发展方式的转变。 09:18 李毅中:一，推进产业结构的调整，首先用高新技术、先进实用技术改造提升传统产业，促进信息化和工业化的融合，振兴装备制造业，夯实工业发展的基础，发展高新技术产业群，支持新能源、新材料、信息、生物、医疗、节能环保等新兴产业的发展，培育新的经济增长点，加快发展生产型服务业，支持发展具有比较优势的劳动密集型产业，改善工业投资结构，防止重复建设，淘汰落后产能。 09:19 李毅中:二是调整区域结构调整，按照生产力、区域布局、工业化的思路，引导沿海地区发展面向国际市场竞争的产业群，支持内地发展特色优势企业，加快东北地区等老工业基地的改造。坚持从全球产业分工和国内区域布局全局出发，加强工业园区的建设，引导企业集聚发展。 09:19 李毅中:三，推动产业组织结构的调整，推进企业兼并重组，鼓励优势企业强强联合，培育一批行业的龙头骨干企业，提升产业的集中度，鼓励中小企业向专、精、特、新的方向发展，增强工业发展的活力，支持优势企业并购落后企业和困难企业，加快形成大中小企业的合理产业链上下游企业协作配套的产业组织体系。鼓励引导外商投资符合我国产业政策发展要求的产业，支持鼓励国内企业走出去。 09:19 李毅中:四，推进产品结构的调整，加强技术创新，改进生产工艺，提高产品的技术含量和附加值，顺应国内外市场和客户的需求，开发生产适销对路的产品，高度重视产品的质量和安全，健全社会服务体系，提升产品品牌价值，提高经济效益。 09:20 李毅中:五，推动工业节能减排和循环经济的发展。大力倡导节约生产、清洁生产、安全生产和可持续发展。推广应用节能降耗技术，推动重大工业节能项目，推动重大的工业污染源治理，加强产品回收利用和可再生资源的开发，修订完善技术标准，淘汰落后的技术和装备。 09:20 李毅中:六，提高自主创新的能力。抓好相关国家重大科技专项，着力突破制约工业发展的核心技术、关键技术和关键设备、关键零部件的研发，提高产业的国际竞争力。加快建设以企业为主体的技术创新、技术进步体系，特别要重视加强科技成果的转化，使它变为现实的生产力。 09:20 李毅中:女士们、先生们、朋友们，中国工业发展任重道远，我们愿与各国的产业界、企业界和广大专家学者开展交流合作，分享应对国际金融危机的做法和经验，共同为推动世界经济的复苏和发展做出努力。谢谢各位。 09:21 陈清泰:谢谢李毅中先生。李毅中先生从一个政府主管部门的角度浓缩介绍了中国工业化30年的情况和存在的问题，另外也就全球金融危机对中国产业的影响和应对措施做了具有权威性的说明。我想他为我们下一步研讨中国产业的结构调整和产业升级提供了权威性的背景。 09:21 陈清泰:第二位演讲嘉宾是彼得诺兰教授。彼得诺兰教授是剑桥大学商学院的终身教授、剑桥大学发展研究学科主席、我特别需要介绍一下的是，他还是剑桥中国企业管理高级研修班主任，我曾经作为学员亲自参加了一个课程。应该说对培养中国企业的领导人做出了很多的贡献。彼得诺兰教授的研究著作授课涵盖了经济发展全球化以及计划经济转轨等广泛的领域。下面我们欢迎彼得诺兰教授演讲。 09:22 彼得诺兰:谢谢。我们生活在一个不平凡的时代，可以说我们处在一个历史时代的终结，这个时代开始于1970年，70年代随着中国的改革开放而发展。现在我们已经走到了这个阶段的结尾，下一个新的阶段就要开始。在这个期间，我们所取得的进步比历史的其他阶段都要更快，市场的力量决定了技术进步的方向。 09:23 彼得诺兰:但是，市场是非常不平等的，有一小部分人占有了较大的全球需求，也在促进技术进步方面发挥了更大的作用。这个阶段的技术进步的成就是非凡的，但是也有很多的缺点。比如，在可持续发展方面，这就为工业政策提出了挑战，特别是在发展中国家。 09:24 彼得诺兰:首先让我们看看产业集约这个问题。经济学家对工业结构的决定因素的看法是非常不一样的，主流的经济学家是以哈佛大学的马希尔教授为代表的，他就说，企业的规模就像森林里的树，长大以后可能会倒，新的树会长起来。 09:24 彼得诺兰:现在这个世界在全球化的过程中变平了，就像弗里德曼的书所写的那样。但是还有另外一个经济传统，就像马克思的理论，还有熊彼特的理论，根据这个理论，资本主义的本性就是要造成产业的集约。马克思曾经说过，资本集中是一个规律，资本本身就会吸引资本。 09:25 彼得诺兰:潘若思曾经说过，所有的公司都会无限的扩张，她在四五十年代提出这个观点的时候是相当具有争议的，2000年的时候，当时全球的市场都出现了大的发展，有一些巨大的公司成为系统集合者，他们占据了全球市场的50%以上。为了能够满足这些系统集合者的需求，就出现了一些次系统和主要的供货商，他们大量地投资于研发。 09:26 彼得诺兰:这种“瀑布效应”就引起了全球很多的工业都出现了大量的集中。如果我们在看一个公司的时候，不把它看做一个法人所拥有的实体，而来考虑它所能够统合资源的范围，那就会发现，在全球化的时代，公司的规模是巨大的。 09:26 彼得诺兰:这种核心的系统集合者之间的相互沟通是很深入的，我们就可以说，在这个时代，一个公司的所有者和它的控制者之间的界线模糊化了。 09:27 彼得诺兰:第二点是产业集约和技术进步。这个时期技术进步也是相当集中的。在2007年，我们统计了全球最大的1400家公司，他们在研发上的投资达到了6000亿美元，他们就是全球技术进步的核心或者说驱动力。 09:27 彼得诺兰:在这期间，私营企业是占到了三分之二，他们推进了硬件和软件的技术进步，包括制药、健康以及汽车和汽车零件的生产。 09:29 彼得诺兰:在这1400家公司中，所有资金中的60%是由前100家投入的，也就是他们是进步潮流的领航者。 09:30 彼得诺兰:第三点是不平等的市场。因为在技术进步中这些市场得以发生。在这个方面政府削减了自己对于工业政策的参与。在全球化30年之后，市场需求的分布是非常不平衡的。去年世界银行估计全球人口最富有的10%的人占全球消费的份额达59%，最富有的20%消费了77%，而最不富有的50%只消费了7.2%。 09:30 彼得诺兰:也就是说世界上五分之一的人口居住在高收入国家，是市场需求的主要驱动力量，他们决定了全球化时代技术进步的方向。高收入人口占全球的16%，占他们的消费占全球的四分之三。在过去的阶段，发展中国家也缩短了他们和发达国家之间的差距。 09:31 彼得诺兰:发展中国家根据购买力平价所产生的消费里只是发达国家的13%，在这1400家公司中只有40家是来自发展中国家，而全球财富500强中只有大概50家是来自发展中国家，一般来讲，他们都是运用高科技的传统行业，比如说建筑、开矿、发电、电讯、银行和石油。发展中国家的技术进步也得到了发展，但主要都是和高收入国家做生意的连带公司进行的。 09:32 彼得诺兰:第四，市场驱动的技术进步的巨大成就。这种非常激烈的寡头竞争成为我们这个时期技术进步的主要动力。在高科技的产业里，世界上的领先公司不断增加对研发的投入，最富有的1400家公司的研发每年增长10%。我在我的论文中列出了最富有的50家公司近年来对研发投入的增长。 09:32 彼得诺兰:信息革命一直是技术进步的核心，它改变了资本、物品的流动，也改变了我们的最终消费，它使得全球通讯的成本降低，也改变了核心公司和它的供应商链的关系，这种信息革命同时还使得全球很多的服务产业都得以升级转换，包括银行、零售和电讯。同时还使得全球的平均寿命得以延长，并且增加了能源的效率。 09:33 彼得诺兰:但是，技术进步也存在缺点。 09:33 彼得诺兰:首先，自然。我们的自然环境在这个阶段迅速恶化，全球野生动物基金会统计了全球1313种脊椎动物，这个数量在1970年到2003年下降了30%，1960年到2003年之间，对于高收入国家的生物足迹从3公顷上升到6.5公顷，美国在2003年的人均为9.6公顷，这意味着发展中国家的资源被发达国家所消耗。有一个美国的科学家评论说，如果全球人的生活水平都达到美国人那样的水平，我们需要四个地球。 09:33 彼得诺兰:其次，全球变暖。交通工具，包括客车、卡车，还有飞机的技术进步，就意味着高收入国家能耗的增加，高收入国家初级能源的消费上升，在1990年到2005年上升了五分之一，但是，在低收入国家，2005年每人的能耗只是500公斤的石油当量。在中等收入国家是1500公斤，而在美国是8000公斤。 09:34 彼得诺兰:所以，这种能源的使用和二氧化碳的人均排放量在发展中国家只有发达国家的五分之一，但是总量还是非常大的。这样就提出了一个问题，是不是要寻找一种完全不同的消费和生活方式？适合那种高收入国家在过去的生活方式所不一样的。 09:34 彼得诺兰:第三，金融。我们这个阶段看到金融创新的步伐是非常快的，有很多出色的数学家、物理学家和工程师都开始创造新的金融产品，因为这个更赚钱。这些金融产品的复杂性就造成了这次的金融危机。2007、2008年的金融危机就使得世界的经济陷入了衰退。即使是那些最赞成自由市场的人也开始认识到这种自由市场的模式已经崩溃了，政府应该对金融加以监管。 09:35 彼得诺兰:第四，健康。全球的时代，人们遭受的心理压力是非常大的。我们的社会保障变得更糟。在美国，大家已经看到这个时期社会资本在下降，高收入国家，特别是美国，肥胖的人口在上升，而且速度惊人。在发展中国家，也逐渐出现了这种趋势。 09:36 彼得诺兰:最近世界卫生组织警告我们，随着交通工具的普遍使用，交通事故造成的死亡也在上升，发展中国家的很多人都受到了现代化的影响。 09:36 彼得诺兰:我的结论，技术进步可以为可持续发展做哪些事情呢？世界人口估计现在是65亿，到了本世纪末会达到90到100亿。今后的几十年，看来我们会进入一个至关重要的阶段。希望经过过去30年的全球化，我们会变得更加成熟。 09:37 彼得诺兰:现在对于人类的发展来说是非常重要的，我在剑桥的同事瑞思是一个天文学家，他说我们的文明能够延续到这个世纪末的机率也不过是50%。我们这个时代见证了许多的技术进步，有很多的公司也致力于研发发展中国家可持续发展的程序。但是，我们还是需要有对技术进步的监管和指导，使发展中国家的大多数人口能够受益。 09:37 彼得诺兰:对于发展中国家来说，要着重培养高科技的公司，使这些公司能够为它的人民带来利益。这个模式需要和发达国家在全球化时期的模式有所不同。现在有很多的可能性，可能这种数字化的公司会越来越多地开发新的技术来满足自己国家的人民的需要。一个国际关系方面重要的挑战，就是寻找方式，使那些富国的公司能够为我们共享技术进步做出贡献，并且为可持续发展做出贡献。谢谢。 09:38 陈清泰:谢谢彼得诺兰教授。他从全球化的视野分析了目前全球产业结构的变化，分析了科技进步的驱动力和科技投入的结构。另外，他也对全球的消费能力分布做了分析。我想这对于我们理解今天全球的产业结构、技术进步和消费结构的变化提供了一个新的思路。解决人类的问题，还是要靠科技进步。 09:38 陈清泰:下面邀请第三位演讲嘉宾，他就是卡特彼勒集团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欧文斯先生。他又是2008年被选为的美国商业委员会主席，2009年2月，欧文斯先生被任命为美国总统经济复苏顾问委员会的成员。我想从他这里也可能给我们带来一些美国在经济复苏方面的思路。现在我们欢迎欧文斯先生做演讲。 09:39 欧文斯:大家早上好。非常高兴能够参加这次论坛。和李部长以及彼得诺兰教授一起探讨这些我们共同感兴趣的问题。我还想感谢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对我的邀请，也感谢各位的积极参与。很高兴能够与大家一起讨论我们这些共同感兴趣的话题。让我们相互借鉴、相互学习，也希望我们的讨论能够为中国政府制定政策、应对危机提供一些有益的思路。 09:40 欧文斯:我认为，我们的与会者对于宏观经济都有很强的共识，自上世纪30年代出现经济大萧条以来，这次出现的经济危机可以说规模、影响的严重程度都是前所未有的。我们需要财政和货币的刺激方案，这些方案需要规模庞大，而且行之有效。中国也制定了自己的财政刺激方案，规模很大，而且是很有针对性的，但美国的刺激方案，相对来说规模和针对性就有所欠缺。 09:41 欧文斯:我认为，大家可能有这样的一种共识，就是贸易是一种富有价值的东西。但在这个不确定的时刻，人们开始担心自己的就业岗位，可能出现了贸易保护主义的倾向，有一些同事也已经谈到了这一点，我认为与会者都认为应该抵制贸易保护主义。 09:42 欧文斯:下个月初将召开第二次20国集团金融峰会，我认为世界领导人应该发出积极的信号。考虑到中美两个大国推动需求的重要作用，我认为美中两国有能力成为推动世界经济重新增长的重要引擎。今天早上我考虑了一下如何谈一谈卡特彼勒公司在这一领域所做的工作，以及我们看到的有关发展迹象。 09:43 欧文斯:首先，我们在50个不同的国家有大量的工作。2008年我们的销售额达到了一个新高，虽然很多工业化国家中出现了萧条的景象，特别是在全球采矿业当中，前景不是非常景气。雷曼集团的倒台，以及相应出现的实体经济受到的影响。 09:44 欧文斯:90天的商品价格的周期使我们看到很多新的情况，比如在一个季度当中，股票市场的价值大跌，日元大幅上升，欧元下跌15%，英镑下跌了30%，全球经济在这种情况下出现了重大的变化，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真正的资产都产生了重要的影响。 09:45 欧文斯:因此我认为这90天具有重要的意义。我们的销售在11月中旬的时候大幅地下滑。其实10月份的时候，我们还在扩大我们的销售额。比如，大型的机械库存都已经被卖出，大概是11月中旬到圣诞节40天左右的时间，情况出现了严重的变化。第三季度的销售额大幅下降至40%。也包括我们在中国的这些市场。 09:45 欧文斯:所以对2009年的前景，经过了5年的大幅增长之后，我们认为销售额大概有30%的下降。而且即使在现在，还有很多不确定的因素。我认为我们的销售额可能比2008年降低150到200亿左右。根据一些有关评级机构的信息，我们需要对于新的形势迅速地调整我们的政策。 09:46 欧文斯:另外，我们也可能需要大幅的裁员。所以这种调整非常痛苦，但要做到敏捷的适应形势的要求，我们必须做出这些痛苦的抉择。即使面对危机，也有一些相对积极的信息。 09:47 欧文斯:我们继续推进中国大部分的生产销售活动，我们在中国的投资也依然存在，今年，我们在中国可能会推进三项新的投资基金活动，也愿意进一步推广我们在亚洲，特别是在中国的营业市场。 09:48 欧文斯:另外我们在中国的业务还会帮助我们拓展有关产品的销售。在六个省份，每个销售项目可能会增加当地的就业机会。信贷的危机表明我们没有办法从海外融资，直接为在的营销提供资金支持。 09:48 欧文斯:即使在危机当头的时候，相对来讲我们对世界经济发展前景还是持乐观的态度。我们处理的不是一个30天、90天或者一两年的经济周期问题，我们需要有一个长期的发展战略来为我们的客户服务。即使在美国这么糟糕的情况下，今天早餐会的时候也听到了一些有关的消息。我们知道美国的增长会放缓，希望即使储蓄率较高的话，我们希望美国在三到四年恢复大2%到2.5%，也希望在更早的时候恢复。 09:50 欧文斯:经合组织在10到20年还能维持3%到4%的增长。在众多东南亚的国家还有中东的国家，包括俄罗斯等，增长2到3倍。在人口密集的地区还是会有较好的经济增长的前景。我认为还会有大量的对于能源生产的需求，对于矿产的需求等等。要支撑这样的增长，还需要更多的基础设施到位，我们的产品是可以满足以上各种需求的。 09:51 欧文斯:从长期来看，我觉得我们的前景还是比较乐观的，只要我们能够遏制危机的进一步蔓延。 09:51 欧文斯:在论坛中，人们谈到了很多威胁，我认为最大的威胁就是贸易保护主义。贸易保护主义只会加剧这个恶性循环的过程。我一直在积极地遏制贸易保护主义的趋势，我们花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告诉我们的交易商还有我们自己的雇员。最近CNN来到我们的工厂采访有关的情况，我们自己的员工也跟他们说，我们是一个全球性的公司，我们不仅仅是在美国进行交易活动，如果其他国家，比如说中国、巴西也采取这种购买本地货的政策，也会影响到我们的工作。 09:52 欧文斯:我现在也加盟了奥巴马总统新成立的经济复苏顾问委员会，我们也积极地推动美国能够积极参与20国集团的有关活动。我们出台了有关报告，过几周我们会举行一个记者招待会发布有关的信息。我们希望鼓励美国重新参与到多哈一轮谈判当中，我们需要世贸组织的这个机构帮助世界经济恢复到正常发展的轨道。谢谢。 09:52 陈清泰:谢谢欧文斯先生的演讲。欧文斯先生讲到尽管在美国的业务有比较大幅度的下降，但是从全球的角度来看，他仍然保持一个乐观的态度，也就是说从中长期的角度，从战略的角度还是保持一个乐观的态度。他还提出最大的威胁是贸易保护主义，要摆脱危机，就要抵制贸易保护主义。我想这些观点对于我们讨论都非常有意义。 09:53 陈清泰:下面还有20分钟的时间可以开展讨论。大家有什么问题可以提出来。在讲台上的三位嘉宾正好是官、产、学的结合。有政府官员，有产业高管，另外还有经济学家。所以大家有问题可以和他们一起讨论。 09:53 威廉科恩:我想问欧文斯一个问题，您刚才说到您的员工跟您一样也是反对“买美国货”的政策，你们在过去几年也取得了很大的发展，现在也面临一系列的问题。您也说到了您是一个全球性的公司，您是反对“买美国货”的，但你们是支持“卖美国货”的。在国内，您是如何进行你的发展？因为您在中国开一些新的公司，而在国内不停地裁员，您如何解释这种情况？ 09:55 欧文斯:的确我们有很多产品在中国卖、在中国造，过去两年我们在中国的产值达到25亿美元，同时美国也有很多向中国进行的出口，也有从全世界各地向中国进行的出口。尽管我们近几年中国开了一些公司或者生产基地，但是我们大部分的生产基地和销售网络都是在世界其他地方的。我们正在促使我们的这些工人能够理解这一点，就是我们希望经济上达到一种平衡，如果我们希望在美国国内获得成功的话，我们必须达到全球经济的平衡。 09:56 欧文斯:除了说服我们的工人之外，我们也要说服我们的供应商，因为我们很多供应商对我们有很多意见，尤其是美国的钢铁业，他们对我们有的时候会有一些意见。 09:56 威廉科恩:另外还有一个信息，如果你要劝说美国的总统，不要听他的政党方面的意见，因为美国的政党可能会有一些保护主义的想法。所以，这方面你是不是可以动员美国的商界说服美国的总统在未来进一步的采取贸易保护主义的措施？ 09:57 欧文斯:我们会继续这么做。 09:57 提问:我请教李部长，最近我们经常听到广东珠三角的工业希望提高产值，用“腾笼换鸟”的计划。现在国际形势，我们的出口很严峻，现在是不是一个好的时机？ 09:58 李毅中:当前首国际需求急剧下降的影响，中国的出口也在下降，1、2月份进出口总额下降了27%，其中出口下降了21%，进口下降了34%。当务之急还是国内要拉动消费，对国外来说要稳定出口，这里面就有一个怎么样应对当前金融危机和长远调整产业结构，转变方式的问题，这两个要密切结合起来。 09:59 李毅中:从珠三角来说是中国最发达的地区之一，它也到了调整结构，进行产业转换的关键时候。所以从长远来说，我是赞成它可以把一些低端的制造业转移到内地或者转移到本省的西部地区，比较贫困的地区，这样可以获得新的发展。而它自己要发展高端的，发展电子信息产业，发展高端制造业，这是我赞成的。 09:59 李毅中:但是这两个关系要处理好。目前更加紧迫的是尽快扭转经济下滑的趋势，这是当务之急，这是最着急的、最紧迫的任务。只有把企业救活了，使它不要破产，使它继续能够生产、经营，这样才有产值，才有增加值，才有就业，才有社会的稳定，所以怎么样把短期和长远结合起来，更好的处理。 09:59 提问:我对李部长提一个问题。您刚才在讲话当中提到中国有很多产能很落后，造成这个的原因很多。其中我想请教一下李部长，是不是和中国投资体制改革有关？比如过去很多都要批准，后来我们实行市场经济，现在很多工业项目，尤其是国内的项目，实行备案制，而外资项目还实行核准制。这个备案制是不是就造成了很多工业项目的上马没有一个门槛，也没有一种监管？我们今天谈国际金融动荡中的发展和改革，金融领域缺乏监管，我们的工业项目的监管是不是相对过去少了，造成一些产能过剩？工信部今后在这方面有一些什么样的打算抑制一些行业的产能过剩？ 10:01 提问:另外还有一个小问题，现在工信部成立以后，有一些工业项目在今后的审批，到底是发改委管，还是工信部管？谢谢。 10:01 李毅中:你提这个问题很深刻。中国工业够大了，我刚才举了很多是世界第一，大而不强，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大量落后的产能亟待淘汰，而淘汰落后产能是非常艰苦的工作，所谓建大压小，建大容易，压小难得多。造成这样的情况，首先要历史的看问题。中国的工业尽管50多年、60年，有了很大的发展，但是基础很薄弱。过去走过的路子存在一些缺陷。所以历史形成了大量的落后产能。 10:01 李毅中:另外一个原因就是盲目性。和我们整个的管理体制、生产力发展的水平、经营者素质，坦率地讲和我们官员的认识水平都有密切的关系。常常是上项目的时候考虑市场少，考虑资源少，考虑可行性少，而是存在很多的盲目性。所以在迅速发展的同时，也造成了许多行业，不是个别行业，产能过剩。 10:02 李毅中:在经济偏快的时候，大家都能生存，都能赚钱，一旦来了经济不景气的时候，市场萧条的时候，有不少企业停产、歇业，甚至破产。我们缺乏关键技术、核心技术，很多是低水平的重复，因此经不起市场的考验。造成这样的状况，我可以坦率地讲，中国许多行业，有世界最先进的工厂、企业，也有全世界最落后的企业，甚至是原始那样的生产方式。 10:03 李毅中:煤矿就是最典型的。有世界上最先进的煤矿，无论机械化水平、自动化水平、百万吨煤的死亡率，和美国的企业不相上下。但是也有全世界最落后的小煤矿，甚至是奴役性的劳动。 10:04 李毅中:因此我们讲调整结构，不能只讲要上大企业、上先进装置，更要谈到淘汰落后的产能，只有把落后的产能淘汰掉，中国的工业整个素质水平才能提高。而淘汰落后，我坦率地讲，比建先进的企业更加困难。这里有很多实际问题，也有很多认识问题，有很多体制问题。 10:04 李毅中:刚才你说的和投资体制改革有没有关系，总的体制改革的方向是对的，就是要市场化。要让市场来检验，让它有一个过程，在过程中，作为政府，作为工业行业管理部门，作为投资管理部门，就要根据市场的需求设定必要的门槛，这个门槛包括资源、节能降耗、环境保护、安全生产、科学技术、用工制度。除了进入这个市场要有门槛，还要设定落后生产能力退出市场的机制。这当然是一个痛苦的过程，也是一个相当长的过程。 10:05 李毅中:工信部成立整整一周年了，我们工信部的三定方案，我认为基本上符合国务院机构改革方案的精神。我们现在也正在积极的到位。当然，这个改革不可能一蹴而就，要有一个逐步渐进的过程。 10:05 李毅中:其中一个很大的缺憾，就是工信部在投资上的职责并不是很明晰，但是我们通过实践的磨合，首先把技术改造，拉动效果最好这样一个手段用好。大家知道，国务院确定了200亿技术改造专项基金，主要用贴息的办法支持符合产业政策，属于鼓励类的项目。 10:07 李毅中:除了大企业、龙头企业以外，还有专、精、特、新的小企业，还有有困难，但是有订单、有市场的小企业。这样四两拨千斤，通过200亿的中央财政的贴息，加上地方政府的支持，我们希望一年能有4000多亿的好的技改项目。首先以这个作为切入点，把我们在投资上应该履行的职责履行好。 10:07 李毅中:至于你提的第三个问题，也是一个很敏感的问题，也是一个不能回避的问题。我想我们会和发改委密切配合，我们知道工信部的位置，虽然是一个大部，但是我们是处在执行层，发改委处在综合部门，处在决策层。 10:07 李毅中:我们将配合发改委，把工业行业的新建项目、技改项目更好地用市场机制的办法避免低水平的重复建设，特别是避免在应对金融危机，加大政府投入，加大投资力度的时候，“两高一资”的项目顺风搭车。这也是社会上所关心的。 10:08 约瑟夫斯蒂格利茨:我想问彼得和李部长一个问题。彼得讲到我们需要找到一种方法，使公司能够重新调整他们的技术创新方向，你谈了几种方向，包括对环保的关注，你能够提出一些具体的意见吗？怎么才能调整这个方向呢？特别是美国我们说给二氧化碳定价，这样使得公司能够减排，让大家了解排放是要有代价的。这个代价是要长期支付的。这样才能够鼓励创新，才能够走一个更环保的路。我想问一下有没有这样的讨论，怎么做？什么时候做？ 10:11 约瑟夫斯蒂格利茨:第二个问题，彼得在谈的时候，讲到了一些力量，比如说工业的集中，很多人都担心中国发展中小企业，在美国，中小企业一直是创新的推动者，我们不需要寻找别的推动者。谈一谈软件这个行业，有一种担心，就是专利制度反倒妨碍了中小企业的创新，特别是在软件行业，这方面在进行改革，我们在努力改变我们的专利制度和知识产权保护制度来防止大量的诉讼，这些诉讼对于大公司来说不算什么事，但是对于中小企业是很困难的。你是不是能够谈一谈有哪些工具可以利用，来防止工业的过度集中，来确保这种创新是范围更广的？因为工业的集中也产生了很多不利的后果。 10:11 约瑟夫斯蒂格利茨:再有就是改革我们的知识产权保护制度，更好地鼓励创新。这也有利于经济的多元化。 10:12 彼得诺兰:讲到工业集中，工业的结构中有不同的领域都促进了技术进步，当然中小企业发挥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作用。我所强调的是有一点大家认识还不够，特别是那些研究工业和商业的人对此认识不够。就是技术进步在过去30年的核心主要是由大公司来推动的。 10:13 彼得诺兰:当然，工业集中和工业竞争也带来了很多的问题。但是如果我们忽视了这样一个事实，那就是大公司和大公司的竞争之中产生了科技创新。也就是全球500强投资了600亿美元进行研发，这是世界技术进步的推动力，如果我们破坏了这个进程，我们就会破坏技术进步，所以我们必须非常谨慎。不要在倒洗澡水的时候把孩子一起倒出去。 10:13 彼得诺兰:迄今为止，工业的集中为人类带来了巨大的利益。如果它能够有一个正确的方向，在今后的十年、二十年、三十年能够为人类带来更大的利益。在中国经济改革的过程中，一直强调了这一点。总理的政府工作报告，还有刚才李部长讲话的时候都强调了这一点，那就是不能打击市场，而是应该很巧妙地、很有效地利用市场。 10:14 彼得诺兰:今后二三十年的工业发展，才能够可持续。为了能够确保可持续的发展，必须要找到很聪明的机制。我们的大学有一个研究机构，它研究了过去30年大的能源企业对技术的研发。它们产生了18本新技术的书。当然也产生了很多的泡沫。但是我们也可以利用它们来做对人类有好处的事情。 10:14 彼得诺兰:我觉得税收是很关键的。你当然对税收更了解了。讲到怎么才能够利用鼓励机制。我当然不是特别懂行了。我想如果对碳直接收税的话，我还不敢这么说。这对于创新发出的信号是什么样呢？对二氧化碳收税这个判断，我还是很谨慎的。我们应该让我们聪明的科学家和工程师共同调动他们的智慧，确保今后二三十年这个关键时期能够可持续的发展。 10:15 李毅中:中国的工业集中度不够是一个普遍的现象。所以我们发展工业里面一个很重要的思路就是对中小企业通过产业集聚，发展工业园区，使它们从二十年、三十年以前的乡镇企业的水平发展成为县域经济。通过搬迁、改造、集中，使得资源和信息得到整合，上一个台阶。现在看来，这样的认识已经形成共识了。 10:15 李毅中:同时，在每个行业要有龙头企业和骨干企业带领这个行业、引导这个行业向国际水平靠拢。总的来说，我觉得这个方向是对的。 10:16 李毅中:但是我们在发展大集团、大公司的同时，十分重视中小企业的发展，因为中国的中小企业从数量来讲占99%，从它的经济量来说占到60%，从就业人数占了接近80%。所以，中国政府非常重视中小企业的发展。现在面对金融危机，中小企业也是受创伤、最损失最严重的一块。 10:17 李毅中:所谓停产、歇业、破产主要还是发生在中小企业。现在解决的手段，第一位的就是解决资金融资难的问题，这个已经解决了将近一年了，现在已经见到了成效。最主要的手段就是为中小企业融资担保，因为它的资产、信誉、实力确实比较差，作为银行来讲要考虑风险，怎么样给他们贷到款，就是加强融资的担保机构和再担保机构。 10:18 李毅中:我举一个数字，最近中央财政10个亿的担保基金已经到位了，分到330多个担保机构中，可以为4万个中小企业提供2500亿的贷款。我们和银监会、人民银行共同合作，银行也采取了很多得力的措施，预测今年可以为中小企业贷到6000多亿的担保贷款。中小企业有了资金以后，资金流没有断，就有了订单，有了市场，就会发展起来。所以我们提高工业集中度的时候和重视发展中小企业这是不矛盾的，形成了一个大、中、小企业合理配置的产业链。 10:18 李毅中:至于中国的软件业，坦率地讲比较落后，而且比较分散。现在全国有软件企业两万多家，太分散了。单个规模都很小。但是金融危机也给软件业带来了创伤，更多带来的是机遇。因为许多中小企业感到，它必须在提高管理水平方面下工夫，而大量的中小企业自己不可能有单独的软件业，也不可能有更多的软件人才，这样对于社会上软件业的发展就提出了需求。 10:19 李毅中:总的看下来，在1、2月份软件业还在发展、在增长，因为它有市场需求。要求我们的软件业能够为工业企业，特别是中小企业的发展提供更加切合实际、有效的软件。 10:19 李毅中:从中国的人才资源来说也是很丰富的。大量的软件业专业毕业生、博士生、硕士生，还有最近从海外归来的人才是济济的。我们已经重视到这个问题。工信部在这次改革中专门成立了软件师，专门从事这方面的工作。 10:20 李毅中:至于你提到是不是专利法，知识产权会抑制、阻碍中小软件业的创新，我觉得这不是矛盾，这是两个层面的问题。保护知识产权，专利法，这是法律，这是尊重知识、尊重人才，任何行业都应该遵守。同时，只有更加激发中小软件企业的创新能力，有更多新的发明、新的创造，才能为工业企业的发展提供更好的服务。 10:20 陈清泰:我们这一节的时间已经到了。金融危机对产业确实产生了很大的冲击，在经济高速发展时候被掩盖的那些矛盾在这个时候充分暴露了，这就是在我们会议上有的人所说的叫做所谓“水落石出”。要度过危机，不能掩盖矛盾。要使危机之后获得持续的发展就是要加速结构调整和实现产业升级。我想我们这一节就讨论到这儿。我们大家以掌声感谢三位主讲嘉宾。 10:21 张玉台:女士们、先生们，大家好，现在开始第七个单元，也就是最后一个单元的发言。在上一个单元我们讨论了中国经济结构调整和产业升级。现在，我们把视角转向国际，探讨如何推动全球经济的复苏和有序发展。在当前国际经济环境之下，本单元的讨论非常重要。这个单位由我和汇丰集团的主席、本届论坛外方主席葛霖先生共同主持。本单元分为两个小节：前一节由我来主持，后一节请葛霖先生主持。 10:55 张玉台:前一节有五位发言人。他们分别是经合组织秘书长古利亚先生；美国耶鲁大学全球化研究中心主任、墨西哥前总统埃内斯托塞迪略先生；沃达丰集团董事长庞约翰先生；庞巴迪公司总裁兼首席执行官皮埃尔布多昂先生；日立公司总裁兼首席执行官古川一夫先生。希望各位能把发言的时间控制在八分钟。现在我们就欢迎OECD组织秘书长古利亚先生发言。 10:55 古利亚:非常感谢主席先生，我非常荣幸参加此次中国发展高层论坛。今天早上我们有一些人听了马丁费尔德斯坦在早餐会上的讲话，讲话中有人谈到是不是应该把这个刺激计划变得更大，同时又有人谈到在刺激计划必须有一个退出战略，还有谈到无论付出的代价有多大，我们都必须奋力抗击贸易保护主义。所以我今天想主要谈一谈中国发展的情况。 10:56 古利亚:谈到中国，我们最近刚刚出台了有关中国的农村经济发展和教育发展的一本小册子。 10:57 古利亚:首先是有关国内需求的。刺激国内需求对于中国来说面临出口萎缩的近况时尤为重要。出口需求在2008年促进了经济增长，贡献了两个百分点，但是今年很可能会起到副作用。所以刺激国内需求的策略是非常重要的。如果没有刺激国内需求的措施的话，很难达到中国所希望达到的经济增长目标。 10:58 古利亚:今年刚刚结束两会显示今年的公共支出方面增加的比例占GDP2.5%，就其规模而言已经可以和美国、澳大利亚、韩国媲美，并且这个刺激计划比OECD总规模大了三倍。这个刺激计划实行起来，中国所处的地位比较好的，因为中国在过去几年一直处在预算盈余。中国出台的刺激计划同OECD的战略也是一样的，尤其是OECD应对经济危机的战略。 10:59 古利亚:中国政府也出台了一系列减税的战略。减税的的战略也能促进中国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