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世纪中国作家与西方文学：对话与探讨——西方文学对于周作人.doc

二十世纪中国作家与西方文学：对话与探讨西方文学对于周作人 陈富瑞2010-6-21 10:46:03关键词：周作人，人道主义，文艺理论，审美，中庸。 一 对周作人思想形成的影响 在20世纪，周作人面对中西方文化交流的风口浪尖的情形，他的文学理论创作深受西方文学的影响。比如他的“人的文学”和“文学的最高体现是自由”等富有现代文学意义的文艺理论主张，都是由于他对西方文学的接受和借鉴而完成的。周作人真正的接触到西方文学，是在进入江南水师学堂之后。从那时起，他便开始学习外语，以便能够更进一步的学习和接触异域文化。而出于革命运动的要求和个人兴趣的爱好使然，他乐于亲近古希腊文学、文艺复兴时期文学等，且对那些被损害和侮辱的国学更表示尊重。在接触西学的过程中，由于时势和本身气质的影响，让他选择了颇具现世精神和人文精神的文学，而反过来讲，这些文化和文学又强化着他的人道主义思想。在1921年五四落潮后，他在写给友人孙伏园的信中对自己的思想有一段总结：“托尔斯泰的无我爱和尼采的超人，共产主义和善种学，耶佛孔老的教训和科学的例证，我都一样喜欢和尊重，却又不能调和在一起。”【1】这时他的脑海里已经初步形成了一个人道主义模式，虽然要梳理清楚不是那么简单，但是我们能从中发现一条较为清晰的源流。周作人曾经试着解释过自己理论中的“人道主义”内涵，说它不是悲天悯人和广施济众的慈善主义，强调了人道主义与佛教伦理的区别，但事实上他的人道主义是有宗教理论中的“博爱”精神的。这是由于西方的基督教文化对他造成好的影响。虽然周作人反感基督教对思想和人性的压抑，但对其博爱主张却极为赞赏，认为“近代文艺理论的源泉就在这里”。而十九世纪俄罗斯文学渗透着的“对于全人类温暖的爱”更是给了他很深的印象。托尔斯泰的艺术论被周作人多处引用并发挥，其一是为当时的“提倡平民的文学，打到贵族文学”的文学改良找到理论依据，要求文学真挚而普遍；其二是艺术应当表现宗教感情，使人与人之间、人与神之间合而为一。而他曾经在五四后与李大钊一起在中国发起的乌托邦社会运动实践，也可表明他对托尔斯泰的忠诚的信仰。这也为周作人的文艺观在社会价值上打下了人道主义的基础。此外，英国现代作家伯利的自由思想史对周作人的自由思想的形成有着不可忽视的作用。幼年的生活经历使他萌发了反抗专制向往自由的意识，在后天所受的教育中这种意识得到进一步加强。伯利在他的著作中追溯了自由从古希腊到二十世纪初的历史，探讨了自由思想的阻力和前景，并认为古希腊人对人类文明的贡献在于他们是思想自由和言论自由的创造者。周作人也因之相信：人类思想的历史，是由蒙昧走向文明、压制走向自由的历史。伯利对他的思想的影响，似乎也是使周作人对人道主义的最高境界的追求有了定性的目标。陈富瑞2010-6-21 10:46:31 二 对其文艺理论形成的影响作为中国五四时期的文艺理论大家，周作人不断向西方近代文艺家学习和借鉴适合当时文化革命的要求和促进中国文学现代化的理论，其中早期对他影响比较大的就有美国的汉特和丹麦的博兰兑斯等，五四以后有列夫托尔斯泰和艾里斯等。汉特是十九世纪初美国的文艺理论家，他的文学概论被认为是十九世纪产生影响最大的英美学院派理论著作。书中阐述的是带有折中主义色彩的现实主义理论，十分重视文学与社会的精神联系，强调作家必须与社会运动有着必然的联系，强调了文学巨大的精神教育作用和鼓舞作用。汉特的理论显然相当契合周作人当时想通过文学来唤醒国民反抗和斗争的本性，进而达到民族复兴的愿望，在1908年写作的论文章之意义暨其使命因及中国近时之失中用了一半的篇幅来介绍汉特的思想和主张，从中能看出对他有很大的影响。可以说汉特的文学理论帮助周作人确定了文学巨大的精神作用，使他更加确认了作家的崇高的精神职责。在文中，周作人指出，“盖世运衰弱之际，所以籍于文人者，在能暴露时世精神，谴责群众以谋改造，无取乎默然坐视或务一世之名以自足。”【2】也就是说在民族危难之际，作家的这种责任更加重大而不可推诿。和鲁迅一样，他主张救国的根本在于“立国精神”，即对人民进行精神启蒙，培育一种伟大健全的国民精神。“国人有此乃足自集其群，使不集于离散，且又自为表异以归他宗，然后视其种力，益发挥而广大之，渐以成文化力而强也。”【3】文学担负着唤醒和振兴中华民族国民精神的职责，这是当时时代对文学的要求，也是周作人对文学与时代关系的体认。这些理论很显然帮助周作人打下了他早期的文艺理论的基础。而当时民族解放运动的高涨，使得他的思想理论多偏向于民族主义，他忧心的也是民族的命运，以及民族里的每位成员的命运。比如在他的很多文本中就谈及到了儿童问题、妇女问题、民俗问题、国民思想问题等等。足见，他的民族主义其实也就是变相的人道主义。在西方传统和现代的文化资源里，周作人充实了他人到主义理解中的“人”的现实主义内涵、人性论内涵和世界人民的内涵的外延，并实现了一种自由理论的上升。在此基础上，周祚人提出了在五四时期甚至在今天都具有很大的影响力的“人的文学”、“诗言志”、“文艺的最高体现是自由”等论断，形成了他文艺理论的基本体系。可以说，如果没有这些理论和思想的影响，周祚人的理论远没有现在丰富和精深，而且他也可能因此够不上“五四时期思想启蒙大家和文艺理论家”的美誉。所以，在梳理周作人文艺思想理论的来源和人到主义的源泉时，西方的古希腊文化和近现代文艺思想是不容忽视的。陈富瑞2010-6-21 10:46:49 三 周作人背后的霭理士在西方文学中，对周作人影响很大的还有英国的性心理学家和文艺批评家霭理士，几乎可以说是令周作人的人生与思想开始转变方向的一个点。他的理论的核心是以生理学和人种学为基础的个人主义思想。有人在谈到清末明初知识分子美学思想背后的哲学基础时说到， 王国维的背后有个叔本华，鲁迅的背后有个尼采，周作人的背后有个霭理士，在我看来，这些基本是不错的。而周作人也曾在我的杂学中强调说：“蔼理士是我最佩服是一个思想家，我最初所见的是他的新精神，其次是随感录、断言。这三种都是关于文艺理论批评的，处处有他对于文化之明智的批判，也是很高贵的，看了他的言论，得到不少利益，在我个人总可以说，要比各种经典集合起来所给的还要多。”【4】五四运动高潮过了之后，周作人开始频繁翻译蔼理士的佳作，从他的自述和行为上来看，可以发现蔼理士对他的影响主要有两个方面：其一，是从蔼理士的理论中认识到政治运动只是手段，人的发展才是目的，主张反对群众运动。青年时代的蔼理士曾卷入十九世纪末英国兴起的社会改良运动，曾积极参加一个基督教社会主义组织的活动，热情的撰写了歌颂人类兄弟之爱的诗歌，但很快他就脱离了这种运动，因为他看到了那些宣传家的谋划和说服与他格格不入，他不久不是社会的还不是团体的。而从生理和人种看来，大多数人先天存在智、愚、贤、不肖等区别，除了少数的精英之外，广大群众始终是盲目、被动和无意识的。因此蔼理士出于对群众的不信任，而对诉诸群众运动的政治极度反感，甚至是后期著作随感录中将其陈称为“疾病”。他的这些行为对周作人产生了不小的启示，即改造社会不是最终的目的，而是个人发展的必要出发点和手段。因此他也反对诉诸群众运动的政治，反对以政治为目的的暴力。因此在五四运动退潮以后，周作人陷入了思想的混乱，在蔼理士的影响下，经过短期调整以后，他开始不再关注革命运动，以至无产阶级文学和左翼文学运动兴起后他不是支持，而是冷静的批评。另外一个影响就是，周作人从中找到了“人”的理论依据。在周作人那里，“人”获得了高于其他思想的地位。从古希腊那里，他看到了“人”的一生应该受到重视和尊重，从中国传统文化中他看到“人”之大欲存焉，在蔼理士这里，他找到了一切的理论依据，那就是：人是社会的，更是生物的。人的一切冲动，有些无论怎么异常甚至令人厌恶，都没有责难或者干涉的必要，除了两种情形以外，一是关系到医学（伤害自己），一是关系到法律（伤害别人）。因此他在文学中肯定人性人情的描写，主张文学是自我真实的表现，并说到：“欲言文学须知人生，而人生亦以动物生活为基本，故如不于生物学文化史的常识上建立起人生观，则其意见易流于一偏，而于载道说必相近。”这为他远离社会运动，专注“胜业”提供了依据，使他心安理得。在文学理论与文艺批评上却有促进他肯定文学中人性与人道主义的重要作用。陈富瑞2010-6-21 10:47:06 四 对其散文创作的影响周作人的散文创作也是他的所有作品中的一个亮点。他的散文艺术风格有两个方面：一是平和冲淡，二是隽永忧惧。他在说道自己的艺术风格的时候说道：“我从前曾经说过，平常喜欢和淡的文章思想，但有时亦嗜极辛辣的，有掐臂见血的痛感，唯索解人殊不易得，昔日鲁迅在时最能知此意，今不知尚有何人耳。”周作人的创作风格深受其审美观的影响，他说追求的审美理想就是崇尚和谐、崇尚节制。他的全部散文创作体现着一个鲜明而矛盾的审美意识和审美理想追求。他向往冲淡闲适，爱好天然，崇尚简素，不喜欢强烈的感情，不喜欢夸张，尤其憎恶作态，喜欢平易宽阔，不喜欢艰深狭窄。在这些趣味里包含着好些东西，如雅朴、涩、重厚、清朗、诙谐、委婉、腴润等。然将这一切统驭起来的就是他的中庸思想，也正是这种思想让他的两种似乎矛盾的特色统一起来，而他又多次声明自己的中庸主义并不是中国儒家的中庸主义。这是因为，被古希腊文化吸引的周作人，在他看来：“希腊文化，为欧洲先进，罗马以来，诸国典章文物无不被其流泽，而文学艺术为尤最，故言欧洲文学之变迁，必溯源于希腊。虽种族时地，各有等差，情思发见，亦自殊别，唯人性本原，初无二至，希腊思想唯世之法之代表，与出世间法之基督教，递相推移，造成时代。世之论欧洲文明者，谓本于二希，即希腊与希伯来思想，史家所谓人性二元是也。物质精神二重关系，为人生根本，”【5】又有“盖希腊之民，唯以现世幸福为人类之的，故努力以求之，径行迅迈，而无挠阻，而无挠屈，所谓人生战士之生活。故异于归心天国，遁世无阀之徒，而与东方神仙家言，以放恣耽乐为旨者，又复判然不同也。”【6】这些理论让他在为文为人上都强调一种理性和节制的精神，这也是希腊日神精神的遗产，是后世西方艺术精神尤其是古典艺术精神的源头。审美独特的周作人，在他心目中最高的美是古希腊的均衡节制之美，认为它是调和了智慧与美的艺术。而从小接触中国传统儒家教育，深受中国中庸思想影响的他，变通地将西方文化和中庸思想结合起来，形成一种崭新、深刻的新风格。以上四点阐述的是西方文学对周作人的影响，而要谈及周作人的文艺理论及其创作对海外是否有多大的影响，则很难说。由于当时正处于世界混乱之时，世界忙着争夺，到处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