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文王馨—《欲望》.doc

欲望，不仅仅是肉 读莫言四十一炮有感兴文县城西学校 王馨一开篇，莫言就通过罗小通喋喋不休的所说、如梦如幻的精神世界，塑造了一个对“肉”渴望至极的孩子形象。造成罗小通这种蒸腾欲望的，是父亲和母亲的合力。父亲和野骡子姑姑私奔，母亲忍辱负重，艰苦创业，终于修建起了令人扬眉吐气的五间大瓦房。这五间大瓦房是通过母亲拾捡垃圾和省吃俭用换来的，特别是在“吃”方面的节俭，莫言的描述简直到了极致：“整整五年，我的肠子里只怕用最强力的肥皂也搓不下来一滴油花了。”“我宁愿住在从前那三间低矮的茅草屋，只要有肉吃。我宁愿坐在浑身哆嗦的手扶拖拉机上在乡间的土路上颠簸，只要有肉吃。去她的大瓦房，去她的解放牌大卡车，去她的肚子里没有一点油水的虚荣生活吧！”罗小通对父亲的描述、回忆与稀奇古怪的幻想，都紧紧围绕着“肉”展开，有父亲的地方，就有肉；有肉的地方，就有父亲。对“肉”的描述，其实就是罗小通对“肉”的渴望。他甚至能听到肉与他之间亲密的交谈：“先吃我啊，先吃我啊！我听到肉们争先恐后地嚷叫着。它们委婉多情的声音与它们美好的气味交织在一起，像花粉一样扑到我的脸上，使我有点儿心醉神迷。”“我轻轻地拿起一块肉，听到这块肉在被我拿起的一刹那发出的幸福的呻吟声。我还感觉到了这块肉在我的手中颤抖不止，我知道它决不是因为恐惧而颤抖，它是因为幸福而颤抖。” 因为对肉的欲望，罗小通忘记了亲情，憎恨与他相依为命、含辛茹苦把他养大的母亲，对着母亲大骂：“杨玉珍，我这辈子就毁在你这个臭娘们手里！”因为对肉的欲望，罗小通认贼作父，对逼迫自己父亲背井离乡、抛妻别子的仇人开口叫“爹”，“那时候我是个没心没肺、特别想吃肉的少年。无论是谁，只要给我一条烤得香喷喷的肥羊腿，我就会毫不犹豫地叫他一声爹。”因为对肉的欲望，罗小通对没有家庭责任感、离他而去、只求个人享乐而置他们母子俩与凄风苦雨中的父亲充满着崇敬与爱戴，崇尚父亲的话“只要肚子里有肉，猪圈也是天堂。”因为欲望，所以颠倒了爱恨；因为欲望，所以分不清对错；因为欲望，所以迷离了双眼。可是，因为欲望而迷离了双眼的，何止罗小通一个人！而导致他们深陷欲望的，又何止是“肉”！罗小通的母亲，在丈夫与别的女人私奔后，她的欲望就是攒钱修房，让私奔的丈夫看到她的自强自立，让她的丈夫后悔私奔，让她的丈夫看到她创造的生活比他的私奔生活幸福。她五年如一日，发愤图强，拼命攒钱，修了“驴粪球儿外边光”式的“五大”间房子。家中仅仅只有两口人，却虚荣地修了和村长一样大的“五间房”。“罗通，罗通，你这个没良心的杂种，母亲说，你以为没有你我们娘两个就活不下去啦？呸！我们不但能活下去，而且把大瓦房也盖起来了！老兰家的房子高五米，我们的高五米一，比他家还高十厘米！老兰家的房子用水泥抹墙，我们镶贴了彩色马赛克！”由于攀比心理作祟，房子外边镶贴着马赛克，里边却用沙灰抹墙，裸着房笆，地面坑坑洼洼，仅垫了一层炉渣。在父亲没有回来时，母亲的欲望，就是房子、房子、房子，除了房子还是房子，面对罗小通，她心中没有儿子、没有亲情，只有一个一起干活挣钱的工作伙伴、挣钱的机器、悲愤情绪的发泄者！在时间上，她争分夺秒，绝不浪费一分钟。哪怕有时爆发出对父亲的愤怒责骂、对野骡子的无情谩骂，但每次发泄后，却是更加卖力地干活，好像要把因骂人而耽误的时间弥补起来，绝不耽误攒钱修房。为了满足攒钱修房的欲望，母亲还在拾捡的纸壳子中掺水作假，在滴水成冰的时间去卖掺假的纸壳子，因为这个时候那么冷，“寒冷的天气既是屠宰的黄金时间，也是卖破烂的黄金时间。天气寒冷，注了水的肉既不会渗漏也不会变质；天气寒冷，废品收购公司的验收员怕冷，检查马虎，我们加了水的纸壳子就会顺利过关。”当丈夫回头，当房屋造好，欲望得到满足，愿望得到实现，按理，母亲应该知足了，应该消停了。可是，目标的实现并没有真正带来快乐与满足。一个欲望实现，她又落入了另一个更深的欲望深渊中。她又怂恿丈夫加入了村长老兰的注水猪肉团伙，并身先士卒，在掺假注水方面标新立异，开创了现代化、工业化、一体化的注水车间，成为了制假造假黑心窝点的车间主任。罗小通家，因为昧了良心发了横财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吃肉的梦想已成真了，生活富裕了。对于这些变化，“我”是鄙夷的，把自己的欲望建立在剥夺他人健康的基础上，靠出卖道德与良心获得原始积累，“我知道使我们的父母发生了这些变化的根本原因就是他们跟上了老兰。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真是跟着啥人学啥人，跟着巫婆学跳神啊。”可是，母亲还不知足，另一个欲望又占据了她的生活，她又和老兰有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关系。她究竟想要什么，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没有终极目标，所以当目标实现时，并没有给她带来真正的快乐与满足。罗小通的父亲罗通，因为对美色的欲望，和野骡子姑姑私奔，浪迹天涯，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吃尽苦头。最后野骡子病死，他孤苦伶仃，无依无靠，为了生存的欲望，不得不抛弃尊严与人格，回到母亲身边。在母亲的怂恿下，在金钱的诱惑下，在幸福生活的欲望下，深陷仇人的不法勾当中不能自拔，赔了夫人又折兵。各种欲望对他仅存的良知狰狞撕裂、轮番轰炸，他忍无可忍，终于抡起斧头，劈死了自己的妻子，也把自己送进了监牢。欲望膨胀，万恶之源。文中形形色色的人物，大大小小的人物，无不因“欲望”而毁灭。对“肉”产生欲望的罗小通，精神混乱，拒绝长大，整天胡言乱语，语无伦次。“母亲”因为无休止的各种不断升级的欲望，被丈夫劈死。“父亲”在被欲望赶往前进的路上，一个急刹车，反思行为，即与社会格格不入 ，过激行为让自己蒙受牢狱之灾。野骡子充当小三，命的丧他乡。妹妹玉娇因同样对肉的欲望过强，活活被肉撑死。这个悲剧的家庭，其实就是社会的缩影。在物欲横流的社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