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同纠纷中涉及滚动结算问题的审理.doc

合同纠纷中涉及滚动结算问题的审理编者按：本期编发的是“审判经验和方法”专辑之四。这次推出的是民四庭资深法官马全耀副庭长在长期审判实践过程中形成的关于处理合同纠纷中涉及滚动结算问题的一些心得与体会，比如尽快理清审理思路，准确行使释明权，巧妙引导当事人举证以缩小争议范围，此外还有在审理这类案件中需要注意的认定诉讼时效以及分配举证责任问题。相信这些宝贵的经验对年轻法官审理此类案件“快速入门”具有借鉴意义，从而节省摸索时间。合同纠纷中涉及滚动结算问题的审理所谓滚动结算，是指交易双方之间有长期业务往来关系，一方定期或不定期连续向另一方交付货物或提供劳务等，而另一方预付或不定期支付部分价款，且付款与每笔业务价款并不一定对应，双方在一定的期限内定期或不定期进行结算价款的交易方式。采用这类结算方式的多见于买卖、承揽等交易中。根据上述概念，可以看出滚动结算交易的特点：1、交易次数多或交易时间跨度长；2、事前或不定期支付部分价款；3、付款与交易对象并不一一对应；4、定期或不定期进行结算价款。滚动结算不是一个民事法律关系的类型，仅涉及双方当事人多个民事法律关系或交易中的结算方式问题。对于滚动结算的认定，一般只要符合上述特点1与2或者3两个条件的就可以确认。一、滚动结算案件的审理思路滚动结算的交易中，有的合同关系有书面形式，有的没有书面形式；有不同性质的合同混合进行交易；有的部分付款有明确的支付交易对象(如现金当场付清)，各类情况交织在一起，一旦形成诉讼，案情会比较复杂。因此在这类案件中，首先要了解案情，对双方当事人的总体关系有一个概括的了解，然后要善于找到争议点，突出审理的重点，这样才能形成较完整的思路。实践中，通常是原告在提起诉讼时往往以一笔具体业务的应收款作为诉讼请求的依据，但被告抗辩双方有长期业务往来，货款已经结清或双方还需经对帐后才能确定是否欠款。由于是滚动结算，被告是否欠款或欠款多少一时很难判断。其实滚动结算的案件，不论时间长短，业务量多少，与双方当事人之间仅存在一个合同关系的结算纠纷并无本质区别。涉及滚动结算的案件，从数学的角度看，充其量只是简单的加加减减量的变化而已。最完整的方法是要求双方当事人均提供全部的往来帐目明细表，将全部的应付款与已付款分别查清以后，两者相抵就是应付款金额。但是有些案件由于时间跨度较长，交易量多，全部予以结算耗时费力工作量太大，有经验的法官是不会采用这种审理方式的。因为从实践来看，当事人在长期或多次的业务往来中不可能对每笔交易或付款都存有争议，往往大部分是没有争议的。因此，对于滚动结算的案件，一般无需全部予以计算，关键在于善于归类，将没有争议的部分剔除，将争议部分缩至最小，作为审理重点。二、审理方法与步骤1、首先应确认是否属滚动结算性质。一般由当事人提出，不论原告或被告提出双方是滚动结算方式，均应提供相应的证据，法官根据前述特点予以分析确认。2、在基本确定讼争双方是因滚动结算引发的纠纷后，法官应对双方当事人予以释明，其主要内容为：双方当事人应注意的事项及各方应提供的证据。笔者在总结多年的审判经验后认为，法官应当注意把握引导当事人提交证据的时间，通常被告在收到起诉状副本并提出答辩意见后再引导原告提供相应证据效果更佳，因为在答辩中会有部分被告自认的内容可直接用于判决，而无需通过对帐确认。这种作法并非是法官偏离中立立场，而是一种审理技巧，可以节省有限的司法资源。在提交证据的方式上，应先要求当事人提供完整的明细帐单，即完整列出交易的全部内容。该汇总明细应记明以下内容：(1)、完整的应付(收)款帐目及其内容(如交易的品名、发票等)和时间；(2)、完整的已付(收)款帐目及其时间并注明付款方式(如现金还是支票等)，付款有对应内容的也应当注明。3、将当事人提供的汇总明细表交由对方核对。对双方没有争议的帐目可以不再核对，对于双方有争议的部分帐目则应予以重点审核。通过这种方式，有些案件争议的交易量或金额可能很小。因此，在交易量多或时间较长的案件中，可以暂不要求当事人提供相应的原始凭证，以减少那些无争议事实方面的证据材料。有些案件虽然时间跨度较长，但每年年终或在财务年度末双方有过结算的，可以此作为计算点，此前双方的往来帐一般可以不再重新计算。同样在审理案件中发现有某一时段帐面一致的，或者一方可以提供对方某一时段的对帐单的，则也可以此为基础，此前双方的往来帐同样可以不再重新计算。这样可以减少审判人员与各方当事人相应的工作量，提高诉讼效率。4、确定找到双方争议点后，再要求当事人对争议的事实提供相应的原始凭证。原始凭证包括以下几个方面：(1)交接凭证，包括发票中的提货联，如委托他人交付的，同样应提供交接凭证，仅凭受托人的陈述或运输凭证不足以说明已交付货物，有些以物抵债的，也需提供交接凭证；(2)付款凭证，如现金收据、贷记凭证或票据存根，包括背书转让的票据等；(3)交易发票。5、有些案件在必要时也可以由当事人提供帐册，以供审核。帐册是指当事人符合会计制度的帐簿。帐册有总帐、分类帐，仓库还有入库凭证的材料帐等。有时原告无法举证交接凭证，但在被告帐册内有记录，同样可以确认货物已交付。6、审核帐册专业性较强，法官审核时可能感到有困难，尤其在双方争议较多又一时无法对清帐目时，合议庭也可以委托专业机构说明或审计的方式予以核对。三、审理经验及技巧1、涉及滚动结算的案件，由于时间跨度较长，业务数量较多，交货付款等有些问题交织在一起，当事人一般难以准确描述。因此法官对此类案件应当耐心听讼，特别是对有些问题需进行释明前，更应搞清楚当事人所想要表述的真实意思。以提高释明的针对性，或要求当事人提供相应的证据。2、对有些当事人陈述称：在双方滚动结算的交易过程中，尚有部分款项属于即时清结的，应注意予以甄别。可以根据双方当事人提供的往来帐单，核对是否有该笔交易或已付款项。如属于即时清结的，一般交易额和付款额应当均不计入。3、对于双方在滚动结算交易中，又存在的单独挂帐的案件，也应以同样的方式予以甄别。在有些案件中，由于买受人未能付清前款，但双方还需继续交易，为此双方约定，以前欠款暂时先挂帐上，这就产生了单独挂帐的问题。假如此后交易均应付清时，不能遗漏单独挂帐问题。4、对于那些曾经确认内容，事后又予以否认的当事人，根据禁反言的原则，除当事人提供充分的依据，一般不予准许。对此类当事人可以要求其提供帐本，证明其否认的主张。5、在一些滚动结算时间跨度较长的案件中，要求当事人提供证据特别是全部原始凭证显得有点强人所难。这种情况下，如当事人仅能够提供比较完善的帐册资料而无法提供原始凭证的，不宜轻易否定其证据效力。6、当事人提出部分货款是通过第三人付款的或以背书转让票据方式付款的，若其提供原始凭证有困难的，可以要求其提供相应的付款人的证明或线索，予以查证。7、对于审计结论，法官应组织双方当事人进行质证，特别是案件事实方面的认定涉及争议金额的判断时，应结合案件其他证据综合分析进行认定，而不能对审计结论予以简单地直接认定。8、证据并不是仅仅证明提供者的主张，审理中法官也应注意发现证据中对提供人一方不利的内容。举例来说，当原告所举证据无法证明其主张，法官通常会弃之不用，但如果从被告的角度看待这些证据，有时恰恰可以印证被告方的主张。9、交互计算的问题。所谓交互计算是指双方当事人之间互有买卖关系，双方的债权债务定期或不定期结算互相抵销后，支付差额的交易关系。对于这类关系的处理方法基本与滚动结算相同。四、审理此类案件时应注意的若干问题1、诉讼时效的起算滚动结算案件的诉讼时效问题一直是争辩的热点。笔者认为，对于此种交易方式的诉讼时效的起算问题，不能简单地按合同法第一百六十一条或第二百六十三条以每次实际履行的时间来确认应付价款的时间。因为这不符合滚动结算双方当事人的交易意思和习惯。笔者认为可以按合同法第六十一条来确认，即双方是事后不确定的期限进行结算，这比较符合当事人直接对付款方式、时间上的真实意思和交易习惯。因此，以原告可以随时主张，被告予以拒绝付款后，并给予一定的合理时间进行起算为妥。2、举证责任的分配滚动结算案件中，主要是双方当事人在结算方面发生争议，一方提出的抗辩大多属于事实方面的问题，部分属于抵销请求权范围。因此一般无需被告提出反诉，但被告必须提供相应的证据，如已付款的依据，至于该款与原告起诉的应收款之间是否有关，可以通过实体审理予以认定。在此值得一提的是，法官如何正确把握证据规则中举证责任分配条款的运用。举证责任分配的规定应当在穷尽一切证据线索后才作为定案的依据，这种思维模式在滚动结算案件审理中的地位尤其突出。在双方当事人各自持有证据时均应当积极提供，以再现客观事实。法官如直接以举证责任分配为由强行要求确有举证困难的一方提交证据，而放任持有证据一方“藏而不露”，这显然有悖于公正执法的原则。如被告称其在某笔业务前后均有付款，未经对帐难以区分二者之间是否有联系，但原告拒绝提供相应证据予以核对，可以判决不支持原告的诉讼请求，而非一味认为被告应当提供明确的付款依据，如不能提供定然败诉。在确定现有证据无法回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