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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者的管理智慧第三章 幫助你的羊認得你 從拍賣場駛回牧場的路上,讓我有幾分鐘獨自思索諾伊曼博士所說的話.為了畢業,我一直忙於學業,根本無暇好好思考從事何種領域的工作最適合自己,只想著去通用科技公司這類大公司上班. 當我想到手下要帶九個人,便開始思索要如何讓這個小部門表現出眾,將取決於是否把他們安置在正確的位子上,但仍不曉得他們的長處和熱情是否會反映在工作上.我要我的人有用心在做事情,我說得很大聲,想法直衝上天. 我要他們早晨來上班時都興致勃勃.我開始有些明白,若要我這個小團隊做是有效能,每個成員都感到滿意,就得看我是一個什麼樣的牧者. 當我把車子停在榖倉前的車道後沒多久,諾伊曼那輛螁色的中古福特小貨車也到了,後車箱中立著一頭我所見過最大的母羊(這麼大的也真不多見). 過來幫個忙,他從車窗裡對我說: 把他卸下來,弄到那邊的圍欄去,我到穀倉裡拿些工具,很快就會過來,差不多是該教你下一堂課的時候了. 幾分鐘過後,這頭新到的母羊和我同在羊圈裡,彼此大眼對小眼.牠看起來比我還沉得住氣,雖然我不太敢確定,但我認為結果是牠把我弄進這個羊圈的.當我抬起頭,就看見諾伊曼站在羊圈的柱子上,露出我已經很習慣的笑容說道: 該是上下一堂課的時候了. 謝謝你的提醒,我回道,並抖落褲子上沾的羊毛和灰塵. 我簡直等不及了. 諾伊曼走過來,把手搭在我的肩上, 該是把你的標誌標示在牠身上的時候了. 嗯你是什麼意思?我問道. 意思是你該給牠掛牌子了,諾伊曼回道,目光就盯著我. 那我得怎麼做呢?我問道. 用這些,他說道,同時張開了手掌心.就見當中有一支不繡鋼鉗子,長長的柄長長的顎夾和一枚像針般的尖銳齒狀物.在鉗子旁邊,另外還有一個鮮黃色的標籤,上面印著號碼和諾伊曼牧場的標誌.記得一週前在這塊草場上,我就看見其他羊的耳朵上掛著類似的標籤. 這要掛在牠的耳朵上?我問道,期望能聽到一些別的選擇. 是啊,諾伊曼說道,同時把標籤和鉗子放在我的手中. 但不會痛嗎?我的意思是那樣一定會痛,不是嗎? 沒錯,諾伊曼回答說: 是非常痛,因為耳朵的組織很敏感. 為什麼要做這個呢?我把鉗子交還給諾伊曼,隨之問道: 目的為何? 目的是,諾伊曼慢慢地說道: 用標籤來辨識這頭母羊是屬於這一群,若你是一個好牧人,關心你的羊群,就會把標籤掛上去.他張開了手,請我拿回鉗子.我們對看了一會兒,我退讓了,拿回鉗子.在他教我怎麼做之後,我走向羊圈.前一刻我還為了這隻不知情的母羊而內心忿忿不平,此刻卻感到同情和內疚.(當時我正想起第一眼看見這頭壯健母羊的情景,私下裡不免有點疑惑,待會走出羊圈時會不會是自己耳朵上掛著標籤.) 手中不鏽鋼鉗子冰冷的沉重感,提醒我將強加痛苦在這頭無助的動物身上.我必須把牠拉近並緊緊壓住,這樣才能把鉗子貼近牠的耳朵.用力一握鉗子的握把,我把標籤上的針穿透牠的耳朵,突然的疼痛讓牠受驚而使勁想逃.我盡快鬆開了鉗子的握把,並放了牠,以免撕裂了牠耳朵上敏感的組織,不過我感覺糟透了. 過來,諾伊曼說:讓我們到上方的屋裡談一談,並且喝些可口可樂.幾分鐘後,我們坐在他的房間裡,慢慢冷靜下來. 我覺得很糟糕,我打破沉默說道. 也傷到你,是吧? 嗯,我回道: 我並不想做這種事. 最好習慣這種事,這是隨著責任而來的,諾伊曼正色地說: 當你坐在領導的位子時,就必然會碰上得施加痛苦給下屬的時候,那可能是責罵績效評等低劣,甚至於得請他滾蛋.你也可以不去做那些事,但只要你是個好牧者,就定然會那麼做. 我點了點頭,表示明白他的意思,然後說: 不過,我有個問題,就是在給牠釘標籤時,牠一直想掙脫,但並沒有嚎叫,那是怎麼回事? 噢,諾伊曼回答說: 有時候羊是地球上最蠢的動物,我就曾看過一頭四十磅重的羔羊,不停地想鑽過圍籬上六吋建方的洞.因此你就知道,牠們可不是抽屜裡最銳利的刀子.然而另些時候,牠們還真是聰明,知道碰上野狼時唯一的抵禦之道就是集合成群.這也就是何以牠們有很強的群體性,因為知道野狼會獵食最弱而落單的羊.所以當牠們疼痛時很少叫,因為知道這會引起獵食者的注意. 諾伊曼這時把目光轉向我. 現在,讓我們來談談你將在通用科技公司牧養的羊群,他說: 你要如何把圍欄中四散的羊匯集成一群呢? 噢,我回道: 從我們在拍賣場的談話中,我知道首先得挑對能成為團隊一份子的人,以及把他們放在能確實反映出他們SHAPE的職位上. 很好,顯然你有認真地在聽,諾伊曼說: 這能讓你的團隊成員在他們知道會做出好績效的職位上工作,說得簡單些,就是他們不只在工作上有績效,並且還會感受到很有成就感.然而還不止這些,你不僅希望他們能做出個人績效,並且還能做出整體績效. 那是得經由? 經由不久前你所做的方式,諾伊曼說道. 給他們耳朵上釘標籤?我微笑地說道. 把你的羊釘上你的標籤,諾伊曼回道: 我先前告訴過你,標籤的用意乃表示羊是屬於這一群.就許多方面來說,泰德,人跟羊很相似.跟羊一樣,人也有很強的群體性,非常需要歸屬感.偉大的領導者明白這種天性,並且充分利用. 他們是怎麼做的?我問道. 偉大的領導者藉著個人的印記,告訴人們他是誰代表了什麼,為他的跟隨者注入一種意義感和歸屬感.這種印記會變成一種共同基礎,讓大家能夠齊聚在一起,追隨他們的領導者.換句話說,領導者個人的標誌,就成了組織的共同旗號. 諾伊曼朝羊群那邊比了比,說道: 你釘在那頭母羊身上的標籤,泰德,它就代表著我是牠們的牧者.即便我們的羊群不大,但這座牧場卻擁有生產優質家畜的美名,所以你剛給母羊釘的標籤也是卓越的標誌,這跟我在羊身上簽名是相同意思.你在通用科技公司的部屬將會帶著你的標誌,就像這些羊帶著我的標誌一樣,有如告訴人們你實際上是什麼樣的牧者.務必要讓你的領導標誌代表著了不起的意思,泰德,那麼你就會有一大群很棒的追隨者!現在,來吧,讓我們來檢視我們的母羊,好嗎?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說道: 我可以告訴你一個好領導者的記號,就是他不會越俎代庖替屬下思索事情.現在請你告訴我,什麼是偉大領導者的記號? 這下子我語塞了,這絕對不是我想要諾伊曼博士給我的回答.一時之間有好多領導者的特質湧上心頭,最後在急就章下,我道出心中第一個蹦出來的想法: 我所知道最偉大的領導者就是家父,只不過他並不屬於偉大企業家的範例,而是一個教師.我輕聲地說,有點不好意思. 可以啊,諾伊曼博士說: 領導並不限於企業,也可以在家裡和學校,是什麼讓你父親成為一個偉大的領導者? 既然問到了,我豈會錯過? 家父是一位道道地地的正直人,我回答說: 不管什麼事,他總是站在對的一方,哪怕要付出很高的代價. 說下去,諾伊曼博士說道. 父親告誡我們不可妥協,嘴上經常掛著這句話,一個人可以賤賣掉他的正直,卻沒法用全世界的財富再買回來. 太棒了,泰德,諾伊曼回答說: 你父親還有什麼突出之處? 這得想一想了.沒多久,我回答說: 可能有兩三件. 好,那麼第一件是?諾伊曼博士問道. 首先,家父是一個在公開場合和私下皆一樣的人,不管是在教堂學校或家裡,你所看到的他都沒兩樣. 這時我心頭浮現出曾有過的記憶,隨之說道: 我記得有次和好友及他的父親一起去釣魚,當時他的父親是我們教堂執事會的主席,每當他跟會眾講話都留給我很好的印象.然而那次在湖畔垂釣,他像是完全變了個人似的,插科打諢並講了些下流笑話,我相信他在教堂中是絕不會說那些話的.那一天,我對他既有的尊敬大打折扣,我知道家父絕不會那麼做的. 你這麼說,諾伊曼博士說: 表示你父親是表裡如一的人囉. 一點不假,我回答說: 家父真的是心口如一的人. 太好了,諾伊曼說: 第二件又是什麼? 噢,家父訂的標準很高,要求姊姊和我做任何事都得全力以赴.他說,要時時抱著更上一層樓的心,這樣才會不斷成長;不然,我們就無法知道自己有多行. 這番話講的非常地好,諾伊曼博士說: 還有呢? 嗯,我認為自己最喜歡他的地方是,他會包容我們所犯的錯.記得在我拿到駕照後的一個週日下午,未得到他的允許便私自開了他的車,而且幾乎把車子撞爛了.我回到家,父親已等候多時,我心想天恐怕要坍下來了.然而他一把抓住了我,緊緊摟在懷裡,讓我登時愣住了.只見他滿框淚水,就在那一刻,我知道小命保住了.原本以為他會殺了我,卻沒想到他竟然是先摟住了我,這讓我終身難忘.那年整個暑假我都在打工,就為了賠償修車費用,卻也知道了他關心的不是車子,而是我. 諾伊曼博士看著我許久,然後說道: 泰德,讓我問你一個問題,你信任你的父親嗎? 用我生命保證,我脫口而出: 為何你這麼問? 因為你所說令尊的每一件事,都告訴我他是一位值得信任的人. 是的,我說道: 不止我,許多人也都信任家父. 諾伊曼博士說: 這就是偉大領導者的記號.當你進入通用科技公司時,你手下九個人都會問自己兩個問題:第一,主管是否知道他在做什麼?第二,我是否能夠相信他?泰德,不管你怎麼想,我毫不懷疑他們這兩個問題都會回答是.即使他們第一題回答否,只要第二題回答為是,他們都會原諒你. 我點點頭,諾伊曼繼續說道: 人們會長期跟隨一位領導者,那人必得擁有正直誠信包容的特質,這樣才能贏得跟隨者的忠心和信賴.我很高興你有那樣的父親,泰德,因為你在家裡便一直接受這樣的教導,所以我相信你會在通用科技的下屬心中留下卓越的記號. 說到這裡,我們已走到柵欄處,諾伊曼在門前停下來,看著我說道: 泰德,對於你問的問題至少還有一個答案. 那是什麼呢?我問道. 偉大領導者會經由不斷地傳遞價值觀和任務感而留下他們的記號,並且孜孜不倦地呼籲跟隨者投入這項宗旨.他們知道在人生的路上很容易偏離,因而不懈地號召跟隨者勿忘肩負的任務,明白自身生命的意義. 想一想你所想到的每一位偉大領導者,像巴頓將軍就一再要求部隊持續向前推進;耶穌也一再要求信徒擴散天國福音;林肯更一再宣示必得捍衛聯邦到底,是吧? 泰德,當你進入通用科技,要為手下九個人描繪出相符的宗旨,協助他們看清自己適任的位子.你還要讓他們知道,若欠缺你們這個團隊和每一名成員的努力,通用科技公司就無法提供改善人類生活的產品和服務.同時別忘了,你還得要求他們拿出實現這個宗旨的決心. 好了,諾伊曼說: 話就說到這裡,讓我們去檢查母羊吧! 諾伊曼博士遠遠地佇立看著,我則伸出雙臂張開雙手走進柵欄,目的是要讓母羊看見這次我並沒有帶鉗子.令人驚訝地是,牠竟然容我朝牠走過去.我這輩子不曾跟羊講過話,那天卻這麼做了. 我對牠說,很抱歉讓牠受苦了,也告訴牠帶著牧者標誌的重要性,也告訴牠將要加入的這一群羊有多優秀.在講話的同時,我雙手輕撫著牠身上厚實光滑的羊毛.在輕柔的撫摸下,牠變得十分溫馴,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竟真地跟羊講話了. 諾伊曼在圍欄邊高聲喊著: 泰德,截至目前為止你沒教我失望! 這話是什麼意思?我問道. 噢,他說: 今天這堂課最後一個重點是:除非你靠近些帶感情些,否則是無法給下屬烙上你的記號.今天下午的課,你先後做地都是同樣與羊接觸的事,只不過先是造成羊兒痛苦,後來藉著靠近牠來鼓勵牠.在通用科技公司的每一天裡,你都得決定要如何領導,是要遠遠地,還是要靠近些有感情些.你固然可以採取遙控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