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构建新的货币制度是发展模式转变的根本之道蔡恒进【摘要】货币政策是政治决策，它理应服务于国民经济发展与人民福利的全局；在与热钱的博弈中，它不应是被动的，而应该是主动的。在目前全球金融危机情况下，各国都在大量发行基础货币，中国对此的最佳回应就是加大人民币的发行量，把增发的货币放入每个公民的社会保障个人账户中。新的货币制度也是解决中国农村问题的根本之道。【关键词】货币流动；货币制度；社会保障个人账户一、货币流动的加速与财富分布的失衡从20世纪7080年代开始，金融商品的贸易异军突起。金融资本的存量和流量都迅速膨胀。随着劳动生产率的提高，每个人创造财富的速度提高。通过市场经济机制，财富向上流动并集中，大量的财富掌握在极少数人手中。而在财富金字塔底端的广大民众，其财富流失速度会加快。首先，金融资产相对于实物资产的膨胀速度要快得多。一方面实际经济由于实际资本形成缓慢而有增长减缓的趋势；另一方面金融资产总量有加速膨胀的趋势，并且金融资产膨胀速度与实际资本形成速度之间的差距越来越大。过去30年，全球金融资产存量的增速，几乎是全球实际产出增速的3倍。金融收益的实现最终不能脱离实际经济，这种矛盾的发展是导致国际金融体系不稳定的根源。人们担心目前全球140万亿美元的金融资产是人类有史以来最大的泡沫。其次，在过去的40年中，世界上最富的40个国家的收入增长了三倍，而20个最穷国的收入几乎没有改变。世行公布的世界GDP排名也显示全球地区间贫富差距明显。七国集团总共占世界人口的11%，但是GDP占世界的65%。而世界其余地区，人口占世界的89%，而GDP仅为35%。其中亚洲和太平洋地区的人口占世界人口的52%，但是GDP仅占8%。撒哈拉以南的非洲地区占世界人口的11%，GDP占1%。资本主义并没有推动各国人民生活的改善，而是相反，差距越来越大了。再次，货币的发行与流动越来越脱离大多数人的劳动，大部分国家内部贫富差距继续呈现不断扩大的趋势。例如美国在2005年创下二战以来贫富差距的新高，最有钱的1%美国人，收入提高到占全国的21%。法国2005年发生了影响全国的大骚乱，而据专家事后分析，骚乱的发生，与法国城市贫富差距过大，“穷人区”“富人区”泾渭分明有着直接的关系。改革开放以来，我国在经济增长的同时，贫富差距也在逐步拉大，我国的基尼系数已从1980年的0.25上升到现在的约0.46，基尼系数越过警戒线已是不争的事实。全球范围内贫富鸿沟的扩大已经成为困扰整个国际社会的问题。金融资产的剧烈膨胀和财富流动速度的不断提高，导致了一系列的现实问题。19941995年的墨西哥金融危机、1997年的亚洲金额危机、2001年的阿根廷金融危机和正在发展中的次级贷款危机都深刻地揭示：这种金融垄断、两极分化的发展模式是难以持续的。贫富差距的扩大对维护金融稳定和金融安全带来挑战，金融危机的爆发则加深了贫富差距的伤口。这种恶性循环有可能会引发社会的动荡并导致经济体系的崩溃。二、构建更稳健货币制度的必要性在一个非全民公有的经济体系内，财富总是倾向于向少数人（或集团）流动，产生聚集效应。这与物理学描述的趋向分散或趋向平衡的普遍规律正好相反。之所以有这样的财富转移规律，粗略地讲是因为人有趋利避害的本能和智力，个体差异使人在经济生活中处于不同的地位。在竞争中，财力雄厚的更容易胜出，获得更多财富，从而形成正反馈。更深一层地讲是因为人们对风险的厌恶程度和对未来的把握程度不一样，一个小的增长率优势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迅速放大。财富倾向于向上流动这一规律在历史中能得到验证。自秦统一中国后，历朝历代存在时间少则数十年，如秦、隋、中华民国等；多则也不过三四百年，如汉、唐、宋、明等。一些学者们认为造成这一结果的原因主要是制度或文化。事实上，可以从财富转移的角度来重新审视王朝的兴起和灭亡。假如中国从秦朝开始以每年1.8%来增长(自1850年以来，以人均GDP而论，英国的1.8%是西方七国中增长率最小的)，用爱因斯坦72法则很容易估算出，利滚利1块钱能涨到1千万亿块钱，这当然是不可能的。一个文明要延续2000年的话，不可能以一个好的增长率持续增长，一定是增长和衰退相互交替的过程。如果开国皇帝很开明，在王朝初期，社会财富分布会比较平均。在这个基础上，大家手里有钱，精明人能容易赚到钱，经济会快速发展起来。中国几个长的朝代（汉唐明清），大约第三代的时候，财富的增长机制完全运转起来。皇帝下面必定有一个或数个权力或利益集团，作为皇权的代理人，他们自己有不断增长的需求，如果年增长率是3.6%，那么300年后他们的财富或影响力将会增长3万多倍，这些资源只能是从皇帝那里侵蚀而来。因此在王朝末期，皇帝可以支配的资源实际上很少，整个系统的崩溃不可避免。中国2000多年历史的兴衰循环说明一个道理，就发展的可持续性而言，不患寡而患不均。一个王朝是否能够彻底铲除财富分布的鸿沟，是否能够抑制利益集团快速聚敛财富的冲动决定了一个王朝是否能长治久安。国民党在大陆的失败和在台湾的成功是最近的一个例子。国民党在大陆拒绝土地改革是其丧失了政权的一个重要因素，而到台湾后用赎买的方式将地主的土地交给农民，则为台湾的经济起飞奠定了良好的基础。目前，西方国家垄断了货币发行权，这不仅仅是有收取铸币税的好处，更能通过热钱的流动对第三世界国家剪羊毛，如同股市上的庄家操纵获取高额收益。吸引境外投资而又要防范热钱流动是所有发展中国家面临的重要问题，南美国家的发展历程就是一部受国际热钱流动伤害的历史。国际热钱的规模可以超过一个发展中国家的总流动资产，但有金融主权的中央银行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借鉴股市上的“毒丸”(poison pill)方法超额增加货币投放量（并适当上调银行存款准备金率），避免内资外资的比例失调。这些增发的货币可以用来吊销银行坏账或直接回购国债，但最有效率的办法就是按人分发，让财富在向上流动的过程中大幅改善国内经济运行。西方国家最近因为次级贷款危机增发了数以万亿美元计的货币。这些虚拟资本如果加速涌入中国，中国弱小的金融市场必然更加动荡而被动进行社会财富的再分配，大量的财富将更快地向大资本转移，损害中国可持续发展的动力。因此，构建更稳健的货币制度和金融体系不仅是必要的也是紧迫的。三、在中国构建以人为本货币制度的可行性首先，中国国内市场是世界市场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而且是被世界公认需求增长最快、发展潜力最大的市场。中国人口众多，城镇居民有着庞大的消费需求并且这一需求还在不断的稳步增长之中。毫无疑问在不久的将来，中国市场将成为世界最大的消费市场。其次，中国劳动力成本低廉，在全球竞争中具有明显的成本优势。这些成本优势来自于几个因素：更低的人力成本，更低的资本投资成本，更低的本地采购成本，更大的经济规模，以及政府的激励。最主要的优势来自于人力成本的差距。近年来，随着中国经济的快速发展和在国际竞争中地位的提高，劳动力成本有所增加，但中国的成本优势将继续保持，甚至扩展。即使我国的现代化进程抬高了劳动力等成本，优势依然不会消失。充分考虑中国现有的优势资源，中国已经具备构建中国特色以人为本的货币制度的条件。中国自身市场足够大，人口足够多，生产成本低，整体经济正处于上升阶段，人民币这一名词本身也是与社会主义制度“人民共享、共有”同属一个理念，建立与推行新的货币制度正当其时。在信息技术高速发展的今天，我们可以通过网络进行数据传输，这样就可以实现货币的直接传送给每个公民，大大提高了对公平性的保障。在信息技术产生之前，即使有钱，要把钱发下去必须通过政府机构执行，在执行过程中容易被截留。我们以新加坡的“政府盈余全民分享计划”为例说明信息技术可以发挥巨大的作用。在新加坡的计划中，所有在2008年达到21岁或以上的新加坡居民，按2007年所得与住屋价值成反比的原则，每人发放100-400新元，另为奖励现职或离职公务人员的贡献，额外发放每人100新元。为强化教育投资，对介于7岁至20岁的孩童，也按与家庭资产成反比的原则，给予150至600新元的津贴。400新元相当于人民币1600余元，这么大数目的金额如何保证能够成功发放到民众手中呢？新加坡有透明的个人信息系统，只要输入身份证号码，个人收入、纳税、家庭状况等信息都是一目了然的。因此政府可以很容易确定出个人应得的“红包”份额，然后打到个人的银行帐户上。另一个相反的例子则是原苏联私有化。由于没有采用渐进的国民可以消化的直接的货币手段，本意是将国家财产平分给国民的一场私有化运动，却变成了野蛮的资本主义掠夺。对国家资产证券化并分配导致急剧的两级分化，顶端人数很少（约为人口总数的5%左右）但却聚敛了大份额社会财富（比如在全体居民总收人中的比重超过45%）。最近几年油价的高涨给俄罗斯带来了发展机会，但因为财富的不合理分布状况没有得到根本的改善，俄罗斯持续发展的前景仍然不容乐观。四、构建以人为本的货币制度的路径选择人生而平等，因为每个人一生下来就天然地拥有了获得人类千万年来所积累下来的知识以及它背后所蕴含的价值（财富）的权利，就像每个人生下来就拥有了享受空气和阳光的权利一样。只有把货币的铸造和发行与每个人最基本的需求联系在一起，才能把货币与人类的总体财富建立起牢固的联系。这是以人为本货币制度的哲学基础。新货币制度的一种可能的实现路径是：利用人民币购买力上升的契机，为每一个公民建立社会保障个人账户并注资。人民币升值潜力是一项数量巨大的红利，以2008年末47.52万亿元广义货币计算，假设人民币有3%的升值潜力，我们就有1.42万亿元红利，也就是人均一千元可以分派。社会保障个人账户可以为中央银行和消费者之间建立起直接联系。在经济紧缩及遭受重大社会事件的时期,中央银行可快速反应，对社会保障个人账户充值并放宽账户的支付范围，这些措施可以弥补现有的货币工具（如调整利率等）的不足。对社会保障个人账户充值能更快地将资金传导到消费者，直接刺激经济。社会保障个人账户可以委托商业银行来操作，例如给每一个公民建立一个账户并发卡（类似于银行借记卡），再由中央银行择机充值。2009年初被热烈讨论的“千元补贴”建议是一个救急措施，但可以作为以人为本货币制度的开端。在社会主义制度下，将红利平均地分配给每一个公民无疑是最公平的方式。这也可能是最有效的促进生产的方法。因为低收入消费者手里的钱最有可能进入生产消费的循环，产生最大的乘数效应。通过建立社会保障个人账户分发人民币，可以提高内需，大幅改善国内经济运行，建立和谐社会。在减少国内对于国际市场的依赖的同时，缩减贫富差距。首先红利分发给公民，可以提高普通老百姓的消费能力。消费的增加会促进生产，生产所得会进一步转变为可能的消费。第二，劳动力具备讨价还价的能力，会促使工厂提高工资，这个过程虽然缓慢，但有这样的一个良性压力，会促进产业升级。第三，国内厂商因为人民币升值，对外竞争力减弱，但他们可以将生产能力逐步转到国内消费品的生产上。我们可以通过这个机制，减缓外汇增速，甚至减少外汇储备。建立社会保障个人账户并由中央银行直接注资是一次社会主义金融创新,为中央银行调节经济运行提供了一个新的货币政策工具，我们可以称之为三大货币政策工具（利率、存款准备金率和公开市场操作）之外的第四大货币政策工具。强调财富的共同创造和共同拥有这一事实，必将激发广大人民的主人翁精神和更大的创造力。以13亿勤劳的人民以及数十万亿公有流动资产为后盾，以人为本的人民币制度相对于现行国际货币制度而言将是最稳健的。人民币对其它国家的人民也将具有很强的吸引力，它可以慢慢地成长为一种世界性的货币。应该看到，美国在其国力达到顶峰时（1945年），美元的影响力只及于西方世界。在二战后的半个世纪中，美国虽然取得了冷战的胜利并让美元的影响力及于全球，但美国的发展潜力已衰竭，美元制度在高成本上运行，已无力整合全球经济体系。如果中国在千年一遇的民族复兴的过程中采用后资本主义（以人为本）的货币制度和金融体系，在发展潜力完全释放、国力达到顶峰前，让人民币的影响力及于全球，最终将全球经济纳入以人为本的知识经济轨道，当是中国之福，世界之福。五、以人为本的货币制度对中国农村的意义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的飞速发展并未使所有居民较均等地分享到发展所带来的益处。贫富差距特别是城乡差距逐渐扩大不仅造成了一些现实的民生问题，也对经济的持续健康发展形成了制约。城乡差距主要表现在：（1）城乡居民收入差距和消费支出差距扩大。1978年城乡居民消费支出的相对差距为2.68倍，到2002年扩大为3.29倍，如果把城镇居民的财政补贴都折算出来，城乡居民的消费水平实际差距将达到6倍。（2）城乡居民公共服务差距大。具体表现在：目前城乡居民受教育水平差距比较明显；城乡居民在公共卫生资源分布上差异较大；城乡医疗保险覆盖率差异较大。（3）城乡劳动生产率的差距大。农业部门产值占GDP比重明显下降，农业生产率与全国平均劳动生产率的比值下降，农民人均收入占人均GDP的比重不断下降，农民的农业收入占总收入的比重不断下降。要解决城乡发展的不平衡性，最重要的是要提高低收入地区和农民的“造血”能力，即“授人以渔”。这种说法看似与我们建立社会保障账户并注资的观点完全相反，其实不然。因为提高不发达地区和农民的经济实力，终究还是需要依靠国家的力量。一方面需要政策的指导，对其给予政策的便利和提供新的发展思路；另一方面则需要资金的扶持，帮助其拥有能够进行发展的资本。这两者在提高不发达地区经济的过程中是缺一不可的。对于农民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