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同无效是否适用诉讼时效.doc

讨论请求确认合同无效是否应受诉讼时效期间约束?案例：一九九八年十月一日，某村民委员会主任吴某未经其他村委干部讨论同意，也未经村中群众代表通过，就以村委会名义与村民肖某签订了一份协议书，其中约定：村委会将其所有的土地约1200平方米交由肖某开发为住宅地；肖某向村委会交纳土地转让款人民币10万元等条款。协议书签订后，由吴某经手，以村委会名义于一九九九年三月一日出具了10万元的收款收据，但上述款项至今未有入账。至本案起诉时，肖某除在该土地上自建住宅约200平方米外，其余土地尚未开发。二OO五年十月间，村委会因投建安装自来水管道需要使用上述土地时，肖某以上述协议书为由进行阻止，这时，村委会其他干部和群众才知道上述议书的内容。为了维护集体利益，村委会于二OO六年三月十三日以肖某和吴某为被告向人民法院提起诉讼，请求人民法院依法确认协议书无效。二被告在答辩中都提出本案协议书于一九九八年十月一日签订，一九九九年三月一日出具了收款收据，合同已履行完毕，村委会请求确认协议书无效至本案起诉时已时隔七年之久，明显超过法律所规定的二年诉讼时效期间，请求人民法院依法驳回村委会的诉讼请求。 案例2：原告某市农机修造厂系职工共同投股合作并于一九五四年建成的集体经济组织，一九七四年，农机修造厂通过职工集资方式和利用职工工资积累资金，向某镇南、北城大队有偿受让了一万多平方米的土地，并将其建成了当地最大修造厂，其主管单位原为二轻局，后改为镇企业办公室。一九八O年后，因形势变化，修造厂被迫停业，职工外出自谋出路，厂的财产也由此丧失管理状态。一九八六年一月三日，蔡某利用其担任机绣服装二厂法定代表人和原告修造厂支部书记职务之便，乘修造厂职工外出谋生之机，在职工不知情的情况下，以机绣服装二厂名义，与被告蜡烛厂签订了一份对换厂房场地协议书，在协议书中约定将修造厂所有的10385平方米厂房场地与被告蜡烛厂场地1376平方米（其中包括向国家承租的场地700多平方米）进行对换。对换后，修造厂职工并没有得到任何利益。一九九二年一月七日，被告蜡烛厂以上述对换厂房场地协议书为依据向国土部门申办了国有土地使用权证。二OO六年二月间，被告蜡烛厂准备将上述厂房场地转让给某旅游区所有。修造厂职工发现上述情况和对换厂房场地协议书后进行干涉，后因干涉未果，原告修造厂于二00六年四月二十九日提起诉讼，请求人民法院依法确认上述对换厂房场地协议书无效。被告也以原告起诉时已超过法律所规定的诉讼时效期间，请求驳回原告诉讼请求。 在审判实践中，经常会遇到一方当事人请求人民法院确认协议无效，而对方则以该请求已超过诉讼时效为由进行抗辩的问题。上述案例中，就是涉及到此问题。由于有关法律和司法解释对此问题没有作出明确规定和解释，以致当事人及法律工作人员对请求人民法院确认协议无效的权利是否属民法通则第一百三十五条所规定的“民事权利”范围存在着不同理解，从而也导致对上述问题产生了不同法律观点，并根据各自的理解做出不同的司法判断。这就不可避免地产生了同类案件甚至同一案件，出现不同或者相矛盾的判决，既破坏了司法统一性，也造成了案件当事人对人民法院依法办案的原则产生了疑惑，让司法体现“公正、平等”原则大打折扣。因此，对此法律问题，实有必要进行探讨，以利于案件处理统一性。以下是作者不成熟的看法，仅作为抛砖引玉之举，并求教于有识之士。 对于请求人民法院确认协议（或合同）无效，是否应受诉讼时效期间约束，司法实践中主要持有如下几种观点： 观点之一，请求人民法院确认协议无效，应受诉讼时效期间约束，但认为诉讼时效期间应从协议履行完毕之日起计算，凡是超过法律所规定的二年期间，或者是经过二十年期间，不管当事人是否知道，除人民法院依法可以延长诉讼时效情形之外，人民法院都应当根据民法通则第一百三十五和第一百三十七条的规定，驳回确认合同无效之诉讼请求。其理由：1、请求人民法院确认合同无效，从法律属性来看，是当事人依法享有的一种请求权，其性质是属民事权利范畴，完全符合民法通则第一百三十五条所规定的“民事权利”适用条件；2、一项事实状态已经长期存在，人们就会对此事实状态产生信赖，并在此基础上发生了诸多法律关系，如果无视这种既定的事实状态，任由原权利人在任何期间主张权利，将会导致一系列法律关系紊乱，不利于原有稳定的经济秩序，袒护消极维权者。因此，从诉讼时效制度是为了维护长期既存之社会秩序稳定的功能来看，请求人民法院确认合同无效应受诉讼时效约束；3、无论是合同签订当事人，还是受合同侵害第三人，在合同签订后履行前，其权利仍未有受到任何实际侵害，只有在合同实际履行后，才会出现其权利受到侵害的事实状态。因此，从合同履行完毕之日起，无论是合同签订人，还是受合同侵害第三人，都应当推定为知道或者应当知道其权利被侵害情形，诉讼时效期间开始计算。 观点之二、请求人民法院确认合同无效的请求权应受诉讼时效期间约束，但除合同履行会侵害未授权给公民、法人经营、管理的国家财产之外。而对诉讼时效期间计算，认为合同当事人（除无行为能力和限制行为能力的人除外）提起确认合同无效请求权的，其诉讼时效期间应从合同签订之日起计算，如果是第三人提起确认合同无效请求权的，其诉讼时效期间应从第三人知道或者应当知道合同内容时起开始计算，但自从合同签订之日起超过二十年的，人民法院不予保护。其理由除了与观点之一1、2点理由相同之外，还认为：1、合同履行既有涉及到授权或未授权公民、法人经营、管理的国家财产、集体财产和私人财产等权益，根据最高人民法院关于贯彻执行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通则若干问题的意见（试行）第170“未授权给公民、法人经营管理的国家财产受到侵害的，不受诉讼时效期间的限制”的规定，因此，合同履行侵害了未授权给公民、法人经营、管理的国家财产的，不受诉讼时效期间限制；2、从合同无效原因来看，都是因合同内容违反了国家法律、行政法规强制性规定所引起的法律后果。对国家法律、行政法规强制性规定，不管合同当事人是否知道与否，都应当推定其在签订合同时已经知道，而对合同第三人来说，当其知道合同内容之日起，就应当知道合同内容违反了国家法律、行政法规强制性规定的事实。因此，合同当事人提起确认合同无效请求权的，其诉讼时效期间应从合同签订之日起计算，而合同第三人提起确认合同无效请求权的，其诉讼时效期间应从第三人知道或者应当知道合同内容时起开始计算。 观点之三，请求人民法院确认合同无效的请求权不受诉讼时效期间约束。作者也持此观点，其理由： 第一、从适用诉讼时效的客体来看。根据民法通则第一百三十五条：“向人民法院请求保护民事权利的诉讼时效期间为二年，法律另有规定的除外”规定，诉讼时效适用的客体是“民事权利”。民事权利在理论上是指民法赋予公民或者法人在具体的民事法律关系中为一定行为或者要求他人为一定行为或者不为一定行为的权利，根据民法通则第五章的有关规定，其包括人身权、物权、知识产权和债权。而从当事人请求人民法院确认合同无效之诉来分析,仅是请求人民法院确认合同关系是否符合法律规定，是属确认之诉,其请求保护的应是不具有财产内容的正常法律秩序，只有当事人在上述确认之诉前提下请求恢复和赔偿损失之诉时，该请求才具有财产性内容。而维护正常法律秩序，只有当事人在上述确认之诉前提下请求恢复和赔偿损失之诉时，该请求才具有财产性内容。而维护正常法律秩序权利，应属公权性质范畴，而不属私权性质的民事权利，因为即使案件当事人没有提起确认合同无效之诉，只要案件审理涉及到合同效力问题，人民法院也应当审查合同效力，并以合同效力为依据对案件要求处理的法律问题作出判断；同时，对于请求确认合同效力问题，当事人无权在诉讼过程中进行协商处分，可见，请求确认合同无效的权利与可以由当事人自由处分的民事权利明显存在着质上的区别。因此，请求确认合同无效之权利不属民法通则第一百三十五条所规定的“民事权利”范围。 第二、从适用诉讼时效的条件来分析。根据民法通则第一百三十七条的规定，适用诉讼时效的条件应是：权利受到侵害时。这即是说，只有权利人的权利被侵害情形出现时，为了督促权利人及时行使权利，避免证据收集和判断困难，法律才强制规定适用诉讼时效法律制度，以体现法律“保护勤勉者，而不保护懒惰者”的理念。而在司法实践中，案件当事人请求人民法院确认合同无效，并不以侵害行为存在为条件，因此，它才是确认之诉，而不是请求给付之诉，或是排除妨碍之诉。可见，请求人民法院确认合同无效，缺乏适用诉讼时效条件的要件。 第三、从诉讼时效期间起算来分析。根据民法通则一百三十七条的规定，诉讼时效期间起算是以权利人知道或者应当知道权利被侵害时起计算，或者从权利被侵害之日起计算。如前所述，由于当事人请求人民法院确认合同无效，并不以侵害行为产生为条件，因此，权利被侵害之日和知道或者应当知道权利被侵害时也便无从谈起，这即是说，请求人民法院确认合同无效之诉，根本就无法确认诉讼时效期间起算时间。 第四、从无效合同法律后果来看。根据法律的规定，合同无效是因其违反了法律、行政法规的强制性规定，其本身引起的法律后果是合同自签订之日起不具有法律约束力，不能产生当事人预期的法律效果。因此，不管合同是否履行完毕，也不管当事人何时提起确认之诉，人民法院都应根据法律、行政法规的规定作出确认判决，而不能以请求确认之诉超过诉讼时效为由驳回请求，否则，这岂不是使无效合同产生了当事人预期的法律效果。至于合同被确认无效后，当事人之间基于法律直接规定产生了新的债权债务关系，即产生返还财产和赔偿损失之债务，则应受诉讼时效期间约束，其诉讼期间从合同被确认为无效之日起计算。 第五、从诉讼时效法律功能来看。根据诉讼时效制度，结合有关理论观点，作者认为诉讼时效的法律功能应是督促当事人及时行使权利，促进社会财富的增长；避免证据收集和判断困难，及时解决纷争，提高司法办案效率，减少司法资源浪费。至于维护长期既存的交易秩序稳定的功能，作者认为应由善意取得制度来完成，而不应由诉讼时效制度来承担。人们无法接受、法律也不可能允许当事人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