_不折腾_的不翻译_零翻译_陌生化与话语解释权.pdf

中 国 翻 译 Chinese Translators Journal 68 1 不折腾 2008 年 12 月 18 日 中共中央在人民大会堂召 开了纪念改革开放 30 周年大会 中共中央总书记 胡锦涛在会上说 只要我们不动摇 不懈怠 不折 腾 坚定不移地推进改革开放 坚定不移地走中国 特色社会主义道路 就一定能够胜利实现这一宏 伟蓝图和奋斗目标 这番话引来了听众的笑声 和掌声 英文 21 世纪报 记者认为 不折腾 为北方方言 甚少在正式场合使用 胡锦涛的发言 打破了此传统 会场的听众多为中国共产党员 大 家的笑是善意的 会心的 原因有二 一是 不折 腾 为北方俚语 虽不正式但贴近生活 为代表们 所喜闻乐见 二是 不折腾 的丰富涵义引起了 听众的共鸣 至于这个俗语的 丰富涵义 是什么 以及为何会引起听众的共鸣 报纸并未说明 八天 后 在中共中央政治局的学习生活会上 胡锦涛又 一次使用了 不折腾 这次引起了媒体更广泛的 关注 12 月 30 日 国务院召开的新闻发布会上 有记者问到了 不折腾 的具体涵义 口译员未做 解释 直接以 bu zheteng 音译 于是 不折腾 的涵义及其英译更引发了广泛的讨论 论者见仁见智 先后产生了十几个英译本 其 中既有官方的正式译文 也有不太 正式 的由民 间双语者或译界人士提供的译文 官方的译本见于 中国日报 新华社和 人民日报 英文版 这些 译本提供了整句翻译 非正式的译本散见于各大中 文网站 包括中华人民共和国外交部 的讨论区和 新闻组 此类译本则多专注于 不折腾 本身的英译 现将这些译文辑录如下 a b c 为官方译文 只要我们不动摇 不懈怠 不折腾 坚定不移 地推进改革开放 坚定不移地走中国特色社会主 义道路 就一定能够胜利实现这一宏伟蓝图和奋 斗目标 a If we don t sway back and forth relax our efforts or get sidetracked but firmly push forward the reform and opening up policy as well as adhere to socialism with Chinese characteristics then this grand blueprint will definitely materialize 中国日报 b Don t sway back and forth relax our efforts or get sidetracked but firmly push forward the reform and opening up as well as adhere to socialism with Chinese characteristics In that way we will definitely achieve our grand blueprint and ambitious objectives on realizing modernization in the middle of the 21st century 新华社 c As long as we don t waiver don t slack off and don t zheteng and as long as we firmly push forward reform and opening up and walk the road of socialism with Chinese characteristics we are certain to be able to successfully realize this grand blueprint and achieve the goals of our struggle 人民日报 根据这三个英译文的出版日期 不折腾 在胡锦涛首次使用的第二天就被译为 don t get sidetracked 近一个月之后又译为 don t zheteng 虽然我们无法断定国务院新闻发布会 现场口译员的英译文 bu zheteng 以及随后就 折 腾 的涵义及其英译展开的讨论对后一个官方译 文的出现有何影响 影响的程度如何 但第二种官 方译文的出现肯定带有修正意味 不管用意如何 结果似乎是通过不做解释而让中文语境中的丰富 涵义在英译文中保持含糊 在讨论 不折腾 的英译之前 我们先对 折 不折腾 的不翻译 零翻译 陌生化与话语解释权 朱纯深 张峻峰 香港城市大学 摘 要 本文考察具口语特征的 不折腾 在中文政治文本中的一例英译 中共中央总书记胡锦涛在一次讲话中使用了 不 折腾 有口译员随后对其采用了 零翻译 的英译策略 本文就采用此策略的语用效果展开讨论 结合 不折腾 在原文 和译文中引发的陌生化效应 探讨 零翻译 策略可能涉及的译者授权以及关于文本解释权的话题 关键词 不折腾 零翻译 陌生化 中图分类号 H059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0 873X 2011 01 0068 05 译技探讨 2011年 第1期No 1 2011 6969 腾 的涵义 至少是正式载于词典的意义和用法做 一番考察 鉴于 折腾 在中文政治文本中甚少 使用 它在其它类型文本 比如文学作品 中的英 译也将纳入我们的考察范围 2 折腾 的词典意义及其在文学作品中的使用 现代汉语词典 第五版 1724 折腾 的 释义为 1 翻过来倒过去 如 凑合着睡一会儿 别来回折腾了 2 反复做 某事 如 他把收音 机拆了又装 装了又拆 折腾了几十回 3 折磨 如 慢性病折腾人 光盘版 汉语大词典 2007 既 有词的释义 也收录了相关词条在文学作品中的使 用情况 输入 折腾 查阅 我们得到以下检索结果 a 翻腾 反复 红楼梦 第六二回 要是一 点子小事便扬铃打鼓 乱折腾起来 不成道理 老舍 四世同堂 七十 翻来覆去的 他的脑中 只折腾着这一句话 报应 报应 冰心 我的 学生 门都向外开 窗户一扇都关不上 拆了又 安 安了又拆 折腾了几十回 b 折磨 巴金 探索集 究竟属于谁 我们 的祖国母亲 再也经不起那样大的折腾了 陈其 通 万水千山 第二幕 我们这地方的穷苦人叫 军阀王家烈 地主二阎王折腾的少吃没穿 c 挥霍 糟蹋 周而复 上海的早晨 第三部 十 现在厂里的事管不了哪 退补 厂也不是我的 哪 反正把这些企业折腾完了就没事啦 和 现代汉语词典 比较 折腾 多了个 名词用法 见义项 b 第一例 以及 挥霍 糟蹋 的释义 古典文学作品 如 红楼梦 和现代 文学作品中都有使用 折腾 的例子 这些例 子都见于人物的对话或独白 为非书面语 具不 正式的特点 从符合 折腾 各义项例子的作 者来看 曹雪芹所处时代没有使用现代白话文 现当代作者中 老舍和巴金出生 成长于北方 陈其通为四川人 但在东北地区生活过 冰心 是福建人 但是在山东烟台和福州都生活 学习 过 周而复是安徽人 生于南京 在东北 华北 华中 西北 香港和上海生活过 其中在上海的 生活时间较长 虽然我们无法判断以上作者使 用 折腾 是否与各自的教育程度以及在北方 的生活经历有关 但是周而复 上海的早晨 中 刻画的人物是上海人 他在对话中也使用了 折 腾 折腾 在文学作品中的使用情况说明它 即使源自北方方言 也已经为其它方言区的人们 接受并广泛使用 3 不折腾 在政治文本中的使用 及 陌生化 效果 在 人民日报 的网页上搜索 不折腾 的 用法得出了共计 36 页 715 项结果 这些文档包 括新闻报道 时评和社论 前 31 页中有 613 项与 胡锦涛的讲话有关 后 6 页中的 102 项则在讲话前 就已上载 其中既有江西 贵州和黑龙江省市领导 的讲话 也有 求是 杂志和 中国青年报 的社 论 还有中国人民解放军的报告 网络小说 名人 传记 单相思心理辅导 甚至还有中国房地产发展 讨论和一款发卡的介绍 搜索结果显示 最早在政 治类文本中使用 不折腾 的是李瑞环 在 1986 年 12 月 22 日就反资产阶级自由化的一篇讲话中 他使用了 不折腾 李瑞环 2007 60 其后 在 1988 年就中国城市化发展问题的讲话中也使用 了这个词 同上 12 1998 年 3 月 14 日 时为中 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主席的李瑞环在九届政协一 次会议的闭幕式上发言 只要我们不动摇 不松 劲 不折腾 专心致志 艰苦奋斗 再干一个二十 年 再干几个二十年 中国就一定能够以社会主义 现代化强国的雄姿崛起在世界东方 李瑞环最近一次在正式场合使用 折腾 一 词见于 2001 年 11 月 5 日访问巴布亚新几内亚会 见该国总理时的谈话 近 20 多年来 中国吸取 过去 穷折腾 的深刻教训 选择适合本国国情 的发展道路 紧紧围绕经济建设这个中心 坚持改 革开放不动摇 终于解决了近 13 亿人的温饱问题 并在总体上进入了小康社会 中国和巴新同属发 展中国家 我们愿意加强合作与交流 为促进两国 的共同发展作出不懈努力 至此 就 折腾 和 不折腾 在各类文本中 使用情况的调查说明了它们在中文各类文本中都有 广泛使用 折腾 一语具有口语的非正式性 其 北方方言特点已经淡化 在胡锦涛发言前其使用就 已经进入了政治文本 胡锦涛打破传统在正式场合 的发言中使用口语化的 不折腾 照韩礼德的观 点来看 是跨语域应用语言 Halliday 1978 31 32 根据 联合早报 的观点 俚俗口语性质的 不折 腾 的跨语域使用 让观众感觉亲切 那么 这种 亲切感如何产生呢 一种可能的解释是 这种亲切 感生发于 不折腾 跨语域之后产生的 陌生化 defamiliarization 效果 陌生化 首先由俄国形式主义学者维克多 什克洛夫斯基 Viktor Shklovsky 就艺术技巧和 美学效应的关系提出 他认为 艺术的目的是传 递事物的感染力 这种感染力来自感官对事物的体 察 而非心智对事物的认识 艺术的技巧是要让物 体变 陌生 让形式变难 增加感知的难度及所需 的时间 因为感受的过程本身就是一个美学目的 就必须延长 艺术是体验一个物体的艺术性的一 种方式 物体本身并不重要 The purpose of art is to impart the sensation of things as they are perceived and not as they are known The technique of art is to make objects unfamiliar to make forms difficult to 中 国 翻 译 Chinese Translators Journal 70 increase the difficulty and length of perception because the process of reception is an aesthetic end in itself and must be prolonged Art is a way of experiencing the artfulness of an object the object is not important 原文 斜体 转引自 Fowler 1996 56 笔者译 福勒在其以系统功能语言学为框架的语言学 批评理论中 不赞同 感知过程本身就是艺术的 一个美学目的 和艺术 对象本身并不重要 的 提法 认为这类观点割裂了文学作品与其存在的历 史 社会背景的联系 ibid 56 57 他认为 陌生 化 是通过采用某些语言策略引起我们对相应语 言形式使用的注意 因为这些语言形式在特定语境 中使用的意义往往与通常所熟知的意义不同 随 着作为语言符号的语言形式和通常意义之间的对 应关系被打破 听众就会花更多心思考量使用该语 言形式背后的意义 ibid 58 71 参照福勒的观 点并回看上文 不折腾 及其英译的讨论 不折 腾 的跨语域使用就可视为有含糊其意的言外之 力并具 陌生化 的言后成事效果 有关言语行 为理论中 言外之力 和 言后成事 的论述参 见 Austin 1975 就 不折腾 在原文中的使用而 言 因为跨语域使用而显得陌生 因为陌生而引起 注意 因为注意而引发听众联想 而不同的联想也 就引起了讨论 如上文所述 这些讨论的参与者 包 括正式译文的译者 对于 不折腾 的涵义的理 解并不统一 跨语域使用 不折腾 引起了对其 原文意义高度浓缩和模糊的注意 探究原文意义的 讨论和多个英译本的出现都可视为使用 不折腾 引致的 陌生化 效果的体现 下文我们将结合 红 楼梦 几个译本中 乱折腾 的英译讨论 不折腾 的英译及其正式译文中采用 零翻译 策略的得失 4 红楼梦 中 乱折腾 的英译 以下是我们收集到的 红楼梦 六十二回中 乱 折腾 的英译 要是一点子小事便扬铃打鼓 乱折腾起来 不成道理 a To make a great song and dance over a trifle like this would be plain ridiculous 霍克斯 1980 184 b It wouldn t look good if we were to ring bells beat drums and raise a rumpus over a trifle 杨宪益 1978 48 c It does not do to beat the drums and strike the gong over little things 王际真 1958 405 以上三个译本中 只有杨宪益译出了 乱折腾 raise a rumpus 其他两位译者似将 乱折腾 当 作了 一点子小事便扬铃打鼓 的同义重复而未予 翻译 参照光盘版 汉语大词典 2007 中的释 义 见本文第 2 部分 此处 折腾 属于 翻腾 反复 义项 而 一点子小事便扬铃打鼓 就有 翻 腾 的意味 对比同一义项中老舍和冰心作品的 例句 我们看到他们用的 折腾 分别指的是 一 句话在脑海中 翻来覆去 和 门 窗 拆了又安 安了又拆 实际上是在具体描述句中所用的 折 腾 如此看来 如果译者在英译时对收录于这一 义项的文学作品例句里的 折腾 不予翻译 也似 乎有其理据 另一方面 如果译者想要译出此处的 折腾 杨宪益译本也可为我们提供一个参考 如上所述 折腾 虽具多义性 但其英译是可 能的 不折腾 的英译似乎也只需译者在厘清 折 腾 可能意义的前提下以某种方式来表现 不 便成 5 不折腾 还是 别折腾 撇开 折腾 的确切意义不说 纵观搜集到的 不折腾 英译文 有几个语式对语义的影响值得 注意 见表 1 一是 don t 动词 和 stop 动名词 前者的假定是有人想做或正在做某事而 阻止他 后者是有人正在做某事而阻止他 都表示 一个命令的言语行为 别 折腾或者 停止 折 腾 二是用 avoid 来翻译 不 其赖以成立的 假定则是某种情形预计会发生 因而要求采取行 动来避免它 类似一个示警的言语行为 用 No 动名词 和 No 名词 来译 不折腾 直接将 no 后的内容予以否定 如 No Smoking 通过 名 词化 打包使语言中立 不涉及到否定部分是否 现实存在或将来可能发生 这种结构用来翻译 不 折腾 便暗示了 折腾 是一个假设的事态而非 现实中正在进行或者预期有人可能会做出的行动 考虑到 折腾 的确切涵义并不明确 直接采用音 译作为其正式英译文似可看作是中文政治类词汇 翻译中的一个策略 用来避免在不可控的现实交 际情境中产生不可取的政治影响 下文将就此译 例展开讨论 表 1 不折腾 英译及回译 英译回译 don t get sidetracked别走岔路 别被引入歧途 don t flip flop别翻来覆去 don t sway back and forth别前后摇摆 no dithering不踌躇 no major changes没有大的变化 avoid futile actions避免无谓的行动 stop making trouble and wasting time停止找麻烦和浪费时间 no self consuming political movements不要自我消耗的政治运动 avoid self inflicted setbacks避免自找挫折 no trouble making不找麻烦 don t zheteng别折腾 bu zheteng 不折腾 零翻译 6 不折腾 的不翻译 折腾 和 不折腾 英译的多样性说明其英 译至少在语言层面上是可能的 不折腾 英译为 2011年 第1期No 1 2011 7171 bu zheteng 其实是 零翻译 而此处的 零翻译 策略又涉及了语言文化相关性以及中文政治文本 的翻译原则等问题 邱懋如认为所谓 零翻译 就是不用目的 语中现成的词语译出源语中的词语 2001 26 这里包含两层意思 1 原文中的词语故意不译 2 不用目的语中现成的词语译原文的词语 邱文 引入此概念的目的 就是为了说明语际翻译中一 切都是可以翻译的 同上 24 贾影从不同文 化间的不可通约性出发 力图证明语言差异决定 了翻译的必要性 但是以语言为载体的文化差异 则在一定程度上造成了 不可译 的现象 2002 76 如果不考虑普遍可译性的争论 按照贾影和 邱懋如对 零翻译 的界定 音译 不折腾 属于 零 翻译 的范畴 那么 不折腾 为何不翻译呢 玄奘在翻译作为神圣文本的佛经中提出了 五 不翻 亦即音译的原则 秘密故不翻 如佛经中 的咒语 多义故不翻 一词有多意 取一意则 损其余 此无故不翻 即源语文化中有而目的 语文化中不存在的情况 顺古故不翻 即已存 在为目的语受众所接受的音译形式 和 生善故 不翻 即音译使人生尊重之念 罗新璋 1984 50 玄奘的 五不翻 原则的对象语料实际上并 不是在语言层面上不可译 郭虹宇 2009 其不 翻有助于维护所译佛经的神圣性和术语的一致性 着眼点之一在于跨文化跨语言翻译过程中如何保 持译文同原文宗教文化的相关性 回看 折腾 因为是通用口语 就不含 秘 密 而从词典例证看 因为 贴近 人类现实生 活的常态 就很难说其语义所指的状态 行为 物 类在译入文化中不存在 在译入语中是个 此无 的空白 同理 这个词也不见得具有如 阴 与 阳 般的 古意 而需 顺古 音译 那么促使 音译 不折腾 的原因 似乎就只有两个 多义 与 生善 在此 所谓 多义 其实如李长栓所言 很可能是出于政治上的考虑而让语义模糊或不界 定引起的多义 施燕华等 2009 61 在话语传统 中 政治话语尤其是领导人的讲话 往往被视为与 神圣文本同类的权威话语而有别于其他文类 对 其语义的解释 就成了一项依靠体制权威支持的 政治行为 因此也就超出了翻译的技术操作范畴 因此 在 不折腾 这个例子中 用不用 零翻译 首先在于译员是否获得授权 亦即是否具备这种 权威 而不在于该词语在语言层面上是否可译 至于 生善 所生之 善 能否实现 则在 于实际交流时的语境 包括了讲者与听者的身份 及 共有知识 胡锦涛发言用了 不折腾 所 生之 善 如英文 21 世纪报 记者说的 在于 打破政治话语的常规传统 因为俚俗口语的平易 可以产生讲者听者距离拉近的感觉 足以在当下 情境中不宣之于口地填补 而非公开阐释 因为 语义模糊而留下的灰色语义空间 共鸣之下 发出 的笑也就是善意的 会心的了 但是 这一俚俗口 语在当代中文语境中能产生的平易之 善 其语 义模糊所激发的读者参与 一旦译出中文 在记者 答问会上临时宣之于口地公开阐释 译员是否获 得授权 与 外人 道来 另外 其间所涉及的 共 有知识 包括前提假设和交际意图方面可能存在 的落差错位 又是否可以引发与原文语境相似类 的共鸣 在原文语义不明朗 自身交际地位不确 定 听者建立在知识和意图上的语用身份不明确 的情况下 以 bu zheteng 译 不折腾 就成了 当时采取的翻译策略 7 讨论及结语 陌生化 与 零翻译 一个词语进入政治文本后 除了它通常具有 的历史文化内涵外 还带上当时当地特定的社会 政治含义 因此程镇球认为政治翻译要 讲政 治 具体体现在 要仔细衡量用词的政治含义与 影响 注意原文的词序 不轻易颠倒 并 紧 扣原文 不得任意增删 以避免因为跨语言诠释 不当而犯政治性错误 2003 18 19 就 不折 腾 而言 关键问题在于 政治含义 与 影响 前者可能因具体的社会历史语境 诠释者的前提 假设而变 后者的实现则与受众的前提假设和交 际意图密切关联 从观察到的 不折腾 翻译来 看 非音译的各个译本往往都体现了在假定受众 不变的情况下译者从某个角度对原文的诠释 那 么 作为正式英译文的 bu zheteng 是否就照顾 到了 政治含义 和 影响 呢 如前文所述 胡锦涛总书记跨语域使用的 不 折腾 在当下的中文语境中有陌生化的效果 听 众对政治文本中甚少出现的 不折腾 费思量的 结果拉近了讲者 听者的距离 引起了共鸣 同 样 为了保持意义的 多 和所生的 善 而不翻译 音译 不折腾 也会造成陌生化的效果 汉语拼 音的字母书写形式在英文读者中自然会引起注 意 但问题是该种关注在异域读者中引起的联想 是否会与原作者的语用意图一致 如果像 联合 早报 所说的 bu zheteng 因此而进入英语词 汇 那它所保留的记忆和联想又会是什么呢 脱 离了当时当地的语境 又无法为异域读者提供原 文读者的共有知识 音译 不折腾 实际上是将 bu zheteng 的解释权拱手让人 使其 政治含义 和 影响 变得不可预期 固然保持了 多义 却无法预料目的语听众在各自的探寻后 将以其 中哪个意义来支撑他们的解释 以及由此派生出 的后续话语 英译 不折腾 的确是一个难题 按照施燕 华的看法 英译 不折腾 让 北京的翻译界也 中 国 翻 译 Chinese Translators Journal 72 折腾 开了 施燕华等 2009 58 其实 折 腾 的何止是北京一地的翻译界 网络上出现的 不下数十种英译本以及随后热烈的讨论 反映了译 者对 不折腾 一词的理解差别 同上 中国 日报社的朱渊把造成理解落差的原因归结为 不 折腾 背后的 深刻历史背景 所以 简单的翻 译无论如何也难以完全表达其含义 同上 59 虽未点明是怎样的 历史背景 或深或浅地刻在 了不同译者的记忆中 也未说明这些刻于记忆中 的片段是如何参与翻译的 朱渊就如何理解 不折 腾 提出的以下看法却可以帮助我们理解何为 简 单的翻译 这个口语化的词 在这里含义深刻 且表现力强 真正从历史的层面以及当前形势的 需要解释清楚这个词的含义 一篇文章甚至更多 文章恐怕也不为过 同上 如此看来 英译 不折腾 其实是难在缺少 对其原文含义的权威解释 在权威解释依然缺失 的情况下 我们无法判断非音译的译文是否达到 了 仔细衡量用词的政治含义与影响 的要求 但是 不折腾 导致的零翻译和多译文 却使我 们看到 一个词语在原文语境下的跨语域使用在 让听众觉得陌生之余 会引起他们对其确切含义 更大的关注 激发他们调动相关记忆 共有知识 在 多义 中建立自己的理解 在翻译中 采用 零 翻译 策略来音译一个词语 同样具陌生化效果 也会使译入语读者觉得陌生而关注其意 但在不 具备相关历史背景知识和共有知识的情况下 这 种陌生化可能引发超出言者本意的诠释和读者反 应 这时 交际各方 言者 译者 听者 就要意 识到这一策略可能导致的话语解释权问题 一方 面要意识到对译者授权的重要性 另一方面又要 意识到通过宏观语境的技术操控 比如通过超文 本 paratexts 如上文所引朱渊所说的 一篇文章 甚至更多文章 方式 选择并提供辅助信息 主动把握解释权的必要性和可行性 本文曾在 全球化视域下翻译教学与研究学 术研讨会 2009 年 10 月 24 26 日 金华 上宣读 后经全面修订改写而成 注 释 胡锦涛 在纪念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召开 30 周年大会 上的讲话 2008 年 12 月 18 日 21ST No Zheteng in 2009 21st Century Hu Jintao s bu zheteng baffles foreign media January 8 2009 People s Daily Zhu Zhe We ll forge ahead with reforms Hu December 19 2008 China Daily Bu zheteng alomost impossible to translate January 19 2009 Xinhua Chinese ambassador suggests a translation for bu zheteng January 19 2009 People s Daily 见百度百科 见百度百科 见百度百科 搜索以关键字 不折腾 进行 但有 折腾 字样的文 本也出现在搜索结果中 newfiles a1240 html t7458 htm 不折腾 微妙贴切国人心领神会却难倒国际媒体 2009 年 1 月 2 日 韩礼德引用赛克莱尔的论述指出 共有知识 包括以下 四个方面 1 对经验的共有的阐释 2 对意义选择及组 织的共有原则 3 对省略部分进行重建和补充的共有原 则 4 对所用词语和语言形式 是如何 指涉过去经验 的共有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