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抬头，你合眼

1 / 4龙抬头，你合眼龙抬头，你合眼“二月二龙抬头，龙不抬头我抬头。 ”小时候，每年二月初二，奶奶都要早早起来，把我们从睡梦中摇醒，教我们说这句话。我们乖乖地大声说几遍，奶奶就很满意，因为她老人家认为二月二说了这句话，意味着这一年健康顺遂。后来奶奶去世了，没有人督促我们二月二起早抬头，艰难前行中逐渐懂得要想在人群中抬起头来，唯有靠自己的努力拼搏，单单喊一句口号是无法如愿的。几十年来我的生活是按星期计算的，星期对应着阳历，阴历的二月二早已抛之脑后，偶尔想起，我会在心底默念“奶奶，我一直在努力，在人群中虽不优秀，也还能抬起头来的” 。今年的二月初二却永远烙进了我生命的记忆，不知是不是因为头抬猛了，年仅 61 岁的大嫂永远合上了眼睛，她那健谈的嘴巴再也发不出声音了，我心中的疑惑永远没有答案了！二月二日是个响晴天，清早，侄儿赵牧打来电话哽咽着说“妈妈走了” ，我和德平惊得差点吼起来。要不是昨天阴风肆虐，德平不便出门，我们十成去医院看她了，心中的遗憾成了我们永远的愧疚，于丹的“来日并不方长”让我们何等地痛彻心腑！我家里还有大嫂亲手磨的红薯粉，她2 / 4亲手剥的香葱，她亲手捡择的青菜，这些我们都还没吃完，她怎么就永远离开了我们！正月二十七是母亲的二周年，我们回老家，大嫂专门做了菜豆腐和清浆子面条，吃饭时她说明年母亲三周年换孝需准备红布，每人三尺五，我们说没问题红布由我们准备，没成想这竟是大嫂最后的叮嘱，也是我们和她共进的最后一餐。大嫂身体是不太好，每年要住两次院，调养几天也就出院了，谁也没想到这次竟然在二月初二长眠于医院。大嫂猝然离世，侄儿忍着悲痛抓紧料理，我们赶去时，寿衣已买回，大哥、大姐、侄儿忙着在给大嫂穿，大嫂的身体还是热的，擦洗之后顺利穿好了寿衣。我和德平给分白线做腰带。医生说大嫂是心脏骤停，心脏怎么会骤停呢？十多年前，大嫂得了脑梗，儿女陪着她在西安看了几个月，生活渐渐恢复正常。后来查出糖尿病，坚持用药，生活也注意了许多。她拖着颤颤巍巍的身体把孙女领到了五六岁。按说日子越过越轻松，也越来越享福，她却突然离去了，儿女心中的那份痛不知她的在天之灵是否知道！孙女赵文锦可恋奶奶了，奶奶去世后，她梦见奶奶，说梦话都是“我要给奶奶磕头” ，白天，小小的人儿过一会儿就去给奶奶烧纸，看她那默默虔诚的样子大人们不免心酸。我和大嫂做妯娌 23 年，我们没有红过脸，更没有争吵过。3 / 4大嫂是个能说会道的人，做得一手好茶饭，年轻的时候村里谁家红白喜事她总是大厨。她识大体，重亲情，娘婆二家的兄弟姐妹关系都处得不错。我生女儿时，她专门采了槐树皮等熬制成水，伺候我和女儿洗三，如今我还记得坐在大澡盆里洗三的味道，她到学校给我做了三天饭。她亲手给我女儿做了几个大棉布尿片。而今这一切都成了永远的记忆，尘封在岁月的河流里。赵家的大家庭是团结互助的，侄女赵爱说：“妈妈放心地走了，她什么也没有嘱咐；妈妈也是有福之人，没受一天折磨；她就那么一时三刻心脏骤停悄然离去，有丈夫有儿子为她送终，也算积修得好。 ”的确，大嫂可以放心地走了，公婆寿终正寝，儿女长大成人都挺有出息。女儿为她安排了多次旅行，海南、北京、重庆、长江三峡都去了，今年带她去蓝田泡了温泉，去游乐园坐了旋转木马和碰碰车，她可算得见多识广了。人生真是太仓促，女儿还要带她去好多好多地方呢，谁知“子欲养而亲不待”！德平身体情况特殊，侄儿怕小叔奔波劳累，分别给几个姑姑打电话嘱咐我们不必回去，但是不送大嫂最后一程，我们这一生都是遗憾。大嫂初七登山，我们初六回去，小女葳蕤上学路远不能赶回来给大娘磕头尽孝，我想大嫂会谅解的。大嫂，你走得匆忙，你的丧事办得却毫不马虎。你穿的4 / 4是最好的寿衣，睡的是你娘家妹妹的柏木黑漆寿方，你的儿子儿媳、女儿女婿、侄儿侄儿媳、侄女侄女婿、外甥外甥女外甥女婿轮番跪拜，儿女请人给你唱了三夜孝歌，做了一夜道场，想必你是满意的，赵爱说掩殓时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