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宗纲《读三国志法》

读读三国志法三国志法 毛宗毛宗岗岗 读读 三国志三国志 者 当知有正者 当知有正统统 闰闰运 僭国之运 僭国之别别 正 正 统统者何 蜀者何 蜀汉汉是也 僭国者何 吴 魏是也 是也 僭国者何 吴 魏是也 闰闰运者何 运者何 晋是也 魏之不得晋是也 魏之不得为为正正统统者 何也 者 何也 论论地地则则以中原以中原为为 主 主 论论理理则则以刘氏以刘氏为为主 主 论论地不若地不若论论理 故以正理 故以正统统予魏予魏 者 司者 司马马光光 通通鉴鉴 之之误误也 以正也 以正统统予蜀者 紫阳予蜀者 紫阳 纲纲目目 之所以之所以为为正也 正也 纲纲目目 于献帝建安之末 大于献帝建安之末 大书书后后汉汉昭昭 烈皇帝章武元年 而以吴 魏分注其下 盖以蜀烈皇帝章武元年 而以吴 魏分注其下 盖以蜀为为帝室帝室 之胄 在所当予 魏之胄 在所当予 魏为篡为篡国之国之贼贼 在所当 在所当夺夺 是以前 是以前则则 书书刘刘备备起兵徐州起兵徐州讨讨曹操 后曹操 后则书汉则书汉丞相丞相诸诸葛亮出葛亮出师师伐伐 魏 而大魏 而大义义昭然揭于千古矣 夫刘氏未亡 魏未混一 昭然揭于千古矣 夫刘氏未亡 魏未混一 魏固不得魏固不得为为正正统统 迨乎刘氏已亡 晋已混一 而晋亦不 迨乎刘氏已亡 晋已混一 而晋亦不 得得为为正正统统者 何也 曰 晋以臣弑君 与魏无异 而一者 何也 曰 晋以臣弑君 与魏无异 而一 传传之后 厥祚不之后 厥祚不长长 但可 但可谓谓之之闰闰运 而不可运 而不可谓谓之正之正统统也 也 至于至于东东晋偏安 以牛易晋偏安 以牛易马马 愈不得以正 愈不得以正统归统归之 故三国之 故三国 之并吞于晋 犹六国之混一于秦 五代之混一于隋耳 之并吞于晋 犹六国之混一于秦 五代之混一于隋耳 秦不秦不过为汉驱过为汉驱除 隋不除 隋不过为过为唐唐驱驱除 前之正除 前之正统统以以汉为汉为 主 而秦与魏 晋不得与焉 亦犹后之正主 而秦与魏 晋不得与焉 亦犹后之正统统以唐 宋以唐 宋为为 主 而宋 主 而宋 齐齐 梁 梁 陈陈 隋 梁 唐 晋 隋 梁 唐 晋 汉汉 周俱不得与 周俱不得与 焉耳 且不特魏 晋不如焉耳 且不特魏 晋不如汉汉之之为为正 即唐 宋亦不如正 即唐 宋亦不如汉汉 之之为为正 正 炀炀帝无道而唐代之 是已 惜其不能帝无道而唐代之 是已 惜其不能显显然如周然如周 之代商 而称唐公 加九之代商 而称唐公 加九锡锡 以蹈魏 晋之陋 以蹈魏 晋之陋辙辙 则则得得 天下之正 不如天下之正 不如汉汉也 若夫宋以忠厚立国 又多名臣大也 若夫宋以忠厚立国 又多名臣大 儒出乎其儒出乎其间间 故尚 故尚论论者以正者以正统统予宋 然予宋 然终终宋之世 燕云宋之世 燕云 十六州未入版十六州未入版图图 其 其规规模已模已逊逊于唐 而于唐 而陈桥陈桥兵兵变变 黄袍 黄袍 加身 取天下于孤儿寡加身 取天下于孤儿寡妇妇之手 之手 则则得天下之正 亦不如得天下之正 亦不如 汉汉也 唐 宋且不如也 唐 宋且不如汉汉 而何 而何论论魏 晋哉 高帝以除暴魏 晋哉 高帝以除暴 秦 秦 击击楚之楚之杀义杀义帝者而帝者而兴兴 光武以 光武以诛诛王莽而克复旧物 王莽而克复旧物 昭烈以昭烈以讨讨曹操而存曹操而存汉汉祀于西川 祖宗之祀于西川 祖宗之创创之者正 而之者正 而 子子孙孙之之继继之者亦正 不得但以光武之混一之者亦正 不得但以光武之混一为为正正统统 而 而 谓谓昭烈之偏安非正昭烈之偏安非正统统也 昭烈也 昭烈为为正正统统 而刘裕 刘智 而刘裕 刘智远远 亦皆刘氏子亦皆刘氏子孙孙 其不得 其不得为为正正统统者何也 曰 裕与智者何也 曰 裕与智远远 之之为汉为汉苗裔苗裔远远而无徵 不若中山靖王之后近而可考 而无徵 不若中山靖王之后近而可考 又二刘皆以又二刘皆以篡篡弑得国 故不得与昭烈并也 后唐李存弑得国 故不得与昭烈并也 后唐李存 勖之不得勖之不得为为正正统统者 何也 曰 存勖本非李而者 何也 曰 存勖本非李而赐赐姓李 姓李 其与其与吕吕秦 牛晋不甚相秦 牛晋不甚相远远 故亦不得与昭烈并也 南唐 故亦不得与昭烈并也 南唐 李李昇昇之亦不得之亦不得继继唐而唐而为为 正 正统统者 何也 曰 世者 何也 曰 世远远代遐 代遐 亦裕与智亦裕与智远远者比 故亦不得与昭烈并也 南唐李者比 故亦不得与昭烈并也 南唐李昇昇不不 得得继继唐而唐而为为正正统统 南宋高宗独得 南宋高宗独得继继宋而宋而为为正正统统者 何者 何 也 高宗立太祖之后也 高宗立太祖之后为为后 以延宋祚于不后 以延宋祚于不绝绝 故正 故正统统 归归焉 夫以高宗之焉 夫以高宗之杀杀岳岳飞飞 用秦桧 全不以二圣 用秦桧 全不以二圣为为念 念 作史者尚以其延宋祚而作史者尚以其延宋祚而归归之以正之以正统统 况昭烈之君臣同 况昭烈之君臣同 心誓心誓讨汉贼讨汉贼者乎 者乎 则则昭烈之昭烈之为为正正统统愈无疑也 愈无疑也 陈陈寿之寿之 志 未及辨此 余故折衷于紫阳志 未及辨此 余故折衷于紫阳 纲纲目目 而特于演 而特于演义义中中 附正之 附正之 古史甚多 而人独古史甚多 而人独贪贪看看 三国志三国志 者 以古今人才者 以古今人才 之聚之聚 众众 未有盛于三国者也 未有盛于三国者也 观观才与不才才与不才敌敌 不奇 不奇 观观 才与才才与才敌敌 则则奇 奇 观观才与才才与才敌敌 而一才又遇众才之匹 而一才又遇众才之匹 不奇 不奇 观观才与才才与才敌敌 而众才尤 而众才尤让让一才之一才之胜胜 则则更奇 吾更奇 吾 以以为为三国有三奇 可称三三国有三奇 可称三绝绝 诸诸葛孔明一葛孔明一绝绝也 关云也 关云长长 一一绝绝也 曹操亦一也 曹操亦一绝绝也 也 历历稽稽载载籍 籍 贤贤相林立 而名高相林立 而名高 万古者莫如孔明 其万古者莫如孔明 其处处而而弹弹琴抱膝 居然琴抱膝 居然隐隐士士风风流 出流 出 而羽扇而羽扇纶纶巾 不改雅人深致 在草巾 不改雅人深致 在草庐庐之中 而之中 而识识三分天三分天 下 下 则则达乎天达乎天时时 承 承顾顾命之重 而至六出祁山 命之重 而至六出祁山 则则尽乎尽乎 人事 七擒八人事 七擒八阵阵 木牛流 木牛流马马 既已疑鬼疑神之不 既已疑鬼疑神之不测测 鞠 鞠 躬尽瘁 志决身躬尽瘁 志决身歼歼 仍是 仍是为为臣臣为为子之用心 比管 子之用心 比管 乐则乐则 过过之 比伊 之 比伊 吕则吕则兼之 是古今来兼之 是古今来贤贤相中第一奇人 相中第一奇人 历历 稽稽载载籍 名将如云 而籍 名将如云 而绝伦绝伦超群者莫如云超群者莫如云长长 青史 青史对对青青 灯 灯 则则极其儒雅 赤心如赤面 极其儒雅 赤心如赤面 则则极其英灵 秉极其英灵 秉烛烛达旦 达旦 传传其大其大节节 单单刀赴会 世服其神威 独行千里 刀赴会 世服其神威 独行千里 报报主之主之 志志坚坚 义释华义释华容 醐恩之容 醐恩之谊谊重 作事如青天白日 待人重 作事如青天白日 待人 如如霁霁月光月光风风 心 心则赵则赵忭焚香告帝之心 而磊落忭焚香告帝之心 而磊落过过之 意之 意 则则阮籍白眼傲物之意 而阮籍白眼傲物之意 而严严正正过过之 是古今来名将中之 是古今来名将中 第一奇人 第一奇人 历历稽稽载载籍 奸雄接踵 而智足以籍 奸雄接踵 而智足以揽揽人才而欺人才而欺 天下者 莫如曹操 听荀或勤王之天下者 莫如曹操 听荀或勤王之说说而自比周文 而自比周文 则则有有 似乎忠 黜袁似乎忠 黜袁术术僭号之非而愿僭号之非而愿为为曹侯 曹侯 则则有似乎有似乎顺顺 不 不 杀陈杀陈琳而琳而爱爱其才 其才 则则有似乎有似乎宽宽 不追关公以全其志 不追关公以全其志 则则 有似乎有似乎义义 王敦不能用郭璞 而操之得士 王敦不能用郭璞 而操之得士过过之 桓温不之 桓温不 能能识识王猛 而操之知人王猛 而操之知人过过之 李林甫之 李林甫虽虽能制禄山 不如能制禄山 不如 操之操之击乌击乌桓于塞外 桓于塞外 韩韩惋胄惋胄虽虽能能贬贬秦桧 不若操之秦桧 不若操之讨讨 董卓于生前 窃国家之柄而姑存其号 异于王莽之董卓于生前 窃国家之柄而姑存其号 异于王莽之显显 然弑君 留改革之事以俟其儿 然弑君 留改革之事以俟其儿 胜胜于刘裕之急欲于刘裕之急欲篡篡晋 晋 是古今来奸雄中第一奇人 有此三奇 乃前后史之所是古今来奸雄中第一奇人 有此三奇 乃前后史之所 绝绝无者 故无者 故读读遍遍诸诸史而愈不得不喜史而愈不得不喜读读 三国志三国志 也 也 三国之有三三国之有三绝绝固已 然吾自三固已 然吾自三绝绝而外 更遍而外 更遍观观乎乎 三国之前 三国之后 三国之前 三国之后 问问有运筹帷幄如徐庶 有运筹帷幄如徐庶 庞统庞统者乎 者乎 问问右行右行军军用兵如周瑜 用兵如周瑜 陆逊陆逊 司 司马马懿者乎 懿者乎 问问有料人有料人 料事如郭嘉 程昱 荀或 料事如郭嘉 程昱 荀或 贾诩贾诩 步 步骘骘 虞翻 虞翻 顾顾雍 雍 张张 昭者乎 昭者乎 问问有武功将略 有武功将略 迈迈等越等越伦伦如如张飞张飞 赵赵云 黄忠 云 黄忠 严颜严颜 张辽张辽 徐晃 徐盛 朱桓者乎 徐晃 徐盛 朱桓者乎 问问有冲有冲锋锋陷陷阵阵 骁锐骁锐莫当如莫当如马马超 超 马马岱 关岱 关兴兴 张张苞 苞 许许褚 典褚 典韦韦 张张邰 邰 夏侯淳 黄盖 周泰 甘宁 太史慈 丁奉者乎 夏侯淳 黄盖 周泰 甘宁 太史慈 丁奉者乎 问问有有 两才相当 两两才相当 两贤贤相遇 如姜相遇 如姜维维 邓邓艾之智勇悉艾之智勇悉敌敌 羊祜 羊祜 陆陆抗之从容互抗之从容互镇镇者乎 至于道学者乎 至于道学则马则马融 融 郑郑玄 文藻玄 文藻 则则蔡邕 王粲 蔡邕 王粲 颖颖捷捷则则曹植 曹植 杨杨修 早慧修 早慧则诸则诸葛恪 葛恪 锺锺 会 会 应对则应对则秦宓 秦宓 张张松 舌松 舌辩则辩则李恢 李恢 阚泽阚泽 不辱君命 不辱君命 则赵谘则赵谘 邓邓芝 芝 飞书驰飞书驰檄檄则陈则陈琳 阮琳 阮瑀瑀 治 治烦烦理理剧则剧则蒋蒋 琬 董允 琬 董允 扬扬誉蜚声誉蜚声则马则马良 荀爽 好古良 荀爽 好古则则杜杜预预 博物 博物 则张华则张华 求之 求之别别籍 俱未易一一籍 俱未易一一见见也 乃若知也 乃若知贤则贤则有司有司 马马徽之哲 励操徽之哲 励操则则有管宁之高 有管宁之高 隐隐居居则则有崔州平 石广有崔州平 石广 元 孟公威之逸 忤奸元 孟公威之逸 忤奸则则有孔融之正 触邪有孔融之正 触邪则则有有赵赵彦之彦之 直 斥直 斥恶则恶则有祢衡之豪 有祢衡之豪 骂贼则骂贼则有吉平之壮 殉国有吉平之壮 殉国则则有有 董承 伏完之董承 伏完之贤贤 捐生 捐生则则有耿有耿纪纪 韦韦晃之晃之节节 子死于父 子死于父 则则有刘湛 关平之孝 臣死于君 有刘湛 关平之孝 臣死于君 则则有有诸诸葛瞻 葛瞻 诸诸葛尚葛尚 之忠 部曲死于主之忠 部曲死于主帅帅 则则有有赵赵累 周累 周仓仓之之义义 其他早 其他早计计 如田丰 苦口如王累 矢如田丰 苦口如王累 矢贞贞如沮授 不屈如如沮授 不屈如张张任 任 轻财轻财 笃笃友如友如鲁肃鲁肃 事主不二心如 事主不二心如诸诸葛瑾 不畏葛瑾 不畏强强御如御如陈陈泰 泰 视视死如死如归归如王如王经经 独存介性如司 独存介性如司马马孚 炳炳麟磷 照耀孚 炳炳麟磷 照耀 史册 殆史册 殆举举前之丰沛三杰 商山四皓 云台前之丰沛三杰 商山四皓 云台诸诸将 富春将 富春 客星 后之瀛洲学士 麟客星 后之瀛洲学士 麟阁阁功臣 杯酒功臣 杯酒节节度 砦市宰相 度 砦市宰相 分分见见于各朝之千百年者 奔合于各朝之千百年者 奔合辎辎凑于三国之一凑于三国之一时时 岂岂 非人才一大都会哉 入非人才一大都会哉 入邓邓林而林而选选名材 游玄圃而名材 游玄圃而见积见积 玉 收不玉 收不胜胜收 接不暇接 吾于三国有收 接不暇接 吾于三国有观观止之止之叹叹矣 矣 三国三国 一一书书 乃文章之最妙者 叙三国不自三国始 乃文章之最妙者 叙三国不自三国始 也 三国必有所自始 也 三国必有所自始 则则始之以始之以汉汉帝 叙三国不自三国帝 叙三国不自三国 终终也 三国必有所言也 三国必有所言终终 则终则终之以晋国 而不但此也 之以晋国 而不但此也 刘刘备备以帝胄而以帝胄而缵统缵统 则则有宗室如刘表 刘璋 刘繇 刘有宗室如刘表 刘璋 刘繇 刘 辟等以陪之 曹操以辟等以陪之 曹操以强强臣而臣而专专制 制 则则有有废废立如董卓 乱立如董卓 乱 国如李国如李傕傕 郭汜以陪之 郭汜以陪之 孙权孙权以方侯而分鼎 以方侯而分鼎 则则有僭号有僭号 如袁如袁术术 称雄如袁 称雄如袁绍绍 割据如 割据如吕吕布 公布 公孙瓒孙瓒 张扬张扬 张张 邈 邈 张鲁张鲁 张绣张绣等以陪之 刘等以陪之 刘备备 曹操于第一回出名 曹操于第一回出名 而而孙权则孙权则于第七回方出名 曹氏之定于第七回方出名 曹氏之定许许都在第十一回 都在第十一回 孙孙氏之定江氏之定江东东在第十二回 而刘氏之取西川在第十二回 而刘氏之取西川则则在第六在第六 十回后 假令今人作稗官 欲平空十回后 假令今人作稗官 欲平空拟拟一三国之事 一三国之事 势势必必 劈劈头头便叙三人 三人便各据一国 有能如是之便叙三人 三人便各据一国 有能如是之绕绕乎其乎其 前 出乎其后 多方以前 出乎其后 多方以盘盘旋乎其左右者哉 古事所旋乎其左右者哉 古事所传传 天然有此等波天然有此等波澜澜 天然有此等 天然有此等层层折 以成折 以成绝绝世妙文 然世妙文 然 则读则读 三国三国 一一书书 诚胜读诚胜读稗官万万耳 稗官万万耳 若若论论三国开基之主 人尽知三国开基之主 人尽知为为刘刘备备 孙权孙权 曹操也 曹操也 而不知其而不知其间间各有不同 各有不同 备备与操皆自我身而与操皆自我身而创业创业 而 而孙孙 权则权则藉父兄之力 其不同者一 藉父兄之力 其不同者一 备备与与权权皆及身而皆及身而为为帝 帝 而操而操则则不自不自为为而待之子其子而待之子其子孙孙 其不同者二 三国之 其不同者二 三国之 称帝也 惟魏独早 而蜀称帝也 惟魏独早 而蜀则则称帝于曹操已死 曹丕已立称帝于曹操已死 曹丕已立 之余 吴之余 吴则则称帝于刘称帝于刘备备巳死 刘禅已立之后 其不同者巳死 刘禅已立之后 其不同者 三 三国之相持也 吴三 三国之相持也 吴为为蜀之蜀之邻邻 魏 魏为为蜀之仇 蜀与吴蜀之仇 蜀与吴 有和有有和有战战 而蜀与魏 而蜀与魏则则有有战战无和 吴与蜀无和 吴与蜀则则和多于和多于战战 吴与魏吴与魏则战则战多于和 其不同者四 三国之多于和 其不同者四 三国之传传也 蜀止二也 蜀止二 世 魏世 魏则则自丕及自丕及奂奂凡五主 吴凡五主 吴则则自自权权及皓凡四主 其不及皓凡四主 其不 同者五 三国之亡也 吴居其后 而蜀先之 魏次之 同者五 三国之亡也 吴居其后 而蜀先之 魏次之 魏魏则见夺则见夺于其臣 吴 蜀于其臣 吴 蜀则见则见并于其并于其敌敌 其不同者六 其不同者六 不宁惟是 策之与不宁惟是 策之与权权 则则兄兄终终而弟及 丕之与植 而弟及 丕之与植 则则舍舍 弟而立兄 弟而立兄 备备之与禅 之与禅 则则父父为为帝而子帝而子为虏为虏 操之与丕 操之与丕 则则父父为为臣而子臣而子为为君 可君 可谓谓参差参差错错落 落 变变化无方者矣 今化无方者矣 今 之不善画者 之不善画者 虽虽使使绘绘两人 亦必彼此同貌 今之不善歌两人 亦必彼此同貌 今之不善歌 者 即使唱两者 即使唱两调调 亦必前后同声 文之合掌 往往 亦必前后同声 文之合掌 往往类类是 是 古人本无雷同之事 而今人好古人本无雷同之事 而今人好为为雷同之文 雷同之文 则则何不取何不取 余所批余所批 三国志三国志 三国三国 一一书书 总总起起总结总结之中 又有六起六之中 又有六起六结结 其叙 其叙 献帝 献帝 则则以董卓以董卓废废立立为为一起 以曹丕一起 以曹丕篡夺为篡夺为一一结结 其叙 其叙 西蜀 西蜀 则则以成都称帝以成都称帝为为一起 而以一起 而以绵绵竹出降竹出降为为一一结结 其 其 叙刘 关 叙刘 关 张张三人 三人 则则以桃园以桃园结义为结义为一起 而以白帝托一起 而以白帝托 孤孤为为一一结结 其叙 其叙诸诸葛亮 葛亮 则则以三以三顾顾草草庐为庐为一起 而以六一起 而以六 出祁山出祁山为为一一结结 其叙魏国 其叙魏国 则则以黄初改元以黄初改元为为一起 而以一起 而以 司司马马受禅受禅为为一一结结 其叙 其叙东东吴 吴 则则以以孙坚孙坚匿匿玺为玺为一起 而一起 而 以以孙孙皓皓衔衔璧璧为为一一结结 凡此数段文字 凡此数段文字 联络联络交互于其交互于其间间 或此方起而彼已或此方起而彼已结结 或此未 或此未结结而彼又起 而彼又起 读读之不之不见见其其 断断续续之迹 而按之之迹 而按之则则自有章法之可知也 自有章法之可知也 三国三国 一一书书 有追本 有追本穷穷源之妙 三国之分 由于源之妙 三国之分 由于诸诸 镇镇之角立 之角立 诸镇诸镇角立 由于董卓之乱国 董卓乱国 由角立 由于董卓之乱国 董卓乱国 由 于何于何进进之召外兵 何之召外兵 何进进召外兵 由于十常侍之召外兵 由于十常侍之专专政 故政 故 叙三国必以十常侍叙三国必以十常侍为为之端也 然而刘之端也 然而刘备备之初起 不即之初起 不即 在在诸镇诸镇之内 而尚在草之内 而尚在草泽泽之之间间 夫草 夫草泽泽之所以有英雄之所以有英雄 聚聚义义 而 而诸镇诸镇之所以之所以缮缮修兵革者 由于黄巾之作乱 故修兵革者 由于黄巾之作乱 故 叙三国又必以黄巾叙三国又必以黄巾为为主端也 乃黄巾未作 主端也 乃黄巾未作 则则有上天有上天 垂灾异以警戒之 更有忠垂灾异以警戒之 更有忠谋谋智智计计之士 直言极之士 直言极谏谏以以预预 料之 使当料之 使当时为时为之君者体天心之仁之君者体天心之仁爱爱 纳纳良臣之良臣之谠论谠论 断然断然举举十常侍而迸斥焉 十常侍而迸斥焉 则则黄巾可以不作 草黄巾可以不作 草泽泽英雄英雄 可以不起 可以不起 诸镇诸镇之兵革可以不修 而三国可以不分矣 之兵革可以不修 而三国可以不分矣 故叙三国而追本于桓灵 犹河源之有星宿海云 故叙三国而追本于桓灵 犹河源之有星宿海云 三国三国 一一书书 有巧收幻 有巧收幻结结之妙 之妙 设设令魏而令魏而为为蜀所并 蜀所并 此人心之所甚愿也 此人心之所甚愿也 设设令蜀亡而魏得一令蜀亡而魏得一统统 此人心之 此人心之 所大不平也 乃彼所大不平也 乃彼苍苍之意不从人心所甚愿 而亦不出之意不从人心所甚愿 而亦不出 于人心之所大不平 特假手于晋以一之 此造物者之于人心之所大不平 特假手于晋以一之 此造物者之 幻也 然天既不祚幻也 然天既不祚汉汉 又不予魏 又不予魏 则则何不假手于吴而必何不假手于吴而必 假手于晋乎 曰 魏固假手于晋乎 曰 魏固汉贼汉贼也 吴也 吴尝尝害关公 害关公 夺荆夺荆州 州 助魏以攻蜀 助魏以攻蜀 则则亦亦汉贼汉贼也 若晋之也 若晋之夺夺魏 有似乎魏 有似乎为汉报为汉报 仇也者 仇也者 则则与其一之以吴 无宁一之以晋也 且吴与其一之以吴 无宁一之以晋也 且吴为为魏魏 敌敌 而晋 而晋为为魏臣 魏以臣弑君 而晋即如其事以魏臣 魏以臣弑君 而晋即如其事以报报之 之 可以可以为为戒于天下后世 戒于天下后世 则则使魏而使魏而见见并于其并于其敌敌 不若使 不若使 之之见见并于其臣之并于其臣之为为快也 是造物者之巧也 幻既出入快也 是造物者之巧也 幻既出入 意外 巧复在人意中 造物者可意外 巧复在人意中 造物者可谓谓善于作文矣 今人下善于作文矣 今人下 笔必不能如此之幻 如此之巧 然笔必不能如此之幻 如此之巧 然则读则读造物自然之文 造物自然之文 而又何必而又何必读读今人臆造之文乎哉今人臆造之文乎哉 三国三国 一一书书 有以 有以宾衬宾衬主之妙 如将叙桃园兄弟三主之妙 如将叙桃园兄弟三 人 先叙黄巾兄弟三人 桃园其主也 黄巾其人 先叙黄巾兄弟三人 桃园其主也 黄巾其宾宾也 将也 将 叙中山靖王之后 先叙叙中山靖王之后 先叙鲁鲁恭王之后 中山靖王其主也 恭王之后 中山靖王其主也 鲁鲁恭王其恭王其宾宾也 将叙何也 将叙何进进 先叙 先叙陈陈蕃 蕃 窦窦武 何武 何进进其主其主 也 也 陈陈蕃 蕃 窦窦武其武其宾宾也 叙刘 关 也 叙刘 关 张张及曹操 及曹操 孙坚孙坚之出之出 色 并叙各色 并叙各镇诸镇诸侯之无用 刘侯之无用 刘备备 曹操 曹操 孙坚孙坚其主也 其主也 各各镇诸镇诸侯其侯其宾宾也 刘也 刘备备将遇将遇诸诸葛亮 而先遇司葛亮 而先遇司马马徽 崔徽 崔 州平 石广元 孟公威等州平 石广元 孟公威等诸诸人 人 诸诸葛亮其主也 司葛亮其主也 司马马徽徽 诸诸人其人其宾宾也 也 诸诸葛亮葛亮历历事两朝 乃又有先来即去之徐事两朝 乃又有先来即去之徐 庶 晚来先死之庶 晚来先死之庞统庞统 诸诸葛亮其主也 而徐庶 葛亮其主也 而徐庶 庞统庞统又又 其其宾宾也 也 赵赵云先事公云先事公孙瓒孙瓒 黄忠先事 黄忠先事韩韩玄 玄 马马超先事超先事张张 鲁鲁 法正 法正 严颜严颜先事刘璋 而后皆先事刘璋 而后皆归归刘刘备备 备备其主也 其主也 公公孙瓒孙瓒 韩韩玄 玄 张鲁张鲁 刘璋其 刘璋其宾宾也 太史慈先事刘繇 也 太史慈先事刘繇 后后归孙归孙策 甘宁先事黄祖 后策 甘宁先事黄祖 后归孙权归孙权 张辽张辽先事先事吕吕布 布 徐晃先事徐晃先事杨杨奉 奉 张张邰先事袁邰先事袁绍绍 贾诩贾诩先事李先事李傕傕 张绣张绣 而后皆而后皆归归曹操 曹操 孙孙 曹其主也 刘繇 黄祖 曹其主也 刘繇 黄祖 吕吕布 布 杨杨奉奉 等等诸诸人其人其宾宾也 代也 代汉汉当涂之当涂之谶谶 本 本应应在魏 而袁公路在魏 而袁公路谬谬 以自以自许许 魏其主也 袁公路其 魏其主也 袁公路其宾宾也 三也 三马马同槽之梦 本同槽之梦 本 应应在司在司马马氏 而曹操氏 而曹操误误以以为马腾为马腾父子 司父子 司马马氏其主也 氏其主也 马腾马腾父子其父子其宾宾也 受禅台之也 受禅台之说说 李 李肃肃以以赚赚董卓 而曹丕董卓 而曹丕 即真焉 司即真焉 司马马炎又即真焉 曹丕 司炎又即真焉 曹丕 司马马炎其主也 董卓炎其主也 董卓 其其宾宾也 且不独人有也 且不独人有宾宾主也 地亦有之 献帝自洛阳迁主也 地亦有之 献帝自洛阳迁 长长安 又自安 又自长长安迁洛阳 而安迁洛阳 而终终乃迁于乃迁于许许昌 昌 许许昌其主也 昌其主也 长长安 洛阳皆安 洛阳皆宾宾也 刘也 刘备备失徐州而得失徐州而得荆荆州 州 荆荆州其主也 州其主也 徐州其徐州其宾宾也 及得两川而复失也 及得两川而复失荆荆州 两川其主也 而州 两川其主也 而荆荆 州又其州又其宾宾也 孔明将北伐中原而先南定蛮方 意不在也 孔明将北伐中原而先南定蛮方 意不在 蛮方而在中原 中原其主也 蛮方其蛮方而在中原 中原其主也 蛮方其宾宾也 抑不独地有也 抑不独地有 宾宾主也 物亦有之 李儒持主也 物亦有之 李儒持鸩鸩酒 短刀 白酒 短刀 白练练以以贻贻帝帝辩辩 鸩鸩酒其主也 短刀 白酒其主也 短刀 白练练其其宾宾也 也 许许田打田打围围 将叙曹操 将叙曹操 射鹿 先叙玄德射兔 鹿其主也 兔其射鹿 先叙玄德射兔 鹿其主也 兔其宾宾也 赤壁麈兵 也 赤壁麈兵 将叙孔明借将叙孔明借风风 先叙孔明借箭 先叙孔明借箭 风风其主也 箭其其主也 箭其宾宾也 也 董承受玉董承受玉带带 陪之以 陪之以锦锦袍 袍 带带其主也 袍其其主也 袍其宾宾也 关公也 关公 拜受赤兔拜受赤兔马马而陪之以金印 而陪之以金印 红红袍袍诸赐诸赐 马马其主也 金印其主也 金印 等其等其宾宾也 曹操掘地得也 曹操掘地得铜铜雀而陪之以玉雀而陪之以玉龙龙 金 金风风 雀其 雀其 主也 主也 龙龙 凤凤其其宾宾也 也 诸诸如此如此类类 不可悉数 善 不可悉数 善读读是是书书 者 可于此悟文章者 可于此悟文章宾宾主之法 主之法 三国三国 一一书书 有同 有同树树异枝 同枝异叶 同叶异花 异枝 同枝异叶 同叶异花 同花异果之妙 作文者以善避同花异果之妙 作文者以善避为为能 又以善犯能 又以善犯为为能 不能 不 犯之而求避之 无所犯之而求避之 无所见见其避也 惟犯之而后避之 乃其避也 惟犯之而后避之 乃见见 其能避也 如其能避也 如纪宫纪宫掖 掖 则则写一何太后 又写一董太后 写一何太后 又写一董太后 写一伏皇后 又写一曹皇后 写一唐写一伏皇后 又写一曹皇后 写一唐贵贵妃 又写一董妃 又写一董贵贵 人 写甘 糜二夫人 又写一人 写甘 糜二夫人 又写一孙孙夫人 又写一北地王妃 夫人 又写一北地王妃 写魏之甄后 毛后 又写一写魏之甄后 毛后 又写一张张后 而其后 而其间间无一字相同 无一字相同 纪纪戚畹 戚畹 则则何何进进之后写一董承 董承之后又写一伏完 之后写一董承 董承之后又写一伏完 写一魏之写一魏之张缉张缉 又写一吴之 又写一吴之钱钱尚 而其尚 而其间间亦无一字相亦无一字相 同 写同 写权权臣 臣 则则董卓之后又写李董卓之后又写李傕傕 郭汜 郭汜 傕傕 汜之后 汜之后 又写曹操 曹操之后又写一曹丕 曹丕之后又写一司又写曹操 曹操之后又写一曹丕 曹丕之后又写一司 马马懿 司懿 司马马懿之后又并写一懿之后又并写一师师 昭兄弟 昭兄弟 师师 昭之后又 昭之后又 继继写一司写一司马马炎 又旁写一吴之炎 又旁写一吴之孙孙琳 而其琳 而其间间亦无一字亦无一字 相同 其他叙兄弟之事 相同 其他叙兄弟之事 则则袁袁谭谭与袁尚不睦 刘琦与刘与袁尚不睦 刘琦与刘 琮不睦 曹丕与曹植亦不睦 而琮不睦 曹丕与曹植亦不睦 而谭谭与尚皆死 琦与琮一与尚皆死 琦与琮一 死一不死 丕与植皆不死 不大异乎死一不死 丕与植皆不死 不大异乎 叙婚姻之事 叙婚姻之事 则则 如董卓求婚于如董卓求婚于孙坚孙坚 袁 袁术约术约婚于婚于吕吕布 曹操布 曹操约约婚于袁婚于袁 谭谭 孙权结孙权结婚于刘婚于刘备备 又求婚于云 又求婚于云长长 而或 而或绝绝而不而不许许 或或许许而复而复绝绝 或 或伪约伪约而反成 或真而反成 或真约约而不就 不大异乎 而不就 不大异乎 至于王允用美人至于王允用美人计计 周瑜亦用美人 周瑜亦用美人计计 而一效一不效 而一效一不效 则则互异 卓 布相互异 卓 布相恶恶 傕傕 汜亦相 汜亦相恶恶 而一靖一不靖 而一靖一不靖则则 互异 献帝有两番密互异 献帝有两番密诏诏 则则前前隐隐而后彰 而后彰 马腾马腾亦有两番亦有两番 讨贼讨贼 则则前彰而后前彰而后隐隐 此其不同者矣 此其不同者矣 吕吕布有两番弑父 布有两番弑父 而前而前动动于于财财 后 后动动于色 前于色 前则则以私以私灭灭公 后公 后则则假公假公济济私 私 此又其不同者矣 此又其不同者矣 赵赵云有两番救主 而前救于云有两番救主 而前救于陆陆 后救 后救 于水 前于水 前则则受之主母之手 后受之主母之手 后则夺则夺之主母之之主母之怀怀 此又其 此又其 不同者矣 若夫写水 不止一番 写火亦不止一番 曹不同者矣 若夫写水 不止一番 写火亦不止一番 曹 操有下邳之水 又有冀州之水 关公有白河之水 又有操有下邳之水 又有冀州之水 关公有白河之水 又有 罾口川之水 罾口川之水 吕吕布有濮阳之火 曹操有布有濮阳之火 曹操有鸟鸟巢之火 周郎巢之火 周郎 有赤壁之火 有赤壁之火 陆逊陆逊有琥亭之火 徐盛有南徐之火 武侯有琥亭之火 徐盛有南徐之火 武侯 有博望 新野之火 又有有博望 新野之火 又有盘盘蛇谷 上方谷之火 前后曾蛇谷 上方谷之火 前后曾 有有丝丝毫相犯否 甚者孟毫相犯否 甚者孟获获之擒有七 祁山之出有六 之擒有七 祁山之出有六 中原之伐有九 求其一字之相犯而不可得 妙哉文乎中原之伐有九 求其一字之相犯而不可得 妙哉文乎 譬犹譬犹树树同是同是树树 枝同是枝 叶同是叶 花同是花 而其 枝同是枝 叶同是叶 花同是花 而其 植根安蒂 吐芳植根安蒂 吐芳结结子 五色子 五色纷纷披 各成异采 披 各成异采 读读者于此 者于此 可悟文章有避之一法 又有犯之一法也 可悟文章有避之一法 又有犯之一法也 三国三国 一一书书有星移斗有星移斗转转 雨覆 雨覆风风翻之妙 杜少陵翻之妙 杜少陵 诗诗曰 曰 天上浮云如白衣 斯天上浮云如白衣 斯须须改改变变成成苍苍狗 狗 此言世事此言世事 之不可之不可测测也 也 三国三国 之文亦犹是之文亦犹是尔尔 本是何 本是何进谋诛进谋诛宦宦 官 却弄出宦官官 却弄出宦官杀杀何何进进 则则一一变变 本是 本是吕吕布助丁原 却布助丁原 却 弄出弄出吕吕布布杀杀丁原 丁原 则则一一变变 本是董卓 本是董卓结吕结吕布 却弄出布 却弄出吕吕 布布杀杀董卓 董卓 则则一一变变 本是 本是陈宫释陈宫释曹操 却弄出曹操 却弄出陈宫陈宫欲欲杀杀 曹操 曹操 则则一一变变 陈宫陈宫未未杀杀曹操 反弄出曹操曹操 反弄出曹操杀陈杀陈官 官 则则 一一变变 本是王允不赦 本是王允不赦傕傕 汜 却弄出 汜 却弄出傕傕 汜 汜杀杀王允 王允 则则 一一变变 本是 本是孙坚孙坚与袁与袁术术不睦 却弄出袁不睦 却弄出袁术术致致书书于于孙坚孙坚 则则一一变变 本是刘表求救于袁 本是刘表求救于袁绍绍 却弄出刘表 却弄出刘表杀孙坚杀孙坚 则则 一一变变 本是昭烈从袁 本是昭烈从袁绍绍以以讨讨董卓 却弄出助公董卓 却弄出助公孙瓒孙瓒以以 攻袁攻袁绍绍 则则一一变变 本是昭烈救徐州 却弄出昭烈取徐州 本是昭烈救徐州 却弄出昭烈取徐州 则则一一变变 本是 本是吕吕布投徐州 却弄出布投徐州 却弄出吕吕布布夺夺徐州 徐州 则则一一变变 本是本是吕吕布攻昭烈 却弄出布攻昭烈 却弄出吕吕布迎昭烈 布迎昭烈 则则一一变变 本是 本是吕吕 布布绝绝袁袁术术 又弄出 又弄出吕吕布求袁布求袁术术 则则一一变变 本是晒烈助 本是晒烈助吕吕 布以布以讨讨袁袁术术 又弄出助曹操以 又弄出助曹操以杀吕杀吕布 布 则则一一变变 本是昭 本是昭 烈助曹操 又弄出昭烈烈助曹操 又弄出昭烈讨讨曹操 曹操 则则一一变变 本是昭烈攻袁 本是昭烈攻袁 绍绍 又弄出昭烈投袁 又弄出昭烈投袁绍绍 则则一一变变 本是昭烈助袁 本是昭烈助袁绍绍以攻以攻 曹操 又弄出关公助曹操以攻袁曹操 又弄出关公助曹操以攻袁绍绍 则则一一变变 本是关公 本是关公 寻寻昭烈 又弄出昭烈 又弄出张飞张飞欲欲杀杀关公 关公 则则一一变变 本是关公 本是关公许许田田 欲欲杀杀曹操 又弄出曹操 又弄出华华客道放曹操 客道放曹操 则则一一变变 本是曹操追 本是曹操追 昭烈 又弄出昭烈投昭烈 又弄出昭烈投东东吴以破曹操 吴以破曹操 则则一一变变 本是 本是孙权孙权 仇刘表 又弄出仇刘表 又弄出鲁肃鲁肃吊刘表 又吊刘琦 吊刘表 又吊刘琦 则则一一变变 本是 本是 孔明助周郎 却弄出周郎欲孔明助周郎 却弄出周郎欲杀杀孔明 孔明 则则一一变变 本是周郎 本是周郎 欲害昭烈 却弄出欲害昭烈 却弄出孙权结孙权结婚昭烈 婚昭烈 则则一一变变 本是用 本是用孙孙夫夫 人制昭烈 却弄出人制昭烈 却弄出孙孙夫人助昭烈 夫人助昭烈 则则一一变变 本是孔明气 本是孔明气 死周郎 又死周郎 又 弄出孔明哭周郎 弄出孔明哭周郎 则则一一变变 本是昭烈不受 本是昭烈不受 刘表刘表荆荆州 却弄出昭烈借州 却弄出昭烈借荆荆州 州 则则一一变变 本是刘璋欲 本是刘璋欲结结 曹操 却弄出迎昭烈 曹操 却弄出迎昭烈 则则一一变变 本是刘璋迎昭烈 却弄 本是刘璋迎昭烈 却弄 出昭烈出昭烈夺夺刘璋 刘璋 则则一一变变 本是昭烈分 本是昭烈分荆荆州 又弄出州 又弄出吕吕蒙蒙 袭荆袭荆州 州 则则一一变变 本是昭烈破 本是昭烈破东东吴 又弄出吴 又弄出陆逊败陆逊败昭烈 昭烈 则则一一变变 本是 本是孙权孙权求救于曹丕 却弄出曹丕欲求救于曹丕 却弄出曹丕欲袭孙权袭孙权 则则一一变变 本是昭烈仇 本是昭烈仇东东吴 又弄出孔明吴 又弄出孔明结结好好东东吴 吴 则则一一 变变 本是刘封听孟达 却弄出刘封攻孟达 本是刘封听孟达 却弄出刘封攻孟达 则则一一变变 本 本 是孟达背昭烈 又弄出孟达欲是孟达背昭烈 又弄出孟达欲归归孔明 孔明 则则一一变变 本是 本是马马 腾腾与昭烈同事 又弄出与昭烈同事 又弄出马马超攻昭烈 超攻昭烈 则则一一变变 本是 本是马马超超 救刘璋 却弄出救刘璋 却弄出马马超投昭烈 超投昭烈 则则一一变变 本是姜 本是姜维敌维敌孔明 孔明 却弄出姜却弄出姜维维助孔明 助孔明 则则一一变变 本是夏侯霸助司 本是夏侯霸助司马马懿 却懿 却 弄出夏侯霸助姜弄出夏侯霸助姜维维 则则一一变变 本是 本是锤锤会忌会忌邓邓艾 却弄出艾 却弄出 卫卫瓘瓘杀邓杀邓艾 艾 则则一一变变 本是姜 本是姜维赚锤维赚锤会 却弄出会 却弄出诸诸将将杀杀 锤锤会 会 则则一一变变 本是羊祜和 本是羊祜和陆陆抗 却弄出羊祜抗 却弄出羊祜请请伐伐孙孙皓 皓 则则一一变变 本是羊祜 本是羊祜请请伐吴 却弄出一杜伐吴 却弄出一杜预预 又弄出一王 又弄出一王 睿 睿 则则一一变变 论论其呼其呼应应有法 有法 则读则读前卷定知其有后卷 前卷定知其有后卷 论论其其变变化无方 化无方 则读则读前文更不料其有后文 于其可知 前文更不料其有后文 于其可知 见见 三国三国 之文之精 于其不可料 更之文之精 于其不可料 更见见 三国三国 之文之之文之 幻矣 幻矣 三国三国 一一书书 有横云断岭 横 有横云断岭 横桥锁桥锁溪之妙 文有宜溪之妙 文有宜 于于连连者 有宜于断者 如五关者 有宜于断者 如五关斩斩将 三将 三顾顾草草庐庐 七擒孟 七擒孟 获获 此文之妙于 此文之妙于连连者也 如三气周瑜 六出祁山 九伐者也 如三气周瑜 六出祁山 九伐 中原 此文之妙于断者也 盖文之短者 不中原 此文之妙于断者也 盖文之短者 不连连叙叙则则不不贯贯 串 文之串 文之长长者 者 连连叙叙则则惧其累惧其累坠坠 故必叙 故必叙别别事以事以间间之 之 而后文而后文势势乃乃错综错综尽尽变变 后世稗官家 后世稗官家鲜鲜能及此 能及此 三国三国 一一书书 有将雪 有将雪见见霰 将雨霰 将雨闻闻雷之妙 将有一雷之妙 将有一 段正文在后 必先有一段段正文在后 必先有一段闲闲文以文以为为之引 将有一段大之引 将有一段大 文在后 必先有一段小文以文在后 必先有一段小文以为为之端 如将叙曹操濮阳之端 如将叙曹操濮阳 之火 先写糜竺家中之火一段之火 先写糜竺家中之火一段闲闲文以启之 将叙孔融文以启之 将叙孔融 求救于昭烈 先写孔融通刺于李弘一段求救于昭烈 先写孔融通刺于李弘一段闲闲文以启之 文以启之 将叙赤壁将叙赤壁纵纵火一段大文 先写博望 新野两段小文以火一段大文 先写博望 新野两段小文以 启之 将叙六出祁山一段大文 先写七擒孟启之 将叙六出祁山一段大文 先写七擒孟获获一段小一段小 文以启之是也 文以启之是也 鲁鲁人将有事于上帝 必先有事于泮人将有事于上帝 必先有事于泮宫宫 文章之妙 正复文章之妙 正复类类是 是 三国三国 一一书书 有浪后波 有浪后波纹纹 雨后霹霖之妙 凡文之 雨后霹霖之妙 凡文之 奇者 文前必有先声 文后亦必有余奇者 文前必有先声 文后亦必有余势势 如董卓之后 如董卓之后 又有从又有从贼贼以以继继之 黄巾之后 又有余党以衍之 昭烈三之 黄巾之后 又有余党以衍之 昭烈三 顾顾草草庐庐之后 又有刘琦三之后 又有刘琦三请诸请诸葛一段文字以映葛一段文字以映带带之 之 武侯出武侯出师师一段大文之后 又有姜一段大文之后 又有姜维维伐魏一段文字以伐魏一段文字以荡荡 漾之是也 漾之是也 诸诸如此如此类类 皆他 皆他书书中所未有 中所未有 三国三国 一一书书 有寒冰破 有寒冰破热热 凉 凉风扫尘风扫尘之妙 如关公之妙 如关公 五关五关斩斩将之将之时时 忽有 忽有镇镇国寺内遇普静国寺内遇普静长长老一段文字 老一段文字 昭烈昭烈跃马跃马檀溪之檀溪之时时 忽有水 忽有水镜镜庄上遇司庄上遇司马马先生一段文先生一段文 字 字 孙孙策虎踞江策虎踞江东东之之时时 忽有遇于吉一段文字 曹操 忽有遇于吉一段文字 曹操进进 爵魏王之爵魏王之时时 忽有遇左慈一段文字 昭烈三 忽有遇左慈一段文字 昭烈三顾顾草草庐庐之之 时时 忽有遇崔州平席地 忽有遇崔州平席地闲谈闲谈一段文字 关公水淹七一段文字 关公水淹七军军 之后 忽有玉泉山月下点化一段文字 至于武侯征蛮之后 忽有玉泉山月下点化一段文字 至于武侯征蛮 而忽逢孟而忽逢孟节节 陆逊陆逊追蜀而忽遇黄承彦 追蜀而忽遇黄承彦 张张任任临敌临敌而忽而忽 问问紫虚丈人 昭烈伐吴而忽紫虚丈人 昭烈伐吴而忽问问青城老叟 或僧或道 或青城老叟 或僧或道 或 隐隐士或高人 俱于极喧士或高人 俱于极喧闹闹中求之 真足令人躁思中求之 真足令人躁思顿顿清 清 烦烦襟尽襟尽涤涤 三国三国 一一书书 有笙 有笙箫夹箫夹鼓 琴瑟鼓 琴瑟间钟间钟之妙 如正叙之妙 如正叙 黄巾黄巾扰扰乱 忽有何后 董后两乱 忽有何后 董后两宫宫争争论论一段文字 正叙董一段文字 正叙董 卓卓纵纵横 忽有貂蝉横 忽有貂蝉凤仪凤仪亭一段文字 正叙亭一段文字 正叙傕傕 汜猖狂 汜猖狂 忽有忽有杨杨彪夫人与郭汜之妻来往一段文字 正叙下邳交彪夫人与郭汜之妻来往一段文字 正叙下邳交 战战 忽有 忽有吕吕布送女 布送女 严严氏恋夫一段文字 正叙冀州厮氏恋夫一段文字 正叙冀州厮杀杀 忽有袁忽有袁谭谭失妻 曹丕失妻 曹丕纳妇纳妇一段文字 正叙一段文字 正叙荆荆州事州事变变 忽 忽 有蔡夫人商有蔡夫人商议议一段文字 正叙赤壁鏖兵 忽有曹操欲一段文字 正叙赤壁鏖兵 忽有曹操欲 取二取二乔乔一段文字 正叙宛城交攻 忽有一段文字 正叙宛城交攻 忽有张济张济妻与曹操妻与曹操 相遇一段文字 正叙相遇一段文字 正叙赵赵云取桂阳 忽有云取桂阳 忽有赵赵范寡嫂敬酒范寡嫂敬酒 一段文字 正叙昭烈争一段文字 正叙昭烈争荆荆州 忽有州 忽有孙权亲孙权亲妹洞房花妹洞房花烛烛 一段文字 正叙一段文字 正叙孙权战孙权战黄祖 忽有黄祖 忽有孙孙翊妻翊妻为为夫夫报报仇一仇一 段文字 正叙司段文字 正叙司马马懿懿杀杀曹爽 忽有辛曹爽 忽有辛宪宪英英为为弟画策一弟画策一 段文字 至于袁段文字 至于袁绍讨绍讨曹操之曹操之时时 忽 忽带带叙叙郑郑康成之婢 曹康成之婢 曹 操救操救汉汉中之日 忽中之日 忽带带叙蔡中郎之女 叙蔡中郎之女 诸诸如此如此类类 不一而 不一而 足 人但知足 人但知 三国三国 之文是叙之文是叙龙龙争虎斗之事 而不知争虎斗之事 而不知为为 凤凤 为鸾为鸾 为莺为莺 为为燕 篇中有燕 篇中有应应接不暇者 令人于干接不暇者 令人于干 戈戈队队里里时见红时见红裙 旌旗影中常睹粉黛 殆以豪士裙 旌旗影中常睹粉黛 殆以豪士传传与与 美人美人传传合合为为一一书书矣 矣 三国三国 一一书书 有隔年下种 先 有隔年下种 先时时伏着之妙 善圃者伏着之妙 善圃者 投种于地 待投种于地 待时时而而发发 善奕者下一 善奕者下一闲闲着于数十着之前 着于数十着之前 而其而其应应在数十着之后 文章叙事之法亦犹是巳 如西在数十着之后 文章叙事之法亦犹是巳 如西 蜀刘璋乃刘焉之子 而首卷将叙刘蜀刘璋乃刘焉之子 而首卷将叙刘备备 先叙刘焉 早 先叙刘焉 早为为 取西川伏下一笔 又于玄德破黄巾取西川伏下一笔 又于玄德破黄巾时时 并叙曹操 并叙曹操 带带叙叙 董卓 早董卓 早为为董卓乱国 曹操董卓乱国 曹操专权专权伏下一笔 伏下一笔 赵赵云云归归昭烈昭烈 在古城聚在古城聚义义之之时时 而昭烈之遇 而昭烈之遇赵赵云 早于磐河云 早于磐河战战公公孙孙 时时伏下一笔 伏下一笔 马马超超归归昭烈在葭萌昭烈在葭萌战张飞战张飞之后 而昭烈之后 而昭烈 之与之与马腾马腾同事 早于受衣同事 早于受衣带诏时带诏时伏下一笔 伏下一笔 庞统归庞统归昭昭 烈在周郎既死之后 而童子述烈在周郎既死之后 而童子述庞统庞统姓名 早于水姓名 早于水镜镜庄庄 前伏下一笔 武侯前伏下一笔 武侯叹叹 谋谋事在人 成事在天事在人 成事在天 在上方谷 在上方谷 火火灭灭之后 而司之后 而司马马徽徽 未遇其未遇其时时 之之语语 崔州平 崔州平 天不可天不可 强强 之言 早于三之言 早于三顾顾草草庐庐前伏下一笔 刘禅帝蜀四十余前伏下一笔 刘禅帝蜀四十余 年而年而终终 在一百十回之后 而 在一百十回之后 而鹤鸣鹤鸣之兆 早于新野初生之兆 早于新野初生 时时伏下一笔 姜伏下一笔 姜维维九伐中原在一百五回之后 而武侯九伐中原在一百五回之后 而武侯 之收姜之收姜维维 早于初出祁山 早于初出祁山时时伏下一笔 姜伏下一笔 姜维维与与邓邓艾相艾相 遇在三伐中原之后 姜遇在三伐中原之后 姜维维与与钟钟会相遇在九伐中原之后 会相遇在九伐中原之后 而夏侯霸述两人姓名 早于未伐中原而夏侯霸述两人姓名 早于未伐中原时时伏下一笔 曹伏下一笔 曹 丕丕篡汉篡汉在八十回中 而青云紫云之祥 早于三十三回在八十回中 而青云紫云之祥 早于三十三回 之前伏下一笔 之前伏下一笔 孙权孙权僭号在八十五回后 而吴夫人梦僭号在八十五回后 而吴夫人梦 日之兆 早于三十八回中伏下一笔 司日之兆 早于三十八回中伏下一笔 司马篡马篡魏在一百魏在一百 十九回 而曹操梦十九回 而曹操梦马马之兆 早于五十七回中伏下一笔 之兆 早于五十七回中伏下一笔 自而外 凡伏笔之自而外 凡伏笔之处处 指不 指不胜胜屈 每屈 每见见近世稗官家一到近世稗官家一到 扭捏不来之扭捏不来之时时 便平空生出一人 无端造出一事 便平空生出一人 无端造出一事 觉觉后后 文与前文隔断 更不相涉 文与前文隔断 更不相涉 试试令令读读 三国三国 之文 之文 能不能不 汗汗颜颜 三国三国 一一书书 有添 有添丝补锦丝补锦 移 移针针匀匀绣绣之妙 凡叙事之妙 凡叙事 之法 此篇所之法 此篇所阙阙者者补补之于彼篇 上卷所多者匀之于下之于彼篇 上卷所多者匀之于下 卷 不但使前文不拖沓 而亦使后文不寂寞 不但使前卷 不但使前文不拖沓 而亦使后文不寂寞 不但使前 事无事无遗遗漏 而又使后事增渲染 此史家妙品也 如漏 而又使后事增渲染 此史家妙品也 如吕吕布布 取曹豹之女本在未取曹豹之女本在未夺夺徐州之前 却于困下邳徐州之前 却于困下邳时时叙之 叙之 曹操望梅止渴本在曹操望梅止渴本在击张绣击张绣之日 却于青梅煮酒之日 却于青梅煮酒时时叙之 叙之 管宁割席分坐本在管宁割席分坐本在华华歆未仕之前 却于破壁取后歆未仕之前 却于破壁取后时时叙叙 之 吴夫人梦月本在将生之 吴夫人梦月本在将生孙孙策之前 却于策之前 却于临终遗临终遗命命时时 叙之 武侯求黄氏叙之 武侯求黄氏为为配本在未出草配本在未出草庐庐之前 却于之前 却于诸诸葛葛 瞻死瞻死难时难时叙之 叙之 诸诸如此如此类类 亦指不 亦指不胜胜屈 前能留步以屈 前能留步以应应 后 后能回照以后 后能回照以应应前 令人前 令人读读之 真一篇如一句 之 真一篇如一句 三国三国 一一书书 有近山 有近山浓浓抹 抹 远树轻远树轻描之妙 画家之描之妙 画家之 法 于山与法 于山与树树之近者 之近者 则浓则浓之重之 于山与之重之 于山与树树之之远远者 者 则轻则轻之淡之 不然 林麓迢遥 峰之淡之 不然 林麓迢遥 峰岚层岚层叠 叠 岂岂能于尺幅能于尺幅 之中一一而之中一一而详绘详绘之乎 作文亦犹是已 如皇甫嵩破黄之乎 作文亦犹是已 如皇甫嵩破黄 巾 只在朱隽一巾 只在朱隽一边边打听得来 袁打听得来 袁绍杀绍杀公公孙瓒孙瓒 只在曹操 只在曹操 一一边边打听得来 打听得来 赵赵云云袭袭南郡 关 南郡 关 张袭张袭两郡 只在周郎两郡 只在周郎 眼中 耳中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