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洲公司的治理面临挑战

亚洲公司的治理面临挑战 亚洲的公司治理已经有了改善 但把新的行为方式植根于公司治理中尚需待以时日 2004 年 2 月 鲍达民 Paul Coombes Simon Chiu Yin Wong 20 世纪 90 年代后期的金融危机蔓延到了亚洲的许多国家 这使得大多数受影响的国家 后来还包括印度 意识到要把改善公司治理放在优先的地位 几乎所有这 些国家现在都要求上市公司具有独立的董事会和审计委员会 图 1 良好的治理必须具备什么 人们的意见 至少在原则上 正在趋于一致 这一地区的大多数国家都已 采纳了明确的治理规范 参见 为何治理规范会有功效 Why codes of governance work 证券法规和股票交易所的上市要求加强了 监管机构的权力增加了 媒体也变得 更加喜欢盘根问底 更加敏锐 然而 取得的进步是参差不齐的 纵观整个亚洲 还有太多公司仍然不相信良好治理的价值 改革遇到了现实的障碍和阻力 此外 确保良好治理的机构 司法 体系 资本市场以及能够推动治理发展的金融机构长期投资者 在其中的大多数国家仍然是不成熟的 法律法规得不到严格执行 训练有素的会计和其他专业人员也十分 匮乏 因此 亚洲改革的起点与欧洲或北美的起点有很大不同 亚洲的政府 公司领导 投资者和监管部门认识到公司治理的实施不可能在一夜之间产生变革 得有耐心 才行 让公司遵守新的规则也十分困难 需要更大的透明度和更好的执行措施 董事会的文化变革则更具挑战性了 最佳做法最适合这一地区吗 新的公司治理法律和规范是很重要的 因为它们是改革的基础 但是 在所有权结构 商业惯例和执行力存在巨大差异的情况下 全盘照搬北美和欧洲的新要求是 错误的 尽管如此 照搬欧美方式的诱惑力 部分是由投资者 外资捐助者和国际组织推动的 却使整个亚洲吃尽苦头 就说要求首席执行官和首席财务官来保证公司的财务报表这一问题吧 在亚洲大多数地方 董事和企业高管已经要对欺骗性的财务报告负责 还有一些国家正在考 虑采用美国萨班斯 奥克斯利法的认证要求 这些要求不但重复 而且难于实施 原因是 根据萨班斯 奥克斯利的标准 需要取证证明首席执行官或首席财务官 蓄意 违法或 者已知财务报表弄虚作假 如此主观的标准很难建立 尤其是在司法体系不健全的情况下 要求董事会的多数董事真正独立可能也难以实现 有一些独立的董事是必要的 但要求多数董事独立的话可能就不太可行 在许多亚洲国家 合格的独立董事群体 还是很小的 对于那些难以实行合同中有关非竞争规定和保密规定的公司 由于害怕外来的董事利用业绩或者战略方面的信息与它们为敌 公司可能确实不愿意让外来董事 看到太多的此类信息 而许多亚洲公司只有一个主要大股东 对他们来说 这样的要求可能并不公平 甚至纽约证交所和纳斯达克都没有这样的要求 尽管二者都要求这些 公司具有完全独立的审计委员会 因此 所有亚洲政府都应把各项改革排出优先顺序 并根据本国的需要作相应的调整 确保本国的法律和法规与经济合作发展组织发布的 OECD 公司治理原则 一 致是一个良好的开端 有力地推行基本改革胜过采纳一些并不受人重视的要求 提高透明度 没有更高的透明度 新的法律和治理规范对培养投资者信心将没什么作用 尽管有了最近的改革 许多亚洲管辖区的财会标准依然薄弱 没有足够的专业人员可以 深入理解本地或国际财会标准 财会自律组织机构松散 所有这些导致了财务报表 现金流量和资产负债表的可信度可能非常低 然而 随着国家财务报告标准逐渐与国际标准接轨 披露实情和审计行动正在改善 中国 马来西亚 菲律宾 新加坡和泰国等国现在要求提供季度报告 不过 如果基础数字不可靠 这样做能否真正加强公司治理还是一个未知数1 最近出现的解决这一地区独特的披露实情问题的创新解决方案也同样重要 例如 在韩国 一个公司实际上的控制权可能是基于它与特定财团 或者联合企业的关 系 而不是基于股权 因此 除了更常见的集中财务报表之外 韩国现在还要求这些最大的联合企业发布 组合 报表 这些报表包括它们控制下的所有公司 而不管它们是 否享有直接的股东权益 外部审计师的独立性正在得到提高 例如 中国证券监督管理委员会 中国证监会 现在规定 公司的外部高级审计师要五年一换 其他地方 包括中国香港 印 度和泰国 也正在探索制定这样的要求 此外 新加坡的银行很快也将采取这种措施 上市公司的外部审计师也不能再向他们现有的审计客户提供某些非审计服务 如簿记 和内部审计 加大法规力度 尽管大多数国家都正在加强它们的财会标准并采用公司治理最起码的基本规则 但许多国家在实施上仍比较滞后 图 2 部分问题在于商圈与政治势力联系在一 起 而化解各方利益冲突的机制却不健全 此外 政府希望促进短期经济增长 这使得它们不太愿意为保护小股东的利益而得罪大公司 一些监管部门则缺乏有力的调查权和强烈的政治意愿 例如 中国台湾的证期局调查公司违规行为的权力极其有限 在这方面 它们很大程度上依赖于检察官和调 查局 而这两者的相关经验都很有限 中国香港的证券及期货事务监察委员会则被指责在追查涉及有势力的大公司的案件时办事不力 泰国也发生了几起引人注目的公司行 为不当案例 尽管罪证确凿 但由于执法部门行动不力 受调查的一方躲过了起诉 通常 监管部门没有足够的人员或预算进行严格的调查 而且由于法律体系还不健全 检察起诉案件也存在困难 不过 大多数政府正在增加它们监控公司的资源2并加强监管部门的权力 其中一些监管部门正在变得更加强硬 2002 年 韩国证券及期货事务监察委员会就因为 一家全球性的会计公司在当地分公司的过失行为而削减了它作为外部审计师可以服务的公司数量 这样的惩罚措施是前所未有的 在中国香港 监管部门和警方正合作打击 金融犯罪 在中国大陆 中国证监会坚持致力于改善公司治理和打击不法行为 关闭南方证券 中国第五大证券经纪公司 就是明证 一些地方 包括中国大陆 韩国 中国台湾和泰国 已经引入或正计划引入集体诉讼或者相似的措施来赋予投资者更多权力 这是非常重要的第一步 但是 要 达到进一步落实管理部门责任的预期目标 必须使提起诉讼变得更加容易 较大的障碍包括 必须预先支付的基于索赔金额的法院受理费用 积压案件 败诉方支付费用 的规则 非刑事案件中对被告记录的有限访问权 以及缺乏有商业诉讼经验的法官等因素 投资者的权力 原则上讲 投资者和债权人可以向公司施压 使其遵守新的治理要求 图 3 但实际上 亚洲大多数的投资者 包括本地的和国外的 都不太愿意牵扯进来 如 果它们认为一个公司的增长前景和风险溢价超过所有其他的因素 它们就愿意投资 而如果公司出现治理问题 它们则倾向于出售它们的股份 而不会选择去追究管理层的 责任 正如韩国银行的一个官员最近所感叹的那样 本地的金融机构投资者在投资时主要看短期的价格波动 而不是看长期的增长前景 投资者必须多表达它们对改革的支持并更加愿意参与管理 改进财务报告和放宽披露尺度会有一定的帮助 在通过代理人投票 提名和选举董事以及在年度会议上 提出问题等方面给小股东更多方便 这样的改革也会有很有用 为了鼓励投资者参与 中国正考虑允许投资者对主要的方案 如发行股份 进行在线投票 同时 一些投资者确实正在尽它们的力量来改善公司治理 例如 许多泰国本地基金 资产管理公司和人寿保险公司 共掌握了 230 亿美元资产 已经组成了机 构投资者联盟 来更好地推动泰国公司治理的发展 新加坡证券投资者协会与公司合作提名独立董事 并希望与基金管理者合作来改善它们所投资公司的治理状况 债权人也正在发挥它们的作用 韩国国民银行现在给达到指定治理标准的中等规模的公司借款者提供较低利率的贷款 此外 亚洲的媒体显然也变得更加愿意探讨 管理方法 例如在中国 财经 杂志对公司不法行为的空前抨击为它赢得了广泛的赞誉 马来西亚的商业周刊 The Edge 定期出版有关公司治理的特刊 并提醒它的读 者注意当地企业的可疑行为 接受变革 由于公司治理对大部分亚洲国家和地区来讲都是一个新的概念 因此 加强对它的理解对任何改革措施都是至关重要的 例如 许多董事都不知道他们的受托人义 务 而把董事身份看作一份没有实际责任的挂名美差 所以 中国香港 新加坡 韩国和泰国的企业经营者协会现在都为董事和官员举办研讨会和培训计划 区域性的组织 如亚洲公司治理协会 也已成立 以期促进理解和推动改革 更重要的是 一些地区性的团体 包括 CLSA3 Emerging Markets 一家地区性的证券经纪公司 Thai Rating and Information Services 和印度的 ICRA4 公开对上市公司的治理方法进行评级 一些亚洲公司自身也热忱地欢迎改革 印度的印孚瑟斯技术公司披露了它对十项公司治理规范的遵守程度 调整了它的财务报表以符合八项财会标准 包括英美公 认的财会原则 并拥有一个独立董事占多数的董事会和完全独立的审计 提名和薪酬委员会 亚洲的其他地方也有这样的模范公司 中电控股5 中国香港 浦项钢铁公 司 韩国 大众银行 马来西亚 暹罗水泥 泰国 和新加坡电信 新加坡 等公司由于它们良好的公司治理方法而得到了许多刊物和组织的认可 然而 更为普遍的是这样一些公司 它们已经具有基本的治理结构 比如 规模合理的董事会 并有一些独立的董事 但是 它们在实际的董事会治理上却比较落 后 许多名义上看来不错的董事会追求的只是改革的形式而非改革的精神 它们还没有完全承担这样一些义务 比如照顾小股东 提供严格的管理监督和与投资者进行双向 对话 要提高水平 这些董事会必须有大的改变 它们应勇于向管理层提出严厉的问题 积极帮助制定公司战略 监督风险管理 参与首席执行官继任计划 以及确保公司 制定并达到它们的财务和经营业绩目标 新的行为方式要根深蒂固无疑还需时日 一些希望加速这一进程的公司聘请了经验丰富的国外董事来帮助检查董事会的做法6 亚洲的公司治理无疑已得到了改善 一些国家 尤其是新加坡 已经取得了显著的进步 下一步就是要灌输这一新行为 这需要一定的时间 亚洲的许多公司领导 投资者和监管部门明确阐述了更有效的公司治理的好处 但是它们也理解 持久的改革不可能一蹴而就 而且从短期来看 许多实际的障碍和阻力会妨碍必要的变革 要取得进步 亚洲的政府和公司双方必须做好各自的事情 公司方面应该成立更强大和目的性更强的董事会 加强财务报告的范围 准确度和及时性 更加关注小 股东的权力和利益 政府方面则应提供强有力的法律和法规框架来支持改革 虽然各个国家都有各自的规定 但任何改革的努力都必须包括健全的公司和证券法律 严格的 财会标准 强有力的监管部门 有效的司法机构和打击腐败的坚定决心等因素 没有这些公司治理基础的持续进步 任何针对具体公司的改进都远远不能发挥它的潜力 作者简介 鲍达民 Dominic Barton 是麦肯锡上海分公司资深董事 Paul Coombes 曾是麦肯锡伦敦分公司资深董事 现在是该公司顾问 Simon Wong 是麦肯锡伦敦分公司咨询顾问 注释 注释 1在某些管辖区 许多观察家辩称季度报告导致对管理层有过多的短期关注 在亚洲通常信息披露过少 我们相信 披露更多信息的好处要大于它可能的代价 2例如 泰国的证券交易委员会办公室正投入额外的资源来监督上市公司的披露 并且宣布将加大对管理层内部欺骗和内部交易的调查 3前身是 Cr dit Lyonnais Securities Asia 4前身是 Investment Information and Credit Rating Agency 5前身是中华电力 6有关治理和其他做法在菲律宾公司 Ayala 的发展情况 请参见 Ken Gibson 所著 家族式集团企业存在的理由 A case for the family own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