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致连带责任的共同侵权行为

论导致连带责任的共同侵权行为 摘 要 共同侵权行为作为一种特殊的侵权行为形态 区别于单独侵权行为 这是根 据侵权行为人的人数对侵权行为作的分类 是理论上争论较大的问题 同时也是审判实践 中在认定和处理上都存有很大分歧的问题 而其中争论和分歧的焦点就是对共同侵权行为 的本质 即是对 共同 二字的理解 对 共同 的理解应当从主观和客观两方面考虑 有意 思联络即具有共同故意的二人以上的侵权行为自然构成从共同侵权 没有意思联络 但基于 相同内容的故意或相同内容的过失直接结合侵害同一受害人相同或者近似民事权利的二人 以上的行为 也构成共同侵权行为 也要承担连带责任 关键词 共同侵权行为 意思联络 共同过错 连带责任 共同侵权的连带责任是指受害人有权向共同侵权人中的任何一人或者数人请求赔偿全 部损失 而任何一个共同侵权人都有义务向受害人负全部的赔偿责任 共同侵权人中的一人 或数人已全部赔偿了受害人的损失 则免除其他共同侵权人向受害人应负的赔偿责任 它具 有如下特征 连带责任是对受害人所应承担的整体责任 受害人有权请求任何一个或数个共同 侵权行为人负连带责任 连带责任是法定责任 不因加害人内部的约定而改变其连带责任的性 质 各行为人依其主观过错程度和行为原因力的大小对内负按份之责 显而易见 共同侵权连 带赔偿责任的规定能切实保障受害人的合法权益 使受害人承担的赔偿不到位的风险减少到 最低限度 而立法对共同侵权行为要负连带责任的规定也正是出于此目的 因此 我国民法通则第 130 条规定 二人以上共同侵权造成他人损害的 应当承担连 带责任 但这条看似简单的规定却引起学界对此相关问题展开了十分激烈的讨论 民法通则 第 130 条的规定虽然规定了共同侵权要承担连带责任 但却没有明确共 同侵权的构成要件和具体类型 对共同侵权行为的本质 共同性 也未明确作出界定 这就造成了审判实践中对共同侵权行为的认定不一致 从而导致对当事人权益的司法保护的 差异性 在侵权行为中适用连带责任 必须做到针对的行为确属于共同侵权行为 对非共同 侵权行为 不应施加连带责任 这就需要做到对共同侵权行为的正确认定 解决这一问题的 关键在于明确要使加害人承担连带责任的法理基础 有必要对共同侵权行为的本质进行认定 一 关于共同侵权行为本质的界定的几种观点 以及持各个观点的理由 从我国法理界的学者对共同侵权行为的概念之界定来看 比较代表性的有以下几种不 同的表述 共同过错也叫共同侵权行为或共同致人损害 它是指两个或两个以上的行为人 基于共同的故意和过失致他人损害 共同侵权行为是指两个或两个以上的行为人 基于 共同的故意或者过失 侵害他人合法民事权益 应当承担连带责任的侵权行为 共同侵权 行为是指加害人为二人或二人以上共同侵害他人合法民事权益造成损害 加害人应当承担 连带责任的侵权为 这几个比较有代表性的不同界定可以看出 之所以存在着对侵权行 为本质的认识分歧 都是表现在对 共同 二字的理解上的差异 因此也形成了对共同侵权 行为的类型及责任承担上的不同看法 一 通过比较分析可以看出 在学理上对共同侵权行为本质的认定主要有以下 3 种观 点 1 主观说 此种观点认为 主观说认为共同侵权行为的本质在于行为人的主观过错的共 同性 即只有侵权人具有共同的故意或共同的过失才能作为共同侵权人承担连带责任 其 着重的是行为人的主观意思 主观上具有共同的过错 数人的行为在没有共同过错的前提 下不可能联结在一起 主观说里又分为意思联络说 共同故意说 和共同过错说 1 意思联络说 共同故意说 认为共同加害人之间必须有意思联络才能构成共同侵 权 如果没有各主体间的意思联络则个人的行为无法在实质上统一起来 就不能构成共同 侵权行为 2 共同过错说认为共同侵权行为的本质特征在于数个共同行为人对于损害结果具有 共同过错 既包括共同故意也包括共同过失 客观说 此种观点认为 共同侵权的构成不需要各加害人之间的意思联络 客观上 有关联共同 即为足矣 共同侵权行为的本质在于行为人的客观行为的共同性 而不在于 行为人之间有无共同意思联络或共同过错 因对共同性的理解不同 客观说又有共同行为 说和关连共同说之分 1 共同行为说认为 共同侵权人之间不以有共同的意思联络为必要 数人共同过失不 法侵害他人之权利 苟各行为人之过失行为均为其所生损害之共同原因 即所谓行为关联 共同 亦足成立共同侵权行为 2 关连共同说则认为 民法上之共同侵权行为与刑法上之共犯不同 苟各自之行为 客观的有关联共同即为 盖数人之行为皆构成该违法行为之原因或条件 行为人虽无主观 之联络 以使就其结果负连带责任为妥 客观说认为共同侵权行为的本质在于行为人的客观行为的共同性 即各加害人的加害行 为只要相互结合发生同一损害结果就构成共同侵权并承担连带责任 其着重的是行为人的 行为是否结合在一起发生同一损害结果 折衷说 此种观点认为 判断数个加害人的侵害行为是否构成共同侵权行为 应从主 观和客观两个方面来分析 从主观方面而言 各加害人均有过错 或为故意或为过失 内容应当是相同或相似的 从客观方面而言 各加害人的行为具有关联性 构成一个 统一的 不可分割的行为整体 各加害人的行为均构成损害后果发生原因不可或缺的一部 分 折衷说认为要看行为人的行为是否是共同侵权行为要从主观和客观两个方面来考虑 综 合而论 有意思联络的侵权行为自然构成从共同侵权 没有意思联络 但各加害人的行为具 有关联性 是统一的不可分割的行为整体 而且各加害人的行为均构成损害后果发生原因 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时 也构成共同侵权行为 而导致行为人承担连带责任 综上所述 通过分析可以看出 主观说担心扩大共同侵权行为的认定及连带责任的适 用而加重加害人的负担 客观说则试图通过扩张连带责任的适用寻求对受害人更有力的保 护和救济 折衷说从主观和客观两个方面入手 试图使行为人和加害人的利益都能够得到 最大限度的保护 二 从三者的实质来看 其都是围绕对加害人课以连带责任 即加重其民事责任的 正当性和公平性而展开的 并且都有支持其主张的法理基础和理由 1 主张主观说的理由在于 首先 共同过错是各行为人应依法负连带责任的基础 正是 基于共同过错 各个行为人的行为才构成为一个整体 它决定了损害的共同性与行为的共同 性 也正是因为数个侵权行为人之间的共同过错才使共同加害人之间承担连带责任具有了 道德上的基础 因此 行为人才对受害人负连带责任 否则 不仅无法对此种责任的原因作 出合理的解释 也容易不适当的扩大共同侵权行为的范围 不合理的给当事人强加连带责任 其次 将传统德国法系侵权法中的共同故意扩张为共同过错的趋势是为了更好的保护受害 人所受到的损害 再次 我国司法实践中也素来以共同过错作为确定共同侵权行为的标志 如果某个行为人的行为偶然与他人的行为发生竞合 人民法院一般都要分清责任 2 主张客观说的理由在于 一方面 共同侵权行为中是共同加害行为紧密联系 不可 分割的 每一个加害人的行为与共同行为又具有不可分割的性质 另一方面 通过让行为有 关联的侵权人承担连带责任来加强对受害人的保护 因为各加害人的经济力量是强弱不一 的 连带责任可以提高受害人得到赔偿的可靠度 3 主张折衷说的理由在于 侵权行为法的主要社会功能之一就是平衡利益 因此在确定 共同侵权行为时应当把握加害人与受害人的利益平衡 不可偏执于一端 也有学者主张共 同侵权行为在性质上体现为数人的行为因为某种法律原因而密切联系成为一体 作为一个 整体的共同行为应当对全部损害负责 使各侵权行为人连接为一体的法律原因 既包括主 观方面 也包括客观方面 应当可以看出 对侵权行为负担连带责任的基础在于 共同 因此连带责任的适用 其宽 严程度总是和对 共同 的性质之认识相一致的 对共同侵权行为共同性的理解直接决定了 其责任构成要件 而共同侵权行为责任构成要件的不同又决定了对其所确立的责任的不同 二 对导致连带责任的共同侵权行为的认定以及理由 一 值得注意的是 2004 年 5 月 1 日起实施的最高人民法院 关于审理人身损害赔 偿案件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 第 3 条对共同侵权行为导致的责任进行了更进一步地界 定 二人以上共同故意或者共同过失致人损害 或者虽无共同故意 共同过失 但其侵害行 为直接结合发生同一损害后果的 构成共同侵权 应当依照民法通则第一百三十条规定承担连 带责任 二人以上没有共同故意或者共同过失 但其分别实施的数个行为间接结合发生同 一损害后果的 应当根据过失大小或者原因力比例各自承担相应的赔偿责任 从这一条的 规定可以将共同侵权行为区分为以下两种情况 第一类为基于共同故意和共同过失的共同侵 权行为 第二类为虽无共同的故意和过失 但侵害行为直接结合发生同一损害后果的共同 侵权行为 因此可以看出 法律 法规对于承担连带责任的共同侵权行为的认定兼采了主 观说和客观说的内容 在有共同过错时考虑共同过错 无共同过错时便采用的是客观说的 关联共同说 不以当事人的意思联络为必要 只要数人实施的加害行为相互直接结合发生 同一损害结果 其行为具有关联共同性 即构成共同侵权行为 而此条第二款的规定是对 共同侵权行为范围的限制 若各共同行为人的行为间接结合 导致同一损害后果的 承担 按份责任而非连带责任 二 因此通过对上述三种理论的比较分析和法律 法规的规定 我认为对共同侵权行 为的本质 共同性 的认定 应当从主观和客观两方面来考虑 采用折衷说 理由如下 1 主观说认为决定共同侵权行为最本质特征是主观原因是没有说服力的 而仅仅根据 共同过错包括共同故意和共同过失来论证共同过错是共同侵权行为的本质特征也是不能成 立的 这样的对共同侵权行为的本质的认定 也很不利于保护被害人的利益 1 尽管侵权行为离不开过错 共同过错也是构成共同侵权行为的必要条件 但必要 条件并不等于本质特征 而真正能够成为共同侵权行为本质的 不仅仅在于主观的过错 过错不等于行为 过错是行为人基于其行为结果的违法性而对其行为的否定性评价 因此 要构成共同侵权行为不仅要有主观上的共同过错也要有客观上的共同侵权行为 2 在司法实践中 数人虽无意思联络 但其共同行为造成同一损害 而损害结果中 各人的加害部分无法确认和分开的情况是常见的 这种情况下 被害人实际很难区分哪一 部分损害为何人所致 显然对被害人的保护不力 与侵权法上强化对受害人的保护的趋势 相违背 2 客观说则是过分地保护了受害人的利益 使共同侵权的连带责任范围极大限度地扩 张了 这样会导致行为人与受害人之间的利益失衡 对加害人极不公平 1 在共同侵权行为中 各行为人主观上具有共同过错是其依法应负连带责任的基础 共同侵权行为中 各行为人都认识和意识到了其共同行为所可能造成的损害结果 因此 各行为人的损害行为构成集体行为 损害后果是由集体行为而非各行为人的单独行为所致 如果从客观行为出发来解释连带责任的基础 则不仅不能对共同侵权行为人对外负连带责 任的原因作出合理的解释 而且极易不适当地扩大共同侵权行为的范围 不合理地给当事 人强加连带责任 并且有损害一方合法利益去实现另一方利益的嫌疑 2 在民法中 连带债务或者连带责任之所以只有在法律明确规定或者当事人明确约 定之时方能产生 根本原因就是侵权行为法所一贯坚持的自己责任原则 即每个人只能也 只应对自己行为所造成的损害后果负责 而无须对他人行为的后果负责 在共同侵权行为 情况下 如果不考虑主观过错 那么尽管事实上损害后果可能是不可分的 但在法律上完 全可以根据各个行为对损害后果所起的原因力来确定各行为人的分别责任 而不能适用连 带责任 否则将使侵权行为人为他人承担了责任 这显然违背了 为自己行为负责任 的基 本原则 3 真正能够成为共同侵权行为本质的 也不仅仅在于客观的行为 行为不等于是侵 权行为 多个侵权行为的总和也不一定就是共同侵权行为 3 而折衷说提出同时考虑行为人主观和客观两个方面强调加害人与受害人之间的利益 平衡 有很大的合理性 而且符合法律对共同侵权行为的认定 1 构成共同侵权行为在这里就意味着要承担连带责任 而一项法律制度的设计应该 兼顾各方利益的平衡 但在数人侵权行为情况下 法律制度的设计要同时达到对受害人和行 为人公平是不可能的 因为损害在法律上不可分 所以此时就有个公平先后问题 究竟应该先 考虑谁的利益 我认为应当是受害人 因为他在没有过错的情况下无辜受害 可谓是祸从天 降 法律应当首先考虑还其以公道 使其受到的损害得到赔偿 连带责任模式正是在这样的思 路下展开的 但是还应当考虑到行为人的利益 因此对共同侵权行为的本质的认定采用折 衷说 就既考虑到了受害人的利益 同时也未加重行为人的责任 是比较合理的 2 从法律规定的内容来看 使共同侵权行为成为共同侵权的根本原因在于各个行为 人的行为中的某种共性而使它们成为一个独立的 不可分割的整体 并且因而获得了与单 独侵权行为相同的法律上的责任后果 因此也可以这么认为 共同侵权行为的本质在于其 行为自身的内在的某种共性 这种共性同时也是作为共同侵权行为个性的东西 4 对共同侵权行为的本质只能从构成共同侵权行为的各个侵权行为的共同性上去考虑 就是从考察单个侵权行为的要素开始 由于侵权行为的基本要件是客观行为 损害结果 客观行为与损害结果之间的因果关系 以及行为的过错 因此我们要寻求共同侵权行为的 本质 共同性 也应从这几方面考虑 构成共同侵权行为的关键在于各个侵权行为的共同作用并组合成为独立完整的共同行 为 因此对 共同性 就应从以下几个方面理解 1 行为人必须为二人或者二人以上 单个主体的行为当然不构成共同行为 而且这 些人必须是独立承担民事责任的主体 不存在任何替代关系 比如雇主与雇员的关系 数 个雇员在执行公务中共同对第三人造成了损害 这不属于这几个雇员构成共同侵权 而是 雇主构成侵权行为 因为雇员的过错是由雇主来承担的 2 必须存在过错的共同性 各个行为人均需要有过错 或者为故意或者为过失 如 果行为无过错则不成立侵权行为 更遑论共同侵权行为 但不必是共同的故意或者意思上 的联络 各行为人的过错的具体内容是相同的或者相似的 3 行为的结果必须具有共同性 即共同加害行为所生之损害结果为完整的不可分割 的统一整体 任何一部分损害后果都不能从整体损害后果中独立出来 各行为人的行为只 有在导致了共同损害结果的情况下才有意义 并构成共同侵权行为 4 共同行为与共同损害结果之间的因果关系必须具有共同性 如果共同行为与共同 损害结果之间没有共同的因果关系 也不能构成共同侵权行为 从构成要件上看 共同侵权行为人均需要有过错 或者为故意或者为过失 但不必是 共同的故意或者意思上的联络 只要数个行为人的各个侵权行为的共同作用并组合成为独 立完整的共同行为 这与折衷说是一致的 三 结论 由以上的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