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故事的手艺人野夫——我要让平凡的人,在这世上留下痕迹

两部新作再续民间修史 讲故事的手艺人野夫 我要让平凡的人 在这世上留下痕迹我要让平凡的人 在这世上留下痕迹 本报首席记者 王湛 实习生 焦子宇 从 2008 年的 尘世 挽歌 到 2012 年的 乡关何处 再到如今的 身边 的江湖 1980 年代的爱情 两部新作 野夫每一次的文字 都使出了十二分 气力 我给自己定位是一名自由的写作者 从本质上说 我传承的是中国民间修我给自己定位是一名自由的写作者 从本质上说 我传承的是中国民间修 史的传统 任何政治史都只是虚张的宏大叙事 只有在一个个具体姓名背后的史的传统 任何政治史都只是虚张的宏大叙事 只有在一个个具体姓名背后的 遭际 才可能更多地窥见我们曾经走过的岁月本相 遭际 才可能更多地窥见我们曾经走过的岁月本相 因此 野夫借由对过往亲友的命运检索 来揭示 20 世纪平民生活史的一斑 野夫要让这些平凡的人在这个世上的来去留下痕迹 于我 这样就算是还 了一笔笔债 报了养育之恩 兄弟情谊 恋人深情 提到 还债 无论是 身边的江湖 里的点滴情义 道义 还是 1980 年 代的爱情 中男女主人公彼此间深重的爱 野夫的写作都在经历一个很痛苦的 过程 边写边回忆 会不断地哭 写完有一种虚脱的感觉 躺在沙发上什么事都边写边回忆 会不断地哭 写完有一种虚脱的感觉 躺在沙发上什么事都 不想干 什么饭都不想吃 整个人像得病了一样 如果不是用电脑写 而是写不想干 什么饭都不想吃 整个人像得病了一样 如果不是用电脑写 而是写 在稿纸上 那绝对是泪痕斑斑的 在稿纸上 那绝对是泪痕斑斑的 一个讲故事的手艺人 记者 以下简称记 在我看来 野夫 二字似乎意味着深沉 沧桑 江 湖 平时生活中 您是这样吗 野夫 以下简称野 我是 先就读于湖北民族学院 后在武汉大学读研 究生 七八级中文系的大学生 那时在湖北最偏远的鄂西深山 我们一群同学 也卷入了上世纪 80 年代如火如荼的诗歌写作运动 成立了鄂西第一个民间诗歌 社团 剥枣诗社 当时写诗的多数喜欢弄一个笔名 我因为喜欢唐朝诗人刘叉的一句诗 野夫 路见不平事 磨损胸中万古刀 也因为自己算一个山野村夫那种少数民族男人 于是便以此自谓 从宿命的角度来看 一个人的名字有时也许真的对他本人是一种性格暗示 和期许 在以后若干年的命运里 我从体制内在以后若干年的命运里 我从体制内 解甲归田解甲归田 在生活中拍案而起 在生活中拍案而起 确确乎像一个确确乎像一个 野夫野夫 那样沉浮坎坷 满身疮痍地活到了今天那样沉浮坎坷 满身疮痍地活到了今天 记 你说 记史的内在动机是要抵抗遗忘和歪曲 任何一个民族的记忆 都 不仅仅是由官修正史所构成的 在官方修史之外 你做到了哪一步 野 只能说 我传承的是那种民间修史的精神 这是一个民族的庞大工程 我只是其中的一个参与者 我深知还有很多人在做类似的纪录 而且成果斐然 我算是开始了对我身边家族历史的考察 这件事还远远没有尽头 记 要做一个讲故事的手艺人记 要做一个讲故事的手艺人 这是你的目标之一 如何解释讲故事的这是你的目标之一 如何解释讲故事的 手艺 手艺 野 野 我们首先得承认 诗歌之外的很多写作 都是在讲故事 为什么有的我们首先得承认 诗歌之外的很多写作 都是在讲故事 为什么有的 会成为经典 有的会过目就忘 原因在于叙事者的手艺差别 讲故事的手艺就会成为经典 有的会过目就忘 原因在于叙事者的手艺差别 讲故事的手艺就 是文学技巧 也是写作者的诚意和功底之别 没有一个固定的手艺模式 此中是文学技巧 也是写作者的诚意和功底之别 没有一个固定的手艺模式 此中 千差万别 但是高下立判 千差万别 但是高下立判 正以写作完成自我救赎 记 写作是对自己的救赎 你在践行自己的观点 是否已达到了救赎的目 的 野 用宗教的眼光来看 我们每个人都是有原罪的 我们都在自己的罪与 罚之中饱经折磨 也在今生的言与行之中寻求解脱 我个人的生涯是曾经沧海我个人的生涯是曾经沧海 的 没有写作来帮助我申诉和还债 我一定会深陷在爱与恨的深渊里抑郁难拔 的 没有写作来帮助我申诉和还债 我一定会深陷在爱与恨的深渊里抑郁难拔 我觉得我正在完成这样的救赎 我觉得我正在完成这样的救赎 记 您说 宿命的无奈 是一种真正的无奈 这种无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野 无神论者是很难相信宿命之说的 但是 我们多数活过来的人 又都 能隐隐感到宿命的存在 所谓宿命 简单说就是你似乎一直努力也都逃不出一 些被预设的轨道 生命就像只是一个硬件 那个软驱是事先就被设计了的 就 像面对一个内存有限的电脑 它怎么也跟不上你的速度 人生的很多无奈 就人生的很多无奈 就 像是你在使用一个临时借用的且被人家设置好了的电脑像是你在使用一个临时借用的且被人家设置好了的电脑 你的无奈是你没法你的无奈是你没法 改变太多 我似乎很早就开始了这样的无奈 只是我还在挣扎而已 改变太多 我似乎很早就开始了这样的无奈 只是我还在挣扎而已 记 大多数世人的爱情 都是为了 抓住 可你貌似并不这样认为 野 只是我不太喜欢抓住或者被抓住而已 佛门经常讲万事要门经常讲万事要 破执破执 什 什 么是么是 执执 执的本意就是抓住与紧握 破执就是不要抓住和紧握那一念想 执的本意就是抓住与紧握 破执就是不要抓住和紧握那一念想 爱情本身是个过程审美的事情爱情本身是个过程审美的事情 不需要紧握就已经实现了爱的本意 抓住 不需要紧握就已经实现了爱的本意 抓住 是婚姻的事情 婚姻是一件世俗的使命 多数人需要去完成 因此抓住也不错 是婚姻的事情 婚姻是一件世俗的使命 多数人需要去完成 因此抓住也不错 但真正的爱情却与婚姻不是必然的关系 因此互相成全才是一种境界 但真正的爱情却与婚姻不是必然的关系 因此互相成全才是一种境界 记 作为湖北人 湖北这个地域 对你的写作有什么样的影响 为什么选记 作为湖北人 湖北这个地域 对你的写作有什么样的影响 为什么选 择在大理生活而不是故乡恩施 择在大理生活而不是故乡恩施 野 野 故乡很美 很多故旧亲朋 但是相比大理而言 气候和人文环境要差故乡很美 很多故旧亲朋 但是相比大理而言 气候和人文环境要差 一些 一些 人在故乡会有很多牵绊 反而在他乡可能更容易被宽容 至于湖北 也人在故乡会有很多牵绊 反而在他乡可能更容易被宽容 至于湖北 也 许因为我曾经的经历 我视为伤痛之地 不是很喜欢 我喜欢的只是鄂西乡下 许因为我曾经的经历 我视为伤痛之地 不是很喜欢 我喜欢的只是鄂西乡下 那是巴文化地区 与楚文化没有太大关系 那是巴文化地区 与楚文化没有太大关系 要写的故事 才刚刚开始 记 柴静对你有这样的评价 柴静对你有这样的评价 野哥的写作 如同土家祖先的巫术 让死者野哥的写作 如同土家祖先的巫术 让死者 复活 像是一次招魂 复活 像是一次招魂 您您怎么看 野 反而是这样的表述 我觉得我能接受和理解 这个世界有太多凄厉的这个世界有太多凄厉的 人生 都被死亡的黑幕所掩埋 无数生命的远去 仿佛不曾来过一样 我为这人生 都被死亡的黑幕所掩埋 无数生命的远去 仿佛不曾来过一样 我为这 样一些无名的生死作记录 使得那些逝者的故事流传 当然就像是一次招魂 样一些无名的生死作记录 使得那些逝者的故事流传 当然就像是一次招魂 他们也许永远活在了人类的记忆中了 这样才没有辜负他们曾经的美丽 或者他们也许永远活在了人类的记忆中了 这样才没有辜负他们曾经的美丽 或者 哀伤 哀伤 记 身边的江湖 和 1980 年代的爱情 你更喜欢哪一本 野 我当然还是喜欢 身边的江湖 爱情小说 更像是一种私人叙事 而 散文 是与这个世界相关的 记 书里的爱情故事是否和现实有出入 你认为 1980 年代是唯一的清纯时 代 您怎么看自己的爱情和现代人的爱情 野 小说和回忆录有别 当然不能完全去对号入座 写小说就是要虚构另 外一个故事 即便有原型 甚至你都要尽量跳出现实 因此不必去一一对应自 己的往事 上世纪上世纪 80 年代的中国 刚从年代的中国 刚从 文革文革 中走过来 人性初初复苏 有了中走过来 人性初初复苏 有了 渴望但也有自我约束 更多的是还有理想激情 却没有太多世俗的利欲 这样渴望但也有自我约束 更多的是还有理想激情 却没有太多世俗的利欲 这样 的时代当然清纯 我自己的爱情 如果不以结果论 我觉得我已经经历 没有的时代当然清纯 我自己的爱情 如果不以结果论 我觉得我已经经历 没有 缺憾 这个时代的爱情嘛 感觉多了许多功利 这是这个物质主义时代的压迫缺憾 这个时代的爱情嘛 感觉多了许多功利 这是这个物质主义时代的压迫 所致 但也无可厚非 所致 但也无可厚非 记 在 1980 年代的爱情里 里 您一直说青春是忧伤和悲凉的 那么在 您印象中 青春还有其他感情色彩吗 野 当然 我的青春回忆里 还有轻身躁进的狂怒 不合时宜的浪漫等等 记 您这几本书基本都是自己朋友和家人的真实故事 如果 自己的江湖 故事写完了 接下来会往哪些方面去创作 野 首先 我自己亲友的故事 都还远远没有讲完 其次 我的几块重大首先 我自己亲友的故事 都还远远没有讲完 其次 我的几块重大 阅历 几乎都还没开始详写 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