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数据与哲学

互联网与大数据时代的哲学审读 段伟文中国社会科学院哲学所科技哲学研究室主任课程前言大家好！非常高兴一起来分享一下互联网与大数据时代的哲学审读。我们生活在一个网络时代，随着移动互联网以及相关的信息技术的发展，我们整个社会也进入一个所谓的数据化时代，或者说大数据的时代。在这样一个时代里面，我们怎么样去思考这样一些问题。各个行业，或者各个领域都有自己的思考，我们看看从哲学的角度怎么样对它进行一番分析、反思或者建构。我们可以把这个过程叫做审读，就是我们对它进行一种审辨，进行一种批判性的思考，然后再寻找一些解决其中存在一些矛盾的方法。一、互联网的政治经济学的本质 首先我们来看互联网的政治经济的本质。从政治经济学的角度来看，互联网的本质是什么呢？互联网实际上最早是发源于二战以后，由于军事上的需要而建立的军事的通信网络，在建构这样的通信网络的时候，它需要遵循一些去中心化的原则，就是为了防止整个军事系统在整体上由于过于中心化，很容易被破坏的情况。在80年代之后，由于冷战基本上告一段落，随着高科技产业化的浪潮到来，互联网逐渐走向社会化，在90年代，世界各国开始建立起信息高速公路，把网络生活作为一种未来之路。我们即将进入一种数字化的生活时代，换句话来说，所谓的像0和1这样的数据，不仅仅意味着计算，而且意味着整个社会的生活。 互联网政治经济学的分析是什么意思？我们可以看到，有很多关于网络的一些说法，在这些说法里面，很重要的方面就是从信息经济学的角度，就认为信息技术的发展能够让用户的需求信息很容易获得，尤其是通过网络来传播。这样可以建立一种能够消除经济危机或者消除供给与需求矛盾的所谓无国差的市场经济。我们可以看到，真正要做到无国差的市场经济也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人类不可能简简单单通过互联网一步跨入共产主义，这种想法是不现实的。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互联网技术或者信息通信技术，他们作为一种新兴的高科技产业技术，它确确实实像我们历史上新兴科技一样，给整个世界经济带来了非常多的活力。带来一些活力的同时，我们说政治经济分析，它会让某些行业发展起来，同时会让某些传统的行业受到影响，甚至衰弱下去。马克思很早的时候就已经看到机器或者科学的应用，能够带来一些革命性的变化。对这些应用的革命性的变化，整个社会可以发展。但是从市场角度，或者从马克思所批判地资本主义来讲，它并不能让社会所有的成员来共同的分享，来平等的、公平的分享新的技术发展所带来的成果。其实这一点就是我们在对互联网的本质或者对它的政治经济学的本质进行分析的出发点。 讲到互联网这样的所谓政治经济学分析，我们应该注意以下几个方面。 第一，注意力经济与生产型的消费。从90年代以来，我们在大街上看到很多的互联网广告，像新浪的博客，都是用一个大眼睛。什么意思呢？就是任何东西，你只要关注到它，它的广告效应、市场效应就能够带来很多经济上的收益。我们就知道，用户关注的是什么，然后我们就可以有针对性的进行一种市场的营销。同时可以看到，我们的消费，我们每天在网上购物，在京东上、阿里上采购的时候，我们采购的信息都留下来了，这样厂家、广告商就知道我们下一步要卖给谁，它就知道下一步产品还有什么要提升，还有什么问题，或者它很好好在哪里，或者我们甚至可以马上有一个海量的用户需求，因此，在这个情况下，我们有一种观念叫生产型消费。即便你是在消费，好像也是在带动社会生产，甚至可以看成是一种生产型的行为。这是第一个方面。 第二，共享经济。像现在的滴滴或者各种共享经济的新模式，这样一些模式确实使得很多社会资源能够得到一种共享，能够让供需双方各得其需、各得其所。还有所谓的长尾效应，以往我们市场调查只是针对大部分的人群，所谓的二八原则，我们针对对消费做出80%贡献的人群，至于其他的方面我们不再关注了。但是由于电子商务的发展，每一笔交易都在网上有一个记录，这时候就出现了所谓的长尾效应，我们可以把所有的东西记录下来，把这些记录下来以后，不管它是大批量还是小批量的，都能够对它进行一种实时的反映，而且我们对小批量的长尾等量部分的反映，并不会增加我们特别多的成本。这是我们说的第二个方面。 第三，维基经济学与商品界限的模糊化。维基经济学，我们知道有维基百科或百度百科，都是大家一起创作的，运用集体的智慧。也时候我们就觉得很纳闷了，这样一些在以往来看是一种文化活动，或者是一种科学活动，或者是一种知识创造的活动，跟商业有什么关系呢？但是你积累了适当的人气，积累大量注意力的时候，它就成为一种新型产品，它就有一种广告带动的价值，它就是一种IP，它有IP方面的价值。我们整个社会的认知跟以往不一样，是一种社会化的认知，比如我们要知道比尔盖茨现在做什么，我们就可以到网上去查，或者是回答比较集中的，或者我们网页里面绝大部分都在回答比尔盖茨在做慈善，我们就知道他不再是做微软的总裁，或者我们可以看到这样的信息，这不是你亲自去看，而是通过社会认知的方式。而且我们整个社会还变成了一种自下而上的社会政治结构，并且群体的智慧显得越来越重要。 第四，基于创造性劳动的加速积累与集中化。我们现在这样的社会，一方面有很多创造性的劳动，我们讲大众创新、万众创业的劳动，我们整个市场的资源、资本的集中化，我们可以把它叫做垄断的程度，也是在加剧的。在互联网企业里面，中国国内的BAT，它们所拥有的用户的数量是其他的企业无法比拟的。这样的方式当然能够让整个社会的经济有很大的发展，但同时我们也看到也有一些信息化或者数据化的阴影。这是我们整个社会要去反思的，要去寻找解决问题的办法。第五，在我们的生产方式里，越来越信息化，它既是商业化、又是一种文化性的活动，既是生产性的活动，又是消费性的活动，这种方式我们不好去概括，我们就把它叫作信息方式。在信息方式下，世界已经变成所谓的信誉经济。什么叫信誉经济，每次坐了车给司机打分。这是一个信誉经济时代，但另外一个角度来说，会导致所谓数据的歧视。通过这些分析和考量，可以看到随着互联网和大数据的发展，给我们社会经济带来很多新的变化，而这些变化需要我们对它进行进一步的思考或者辨析。这是我们讲到的第一点。二、网络新媒体的自我赋权与伦理调适第二点，我们来讲讲网络新媒体的自我赋权与伦理调适。社交网络和社会化媒体不断发展起来，微信、微博，包括早期的博客，这些媒介的特点就是跟以往的传统媒介不太一样，有的时候是同步的，有的时候是异步的，同时有时是多对多。网络传播、大众传播、人际传播整合在一起了。那就是说我们已经进入到网络时代，或者说网络新媒体的时代，为什么这么讲？以往我们人际传播，我们的生活，主要是靠面对面在现实社会中的生活，但是我们现在的时代可以看到，我们已经离不开网络了。另外一方面，我们人与人之间交往的方式，我们的交流也好，我们的交往也好，我们的沟通也好，都跟网络上媒体须臾不可离了。 这样情况下，我们在传播，或者所谓的媒介或者媒体层面，已经到了一个什么时代呢？已经到了一个没有网络就不成为媒介的时代。概括来讲，我们现在已经到了没有网络就没有办法进行社会交往，另外一点我们没有网络就没有媒介，或者说我们所有的媒介多多少少都是要跟网络有关的，所以我们现在已经进入到网络新媒体的时代。网络新媒体的时代，我们互联网在这种情况下，一方面是我们社交网络的延伸，或者我们社交网络的必要、必然、必需的组成部分。另外一方面，我们整个社会化的媒体，它也是在这个过程中跟社交网络是相互渗透的。 随着网络新媒体的出现，我们看到，它可以给我们带来一些新的问题，我们要对这些问题进行一些思考。我们要想想，网络究竟是一个什么东西，或者网络空间究竟是什么，它的本质是什么？网络是什么？网络从某种角度来说好像是一座桥。什么叫是一座桥？就好像我们要出去旅行，是连接人和世界、人和社会的一个桥梁。就是我们要出去旅行，桥是把我们人带到我们想要到的目的地去的东西。网络也是这样的，网络是当我们想知道什么知识的时候，网络把我们待到知识那里去，带我们去找，找到我们想要的知识。当我们想交朋友的时候？网络也把我们的朋友带到我们的“身边”来，当然这个“身边”是打引号的身边。这个身边是一个什么身边呢？就是所谓的网络空间。网络空间是一个什么样的空间呢？是跟我们人的意愿、意向相关的空间，也就是我们主观上、主体上有一种意愿，我们要在网络里面发出来，比如我想看什么东西，比如我要查一下从北京到贵阳，或者北京到武汉，它的航班是什么。马上我们就应该能够搜索出来。网络空间应该是跟我们人的意图有关的空间，在这样的空间下，我们人在网络空间中存在，实际上就是说我们这个网络空间它取决于我们的愿望，取决于我们主观的需求。我们希望得到什么样的信息，多少网络空间就有多大，我们想跟什么样的人交往，我们网络的媒介就能够把我们连接到多远，这是我们要特别强调的是网络空间的连接作用，以及它能够反映我们主体意向性的作用，也就是我们说的网络空间是主体的人的意向性的东西。 从人的意图或者意向的角度来讲，我们人在这里面其实就是在不断的表达或者呈现我们相互之间进行交流和沟通的意愿，这样的意愿它实际上就能够反映我们的想法，所以网络空间是什么？更通俗地讲就是我们的想法空间，我们在脑袋里面想着这样的事情。换句话来说，我们互联网再下一步发展是什么呢？叫做意义互联网。我们想到有意思的东西，有意义的东西，会联想到那样一些东西。比如当我们想到童年的时候，关于童年的很多信息在那一刻就变得有意义了，你童年的时候所在的那些场景，你关心的那些朋友、亲人他们的童年是什么样子，或者你崇拜的一些人他们的童年是什么样子，那些东西就是意义串着意义，就出现了。 但是从另外一个角度讲，当你在网络空间中进行搜索的时候，在网络空间中发言、在网络空间中点赞的时候，就相当于你留下了你的数据痕迹，这样的数据痕迹就能够反映你的想法，反映你的意向，反映你的意图。同时简单来讲，能够折射出你的心事，换句话来说，我们就可以在技术上对你进行数据画像，大概能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你喜欢什么，你性格是什么，你爱好是什么，你有什么优点，有什么缺陷，都很清楚。这是从这样角度来讲，网络空间是来帮助我们，或者互联网是来帮助我们跟世界、跟社会进行连接的媒介，或者这样的进行工具。 同时，它要帮我们连接什么呢？它实际上是连接我们的想法，就是让我们能够实现我们的想法，它不是把我们带到一个什么地方，而是让我们在网络空间实现我们的想法。实现想法的过程当中，实际上就是赋予我们权利的过程，所谓自我赋权的过程。 现在这个很明显，比如你有智能手机，你在掌上可以通过APP，比如订票软件，你就可以订到火车票，这样新的技术赋予了你这样的能力、赋予了你这样的权利。如果你没有智能手机，那对不起，你就得到火车站或者订票点去买，就是这样的问题。 我们可以看到，网络新媒体给我们每个人赋予了一些权利，一方面在私人生活上让我们有一种在信息时代、在网络时代、在互联网时代自我存在的感觉。什么叫自我存在，我们经常问你QQ号是多少，你微信号是多少，你微博是什么，你要是没有这些东西，你好像等于不存在，这样的意思。另外一方面，在我们社群里面，在公共生活里面，在我们共同生活里面，它也是能够给我们一个身份，你是什么，你的朋友圈，有时候我们经常说，你的朋友圈，这就是一种新型的群体生活，或者你的微信群，你有多少个微信群，你的同学微信群，甚至我们有一些家长的微信群，就是说我们都有一些新的身份的获得。 但是我们知道在这个过程当中也有一些悖论，我这里简单讲一下，有三个悖论。 第一，自主与控制的悖论。我们总是认为，在网络空间里面，你认为你完全是自主的吗？其实不完全是这样的。包括很多广告的推送，它并不是说你想要什么就推送给你，它是根据商业上的利益，或者商业上的需要给你推送一些广告。它实际上就是在市场的架构下，给你的好像你是一种自主的感觉。但是你可以看到，当我们每次购物的时候，你输入你的信息，很简单你这次购物它就会默认。比如你在京东上购物，他会默认你的生活地点是什么，这样就确定了。实际上你很可能经常在不同的地方收快件，这时候你要改，假设你没有改好的话，这个事情就控制不了，下次就送到你默认的地址上去，经常会出现这样的问题。网络媒体看起来能让我们进行一些自由的表达，但是这样一些自由表达有时候也是非常情绪化的，我们有时候好像是参与到一些活动里面去，因为你对这些信息本身并不是很了解，你只是朋友圈里转来转去，转了之后你不知道真伪，你再把它接着转下去，那这很有可能在传播谣言，当然也有可能是对一些公共事件的关注。在这里面怎么样去进行一种思考，或者进行一种平衡，我觉得这是我们需要去认真应对的。 第二，公私交叉的悖论。我们现在微信、微博、博客这样的新媒体，当然还包括一些自媒体，它始终存在，它一方面是我们私人的媒体，另外一方面又是一个公共的媒体，所以它有时候会分不太清楚，会有交叉。特别是我们在朋友圈里面，我们有很多年轻人不愿意让他的家长、让他的父母看到他朋友圈里面发的一些东西呢？因为可能父母出于某种文化上的差异。比如在年轻人看来，这可能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父母可能会觉得大惊小怪。比如联系人晚上两三点钟说我刚在麦当劳坐了一会儿，家长可能会很着急，你两三点还没有睡觉，这是不可思议的。还有时候也会给个体，给我们一些网民带来一些尴尬。比如你可能属于一时高兴、一时性起，你晚上跟朋友一起喝酒了，可能把有一些不太雅观的醉酒以后的照片贴到朋友圈去了。如果这件事情被公司的领导知道了、看到了，公司领导也正好在朋友圈里面，这就麻烦了，可能他对你的印象就不好了。但是你当时的情况下可能不清醒，这时候你可能要在隐私设置上还要做一些考虑，还要做一些应对。这是公私交叉的悖论。 第三，传播与接受的悖论。在我们这样一个网络新媒体时代，因为我们不同的人他对传播内容的态度有时候是有差异的，比如我们有一些朋友圈里面，比如动物保护主义者，比如他会去传播一些动保的信息，有的时候说，哪个地方在吃狗肉，他们要游行，甚至哪个地方的狗被公园的保安打死了，他们要开一个追悼会，这对于动保主义者来说没有问题，但是其它人看到觉得我不一定要接受这个，有很多这样的差异。包括我们前面讲的，我们现在有很多90后的年轻人，他们也是经常会把父母屏蔽在朋友圈之外，也是这样一个原因。 那么我们看到在前面那三个情况里面，它实际上需要我们在伦理上要做一些思考，我们可以看到，随着信息技术的发展，其实这样一些矛盾情况越来越多。有的时候我们要注意到，比如我们现在所留下的东西都被叫做数字痕迹或者信息痕迹。这个东西和以前我们偶尔在现实世界里面偶尔做一些事情，它可能不一定会留下痕迹，完全是不一样的。我们说每个人都会跟一个什么人发生冲突，这很正常的。比如他小时候跟同学打架，在以前没有什么关系，现在假设说，我们信息很发达，有人就把你这个记录下来。比如你在高中的时候跟同学打架的记录，将来到你20多岁的时候，要求职的时候，如果你老板能看到你这个东西了，就是不一样的。我们看到，这种信息内容痕迹是具有持久性、可复制性，甚至有的时候会放大，这样的作用。一旦有人把你这些信息进行有目的的放大和编排的话，也是会出现一些问题的。另外一方面，我们可以看到，我们所留下的这些信息是在网上可以随意被搜索的，也就是我们每个网民，他实际上像在舞台上表演，但是他还不知道观众在哪里，而且也不知道对方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记录下你这样一些内容。从这里我们可以看到，我们需要有一些新的思考。 针对前面讲的，比如自主与控制的悖论，我们网民就应该更好的反省这样一些物质主义、市场化文化的弊端，我们要避免陷入到商业的算计之中。同时，我们要更好的看到现实生活，要介入到一些现实生活，在现实生活中多做一些建设性的工作，避免我们生活过于被网络碎片化，早上一起来就去看微信，晚上睡觉还是在看微信，这是要注意的。 第二点比如我们针对公私交叉的悖论，在隐私设置上，我们应该要有更深的安排，制度上的、技术上的，都要变得更精细，就避免我们生活造成一些不必要的尴尬，或者对我们个人权利不必要的影响。 很显然这样一些伦理上的调节或者调适的话，它并不能解决所有的冲突，我们要进一步解决这样的冲突，我们需要在技术上，我们在新媒体的设计这项环节，都要有一些伦理上的考虑。这样一些伦理上的考虑，一方面我们要从技术的特征出发，我们可以看到，哪些新媒体的应用可能会损伤到个人隐私的时候，我们要主动的提醒用户，你在这个地方个人数据可能会被滥用，这些设计是对用户，同时也是对企业的要求。 另外，我们研究里面，还要有一些新的思考，比如我们讲信息技术，它最大的优点是记忆、存储，这个东西你看一本百科全书，它很容易就存进去了，然后你再一查它肯定是准确无误的显示出来。但是我们要知道，人类的文明，人本身的智能它有很重要的一方面就是遗忘，对一些不愉快的事情遗忘，对一些尴尬事情的遗忘。这些遗忘很重要，对于个人来说，那些不愉快的事情，比如失恋等这些事情，把它忘掉以后能够更好的生活。甚至对于别人对自己做得一些不好的言行，因为随着时间有可能会淡忘，这些淡忘以后，有助于我们跟人家能重修于好。但如果说在我们现代数据时代，它把所有的东西记录在案的话，这我们又要重新思考，对这些数据是不是要有所谓的遗忘权，要引入一些遗忘权的概念，从这样一些概念出发，有一些数据，比如十年前你违反交通规则的那些记录，是不是就不要了，是不是通过一种匿名化的处理，就不要再让其他的人可以随意搜索到。否则你跟另外一个同事在竞争一个职位的时候，那个同事他通过一个数据公司，能够查到你十年前、二十年前做的某一件不好的事情，然后拿来攻击你，这肯定会影响到竞争的公平性。哪些数据该遗忘，哪些数据该保留，我们要有一个整体的思考，或者制度上、技术上的安排。 另外我们对有些东西，我们还要有一种预防性的思想，比如我们经常会出现一些隐私的漏洞。比如有一些病例的信息到网上去了，有一些你身份证的、户籍的信息也到网上去了，还有你职务、职业的信息都到网上去了，如果有人要把这些信息全部拼在一些，那么他作为一个竞争对手，无论是善意的还是恶意的，他很有可能会滥用这些信息。我们作为信息技术的开发者，他们会主动的开发一些软件，来消除这样一些可能性的伤害。比如我们现在满大街都是摄像头，实际上就是说已经有的信息技术专家，他们专门设计了一些技术，就是让我们在一般的情况下再来观察摄像的时候，我们把人的脸都通过一种专门的技术化的处理，就是让一个人的脸成为一个千人面，什么意思？就是我把很多人的脸拼凑起来，合成起来，变成你的脸，那人家就不是很轻易的就认出来是你。当然对于一些安全部门、公安部门需要这样一些具体信息的时候，我们就可以还原。我们讲，我们可以在技术的层面采取一些预防的措施。 更重要的就是我们的企业，它应该有一种企业的伦理，我们企业要把用户，把公众的福利放在第一位，而不是把对物质利益的追求放在第一位。从长远来看，把公众利益放在第一位也是把用户的利益放在第一位，它应该更有利于它企业商业利益的获取。这是我们讲到的第二点。三、大数据的社会认知的哲学反思 第三点，就是我们最后要介绍的，就是大数据的社会认知的哲学反思。现在我们处在大数据的时代，从科学上来讲，我们有所谓的第四范式，所谓的第四范式是越来越多的科学是由数据来驱动，甚至我们可以叫网络化的科学。什么叫做由数据来驱动？比如我们现在有很多的科学研究，它积累了大量的数据，比如在我们物理学里面的高能粒子的发展里面有大量的实验数据，还有我们对于整个宇宙的观察、观测，也有大量的图片信息。包括我们对生物的遗传基因、基因组的研究，也有大量的数据库。我们现在研究就是要在这些数据的基础上开展研究。 另外，我们现在还有很多的知识都已经成为数据库里面的知识，比如我们有大量的科学论文，我们这些论文可能由不同的研究者做出来的，但是其他的研究者也不知道，究竟还有哪些研究成果，因为我们到数据库里面输的话，经常输入一个关健词，经常有成千上万的论文出来，这样就有网络化的科学研究，网络化的科学研究我们可以找，对于某些病现在有哪些相关的研究，找到了哪些因素，就是哪些原因，比如摄入某一种金属多了会导致老年痴呆，我们进行这样的搜索。结果我们发现，确实有很多这方面的研究，但是这方面的研究还是比较零散的，他们之间还不知道，而且有的科学家就说，我们就根据他们不同的研究，看看他们之间有什么样的关系，看看他们之间的关系，把这些数据连接在一块，我们能不能有新的发现。我们进行这样一种思考、进行这样一种研究，就是我们在数据里面再发现，这是从科学的角度。 从社会科学的角度来说，我们现在已经进入到所谓的计算社会或者算法时代，什么叫计算社会？将来很可能随着人工智能或者信息技术发展，我们计算就变得无处不在了，我们将来有穿戴式的计算。什么叫穿戴式计算？我们现在都有手上戴一个手环，能告诉你今天什么时候睡觉，睡眠质量怎么样，它实际上就是在这里进行计算。再加上我们完全可以对你的面部进行一种扫描，通过对你心理学上的研究，你的身体参数和你面部的表情可以进行分析，我们可以知道你现在是紧张，还是在说谎，还是愉快，或者怎么样，甚至在技术上我们可以研究你的眼神有什么意思。这样一些东西，我们整个社会就进入到一个普适计算的技术发展架构之下。在这里面还有一个很重要的方面。当然这个普适计算包括很多，包括你智能化的反映，比如你走到一个地方，这个门打开了，或者将来有物联网，能够让每一个货物之间也能够发出信号，你知道这个东西到哪里了。这是整个从人流、物流到意识流，到我们的情绪，都可以进行科学的研究，一种建立在智能传感的基础上的研究。这是一方面。 第二个方面，什么叫算法时代？算法时代，比如我们现在有阿里巴巴、京东，都是通过它的各种算法做它的推荐系统，比如你在网上买一本书，它根据一套算法，就能够算出来，买这样书的人还会喜欢买哪些书。你买了这个品牌的裙子，他可能会给你推荐另外一些品牌的鞋或者帽子，或者是春装、套装，它会给你有相应的推荐。它是通过一种机器人，人工智能的自动化深度学习的方式做一些计算，这是所谓的算法时代。 在这样一个算法时代里面，我们每个人你的商业上的信誉，我们前面讲了，他要给你打分的，所以我们社会就变成评分的社会。好像我们小学生，你今天表现好给你挂一个红花。包括我们现在出门打车，你如果经常取消订单，你将来发单的时候，它很有可能不照顾你，它会照顾那些不那么容易取消订单的人，是这样的情况。 信誉经济，就是你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跟你信誉有关系的，甚至你将来的时候，你在跟保安发生一些冲突，这样一些事情，都会影响到对你有针对性的广告的发放，甚至会影响到你贷款的获得，这是所谓信誉的经济。在这里面，我们可以有一些哲学的反思，这个哲学反思，我们主要讲下面的六个方面，我们很快的和大家分享一下。（一）控制与意向 第一，控制与意向。为什么讲控制与意向呢？信息这个概念实际上是很晚才出现的，大概是在上个世纪40年代的时候才出现的，我们的人类文明经过了几千年之后才有信息这个概念，为什么？自从上上个世纪，也就是19世纪以来，整个人类社会进入了一种社会化大生产的时代。另外一方面，世界越来越城市化，每个人都到一个陌生的环境里面来了，组成一个现代社会。不论是我们现代化的大生产，还是现代社会，都存在一个控制的问题。我们想想，在200年前的时候，当你走在城市的时候，你会觉得这个城市到处都是贫民窟，到处都是犯罪，都是各种各样的问题，人是不安全的，所以那时候政府就不知道怎么控制。在工厂里面也存在一个控制的问题，所以当时出现了所谓的控制的危机。现在我们到城市里面，我们北京、上海这种大城市，或者一般我们的省会城市，二三四线城市也都没有问题，这是因为我们已经从基础上解决了控制的问题，我们到处都有摄像头，你要有任何的犯罪我们都可以记录在案，甚至进行网格化的管理。我们整个信息时代、信息技术，包括信息概念的出现，都是跟控制有关系的。我们知道最早的时候纽约的证券交易所和伦敦的证券交易所，他们都通过发电报来互通信息的，它就要使得不确定性变得可以掌控。不管怎么样，信息的发展是跟控制有关的。但是这种控制它是要控制什么呢？它的控制从根本上是要控制人们的意图，或者意向，或者想法。当然这种控制不是不让你做什么，或者是让你按照我的要求去做，而主要是我想知道你想得是什么，你要的是什么。比如我们早先的广告业，它就是要做大量的用户问卷调查，它投放了广告之后，就要看你看过这个广告没有，你对这个产品有什么看法。我们整个大众传媒，都是要去引导人们的意向或者意愿。这是我们要讲的，你要对它进行哲学分析的话，信息时代它根本的方面，就是从控制人们的意向角度来出发，他所控制的对象。还有为了解决控制的危机，这个控制危机看起来是对社会的控制，管理上的控制，等等这些方面，但是实际说到底，最后是对主体，是对人想法的一种控制和引导。这是第一点。（二）揣测与隐秘 第二，揣测与隐秘。我们现在大量的网络上推荐系统，包括我们现在有很多电话广告，经常会听到有一些电话广告，你需不需要贷款，你家里小孩生下来了，要不要一些婴幼儿产品。这背后都是有数据支持的。很简单，你要是到了链家或者哪里，你登记了一个房源，你登记过你想买什么房，很可能接下来两三年你们就不断有电话来找你，说您是不要购房或者怎么样。但是这个东西其实是揣测，因为人的心思最难理解，我们只能说是猜，猜你的心思是什么。我们现在所谓的大数据什么，它其实就是对主体意向的一种揣测。如果你揣测过度，人总是觉得我的相法要是被你完全知道了，这也是很不好的事情，他多多少少会有一种隐藏的心理，我要把我的真实想法隐秘起来。揣测本身就是说，我不可能完全知道对方想得是什么，你再隐秘，隐藏这个想法的话，当然这里面就有更深的问题了。还有你想隐藏不一定隐藏得住，就像我们测谎仪，去测你说没有说谎，你怎么样去隐藏。很可能将来随着技术的发展，假如我们要是对一个人完全科学监控的话，完全可以把握他的心理活动，好像是可以的。但是人会不会自己又发展出来一套新的适应的技能呢，他有一些办法能够隐藏自己真的想法。比如他在网上故意搜一些他不感兴趣的东西，或者故意搜一些老板感兴趣的东西，老板或者公司领导上来以后说，这个人好像对这个还感兴趣怎么样，这里面就涉及到更深层次的人的自有意识或者人的意识层面。这是第二点。（三）交互与自反 第三，交互与自反。现在社会，实际上我们知识的获得也好，人与人之间的交往也好，都是通过一种交互的形式。为什么通过交互的形式，以往的时候，我们最开始这个网上，它好像是一个知识库，好像是一个百科全书，它列了很多目录，这是娱乐、这是教育、这是科学、这是卫生医疗信息，你就一个一个在里面找，转一些超链接，这是最早的时候，雅虎就是这么做的。到了现在谷歌和百度，他们做得是什么呢？实际上就是根据用户的搜索来排列网上的搜索结果，当然有竞价排名也有，那是广告性的，我们不管它。总得来说，它是由用户的信息驱动的。我们互联网或者我们大数据，它离开了交互是没有大数据的，如果你从来就不在网上购物，人家是不太容易掌握你的购物习惯。另外，什么叫自反？就是自我的反思和反向的控制，就是自我的反省、自我的掌控。比如我们现在有很多手环，它就能够记录我今天跑步多远，我的体重是多少，我身高是多少，我血压是多少，我健不健康，这时候是量化自我，就是自我量化的技术。这个自我量化技术可以帮助我们，比如我们要减肥，我今天的运动量要多少，有一种自反性，自我的控制，自我的反省。这是所谓自反。（四）虚拟与实显 第四，虚拟与实显。什么叫虚拟与实显？我们不要讲得那么抽象，我们现在很多的交往都是在网络空间里面虚拟的，甚至有很多情况下，我们说是匿名的，包括我们有很多的微信群里面也都是匿名的。我们现在正在发展的虚拟现实技术，就是通过一种技术上的处理，让你产生一种幻觉，感觉就像在真实的空间里面是一样的。这样一种虚拟的过程，我们现在可以用虚拟现实技术，网上购物之前我们可以看到衣服漂不漂亮，甚至我们将来还可以试穿。假如我们有很多触觉的器件，能够这样做，这就是所谓的虚拟环境，看起来是假的，但有时候感觉到比真的还要像真的。这就好像说，很多人有很多经验，你到过美国，到过香港，到过台湾，就会觉得怎么不是美国、不是台湾、不是香港，这是为什么？这是我们的电影技术，它其实就是一种虚拟技术，它让你觉得那个东西，你觉得美国一定是大片里面的样子，西部的或者什么样子。香港的一定要是什么维多利亚湾，一定要是那个样子。这说明什么？说明我们人的意识有的时候会把一些图像上显示出来的东西当成是真的，这就是所谓的通过虚拟技术实显出来的，实际上就把它实现了，然后再显示出来，我们就把它叫做实显，或者这样虚拟现实的东西，它往往会有一定的欺骗性，会让我们过于沉溺到这里面去。当然，我们说虚拟现实技术的发展确实有很多的好处，比如将来我们要学车，我们甚至可以学习驾飞机，开坦克，这都可以。当然它也可能会导致一些不良的娱乐活动，或者让我们过多的沉溺到虚拟的游戏里面去。我们就应该有一个意识，这些东西看起来是实显出来的，是显现出来的，但是它并不是真实的情况。为什么这样说？我们在电影上看到这样的图像，我们看起来很逼真，但实际上它都是通过机器把它造出来的，甚至包括声音都是通过拟音这样一些技术合成到里面去，我们应该有这样的意识，就是我们要更加重视我们现实的生活。（五）洞见与诠释 第五，洞见与诠释。大数据确实能够给我们带来一些洞见，甚至我们通过大数据的分析，通过人们在网上去搜索感冒相关的信息，比如买了什么感冒药，或者感冒症状是什么，就能够大概的断定最近感冒流不流行，这是一种所谓的洞见。但是有的时候，你可能还要去了解真实的情况是什么。假设这几天有人都去搜索感冒，你没有了解到，我们现在正在放映一部跟感冒有关的电影，比如你可以想象有一个电影叫大流感，这样突然网上多了很多关于流感的信息，这时候你如果仅仅从数字、数据上，仅仅满足于数据上关系的所谓的洞见，可能得到的结论是错误的，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