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外阅读】晏子的智慧：机敏的使者

【课外阅读】晏子的智慧：机敏的使者.晏子答道：“小臣听说，君子就好比是那美好的一潭水，水儿深了，众人就会归附于他，如同鱼儿得水，因为有所依靠，能够在里面尽情的畅游哪！”晏子话锋一转：“如果水泽枯竭，鱼儿就会死去，或者跑掉了啊！”晏子将晋文公比喻为水，能够包容百姓，给百姓生存的空间，恩德无限。又暗示晋平公，如果不能继承传统，开阔恩德，就会失去民众。这些话不能明说，晏子只好用比喻说话。晏子接着说：“再说了，过去的事就像一场雨下过，落到地上的雨水还能再收回来吗？”晏子的回答就是典型的外交辞令。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晋平公又问：“请问今天的齐国君主，和仙逝的齐庄公相比，谁更贤能一些呢？”晋平公让晏子评价自己的国君，这很不礼貌，但是问题竟然提出来了，你就得回答，不然，您就晾在那里，就十分被动。确实十分棘手，棘手在哪里？我们分析一下。第一，作为臣子，不能评价君主，君臣不同，等级森严。第二，在外国君主面前更不能评价自己的君主了，所谓内外有别呀。第三，实在要评价，说好说坏都不行。 我们且看晏子如何回答。 晏子并不回避，回答说：“我侍奉过我们齐国的两位君主，怎么敢不知道谁更贤能一些呢？”晏子只说自己知道，却不再细说下去。这也是外交辞令的一种，以不答为答，王顾左右而言他。 但是，晋平公进一步追问：“我还是想知道您的评价？” 这时候，晏子说：“国君齐庄公节制饮食，不喜好钟鼓音乐，喜欢和战士们在一起，和他们同甘共苦，觉着这样最快乐。他有顽强的毅力，有一处不妥当的地方，决不放过。太好强了，所以不能免于灾难。”齐庄公是怎么死的？是被臣子杀死的。为什么被杀？因为齐庄公和大臣的妻子私通。晋平公知道不知道？肯定知道，知道为什么还问？就是为了考验晏子，我把你逼到墙角，看你怎么反应？看你怎么说？晋平公虽然不像楚庄王那样羞辱晏子，可是所提的问题也真够刁钻的。晏子知道晋平公的用意，改变问题本身所设置的方向，对齐庄公给以正面的评价。 晏子又对齐景公做出评价：“今天的齐国君主，喜欢扩大宫殿，亭台楼阁，处处美不胜收，冷了有暖房，热了有冷室。最惧怕鬼神了，整天祈祷上天。以我们君主的才能而言，恐怕只能够保全自己，不足以把福气延续到子孙身上啊！”晋平公又问：“贵国君主的德行如何？”晏子回答：“有点小恩小惠吧。”晋平公追问道：“不不不，我问的是贵国君主德行的高下，不是问的恩惠啊！”晏子突然显出敬畏的神态，说道：“诸侯互相交往，外交辞令含而不露。但是您不嫌鄙臣浅陋，命令我无所隐讳，那我只好直说了，晏婴的君主，没有什么可以称道的地方啊！”晋平公也显出敬畏的神情来。 晏子表情凄然的说：“齐国危险了，我能怪谁呢？”晋平公说：“齐国国君不能重用贤能的人哪，虽然有您这样正直敢言之臣立于本朝，又有什么用呢！” 晏子在晋国交了一位好朋友，名叫叔向，是晋国的大夫，两个人无话不谈。这一天，叔向陪坐，公事已毕，两个人便说起了体己话，叔向问道：“说说看，齐国会怎么样呢？”晏子毫不掩饰对齐国前途的担忧，担心齐国的政权将要被田姓所替代，他敏锐地感觉到现在的齐国已经到了末世。 这里我做一点说明，一点大家就明白了。齐国的祖先是姜尚，就是人们常说的姜太公。就是他最早被封于齐，就是今天的曲阜一带。因此，齐国世世代代当政的都是姜姓的人。晏子所担心的是，姜姓的政权将要被田姓所替代，就是平常说的国家变了颜色。 晏子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担忧呢？田姓又是怎么一回事呢？姓田的是齐国一个新兴的家族，在朝廷做官的人不少，而且做的大官，这还不算，更特别的是，田家的政策特别受到百姓的拥护。一般的地主，收租的时候用大斗，放贷的时候却用小斗。但是，田家却相反，收租的时候用小斗，借贷的时候却用的大斗，这样不是自己吃亏了吗？田家这不是有毛病吗？怎么做这样的傻事？原来，他们另有深层的用意，不是傻，而是绝顶的聪明，他们要的不是利润，而是人心哪！人心难道不比人心值钱？这样一来，百姓得到实惠，田家深得人心。大家看电视连续剧东周列国志，就有田家借贷的镜头。而齐国的君主是怎么做的呢？贪得无厌，得寸进尺，百姓被他盘剥得很厉害了。这样一来，谁得人心的事不是清楚了吗？民心归向田氏，已经是无法改变的了。得人心者得天下呀！晏子正是为这样的情况担忧啊！他预见明天的齐国将要改变颜色了！ 晏子见微知著，很有预见性，后来的齐国历史发展完全证明了晏子预言的正确。50年之后，公元前481年，田恒杀了齐简公，取代了姜姓，掌握了齐国的政权，这也是春秋时期的重大历史事件。 晏子为齐国的前途忧心忡忡，对叔向说：“我的家靠近街市，了解市场的行情，现在是履贱踊贵哪！”“履贱踊贵”后来成为一句成语，意思是说，鞋子不值钱了，而假腿昂贵。履，鞋子；踊，假腿。晏子问：“你知道为什么吗？”叔向答：“想必是刑罚太重，被砍去双脚的人太多了啊！”晏子说：“谁说不是呢？”晏子十分忧愁，而又无可奈何。齐国刑罚严重，施行一种酷刑，刖刑，砍去双脚。 叔向也十分感慨地说：“岂止是齐国，我们晋国也一样啊！国君不愿悔改，用欢乐来度过忧患，还能等几天呢？” 回来的历史发展正如叔向所预言，晋国发生了三家分晋的事。司马光写资治通鉴的时候，就以三家分晋为开端，认为这是中国历史上的大事件。 叔向关切地问道：“齐国已经衰落了，我很为您担忧，您怎么办呢？”晏子坦然回答：“晏婴听说，侍奉圣明的君主，就尽心尽力；侍奉昏暗的君主，就悠哉游哉。绝不白吃饭，绝不阿谀逢迎。我还听说，君子侍奉君主，向前进的时候，能够不失忠心，不苟且迎合而隐藏忠诚；向后退的时候，不失去操行，不因为保持工资地位而伤害廉洁。”叔向感叹道：“您侍奉齐国国君，确实很难啊！诗上有一句话，叫做进退维谷，难道不就说您的这种处境吗？”诗就是后来的诗经。 鲁国是晏子经常出使的国家，鲁国是齐国的近邻。鲁国的首都在曲阜，就是今天的山东曲阜，齐国的首都在临淄，就是今天的山东淄博。两国的首都都在今天的山东，现在称山东为齐鲁大地，就是这个原因。 齐鲁两国土地犬牙交错，不免有磨擦。这一次交战，齐国夺取了鲁国一部分土地。齐景公为了表示友好，决定送还这些地方，派遣晏子前往齐鲁交界的地方，办理交接手续。鲁国派一位名叫子叔昭伯的大夫前来接收。奇怪的是，他只接收了其中一部分土地，而把其余的退还给齐国，晏子奇怪地问道：“我们的君主送还土地，是忠诚公廉的表示，为什么不全部接受呢？” 鲁国代表子叔昭伯回答：“小臣受命于本国君主，君主吩咐说：诸侯之间的交往，以礼仪为先，处处谦让，友谊方能长久。小臣听说，君子不趁人欢喜的时候，得到过多的东西；不在别人表达善意的时候，索取额外的利益，所以只领受一部分土地。”子叔昭伯并且转达了对晏子的邀请。 晏子回复齐景公，把子叔昭伯的话转达了，齐景公十分高兴的说：“想不到啊，鲁国国君竟然这样的知书达理啊！鲁国竟然有这样好的使臣啊！”晏子说：“臣听说，大国贪求名声，小国追求实惠，这是诸侯的通病啊！现在鲁国处于卑下的地位，却不贪求尊贵，言词朴实而不贪求众多，行为廉洁而不寻求意外的收获，保全了与其他国家的友谊，这样的做法确实区别于一般国家，可以使国家免于灾祸啊！”齐景公说：“是啊！”从此更加重视同鲁国的友谊。 晏子领受齐景公之命，出使到鲁国。鲁昭公非常礼貌的接见了他，说道：“把您介绍给我的人多得数不清，一直想一睹风采，今日如愿以偿，怎么能不让人高兴！”晏子表示感谢。 晏子的口才受到挑战了。鲁昭公接着说：“我一直有一个问题想当面请教，不知您是否愿意回答？”晏子很礼貌的说：“愿意洗耳恭听。”鲁昭公说：“那就请您不要怪罪了。齐国国君是小鸡肚肠的人，以您的才能，为什么侍奉这样的人呢？”鲁昭公的问题是： 良鸟择木而栖，您为什么侍奉这样的君主？你看看，鲁昭公对齐景公的评价很差劲，又要刨根究底的问晏子，您为什么不跳槽呢？ 鲁昭公的这个问题，其实中间有包袱，你晏子作为齐国的大使，如果直接回答我为什么不跳槽，那你就等于默默承认了自己的君主是小鸡肚肠，因为我的问题的前提是这样的啊！会如何回答呢？如果是我们，该如何应对呢？有一招吗？ 晏子从坐席上起来，后退，以表示对本国君主的礼貌，回答说：“小臣不才，是平庸之辈，小臣的家族更是连我也比不上，您可能不知道吧，靠我的薪水养家糊口的有五百多家，君主不炒我的鱿鱼，就是我的万幸了，我哪里敢跳槽哪！”晏子的回答避其锋芒，以贬低自己的方法回应尖锐的问题。 鲁昭公目送晏子走出大殿，十分感慨的说：“晏子是仁人哪！安定国家而不求私利，平定内乱而不求名声，使得齐国外无诸侯侵犯的忧虑，内无国家的忧患，不炫耀自己的功劳，谦虚谨慎，把自己依托于整个家族，晏子可称得上是仁人了！”在当时，“仁人”就是最高的称赞了。 鲁国有一位贤人，就是后来大名鼎鼎的孔子，比晏子小三十多岁。当听说晏子出使来到鲁国，就对弟子们召集起来说：“晏子是一个懂礼仪的君子，你们去跟着学一学吧！” 子贡回来说：“谁说晏子是一个熟悉礼仪的人啊？礼仪上规定，朝廷的大堂上不能小步快走的，而晏子小步快走；规定主人授给玉璧的时候，不能下跪的，晏子却下跪，谁说晏子熟悉礼仪呢？”孔子感到奇怪，说道：“他这样做，肯定有他的道理。等他来见我的时候，我仔细问问。” 原来，晏子每到一个国家，都要拜访贤能的人，一到鲁国，就约好了要拜访孔子。当晏子来到的时候，孔子就拿这个问题问晏子。晏子回答：“朝廷大殿上，贵国君主要我快，我岂敢怠慢，我不小步快走，就跟不上，是君主做在前面，是主动的，我跟在后面，是被动的。今天贵国君主授给我玉璧的时候，俯下身来，姿势那么低，我敢不下跪么？况且我听说，大的方面不超越规范，小的方面有变化是可以的。”孔子称赞说：“讲的好啊，礼中还有礼啊！礼仪的规定只是个大框框，具体做法要随时随地有所改变哪！”回过头来对子贡说：“赐哪（赐是子贡的字），你很少出使，怎么能够知道外交礼仪呢？要很好的学习啊！” 孔子说道：“我是晚辈，谨向您请教。您先后侍奉齐国的三位君主，齐灵公污浊不堪，齐庄公气壮如牛，当今的君主奢华无度，三位君主的个性和风格各有不同，但是您都能够应付裕如，请问您是一颗心呢，是三颗心呢？”晏子一听就明白了，你是问我为什么三代都是红人？怀疑我是奸佞之人，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