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作品赏析.doc

莫扎特的“安魂曲”2009年10月08日 星期四 上午 10:16为什么莫扎特的音乐总是让我们忘乎所以地起舞？总是让我们情不自禁地流泪？为什么历经二百多年的时光沉积，他的歌唱一般的音乐旋律依然魔力不减，并且还生发出了许多令人惊奇的“莫扎特效应”（Mozart Effect）？是不是因为莫扎特的有如神助的抒情音乐唱出了我们内心的多样“表情”呢？是不是因为莫扎特的单纯透明的即兴音乐触动了我们生命的自然“韵律”呢？我想答案是肯定的。只要我们听到他的安魂曲（K626），听到其中的绝唱洒泪经（Lacrimosa，音乐家只写到这个乐章开始的几个小节就永远地停止了他生命的歌唱），那种百感交集的情思就会直抵我们的心房。因为感动了我们的心灵，我们都会喜欢莫扎特，我们都会需要莫扎特，当然只要我们的心还在跳动。 今年是这位音乐天才诞辰250周年。从年初开始，莫扎特的音乐旋律就已经在世界各地奏响了。无比喜欢莫扎特的乐迷们可以大饱耳福了。为纪念莫扎特诞辰250周年，奥地利人已经自豪地将2006年命名为“莫扎特年”，其他国家也积极响应，摆下了流水席式的莫扎特音乐盛宴。据称，仅仅是奥地利就有300余场的莫扎特作品音乐会贯穿全年。如果再加上德国、法国、英国、美国、捷克、瑞典、意大利、日本、中国等地的纪念演出音乐会，莫扎特的音乐快板真是奏响了一种全球化的心灵乐章。这些不同版本的纪念演出活动，无疑要让莫扎特的音乐能量得到N倍数的释放。真是很有可能，在我们呼吸的空气中，都会散发出一种莫扎特小夜曲的牛奶巧克力味道。 奥地利电视台在1月8日晚上播出的文献记录片寻找莫扎特，可以算是拉开了“莫扎特年”的序幕。在如此隆重纪念莫扎特的时候，如果能够最终确认他的遗骨，当然是值得人们高兴的事情。最后负责调查取证的科学家们刨了人家的“祖坟”，也还是无法确定莫扎特的遗骨。其实在我看来能否找到莫扎特的遗骨并不要紧，因为莫扎特已经在他的600多首作品中留下了他生命的风骨。如果说遗骨只是落实为物质的东西，只是供后人瞻仰的有形实体，那么风骨则是溶解在作品中的生命印记，是不会被时间风化的精神留存。莫扎特是要我们用耳朵去听的，而不是用眼睛去看的。无论我们用多美的文字去评说莫扎特的魔笛（K620），都不如我们去亲耳聆听其中的华彩咏叹调。 1月27日当晚（莫扎特的诞辰日），有33个国家的电视台现场直播了“莫扎特24小时全球纪念音乐会”的实况。因为时差的关系，中国爱乐乐团当天在北京中山音乐堂的“纪念莫扎特专场音乐会”成为全球纪念音乐会转播的首场演出。想想看，在地球的各个角落同时奏响莫扎特的弥撒曲协奏曲交响曲，该是怎样一个音乐四处飘扬的动人情景。在欧洲各国的强力推动下，似乎要将莫扎特的音乐变成全球性的律动。事实上，无论肤色和身份，今天已经有愈来愈多的拥戴莫扎特的乐迷。无论你信不信，今天已经有愈来愈多的所谓“莫扎特心灵营养CD”、“莫扎特减压CD”之类的消费品。莫扎特的音乐居然产生如此广泛的大众消费效应，成为十分畅销的文化商品，其实这是一件好事情，因为这样才证明了莫扎特音乐所固有的直指人心的激活功能和宣泄作用。 世界上再也没有什么东西比人的心灵更虚无更坚硬更花哨更善变的了。对于人的身体等问题，应该是比较容易摆平的。馒头和龙虾同样可以填饱肚子，只是有味觉和营养等方面的区别。至于人的心灵问题，我们只能左右为难不知所措了。人世间的纠葛麻烦总是源于人心的无法满足。人究竟是什么东西？我们至今也没有完全搞明白，究其原因主要还是我们无法把握人心。自古以来，从绝对主义人性观到相对主义人性观，从生物主义人性观到虚无主义人性观，都没有搞定人性问题。无奈之下，我们只好含糊其词地说人是一个“无限开放的X”（马克斯舍勒语）。静静想想，人的心灵似乎遵循的是量子力学的“测不准原理”：时左时右，往前往后，一上一下，忽小忽大，有虚有实，亦真亦假.总是找不到一个完全固定的落脚位置。人的心灵始终在旋转和运动，像万花筒一样让人眼花缭乱。 在当今资本技术的双重作用下，全球化已经把我们大家捆绑在一起。我们的生活是变得愈发的精细快捷便利，可是我们的心灵却变得愈发的粗糙乏味干涩。当一切都变得更加务实的时候，我们的心灵总觉得还缺些什么；当“速度”就是一切就是第一的时候，我们的心灵总显得疲惫不堪；当技术的魔法势不可挡的时候，我们的心灵总感到不能安顿下来。于是现代人的精神健康问题，催生了一个利润可观的文化工业体系。当下的娱乐经济和休闲经济可以说是大行其道，凡是动心的东西总能大赚其钱。其中，音乐扮演了很重要的角色，尤其是那些具有超级人气的流行音乐动辄发行几百万张几千万张CD，可以说是充当了文化娱乐经济的领头羊。音乐就像心血管手术中安放的“支架”一样，可以帮助我们疏通已经被堵塞的心灵管道。因为音乐本来就是心灵的发明，本来就是用来满足心灵需要的歌唱。正像我们的老祖宗说的那样；“凡音之起，由人心生也”。 身处当今的大众娱乐经济中，曲高和寡的古典音乐总是甘拜流行音乐的下风。但是莫扎特的音乐是一个例外，它同摇滚蓝调拉丁重金属一样受到众人的追捧。或许是因为莫扎特的歌唱性音符可以打开我们的心扉，打通我们的心房。事实上，我们可以把莫扎特的音乐都理解成是一首首的“安魂曲”。只要听到他的小步舞曲，我们的心灵可以得到滋润，可以得到抚慰，当然也得到宣泄。正是受到各色人等的欢迎，再加上儿童智力开发和音乐治疗的“莫扎特效应”的推波助澜，莫扎特的音乐已经进入了流行音乐的消费行列。感动心灵是莫扎特音乐的看家本领，也是我们喜爱莫扎特音乐的缘分所在。为了尽情地表达自己的情思，为了追求无拘无束的自由理想，为了创造一种生活的音乐，莫扎特在他短暂的一生中（17561791）创作了大量的器乐和声乐作品，如交响曲、奏鸣曲、协奏曲、小夜曲、弥撒曲、四重奏和歌剧等。他给我们留下了近50部交响曲、17部歌剧、6首小提琴协奏曲、40首小提琴奏鸣曲、27首钢琴协奏曲、17首钢琴奏鸣曲、23首弦乐四重奏、18首弥撒曲，还有许多小夜曲、变奏曲、幻想曲、清唱剧等即兴创作的短小音乐作品。1984年获第57届奥斯卡8项金像大奖的电影莫扎特传（Amadeus），通过生命故事的展开将莫扎特的代表性音乐串联起来，让我们对莫扎特的音乐世界有了一个直观的感受。这部电影的视听效果简直是直冲你的脑门，非常值得一看。其中莫扎特病逝后被送往墓地的那个雨夜凄风的景象，再加上电影的深情配乐（安魂曲中洒泪经的生命绝唱），真会催生出一种泪流满面的感悟。 在许许多多或轻松或雅致或激荡或伤感的音乐表情中，莫扎特将德奥文化的玄想与意大利传统的歌唱结合起来，把主调音乐和复调音乐交织起来，让宗教风格、室内风格、戏剧场景风格、古典风格融会到他的抒情风格之中，从而使他的音乐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浑然天成的味道。听起来，他的音乐似乎正好处在巴赫和贝多芬之间 ：巴赫的音乐歌颂的是上帝的伟大和威严，因为它太靠近神，充满神性的召唤，让人听起来过于庄重沉闷拘谨（如马太受难曲和几百首的宗教康塔塔等）；贝多芬的音乐吹响的是英雄主义的号角，因为它把人抬得太高，闪耀着理性的光辉，让人听起来非常宏大张扬理想（如英雄第三交响曲和合唱第九交响曲等）；莫扎特的音乐沉浸在世俗生活和自由生命的感受之中，它正好处在神灵与英雄之间，它更加贴近生命的跳动，因而散发出感性的柔情，让人听到的是单纯透明轻飘（如歌剧费加罗的婚礼和大量的钢琴小提琴奏鸣曲）。莫扎特的音乐中当然也有丝丝生活的伤感和愤懑。它同样也敬畏神，它同样也仰望英雄，但是它是坐在普通人的椅子上面的。莫扎特是发自内心地喜欢世俗的生活，因而能够创作出彻头彻尾的撞击心灵的抒情音乐，比如他写的那些乡村舞曲、小夜曲、幻想曲、回旋曲、四重奏。欣赏莫扎特的音乐，除了它本身纯粹的音乐性之外，我们还要想到他是一个生活在18世纪的音乐家，他还是一个满心追寻真情友爱阳光的共济会会员。18世纪是一个启蒙运动风起云涌思想文化大师层出不穷的黄金时代，也是一个感性和理性交欢的蜜月期。我们举眼望去，德国有康德、莱辛、席勒，歌德、赫尔德、法国有伏尔泰、卢梭、狄德罗，英国有贝克莱、休谟、柏克。回归常识和理性，颂扬人的自由和幸福，是所有这些启蒙思想大师的座右铭。可以这样说，“人的发现”正是莫扎特所处时代的思想亮点，这些都为莫扎特的音乐奠定了一个自然人性的基调。所以，我们会感受到莫扎特音乐中固有的解脱情结，它就如同是一个小孩子刚刚从大人（上帝和教会）的怀里挣脱出来，尽管在地上走得跌跌撞撞，这个小孩子还是兴奋不已。他就是想放声歌唱，因为他终于可以不用大人的扶助而自己开始迈步走路了。他成天就是一副蹦蹦跳跳的样子，看到什么都新鲜都好奇都激动。当然他也会有忧伤和失望，因为他不时地会碰头和踩空。从思想趣味和个性风格上看，我以为莫扎特的音乐跟卢梭的哲学很是相投般配，因为真实和纯朴是他们两个人的最爱。 莫扎特的音乐天才永远都是一个迷。我们不知道为什么上帝会特别地惠顾这位出生在奥地利萨尔茨堡的小生命（莫扎特的父亲给他起的名字干脆就叫做“上帝的宠儿”），让他从小成为音乐神童，让他成为世人景仰的音乐大师。尽管也有他父亲精心调教的功劳，但是他自5岁起就能演奏和作曲，而且还能够做到过耳不忘和即兴演奏。如果没有上帝的关照，就只能把他的出现看作是自然的奇迹了。德国近代思想文学大师歌德这样说，我们所说的天才就是莫扎特这个样子，莫扎特就是天才的原型。最不可思议的是，莫扎特能够在动笔以前把整个曲谱装在他的脑子里。在他的众多风格各异的音乐作品中，莫扎特不仅融会了当时的各种音乐体裁形式和和创作风格手法，而且还高度地浓缩了18世纪他那个时代的千般思绪万种风情。当代著名美国音乐学家保罗亨利朗格对此有一个精彩论述 ：“这个世纪所有的缪斯在他头顶上翱翔，在他的音乐中尽情表达。这个世纪所有的青春朝气，所有的女性柔媚，所有的清秀微笑，所有的酒席欢筵，所有的天真，所有的率直，所有的光亮，所有的自然，所有的情愫，所有的热烈，所有的轻松愉悦，所有的嬉戏自由，所有的突变幻想，所有的鲜美和煦，所有的柔韧弹性，所有对微小细节和美妙事物的抚爱，所有对无穷变化和鲜明特征的偏好，全部活跃在他的笔下，以无可挑剔的完美和无所顾忌的自信潺潺涌流出来。” 如果我们想真切地感受一下欧洲18世纪文化的脉动，听听莫扎特或许可以得到一些鲜活的东西，如A大调钢琴奏鸣曲（K331）中洋溢着的生动活泼机智，差不多就是行走在那个时代的精神风姿。从艺术走进历史，从音乐聆听历史，可以让我们的历史记忆更加感性更加丰满。按照西方思想史的发展脉络，18世纪被看作是一个理性的时代，自信和青春就铭刻在这个时代的纪念碑上。这个时代的文化正处于它生命的青春期。它就如同是少男少女一般，因为长大成人而手舞足蹈，因为追求爱情而多愁善感，因为自己做主而洋洋得意，因为世事艰难而百感交集。这些少男少女般的情绪感觉就一直回响在莫扎特的那些A大调小提琴协奏曲（K219）、D大调长笛协奏曲（K314）、弦乐小夜曲（K525）、G小调五重奏（K516）、G小调第四十号交响曲（K550）、朱庇特第四十一号交响曲（K551）、安魂曲（K626）的旋律节奏之中。在莫扎特的音乐中间，抒发出来的完全是生命青春期那种按捺不住的自由心声。听莫扎特总是有一种得到抒发而畅快愉悦的感受，跟你去听那些现代音乐作品有很大的不同，比如你去听肖斯塔科维奇、斯特拉文斯基、勋伯格、格什温、凯奇的音乐，总是感觉有些压抑和紧张。与莫扎特的音乐不同，他们的音乐不是在歌唱，而是在声嘶力竭地尖叫。不仅仅是音乐，似乎整个现代艺术都没有了心平气和的姿态。 这是因为进入20世纪之后，现代社会及其文化也进入了一个身心的“更年期”。我们都知道，更年期会让人变得脾气古怪，变得麻木不仁，变得干涩无味。现代社会似乎完全失去了启蒙理性时代的豪情壮志，怀疑理性，怀疑进步，甚至怀疑人性本身，因而出现了烦躁厌倦郁闷等病征。可能是“荷尔蒙”分泌减少带来生命活力的衰退，并且连带引起心力憔悴等症状，现代人总是表现得不自信不安心不快活。他老是不停地问“我是谁”，他就像荒诞派剧作等待戈多中的人物符拉基米尔和爱斯特拉冈一样无所事事的“等待”。人在“等待”中，肯定是焦躁不安的。过去的辉煌毕竟已经过去了，当下的虚无让人无法容忍，可是未来会怎样又是不确定的。在这样的情形下，人是要犯病的。因为人是一种“形而上学”的动物，他必须找到一个永恒不变的“根”，他必须确定一个支撑生命的“本”。可是随着生活视野的不断扩张，我们愈发感到无从寻找“根本”。我们的心变得很空，变得很乱。我们的心需要救助。 为了应对现代人的精神健康问题，社会上出现了许许多多的诊疗方案。有哲学家和社会学家开出的猛药，他们企图通过价值革命来实现健全的人性;有心理咨询师和心理治疗医生不断推出的各种治疗方案，他们希望帮助“病人”释放压力和建立自信；当然也有音乐治疗的介入。从20世纪50年代起，音乐治疗开始得到广泛的认可。人们发现，音乐治疗兼有物理治疗和心理治疗的效用，有着其他药物治疗不可取代的优势。因为音乐能够对我们的大脑皮层产生直接的影响，可以让人达到深度的放松，进入一种冥想状态，由此减轻并消除焦虑紧张沮丧等负面情绪，并且还可以调整人体的脏器功能（如采取音乐体感振动疗法就可以解除胃神经官能症）。其实，音乐治疗就是一种心灵的按摩。只要音乐在你的耳边响起，你就会产生一连串的生理的、心理的、认知的、想象的反应。伴随着音乐节奏性的振动，你的皮肤你的神经你的细胞都会产生“微振”，你的身心又回到了生命本来的节奏上面。回到自然的生命节奏，当然会很舒服，就像你走出钢筋水泥的房子躺在小溪边的草地上的那种惬意。 在当今风行的音乐治疗中，莫扎特的音乐真是派上了大用场。人们逐渐发现，莫扎特的音乐（当然也包括其他古典音乐大师的音乐作品